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烧了那图纸…
三个月除去君斐争,可能吗?君卿舞明明是在为难景一碧。
景一碧的脸亦变得死灰,双瞳浮起一丝茫然,“阿九你再说什么?”
“我再说别在费尽心思去景王府拿药引了,他现在死不了。至于权利的顶峰,他不仅会坐上去,还会吞噬六国,只用三年的时间。走吧…”
为自由而战斗的人,却要被当成傀儡,这有何意义?
阿九喘着气,靠着柱子的身体突然失去了中心,然后滑落。
“阿九!”
景一碧看到阿九突然倒在地上,忙上去将她抱在怀里,方发现她身体竟然冷的似冰一样。
阿九抬起手,落在景一碧的脸上。
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抚摸着他的面容,指尖停在那颗泪痣上。
她这一生,再也不想看到你因为什么而被囚禁,而被失去自由。
上世的十一为了救病危中的她,而愿意成为杀手,从此失去了自由。
这一世,他却因为族人要失去自由。
这一日情绪突然变化太大,她一时间急火攻心,才会这样。
身体渐渐回暖,还是他用内力度入到她身体里。
阿九看着景一碧,亦担心自己因为身孕,以后行动不便,不能在帮忙,所以急切的想要他现在离开。
“君斐争的事情,我同君卿舞说。”想起来他身上那些岁月都无法掩饰的虐痕,阿九声音轻轻一颤,“相信我,我能处理的。”
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君卿舞,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景一碧接触君斐争,不能!
不然…她一定会疯的。
“好…我也同皇上说,不接受这件事。”
景一碧声音掩饰不住的慌乱,抱着阿九不敢松开,一直微笑着配合她,“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244
阿九清楚,此时她心情根本没有平复下来,回去,若是遇到了君卿舞,两人恐怕人不主又要发生大战。
然而,她又不得不回去,现在右名还困在清河殿,虽然她非常肯定,右名不会说出来,却不能保证君卿舞那万一回去找右名怎么办?
顺利回到了皇宫,依旧是带着右名的面具,因为天冷,右名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
走到清河殿门口,御林军统领快步上前拦住阿九,语气十分的焦虑,“右大人,刚才皇上寻您,这会儿让您赶紧过去。”
“哦?”阿九不动声色,“皇上去看了夫人?”
“到没有进去,只是寻不着你。”
阿九松了一口气,只要君卿舞不去清河殿,那就找不到被下了药右名。
“那统领大人可知道皇上去哪了?”
“琉璃宫。”
“呵呵。”
阿九轻笑一声,抬头看向琉璃宫的方向,月色中,那座最华贵的宫殿,已然辉煌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金屋藏娇,也就只要这样的金屋才能装得下苏眉那样的美人儿。
阿九回身,进了清河殿。
清河殿犹如名字一样,在月光下透着一种清冷,甚至偶尔有些萧瑟,因为偏远,所以很少人前来,也是当初君卿舞安排她到这里的原因。
而近日,看到这种清冷,心底突然有了一种落寞。
世界上就有这样的男人,你不是他停留的地方,却有另外的地方值得他去留恋。
阿九转身进入了殿内,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将瓶子放在右名身前,阿九将他扶起来,“去琉璃宫,皇上找你。”
看到阿九神色没有多大的异常,右名吐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出多大的事情。
琉璃宫的那场大火在工人的修复下已经恢复了原样,甚至看不到任何大火吞噬的痕迹。
君卿舞站在中殿院子内,旁边的前不久重新种植的梅树。
他仍旧清晰的记得,那一夜,自己站在他门口,问着你可曾喜欢过我…
嘴角有一丝苦笑掠过,君卿舞闭上眼睛。
喜欢吗?喜欢着,然而,喜欢到了,她可以放弃他,而且救景一碧。
他是君卿舞,他才是君国的帝王,他是她的夫君,他才是平安的父亲。
可是比起景一碧来,他算什么?
