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姐妹,必然有相似之处,说的正是流水刚刚沾沾自喜的气质。
角皇后既然这么问,很明显,她怀疑两人了。
周围空气突然凝重而压迫起来,角皇后盯了十五和流水许久,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领头人。
领头人捧着一柄长剑恭敬的跪在角皇后身前,道,“这柄剑从这个女子身上找到的!”说着,目光看了一眼流水。
那正是月光。
角皇后伸出保养得极好的手拿过月光,轻轻一掂,旋即手腕一转。
一道剑气只扑向流水和十五。
流水一见,侧身敏捷躲开,十五也闪到一边,却故意慢了一拍,剑气顿时削掉她一截衣袖。
角皇后森森一笑,将剑放回领头人手里,目光却冷厉的落在了流水脸上。
十五知道,角皇后刚刚那一剑是在试探,她和流水到底谁是真的容月夫人。
容月夫人,南宫世界的南宫后代,继承宝剑月光,其剑术精湛。
而刚刚,流水的敏捷,显然过了测试。
可是,角皇后的眼神却变得阴森起来,甚至眼底有浓浓的厌恶之色,她抬手一挥,流水竟然被人凌空一耳光给煽在了地上。
是的,是凌空!两人隔着足足有十尺,那角皇后只是抬了手腕,流水就被煽得七晕八素。
座前的藏獒一看,咆哮着就要扑过去,却又被角皇后拉住,“宝贝儿,等哀家问完话你再吃。”
这个女人…真是比碧萝还性格古怪,甚至难以捉摸,难怪会生出舒池那样的变态。
她这一耳光删得十五和流水都摸不着头脑。
“秋叶竟然看上你这般姿色的女人,真是让哀家失望。”她凤目顿时一沉,绝色的脸上露出杀气,“将她脸剥下来,送到秋叶那儿。若他再按兵不动,明天,哀家就把这女人整张皮都给她送过去!”
这一下,不光是流水吓傻了眼睛,连十五都半天反应不过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的天涯 二十二
9-27 2:0:35 5293
十五看着台上的女人,即便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可她绝色姿容上仍旧保持着高贵雍容,即便语气盛怒,却不失一点优雅,一手托着腮,一手拉着那条皮带。
唯有那吃人的藏獒,就着锋利的爪子,跃跃欲扑,也在这时,十五发现,角皇后的领口,有一条金色的链子,链子下方的坠饰却被遮住无法看清楚。
但是,隐藏的坠饰发着莹白的光,虽然弱小,被那明黄色的衣衫和角皇后妖艳的头饰所折射出的光芒掩盖,可十五发现了。
旁边有侍女走了过来,手捧一个托盘,整齐的放着一张丝绢和一把短刀,刀柄上镶嵌着名贵的宝石,一看非凡品当然也非大洲之物。
侍女朝流水走了过去,流水一见,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十五大喊,“她…缢”
舌根被封,却依然能说出这个字,可见流水意志比十五想象的要坚强。
若非这个女人,太贪,十五也觉得流水以后会有一番作为。
“嗯?”角皇后黛眉微微一挑,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十五身上,目光锐利似刀锋,要将十五全身剔过通透的看清楚炳。
十五没有迎上她目光,而是将目光看向流水,眼底露出略失望的悲戚之色,最后叹道,“我是。”
角皇后此时目光凝得更深!
她二十多年来,才踏入大洲,八年前秋叶一澈因为迎娶胭脂浓,这天下人人皆知,据说那女人绝艳天下,可不幸的是,却是纷争四起,竟导致秋叶一澈和舒池决裂!
她盛怒,但是北冥皇室纷纷举兵反她,她无瑕顾忌大洲,只得暗自重新布局,又花了整整八年时间。
可没想到,八年之后,时机成熟,秋叶一澈竟又迟迟不动手,甚至还在暗查舒池。
为此她不得不亲自来到大洲。
要知道,她是九州天下北冥国之人。
大洲是如今九州最后一块安乐地,由西岐,南疆,昆仑护屏,她硬闯而来和月夕一样,会受到‘诅咒’,力量也会‘虚弱’。
到了这里,秋叶一澈虽然反了,可是却提出以莫河为界,建立国号,并且不出兵反长安!
