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和他人无关,朕心里比你清楚!”
君卿舞缓缓起身,给旁边的护卫递了一个眼色,那护卫当即将苏眉用过的茶杯端来。
“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把余下的茶都喝光!”
阿九回头看着君卿舞,对方的脸,有着让人绝望的冷酷无情。
就像第一次见面,他临风站在林子里,手持让人生寒的月光,双目冷厉的看着一群人在生前倒下,然后化成灰烬。
那个时候,她就认定了,这个无情冷血之人一定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君卿舞。
正当阿九失神的时候,余光突然注意到秋墨竟然拿过了那个茶杯。
“不准喝!”
慌忙醒悟过来,阿九一掌挥了过去,将带毒的茶杯从秋墨手里打落。
茶水溅落在地上,发出哧哧的声音。
“怎么?你的人,你就这么包庇!阿九,这一次,容不得你了,秋墨她今天必须死!”君卿舞目光冷扫在阿九脸上,顺手一抽,拔出了右名腰际的佩剑。
剑犹如闪电一样再阿九来不及的反应的情况下,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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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杀气的风从耳机边掠过,竟然冷得刺骨,阿九浑身一震,只觉得眼前一片雪亮,亦感觉到某种可怕的腥味要扑面而来。
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秋墨没有闭上眼睛,而且在那一刻,看向阿九,泪眼中全是歉疚。
阿九恍然回头,对上了秋墨的目光,那一刻,想也没有想,她抬起手,抓向剑影。
“夫人…”
旁边的右名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掠身而来。
身边有哐当的声响,阿九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踉跄后退一步。
只是,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靠在了右名身上。
刚才那一系列的有些乱的场景发生的太快,阿九看清一切时,秋墨还是跪在地上。
而君卿舞依旧拿着剑,侧着身子,剑似乎被什么阻挡,剑刃抵着地板。
而他面色苍白,眼底翻卷着愤怒,喘着气的看着阿九。
“你就想寻死吗?”
半响,君卿舞终于开口,而声音却十分的低,甚至声线带着隐忍的颤抖。
阿九淡淡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再看向秋墨。
说着,眸色更是一沉,语气果断,“你能护住秋墨几时?!今日若是处置不了她,那除去你,整个清河殿都要陪葬!”阿九一惊,有些无力的看向秋墨。今日秋墨承认做了这个事情,那理应就该受到责罚。但是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苏眉,因此她极力的想着要保护,现下,君卿舞已经做了决定,并且扬言要清河殿陪葬。他说出来,那阿九也不怀疑,他会做到。心下不由一凉,阿九觉得突然觉得头微微发晕,唇边浮出一丝无力地笑。而秋墨,抬起头看了看满目写着恨意的苏眉,怔了片刻,然后回望着阿九,“小姐,秋墨死不足惜。”
说着,她突然举起手,将从地上拣来的锋利碎片,用力的插进自己的心脏。
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白色的宫衣,一时间,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屋子里的人都呆滞的了片刻,没有想到秋墨用选择用这样的方式。
推开右名,阿九过去,将秋墨抱在怀里,双手按在她伤口处,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溢出,很快染红了她的双手。
杀人太多,作为杀人的自己,早就对血没有任何感觉,。
而这一刻,阿九第一次觉得,鲜血竟然是这么的刺目,甚至,讨厌。
瓷器没有刺中心脏,但是刚好在经脉之上,因此鲜血不停的涌出,根本就无法止住。
“将人带下去。”
君卿舞反应过来,看阿九蹲在地上,身上沾了秋墨的鲜血,眉头当即一拧,让右名将奄奄一息的秋墨带走。
“人都这样了,皇上,你还想我们清河殿陪葬吗?”
