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四来了。
顾瑾之连忙放下了针,起身让丫鬟衣。
她放佛窜逃似出去了。
程师傅身后无奈摇摇头,对祝妈妈道:“姑娘到底不喜欢拿针线。您瞧着她认认真真,实则不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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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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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申四来找顾瑾之,定是医术上事…
外地雪地滑,顾瑾之出了院门,带着丫鬟葳蕤,径直去了外院书房。
顾延臻正陪着秦申四说话。
屋子里烧了地龙,暖融融,秦申四拖了大氅,里头穿了件皂青色长袄,鬓角梳理得整整齐齐。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瑾之感觉秦申四年轻了不少。
从第一次见到秦申四,他就过不甚如意。当时京里被大哥秦微四排挤,去了延陵大长公主府,又不得公主重视…
而现,他自己京城繁华地段,有了三间店面,开了药铺。虽然没有宫廷俸禄,却因为医术好,生意很好。
因为永熹侯和元平侯都抬举他,又有皇帝亲自褒奖过他,太医院人也愿意和他来往。
心情好,人气色就好。
面色红润,眉头舒展,确是年轻了些。
“恭喜姑娘。”秦申四看到顾瑾之,先给她道喜,“听说姑娘和王爷好日子已经定了。”
然后他拿出了随身长细匣子,交给顾瑾之。
顾延臻便一旁笑,暗示顾瑾之接了。
顾瑾之道谢,接手里:“多谢您。”
她打开来看,顿时被惊艳得倒吸了一口气。
是一串桃红碧玺手珠。
红碧玺首饰,顾瑾之也是有几件,却没有这串珠子艳丽。那红碧玺艳若桃蕊,晶莹剔透。映衬黑绒匣子里,越发璀璨透明。
一般碧玺都是作为簪子上点缀,而这个,却做成了手串儿。
拆开也可以打簪子。合并也可以佩戴。
这么一串,大约十粒极品桃红碧玺,应该所费不赀。
顾延臻也伸头来看。
他也是识货,顿时就哎呀一声:“梅卿,你怎么给孩子这么贵重东西?”
“是啊,秦叔叔,这个太贵重了。”顾瑾之道,“我真很喜欢!”
秦申四笑道:“喜欢就好。这原本也是旁人送给我。我老妻说,家里亲戚朋友,配用这样东西。也只有七姑娘。况且七姑娘即将大婚,这个算给添箱,姑娘收下吧。”
顾瑾之又道谢。
顾延臻也帮忙道了谢。
顾瑾之知道秦申四不是专门送礼物。合上匣子,她便问道:“您今日是单独来坐坐,还是有什么事?”
秦申四也直言不讳,道:“确是有事请教…是元平侯府上二小姐,得了种怪病。”
“什么怪病?”顾瑾之问。
“症状都面上。眼睛看不清东西。眉毛脱落,鼻梁歪斜崩塌,肌肤生疮,牙齿松动,头发也渐渐稀落…她脉象数而细,足见体内有热;舌苔黄腻。小解腥臭,大便溏稀。”秦申四道。
“多大了?”顾瑾之又问。
顾瑾之和元平侯府没什么来往,除了当初替大长公主带信之外。再也没去过。
秦申四却是附属元平侯府。
“十四,尚未满十五。”秦申四道。
这就是和顾瑾之差不多年纪。
十四五岁姑娘,正是朝霞春花般绚丽年纪,却得了如此怪病…
顾延臻听了,想象下那姑娘模样。不禁有些不忍。
顾瑾之沉吟想了想,道:“看脉象、舌苔和二便看来。应该是热毒。只怕是秋上染了热毒,伏体而冬发作吧?您是给开了倾泻热毒方子吗?”