她要的是整个大洲,此天下皆属她,岂能与人分享!
旋即,关于容月夫人和秋叶一澈的事传入耳里,可桃花门一夜被杀,短时间内,她北冥的人无法查清太多关于那女人的信息,只传言她姿容和当年死去的胭脂浓有几分相似。
同时,她也想知道,几乎两次都毁掉她布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看到流水,对方容貌不差,可在倾国倾城的角皇后眼里,简直连普通都算不上,何为‘绝艳天下!’,而如今一听要用刑,这女人竟然马上矢口否认。却是贪生怕死直流!
目光看向十五时,角皇后眼底却有了一丝难得的惊讶。
这女子进来时,一直随在流水后面,在看到藏獒吃人时,流水险些摔倒而女人却暗自将对方搀扶住。
这种动作,理应是侍女所为,而刚刚她看流水的眼神还有悲壮的语气,到真有顶替的嫌疑。
流水见十五承认,眼底掠过一抹快意,却不知道,这个神色已落入角皇后眼底,更不知道,刚刚十五那声叹息也是故意所为,为的就是混淆角皇后的判断能力。
“先将她另外一只眼睛给哀家挖掉!”
角皇后手掌用力一拍,指着流水,厉声。
屋梁竟然晃动起来,可想而知,此时她该有多生气。
流水万万没想到十五竟承认身份,这角皇后还指定自己。
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逃脱不了厄运,流水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扑向十五,欲将她推向那藏獒。
从进门开始,这藏獒就一直盯着十五,目光贪婪她小腹上停留,。
这天地之间,牲畜向来比人更灵敏,何况是这种吃人的恶畜,此时看到十五靠近,它也顾不得脖子上的皮鞭,挣脱了就扑向十五的肚子。
几乎是本能,十五一掌落在了藏獒头上,而这一掌,她只用了一成力。
藏獒被当头一掌,身子往后滚了滚,可毕竟是世间最惨然凶悍的畜生,竟然毫不畏惧,甚至露出更血腥的凶光。
而十五目光顿时一沉,冷冷盯着藏獒,周身杀气凌然。
这吃人的畜生似被十五的目光震慑住,竟悄然的退了一步,嘴里发出的咆哮声也降了下来。
这变化,角皇后自然看在眼里,要知道,这藏獒可是她亲自养大的恶畜,凶残的程度她比谁都清楚,可以说是无所畏惧,吃人无数。
可此时,它竟然惧怕了!匪夷所思。
这一下,角皇后不由眯眼打量笔直站在庭中的女人,对方眉宇间的冷静呼应周身流转的煞气,竟有让她有一股冷傲睥睨的气质。
她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在她角皇后的世界里,是不允许任何危险存在的!
“宁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藏獒的头,旋即一道银光从她手心传入,渡入藏獒头颅,那受了惊吓的藏獒再次站起来,整个双眼泛着血光,“吃了她!”
“睿亲王到!”
恰此时,外面传来侍卫高亢的声音。
落日沉西,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有一种王临天下的气势。
十五没有回头,却是暗自后退几步。现在的情况十分的混乱,秋叶一澈一来,她容月夫人的身份自然会被坐实。
不过听刚才角皇后的话,不管她是不是,她和流水都都难逃死劫。
这越城府邸,还不如说是一个城堡,此时又成了他们的驻扎地,可想而知,守卫多森然。她硬闯,也跑不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
秋叶一澈声音格外的阴沉。
“送你一个礼物罢了。据说你爱她之深,哀家这个做母后的人,自然要尽母亲之责任。”
角皇后微微一笑,目光却没有看流水和十五,很显然,她是在观察秋叶一澈,要在他身上判断,谁是真的容月夫人。
十五却愣住。
母亲?
秋叶一澈的母亲是角皇后?那,秋贵妃是谁?
秋叶一澈是角皇后所生,看其面容,十五不由一惊,竟真有几分相似,如此说来,那秋叶和舒池又是兄弟?