抬起血淋淋的手拨开垂落的一缕发丝,阿九推开旁人的搀扶,慢腾腾的站起来。
唇边的无力的笑慢慢的边的冷厉,那子夜版的黑瞳带上了杀手才有的平静。
那一刻,君卿舞心中一颤,似乎想起了几个月前,林子里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杀手。
冷漠无情,心狠手辣。
无尽是酸涩从心中蔓延,这个曾经满身刺的杀手,在安静,消失一段时间之后,那种可怕的气质竟然在这一刻突然回来了。
踢开那些碍事的碎渣,阿九一边笑,一边走近靠在旁边椅子上的苏眉。
苏眉下意思往后一缩,看着阿九的眼底,掠过一丝惧怕。
“淑妃…”阿九停在她身前,俯身打量着苏眉的脸,双目间带着一丝怜悯,“你疼吗?”
苏眉脸一白,不明白阿九为何这么说。
“这伤的还真有些厉害,我想,就算右名医术再高明,也会留下伤疤吧,真是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啊。”
阿九一边说,一边笑,手快速的掠过苏眉的脸,闪电式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啊…皇上…”
“别动!”
阿九微微用力,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将苏眉的下颚捏碎,不过,此时,也可以疼的对方哭出来,“皇上,我只是想和淑妃说说话,但是,淑妃这么不配合,难免我会做出什么来。”
唇边冷厉的笑,变得邪恶,说出此话时,君卿舞的确不敢动。
“有话就赶紧说!”苏眉喘了一口气,道。
“你很期待我说的话?”
此时眼前的笑着的女子,眉眼处竟然带着几分妖娆和说不尽的生动。
手指抚过她的耳侧,阿九笑容越发的艳丽和灿烂,
原本以为苏眉弄了一张假脸来哄众人,现在一看,这一张脸,还真的是被毁容了!
“苏眉,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阿九身子压了压,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着苏眉,“你这叫,罪有应得!”
苏眉仿佛被雷击中一样,瞪着眼睛盯着眼前如罂粟般妖娆的女子,眼瞳顿时一缩,痛苦的尖叫起来,甚至疯了死的站起来就像推阿九。
因为受到刺激,苏眉一时间忘记了膝盖上的伤,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而阿九刚好挡在前面,阻止了有人的搀扶。
脚筋被匕首刺断,苏眉只有趴在碎渣上面,整个脸当即痛得扭曲起来。
“哈哈哈…还真叫报应啊!、”
阿九毫不收敛的放声大笑起来,继续刺激着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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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苏眉争斗已经公然化,在这一次的争斗中,苏眉竟然摔破罐子,将自己的脸都奉献上。
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蓄谋,但是苏眉此时眼底的痛苦,阿九看得真切,那并不是假意装出来的。
甚至,在她进来时,苏眉看到她时,眼底突然涌起的憎恨都陡然比以前多了许多。
因此,这伤,是苏眉的刺!
而,将对方踩在脚下的快感,谁都想体会,苏眉这一次趁机是要她阿九失宠。
、用一张脸来换,的确,苏眉做到了。
但是,此时,匍匐在地上的是苏眉,而敢肆意嘲笑的,却只有阿九才做得到。
纵然赢家是苏眉,但是苏眉却不敢这样放肆而猖狂的笑。
“悲哀吗?”
阿九晓得眉目似画,毫不收敛,“以前你没脸公然出现在这个世上,只敢躲
在芳花园。后面,你又成了淑妃,但是世人却不知道你叫苏眉。而现在,你这张脸何以面对天下?还是,带着面纱遮遮掩掩…”
苏眉浑身一颤,当即停止了哭泣,手指只是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的扣在手心,然后盯着阿九。
对方肆意的笑,犹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在她的自尊上。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
背后传来了君卿舞的声音。
阿九站直了腰,回头看向君卿舞不由冷笑,“皇上,你忘记了,我是一个杀手!我不仅恶毒,我还很歹毒!”说着,目光再度落在苏眉身上。
“苏眉,今日大家都在,我就将话搁这儿!你我的战争,除非是你死,否则没完!而今天,是一个开始!”
此话一出,屋子里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凝着某种肃杀。
甚至于君卿舞都有些震惊的站在远处,而撂下这话的女子,眉眼含笑,一身素白的衣服站在房间的中央,长发如墨,有着一种宁静——杀手出手前的那种宁静。
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阿九收起笑容,亦懒得和人纠缠,转身走出去。
“你要去哪里?”
