要是皇帝就这么没了,三皇子追究上来,即便是太监总管,没皇帝护着,也得脑袋搬家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尽力
三皇子听了,微微颔首:“劳你费心了,知道宫人都是尽心尽力,不会躲懒怠慢的。”
太监总管听了,知道他这是把自己摘了出去,脸上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三殿下仁慈,奴才无以为报。”
“好好照顾父皇,就是回报于我了。”三皇子瞥了他一眼,太监总管知趣地候在殿外。
御医正局促不安,看见三皇子立刻双腿一软就跪下了:“老臣有罪,实在是束手无策。”
皇帝一不舒服就找御医,没能治好就砍人。
太医院被杀的太医足有七七八八,如今余下的都是刚进太医院没多久的年轻大夫,倒是逃过一劫。
偏偏这御医是最后一个老大夫,就是想逃都逃不了,几乎是被太监总管找御林军直接架着过来的。
只是把脉后,御医心惊胆战,明白皇帝恐怕是熬不了多久。
这宫里能救他的,就只剩下三皇子了。
虽说皇帝一死,他难逃其责,三皇子也未必能保住自己。
但是好歹能保住家族,避免被诛九族,御医就已经满足了。
他跪得结结实实,就连殿外的太监总管都听得膝盖疼。
三皇子伸手扶着御医起来,叹道:“莫要担心,太医院有能耐的都被父皇砍头了。若是连你也遭了难,太医院也是名存实亡,以后出什么事,该去哪里找大夫?”
言下之意,他是愿意保下御医的性命。
这叫御医喜出望外,能保住自己家族就不错了,如今三皇子居然承诺保住他。
御医激动得连连磕头,感激道:“多谢三殿下,老臣惭愧。”
“父皇究竟如何了,要多久才能醒来?”
沉吟片刻,御医到底还是实话实说:“皇上原本年纪不小,又受了重伤,原本的伤口总是裂开,血也止不住。老臣琢磨着该是剑刃上被抹上罕见的毒药,只是不知道毒方,实在是不从下手。皇上日夜寝食难安,最后因为贡品才能歇息片刻,身上的疼痛也压下了。可是用量一天比一天重,如今是身子骨受不住,这才会晕厥过去。”
“皇上该是明天才能醒来,只是这贡品不能再沾,不然…”
余下的话御医不敢说,三皇子却是会意的。
再继续用贡品来压制伤痛,皇帝恐怕没多久就要没命了。
封应然微微蹙眉,又叹道:“我劝过父皇,却遭到他的呵斥,实在劝不住了。也有御史斗胆谏言,御医该看见的,御史被诛九族,实在无辜。”
说完,他看着御医刷白的脸色,又道:“等父皇醒来,我尽力在他面前美言,保住御医。就怕父皇听不进去,毕竟我不是皇兄,始终不受父皇欢喜。若是大哥还在,父皇指不定就会改变主意。”
大皇子都死了,如今三皇子也是为难。只是御医听得遍体发寒,他不但知道那御史的下场,还亲眼目睹御史被千刀万剐而死。
死的时候心脏还在跳动,浑身被切下三百六十五片肉来,血流成河,让自己硬生生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想到他有可能死无全尸,御医就打了个寒颤。
三皇子拍着他的肩头,叹气道:“我会尽力周旋,御医不必太过忧心。只盼着父皇醒来的时候莫要发怒,我会交代伺候的人更精心一些。”
伺候的宫人就死得更多了,御医是知道的。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在惊惶中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拱手道:“皇上病得厉害,老臣也不肯定皇上明天能醒来,兴许一直都无法醒来…”
封应然沉默地又拍了拍御医的肩头,转身就出去了。
御医顿时浑身发软,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殿外的太监总管只听到寥寥几句,进来的时候也是有些脚软。
他扶起御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便给御医壮胆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上越发暴戾,醒来的话整个寝殿里谁都活不了。御医有大好前程,如今太医院群龙无首,若是能够得了这大功劳,三殿下以后必定不会亏待大人的。”