走到门口,君卿舞看了看旁边的宫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谁也不准进中殿。”
殿内燃着灯火,在将她带入清河殿的时候,他就命人每到晚上都将这儿点好灯。
屋子里一切都那样的熟悉,殿内的布置全是阿九自己设计的,简洁而干净,有一种同她一样的素白。
地上扑上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十分的柔软。
君卿舞站在地上,想起,那个时候她怒吼道,君卿舞你挨揍是吗?
她毫不客气的揍了他。
突然想起什么,君卿舞转身出了中殿,绕过了旁边的小拱门,独自一人出了琉璃宫,朝太液池那边快速走去。
梅隐殿
他推门进去,这里因为还是荣华夫人曾今居住过的地方,宫人人都照顾的很好,只是没有侍卫守候,而此时,守殿的宫女们都已经睡去。
梅隐殿里种满了梅花,在月色中吐着花蕊,芬芳四溢,君卿舞站在树下,抬手扶着枝干,紫色的眼瞳溢满了淡淡的哀伤。
梅思暖,如果可以,朕只想当你是梅思暖,那个只属于朕的梅二。
可你偏偏不肯。
进了殿内,两人才见面的情景因为这些布景而异常清晰。
还记得,她故意挑逗的样子,还记得,她非常不情愿的为他掌灯,最后一个人趴着桌子上睡着了情景。
那个时候,她像是在做一个很深的梦,那梦应该是美的,至少,她的眉是舒展开的。
君卿舞坐在阿九曾带过的位置上,双手交叠,然后趴在桌子上。
看不到那个人,但是却记得那个声音,在这些年来时常出现在梦里。
而此时,这个声音听起来竟然像阿九,带着陌生,带着疏离,带着某种冷漠。
“紫月,本王再对你说一次。你是祭司,你是月离的神兽,你要谨记你的责任,时刻怜悯这百姓的痛苦,为他们祈祷。除此之外,你不能,更不该又任何的感情。”
“为何我不该?为何我不能像你那样,有喜欢的人,有憎恨的人,有爱的人?”
“因为你是神兽。”
女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感情,冷的像是一把冰锥,扎人的疼,冷到了骨髓里。
“我是神兽,所以你不喜欢我,你不爱我?我是神兽,所以你不准我喜欢你,不准我爱你?”景象中,那个银发的美人上前拉住身穿白衣的女子,紫色的眼瞳含着悲戚,“如果来世,我不是神兽呢,那你允许我爱你吗?如果我不是神兽,你会爱我吗?”
女子的身影在景象中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她声音决绝的可怕。
“不会。”
说着,她拨开了银发美人拉着她衣袖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银发美人踉跄的后退一步,砖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那儿似乎也站了一个人,“如果有来世,我不会再做祭司,而我,敢爱敢恨,敢嫉妒,敢残暴,却偏偏不要怜悯。”
你如果不爱我,那就恨我,总之,不能忘记我。
245
一道白光闪过,皎洁如月辉,在掠过眼前的那一瞬,倒映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雪一样的发丝在凌厉的风中翻卷,那紫色的眼瞳犹如天空绚烂的烟火,旖旎而凄美,那张脸,好似紫罗兰绽放的瞬间,美得可以让人停止呼吸,摄人心魂。
这张可以让全天下人惊艳失魂的脸,却独独留不住眼前这个人的眼神,别说像那些人贪婪的窥望,就是淡淡的一瞥,眼前这个人,似乎都不想落下。
而此刻,这个人就站在他身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刚才那月辉似的冷光便是手中长剑所倒影出来的。
紫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绝望,他惨然一笑,看向她的眼睛。
在这双眼睛里,他再也看不到多年前的那份柔情,甚至看不到一丝温柔,只有那种让人绝望和心寒的冷漠和厌恶。
他认得她手里的剑,名月光。
过去十几年,他陪伴在她身边,在皎洁的月辉下,看着她持剑独舞,剑气名动四方,落雨纷飞,夹带着漫天飘舞的樱花。
那个时候,看着她迎风翻卷的白衣,他总是忍不住欢腾,不顾一切才冲过去,然后用角亲昵的蹭在她身上。
而她每次都会急忙收起剑,然后抱着他,“紫月,小心,剑气会伤了你。”
然后她蹲下身子,抚摸着他白色的鬃毛。
樱花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那么美。
她眼眸犹如含秋的碧水,温柔而美丽…唇边亦有宠溺的笑。
而她就将剑放在地上…那是代表着帝王的剑,可她为了怕伤到它,则将它放在地上。
若是让长老院知道了,一定会痛骂,然而,那个时候的她从来不在乎。
而此时,她手里的月光,正落在他心脏处,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衣衫,只要她轻轻一动,那剑就会穿透他心脏。
“我说过,你还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杀了你。”女子冰冷的开口,眼底情绪越加的厌恶,甚至,都不看他眼睛,。
“为什么?”