惶恐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君卿舞厉声喝住阿九,可声线,明显的在颤抖。
去哪里?
阿九凝望着窗外,那绵延的宫灯依然明亮,而天幕,却在那高耸的围墙下,显得那样的狭小。
曾经,这个地方不足以拘谨她,曾经,她有机会天涯海角,浪迹天涯,可以找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后面,她甘愿因为一个人,将自己囚禁起来。
现在看来,这个地方终究不属于她,她也做不到心胸宽广,她始终有一颗杀手才有的心。
她到底还是做不到拔掉自己的刺,从一只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变成他人圈养的兔子。
有些事情,没有试过,就会不甘。
而她,试过了…以身试毒。
“君卿舞。”
透过窗户,看着那狭小的天幕,
她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第一次在博物馆里,听十一说出就足以让她心痛的名字,“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吗?”
并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身后的那个人突然沉默了,沉默得不敢开口。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曾试着让他改变!
努力过了,阿九不再留恋,出了琉璃宫。
风很冷,却足以让人清醒。
阿九仰头,眯着眼,看着越来越宽阔的天空,笑了笑。
屋子里依然安静,君卿舞双瞳呆滞的看着阿九刚才站的地方,脑子里一时间突然空白一片。
一生一世一双人!
再很久之前,有一个女子对他将了一个故事,在荒漠之上,头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身子轻轻的摇晃了几下,空白的有些乱,直到耳边想起了右名的声音。
“皇上,淑妃伤已经包扎好了。”
有些木然的点点头,他看向床边,跨一步,才发现双腿麻木,难以挪动。
床上的女子已经是睡去,半张脸,被细沙卷包裹,露出一双紧拧的眉。
君卿舞下意识的握紧,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愤怒之中,竟然有人毁了这张脸。
他不得不承认,当来到琉璃宫时,看到那张被生生毁去的容颜,他的那种暴怒和疯狂。
好似,一直维护的最美好的东西,童年就想着要保护好的宝贝,被人无情的摧毁。
更像是一个梦,美好的不真实,却突然变成了梦魇。
他看不到这张容颜下,那个女子的痛苦。这张脸毁了,他却觉得,毁的是他的梦,痛的是他自己。
过去多少年,梦中这张脸在各种情况下出现,完美得犹如天颜,让他痴迷又眷恋。
他心里早就清楚,不是割舍不下苏眉,而是割舍不下这张脸——那就是他君卿舞的梦魇,他摆脱不了!
君卿舞起身,站在阿九最先站定的地方,寻着刚才阿九的视线看去,那是一片缀着星辰的天幕,很小,一手可挡住。
“咳咳…”
“皇上,让卑职为您看一下伤吧。”
右名站在身侧,目光落在君卿舞的放在身侧的手上,那秀美的手指,鲜血凝红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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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成暗色,凝结不动,右名喉咙一紧,看向角落里的那把长剑。
那银色的剑柄黯然一片,上面的鲜血已经变色,而刚才君卿舞站的位置,点点暗红的鲜血沿路排开。
就在刚才君卿舞发怒抽剑的时候,他已经用足了全部的内力,可那个时候,阿九却突然伸手挡过去。
其实,右名清楚,自己不上去挡住,那剑也不会落下来。
君卿舞已经更先前一步,生生的剑灌注了内力的剑给强收了回来。
然而,那样的后果则是剑气会反弹在持剑人身上,而内力亦会反噬经脉。
就在那个时候,右名显然注意到,君卿舞的虎口当即被剑气震碎,而似乎为了不然人发现,君卿舞后退侧身而站,将持剑的手用身体挡住。
右名正要抬手上去,站在原地神情茫然的君卿舞突然跨步而出,然后匆匆的出了琉璃宫。
“皇上。”
右名急急忙忙的追上去,发现君卿舞并不是朝清河殿走去,而是去了芳花园。
芳花园…站在芳花园的暗道处,右名突然想起,已经有多久,皇上没有来这里了。
隐约的听到有压抑的咳嗽声,隐忍的,却刺痛着耳膜。
右名悄然的进去,看到布置清雅的屋子里,点着一盏灯,有淡淡的香气传来。
而君卿舞背对着右名站在那堵墙前面,凝望着什么。