“是。”秦申四道,“我也断定是热毒。元平侯府上,重姑娘闺誉,不肯将他们家姑娘得了此怪症告诉世人,只让我一个人医治。我也是用了清热泻毒方子,可不见效,反而越来越严重。
我也旁敲侧击,问了太医院太医们,个个都料定是热毒…可方子吃遍了,我甚至开了几味虎狼之药,结果仍是不济。侯爷去了南边打仗,夫人急坏了。我只得如实告诉了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
夫人说,总闻得顾家家学渊源深厚,顾家七小姐擅长各种难症。当初您治好了太后,还是宜延侯中风,夫人也是赞服。她想让问问,您肯不肯赏脸?毕竟您如今待嫁。假如肯赏脸,明日夫人会亲自上门来请”
顾瑾之见过一次元平侯夫人,对那个眉目慈善夫人有点好感。
况且她挺喜欢大长公主。
“没什么顾忌。”顾瑾之道,“当初我们延陵府,公主也多有照顾。既然是元平侯府上事,自然不用如此见外。假如府上不嫌弃,咱们现就去吧。”
她很干脆,这让秦申四大喜过望。
他忙道是。
顾瑾之回了正院,把事情告诉了母亲。
“是什么怪病啊?”宋盼儿听了,也咂舌,“既然秦梅卿说姜夫人明日会来请你,你就等她来了再说。现要是去了,万一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仅仅是秦梅卿从中和稀泥,你平白吃亏。”
顾瑾之笑道:“娘,倘若是旁人,我也有此顾虑。可秦叔叔,他既知道您性格,又知道我性格,他断乎不敢如此轻待我,利用我去请赏。所以他话,我是相信。应该是姜夫人让他前来探探情况。万一我不高兴,姜家又贸然来请,就得罪了我…姜家行事,还算不错。”
宋盼儿一想,觉得顾瑾之所言不错。
秦申四人很老实,他大概是不敢像胡家一样,拿顾瑾之做人情。
他话,应该就是姜夫人意思。
姜府怕顾瑾之待嫁,不肯出诊,万一贸然来请,顾瑾之不去又显得不近人情,这样就有点逼迫顾瑾之意思。
所以姜夫人先派个相熟人,来探探顾瑾之口风。
要是顾瑾之愿意出诊,明日姜夫人会亲自来,不让顾瑾之受轻待。
姜家是不敢作贱太后儿媳妇。
“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宋盼儿道,“明日再去。”
“人家生病,正度日如年。”顾瑾之道,“心意到了即可,没必要虚套这些。我去瞧瞧吧。”
宋盼儿终于笑了笑。
她被顾瑾之那句“生病之人正度日如年”话打动了。
顾瑾之告诉了母亲之后,回房衣。
朱仲钧站屏风前面,问顾瑾之:“换衣裳去哪里?”
顾瑾之道:“元平侯姜家小姐生病了,我和秦申四去看看”
“什么病?”朱仲钧蹙了蹙眉头,“天气这么冷,非要你去不可吗?”
“倒也不是。”顾瑾之道,“只是姜家有讲究,他们家小姐生病,尊容有点不雅,不想被多大夫瞧见,损了闺誉。我去瞧瞧就回来”
“我也去。”朱仲钧道。
“外头冷,你别去了。”顾瑾之道,“人家姑娘生病,闺房里你也要去吗?”
朱仲钧以为顾瑾之是不想他进入其他姑娘闺房,就不再纠缠她,继续看书去了。
顾瑾之换了件淡粉色滚边白底印芙蓉花长袄,外面罩了大红色羽缎鹤氅,带了银红色观音兜,着了双鹿皮小靴。
听说要出门了,丫鬟们都想跟着。
幼荷和葳蕤两个左右搀扶了顾瑾之,把芷蕾挤到了一边。
芷蕾身后笑骂她们。
到了门口,有婆子牵了驯骡小油车等着。
幼荷和葳蕤扶了顾瑾之上车,一路到了垂花门口。正化雪,路上湿漉漉。
二门口,秦申四正等着。
旁边还停了辆翠盖朱缨八宝马车,是宋盼儿派给顾瑾之。
“走吧。”顾瑾之笑着对秦申四道,就先上了车。
马车从二门口,慢悠悠到了大门口。出了大门,一路上平稳,驶向了元平侯府。
元平侯府城南,离顾家有点距离。
大约一个时辰,才到了姜府。
元平侯府门口,蹲着两只威武石狮子。朱红大门紧闭,干净橙黄门钹倒扣,安静垂着。
秦申四先下了车,敲了敲门钹。
有家丁来开门。
一看是秦申四,立马就放行。
顾瑾之和秦申四马车,从正门进来,一路到了姜家垂花门口。
从姜家大门到二门,路途并不远,只有顾宅一半,足见姜家住得比较紧蹙。
二门口下了车,早有小厮进去通禀。
略微等了等,就有个妇人带着丫鬟婆子们迎了出来。
罗裙窸窣,环佩叮咛,顾瑾之便见到了姜夫人。上次相见是去年。和上次相比,姜夫人丰腴了些。
她梳了高髻,头上带着嵌蜜蜡石赤金簪子,披了件湖蓝色缂丝披风,里面是天蓝色兰花刺绣长袄,月白色挑线裙子。
看到顾瑾之,她连忙满脸堆笑。
顾瑾之给她行礼,喊了声夫人。
她亲自过来,扶了顾瑾之手。
走进一看,她眼底淤积藏匿不住,显得很苍老。大概是为了女儿身子,揉碎了心吧?
