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景一碧脸都白了,右名更是贴着耳朵,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本来挺安静的,突然皇上一声,看什么看,里面就开始天翻地覆。
而楼下的杀后,拿着箭的手都在发抖。
据说屋子里的那个杀手皇上追杀了几个月,身手了得,而且狡猾多端。
对方一剑霹下来,身前的桌子顿时哗啦一声,变成了碎片。
然后君卿舞一脚踹过来,近身搏斗,阿九可是最在行的。
身子往左面一侧,轻巧避开,然后就那一脚,踹向了君卿舞的膝盖,于此同时,扣住了君卿舞持剑的手,嘿嘿笑道,“皇上,您长得如此好看,若不给人看,那岂不是浪费了。”
带着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君卿舞手一抖,对上这张可恶的脸,要彻底发疯了。
调戏…这个混蛋竟然敢裸的调戏当今皇上。
“看也是我家梅二看!”
扣着他的手不禁一松,两个人身体贴的如此近,近得能感觉到他的喘息。
看,也只给梅二看。
阿九眼底掠过一丝满足的笑意,突然觉得,那天自己竟然做了一个如此明确的决定。决定相信他是喜欢她的,相信他在乎她的。
若之前有一点点疑惑,而现在,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能想起,昨晚指着窗外喊一声荣华夫人时,他脸上的惊喜,还有急切。
卿舞,为卿舞一曲,许君一世情。
她愿为她许一世情。
一掌突然迎面而来,阿九大惊,慌忙低下头。险些大意的吃了他一掌。
就地上一个翻滚,阿九退到花瓶后面,笑嘻嘻到,“皇上,那个…草民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谈。”
“呵呵…”
君卿舞赤红着双眼,“现在终于知道求饶了?!没门,朕非得宰了你。”
袖中剑雨飞出,凌厉的剑气掀起了他的青丝,那些白光犹如纷飞的月光,华美异常。
有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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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舞气势凌厉,再加上屋子里面,已经被他砍得七零八碎,阿九几乎没有可以挡身的地方。
那几句玩笑话,实在是将他激怒到了极点,阿九也恨不得咬自己。
刚才怎么就没有忍住,明知道这么危险,偏生要去惹他,偏生要去刺激他。
“皇上,那你说说,如何才能放过草民。”
“首先要剁了你的手。”
那双手,这几个月,君卿舞做梦都梦到将它们给剁了。
“皇上!”
被逼到了角落,阿九看躲不开,踩着窗台上,一个腾空翻转,落在君卿舞身后
然后用力抱着君卿舞,“皇上,你别逼着草民,。”
对方身子灵活像猫,突然蹿到自己背后,抱着自己,君卿舞当即惊住。
而对方力气很大,死死的抱着他不放。
后被贴着对方的身体,君卿舞手心莫名的出汗,心跳亦诡异的跳动,呼吸
更是不受控制的喘息起来。
这种感觉,竟然有抱梅二时,所产生的症状。
君卿舞气急败坏,怒道,“放开了。”
“不放。”
阿九使出吃奶的力气圈住君卿舞,“除非,皇上你答应和草民谈一谈。谈完之后,草民任由皇上处置。”
白皙的脸,突然从面颊红到了耳根。
“如果朕不同意呢?”
