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道是,出去吩咐。
片刻之后。顾晴之快步跑了进来,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给宋盼儿行礼,然后开门见山对顾瑾之道:“七妹,你去给你三嫂瞧瞧,她怕是有了身孕”
宋盼儿和顾瑾之便知道他们猜对了。
“我也要去瞧瞧。”宋盼儿将手里的事都交给了宋妈妈和海棠。带着顾瑾之出门,去了老宅。
她也很高兴。
三奶奶夏氏进门,已经一年多了。
到了老宅,顾晴之对宋盼儿和顾瑾之道:“三婶和七妹直接去我那院子吧。大伯母和大嫂一早便再那里陪着了”
让宋盼儿不用专门绕去正院给大夫人问安。
宋盼儿笑了笑,说了句好,由顾晴之带路,去了他的院子。
大夫人、二夫人、大奶奶林蔓菁、五姑娘顾珀之都在。
大奶奶林蔓菁挺着大肚子。人丰腴了很多。
三奶奶则坐在床上,虽然高兴,却没有确定,神色忐忑。
大夫人同样喜欢。
只有二夫人。脸色不明。她极力想装作高兴,偏偏又装不出来,表情有点僵硬。
看到顾瑾之进来,大夫人忙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顾瑾之。
顾瑾之见大家都着急,就没顾上先行礼。径直坐到了三嫂的床边,替她诊脉。
她的脉象滑而有力,是喜脉。
“恭喜三嫂,的确是喜脉。”顾瑾之诊断之后,对三奶奶道。
三奶奶眼底的忐忑尽敛,高兴就浮了上来。
顿时,满屋子欢喜。
顾晴之眼睛却有点涩,他尴尬撇过脸,抹了抹眼角的泪光。
他的举动被五姑娘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着打趣他:“三哥哭了!”
顾晴之更加尴尬,一时间恨不能寻个洞钻了进去。
众人哄笑。
笑声里,都带着喜悦。
顾晴之干咳一声,转身出了内室。
“瞧他喜欢的!”大夫人对众人道,“当初蔓菁怀惜姐儿,也是折腾了两年,我也没见辰哥儿哭。足见,咱们晴哥儿最疼媳妇孩子。平日里不言不语,都在心里呢!”
三奶奶心里似灌了蜜,脸上却发烧,羞红了一片。
看了一回三奶奶,确定了她身子健康,胎儿安稳,众人便起身告辞了。
宋盼儿趁机问了大夫人谭家的事。
大夫人对谭家还算熟悉,就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宋盼儿。
宋盼儿一一记下,又和顾瑾之回了家。
等她们娘俩到家的时候,慕青在二门口等她们。
“出了什么事?”宋盼儿微讶。
“王爷回来了,到处找姑娘呢。奴婢们说姑娘去了老宅,王爷非要去。海棠姐姐哄着他,奴婢就来迎颖慕青笑道。
回来得挺快的。
顾瑾之笑了笑,和母亲一起快步进了内院。
朱仲钧坐在炕上,神色不虞。
丫鬟们拿着糕点哄他。
看到顾瑾之进来,他猛然从炕上跳起来,鞋也没穿就拉住了顾瑾之的手:“小七,小七我回来了!”
逗得大家都笑。
顾瑾之也忍不住笑。
“挺快的。”顾瑾之笑道,“大哥和林先生呢,他们也回来了吧?”
朱仲钧眼底就有阴霾一闪而过。他对顾瑾之一见面就先问其他男人很是不满。
“嗯,都回来了。他们去了铺子。”朱仲钧依旧装傻子,回答着顾瑾之的话,“我们赶回来过中秋节!”
——*——*——

第227节紫玉

朱伸钧从河南药都回来,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满满一车礼物。
宋盼儿等人都以为是顾辰之帮着挑,就没多言,叫大家都分分。
顾瑾之院子里妈妈和大丫鬟也能分到几朵珠花。
宋盼儿叫人送去。
顾瑾之也要回房洗漱衣,就跟着去了。
朱仲钧寸步不离跟着她。
好几天不,没了他时刻左右相伴,顾瑾之没什么感觉,祝妈妈几个倒有点不适应。
猛然见朱仲钧回来,她们比顾瑾之还要高兴。
又有朱仲钧带回来礼物,众人是稀罕了,围着他问东问西。
朱仲钧就一一跟她们说路上趣事。
顾瑾之只好喊了小丫鬟来服侍自己净面衣。
等她忙好了,祝妈妈几个高兴劲儿才缓过来。
“这是给你”东次间炕上坐下之后,朱仲钧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给顾瑾之。
这是他给顾瑾之带回来礼物。
顾瑾之笑,打开了首饰匣子。
是一支简单紫玉簪。
上等紫玉,映衬黑丝绒匣子里,妩媚妖娆。
顾瑾之喜欢紫色,也喜欢简单到极致首饰。
她不太喜欢繁复坠饰。
“好看吗?”朱仲钧问她。
顾瑾之已经拿了起来,温润玉落掌心,有丝清凉沁入心田。
近乎透明玉,没有半点杂质,泛出淡淡光润,干净又美丽,岂有不好看?
