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人是不会亲自说出来,而是要你主动提出为他做事。
“你又想做什么?”
他笑眯了眼睛,“你再喊我一声。”
阿九眉一挑,靠,这个人又孩子气了。
于是,她抿嘴笑的十分温柔,轻声喊道,“皇上~”
君卿舞脸色一变,“不是这个。”
“哦?那是哪个?”阿九装作一脸茫然。
他不说,那她就装傻。
“你刚才喊的~”
“我喊的皇上。”
“之前啊。”君卿舞有些焦急,“上撵车之前?”
“让我想想。”阿九扭头假意看向外面,实忍住告诉自己不要笑,“想起来了。我喊的皇上,上撵车了。”
“朕说的是朕的名字。”
有些恼怒了。
“皇上您怎么不早说。”阿九清了清嗓子,然后声音一沉,厉声吼道,“君卿舞!”
外面的右名一听,顿时白了脸,忙后退一步。
难道,皇上又惹夫人,不然,如何用这么凶悍的口气直呼皇上的名讳。
“梅二,你故意的!”君卿舞腾的站起来,指着阿九,正要发作,看到阿九双手叠在小腹上,脸上写着,你爱生气就生气的表情。
当即退败下来,推着笑脸贴上去,提醒道,“两个字的。”
“两个字,那便是——皇上啊。”
“卿舞,卿舞,卿舞,你刚才喊的是卿舞。”
终于,某人实在忍受不了刺激,大声的抗议道。
看他涨红着脸,怒火燃烧的样子,阿九装作无辜的一耸肩,“皇上,你要我喊卿舞,你可以直接告诉臣啊,何必让臣猜来猜去的。”
“你!”
君卿舞整个人一抽,声音都颤了起来,却又是无可奈何。
只得抱着环抱着手臂,将头扭向一边,开始独自生闷气。
这梅二,根本就是故意的!
清河殿离琉璃宫十分的远,撵车依然缓慢前进,似乎不紧不慢。
生气了好一会儿,君卿舞脖子有些疼,然而,竟然还没有人过来哄。
君卿舞偷偷瞥了一眼阿九,当下黑了脸,那梅二,竟然靠在撵车上,眯眼小息。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君卿舞捏了捏拳头,喘着气,用力的推了推阿九。
阿九懒懒的睁开眼时,君卿舞正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一副,我生气了,你来哄的表情。
阿九掀开帘子,看向右名,“右名,你是大夫,应该懂得养颜之道吧?”
右名偷偷看了一样气鼓鼓的君卿舞,不知道上头两位主子这儿又闹什么,只有小心翼翼的说,“略懂略懂。”
“那你可知道,人生气的时候,面部皮肤会突然绷紧,穴位亦不畅通,这样皮肤老化的非常之快,长皱纹的速度亦是常人的十倍。”
旁边的君卿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盯着右名。
“这个…是的。”右名快哭了,夫人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对嘛,我记得有一句谚语,叫笑一笑百年少,哭一哭皮肤粗。”
旁边,某只,悄然的将头扭向一边,反复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啊,很细腻。
正疑惑,突然听到后面爆发出一串笑声,某只惊讶回头,看到阿九捧着肚子蜷缩在位置上,笑得喘不过起来。
君卿舞脸白了青,青了又红,红了又绿,才知道,自己刚才又被阿九戏弄了。
当下抽搐着脸,怒道“梅二,朕看你真是活腻了。”然后,咬牙喘气。
“咦~”阿九忙指着君卿舞的鼻子,“皇上,千万被咬着唇,只用鼻孔出气!这样鼻孔会变大,会很丑的!”
“你…你…梅二你…”
君卿舞捂着鼻子,一副快被气哭了的样子,谁知道,阿九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捂着肚子笑得更厉害了。
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可恶的女人踹下撵车,恨不得剥光了这个女人,一口一口的咬死她。
然而…舍不得,舍不得!
但是,要是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气得跳车的,干脆掀开了帘子,对右名吼道,“停车,朕要下来。”
右名看了看路,“皇上,这步行去琉璃宫?”