这…角皇后,真是一个剽悍的美丽女人啊。
而对方的容貌,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
角皇后靠在位置上,那抚摸藏獒头颅的手的顿了下来,这动作,秋叶一澈和十五都看得清楚:要出手了。
“这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秋叶一澈惊慌的声音传来,他竟弯腰将流水扶了起来,然后抬头怒视着上方的角皇后,质问,“你做什么了?”
角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而满意的笑容,“礼物而已。你不是喜欢这女人么?哀家就把她脸剥下来送给你。”
“我说的是她眼睛和身上的伤?”秋叶一澈声音隐有暴怒,却竭力压制。
角皇后勾唇,目光落向了十五。
“是你?”秋叶一澈的目光落在十五身上,那眼神,陌生又疏离,厌恶中还折射出浓浓的杀意。
十五平静的望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就那么片刻,他一手抱着流水,一手抽出了腰间的沥血剑,刺了过来。
剑泛着红色的光如流星而至,直接刺进了十五的肩头,对方眼底憎恨越烧越烈,手里的剑一推,十五整个人都被剑撩起来,飞掠向门口,最后撞在旁边的守卫身上。
“你既然判离桃花门投诚与她,那就该尽责保护她安全。当日孤如何说的“因为她信任你,所以留你一命。若她伤,你就死!”他声音在颤抖,语气狠戾,“拖下去,斩杀!”
旋即背后有人上前将自己拖走,十五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目光却依然望着秋叶一澈,而对方,那看着他的深邃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痛。
四目相对…时隔九年。
十五最终疲惫到底闭上眼睛,手放在小腹上,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无奈。
待看到女人被带走消失在走廊尽头,秋叶一澈这才缓缓回身,手里的沥血因为吃了血,而发出嗡鸣的声音。
那深邃绝美的容貌有几分惨白,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他低头看着拉着的女子,问了一声,“怎么样?”
这一声怎么样,有些飘渺,像是来自远方,或许,是为了到远方。
流水此时已经惊恐得瘫软了!
秋叶一澈一出手,她当然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而他刚刚那番话,也却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因为她信任你,孤留你一命.
在那个屠杀的夜晚,她满身鲜血的跑了出来,却是投靠了莲降,甚至,出手加害十五。
刚刚自己想把十五推向藏獒口中,明显,被秋叶一澈看到了。
“传大夫!”
他开口,带着流水走向门口。
“站住!”
角皇后笑容凝住,更厌恶的盯着流水,“没有人能从哀家手里带人走。”
“你何苦为难一个女人。”
秋叶一澈回头,平静的看向角皇后。
“那要看什么女人?”
“呵呵…”
秋叶一澈轻笑起来,“你就这么认定,我如传言那样爱慕这个女人?所以你用她威胁我,逼我出兵攻长安?”
“难道不是?”角皇后同样笑了起来,刚刚秋叶一澈的表情他看在了眼底。
虽然二十多年,他们并没有相处,可他就是她血肉,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痛爱,那种语气和神态是无法掩饰的!
那一句,因她伤,你死!
让她都惊讶住!
“我不会出兵长安,十日之后,退兵莫河!”
“你敢!”角皇后手掌狠狠的拍向旁边的龙凤扶手,站起来俯瞰着下方的秋叶一澈。
“我主意已决!没人能威胁到我。”
“好!”角皇后替旁边的银衣人递了一个眼神,对方一下将流水从秋叶一澈身边抢过,“你一天不出兵,我就一天送一份‘礼物’给你!”
“呵呵…”秋叶一澈悲沧一笑,“我爱的女人,她,已经被我逼死了!”说完,他提着沥血剑,跨步而出。
角皇后怔怔的立在位置上,半响反应不过来。
脑子里反复是他最后一句话。
许久,她目光看向银衣人手里所劫持的女人,凤眼中,狠戾更浓,“今晚,就将脸皮给他送过去!”
十日,她不信,秋叶一澈稳得住!
要知道,容月夫人的消息刚到越城,他就赶了过来,你还不承认!
夜色像一块黑布一样罩住了整个大地,天幕中,只有几个星星寂寞的挂在上空,看起来几分凄凉,可练兵场中,无数士兵依然在操练,发出铮铮声响。
可就在这个声响中,一个女子凄厉的声音划破天空,撕心裂肺。
一声比一声刺耳!