“上次见到你,还是去年年初。如今有两年未见,长高了些,也出落得越发水灵漂亮”姜夫人赞着顾瑾之,“你娘亲好?你大伯母和二伯母好?”
“都好,劳夫人记挂。”顾瑾之一路上和她寒暄,就到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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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节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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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没想到顾瑾之会来。
她看了眼秦申四。
秦申四连忙解释道:“我去了顾家,和七小姐说了说二小姐病。七小姐便说,既是生病,夫人和二小姐自然等得心焦,便急忙来了”
“是。”顾瑾之道,“我不请自来,唐突了些。”
姜夫人忙道:“哪里话?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然后又道,“小女此处,顾小姐请挪步。”
顾瑾之道是。
姜夫人便亲自领了她,出了上房院门口。
门口停了几辆青帏小油车,顾瑾之和姜夫人上了马车,去了二小姐院子。
二小姐院子,叫濯莲院,元平侯府东南角。
院子门口有一泓池塘,修建了小小凉亭。此刻已经到了初冬,败荷早已修剪,池面光洁如镜。
进了院子,一株粗大老槐树盘根错节,耸入云霄。树下摆了石桌石椅,纤尘不染,足见平日里二小姐喜欢这里闲坐。
而石桌上,放了盏青石棋枰。
老槐树叶子早已枯黄掉落,虬枝伸延,添了残冬时节寂寥。
姜夫人见顾瑾之打量这院子,又想到这院子里单调,不似其他姑娘们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
单单一株古槐树,确叫人看着奇怪。
姜夫人便轻声说了句:“我们家昕姐儿,性格怪得很”
原来姜家二小姐叫姜昕。
怪说不上,孤僻应该是有。
顾瑾之笑了笑,没接话。
进了屋子,陈设也是素净简单。
案几上只摆了两只白瓷花瓶,瓶中插了枯枝。这样。真显得怪异了。
秦申四给这位二小姐看病已经一个月多,他是见怪不怪。
可姜夫人怕顾瑾之多心。姜夫人不喜欢女孩子太过于离经叛道,她喜欢中规中矩女孩子。
看到这瓶中枯枝,她脸色变了变,给身边同来大丫鬟使眼色,让她暗中将那白瓷瓶拿下去。
而姜夫人自己,面上恢复了笑容,带着顾瑾之和秦申四,直径进了姜昕闺房内室。
姜昕病成这样。早已不再隔帘问诊了。
秦申四这一个多月几乎都这里,姜夫人也不用他避嫌,只求他能看得加仔细,治好女儿病。
二小姐里屋,陈设同样素净。清一色湖色帐幔;东次间临窗有小炕,炕上摆放炕几、被褥、引枕,也是素色;窗台上也摆了两只花瓶,同样插了枯枝…
这让姜夫人心里大牛
姜昕是病了,这些丫鬟们居然任由她这般胡闹。
平日里她好红,喜欢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姜夫人也由着她。如今病成这样。这般不吉利,还弄这些…
姜夫人心里憋着火,又不能当着顾瑾之和秦申四教训女儿和女儿丫鬟。
她面上依旧笑着,问前来行礼丫鬟:“姑娘醒了吗?”