他总是这样问。
“因为你企图蛊惑人心,你是不称职的祭司。”
女子的剑突然往下压了一分,他浑身一颤,浑身血液突然变冷,可是他不害怕,只觉得寒冷。
麒麟的人身,经不起任何伤痛。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说我蛊惑人心?”他勾唇一笑,眉眼中有绝艳天下的妩媚,“难道说,王,你对我动心了?因为对我动心了,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赶我走?唔…”
话没有说完,那身前的人手腕突然一压,剑刺进了胸膛,停在心脏上方。
“若非你的嫉妒和蛊惑,十一皇弟如何会死!?你害死了他。之前我赶你走,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杀你,而是因为我不想恨你。恨你,还得记住你!”
“那为何今天要杀我?”
“今天,是十一皇弟的生日。”
绝美的笑,多了一分凄凉,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女子。
这个和他命运生死牵绕在一起的女子,这个曾不顾一起都要保护她的女子,这个曾用自己鲜血偷偷喂养自己的女子…现在,竟然为了另外一个人,要杀他。
之前,赶他走,他以为她是不舍得伤他,原来,是因为她不想看到他,不想记住他。
“我身体里有你的血,而你我生下来就是生死相随,我生你便生,我死你亦死。”
“那又如何,你我都死了,那我们就不再有任何关联。”
她冷冷一笑,眼中杀意腾起,手里的剑往前一刺,空气中有腥甜的血腥味。
虽然喝过她的血,然后这一刻,那种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浑身顿时一软,无力的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努力的支撑着自己不要这么快死去。
空旷的圣殿外面突然传来厮杀声,这又是一个樱花盛开季节,然而,为何那原本樱花盛开的地方,却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那些人就要冲入圣殿?还是发生暴乱了?
他无暇去想这些,只是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子。
如此的迷恋,迷恋她的发丝,迷恋她那光洁而睿智的额头,迷恋她的黛烟的眉,迷恋她漆黑的双瞳,迷恋她的唇,迷恋到了疯狂,到了痴狂。
“哪怕一刻…你都不曾爱过我?”
血染红了白色的石板,他无力的跪在地上,扬起头凝望着她。
如此的卑微,甚至带着乞求,哪怕是欺骗,请告诉我一声,你爱我。
“不。”
女子冷冷的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手中的月光在瞬间穿透他心脏。
身体轰然倒下,他血一样的睫毛缀着泪光,倒影着火光之中,女子惨白而决绝的脸。
九儿…
那个名字,一生中,都不曾有机会喊过,甚至于,此时,他都无力喊出来。
心脏顿然的疼痛…
殷红的血交织着他血一样的白发,犹如怨念和再也无法散去的仇恨一样。
突然不甘这么死去,突然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死去。
她想要他们失去关联,可是他偏偏不要…他一定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然后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一刻…你都不曾爱过我?”
“不…”手放在那紫色的眼睛上,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温度,她低头梦呓般,“我时时刻刻都爱你。”
246
君卿舞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保持最先的姿势趴在桌子上。
屋子里亮了许多,甚至有些刺眼,而周身酸涩的疼,甚至,能感到贴身的衣服已经被一层汗湿透,非常不舒服的贴着皮肤。
眼眸显得沉重,睫毛上似乎缀上了水珠,君卿舞一动不动,觉得那个梦让人难受,破碎的片段,却怎么也连接不起来,而且让人恶心反胃。
每次这样的梦境之后,他内心就会莫名的烦躁,甚至是狂躁。
“皇上,您醒了?”