很快,身穿银色衣头戴面具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来到秋叶一澈的书房前,“禀睿亲王,这是角皇后送来的礼物。”
黑色的盘子里,盖着一张白色的纱绢,夜风吹来,掀起白纱的一角,露出了盘子里一张血淋淋的脸皮。
门口的侍卫双手颤抖的接过,那银衣人转身道,“角皇后说,王再不有动作,明日就送来一颗‘夜明珠!’传达完,躬身退了下去。
秋叶一澈立在书案前,低头研究着身前的地图,直到银衣人离开,他才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旋即看了一眼身后的明一。
明一转身走向书架,推开了一道暗门,秋叶一澈走了进去。
是另外一剑隐藏的房间,房间布置很简单,雕花屏风,一张简单的床,床上靠着一个身着白衣,头发凌乱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女子,而她身前的小桌子上,摆放着一碗米饭和三碟精致的小菜。
听到动静,女子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双手放在小腹之上。
见女人醒来,秋叶一澈退后一步,隐在了屏风后面,明一则上前,对那女子微微行礼,“夫人。”
“明一。”对方松了一口气,可眼神里依然全是戒备。
“吃点东西吧。”明一将桌子推过去了些。
十五看着那菜,顿觉得恶心反胃,如果她没有记错,自从当初出血到现在,她几乎很少进食。
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忍住那股恶心,端着饭认真的吃了起来。
每吃一口,胃里就翻搅一番。
到最后几乎是强撑着将饭和菜全吃光。
菜和饭加起来分量不少,明一都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谢谢。”十五说完,对明一感激的点点头,剩下的话也没有开口。
“夫人,要不要让人来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十五低头看着自己的肩头,摇头,“不用,这是皮外伤!”
的确是皮外伤,秋叶一澈那一件,看似凶悍,可力道拿捏的相当精准,哪怕是最后将她推出去,她也是倒在了别人身上,也不至于摔伤。
女巫の猫
PS:角皇后,干得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的天涯 二十三
9-27 2:0:35 5373
秋叶一澈!
她恨过他八年,恨得想要吃他肉饮他血,那种恨,像一条无形的拴在她腐败的骨肉上,强硬的扯着她从棺材中爬出来,穿过千山万水,跨过沧澜重新回到长安对他复仇。
蚀骨的恨,必然有噬心的爱。
八年后,她从棺材中出来,经历过一次次的厮杀之后,今天相见,两人四目相对,可自己的眼底似波澜无惊。
那一刻,她才明白,恨早就过去了甾。
不是因为不恨他,而且觉得那份恨根本不值得占据自己的情绪,主导自己的生活。
手放在小腹上,她垂眸,神色温柔。
在得知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小生命时,她第一次强烈的认识到,所谓的恨,所谓的复仇,在孩子面前,统统都变得不重要了涂。
不,是整个天地都不重要了。
对秋叶一澈,无恨,也不会感激。
抬头看向屏风后面,十五平静开口,“进来吧。”
屏风后面的人一怔,走了出来,俊美的脸和八年前初见时没有区别,只是眉宇间已有掩饰不住王者尊贵还有一份沧桑。
明一忙收拾了桌子,悄然退了出去,秋叶一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亦静静的看着十五。
这是,半年多以来?还是八年,第一次两人如此平静的对话。
“我不会感激你。”
她开门见山,语气依然淡漠,却没有了当日那种锐利和恨意。
看样子,她是真的放下了。
秋叶一澈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淡淡道,“你瘦了很多。”
“你是真的反了,还是为了角皇后?”
他楞了楞,方又想起她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却也不觉得对她有什么隐瞒,摇头道,“只是为了替秋叶世家百年所牺牲的亡魂讨回一个公道,这大燕,有一半是属于秋叶世家的。”
“秋叶世家的汗马功劳,哪怕是五百年后,都不该被世人忘掉。
可大燕,却害怕秋叶世家的壮大给自己带来威胁,不惜用各种手段将其灭族。秋贵妃,在宫中十年,被逼饮毒十年,所谓的秋叶世家子嗣永不得为皇子,不过是大燕皇室的借口,逼着秋叶世家写入族谱第一条。”
他目光安然,语气也十分淡漠,没有那份家族被灭的恨意,反而,有一种无奈和悲沧。
甚至,勾起的唇都隐着一份苦笑。
这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可秋贵妃,并非你生母?”
