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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假如她装扮成男人,偷偷来见陈容枫呢?
安玉岫觉得这样很刺激!这不过是他的幻想,他也明白澶烟和陈容枫没那么大胆子。
“没什么人来往,我早起嗓子眼疼,现在也头晕目眩的,可能是染了风寒,这才推辞了你们。”陈容枫解释。
几个人坐下,书童和小厮奉茶,安玉岫还是不放过陈容枫,非要问陈容枫到底得了什么美妾。
“我不信你房里没有添人!”安玉岫道,“快说快说,到底添了个何等姿色的?”
男人不会在外头多谈论自己的妻子,但是有了美妾,多半是要吹嘘几句的,好似得了个名贵的物件一样。
没听说陈容枫娶妻,那他一定是身边有了红袖添香的。
陈容枫被闹得烦躁,不快道:“我身边没有添人。哪怕是添了人,也是家慈做主,不能拿出去乱说的。”
他的意思,哪怕是添了通房,也是家里的良妾,不是外头有花名的风月女子。陈容枫虽然有才子的名声,骨子里仍是个受过良好家教的贵公子。
既然不是风月佳人,自然就不好多说。
安玉岫被他堵得不能再追问。
众人见陈容枫发火,有点扫兴,略微坐坐就走了。
离开了广德侯,他们都在说:“陈十二郎肯定是和澶烟好上了,而且他家里不同意,他的诗词中,隐约透出几分求而不得。怎么不得?澶烟姑娘那么钟情他,自然是家里不乐意,不得进门嘛。”
陈容枫原本心情挺好的,被这些朋友一闹,好似猛然间让回到了现实。
他钟情的,离他太远了!
他独坐沉思良久,心中满是郁结。
“老爷,柏兮回来了。”片刻之后,小厮又进来说。
陈容枫的思绪,就被彻底打断。
柏兮离京有了一段日子,上次还说要年底才能归来,不成想提早了。
陈容枫很高兴,急忙去迎接了柏兮。
“柏兮占卜那么好,我的姻缘,他能替我算吗?”陈容枫一边往外走,一边想道,“术士真的可以改命吗?”
第193章救命
柏兮中秋就回京了,而后又有事,出城了一趟,昨日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也来找了陆落。
陆落犹记那个萌萌白白的小柏兮,所以现在看到此人,格外膈应,让小厮将他请了出去,不准他登门。
等柏兮走后,陆落又把家里院子前前后后看了遍,怕他布阵害人。
柏兮知道很多的事,但是他嘴里没有实话,且他对陆落的师父和石庭不怀好意。
陆落宁愿等师父开口,也不愿意去柏兮口中探听消息。
“......落儿,你回头去趟你叔公府上,将他冬衣、风氅等尺寸都取过来,咱们要替他做几身冬衣。”早膳过后,闻氏对陆落道。
这种小事,可以丫鬟去。
不过闻氏知晓陆落,她最喜欢去叔公家。哪怕吩咐了丫鬟,陆落也要抢过来。摸清了女儿的脾气,闻氏直接吩咐她。
“好的,我马上就去。”陆落笑道,“最近不知老五在宫里如何,我正好也问叔公呢。”
陆落喜欢陪着叔公,也喜欢听叔公叫陆芙的事。
闻氏颔首。
陆落更衣,带着丫鬟碧云和倚竹,乘坐马车去闻乐喜的院子。
闻家和陆府很远,几乎要横穿整个京师,至少得一个半时辰。
“五娘,你喜欢这样式的荷包吗?”车上,碧云拿出个刚绣好的荷包给陆落瞧,“芙蓉花样式的......”
陆落接过了,将车窗轻微撩起,借助光线看了几眼,说:“很喜欢。配色很精致,针脚也细腻,你比上次长进了很多嘛。”
陆落点评了一大堆,碧云促狭道:“你连缝个袜子都不会,还说得像模像样!”
陆落伸手,敲了下碧云的额头:“我不会造马车,就不能说马车的好坏啦?我不是银匠。也不能评说首饰的差别啦?”