君卿舞正火头上,找不到出气筒,一看到右名傻愣愣的样子,刚才还帮着阿九戏弄他,顿时更火,“你,笑一笑,百年少是吧。现在给朕一直笑,敢停一下,朕扒了你脸皮。”
右名这一次,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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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路上,右名不得不扯着脸皮笑,还真的不敢哭,或者沉默的表情。
旁边的宫女看到右大人的样子,都不由偷偷的笑了起来。
要知道,几日之前,右大人还提醒他们,说,伺候夫人要机灵点。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下可好了,右大人自己给栽倒了。
而君卿舞被阿九狠狠戏弄一番,正赌气的下了撵车,还果真一路走到琉璃宫,一路上自然没有少给阿九白眼。
而阿九,则在撵车上,笑得之捧着肚子喘气。
右名看阿九喘不过气来,突然想起有解救自己的方式,忙偷偷走到君卿舞身边,“皇上,夫人心情这么好,但是笑得太厉害,恐怕会对胎儿有影响。”
这话一说,君卿舞当即变了脸色,也知道,自己越是生气,那阿九笑得越发厉害。
不得已,明明生气,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小东西,他赶紧推起笑容,对阿九道,“梅二,你那小把戏,玩弄不了朕。”
“朕开心着呢。”
“哦…”
果真笑嘻嘻的样子,阿九倒是奇怪了,忙疑惑的看向右名,却得不到答案。
看到不笑了,君卿舞哼了一声,心想着等有机会,要报复回来,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琉璃宫门口。
琉璃宫,笑着的阿九,笑容亦不由得淡了下来。
等撵车停下来,阿九右右名扶着下了撵车,不过君卿舞还是走来,一把将她拽住。
出于刚才被调戏的报复,他用力的捏了她捏手指
中殿有人在休整,但是还可以看见大火焚烧的痕迹。
而进入内殿时,屋子里有淡淡的药味,君卿舞脸色也沉了下来,看到医女刚好匆忙出来。
“怎么了?”
君卿舞问道,声音中透着担忧。
阿九放开了他的手,跟在后面。
倒没有先进去,而是在周围观察了一番。
君卿舞进去后,屋子里的人都齐齐的跪下,然后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阿九站在门口,神色一凛,苏眉果真好本事,这样都没有死。
“这是怎么回事?”苏眉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君卿舞担忧的问道。
“皇上。”
苏眉看到君卿舞来,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臣妾只是感染了风寒,不碍事的。”
“可吃了药?”
听到询问,苏眉低下了头,青丝滑落在突然消瘦了的脸庞之上,睫毛无助的颤抖,尤见我怜。
君卿舞看着这张面容,心口突然被人一拧,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宫女,“淑妃娘娘可吃了药?”
“皇上,您别责怪他们。”
苏眉伸手拉住君卿舞,轻声道,“是臣妾闹别扭,不想吃。因为,臣妾想着皇上…”说着,委屈的靠在君卿舞怀里,哭了起来。
“唉,生病闹什么别扭。”君卿舞叹了一口气,“朕现在就在这儿,你将药喝了吧。”
“皇上,你知道臣妾怕苦的。”
苏眉撒骄道,突然道,“要不,皇上喂臣妾,臣妾再苦也喝下去。”
这种的宠溺,似乎在一年前,还有。然而,什么时候,这个成痴迷自己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君卿舞从宫女手中拿过药丸,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人,果真破涕为笑。
不知道为何,以往看着这张笑脸,心中亦丝丝欢畅,然而,现在,竟然觉得锋芒刺背。
也在此时,苏眉注意到阿九从君卿舞身后的屏风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对方面色沉默,一双黑色的眼瞳,一如既往的冷淡。
苏眉冲阿九勾起一丝胜利的微笑,然而低头,去喝君卿舞勺子中的药。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阿九慢慢走近,声音轻柔喊了一声,“卿舞。”
那声音,软软糯糯,却又干净,而且,还带着他们从未听过的温柔。
而君卿舞听到声音,拿着碗的手一抖,一回头,看着阿九面部表情的站在屏风处——似乎心情不好。
那冰冷的眼,冰冷的神情,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虽然刚才喊那一声,十分的温柔,然而阿九的表情却刚好相反。
拿着碗的手开始出汗,君卿舞咬了咬牙,慢慢的低下头,脑中被阿九平淡的眼神盯得一片空白,更是不知所措和慌乱…像做错孩子,被抓住时害怕的想着,怎么办,怎么办?
