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落第,没见识。”向然道。
向然自己也学医,他倒挺佩服顾家医术。
要不是两家成仇,他甚至想去顾氏拜师学艺。
佩服归佩服,想挤走对方心并没有少减。
“再派人去看着,吴举人他们还是会回来。”向然肯定道,“魏举人那病,旁人只怕都没那个胆子接。等他们回来了,你再来告诉我”
小伙计得令就去了。
向然从药铺,回了家。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梁瑞。
“顾小姐自负才高,这回只怕也要砸了脚。”向然道,“鲁先生说,魏举人那是必死之证,谁家接了都是烫手山芋。等魏举人一死,顾家善药堂也到头了吧?爹,要不要先安排下?”
梁瑞拍手大赞。
“好好好,既然顾家引火上身,咱们就扇扇风吧。”梁瑞道,“去安排吧,等人一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
第二,求粉红票!

第220节泻毒

吃了午饭,铺子里又忙碌了起来。
和药铺对面几家店铺,生意也越发红火,不少人买了东西也不走,坐下来拉家常。
药铺四周,放佛多了些许看客。
贵儿送一位年迈体弱病家出门,发现了异常,回来对顾瑾之道:“小少爷,您往外头瞧瞧。”
顾瑾之手头病家正好拿了药出门,顾瑾之顺势送她,就让门客仔细打量了一圈。
“嗯,有人看着咱们…,”顾瑾之回来,对贵儿道。
“咱们怎么办?”贵儿急了,“这些人要干嘛,光天化日之下?”
报官自然不能。
老爷子打算,既给梁氏一个闷亏吃,又不知道撕破脸。
而且人家也没干什么,就围观下,报官也没理由。
顾瑾之又往外头看了几眼。
这些看似闲坐人,个个凶神恶煞,有点像地痞流氓。
“你回趟元宝胡同庐阳王府,告诉宁大人,就说我话,让宁大人带十几个人过来帮帮场子,将来王爷重谢他…”顾瑾之吩咐贵儿。
贵儿则没挪脚。
他为难道:“…小是个什么东西?王府门口,只怕进不去。再说了,宁大人服小调动吗?”
他才从乡下到顾家不久,也不是常出门,见识有限。
顾瑾之就笑道:“没事,你是去传我话。宁大人不把你放眼里,就是不将我放眼里。他会掂量。”
“要不,叫家里派人来?”贵儿问顾瑾之,“家里那么些人”
“你去吧,没事…”顾瑾之否定了贵儿提议。
家里家,虽然有身强体壮,却没什么威慑力。
顾瑾之并不想打群架,她只是需要地痞们一瞧就害怕不敢军人,这样,那些地痞们就不敢贸然动手。
所以她想到了宁席。
贵儿还是有点怕,却没有再犹豫,转身自己架了后院马车,回去了。
司笺和阿良也看到了。
听到顾瑾之吩咐贵儿回去喊宁席带侍卫过来,两人就放心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吴举人和他同乡,就又将魏举人送了回来。
“小先生,您救救他,还来得及吗?”吴举人急忙道。
他们去了三家药铺。坐堂先生医术高超,看了看面相就说不中用了,赶紧抬走;医术平常些,号脉之后,也叫抬出去。
魏举人这病,已经到了无能为力地步。
所以他们就知道,除了顾氏百草厅那位小大夫,其他人都没办法。
不信也得信了,就将人抬了回来。
顾瑾之道:“先将他送到后院吧”
司笺帮忙,将魏举人送到了后面厢房躺下。
顾瑾之就开了方子。
吴举人谨慎,跟顾瑾之道:“小先生,您也知道,我和魏兄乃是同乡。替他求医问诊,也是同乡情分。可他用药,我得心里有数,将来好跟他家里人交代”
吴举人就是怕跟魏家人交代不清。
又怕自己话唐突,他补充一句,“魏兄家里四代单传,到了他这里,尚未娶亲生子。他要是有事,他老子娘能跟我拼命…”
顾瑾之就明白吴举人为什么这么墨迹了。
要是魏举人真病得一命-呜呼,魏举人家里就断了香火。
倘若家人再不通情理,怀疑是同伴作鬼,害死了魏举人,作为同伴吴举人,真是百口莫辩。
“你放心吧,他还有半分生机。”顾瑾之道,“我试试看…”