威逼利诱,御医原本还忐忑迟疑的神色渐渐沉稳下来,点头道:“老臣记下了,多得总管多有提醒。”
若是他不做,就得死。做了之后,三皇子为了保住秘密,还是要死。
只是他死后,家族却能保住,所以御医说什么都只有一条路能选择了。
非要死的话,起码死了也值得。
想到他死后,家族必定能够风风光光的,御医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回到寝殿,早有太监总管把宫人都打发出去,这才从怀里取出秘药,一点点倒进皇帝的嘴里。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御医双手发抖,险些没能把秘药倒进皇帝嘴里,浪费了小半瓶后,这才渐渐顺手了。
把余下的秘药都喂了进去,御医这才松口气,忽然见皇帝的胳膊动了动,吓得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就要跑出寝殿,被太监总管拦住了。
“大人这个样子出去,被御林军看见了,只怕要生疑的。”
御医这才顿住脚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强作镇定回头看向内室,龙榻上的皇帝依旧一动不动,他这才放松下来:“有劳总管照顾皇上,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很轻,犹如惊弓之鸟左右张望,这才勉强稳住心神离开了寝殿。
太监总管恨不能把耳朵切了,根本就不想听到这事。
却也明白御医是生怕他反悔,对自己不利,索性把人拖下水。
太监总管皱紧眉头,招来小太监,知道三皇子去处理奏折,顺带安抚不安的朝臣去了,心里有些忐忑。
御医会有这大胆的举动,分明是被三皇子误导的!
平日看着三皇子极为孝顺,以前跟在大皇子身后忠心耿耿。
说的不好听的,三皇子就像是大皇子养的一条狗。
谁能想到有一天,狗主人反倒被狗给反咬一口,甚至害死了呢。
原本大皇子的一切,最后都便宜了三皇子,简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太监总管还以为三皇子这是走运了,捡了便宜。
如今看来,更像是所有人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不是皇帝的晕厥,御医的铤而走险,还有他在内,都被三皇子算计了呢?
因为皇帝的暴戾,杀了不少人。这位御医当初不走运,进宫的路上抬轿的棍子断了,侍从急急忙忙去雇新的轿子,偏偏停下的地方就离午门不远。
恰好几个太医院的御医被推出来午门斩首,其中一个甚至被凌迟。
御医眼睁睁看着,几乎要吓破胆。
如今三皇子不过稍微一提,御医就立刻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了。
当初抬轿的棍子会断,轿子又恰好停在午门前,说是巧合,也未免太碰巧了。
现在想来,想必是三皇子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御医看见这一幕,然后甘心情愿地谋害皇帝。
太监总管思及此,浑身打了个哆嗦。
回想着自己以前只是个位置不高不低的太监,倒是没跟着其他人一起怠慢这位三皇子。
若非如此,如今坐在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上的,就不会是他了。
他又打了个哆嗦,越发觉得三皇子的城府深不可测。
想当年其他几位皇子对三皇子不屑一顾,尤其看轻他出身卑微的生母。
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太监总管不免想到几位皇子真是有眼无珠。
以为三皇子是个无害的忠犬,谁会想到其实是一条吃人的头狼?
太监总管看了眼躺在龙榻上不省人事的皇帝,心有戚戚然。
当初皇帝对大皇子多有偏爱,就对三皇子有多忽略。
忽略不说,说是苛待也不为过。
如今皇帝落在三皇子的手里,只怕没什么好下场了。
太监总管又想到御医拿出的秘药,三皇子难道连这个也算计上了?