灯火摇曳,将君卿舞的背影投在地上,有些破碎,刚才因为走得太快,那束着的发已经散开,看起来萧条而寂寞。
而他的面前,正挂着一幅画。
右名认得那副画,是君卿舞进宫之前,流离大漠时他母亲从商人那儿掏来的。
当年大火烧过,他母亲随同整条街道都化为灰烬,可偏偏奇怪的是,这幅画一只完好无损。
画中,迎着大海的悬崖上,站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身简单的衣衫,身子挺拔的迎风而立,那种感觉,让人想起了阿九,可那张脸,却不是。
那张脸,是淑妃娘娘的脸,准确点是毁容前的淑妃娘娘。
女子的旁边站着一只独角麒麟,姿态高贵漂亮,紫色的双瞳正凝望着女子…
“咳咳…”
君卿舞痛苦的咳嗽一声,身子往前一倾,红色的血洒在画上,点猩红落在画中女子的脸上。
他一慌,抬手就擦去,然而,突然想起来什么,手僵持在空中,却并没有碰画中的人。
手慢慢的进紧握成拳,似乎竭力的压抑某种情绪,最后,他赫然抬头,竟然将画从墙上撕了下来。
“哈哈哈…”
双手拿着被鲜血染红的画,君卿舞低头大笑了几声,那双紫色的眼瞳写着悲哀,而笑声亦透着几分悲苍。
哗啦!
刺耳的声音传来,右名赫然大惊,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
那副画,瞬间在化成了碎片,飘落在地上。
他竟然撕碎了那副画…撕碎了这幅一直当宝贝一样呵护的画!
右名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一只红色的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君卿舞无力的靠在小塌之上,痛苦的闭上眼睛,“连夜将她…送到烟雨山庄。”
右名恭谨的拿过红色的瓶子,放在鼻息间一嗅,疑惑的皱起眉头,无色无味……
然后下意识的凑到灯前一看,瓶中透明的液体里面,漂浮着半片叶子——恋人草!
“皇上…这使不得。”
“下去!”君卿舞语气凌厉,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你知道如何控制用量的。”
“属下明白。”
许久,右名道。
“恩,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不乐观,但是到一直安静的休息,并没有人出入宫中…”
紫色的眼瞳赫然睁开,眼底掠过一丝杀意,“这么快?到不像是她作风,看样子,太后事实上是按耐不住了吧。什么时辰了?”
“快亮了。”
“那让她出发吧!”
再度闭上眼睛,细长的有点妖媚的睫毛轻轻的覆盖在过渡苍白的脸上,那抿着的唇亦毫无色彩,让他看上去,犹如死去的人一般。
“皇上…您真的决定不告诉夫人吗?”
“告诉她?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朕就要死了?让她不要恨朕?”
还是让她同情他,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
能吗?
不能,她是杀手,就如第一次碰到她一样,在乎的人,永远只有那个人。
唇勾起一丝苦涩,他翻身背对着右名,将脸贴着丝绸被褥,受伤的手用力的握紧。
他得不到的,又狠不下心毁掉的,那就藏起来,谁也别想窥视,谁也别想。
更何况,似乎有人发现了平安的存在,如此一来,呆在他身边,反而是最危险的!
“现在,马上送她走,记得,到了烟雨山庄,你知道该怎么做。”
死寂般的屋子里,君卿舞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听闻命令,右名用力的握紧瓶子,转身走了出去。
烟雨山庄,那是君卿舞最隐秘的地方,所知道的人,世上了无几人。而君卿舞的意思,则是,那些送行的人,不得活着回来,透露烟雨山庄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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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倒影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如墨的青丝,如雪的肌肤,如画的眉,还有一双足以让天下所以美好的东西所失去色彩的眼眸…这是一张太过完美的组合。
曾有人,说这张脸居傲天下。
女子双手颤抖的摸向自己的脸,然后——而…稍微扭头,看到的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面目。
狰狞而扭曲,伤痕交错犹如被蝼蚁啃噬般!