苏眉震惊的看着君卿舞,却不料,阿九,微微一笑,那声音,多了一份宠溺。
“卿舞。”
这一下,君卿舞抬头,看到阿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当即舒了一口气,然后放下碗,三步作一步的跑向阿九,眉眼处,尽是满足的笑意。而那讨好的表情,更像做错的孩子,想着办法不让大人惩罚自己。
看他过来,一把拉住自己的手,阿九无奈的摇摇头,才发现他头发乱了,便踮起脚,“头发乱了。”
君卿舞嗯了一声,忙乖乖的低下头,让阿九为他将一缕垂下来的头发挵到耳后。
等阿九做好时,君卿舞傻呵呵的又瞧着阿九,却注意到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犹如冬日的一盆冷水,突然泼在君卿舞身上。
完了!君卿舞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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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阿九抽回被君卿舞握着的手,转身走到苏眉身边。
此时的苏眉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和惊诧来形容,而先前对阿九的挑衅此时只有留下一丝愤恨的狼狈。
“淑妃娘娘,那日你来清河殿,当时我还在养病,故没有亲自招待。”阿九笑着坐在苏眉的身边,拿起了碗,“今天听到淑妃娘娘身子不适,我便与皇上赶紧赶了过来。”
“这药快冷了。淑妃娘娘还得喝了,保养好身子,免得皇上担心。”
说着,阿九回头看了君卿舞一眼,对方有些不知所措的绕了绕头,“皇上这两日国事繁重,淑妃姐姐也不忍心让皇上分心的。”
“夫人说的是。是小眉没有替皇上想的周到。”
苏眉垂着眼眸,轻声的答道,而被褥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再偷偷看君卿舞的样子,苏眉心底预感越发不安起来。
阿九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将药碗递给旁边的宫女,伸手去扶苏眉,“你生病着,这样坐姿不利于血液循环,而且对腰椎不好。”
手放在她腰部,阿九的眸色顿时一沉。
或许是故意等君卿舞来,苏眉穿的是一件极其薄的单衣,因为,阿九扶着她腰时,顿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伤。
当时匕首明明精准的打在了她腰上,就算死不了,伤也不会愈合的这么快。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犹如他们执行任务时,为了保护自己会穿上防弹衣,而苏眉…难道也有这样的保护?!
看阿九去扶苏眉,到是把一旁的君卿舞给急了。
右名说,这两日皇上不消停的折腾,夫人定要休养,万不得闪了腰。
看到阿九弯腰,君卿舞马上跨步上去,拉住她的手,“夫人,让朕来。”
“你来?”
阿九挑眉,眯着眼打量着君卿舞,眸色越发的阴沉。
这个眼神,让君卿舞全身一个激灵,马上转头对旁边的宫女说,“还不快来扶淑妃娘娘。”
“皇上,不用了,臣妾自己能起得来。”苏眉坐直了,含笑的看着阿九,“夫人气色不错,那几日,小眉没有去看完夫人,还请不要见怪。”
说着,将宫女手中的药喝完。
“都很好的,只是清河殿离这儿远了,上次白让你跑了一趟。”
两个人聊了起来,倒让君卿舞不安的站在旁边。
说话时,苏眉会时不时的凝望着他,而那梅二,根本就完全忽略了他存在。
让他心口像是被猫抓一样。
“皇上,许久不见夫人,臣妾想和她说会儿话。”
苏眉看君卿舞恍恍惚惚的神情,小声的说道。
“也是,我心头正有话同淑妃娘娘说说。”
这下,阿九目光终于懒懒的看向君卿舞。某只当即犹如打了鸡血般,点了点头,便也走了出去。
房间内的宫女也都识趣的退下,此时,屋子里安静得只有沙漏的声音。
“夫人胎儿掉落之后,身体恢复的很快嘛。”苏眉冷笑了说了一声,故意将落胎两个字加重。
亦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阿九的面色当时就白了起来。
这的确是阿九的弱点。虽然说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不要孩子,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苏眉早就感觉到,梅思暖,爱上了君卿舞。
“自然恢复的快。”阿九冷眼看着苏眉,“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是啊,夫人一直都在政事上协助皇上,这个时候战事吃紧,夫人恐怕也要劳累一会儿了。要知道,碧公子都已经带兵赴站了。”