这一次,这俊美的男子眼底终于泛起了点点星光,“不,她才是我唯一的母妃。”
十五看着秋叶一澈似乎明白了什么,十岁以前秋叶一澈入住宫中,知道秋贵妃去世才立功,看样子秋贵妃是为护秋叶一澈而甘愿服毒的。
皇室,果然是最阴暗的地方。
这一刻十五才恍然明白当年师傅如何这么狠绝的要阻止她加入皇族。
勾心斗角,骨肉相残,有人说皇宫的每一块砖都是一具尸体所筑,里面活着的每一个人无不双手沾血。
“两位贵妃在越城?”
秋叶一澈抿唇,沉默的回应了十五的问题。
“昆仑的传说你可听说过?”
“知道。”他静静的望着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知道,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角皇后将两个怀孕的女人送到昆仑…让她们成为活祭。”
秋叶一澈突然起身,“所以给了燕成亦十天时间。若,他无法再像十年前那样保护他的女人,只能说这是天命!”
十五了然,十年前,说的是南宫小妹。
所以,在越城停留时间,而又不攻长安,其实是为了给燕成亦创造机会么?十天之内,燕成亦无法攻破这越城,那么人只能让绝太后带走。
“至于你,还是安心的呆在这里,越城本就坚固如堡垒,如今还有角皇后的结界,飞鸟不出。”
说完,他转身离开顺手门轻轻合上,十五抬头,透过墙上的通风口方能看到一小块天幕,而一道银色的光屏横空而行。
结界!、
乌鸦发出嘶哑的声音,冲向天幕,整个山头一片漆黑幽静,唯有脚下的河水发出湍急的声音。
天空薄雾淡去,日光穿过雾霭,透过树叶落在立在半山断坡处的身影上。
苍白的皮肤在光雾下显得更加苍白,随着头顶雾气的消散,他整个脸,已经白得近乎透明色,而线条优美脖子上,又一朵蓝色的蔓藤从血管中爬出来,花瓣展开,姿态妖冶。
他双眸凝望着脚下的河水,似乎想在里面看出些端倪,可整整一天一夜,河水依然湍急翻滚。
河水每次撞击下方的石头,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将他的心挖出一块。
黑色的长袍衬得他容貌瑰丽却又阴森,那些蔓藤花开得无比妖媚,可他浑然早忘记了体内蔓蛇的肆意。
摊开手心,那是一块碧色玉,上方又一抹血红,当日她跪他身前,滴血为誓,三生不弃。
这种漫长的等待,远比那日在巷子中更煎熬。
因为,马车的划痕告诉他,整个车都掉入了河水中。
在没有消息之前,他绝对不想相信,她就那么去了!
你还活着!
因为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可十五,为何你不留下信息,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在生气么?还是,你在故意惩戒我!”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莲降回头,看着冷急匆匆的而来,“是越城!”
“越城?”莲降握着玉佩的手顿时一抖,白得透明的脸浮起紧张,“那有没有十五的消息?”
冷沉了片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
莲降厉声。
“安蓝被人先带去了越城,随即是十五他们。”
“十五。”
他闭上眼睛,似乎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要离开,是迫于无奈。
“通知南疆皇室出兵协助大泱太子。西岐和回楼之人,全部调集长安,配合燕成亦。起程去越城,送一封信给秋叶一澈和那什么角皇后,如果他们敢动十五分毫,我让她大洲之行,有去无回。”
“是!”
一行人前往越城,可于十里处驻扎,暗人竟然来了消息。
“越城已经加了结界,消息难以出入。”
“结界?”
莲降负手立在旷野上,望着远处坚固如城堡的越城,不由眯起碧色的双眼,突然回身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几头鬼狼和已经被毁容躺在里面,一直尖叫怒骂的舒池。
“放一头狼回去!”
女巫の猫
角皇后姿态慵懒的靠在龙凤榻上,眉目微眯,说不尽的绝色和美艳。
而厅中央,跪着银衣领头人,他手上盘子放着的是一只血淋淋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