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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震怒的站起来,黑色的长袍泛着凛冽的的气势:“君誉!你想做什么?不要忘记,你是皇太子!”
君誉回望自己的父皇:“父皇,今天儿子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父皇要拿她,除非踏着儿子的尸骨!”
“你!你!”那个主宰天下的男人一指横指不动立于我面前的我的爱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僵持半响,换一声叹息,“好,好!你走!你们走!”
侍卫纷纷退下,君誉立刻带我离开,出门的一刻,我看见了立在殿门边呆住了的君意,那个常常一脸幸福窝在他的太子哥哥怀里的孩子。而我们,都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个帝王,眼里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都没想到,今天的决绝,原来才是一切的祸根……
我被君誉带回了太子府。但很快,圣旨就到了,赐婚八殿下,一言不差,一丝不改。咄咄逼人的帝王啊,果然是王者无情。
我心下凄然,君誉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说:“小曼,我不做这个太子,我们浪迹天涯!生生世世,我都会陪着你!”
我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此刻这个不要天下,不要前程,不要亲人,只要我心里好过的男人,我微笑着环手抱过他,将头靠在他胸间:“君誉,在我十岁那年,当我娘狠心的将我卖到妓院的时候,我就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对我的人生感兴趣,也没有人应该为我的人生负责。所以,我必须要坚强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哪怕荆棘满布。可是,你不一样,你生来高贵,你胸怀大志,我有我的骄傲,你若是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君誉看着我,眼里是相知相许的深情,还有说不尽的痛苦:“一生一世,生死也要在一起。”
华灯初上,月光清幽,他俯身吻上我的唇,我感觉到他的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着刺痛的炽热,我迎上他的眼,轻解罗杉,那一夜,我们再也没有分开……
苍茫的大漠黄沙,飘渺的云遮雾绕,壮阔的海天一色……
不知道走过多少地方,不知道看过多少风景,原以为我们都会迷失在那些光与影之中。可是,最终,我们依旧逃不出帝王的盛怒,逃不出他的天下。
卧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你抓着我的手,那上面是刺目绚烂的鲜血。“一生一世,生死相随。”你阖动嘴角对我说。那流过嘴角的鲜血明明触目惊心,却让我低声笑起来。“好。”一直一直挪移的手终于与你十指相扣,那手心里的温度让平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却是嫁衣上身,红烛摇曳。
“你什么意思。”没有愤怒,没有挣扎,只是因为知道一切都无所谓。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空寂的屋子里只有眼前的那个男人无比清晰。
他,还活着。我的手指动了动,闭上眼,一滴泪划过。“我认输。”我认输,只因为那句“生死相随”,只因为害怕与你阴阳相隔。
朦胧间,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叹息:“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我睁开眼,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那晃动的烛火,我知道,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女子已经死了,输给了无形的宿命,被她自己亲手埋葬。
而君誉一直一直,重病三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再没有了君誉相见的机会。之前大闹金鸾殿,后来的拐带皇太子,皇上下旨,严禁我与太子相见。刻骨的思念象种毒药侵蚀我的身体,我开始茶饭不思,终日惶惶,到最后变的毫无生气,如同一具会走会动的木偶。孩子一出世就被君意抱走了,我知道,这个一直不愿碰我的男人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我也失去了人生唯一的希望。
我和他,生生分离。如瑰丽妖艳的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走到此刻,面对这样的人生,我似乎已经用尽了生命里最后的勇气,原来我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也许,从相逢开始,我和君誉就没有未来,有些东西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无可挽回。骄傲如我,依旧是那红尘中的孽,淡薄如他,却依旧是那翱翔九天的腾龙……
“君意~”我跪坐在地毯上,身前的矮桌遮住了我的身体。
“恩?”他看着我,清澈的眼里是浓浓的爱恋和疼惜,但却和君誉是如此的不同。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胡妃,是个远比我值得你去爱的人。”
“我有你就好!哪怕……哪怕和你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君意看着从未对他说话如此轻柔的我,有一丝错乱。突然间,他看见了我身侧慢慢浸出的血。
“小曼!”矮桌被推开,我被他抱在怀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一把短剑插在我的胸口,血正不停的往外流,染红罗裳。
他抬头就要叫人,“晚了……”我微笑着拉着他:“我想见君誉……你一直不肯答应,这一次,答应我,好不好?”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他为难,知道他是想保护我,也保护他最敬爱的兄长,但这却是我此生剩下的唯一愿望,请让我在死前放肆一次。
“好,好,我叫他来,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
我看见他冲到门口对太监吼:“去请太子殿下来。”
太监踌躇的说:“可是,皇上下旨……”
“混帐,万大的事,有我顶着,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那个曾经暖暖的笑着的少年已经有了如此的气势吗?