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君卿舞眨了眨眼睛寻着这个陌生的声音看去。
琉璃的灯光中,一个面容妖媚的女子正拿着披风看着他。
君卿舞微微皱起眉头,试图动了动,那女子忙上前将他扶住,然后顺势将披风放在他肩头。
“你…?”
眼眸眯成斜长的线,君卿舞打量着身前美丽的女子,勾起一丝邪魅的笑,那迷人的梨涡隐隐若现。
“皇上,臣妾的六月前入宫的才人。”
那女子红着脸,轻声的回答道。
君卿舞起身,修长漂亮的手指勾起了女子的下颚,“原来是才人。朕竟然不知道,这宫中,还有才人这般如此美女的女子。”
“皇上笑话臣妾了。”
那女子垂着眼眸,羞红了脸。
而就这个时候,君卿舞突然脸色一变,那勾着她下颚的手突然掐住了女子的脖子,“这里是哪里?”
这突然的变化吓得女子顿时惨白了脸,只觉得脖子快要被绞断,忙解释道,“这里是梅隐殿。”
“那你如何来的?”
“刚才臣妾在太液池,看到皇上独自进来,怕…皇上有事,臣妾就跟了进来…”
君卿舞唇一抿,拽住女子的衣服,将她拖出去。
那女子吓得要尖叫,却被君卿舞狠狠的一瞪,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
都说皇上性格怪异,却不知道,几秒钟之前看起来温柔邪魅的男子眼神突然充满了杀气,那浑身的暴敛犹如地狱的修罗。
女子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跟着君卿舞,而眼前,太液池还有散开的薄冰,阴森而可怕。
“梅隐殿,也是你配进去的吗?”
站在太液池旁边,看着夜色中的梅隐殿,君卿舞冷笑了起来。
那女子并不懂他话中什么意思,脑子想着要求饶,可就在瞬间,整个人就被往池子一推,掉进冰凌刺骨的深水里。
“啊!”
那一声尖叫都还没有出口,冰水犹如刀子碎片一样
灌入喉咙,女子不停的沉浮,慌乱的伸手企图抓着什么东西。
然而,除了薄冰,就是站在岸边冷眼看着她沉入水底的男子了。
落水的声音到底还是惊动了梅隐殿的几个宫女,那些女子穿衣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吓得纷纷跪在地上。
但是没人敢出声,直到水面恢复平静。
右名到底赶了过来,可这样的情景,这样面色的君卿舞,他亦不敢开口。
周围安静的可怕,晃动的碎冰亦静止不动,君卿舞扬起下颚,似乎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回头,俯瞰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你们几个看守梅隐殿?”
“是。”
带头的宫女忙回答道。
“很好。”
眉往上一挑,君卿舞转身朝琉璃宫走去,到右名身边步子没有一丝停滞,“通通处死。”
那声音冷的让右名莫名的寒颤,无力的看着那几个宫女,亦知道帮他们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君卿舞高兴时,你甚至冲撞了他,亦可赦你无罪。
然而…他不高兴时,他可以任意的除去甚至毁灭一切碍眼的东西。
天还有一个时辰才亮,君卿舞很快回到了琉璃宫,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走过了中殿,朝苏眉的内殿走去。
当差的是小春子,看到君卿舞忙上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是从金水回来,君卿舞第一次踏入这内殿。
“你叫什么名字?”
君卿舞笑着问道。
“奴才是小春子啊。”
小春子忙高兴的问答,他原本是君卿舞安排在阿九身边照顾,后面,荣华夫人皇子不保,他便被苏眉留了下来。
至于问名字,似乎有些怪异,就连右名都有些不对劲。
“拖下去!”
君卿舞笑容一敛,丢下话,跨步进了内殿。
“皇上饶命啊,右大人救救奴才吧。”
被禁卫军拖下去,小春子十分不甘心的抱着右名的衣角,乞求道,“小春子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其实你没做什么。错的就是曾今你服侍过荣华夫人,现在却还在琉璃宫。”
小春子惊恐的眼中有一丝茫然。
“你知道皇上最恨什么吗?”