“很美!”顾瑾之都被这玉簪吸引,半晌才回答朱仲钧话。她随手插到了自己鬓角,然后问朱仲钧,“好看吗?”
“…好看!”朱仲钧看着她眸光流转,喉咙突然发涩·心里有个小火苗再腾腾燃烧,声音有点沉哑。
屋子里安静下来。
丫鬟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各自散去忙碌了。
只剩下朱仲钧和顾瑾之东次间炕上。
朱仲钧看着她侧颜,乌黑顺滑刘海和浓密纤长睫毛连成一片·衬得眼角似宝石般干净璀璨,因为对玉簪喜欢,泛出喜悦光。
唇润润,微微翘着。
“说你喜欢我!”朱仲钧突然道。
顾瑾之把头上玉簪拔下来,复又手里把玩,猛然听到这话,她没反应过来·只是抬头看着朱仲钧。
“说你喜欢我啊!”朱仲钧重复道,“你不是皇帝面前说过你喜欢我吗?我没有听到,你当面说一遍…”
顾瑾之笑,将紫玉簪又放到了首饰匣子里,收起来。
这簪子穿男装时候戴好看。
穿女装、梳双髻戴话,有点单调。
“谢谢!”她冲朱仲钧扬了扬匣子,起身要放到内室收起来。
朱仲钧却拉住了她胳膊,坐到了她身边·不准她走。
“你说一遍,说你喜欢我。你明明是喜欢我,干嘛不说?你说给我听听”他不依不饶·表情有点严肃。
顾瑾之见他不似开玩笑,而是认真。
她无语半晌,才道:“你这么无聊吗?”
“谁无聊?”朱仲钧冷了脸,“又不是我先表白。你自己说喜欢我,转脸又不认账吗?说。多大年纪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顾瑾之没有不好意思。
而是…
她根本就没有那意思。
“别闹!”顾瑾之笑了笑,起身要下炕。
可是胳膊上力并没有撤去。
朱仲钧拉着她胳膊,不准她走。
他瞪着顾瑾之,眼里闪过着微怒,不达目不罢休。
“说!”他道·“就说你喜欢我四个字,有多难啊?不说,你把我礼物还给我”
他装傻子越来越像了,像个孩子似。
顾瑾之气不起来,又想笑,一时间忍不住了。
她站那里笑个不停。
朱仲钧脸色却越来越沉·似乎真生气了。
他有时候对一些莫名其妙-事很执着,顾瑾之难以理解,总觉得男人和女人不同。
她理解不了,只得接受。
就像现这样,她根本不明白朱仲钧为什么非要听到一句假话不可。
“好了好了…”顾瑾之自己笑了半天,见朱仲钧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盯着她,就知道他倔劲儿又犯了,只得妥协道,“我喜欢你!”