丫鬟忙点头。亲自帮忙打起帐幔。
帐子里床上,月白色被单、诊金,裹着一个苍白人儿。她满脸脓疮,脸有点变形了。甚至恐怖;头发稀稀疏疏,斜落枕席之间。
见女儿这样。姜夫人心又揪了起来。
姜昕那些怪癖,顿时就丢到了脑后,满心满眼都只有女儿。
她坐到了女儿床前,低声喊了声阖眼打盹女儿:“昕姐儿,大夫来瞧你了”
姜昕慢慢睁开眼。
眼睛很大,却空洞,眼神无精打采。
她已经看不清了,眼前人对于她,都只是个模糊影子。娘亲声音,她还是能听得出来。
她低低喊了声娘,道:“是秦太医来了吗?”
她这个样子,家里应该是宁愿她死了,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她自己也是这么想。
万一被人看到,她也不想多活了。
“是,秦太医,还有顾家七小姐。”姜夫人道,“你知道顾家七小姐吗?”
姜昕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治好了宜延侯中风顾家小姐?”
“正是。”姜夫人笑着道。
姜昕微微咧嘴,露出一个似哭微笑:“我知道她…她很了不起,医学好,祖母来信也说过,延陵府她也治好过祖母。延陵乡下还给她立了生祠。”
她语气里,既羡慕又惊讶,甚至想努力睁开眼,看清楚顾瑾之样子。
结果,也只是徒劳。
生病让她眼睛上蒙了层白纱。
这层白纱,越来越重了。她如今连贴脸上人都看不清了。
“我听了顾小姐事,是佩服她。”姜昕声音弱弱,那长满脓疮、眉毛掉光脸上,浮动了几缕笑容,“能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好了。只可惜,以后怕是看不见了。”
姜夫人眼底顿时就浮动了水光。
顾瑾之上前,叫了声二小姐。
“不必如此悲观。”顾瑾之道,“这世间百病,都有个起因。既有起因,就是对症药。只是二小姐病因,可能潜伏较深。我替你把脉,看看脉象如何?”
姜昕听到了顾瑾之声音。
她愣了愣,道:“你声音…真年轻。你几岁?”
“十四。”顾瑾之笑着答道。
“哦,我也十四。”姜昕道,“你都能救死扶伤了?我却像个废人”
姜夫人忙道:“别说话了,让顾小姐给你把把脉。”
姜昕道是。
姜夫人便起身,把床边位置让给了顾瑾之。
顾瑾之坐下来,拉过姜昕手,认真替她号脉。
她身上要长满了脓疮。
而脉象,正如秦申四所言,数而细。跳得甚,这无疑是大火大热之证。
秦申四表述无误,那么用药应该也不会错。
顾瑾之诊脉完毕,便对秦申四道:“秦叔叔,能不能将你开药方,都拿来我瞧瞧?”
秦申四说好。
他给姜昕开方子,随身药箱里都带了,不需要姜夫人另外去找。
一共有十八张方子。
顾瑾之一张张看,都是清热消毒方子。用了各种方法去火…
她看得很仔细,眉头越来越重。
姜夫人看眼里,心有点沉。
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这些药方,都很对症。”顾瑾之后抬头道。“二小姐这病,便是火邪入体,热毒深伏所致。秦太医开方子,用都是去火清泄之药。这样都不见效”
姜夫人一颗心,顿时就沉沦了下去。
姜昕听了,倒是轻轻笑了笑,问道:“我这病。是好不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
顾瑾之也没有开口。
姜昕病,就是毒火热邪。毒火上袭头面,所以眉毛脱落,鼻梁歪斜。上扰头顶,则头发掉落。
至于眼睛看不见,也是因为体内毒火上了阴血,而眼睛得血才能看得出。阴血被毒火内炽而伤。就无法上走到达眼睛,故而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
满身脓疮。是毒火发于外,损害了肌肤。血腐肉烂,便生脓疮。
这毒火,居然无法下去…
也不知她这热邪是从何处染得…
盛夏过后,有人可能染了热毒伏体,到了深秋或者明年春上发出来。当年胡婕,也是秋上染了热毒,后得了喉痹证。
可是像姜家二小姐这么顽固热毒,顾瑾之也是头一回见。
“顾小姐,您还有其他法子吗?”姜夫人沉了沉一颗乱跳如鼓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顾瑾之,“昕姐儿这病,就拜托您和秦太医了。”
顾瑾之没有开口。
她看了眼床上躺着姜昕,已经面无全非,心里也有种无能为力痛苦感。
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病例。
没有了从前驾轻就熟,看着家属茫然又无措,用一种抓住浮木般眼神望着大夫,顾瑾之心猛然揪了下。
年轻时心态,居然回来了…
她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姜夫人话。
秦申四见顾瑾之也为难,心里大惊。
他看了眼姜夫人,对她道:“夫人,您让二小姐和顾小姐说说话吧,咱们出去”
姜夫人知道,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她便和秦申四出了里屋。
姜夫人颇受打击,姜昕倒是意料之中。
她对顾瑾之道:“我近总是做梦,梦里家里院子里,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我想着,我怕是看到了自己鬼魂,那些枯败枝叶,就是我自己了。果然,这几日连夜做梦,梦里枯枝渐渐干了,腐朽了。我怕是活不成了”
屋子里服侍丫鬟,倏然掩面哭泣。
姜昕看不见是谁,还是目光茫然扫了扫。
顾瑾之便道:“我小时候,也经常梦到奇怪东西”
“是什么?”