阿九心口一跳,果然君卿舞对她隐瞒了,苏眉都知道了此事。
景一碧并没有多少功夫,而且怕血,上次苏州回来,他伤势这么严重,此时,也没有痊愈。
而他是丞相,亦是文人,竟然亲自带兵。
阿九手指不安的握紧,看来,事情非常的不利啊。
“这个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接手,情况倒是不清楚。不过,有碧公子带兵,一定能全胜而归的。”
苏眉有手段进入宗人府,当时追杀她亦带了一批高手,很显然对宫外的事情,她知道的更多,而且人脉广阔。
这亦是阿九来看她的另外一个原因,而且也肯定,对方一定会故意透露消息给她。
“都知道碧公子有勇有谋,然而,莫丞相亦是战场上起来的丞相,其儿子亦有骠骑将军的称号,长年带兵,哎…”
“左倾是名将弟子,碧公子有如此得力的助手,淑妃娘娘倒也无需担忧。”
“恩,夫人说的极是。”
两人有平平淡淡的说了一些话,阿九便出了房间,而走到门口,双腿却是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左倾,果然跟景一碧一同上了前线。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必须想办法通知景一碧,否则,景一碧完全就是送死。
看到阿九出来,君卿舞忙上去拉住她,脸上有讨好的表情。
然而阿九此时无暇顾及他,脑子里全是如何找机会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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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撵车,阿九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撵车上,看着天边灰蒙蒙的云层,聚拢又散开,反反复复。
君卿舞坐在旁边,神色有些紧张的盯着阿九,半天都不敢说话。
许久才拉了拉阿九的袖子,将她揉在怀里,轻声的问道,“是不是累了?”
“恩。”阿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而,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君卿舞的恐慌的心落下来。
他还沉浸在刚才阿九看他意味深长的一眼中,总是觉得完了。
两人之前,他不怕这女人揍他,不怕她吼他,就怕她一副初见时那种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
那种感觉,让他难受。
而此时,她靠在他怀里,目光却淡漠的看着远方,眼底有一种让人不敢深究的情绪。
“你刚才生气了?”
君卿舞笑嘻嘻的试探道、。
“那皇上你说说,为何臣要生气?”阿九转头看向君卿舞反问道,神情认真,掩去了眸底掠过的一丝笑意。
他开始在乎她的感受了,这便是两人好的开始。
“恩…不知道。”君卿舞想了半刻,还是只有如是的回答。
这样的反应依旧是阿九意料之中。
他的思想根深蒂固了一夫多妻,而且帝王有史以来谁不是后宫三千。刚才的行为或许在君卿舞看来,是女人们和睦相处的情景,在宫中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快,已经让她高兴,也或许终有一日,他能察觉,她的不快,是因为她想要他一个人的感情。
而他若是在乎,定然会放手。
当然,她不能自己提出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她可以提点,却不能强迫着他改变,除非他自己想着改变了,愿意改变了。
更何况,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对苏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吧。
甚至于阿九,都不清楚。
回到清河殿,阿九寻思着该怎样将君卿舞支走,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出宫一趟。而就在夜幕沉下了的时候,突然有急报送来。
那个人阿九没有见过,然而对方脸色黝黑,面颊因为长途跋涉而出现了裂口,肩膀上还有几道伤口,再看那沾满灰尘的盔甲,阿九知道,应该是前线归来的人。
君卿舞看到来人,当即吩咐了宫女早些照顾夫人就寝,然后匆匆离去。
他离去后,阿九忙悄然喊来了秋墨,很快在夜色完全黯下来的时候,一抹黑影犹如鬼魅般的掠上了房顶,随即,消失在暗处。
帝都一如既往的繁华,华灯摇曳,反而是因为快到年关,更加热闹,整个帝都都浸染在一片火红中。
奔向了景一碧的府邸,在她熟悉的房间,清冷一片,甚至翻身进入房间,琉璃灯的灯芯都能看得出来是几天前的痕迹了。
果真去了吗?