然后顾瑾之写了方子。
吴举人要看,顾瑾之就给了他瞧。
他只是粗略通医理,并非很了解。
顾瑾之开方子,乃是“解毒活血汤”和“调胃承气汤”合剂,用药略微删减。
解毒活血汤是清末名医王孟英《霍乱论》里面方子,对深入营分热毒有很多疗效,能清暑解毒;而调胃承气汤里面有生大黄。大黄能泻下通便,也是苦寒之药。
吴举人看了半天。
这调胃承气汤和解毒活血汤,他都不曾见过。
只是药方里有生大黄,吓了他一跳。
“小先生,魏兄他都虚弱成了这般,还有生大黄这种下泄药,他岂能承受?您方才不是说,他病不能再用寒凉之药吗,怎么一转眼又看了生大黄?”吴举人道,“这”
他对生大黄有些心有余悸。
顾瑾之道:“病家热邪,因为用了生石膏这种大凉之物,本身又虚弱,所以将热毒阻塞内里,透发不出来。如今唯有通过下泄,将暑热先下泄通达…生大黄是下泄热邪。热邪不止,他病就好不了”
“非要用这种药?”吴举人道,“魏兄他原本就虚。”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顾瑾之道,“生大黄作用,就是釜底抽薪之效,否则他热邪出不来。”
吴举人仍是将信将疑。
大堂里有位中年汉子,正好是来复诊。
这位汉子有卒心痛,吃了不少药,丝毫不见起效。痛起来时候,暴悍非常,五官都要变形,他痛苫不堪。
顾瑾之给他开了方子,吃了小半个月,这是他第三次来取药。
他卒心痛虽然没有完全好,却发病次数大大减少。
顾瑾之说再吃大半个月就能痊愈。
见吴举人怀疑顾瑾之,这位中年汉子就道:“嗦什么!这样神医,你有钱也请不来,还身福中不知福!给你什么药,就吃什么药!”
这位汉子是个粗人,脾气暴。
吴举人脸上一阵发紫。
他是个有功名身举人老爷,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是客客气气,他很少受到这种粗人教训。
一时间,他尴尬又气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瑾之就没有再说什么亲自去抓了药,让司笺立马熬好,给后院厢房里躺着魏举人喝下去。
“放心吧,我是大夫。”顾瑾之对吴举人道“我们这里开善药堂也两个月,你可曾听闻我们有治不好病?”
大厅里病家一听这话,个个深有感触。
不少人顽固疾病,都叫顾瑾之给看好。
听到这话,病家们纷纷帮腔:“这位小大夫,能起死回生,”
“再也寻不着这样神医,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人们七嘴八舌让吴举人心微定。
他只得去了后厢房,帮司笺煎药。
药尚未煎好,宁席就带着人来了。
“顾小姐,出了什么事?”宁席问。
顾瑾之笑笑,道:“没事,只是门口有些人,不知何意,我心里不踏实就劳烦宁大人辛苦一日,这里帮帮忙,不耽误你们操练吧?”
宁席眉头蹙了蹙终没敢说什么:“顾小姐客气了,并不耽误。”
他带了十个侍卫来。
顾瑾之又道了谢,然后去了大厅,将侍卫们先全部留了后院。
吴举人看着满院子侍卫,心里打鼓。
他知道顾瑾之是女孩子,所以就知道旁人口中庐阳王准妃,非这位小姐莫属了。
这样女孩子,居然打扮成男子抛头露面…
吴举人是受正统教育,他对顾瑾之这种行为有点难以理解,不太赞同。
如今又来了这些军士让吴举人心里发颤。
熬好了药,他就给魏举人端了进去。
另一个同伴一直陪着。
魏举人仍高烧,已经昏死过去了。
吴举人和同伴一起,硬是灌下去半碗药。
魏举人喝了药,仍没有醒。
外头天,就渐渐晚了。
顾氏也到了打烊时辰。
突然就有两三个大汉进来道:“魏老爷呢?”
他们便是从中午就附近看热阄人。
“做什么?”司笺厉声问。
那些个大汉,个个身强体壮,甚至能一只手就捏起司笺。
所以,为首大汉冷冷瞟了眼司笺,道:“我们是前头孙氏书局。当初东家给了魏举人几个一百两银子选书。如今书没选好,他们却不见了,是不是要携款私逃?有人说他们藏你们药铺?”