“是是是。你什么都能说。”碧云见好就收。
倚竹不懂,眨巴着大眼睛看她们俩。
“......五娘,我照这个模子。做一个更精致的,你过年的时候送给侯爷,可好?”碧云又道。
拿荷包给陆落看,就是想让陆落先过眼。
颜浧常给闻家送什么。什么时节好吃的、好玩的,甚至宫里赏了好的布匹、玩物。都要全数给陆落送过来。
闻氏她们私下里嘀咕,不知陆落送什么给颜浧没有。
这又不是私相授受,是很正常的礼尚往来。
陆落肯定没有,她啥都不会。
碧云就想替陆落做些小东西。让陆落拿给颜浧,就说是自己做的,不至于让颜浧觉得有去无回。慢慢冷了心。
“不用了,谁不知道我不会做针线?”陆落道。“颜侯爷不喜欢旁人弄虚作假。再说了,我之前送过他火铳,比什么荷包都强.......”
“也不是,火铳那是大物件。男人还是要哄的,小鞋袜、巾帕荷包,那是小乐趣,要有轻重嘛。别一味的重,轻处也要揉揉。”碧云劝诫陆落。
陆落见碧云一个未婚小丫头片子,对讨好男人的招数如数家珍,又惊讶又赞叹。
“你就整天琢磨讨好男人啊?”陆落道,“看来要跟夫人说,给你配了人。你比流萤还大呢,流萤都有身子了。”
流萤就是上次被陆其钧看中的那个美艳丫鬟,如今已经回湖州府了。
要不是陆其钧打搅,闻氏也不会把才十七岁的流萤那么早嫁掉,至少要用到二十岁。
“你不要以为如此取笑我,就能糊弄过去!”碧云翻了个白眼,不着陆落的道儿,继续跟陆落商量,送什么东西给颜浧。
陆落觉得自己情商低,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丫鬟,一个是痴傻呆萌的女汉子,一个是神经粗大的女管事,说起男人,都是那么直白,没有脸红心跳的娇羞。
天天和她们在一起,怎么对男女关系敏|感得起来?神经都练粗糙了。
“......行吧,你随便做。”陆落道。
反正颜浧也知道她不会针线,没指望她送;陆落也不打算送,留下来自己玩。
马车走了约莫两刻,突然停了下来。
车窗旁边,都是传来了喧闹和争吵的声音。
陆落半欠了身子,掀起车帘,发现街道上乱哄哄的,似乎是有人在斗殴。
“快快快,坐好了!倚竹,你往这边来,护住姑娘!”碧云吓了一跳,生怕陆落有事,立马似老母鸡护食那样,护住了陆落。
陆落还想看看,已经被倚竹和碧云紧紧护住。
倏然,车夫哎哟一声,马车猛地往前一窜,快速奔向了远方。
陆落和丫鬟们撞到了车壁上。
马车跑得很快,似乎撞到了什么,颠簸得厉害。陆落准备去撩起车帘,结果又一个颠簸,让陆落滚到了车壁上。
片刻之后,马车才缓下来。
碧云和倚竹撞到了一处,两人彼此压着,都起不来身。
陆落爬起来,聊起了车帘,都被一个人撞了进来。
这人满脸的血。
定睛一瞧,陆落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是晋王府的三太尉,那个淳宁郡主的才子兄长安玉岫。
“怎么回事,快停车!”陆落大喊。
“不不不,后面有人追我,快走快走!”安玉岫很紧张。
可车夫只听陆落的,仍是停下了马车。
那边,倚竹一伸手,轻松将安玉岫丢下了马车。
安玉岫被摔下来,浑身骨头都要裂了,半晌都没爬起来。
“姑娘,不管小人的事,是这位公子突然跳上车,抢过缰绳就往外跑,撞了好几个人,还有人家的摊子!”车夫委屈道,又很害怕陆落责备他。
陆落点点头:“我明白的......”
地上的安玉岫,终于爬了起来。脸上血糊糊的,腿也受伤了,他吓得坐到了路牙子上,使劲吸气。
他们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陆落深处脑袋,但见四五人粗壮的汉子,手里都拎着棍子和斧头,朝这边过来。
“人在那里!”为首的汉子大喊,朝着这边奔过来。
“让我上车,让我上车!”安玉岫吓死了,不顾疼痛,挣扎着拼命又爬上了马车。
倚竹把这几个人撂倒没问题,可对方什么来头,陆落不知道。
撂倒几个壮汉,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寻仇呢。
安玉岫出身晋王府,他被打成这样,陆落不信他没有自报家门。
对方连亲王府的人都敢打,这是什么样背景的地头蛇啊?倚竹今天惹了他们,明天陆落都不敢出门了。
安玉岫很拼命的往上爬,陆落就随手,将他拉了上来,低声骂了声扫把星,然后对车夫道:“快走。”
反正陆落这马车很平常,没有挂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后面的人不知道是谁。
马车的后面,传来了急促脚步声,那些人使劲在追。
第194章敬畏
安玉岫的额头,原本就有个小口子。可是被倚竹扔下去的时候,碰到了石头,一下子就划了个大口子!