不然怎的这般巧合,御医家里有秘药的方子,能让皇帝死得无声无息?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扭头对寝殿里的宫人狠狠敲打一番。
这时候可不能出岔子,不然自己没能跟着享福,首先就得先掉脑袋了。
不出三天,皇帝果真的昏睡中驾崩。
幸好早先就有了遗旨意,加上皇帝因为沉迷贡品,早早把政事交给三皇子不说,就连传承也是交代得七七八八。
如今只要安葬好皇帝,三皇子就能立刻顺利登基。
礼部正加紧把龙袍最后一点刺绣做好,这也是皇帝早早就交代的,他们准备已久,却没想到忽然之间要用上,这才有些手忙脚乱。
皇宫里的白绸挂满了,远远望着就像是落雪了一般。
封应然起码回府,已经快天黑了,却见雪春熙提着灯笼等在门口,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果真冰凉刺骨,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前厅等着,没得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雪春熙笑笑,任由封应然牵着她的手进了前厅。
老管家早就命人在前厅把火盆烧上,进来后雪春熙便感觉暖和得很,原本泛白的小脸没多久就飘起两朵红晕。
她低头看见封应然还握着自己的小手,暖意从掌心里蔓延过来,只觉得耳根都滚烫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急如焚
雪春熙有些不自在,抽回手道:“我只是担心殿下,便迫不及待在府门等着了。管家也劝着进前厅里等,却是我任性了,累得殿下担心。”
封应然听她率先告罪,有些无奈道:“我刚才有些急躁,说得语气重了,还望七姑娘别放在心上。只是姑娘早早等在府门,总不会只因为担心?”
就知道他素来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紧处。
雪春熙微微点头,望着门外只有老管家一人候着,这才轻声开口道:“我今天卜卦的时候,察觉有些不对劲,便心急如焚,按耐不住到大门等着带你下了。”
她担心隔墙有耳,抓住封应然的手,在掌心慢吞吞写下几个字。
封应然感觉掌心痒痒的,直到雪春熙写了第三遍之后,他才认出究竟是什么,并没有多少惊讶:“此事我早就知晓,却是劳累七姑娘担忧了。我该早些告诉姑娘的,此事很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雪春熙有些急了,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可不能忽视,毕竟这生母的身份却是家世显赫的贵女。”
她也想不到,皇帝居然在宫外留下一个孩子。
当初皇帝南巡的时候遇到一个世家贵女,两人一见倾心。只是那年南方有战事,不好带着她一并赶赴战场。
贵女留下后不到一年生下一个孩子,却迟迟没等到皇帝接她去宫里。
世家以此为耻辱,两母子被送去偏远山庄呆着。
当年知情人都是老一辈,死得精光,大多认为此事不光彩。
也是一个后辈忽然发现这对母子,恰逢皇帝驾崩,便起了心思。
封应然见雪春熙满脸焦急,握住她的柔荑道:“七姑娘,此事我早就知道了。父皇前阵子亲口告诉我的,不是不想接那孩子回来,而是那孩子未必是皇家的骨肉。”
“什么?”雪春熙惊得连他握住自己的手也忘了,急急问道:“这贵女如此大胆,竟然想要混淆皇家血脉,不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世家素来有恃无恐,笃定父皇就算发现了端倪,也绝不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封应然摇摇头,世家敢这么做,肯定有万全的准备。
当初父皇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等从战场回来的时候,贵女已经生下一个男孩。世家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皇帝的,但是皇帝总觉得有些违和,并没有接孩子接回来。
毕竟是无媒而合,皇帝愿意承认,这孩子才是皇子。若是含糊不清,并没有亲口认下,那就只能在宫外以不清不楚的身份活着了。
雪春熙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世家为了谋算皇帝,把贵女推了出来。等皇帝有所察觉,并没有中计,又把贵女送到偏远的庄园自生自灭。
如今皇帝驾崩,膝下只有三皇子一个,世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真是利欲熏心,简直不当贵女和那孩子是家人!
“难道说,世家如今把这对母子接出来,是打算以皇子的身份送到宫里来?”雪春熙皱眉,没有证据证明这孩子不是皇帝的血脉。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以贵女的出身来比较,三皇子的生母必然要被比下去。
“他们是不自量力,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拍了拍她的手背当作安抚,封应然有些不以为然:“空口无凭,朝臣也不会因为世家区区几句话就把那孩子当作是皇子来看待。”
他没有说的是,如今的自己已经掌握了朝政。
世家就算能证明那孩子的确是父皇的血脉,也是于事无补的。
“他们敢来,我就出手把人赶回来。若是还不识趣,我就只能不客气了。”封应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忽然又道:“七姑娘说雪家因为得到卦术之能而短寿,是不是再不用卦术,就能长命百岁?”