“一个破旧房子,到处都是灰尘,屋子里是披着丧服厉鬼,她们爪子鲜红带着血,要吃了我”顾瑾之慢慢道。
姜昕噗嗤一笑,有了兴趣,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啊跑,跑得太累了,实出不去。”顾瑾之道,“可是那些鬼又要扑上来。我想,算了,死不过是一件很简单事。闭上了眼睛,就不知道了。死了,也不过是一坯黄土。后来,我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
“我娘声音。”顾瑾之笑着道,“她说瑾姐儿,你要是去了,娘也不活了…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我实受不了了,只得起来重跑,重和那些女鬼斗。后活下来了。才知道我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死了”
姜昕倏然愣了愣。
她耳边,也有母亲哭声。
那哭声,凄厉绝望,叫人心里发酸。
她也不想死,也舍不得爹娘。
可是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希望,她没有喜欢东西。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爱过任何东西。
姐姐哥哥们或喜欢吃食、衣裳、玩物、朋友,她都不喜欢。
所以生病了,她也觉得死了不错。
虽然她知道,爹娘会舍不得她…
可是爹娘爱,不足以让她鼓起勇气去和病魔战斗。她觉得无趣,活着,死了,对于她姜昕,是一回事。
听到顾瑾之这话,她才猛然感觉有点惊心。
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被什么撩拨了下,有点难过。娘亲哭声,爹爹出征前坐她床前叹气声,一下子就涌入了心田。
她微微阖眼,不再说话了。
而秦申四,正和姜夫人说他想法。
“顾小姐对待病人,素来是热心,竭全力。”秦申四道,“我还从没见过她有为难时候。这次她如此犹豫,只怕她也拿捏不准。夫人,您要不要再另外聘请高明?”
姜夫人沉默了下。
终,她点点头,道:“好吧,再请人来看看。”
正说着,顾瑾之已经从里屋出来了。
她对姜夫人道:“要不,我试试吧?用剂可能有点危险。但是二小姐这病,普通药已经不能起到起效了。若是夫人害怕,不如再请其他大夫瞧瞧,看看可有良方。”
姜夫人又是犹豫。
她看了眼秦申四。
秦申四则连连点头。
他对顾瑾之很有信心。
姜夫人也不想把女儿生病事,闹得天下皆知,况且姜昕这病很不雅观。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要是外人都知道姜昕有过恶疾,只怕不愿意上门求娶,哪怕姜昕病已经好了…
姜夫人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有劳顾小姐了。”
顾瑾之道不用麻烦。
姜夫人叫人拿了笔墨纸砚给她。
“您进去和二小姐说说话吧,我和秦太医再商量商量。”顾瑾之道。
姜夫人就起身,进了里屋。
秦申四问顾瑾之:“七小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二小姐病,我有什么遗落地方吗?”
“倒没有。”顾瑾之道,“我只是觉得,这位二小姐,太过于悲情。她可能本身就没觉得要活下去,生病了就任由自己恶化,甚至期盼死去。一方面是热毒太过于炽盛,另一方面也是她态度太过于悲观。她久病不愈,我只能猜到这个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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