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么?朝朝暮暮,梦回无数的他……可是,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慢慢的闭上了眼,恍然间似乎看见年少的君誉,迎着倾泻红尘的万丈阳光,微笑自语:“我要做掌权天下的帝王,带给万民福祗……”
耳边是久远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是京都第一名伶吗……
是啊~
而且才貌双全无人能及?
当然~
……但为什么我把这个香囊从前翻到后再从后翻到前却一点也看不出‘才’这个字?……
眼前似乎有花瓣纷飞,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寂寞嘈杂的花楼里,我撑着头倚在窗边,楼下是一字拉开的十六副对联,对联前是是熙熙攘攘的所谓“才子”,却没有一人上前落笔。
“真是没意思呢。”我吧嗒吧嗒的跻着鞋,一甩一甩,身后的云妈妈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丫头立刻上来帮我穿鞋。
不耐烦的一甩脚,脚上剩下的鞋子也飞了起来,从窗口落出。赤脚站起,探身看去,万丈阳光下,是一顶软轿,那鞋子乖巧的落在轿顶上。
轿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掀起,他从轿中钻出,抬头看我。
刹那间,春暖花开~
“要试试吗?”我对他勾勾手指,对着那十六副对联努努嘴。
他粲然一笑:“好。”
……
君誉,我在黄泉等你,等你一尝夙愿,来实现我们的约定,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作战
我站在城头上,身着石青色软甲,手握银色长弓。身旁是单手执剑却始终一脸淡定的京都戍卫队队长莫琰。子言穿着皇帝特有的玄黑软甲,头顶红色羽翎,一身缠绕的五爪翔龙昭示着特万人之上的身份。他站在城墙上,如挺立的高山。肃穆的面容,让身边的士兵都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行动着。
初生的朝阳投下万丈光芒,染镀了万里河山,也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这个帝王浑身蒙上一层金光,如那架着九头龙车穿越天穹的阿波罗神。
身边金丝绣线的“帝”字猎猎飞扬——
我望下城墙,那里站着另一个神:在如吞噬一切的磅礴军阵中,那个男人腰悬利剑,脚跨血色战马鹤立鸡群。冷冷的唇边绽开一个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仿佛他要的只需他勾勾手指就可。
队已列好,箭在弦上,只需一声令下,即可血肉模糊,即可山河定主。
“二弟,念在兄弟一场,你夺我皇位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君子谋双腿轻夹,血色战马出列一步,却有立刻停下。他的嘴角至始至终都带着那藐视的笑容。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咆哮怒吼的二殿下了,如今的他站在这里,捍卫的是自己的帝位,也是自己的尊严,或者还有当初那点不甘。
“大皇兄,如今朕为帝你为臣,怎么如此不尊?念在兄弟一场,朕不跟你计较。”子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向子谋军中飘扬的幡旗,上面赫然打着:复天子,诛奸臣。
十多万排布整齐的两军,形成两汪黑色的海洋,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帝师。
而如此肃杀的气氛之中,两军主帅却一丝不苟的上演着兄友弟恭的画面。
我微露笑容,眼看向子谋军后。那黑色的海洋后是泛着晨光的白甲。那里,是贺则的军队吧?我微一皱眉:昊天,你怎么样了?