右名弯下腰,将小春子的手掰开,轻声道,“皇上最恨背叛。”
苏眉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君卿舞进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换好衣服,默默的站在里面迎接。
君卿舞看她一眼,然后托着下颚靠在旁边的小榻之上,“小眉,朕似乎很久没有听你唱曲了。”
PS:关于回忆,只会穿插的写一些重点,若实在要看,就会放在完结后的番外部分。
242
苏眉微微一愣,然后看向门外,此时天空微白,刚好清晨,还未正明。
而君卿舞竟然在内殿。
“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小榻上铺着厚厚的狐裘,边上镶嵌着红色的绢丝,让可坐可卧软榻看起来十分的雍容华贵,旁边放着镂空香炉,烟雾缭绕,一时间,让那姿态慵懒的人看起来十分的不真实。
苏眉走过去,坐在君卿舞身边,含笑的看着他
而对方亦掀开眉眼,打量着她。
“金缕衣。”
“皇上,您说笑,金缕衣可不是这个时候唱的。”
苏眉呵呵一笑,眉眼说不尽的妩媚,“倒不如,臣妾先去给皇上熬一些汤,等歇息一会儿,臣妾再给皇上唱。”
君卿舞眼底有一丝恍然,想了半刻,应声点了点头,然后仰躺在小榻之上,深深的闭上眼睛。
苏眉扭头对着旁边的宫女吩咐道,“去熬一些酸汤。”
看宫女出去,苏眉目光轻轻的落在君卿舞脸上,打量着这张脸。
深邃的眉眼,细长的有些妖媚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双天生让人觉得负情的薄唇。
她并非对这个人没有感情,然而…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这个少年拥有着别人不具有的冷清,因此一开始,对这个人心里,就有一种畏惧,对他的感情更带着保留。
自古帝王多无情,这人的面相妖邪中透着绝情。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亦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会迷恋着自己的容颜。所以,处于某种情感,苏眉懂得自己不该对这个帝王动真心,而自己享受他的宠爱便可以。
因为若的动了真心,便会万劫不复。
更何况…她心中有那么一人,希望那个人亦像君卿舞一样,对她有某种迷恋。
然而,事情似乎变了。
苏眉看着君卿舞的侧脸,忍不住抬手拂过去,想放在那双眼睛上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时,目光虽然和以前一样,然而根本不在看她,甚至,好几次,她竟然能在他眼瞳地下看到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
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想着法子,要让他对自己上心,想着法子想让她的目光重新正视自己。
是那个女人…
苏眉眸光闪过一丝凌厉,手僵持在空中。
正想着的时候,宫女进来,手里拿着酸汤走了过来。
苏眉伸手接过,然后隔着碗试了试温度,正要唤君卿舞喝汤,却突然看到他不适宜皱起眉头,然后隐忍的咳嗽了起来。
“这是什么?”
君卿舞皱眉看着苏眉周中的酸汤。
“这是酸汤。”
“换酒…”
君卿舞一手推开,目光看向门口,“要落花楼的念卿酒,就是朕第一次看到你时,你送的那酒。”
“这…那臣妾让人去宫外取,这宫中可没有这个酒。”
苏眉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对宫女吩咐了几句。
阿九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过后,昨晚反反复复的醒来,结果成了昏睡。
醒来之后,阿九才知道,君卿舞并没有过来,然后让秋墨拿来了笔墨,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送到楚国的。
等信写好,阿九让秋墨出去找右名,看君卿舞在哪里,需要和他商谈事情。
不久之后,秋墨回来,显得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怎么了?”
阿九疑惑的问道。
“刚才去了嘉宇殿,说皇上不在。”
“也没有看到右名?那侍卫告诉你皇上去哪里了?”
“侍卫并不知的情。”
阿九楞了楞,“想必出宫了吧。”
“可…”秋墨一咬牙,似乎很愤怒,“刚才我竟然看到琉璃的宫女从宫外回来,手里还抱着东西。”
“你去嘉宇殿,怎么会看到琉璃宫的宫女,就算她们出宫,也和你走不到这条路啊。”
听阿九这么说,秋墨似乎更气愤了,“可是那几个宫女绕着路从这边过的,别说清河殿,其他宫的人恐怕都知道了,这么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