血沿着他的额头流了满脸,如注喷出来,脸上、衣襟全是血。
车厢里都是血腥味。
陆落和倚竹还好,碧云受不了血气,她有点想吐,就挪到了车门口去坐。
安玉岫先用帕子捂住伤口,很快帕子就浸湿了。他赶紧把帕子丢了,找了下没其他帕子,他抬起袖子按住,殷红的血沁湿了月白色的直裰。
他也不敢抱怨,心里很着急。
陆落见他轻轻按着,按了半天,伤口流血一点也没有止住。安玉岫是生怕太重了,压坏了伤口,陆落心想:“没有知识也是挺可怕的。”
于是,陆落拿出了她的帕子,折叠好上前,把安玉岫的手打下来,陆落将帕子按上去,使劲往他的伤口上压。
“哎哟!”安玉岫疼得龇牙咧嘴的,连连吸气,想往后退。
“按紧了,用我刚才那个力道,重重按住,伤口压不坏的。你不按紧了,这血止不住!”陆落道。
到底是倚竹把他丢下去,他的伤口才拉大的,陆落不忍见他流血过多而亡,这次亲自动手。
这个年代不能输血,失血太多是要死人的。
安玉岫不知真假,犹豫着。
“倚竹!”陆落喊倚竹去替他按压。
“我......我自己来......自己来......”被倚竹丢下马车的安玉岫,对这丫鬟有了心理阴影,见倚竹上前,立马就不敢再怀疑陆落,重重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片刻之后。血果然不怎么流了,安玉岫松了口气。
他失血颇多,左边眼睛被血糊住,睁不开,唇色发白。
“你为何跳上我的马车?”陆落问安玉岫。
安玉岫心里感叹千万,他要是跳上其他马车,人家听说他是晋王府的。说不定好好伺候着将他送回家。不至于把他扔到路牙子上,还磕破了他的脑袋。
为什么呢,因为这辆马车离得近呗。结果碰到这位姑奶奶。
这倒霉劲儿!
“......”安玉岫被陆落问得想抱怨,又不敢,张口犹豫了半晌,最后乖乖闭嘴。缩着肩膀,甚是委屈。
“那些人是什么人。赌坊的,还是青|楼的?”陆落又问。
安玉岫不想说,低垂了脑袋。
“那肯定是青|楼的,你这种才子最爱逛青|楼了吧?是没给钱。还是砸了人家的生意?”陆落又问。
安玉岫很气愤,他觉得陆落刻薄。上次在斗兽场,陆落很文静内敛。言辞温柔,如今怎么这样犀利尖酸?
他抬眸。想反驳几句,可是触及陆落黑瞋瞋的瞳仁,似对他很不耐烦,安玉岫心道他要是敢反驳,她就敢将他丢下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安玉岫忍了,到了家再说。
陆落的马车绕了几个弯,将安玉岫送到了晋王府。
安玉岫下了马车,转身要说句谢谢,陆落已经放下了车帘,让车夫快走,片刻也不想在晋王府的门口停留。
上次在斗兽场,安玉岫对陆落出言不逊;上上次进宫,晋王府的世子夫人诸般刁难,陆落觉得自己的八字和晋王府不合。
救了安玉岫一命,已经是很圣母了!
陆落只想赶快走,不想更圣母的化干戈为玉帛,进去喝口茶什么的。
“唉!”安玉岫张口,一句多谢还没有出来,马车已经扬长而去,马蹄扬起的轻灰落了安玉岫一身。
安玉岫一身的血,吓坏了门房上的小厮们,恨不能抬了他回内院。
“走开!”安玉岫心情糟糕极了,推开献殷勤的小厮们,踽踽回了内院。
他房里没有嫡妻。
安玉岫十四岁就定了一门亲事,择日到他十七岁那年娶那姑娘过门,结果到了十七岁当年,那姑娘父亲去世了;守孝三年之后,她母亲又去世了。
就这样,安玉岫拖到了二十三岁。
晋王府觉得此女不是吉祥之人,克父克母,将来肯定也克夫啊,所以晋王府寻个理由退了亲。
人家丧父丧母,又被退亲,安玉岫觉得那女人肯定活不成了,就不同意。
可是晋王妃执意要退亲,不愿意要个扫把星媳妇进门。
安玉岫还想回转,晋王府已经写了退婚书。
这边刚退亲,人家姑娘转眼间就被哥哥嫁到了杭州去,速度特别快,还没等安玉岫回过神来。
等安玉岫回神,这才明白,被嫌弃的人是他啊!