雪春熙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话锋一转,含糊地道:“我其实也不清楚,毕竟没有人这么做过。”
身为雪家人却不卜卦,这怎么可能?
就是她们想要这样做,历代皇帝都不会让雪家如愿。
“既然不清楚,那就试一试?从今天开始,七姑娘暂时别用卦术,如何?”封应然上下打量着她,轻轻叹道:“我看着七姑娘回到京中,反倒比在路上时候还消瘦了几分,更是费神。想必卜卦太频密了,回头我就让蔓霜盯着七姑娘,可不能让姑娘再胡乱卜卦,伤了身子骨的。”
雪春熙低下头,目光闪烁,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她在雪家,所有人都认为卜卦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其他几位皇子上山之时,自己就看出来了,没有卜卦之能的雪家姑娘根本不会如此重视。
如今三皇子却让自己不要卜卦,免得伤了身,这话听得雪春熙感觉双眼微热。
不说皇帝,山下多少人想要得到雪家的能耐。
封应然对此却并没有多少依赖,反倒事事亲力亲为,只想让她能够轻省一些。
就是这份关怀,叫雪春熙心里暖暖的。
即便真如雪元香所说,三皇子不过是为了讨好她,让自己心甘情愿卖命。
雪春熙却觉得,封应然能屈尊降贵做到这个地步,就是以后要她卖命又何妨?
“殿下,此事不妥。若是有了变故,岂不是毫无防备?”她重新抬起头来,规劝道:“我的卜卦好歹能让殿下以后的路走得平坦一些,仅此而已。不然留在殿下身边,我岂不是毫无用处?”
“用处?”封应然嘴角一弯,银灰色的双眸灼灼生华:“只要七姑娘平平安安陪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雪春熙被他盯着,只觉得脸颊滚烫,胸口犹如小鹿乱撞,噗通乱跳个不停。
她连忙低下头,不想自己的窘态暴露在封应然的眼前。
下巴却是被他的指尖勾起,看见雪春熙难得面红耳赤的娇俏模样,封应然笑笑道:“如此美景,真是难得。若是能长长久久,我是甘之如饴。”
雪春熙很快抓住他的手退后了两分,叹了口气道:“殿下这又是何必,这一生我都会跟随在殿下身后的。”
是身后,而非身边,她不是一个适合与封应然并肩而立的那个女子。
想必会有一个出身更好,容貌更佳的贵女站在三皇子身边,然后母仪天下。
但是那个人永远不会是她,也绝不能是自己!
封应然眸里的光彩渐渐黯淡,无奈道:“七姑娘到底还是不信我。”
“不,并非如此,只是…”雪春熙看不得他如此难过,急急想要解释道:“雪家人寿数不长,若是跟殿下在一起,只会让殿下为难,我又是不堪大用了。”
“原来如此,七姑娘担心的是这些小事,并非厌恶于我?”
听了他这话,雪春熙张了张口,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来:“殿下怎会这般说?而且,这怎会是小事?”
“我从出生到如今,厌恶的目光已经看得太多了。”封应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笑道:“只要七姑娘不是害怕我这双眼睛,其他就都是小事。”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雪春熙抿着唇再也找不到话来辩解。
“即使只有十年又如何,起码七姑娘留在我身边。有一天算一天,这些都会成为我的记忆,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封应然说罢,又眯起眼道:“再说我就不信倾举国之力,真的没有能人帮七姑娘解决这死结?”
他有信心,十年内必定能找到解决之法。
“至于七姑娘担心失去卦术之能,就变得毫无用处之事。姑娘以为,我跟父皇一样,没有雪家,就不能掌控天下吗?”在封应然看来,历代皇帝对雪家的卦术过于依赖了。
把天下压在一个小姑娘的肩头上,尤其在做错事的时候,一股脑把过错推到她们身上去,免得名声受损,实在是懦夫的举动。
他绝不会如此,也不会给任何人有这个机会!
“所以,七姑娘除掉这些顾虑,就会答应我了?”