“那草民就抱着皇上跳下窗户。”
“你…”
君卿舞一个哆嗦,想到刚才自己吩咐了,不管什么东西出去,都给射成马蜂窝。
没想到这个杀手这么狡猾。
自己一个堂堂的皇帝三番五次的被一个下九流的杀手威胁,君卿舞自然不想同意。可,可恶的是,自己被这样抱住,不仅脸红心跳,更是连剑都拿不稳。
“你放了。”
“…”
放毛线,阿九心里清楚,她一放,君卿舞决对会把她丢下窗户,然后成为马蜂窝。
“你放了,朕同意和你谈谈。”
“如何让草民相信你。这个事情关系重大,要不,让景一碧,碧公子和右名右大人进来。”
已经受不了被人这么抱着,君卿舞就觉得头脑嗡嗡作响,也不及思考,怒吼,“景一碧,右名,你们进来。”
闻声,景一碧和右名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冲了进来,刚好看到在窗户边,君卿舞涨红着脸,无耐的拿着剑,而阿九就在背后紧紧的抱着他。
这个是什么情况?右名瞪大着眼睛,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这…皇上通红的脸,那个杀手诡异的笑,这个情景,怎么都不像是追杀,倒向是…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让人浮想。
右名不敢多想,偷偷的瞟了一样景一碧。只看到碧公子扭头看向一边,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还不放开。”
“放了。”
阿九放了君卿舞,忙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瞬发时的攻击范围。
君卿舞回头怒视着阿九,紫色的漂亮眼瞳,狠得喷出几把火,将阿九烧了。
“你不是有话说吗?”
阿九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一眼景一碧,“碧公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到金水的消息,可是一直保密?”
“这是自然。出宫时,虽然我也带兵,然而,出了帝都之后,为了避免眼线,带着其他人走了另外一条路。”
“为何如此保密,公子还能遇到伏击?”阿九顿了一下继续道,“昨晚公子你也说了,遇到伏击之后,你们有分开走,辗转来到了金水。可是,刚到,竟然又遇到了埋伏,难道大家觉得不是很可疑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想拖延时间逃跑,那真是痴想妄想。”
君卿舞不耐烦的打断了阿九,“驻扎的地方被发现,这是两人暗地里的争斗,亦说明,莫家人脉厉害。就如我们,亦能随时掌握他们的情况。”
“皇上说的对。可是,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自己很不利吗?在打探别人的同时,更应该保证自己的军事机密,万不可泄露一点。”
“九公子,这一点我们亦想过,只是…这个实在是很难办到。”
景一碧无耐的叹了一口气,谁没有内鬼,然后内鬼,若是轻而易举的能查到,还能被称为内鬼吗?
“右大人。”这时,阿九转头看向了右名,“不久之前,荣华夫人有亲自前去苏州,一路上,如果阿九我的消息没有弄错,您是派了一佢二佢的人保护。然而,荣华夫人到底还是遇到了埋伏。”
右名脸色一白,诧异阿九知道的这么多。
“既然右大人默认,那阿九唐突的问一下,一佢二佢遇袭回来之后,对那几日的情况可有报告?”
“出京的时候,就被十二王爷的人盯上了。但是,第三日就被甩掉,接下来,亦没有被人跟踪。”
“没人跟踪,却在苏州城外,突然被莫家的人袭击。”
阿九冷冷哼了一声,“我说道这里,三位应该明白了什么吧。”
“你怀疑左倾?!”
君卿舞声音一凛,显然十分的生气。
阿九挑眉“皇上,这可是你说的。草民什么都没有说。”
“不会的。”右名道,“卑职与左倾共事十年,亦了解他的为人。如果他真是莫家的人,每日都在皇上身边伺候,若有心,皇上恐怕…”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这件事情,不得不联系到左倾,但是左倾这些年的确有太多下手的机会。
“不是不下手,只是没有时机,说不定,左倾亦有顾虑。比如,皇上的那块藏着宝藏的玉佩。”
“哼!那块玉佩不是被你拿了吗?!”
说道玉佩,君卿舞火气更大。
“草民当初只是好奇皇上有一块绝世的玉佩,不过是偷来玩,后面也觉得无趣,便还了回去,可是,皇上每次见到我,都逼问,玉佩在哪儿。如果,我说,玉佩在莫家,你们信吗?”