亲是去年退的,晋王府没承受什么舆论压力,毕竟大家都觉得那姑娘不吉利,谁也不想娶个克夫的媳妇。
到今年为止,很多人家托亲戚朋友,透露出想跟晋王府结亲的意思,结果晋王妃都看不上。
况且,晋王妃最操心的,还是她觉得国色天香的郡主女儿,那位主才是让晋王妃头疼不已的。
因为郡主的婚事,晋王妃都没心思管这个第三子。
安玉岫房里有八个通房,个个都是姿容出众。有外头买的,也有家生子,瘦燕肥环,各有千秋。
别看安玉岫撮合陈容枫和澶烟姑娘,他自己可是不会将青楼女子弄进家门的,他就是起哄,闹闹陈容枫。
通房们见安玉岫浑身是血,吓得要死,急忙各处去请人。
她们请来了淳宁郡主。
淳宁郡主一进门,瞧见这般光景,美丽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轻雾,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你这是被谁伤了?”淳宁哽咽问道。
安玉岫一整天的失意和烦闷,立马化为乌有。他拉住了妹妹的手,温柔劝她别哭,淳宁却扑到了兄长怀里。
安玉岫简单把事情和妹妹说了。
他前头提到了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杀他,而后又说到了上了陆落的马车。
“陆五娘?”淳宁郡主有点吃惊,“她救了你一命?”
救命是真的,后来被她退下马车磕破了也是真的。
安玉岫有点怕那个女人。
他咳了咳。
淳宁郡主眼睛却转了几下,墨色宝石般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然后道:“三哥哥,咱们要感谢陆五姑娘!”
安玉岫点点头。
“等三哥哥你好了,咱们再想想如何酬谢她,可好?”淳宁郡主道。
安玉岫看了眼淳宁郡主,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妹妹有点不怀好意。
第195章慷慨(月票1350+)
陆落觉得晦气。
她好好的出个门,结果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让她如此凑巧遇到了晋王府的人。
真的特别倒霉!
算算,如果陆落晚一点或者早一点,也遇不到此事;在场那么多马车,偏安玉岫爬到了她的马车上。
“五娘,倚竹把那个人推下去,他的头磕破了,会找咱们赔吗?”碧云仍是不舒服,车厢里还有血腥味,她和陆落说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碧云和陆落一样爱钱,更严重的是,碧云不仅爱钱,还抠门。
赔钱跟要了碧云的命一样。
陆落还算稍微好点,没那么扣,花钱不计较。
“敢找咱们赔,再打死他一回。”陆落道。
“......人家是晋王府的太尉!五娘,咱们光横也不行。”碧云以为陆落是字面意思,连忙要阻止她。
怎么能打死呢,打死了也没钱啊!
可以绑起来。
碧云很认真思考了下。
陆落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阻止了她胡思乱想。
到了闻乐喜的府上,丫鬟们告诉陆落,闻乐喜尚未回府。
“去把针线房里的孙妈妈叫来。”陆落对丫鬟们道。
很快,白胖的孙妈妈,带着满脸慈祥且恭敬的笑容,进了屋子。
“哎哟五娘子,您这手是怎么了?”孙妈妈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失措看着陆落的袖子,只差惊呼了。
陆落穿着淡桃红色的褙子。袖子处一大片血迹,是帮安玉岫按住伤口的时候染上的,如今变成了绛色。
奉茶的丫鬟不太懂,针线上的孙妈妈却是一眼能知道这是何物。
“不妨事的。”陆落不知从何解释,就笑笑敷衍过去,问起叔公的冬衣尺寸。
冬衣和春夏秋的衣裳还是有差距的,最好那个尺寸回去。免得秦妈妈自己乱估计。最后做出来的衣裳不如人意。
“......尺寸奴婢都记着呢,这就去给您拿。”孙妈妈道,然后又很担心。“五娘子,您是不是划伤了胳膊,这么多血!”