封应然步步逼近,雪春熙只觉得自己节节败退。
她转开脸,依旧在迟疑的时候,就听见院外传来顾青犹如天籁的声音:“禀报三殿下,汝阳王带着一对母子进京来了,说是皇帝的亲骨肉,是三殿下的弟弟,也是皇子,理应进宫正其位。”
顾青撇撇嘴,汝阳王真是厚颜无耻,居然真敢把这对母子带进京中,还想送进宫里去。
说是一路护送他们从南方回京,却带着一整队的侍卫,浩浩荡荡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汝阳王想要带兵攻打京中!
不过他估计就有这个想法,却要师出有名,正等着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
这对母子对汝阳王来说,就是最适合的借口!
若果三皇子容不下他们,只要稍微用点计谋把两人在京中丢了性命,封应然就难辞其咎,汝阳王也师出有名了!
雪春熙连忙起身,送三皇子到院门,亲自给他递上披风:“三殿下,一切小心。”
“我知道了,”封应然目光微柔,低头看着她,直到雪春熙耳根都红了,这才转身带着顾青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脸红
顾青看得目瞪口呆,一向沉静的雪春熙居然被三皇子看了区区一会儿就红了脸。
他对三皇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雪春熙是在刺杀当中都神色不变的。
所以说,三皇子这是虏获了七姑娘的芳心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却已经得手了,不愧是三皇子!
顾青正感叹着,被身边人锤了一把后背,险些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扭头正要大骂,却发现是老管家,顿时蔫了:“老爹做什么忽然又揍我,明明我有好好干活的。”
若非自己一直派人在城门外五十里都盯着,快马加鞭传来消息,不然怎会知道汝阳王要把那对母子送进来恶心三皇子?
“你再继续磨磨蹭蹭地在七姑娘的院子里,三殿下不高兴,必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敢多看雪春熙两眼,顾青就算是无心的,也太不要命了。
顾青顿时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回头,一溜烟跑过去紧紧跟着三皇子,绝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只是正如老管家所言,三皇子在七姑娘的事上心眼并不大,不过换着是他也该如此:“既然汝阳王来了,顾青就替我去迎一迎他。”
顾青一张脸皱得苦哈哈的,可怜巴巴地道:“汝阳王是个老狐狸,光靠属下一个估计很难应付。”
而且汝阳王到底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三皇子的叔叔,派一个副将去迎,会不会太不把他放在眼内了?
封应然一听,却是笑了:“皇叔不是打算激怒我吗?那么在他进京之前,看看谁先忍不住发怒?”
顾青听得双眼发亮,要是汝阳王忍不住先出手,那么占理的人就是三皇子了!
“殿下思虑周到,属下佩服,这就立刻去十里外迎汝阳王!”
不必等到一众汝阳王的侍卫到达京中,顾青就巴不得将人激怒。
要是在十里外动手,也就不会让京中大乱。
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想趁此作乱?
封应然微微颔首,顾青点了几个亲卫,带上一队御林军就出发了。
他还专门挑的满身痞气的,没个正经模样,这样去迎接汝阳王,对方还不得气炸了?
想到汝阳王就是个爆裂性子,区区一点小计谋,很容易就能把人惹火,何乐而不为?
顾青满怀信心赶去十里外迎接,汝阳王没出面,反倒让身边的军师过来。
军师是个白面书生,瘦得跟竹竿一样,一直笑眯眯的。别说火气,还对顾青等人十分客气有礼。
顾青再想怎么挑起汝阳王的火气,也得见着人才行。
偏偏这书生找了各种借口挡着拦着,顾青又不能直接冲进汝阳王的帐子,顿时有些发愁了。
“这书生贼厉害了一些,一张嘴死人都得说活了。”顾青叹着气,想到自己在三皇子面前拍胸口保证,到头来居然没能把事情办妥,脸色十分难看。
几个亲卫挤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道:“既然这书生碍事,直接把人解决了,不就完了?”
顾青摸摸下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一拍膝盖道:“说得对,就这么办!”
明目张胆杀人肯定不行,他索性让亲卫夜里穿上夜行服,蒙着脸装作刺客来刺杀汝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