一道灼灼的视线拉回我神游的心思,抬眼,对上一双冷冽的眼:“你过真做了他的女人!”他站在军前,如此说。
“不!”我跨前一步,站在城头,遗世独立般,“我做了他的皇后!”手一抖,一卷黑色在手中打开,背面那“圣旨”两字清晰招展。
“这是先皇遗旨,大哥要不要看一下。”我一手提着圣旨,双眼看向子谋。
“遗旨?”他看向我,眼神傲慢,“我要的东西便要自己去抢!你也如此!我当初说过的话不会变的!”
我的眼神越过他,压下心里的那股不安和躁动,眺向那整齐的军阵,用尽力气大声道:“先皇遗旨在此!二殿下君子言继承皇位顺天应命,谁若再跟大殿下君子谋行这大逆不道之事,便是犯上作乱!还不快快投降!”
黑潮之中忽起一阵骚动。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是大殿下继承皇位是应了祖制,也是这些一直跟随他左右的人对他神一般的英姿的崇拜。可是,犯上啊,如果失败,全家都要被诛的。
“跟着我,可曾败过?”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语气,那个人弯着嘴说出来,就连眼睛也从未看过那些骚动的士兵,可是,那些骚动却真的在这一句话中平息下去了。
排山倒海的“大殿下即皇位”汹涌而去,震得阳光烁眼。
这,就是对于神的信仰吗?我的手扣住手中的黑色圣旨。阳光中,那个人的笑脸变得模糊。
他单手拔剑,极其缓慢的动作,剑的啸鸣却敏感的传入我的耳朵。他一字一字“我要的,总是要抢到的”,然后是一声刹那传到耳边的:“给我把我的东西夺回来!上!”
寂静的海面刹时波涛汹涌,那黑色的浪潮向城墙袭来,似乎要将一切淹没在深暗不见底的幽暗之下。
流矢、飞箭在眼前穿梭,织成一副美丽的网。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银弓瑟瑟做响,身边是那掠过我而去的箭矢,或是一到我面前就直接掉在地上。
手腕上的红光从未如此强盛过,灼热得让我感到半边身子都燃烧起来。
我看到那些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却因为莫琰精心的布置,总有人马上顶替上来,然后再倒下去。
我看到脚下是堆积的尸体,渐渐的码到有小半的城墙高。
我听到子谋猖狂的笑声:“二弟,我什么都不耍,我们来好好的打一仗,看你有没有资格从我手中把这河山抢过去!”
我的心好痛,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么多人在眼前死去,心会如此疼痛。我不是不关心那些无关的生命吗?我不是自私的女人吗?我不是扬言要守住这帝都吗?
眼前时而一片黑幕,时而光芒万丈。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急速交替的生死。身体中,有什么在苏醒,又有什么在沉睡。可是,我一动也不能动。
“都给朕看着!这就是天佑!”后领忽然被提起来,我悬在空中,急速而来的一箭在我面前一阵尖锐的鸣叫,然后坠下去,插在城下一个正在往云梯上爬的士兵身上。他一声惨叫,从半空跌落,摔在那码起来的尸体上。
身后轰然炸开士兵的欢呼:“天佑我!天佑我!”
我回头,眼瞳收缩起来。
城墙上全是浴血奋战的士兵,每个人都仿佛是从血堆里捞起来的。有手上缠绕着染红的布条的,有少了胳膊腿的,可是,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欢呼。
子言肩胛上也插了一支削去半截的箭,黑色的软甲上湿漉漉的,看不出血的颜色。眼里满是憔悴,却也满是猩红。
只有我,一身洁净,一身圣洁,却也让我觉得我是一身罪恶。
“你受伤了?”我惊诧的看向他,“还不去包扎一下吗?”
他暴戾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有那个空闲!我不好过,他也未必好过!想不到他如此好胜,竟然要跟我硬拼!哈哈哈哈,这才是他吗?”