“当然不信。”君卿舞说道。
不过,的确是想起,上次在宫中看到阿九,问他玉佩时,他神色的确是很惊讶。
当时他还问了,阿九是不是把玉佩弄丢了。
“恩。”阿九摸了摸下巴,“我就知道,你们没人会相信。”
更何况,左倾这些年来,做的是君卿舞的贴身护卫。
若是她,她也不相信吧。
但是,上次去苏州她就开始怀疑左倾了,因为当时左倾将涂抹伤口的药给阿九,阿九并没有用,丢在了火力,随即身体开始失去力气。
后面,左倾提出他去引开敌人。其实他不是引开敌人,而是引开那些保护阿九的一佢,二佢,然后让莫家的杀手对阿九下手。
再后面,玉佩的事情,因为当时是左倾开窗户,他一定是第一个看到玉佩的人。
就这两点,当时去看莫海棠,阿九就装出了左倾的声音,果然发现了真相。
左倾,则才是墨家最大的胜算。
“你们都不相信,倒不如我们来做一个试验。”
“试验?”君卿舞三人同时看向阿九。
“是的。皇上秘密来到金水,并且提前到达,我想左倾一定不知道此时皇上到底驻扎在何处。明日左倾就要到了,倒不如我们飞鸽传书给他,说,连夜赶路皇上在金水旧疾复发,须赶往洛水城。并告知他金水可能有埋伏,不要过来。”
“而右大人此时就带人和我去洛水等左倾,让事实证明他清白与否。”
一路上都有暗杀的人,双方决战自己,皇上的人头,那抵得过十万大军啊。皇上染病的消息也定然飞快传出,于此同时,一大批暗杀者亦将会扑向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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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行。”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传来,君卿舞不悦的回头看向景一碧,眸色顿时一沉,冷笑道,“一碧,你有什么话说?”
他不想这叫阿九的杀手和右名去洛水,仅仅是因为,他才不想放这狡猾的家伙离开。右名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景一碧一怔,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唐突了。
曾经以为君卿舞情绪容易被阿九激怒,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也这般不受控制。
不由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他湛蓝色的眼睛轻轻的看向阿九,道,“这个消息出去,洛水定然一大批人赶往。若这样,景一碧也随同,刚好要带五娘过去。”
“碧公子,不用太多人,我与右名就足够了。”
那里太危险,若真的他们去了,说不定会真的出事情。
君卿舞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吗?景一碧分明是担心阿九的安全,而对方同样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阿九刚刚抱自己的姿势,不由的想起了那负心的梅二,到现在竟然还不给他回信。
这样一来,看着阿九也觉得碍眼,看着阿九和景一碧更碍眼,心里都堵了一口气,恨不得一脚将他们踹飞。
“既然这样,那都去!”
他说的都,自然包括了自己。
“皇上,你不能去,如果您去了,那就不是全套,而是自投罗网了。”
“你以为朕不知你的心眼儿。告诉你,这一次,除非你死,不然插翅难逃。”
“皇上,草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逃,事关大局,您还在就砸金水,这里更安全。”
君卿舞勾起唇,眯眼盯着阿九,“你现在,没有资格同朕讲条件。”
阿九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
而君卿舞定下来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人能改变。
更何况,他的确是不想放阿九走,放走他,就等同于自己又被玩弄了一番。
前车之鉴啊。
果真,右名拿来书信,当时就给左倾飞鸽传书了一封。
与此同时,几个人秘密上了马车。
按理说,这阿九身份没法与君卿舞共坐,但是担心她再度逃跑,便安排了她坐在君卿舞身边。
又因为,这杀手太猥琐的眼神,君卿舞自然不愿意与她独处,于是,又喊上了景一碧。
折腾了半响,马车总算赶往了洛水。
不过,可想而知里面尴尬的气氛。
君卿舞时不时的看阿九一眼,若是注意到对方有眼神瞟向自己,定勃然大怒。
最后一次时,君卿舞终于受不了阿九那故意的的眼神,怒吼道,
“看什么看,把你的眼睛闭上,等洛水回来之后,朕不仅要砍了你的手,还要挖了你双眼。”
“皇上,你如果没有看草民,怎么知道草民在看你?”
君卿舞当即被噎在远处,脸一阵红一阵白。
而景一碧则悄然扭头,不知道表情如何。
君卿舞声音一抖,“给朕滚下去。”
阿九领命,她正有此意,若三人在一起,危险就越大,一路上都找着机会离开。
跳下马车,翻身上了红枣马,阿九对右名使了一个眼色。
“九公子何事?”