老爷子也惊动了,出来看情况。
顾瑾之就上前,道:“他们确我们药铺。魏举人生病了,吃药。他们跟我们无关,你们恩怨,自己去解决。就后院呢”
那个大汉就看了眼顾瑾之。
他和同伴交换了眼色,然后道:“我们要去看着,免得他们跑了”
“请便”顾瑾之道。
这三个大汉,是想看着魏举人什么时候死,免得顾家和魏举人同伴私了,隐瞒这件事。
顾瑾之很清楚,就是大方让他们去了后院。
司笺和阿良、贵儿都偷笑。
后院宁席等人,个个手持兵器,身着盔甲,身姿笔直挺立着,分成了两队,丝毫没有半点松懈。
而这三个大汉,却是当地混混,手里并无兵器,外头也只有七八同伴接应。
宁席见有人进来,横眸一扫,似锋刃劈面。
三个大汉愣住,没想到这种情况。
其中一个,腿有点软了。
“什么人?”宁席呵斥问道。
司笺就跟着进来,把情况说了一遍。
宁席指了指魏举人住下那间厢房,冷冷道:“进去看!”
那三个大汉心里有些发毛。
他们拿了梁家钱,只是要他们接着讨债机会,看住了魏举人,别等顾家悄悄处理了魏举人尸体。
梁家需要把这件事闹大。
哪里知道,顾家弄了这么多侍卫后院,而且个个手里锋锐兵器…

第221节高瞻

梁家父子俩,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魏举人过世,然后借口将事情闹大。
他们这条街十年了,除了他们铺子,旁药铺都做不长久。要么就是有些见识,怕向公公;要么就是没见识,被梁瑞父子联手逼走。
如何击垮来药铺,他们很有经验。
这次因为顾氏善药堂背景不容小窥,他们出手才这样小心又谨慎。
况且顾氏不收钱,医术又好,也不能用往常方法对付他们。
魏举人乃是梁氏父子期待已久契机。
他们先买通了孙氏书局东家,和他们对好了口;再由孙氏书局东家出面,请了这条街上恶霸马老三,借口替孙氏要账,去顾家善药堂看出魏举人。
这件事既顺利又合理。
整个过程,不需要梁氏父子出手。
宫里向太监不喜梁氏父子惹事,多次告诫他们安分守己,不准借着向太监名头为非作歹,否则向太监先不放过他们。
所以,梁氏父子素来小心翼翼,不将自己暴露出来,只借刀杀人。
“爹,那个魏举人,熬不过今夜吧?”梁瑞父子顾氏善药堂斜对面酒楼吃饭。
他们坐二楼雅间,从窗口往下眺望,甚至能看到顾氏善药堂后院那株高大古槐树。
枝繁叶茂古槐,虬枝盘旋,黄昏中似魅影般,看得人后背有点渗。
“他早该死了。”梁瑞道,“要不是董先生保他一命,他也拖不到今天。书人嘛,原本就斯文,又水土不服”
梁瑞自负有个很厉害坐堂先生。
他很相信董先生,从来不觉得董先生用药有什么不对。
魏举人这病,虽然吴举人跑去寻麻烦,说是董先生治坏了,却被梁家赶了出来。
什么董先生治坏了?肯定是顾家那小妮子为了抹黑梁家,故意那么说。
“爹,我听人说,那个顾七小姐,居然说魏举人那病,是被董先生治坏了”向然给父亲倒酒,有些不安道,“万一魏举人死了,她会不会攀咬咱们?”
“她有什么证据?”梁瑞笑道,“小丫头片子!她要是敢这样去告诉皇上,咱们不能去告她诬陷吗?你义父皇帝跟前服侍那么多年,比她功劳大多了,太后和皇上也要给你义父几分面子。董先生咱们铺子十年了,什么时候治死过人?凭她一张嘴,就说咱们也有责任?况且人死她那里,她能说得清吗?”