子言一把推开我:“你去看看你弟弟吧!”
“他,怎么了?”我的声音夹了一点颤抖。
“没事,小伤而已。”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寻了过去,只见莫琰手提半卷的大刀,手中惯用的长剑已不知所踪。他紧绷的身体都告诉我,他身体的极度疲惫,可是,他明亮的眼睛却让我明白他现在有多么的兴奋。
我站在那里,一手结果刚爬上墙的一个士兵的性命。
也许这场战争从来就不是我能阻止的。可是,那满目的伤兵,却在昭示着我们最终的下场。
昊天,你怎么还不回来?萧清寒,你怎么还不到?
身后,突然有不符的吵闹。我回过头,心头震动。
那些帝都的百姓,拿着粗糙的用具,纷纷走上城头来。他们前面,是淡笑的南宫昌平。
“皇上,娘娘。”南宫昌平对我和子言鞠了一躬。苍老的发色,却显出他一脸的淡然。“这是百姓的希望,我只是带他们过来。”
“你们……”我看向那些围过来的百姓,说不出话。如此生死之间,还有什么可说?
“郡主,不,是娘娘为我们帝都百姓所做大家伙都瞧在眼里,我们要娘娘继续做我们的娘娘!”有人如是说。
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
“皇上仁慈,我们都看在眼里,皇上是我们自己的皇上,我们自己来保护!”还有人如此说。
子言回头,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百姓开始加入战局,虽然没有经过训练,虽然添了不少乱子,但是也弥补了战力上的空虚。
进攻忽然停止,只因为那些子谋的士兵在看到城墙上林立的百姓时都呆楞住了,都停止了手中的进攻,都停止了手中弓箭的射击。
子谋站在军前,眼色变换的看向城墙,然后扬起手,喊到:“收兵!”
而我,走过去,对那些百姓说了句:“谢谢大家!”身子深深的躬下去:“但是,请大家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很危险。”
神,爱世人啊——
我的手抚上左腕的灼热。
我是神吗?一个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的神!
再站到那城墙上时,心里便没了先前的鼓噪。一切也不过如此罢了,早知道那个人不会如此放弃的。一时的撤退,也只是等着再来更加猛烈的进攻罢了。
于是,满目所见,再次进入生与死的循环。
只是这次,我搭箭挽弓,不再单单看着。
十天,那个人说要十天才到,我相信他就快来了。只要他一来,子谋便成了内外夹击。胜利,就在眼前了。
我嗽的一箭射落一个马上的骑士,望向远方。
到底有什么不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
子谋想是也知道我们的意思,这一次的进攻竟然比上一次惨烈了许多,像是豁出去了要在太阳落山前取下帝都一般。
城墙上尽是伤兵,尽是渐渐露出失望之色的眼睛。我们,难道要败么?可是,怎么会!这是君意你留下的啊,你给我考虑了那么多,怎么会让我停在这里!
转身补上城头上因为倒下而留下的空白。扬手间,鲜血弥漫全身。可是,已经不想吐了。杀啊杀啊,杀一杀的就习惯了不是?
那些百姓,已经被我和子言禁止上城了。他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平静安康的生活。如何做得到让他们来见识这样的血腥。何况,那些军人上一次虽然不忍对他们下手,可是,这一次呢?子谋要取的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人挡道!
手,忽然被谁紧紧的抓住,然后高高的举起来。我看到子言挺身站起,面色平静的对着战场说了一句:“朕和皇后与你们同在,非死不退!”
身后的目光忽然就灼热起来,我闭了闭眼。他们,果然是好单纯的孩子。单纯到为一句话便奋不顾身。
子谋眼中的精光忽然射向我,让我再次敏感的打了个颤。他忽然将手指蜷起来,含到口中。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突上云霄。
我直望了过去。
他笑到:“我也不想的,如果你不肯归服我,那么我便毁了你吧,神又如何?”
神?他竟然知道吗?