夜风刺骨的寒冷,阿九将面罩力气拿起来,挡住了鼻子,顺带将头顶带黑色熊皮帽子压下来,“刚才路上,应该有动静了吧。”
一路上,右名都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越发的凝肃,想必阿九预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前方驿站得来了消息,的确有人过去。”
“难道你真想让皇上去洛水?”阿九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方法?”
如果去洛水,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但是右名没有方法劝阻君卿舞。
“很简单。”阿九俯身在右名耳边吩咐了几句,风雪中,右名的脸有片刻惊讶和为难,但是深思半刻之后,还是点头同意。
“将他给盯紧了,若是逃了朕,一定拿你试问。”君卿舞看了看骑在马上,带着熊皮毡帽的人,回头对景一碧吩咐道。
真是碍眼,老土,这个年代还带着熊皮毡帽,丑死了。
放下了帘子,君卿舞闭上眼睛,莫名的烦躁不安。
景一碧坐在一边,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景一碧。”
突然对面的君卿舞开口了,“为何你要对朕隐瞒和阿九的联络。意思一直以来,你都和他有联系?”
口气里有一丝莫名的酸味,君卿舞自己都觉得烦躁地很啊。
“皇上,阿九并非恶意之人。这一次,他的确是来为我们送信的。”
君卿舞懒懒的抬眼,打量着景一碧,没有再继续过问。
景一碧不想说的事情,他不会勉强,因为对方那张嘴是无论如何都撬不开的。
“这一次金水回去之后,朕将六公主赐婚于你。”
“臣不能。”
景一碧忙道。
“不能,还是不想?还是六公主不配你?”
“公主是皇家血脉,身份高贵于臣,是臣配不上。”
“难道说,你心中另有所属?”
“没。”
景一碧偏过头,目光悄然的看了一眼帘子外面。
君卿舞恍然挑眉,想起了景一碧可是将那个人藏床上。
那个阿九,真不是好东西。
而这个时候,君卿舞他们并不知道,马车已经悄然的转头使回了金水。
这一夜,金水风雪比头一天还大,行使的也比较缓慢,而众人都小心翼翼的,毕竟晚上在大雪中行使相当不便。
而同一时间,十几匹马,带着一辆马车,正飞快的赶往洛水。
马车前方的灯笼在呼啸的风中摇曳,好似随时都会被吹落。
“九公子,我们可否稍微停一下。”
阿九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偌大的雪,“劳烦一下众将士,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达到洛水。”
“右大人。你告诉的地址,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预计时间是四个时辰之后,与左倾会面,但是按照九公子的速度,一个时辰之后,估计就能到。”
“恩,我们赶在他们的人到之前,安排好,然后等着左倾。”
阿九放下帘子,朝冻得不轻的手,哈了一口气。
“九公子,你为何如此笃定左倾就是他们都能内人?”
右名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莫名的哀伤。
马车在摇晃,阿九怔在原处,才想起,只从她指出左倾是内人一来,右名一直都很沉默。
那种沉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哀伤,还有失望。
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如果有一天被指出是背叛者,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残忍。
而更残忍的,她还要他亲自去见证。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将地图放到了灯下面,仔细的看了看将与左倾汇合的地方。
地势,难攻亦守,旁边是繁华的街道商铺,利于逃脱。过一条街,则是县衙。
清晨的街道,雪开始停了下来,周围万籁俱静,偶尔城中有狗吠的声音还有守夜人的敲钟声。
阿九穿好夜行衣,翻身进了窗户。
屋子里,混暗的灯光下,有一个男子正低头查看地图。
阿九站在屏风后面,将手里一个包裹扔到了桌子上。
“谁?”