朱仲钧眼底冷芒渐收,笑意浮上来。
他没有松开顾瑾之胳膊,而是自己跪到了炕上,用力拉顾瑾之。
顾瑾之没想到会如此,没有防备,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跌倒了他怀里。
他捧起她脸,含住了顾瑾之唇。
不是上次蜻蜓点水,而是深吻。
他唇,紧紧锁住了顾瑾之,舌尖探了过来。修长手臂,早已紧紧揽住了顾瑾之腰,另一手固定住了她后脑勺。
炕沿挡住了顾瑾之身子。
顾瑾之一时间前进不得;后面又被他紧紧箍住,后退不了,整个人站他面前,任他索取她推朱仲钧,却被朱仲钧加用力紧紧抱怀里。
顾瑾之唇很软,腰身也软,似乎能拆散吞噬入腹。
朱仲钧只打算吻一下。
可吻住了,她甘醇气息,她柔软触感,她微微挣扎,让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熟悉感觉一点也没有变。
她仍是顾瑾之,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放佛美味,久久回荡,却再也吃不到。如今复又尝到了,一点也没有失望,甚至比记忆中加美好。
前世四十多年夫妻,后面三十几年都是名存实亡,他再也没碰过顾瑾之。
自从那次她差点遇险,差点被陈参谋强|暴,顾瑾之骂他卖妻求荣,顾瑾之就不准朱仲钧再靠近她。
而前世时候,朱仲钧既有愧疚又有自尊,他不肯卑躬屈膝求他做了些努力,只是顾瑾之没明白。
她对于男女之情,有点迟钝。
如今装傻子朱仲钧似乎放下了心里计较,也觉得求着她,不是那么难以为情。
他吻着她,贪婪汲取她味道,脑海里全是他们回忆。眼睛发热,泪盈于睫,险些就要落顾瑾之脸上。
他吻得越发用力用力压抑着自己要滴下来泪。
等放开时候,顾瑾之也是惊喘不定。
一张白皙脸通红,眼睛又怒又羞,神态娇柔,让朱仲钧压抑下去,腾腾燃烧起来。
他又用力,紧紧搂住了顾瑾之。
他让顾瑾之贴着他,让她知道他现感觉。
他如鼓心跳他发烧脸颊,甚至…他下身昂扬炙热…
顾瑾之沉默着,没有挣扎。
朱仲钧知道她:她尴尬时候往往不喜欢指责,而是想装作若无其事,悄悄转移话题,只当不曾。
从前她就是这样。
果然,两人这样紧紧拥抱着,朱仲钧身子某处坚硬抵着她,让顾瑾之尴尬不已。
她用力稳了稳呼吸,才说:“…要是被人看到,我该浸猪笼了!你这个禽兽。”
朱仲钧笑。
他是傻子。
傻子好处,便是可以不用对世俗那么意。旁人对他都会多一份容忍。轻佻也好,出格也罢,众人都只会一句傻子不懂事,就遮掩过去。
静静抱了一会儿,两人情绪都平复了。
顾瑾之就推他。
他也松开了顾瑾之。
顾瑾之脸上红潮已经褪去,紊乱呼吸也平稳心里涟漪也风过无痕,所以她冷冷看着朱仲钧。
朱仲钧也看着她,道:“怎么了?你说你喜欢我!你都表白了,我要是没点表示,你岂不是很难堪?”
“滚!”顾瑾之道。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内室走。
可总觉得不甘心,心里挺不是滋味。
被占了便宜!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想了想,她猛然回身,举起手里紫檀木匣子,狠狠砸朱仲钧头上。
祝妈妈正好这个时候进来。
不早不晚,正好顾瑾之用紫檀木匣子用力砸朱仲钧脑袋,祝妈妈进来了。她错愕惊呼:“瑾姐儿!”
这匣子有点重,朱仲钧又没有防备,被她一砸,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眼前人有点重影。
越来越远,眼前顾瑾之渐渐扭曲,变成了光怪陆离影像。
“王爷,王爷…”朱仲钧听到祝妈妈这样喊声,喊声里带着哭泣和颤抖,“王爷啊”
等他再清醒过来,祝妈妈抱着他头,坐炕上哭过不停。
“…他怎么又惹了你,下这样重手?”祝妈妈哭着骂顾瑾之,“砸坏了他,太后娘娘问起来,你有几个脑袋?平日里你也是个聪明人,单单对王爷,就不能多些耐心。惹了你,他也是无心,他懂什么啊,你还认真和他计较”
顾瑾之沉默着,片刻才嘟囔道:“他装!”
祝妈妈是气不打一处来,眼泪甚:“都晕死过去了,还是装?你来瞧瞧”
“妈妈。”朱仲钧正好醒了….顾瑾之就道:“看,他装吧?”