苏眉紧咬着唇,努力的不看那张脸,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背后暗道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忙站起来。
而那一瞬间,膝盖上传来的决裂疼痛,让她脸顿时苍白。
而扶着桌子的手亦用力的抓紧,眼底掠过一丝恨。
“看样子,伤得不轻!”一个男子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带着诡异的笑意。
苏眉扭头看去,只见屏风的暗处站着一个景色衣袍的男子,年纪很轻,眉目清俊带着点轻浮,而那双眼瞳则十分的深,犹如看不见底的幽潭。
他的面目和君卿舞有一分相似,然而,却不及君卿舞的精致,亦没有那种美得妖媚的感觉。
苏眉心底翻过一丝莫名的涟漪,为何会想起君卿舞…而什么时候,她静下心来,第一个想到却是君卿舞…
这一两年来,对君卿舞,她始终内心保持着距离,是因为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那就是对他的利用,然后再将他毁灭。
可是…似乎有些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女人,看来比本王想象的还有心狠手辣啊。”
揶揄的笑声传来,苏眉看着君斐争目光正落在自己膝盖上,而对方,懒洋洋的靠在位置上吗,唇边笑容似有似无。
“不过,那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看着苏眉脸色十分难看,君斐争端起旁边准备的茶抿了一口,“本王还真期待和她的交锋。”
“毒是你下的?”苏眉盯着他,厉声质问。
“这是必然,否则,没有这样的苦肉计,你觉得,你能赢得过她!”
放下杯子,君斐争抬眼看着苏眉的脸,不由叹息的摇了摇头。
这张脸,太美了.
太美的东西,本来就不该留着,不是吗?
“解药!”
“解药?你知道这个没有解药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
苏眉踉跄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一颤,“你你明知道,因为这张脸,君卿舞才将我留下,若是毁掉…”
“现在毁掉了。但是,君卿舞有将你打入冷宫?你看根本就没有!反而,你这琉璃宫比以前更繁华了。”
君斐争脸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无情,“苏眉,似乎你到今天还不懂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苏眉一惊。
如果说自己的人精,那眼前这个可以说是狐狸。
天下,最难对付的不是莫家,不是太后,而且君斐争。
若比起手段残忍,君卿舞不见得残忍过君斐争。
君斐争放下杯子,冷笑着看着苏眉,“你知道为何,再这之前,你一直斗不过那个叫阿九的女人,而为何,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君卿舞却只是将她囚禁,却不对她下手?”
苏眉反笑,“那是因为,她怀孕了!”
“错!就算,她没有怀孕,君卿舞同样不会对她下手!”君斐争有些失望的摇头。
“那是?”
“那是,你只用你这张脸抓住了君卿舞的眼。而那个女人…”君斐争微微眯起眼睛,顿了片刻,“却抓住了君卿舞的心。”
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场景,在选妃的大殿之上,那个女人一身素白的衣服,安静的跪在一群姿容艳丽的秀女之中。
可是…当时的他,亦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是因为梅思暖这个名字,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谁是梅思暖。也不是因为她的容颜,论起来,她的容貌还
不如其中的几个秀女。
但是,当时他就看到了她,背挺的笔直,身上有一种冷傲,更有一种不屈服和让人想要调教的倔强。
但是…当时却并没有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不过想着,或许那些倔强说不定是装出来,想要博得宠信的手段。
而很长段时间,当她以荣华夫人的身份出现时,他心中为惊,觉得事情不妙…
现在想起了,自己竟然真的大意了,竟然任由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帝都,更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更心狠手辣,做事更诡异的人。
想起了莫家的惨败,想起了大败归来的寒,君斐争笑容一凝,顿时起身。
“现在,你虽然毁了这张脸,但是你却博得了君卿舞的同情。所以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抓住他的心。”慢慢绕进暗处,“至于你毁掉的脸,为了弥补你,本王自然也会实现之前对你的承诺——好好整治那个叫阿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