向然就点点头。
向然自己也学医,他医术,都是董先生教。
董先生医术很好。
虽然常五、魏举人病,顾家都放出话说是被董先生治坏了,可相信人不多。
毕竟同行是冤家。
梁氏父子也不信。
“那个小丫头挺厉害”向然对父亲道,“小小年纪就会耍手段。既治好了病家,又趁机抹黑咱们,心思何其歹毒。”
“背后有人教。”梁瑞目光,望着顾氏善药堂屋顶,久久没有收回来。
天,就全部黑下来。
没有月色,碧穹繁星点点,似黑绒布上托出宝石,黢黑夜里泛出璀璨光。
目光往下,梁瑞就看到了顾氏善药堂后院点起了零星灯火。
静谧无声。
马老三几个进去到现,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氏善药堂大门口不远处,又叫小小面馆,七八个地痞坐那里吃面喝茶,等着马老三几个人招呼。
只要出了事,他们就去帮腔,保证顾家占不了便宜。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动静。
几个地痞有点着急,纷纷问:“什么时候才完事啊?不会让哥几个等整夜吧?我可是约好了苏姑娘今夜吃酒”他有妓院相好等着。
“可不是?我素心姑娘身上打点了那么些银子,就等今夜好事,再过一会儿没动静,兄弟我就先撤了,*宵一刻值千金”
众人哄笑。
面馆掌柜和小伙计战战兢兢一旁小心翼翼服侍着。
梁瑞父子自然听不到楼下动静。
他们高瞻远瞩,一边吃酒,一边说着些琐事。
菜一道又一道添上来,梁瑞今日酒兴很好。
“从六月份到现,整整两个月,咱们也够憋屈。”梁瑞有了些醉意,就和儿子说起心里话,“你义父那人,胆子小又谨慎,跟你祖父一个性格。他才是你祖父亲儿子。
那年灾荒,多少人没饿死,单单你祖父饿死了。
你祖父给人家瞧病,看人家家境贫寒,就不收诊金;有时候看人家实穷得吃不上饭,还把自己荷包填进去。他又做大夫,又贴钱,整个村子里穷,其实是我们,一点家底也没有。要不是,荒年一到,米成了天价,咱们怎么就先挨饿呢?
你义父整日跟着你祖父,到处给人看病,他旁没学会,那副菩萨心肠,跟你祖父一模一样。死性子,认死理,心又软。他进宫这么多年,运气却好,先皇喜欢他,如今熬到了深宫十二监之首司礼监大太监,皇帝身边第一红人,首辅大人见了,也不敢拿架子。
你看御药房陈太监,早城南买了大院子,又治了几十倾田地…
人家都敢,独独你义父不敢。他要是胆子大些,宫廷御药房供奉,非咱们莫属。那一年银子,上百万两进项。咱们哪里用得着和顾家讨这些蝇头小利啊?都是命啊。”
梁瑞清醒时候,对向公公并没有这样怨气。
毕竟当年他父亲饿死没钱下葬,是向公公自己进宫去,换了钱来。
而后,向公公又处处接济他。
向公公又告诉他,人不能太过于嚣张,否则将来没好下场。安分守己,过些踏实日子。
梁瑞想到如果没有向公公,他早就饿死了;如果没有向公公,他现也乡下给人家做长工,或者到哪里做小厮看门呢。
到底还是借了向公公光,才有今日这么大药铺。
可是,人心都有不知足时候。
喝醉了,心底欲望就压抑不住。他现这些抱怨,平素清醒时候,是知道不能说。
向然知道父亲毛病,也不敢接话,笑着给父亲有倒了杯酒。
“爹,咱们现也不挨饿”向然笑着安慰父亲说,“义父自有他打算。”
梁瑞端起儿子倒酒,轻轻抿了一口。
他有点沉默起来。
似乎方才抱怨,说有些过分了,心里不忍。
对于向公公,梁瑞还是当恩人看待。
父子俩吃了一坛酒,夜加安静了。
顾氏药铺里,仍是没动静。
梁家小伙计楼下看情况,此刻进来禀告道:“老爷,大少爷,顾家后院还是没动静。马老三那厮不知里头做什么,这半天也没个音儿出去,那些人都等急了”
那些人,都是马老三找来同伴,等着把事情闹起来时候帮场子。
梁瑞和向然心里也是各自一顿。
马老三是黄昏时候进去,如今也一个多时辰了。
就算魏举人没死,也该有个情况递过来。
怎么进去了就没反应?