左倾警觉的抬头,目光落在前面的包袱上,上面绣着一朵海棠。
“小姐说父母之恩来世再报。”
阿九靠在屏风后面,沉着声音说道。
左倾拿着包裹的手一抖,打开了里门一看,是一个女子的钥匙坠子,上面刻着海棠两字。
这是在莫海棠死时,阿九在她身上取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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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金锁是挂在她腰间的,时间很久,应该是小时候生下来的平安符。
“你到底是何人?”
左倾用力的握紧了钥匙,盯着阿九所在的地方。
“收钱做事的人。东西送到,遗言已转达,那在下任务也完成,告辞。”
“等等!”
左倾忙追上,“你刚才说什么,遗言?!”
“生死节哀,小姐走的时候很安详。”
莫海棠被关在了皇宫内的宗人府,而莫家只顾着逃离,恐怕早就将女儿给忘记了,再加上,君卿舞封锁了消息,自然是没有人知道。
而且,右名说,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通知到左倾他们。
所以,左倾有这个惊讶的神色,阿九并不奇怪。
而且,左倾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和莫家所不能断开的关系。
阿九看向头顶,右名应该在上方听得真切,突然,她不想呆在这里,纵身跃向窗户,而左倾看阿九离开,抓起刀就追上。
阿九踩着房顶,朝县衙的方向飞去,左倾紧追不舍。
一股凌厉的刀气从后面掠来,阿九俯下身子,贴在结冰的房顶上,才躲开。
左倾之前虽然受伤,然而,毕竟是武将,很快就将阿九追上。
“你到底是谁?”
腾空一个翻滚,左倾落在了阿九身前,质问道。
阿九后退几步,然后摘下帽子,冷笑道,“左倾,你应该认识我。”
这天下,君卿舞可以认为荣华夫人没有功夫,右名也可以认为梅思暖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但是左倾,一定了解,她的功夫如何。
不然,就不会当时派了这么多人来追杀她。
看着眼前带着面纱的人,左倾拿着刀的手一抖,地下声音,“夫人。”
夫人,还是一句尊称,语调不变。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现在不仅是我知道了,右名和皇上也知道了。”阿九摇摇头,“但是我们都想不通,为何,你竟然是莫家的人。”
“右名?”
听到这个名字,左倾万古不变的脸,多了一丝惊愕,然后看向四周。
右名还没有追过来,或许是不敢追过来吧。
“现在莫家大势已去,皇上待你不薄,为何你要选择背叛?”
“…”
右名看了看前方,脸上露出一丝冷冽,并没有回答。
“我懂了。”
阿九笑着点点头,“你并没有背叛,因为,你一开始就是莫家放在君卿舞身边的人,从十年前开始,就是了。”
“抱歉了,夫人。”
左倾痛苦的叹了一声,然后抄起手里刀,飞快的朝阿九劈了过来。
雪溅纷飞,刀风掠过时,带起的雪片打在眉眼处,都生生的疼。
阿九一跺脚,忙躲开一步,脚下的瓦片被震飞。
房顶上到处是积雪,对阿九来说十分的不利,再加上刀的杀气比剑更重。阿九丢出细丝缠住了树枝,然后腾空跃下了房顶。
左倾手中的刀顿时化成了几把,飞了出来。
“住手!”
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左倾一怔,忙回头,看到跟着红追来的右名拿着剑站在不远处。
萧瑟的寒风中,右名手持长剑,站在房顶上,面目模糊。
“右名。”
看到右名的出现,左倾显然变了脸色,阿九注意到,他握刀的手都在轻颤。
“多杀年了,我们兄弟没有比划了,今日,来一场如何?”
右名笑了笑,声音在空中显得极其的轻,有一种莫名的哀伤。
“右名,你不是我对手。”
左倾叹了一口气,神色的眼瞳掠过某种情绪。
他是武将,自幼习武,其责任是保护君卿舞的安全。
而右名学医,几乎不碰兵器,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相识十年,十年来,左倾个性冷漠,不爱说话,有时候木讷。而右名,性格活泼,油嘴话色,时常拿他来取笑。
十年来,他们一同站在一个人的身边,肩负着不同的责任。
十年来,一起出生入死。
“拿起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