丫鬟们都惊动了。
众人看顾瑾之眼神,都多了份责备。
既担心顾瑾之被太后责骂,又担心庐阳王是不是被顾瑾之砸坏了,大家一时间都说顾瑾之不是。
顾瑾之见众叛亲离,狠狠跺脚,回了内室躲起来。
手里紫檀木匣子,跟烫手山芋似。
顾瑾之丢到了临床大炕上,转身自己躺到床上睡觉,衣裳也没脱。
拉过被子,她蒙住了头。
这一天过,真叫人说不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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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节初次

朱仲钧被顾瑾之砸了下,有短暂的晕迷。
接下来的大半日,他脑袋都晕眩,居然有些杂乱无章的记忆浮上心头。
记忆中有个中年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他的床边,声色俱厉骂跪在地上的另一个男孩子:“仲钧倘或有事,你也不用活…”
朱仲钧迷迷糊糊的,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很是冷酷、愤怒。
可转过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朱仲钧,他立马换上一脸的宠溺慈祥。
两种表情转换得很快,很自然,发自心身。
这个影像,是年幼的庐阳王和太子…
中年的男人,应该是先帝。
先帝很疼爱庐阳王,对太子却非常的严格。在孩子看来,这种严格里带着讨厌;朱仲钧却知道,父亲对儿子寄以厚望,都会特别严厉。
这种严厉,仅仅是望子成龙,希望他可以更完美。
太子却误会了父亲的严厉。
他肩头瑟瑟,不敢开口,很害怕。
这应该是属于庐阳王的记忆…
朱仲钧还记起了在庐州的一些琐事。
宁席、千兰,甚至其他人…他不认识的人。
还有庐阳王第一次见到顾瑾之的时候。那种感觉,熟悉、喜欢,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放佛她就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快到晚膳的时候,朱仲钧才好些。
顾瑾之不和他说话。
祝妈妈和霓裳几个又说顾瑾之不懂事:“…你打了人,还有理么?快给王爷赔个不是!”
顾瑾之一张脸都黑了。
“不赔礼也行,牵着王爷…”祝妈妈拉着顾瑾之的手,让她牵着朱仲钧去正院吃饭,笑眯眯的希望他们和好。
顾瑾之想拒绝,可是祝妈妈已经将她的手。拉到了朱仲钧身边。
朱仲钧顺势牵了她,眉梢堆满了笑。
顾瑾之没再说什么,牵着朱仲钧出了院门。
路上,朱仲钧对顾瑾之道:“我头晕…有点想吐…”
顾瑾之也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就停住了脚步,对他道:“低着头,我瞧瞧…”
朱仲钧依言,将头伸了过来,低垂着让顾瑾之看。
等顾瑾之踮起脚尖凑近的时候。他突然又抬起脸。
顾瑾之没有防备,吓得后退一步。
朱仲钧哈哈大笑。
顾瑾之便知又被他捉弄了一回,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正院吃了饭,各自回了房。
——*——*——
夜里。顾瑾之有点失眠。
朱仲钧的吻,并非全无感觉。
她当时心跳得有点急。
很多关于他的事,以为都忘记了,却也渐渐想起来。
从初中第一次见到他,到后来的生老病死。虽然当时的或紧张、或害怕、或顺从、或愤怒的感觉都没了,可那些影像,还是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
朱家是个大门庭。
除了老爷子。朱仲钧却和谁也不亲。
特别是他父亲和二伯,格外的疏远,甚至憎恨。
公公五十六岁,正是从政的黄金年纪。仕途一帆风顺,进入常委已有了眉目,晋升指日可待,却突然宣布退下来。
顾瑾之偶然听说。是朱仲钧从中作梗。
此后,公公对顾瑾之。连那份应付的客气都没了。
顾瑾之在婆家就越发艰难。
逢年过节的时候,朱仲钧经常不在,只有顾瑾之和榕南回去吃团圆饭。
满满一家子,叔伯兄弟,上百人。
婆婆对榕南还好,对顾瑾之没什么好脸;公公笑容温和,却没什么温度;其他人各自顾好自己,没人会舔着脸凑上来。
而顾瑾之自己,也是清冷的性格,不是那八面玲珑擅长交际的。
除了六堂叔家的九堂妹,朱仲钧和谁都不亲热。可能是爱屋及乌,九堂妹对顾瑾之还不错。
而顾瑾之,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有着群居的人性,希望被家里人接纳。可因为朱仲钧,无论顾瑾之怎么努力,公婆都不太喜欢顾瑾之和榕南。
那时候,顾瑾之心里是有点恼朱仲钧的。
她问过朱仲钧,为什么他会和亲生父母闹得那么僵。
一提这个,朱仲钧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怒。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不会给顾瑾之好脸。