那黑潮一般的人群中忽然插入一个洁白无垢身影,飘飘立于一匹纯白的骏马之上。尽管战火烧焦了大片土地,尽管烟尘弥漫了半边天空,可是,那个身影一出现,仍旧成了破淤而出的白莲。
他的足尖点在马背上,马儿在兵阵中疾弛,竟然如入无人之地。
他面带浅笑,奔驰而过的清风拉起他的白衣,飘摇若仙。
他站在马背上,遗世独立般圣洁。他忽然对我莞尔,招手轻叹:“离妹妹!”
那般媚惑的姿容,那般幽雅寂寞的举止,我愣愣的看着他,如叹息般:“五哥——”
身边的战场骤然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仿佛被那个身影牵扯一般不得动弹。如在修罗殿突唱一段圣洁的梵音。
他的每朵笑,每次步,都让人的目光无法转移。直到,手腕上突来疼痛,我才幡然醒悟——他竟然在对大家施术!不然,为何连我都如此痴呆了去!
我将身边的子言和莫琰用力一撞,他们猛然回过神来,眼神渐渐清澈。
子谋浅笑,眼中有刺骨的寒冷。
“你……是那狐妖的儿子?”子言皱眉出声。
白色骏马载着那白衣美人停在子谋身边,我看到他新月一样的眉轻轻拢了拢,然后抬头,仰望着子言:“是啊——”阳光从他背面照来,将他勾勒得薄如烟尘。“你把皇位给子谋吧,我不想对你动手。”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水,带了流过深山的点点迷茫。
“五弟说笑了。”子言目光骤然冷下来,看向他。
他一别嘴,足尖在白马背上一点,缩到子谋怀里,却又探出头来,这次,眼睛却是看向我:“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那碍着,子谋一箭就可以取他性命的。”明明是凶狠的话,到了他口里却既是无奈,又是顽皮。
他莹黑的眼珠动动,对我伸出手指来。白玉一样的手指在阳光下透了点红色:“那,我要摧毁你了哦!”
他又站起来,走到马头上立起。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马儿竟然依旧昂着头。他张开手,白色的纱飞舞起来。他双手呈环抱在胸前,轻轻一推,环中竟然闪过一道银光,银光过处,那些呆楞的士兵立刻清醒了过来。
那光芒渐渐若下去,悬空之中竟然出现一把布满银花和藤蔓的弓来,那弓上还斜插了一支小巧的金箭。
他立起手指,放到唇上轻轻一吻,轻喝到:“破——”
手揽弓,娇颜冷,一指放,箭已出。
那一箭竟然破开周围的风,欢快的低吟着朝我奔来。箭尖上卷起小小的旋涡,箭过处,竟然让我有时空逆转的错觉。
我望着他,冷道:“你明知道这些伤不到我。”话一出,心刹时就凉了。是啊,明知道。
可是,箭已到眼前。
我听到子默咯咯的笑,朝我摇了摇手指:“要乖哦!”
我听到人群之后,响起昊天震耳的惊骇:“小七小心——,那是破天箭!”
神吗?我看向那个巧笑倩兮媚惑众生的男子,他还真像。
箭尖靠近我,无助的颤抖起来。我站在子言身前。他是天子,只有他,不可以出事!
可是,我错了。那箭竟然在我面前尖利的一震,生生停住,然后一拐——我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我听到箭穿透身体的声音,我听到那声熟悉的闷哼。我一下子转过头去,然后跪坐在了地上。
血,从莫琰胸口那个仿佛烧焦的洞里汩汩的往外冒,他一脸惨白,却温柔的望向我:“你,没事吧?”
我呆住,捂住胸口。那里,似乎已经不再跳动了一般。
我听到子默的低笑:“谁说摧毁你就要杀了你才行?”那一声,竟像笑,又像哭。
肩被人握住,我没有挣扎,我已经不知道挣扎,只那么慢慢的,一步一步爬向莫琰。
你说过,你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啊——
你就这么笑着,流着泪看我,你要我拿什么表情去回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