“不是。”陆落笑道。
见孙妈妈这么担心,陆落想到她叔公回来会更担心的。于是去换了件褙子。
她的很多衣裳,都留在叔公这边。
更衣之后。孙妈妈来了,跟陆落说了好些闻公公的喜好和穿衣习惯。这个孙妈妈也是湖州府来的,闻氏和陆落从前用惯的人。
陆落拿到了尺寸,又想等叔公回来。就在这里玩,直到黄昏。
黄昏时分,陆落无所事事在垂花门处闲逛。等着叔公,她知道叔公快要回府了。
不成想。这次竟然陈容枫跟他叔公一块儿回来。
这半年的时光,陈容枫和陆落的叔公交情笃厚,俨然成了叔公的亲信;而陈容枫又是太后的表弟,在政见上和叔公一致。
陈容枫自然也看到了陆落。
陆落穿着月白色绣百蝶穿花的褙子,墨绿色百褶裙,在垂花门前的台阶上,跳上跳下的,不知是在锻炼身体,还是在打发时辰。
她的青丝低垂,浓密乌黑,沿着她优美纤细的后背流转蹁跹,似流瀑般。
已经是黄昏,夕照将叠锦般谲滟的光芒,投入在陆落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她的神采灼灼夺目。
陈容枫看着她,须臾才挪开眼。
“叔公。”陆落瞧见还有外人,当即端正了身子,又恢复了她人前的沉稳端庄,脚步轻缓走过来。
她也给陈容枫见礼。
“你怎么来了,家里可出事了?”闻乐喜有点担心。
“我娘说要给您做冬衣,让我过来拿您的尺寸。”陆落笑道,“我想着见您,这才等到了现在。”
陈容枫知晓他们祖孙二人要说话,就很识趣的告辞了。
临走之前,陈容枫跟陆落道谢:“璇娘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给你添了麻烦.......”
陆落想起璇娘,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点奇怪,那个小姑娘真是心思灵敏,很多大人都不如她,包括陆落自己。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送了她一本书。”陆落道。
“那书她看不懂,让我撰译。只是,有几个字我不太认得,不知是古字,还是陆姑娘抄错了?”陈容枫问她。
陆落不是做学问的,假如抄错了,她可能也没留心。
这方面,陆落同样不苛求。
“哪里错了,你圈出来给我,我来对照一番。”陆落道。
陈容枫沉吟下,说:“要不,您让我看一眼原本吧.......”
“哦,好的啊,我改日派人送给你。”陆落立马道。
陈容枫的话还没有说完,陆落就答应了,这让陈容枫后面的话都堵住了。
至于古本,陈容枫素来不肯外借,陆落答应得如此干脆,也是叫人意外。
“她这个人不藏私。”陈容枫心想。
话说完了,陆落也答应了,陈容枫真的告辞。
走到垂花门处,他倏然脚步微停,折身往这里看了几眼。
方才的那一幕,年轻的女孩子跳上跳下,活泼好动,光与影调和得如此完美,晚霞照在她身上,幻化出的风采,是一段很美的风景。
陈容枫略微站了站,片刻之后才离开。
陆落不知陈容枫的心思,她在和叔公聊天,把自己白天遇着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叔公。
“居然有人敢打晋王府的太尉?”闻乐喜很吃惊,“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是何人所为?”
陆落也不知道。
说了几句话,问了陆芙的情况,陆落留在叔公这边,用过了晚膳。
晚膳之后,突然起风了。
一开始的风很小,而后慢慢大了,呼啸而过。
陆落回府的时候,风越来越大,几乎要把马车刮跑。
狂风乱卷,树枝被吹得嘶鸣,像怪兽的咆哮。
陆落赶回来,把闻氏急死了:“突然起风了,我还担心你出事呢,辛亏回来了——咦,你身上怎么有铁锈的味道?”
那是血的味道,安玉岫身上留下来的,落在马车上。
“怎么还换衣裳了?”闻氏又问。
陆落就找了个理由搪塞:“吃饭的时候,汤撒到了裙子上。”
狂风刮了整夜,几乎要掀翻屋顶,院子里的树吱呀作响,不知吹断了多少。
陆落睡不着。
五更天的时候,风终于停了,陆落也慢慢睡熟了。
到了辰初,陆落才醒,外头丫鬟们都在说,下雪了。
“下雪了?”陆落怔愣了片刻,“这才不九月中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