阿九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换了另外一套男装,进入了最热闹的客栈,高台之上,站着一个手拿折扇的说书人。
“原来,那莫狗贼早就多年前就处心积虑了,将莫海棠送到宫中监视皇上,怪不得皇上登基来一直无子嗣,原来也是莫狗贼搞鬼。”
也不知道那个说书人说了什么,此时台下议论纷纷。
“据说现在荣华夫人还没有醒,皇上心痛难耐天天守在夫人身边。”
“那可不是,这一次都让景公子上战场亲自去拿莫狗贼的人头…”
阿九低头喝着茶,觉得手一点点的变凉。
整个帝都都知道景一碧上战场了。
“不过…今儿下午,我看到有一对铁骑进城,风尘仆仆,好似当日碧公子和左大人带的兵。”
手中的茶杯突然从手中滑落,滚烫的茶水顿时溅在手背上,而杯子在桌子上饶了一圈之后,滚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而,却并没有在吵闹的茶馆里引起任何注意。阿九忙付了钱,匆匆的出了客栈,然后奔向皇宫。
这一夜嘉宇宫灯火通明,阿九悄然匍匐在楼顶上,揭开了琉璃瓦,竟然看到里面站着朝中几位一直都支持君卿舞的老臣。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根据阿九之前的记下的名字,早在莫家被逼造反之前,就悄然的拿下了一批人。
“皇上,此时,碧公子遭到伏击,铁骑损失上千,军心士气大降。而莫狗贼气焰越发的嚣张。”
“…”
果然如外人猜测的那样,这一战,因为兵力悬殊过大,还有一些他们为所料及的埋伏,打的非常艰难。
不但没有拿下莫狗贼,反而还丢了边界两个城池,再加上,景一碧被埋伏,军心更是一落千丈。
君卿舞坐在案桌前,扶着额头,凝眉看着地图,一言不发,时不时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听得阿九心口揪着疼。
而旁边,文官和武将都吵得厉害。
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吵闹了多久,君卿舞突然站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地图,“朕已决定,亲自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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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带兵?!
阿九脑子顿时一懵,呼吸狠狠地被压在了胸口,一时间,脑子里只有他那句语气坚定的带兵。
众人同样的惊讶,顿时,就皇上到底要不要亲自带兵的事情,元老们开始争吵不休。
阿九坐在房顶上,默默地看着扶着额头坐在位置上的那个人。
他微微低头头,发丝简单的挽在身后,密长的睫毛在琉璃等等照耀下,在白皙的脸上映出两道浓密的阴影,紧密的唇勾起一丝疲惫。
元老们越吵越厉害,而他一直不语,似乎在低头想着什么。
只是偶尔,会抬起另外一只手,挡在唇边,低低的咳嗽了起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顿时挑拨了阿九的神经。
她突然想起,莫海棠死去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她没有为皇上拿到解药!
解药?阿九第一次看到君卿舞时,对方只是抽出来袖中的月光,就是那剑气就险些将他劈成两半,出手狠厉。
而第二次看到君卿舞,对方似乎病恹恹的样子,后面,还接借口旧疾发作,让苏眉装扮一番之后两人相见。
因为,从那个时候,阿九从来不觉得,君卿舞生病,甚至根深蒂固的认为,他生病不过是掩饰的接口。
可此时,看着他苍白着脸,挡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咳嗽出声的样子,好似有人用锥子狠狠捶打在胸口。
“据说他死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了玉玺上。”
十一低沉的声音传来,阿九突然觉得眼眶疼得难受,再看看那个男子…
她第一个愿意承认爱上的男子,并且原因接纳和争取的男子,他六年后,年仅二十五岁就要去世吗?
阿九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宫中,想着这个问题。
难道要自己看着深爱的人,六年后去世?孤独绝望的死在了祭台上?
“皇上…”
“嘘。”
没等宫女喊话,君卿舞忙止住了宫女,“别吵着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