顾瑾之又不会哄男人…
那时候,朱仲钧发脾气、生气,顾瑾之是知道的。可是她束手无策,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发脾气应该怎么办,她从小见父母相敬如宾,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朱仲钧自己恢复情绪。
顾瑾之问过两次,两次都是如此,后来就没有再问过了…
不能和自己交心的人,哪怕再浓郁的感情也维系不住,何况顾瑾之和朱仲钧没什么感情,巫道杀神 。
这大概就是他们婚姻的基本状况。
朱仲钧情绪变化很快,有时候一点小事就翻脸。
翻脸之后,顾瑾之问他什么,他又不说。
顾瑾之又猜不着…
当然,也有开心的时候。
朱仲钧不乱发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好几个国宝级的老元帅,身子都不太好。朱仲钧就极力推荐顾瑾之去做他们的健康顾问。
顾瑾之在这方面很有才能,她就接受了。
她也的确治好了那些老将军们的顽疾,为人又实在。
那些在惊涛骇浪里生存下来的老将军们,很喜欢顾瑾之的真诚、单纯和善良。那时候她的确是个书呆子,纤尘不染,非常的简单纯洁。
这些老将军的人脉,连朱家的老爷子都输一成。
朱仲钧后来混得越来越好,一部分也是得力于顾瑾之高超的医术帮他带来的人脉。
他似乎尝到了甜头,总是不停催促顾瑾之进步。更进一步…
基于顾瑾之对他很有帮助,所以,没有踩到他底线的时候,他对顾瑾之还是不错的。
有时候温柔起来,也会做点浪漫的事:比如回家给她带束花,给她买点小首饰,陪着她和榕南去游乐园玩。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手牵着手。朱仲钧将榕南举过头顶,惹得榕南大笑不止。他放下榕南。又把顾瑾之抱起来,抱着她打圈…
天气好的时候,有了空闲,他们就会在自己门前的草坪上,打了帐篷当野炊。
顾瑾之弄吃的。朱仲钧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啃她的耳垂,说些面红心跳的情话…
风很暖,有雪白的槐花落下来,芬芳四溢。
想着想着,顾瑾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居然梦到了前世的那间卧室。
淡紫色的装饰,紫色碎花的床单。
她浑身发软。躺在朱仲钧身下。
朱仲钧精壮结实的腰身,全部压在她身上。他用力的驰骋着,异常沉默。顾瑾之却似被抛入云端。
晕眩的感觉一**冲击,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的身子律动有时候有节奏。有时候又狂乱无章,弄得顾瑾之丢盔弃甲,甚至求饶。
他不说话,只是眼角有了淡笑。
额头的汗水滴下来。落到了顾瑾之脸上,他俯身。做了最后的冲击,将流浪全部留在顾瑾之的体内,然后深深吻住了顾瑾之的唇。
他从齿缝见呢喃着顾瑾之的名字。
一个激动,顾瑾之醒了。
仍是半夜,幔帐里漆黑一片。
而她,居然做了个春梦,和朱仲钧的春梦。
她身子有汗,浸湿了枕席,甚至能感觉大腿深处湿湿的…
真尴尬!
顾瑾之坐起来,喊了值夜的丫鬟服侍她如厕。
今日是芷蕾值夜。
顾瑾之的下身内衣有点潮,她想换下来,就叫芷蕾去寻衣裳。
退下来之后,看到了内衣上殷红了一片…
她月经初潮了…
初潮之夜,居然梦到和朱仲钧缠绵床笫,这叫顾瑾之更是难堪。
芷蕾拿了衣裳进来,看到她手里褪下来的脏衣裳,拿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内衣底的红潮。
而顾瑾之坐在那里,一脸茫然,脸上有娇羞之色,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唇,有点茫然失措。
芷蕾抿唇笑了笑,忙服侍顾瑾之穿衣,然后对她道:“姑娘别怕…姑娘长大了。女孩子都这样。我去叫祝妈妈来…”
她将顾瑾之扶到床上,就去喊祝妈妈。
祝妈妈欢喜进来了。
她教顾瑾之如何用月经带…
顾瑾之一言不发,只是认真听着。
祝妈妈也看得出她很难堪,就轻柔摸了摸她的脑袋:“瑾姐儿,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没事,是小日子来了。你快满十四了,才有小日子,算是晚的。没什么可羞的,姑娘家都要这么一遭儿…”
顾瑾之没说话。
她的确很尴尬,却不是因为月经初潮,而是因为那个梦。
梦里朱仲钧的身体,记得那么清晰。
朱仲钧五官阴柔,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却有个精壮的身体,体能很好。夫妻床事上,他总能叫顾瑾之满意…
“我先睡了。”顾瑾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很少想这些的。
要不是朱仲钧昨日白日吻她,她也想不起来。
可是心里的闸门一旦开启,记忆就似潮水涌入,怎么都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