“急什么,再等等!”梁瑞道,“下去再看看”
小伙计忙去了。
等小伙计一走,梁瑞父子也伸头往下看,想看清点什么。
夜太黑,顾氏善药堂灯火昏暗,只有迷糊光,隐没林立商铺之间,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
顾氏掌柜伙计,几乎都要安歇了。
他们大门,紧紧阖着。
“不是有什么事吧?”向然不安看着父亲,“马老三可是这一代出了名凶悍,总不能被顾家人制服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吧?”
梁瑞没有接话。
他心里同样不安。
夜渐渐深了,这条街却越来越热闹了。
不远处青楼,丝竹声声传来,撩拨着人心弦。
酒楼里也有唱曲小姑娘,声音悠长绵柔,似轻纱空中缠绕,迷蒙又撩人,心都痒了起来。
“这魏举人,上半夜怕是死不了”向然见父亲不开口,就自说自话,“就算死不了,马老三也该递个音儿啊。外头这么些人等着,他也是老江湖,不会那么没眼色”
梁瑞想了想,终道:“底下还有谁接应?”
“陈黑子几个”向然道。
“让他们去敲门,就说找马老三,邀马老三去喝酒,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梁瑞道,“顾家弄什么鬼?”
向然道是,亲自下楼去了。
他出了门,往左边一拐,就拐到了面馆。
陈黑子几个,都等面馆里,此刻已经不耐烦了,个个骂娘。
一见到向然,倒也客客气气。
向然递给为首陈黑子两颗五两银子,对他道:“去敲门,做得巧妙些,看看马老三到底再做什么。今日耽误弟兄们取乐了,我明日单请你们,保证姑娘都是心爱”
众人就哄笑。
“大少爷说好了不露面,小心隔墙有耳。”陈黑子道,“您请回吧,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弟兄们办事,大少爷放一百个心。”
向然拱拳作揖,又回了酒楼。
等他进了雅间时候,从窗口可以看到,陈黑子等七八个人,已经敲顾氏门了。
——*——*——
第一,求粉红票!

第222节远瞩

有人敲门,敲得很响。
梁氏父子一直盯着。
片刻之后,有人下了门板。
两个身影探出脑袋,问了几句话,就将陈黑子等七八人全部迎了进去,很痛快的样子。
其中一个身影,小小的,很单薄,就是顾家那位七小姐。
等陈黑子等人进去,小伙计也不等他们出来,重新上了门板。
“上门板干嘛?”向然心里嘀咕。
回头再开门,岂不是麻烦?
父子俩想法相似,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安静的盯着。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没有动静。
依旧没动静。
顾氏那间善药堂,放佛沉睡了般。
进去的那些地痞流氓,悄无声息的淹没了。
梁瑞的酒全部醒了。
向然也变了脸色。
方才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伙计又上来,道:“老爷,大少爷,那边进去的人,还是没动静,怎么办?”
梁瑞道:“你绕到他们后门口,看看什么情况,立马回来禀告。”
小伙计道是,疾步跑了下去。
梁瑞父子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小伙计也没回来。
好似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他们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夜渐深,楼下街道上回程的马车也多了起来。
不少的铺子关门歇业,上了门板。
街上的灯管,逐渐熄灭了大半。
顾氏那间百草厅,就越发安静。
静得悄无声息,似乎从门缝里透出来昏黄的光线也消失不见了。
黢黑的夜空里,那座铺子,放佛成了虚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淹没在视线里。
仔细再看,又有隐隐的光。
昏灯如豆,跳跃着微黄的火,可怜兮兮的,顿现凄凉。
梁瑞父子俩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各有惊悚之色。明明是初秋的凉爽时节,他们的掌心却全是汗,额头也有了细汗。
“爹。有点邪门”长长的沉默之后,向然突然开口道。
寂静已久的厢房,沉默良久使向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发哑。陡然听到这微哑的声音,梁瑞心地放佛被什么击了下。冷流在后背流窜。
“先回家吧。”梁瑞声音沉稳。
可起身的时候,他脚步为踉。
他酒喝得有点多,虽然一惊,脑子醒了大半,可手脚到底有些麻木不便,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