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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在阳光下旋转,衣衫翻飞如断翅的蝴蝶。我看着她仰头看天,眼角却如冰冻的二月天。我只想握住她的手,永远永远不要放开。我害怕,害怕我一放,她便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不回来。
于是,她痛她的苦,我守我的孤独。无人相伴。
五岁的孩子懂不懂爱呢?我不知道!或许在父亲说人前两分笑四分气势四分权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我只知道,看到她娇小的身躯紧紧伏在黑色骏马之上,我会担心;看着她依靠在二殿下怀里,我会不满;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向我走来,我会孩子气。
孩子气?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啊?
三月花飞,她轻轻的伏在我背上。花瓣落满肩头,她的馨香萦绕鼻尖,她的泪沁入衣衫。曾经短短的一幕,差点让我愿意舍弃一切,只求长长久久……
犹记得,她口吐鲜血倒在我怀中,那是怎样的惊?怎样的骇?而她的眼,始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玄黑身影,没有我!那如幽凉冰泉的双眼始终不曾为我回顾。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求你不要再吓我,只求你能快快醒来,再用那悲悯的眼看我,再用那苍凉的声音对我说话!
我忽然想起父亲的话:她若死了,我们莫家必全族俱亡;她若羽翼丰满,我们莫家还是逃不出灭族之祸!罢了罢了,但求她愚笨一点也好……
可是,父亲,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她离去的悲伤。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拉着你的手,你可知道,我在心里发誓:只要你醒过来,我愿让你有我不再愁!你醒过来,好么?
她冰冷的手握在我冰冷的手里,人却在那时就驻进了心里吧?
十年,我从未如此认真如此努力的学习,学习一切!我原以为父亲会对我微笑,可是,他却对我皱眉。他看着我,很久很久一言不发,然后叹息:“何苦啊!难道我注定赢不了那个男人?”
我不懂,我只知道,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必须强大!强大到无人能敌!于是,我开始接触父亲手下的那些“生意”,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用上他们!
父亲对我无奈,却也渐渐将那些东西指给我看!
这些,他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每日与不同的人周旋,每日与杀手对练!累!我的十年,除了累还是累!只有在死皮赖脸窝在她的栖梧轩时,才能渐渐放松。摸着那里的一事一物,仿佛她陪在我身边。心便满得疼痛。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吧?觉得连这样的我都不是真实的我么?我忽然觉得可悲,我是不是在人前伪装了太久了?而我自己已经不知道躲藏在哪里去了?可是,还好还好,还好有你,让我一点一点,慢慢真实!让我可以像一只老茧等待蝉蜕的那一天。
愿舍天地,换你只笑不再颦。哪怕你的心中永远是他的第一!
你或许不知,一个人的心里怎么可能有两个第一呢?就算是不一样的第一也是不可能的。譬如有一日,我和他同时面临死亡,你会首先奔到谁的帐边守侯呢?所以啊,心中挚爱,永远只能有一二三四,而不会并列第一。
所以,我才那么自私吧?明知道他不可能接受你,明知道你的一腔心思会徒留伤心,却还是放开手,让你在夜色中孤独前行。而我,却在你身后,等着,等你回头。
只因为,我明白,你除了我,无处可去。
我也只不过也是个自私的人啊!可是,我宁愿自己如此自私。愿有一日,你再为我系衣;愿有一日,你我携手笑看尘世;愿有一日,我们只有彼此。
可是,世事尽是不如人意啊!
我娶妻,你居然微笑着说这是我的责任。我该伤心还是庆幸?你是经历了如何的事,才可以把爱沉淀到这样的境界?你知道吗,光是想一想,我就已经揪心。我说过,与你一生一世,我说过,要守护你不受伤害。可,为什么,那个伤害你的人是我?
面对你的笑,我只能饮酒,一杯接一杯。醉了,就不用看你的笑颜,那么悲伤那么无助。
可是,我满心是你,满眼是你。除了你,我还看得到谁?忽然后悔,那日清晨露水中的一个拥抱,我竟然生生舍弃。如果那时我能够少想一点,能够孩子一点,能够只执着于这一颗为你跳动欢呼的心,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如此为他人的欢笑而痛苦流泪?
我们终究都是思虑太多的人,所以得不到那单纯的幸福!
长长的走廊,廊边挂着红彤彤的阳。你挽我在肩,我倚你在怀,什么事情还能比斯美好?忽然想,能够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我似乎也不会疲惫。
上穷碧落下黄泉,何处有你何处都是我的花乡。
我浅浅的低下头,用嘴唇摩挲你的脸颊。如此近在咫尺的美好竟然让我忍不住的退却,害怕一个动作便惹来她的厌烦。
今日,我要娶一个女人,可是却不是你。你会做何想?
忽然想要任性,抛弃那一切的一切,只一个踉跄,却感到你的手环在我腰间,我们一起倒下。
心砰砰的开出朵朵的花。原来你连一个摔倒都舍不得让我承受啊!只一个心思一个动作,我仿佛是受到蛊惑。
我的手环在你的腰间。看着我身下的你的脸庞,美丽倔强,带着微微的羞涩,浮着浅浅的红云。如待嫁的女儿般美好。
我的心忽然忍不住的酸涩,忍不住的鼓动。我抚摩着你的脸,你的手徘徊在我的面上。
“小七,小七……”一句呢喃让一切瞬间崩溃。我疯狂的亲吻着眼前这我朝思暮想的人啊,只一次,一世也足够回味。
“只要你说不爱我!”我望着她,明知道她不忍拒绝。
于是,所有的痴恋,所有的思慕,所有的隐忍都在一瞬间爆发。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吾心付之……
我为你幻想过所有,独独没有想过,你的温柔是你离别的礼物。
你走了,可知道我醒过来的恨的怨?冲进房里,却见到那见证我们一夕温柔的地毯散落如雪。冲出城门,踏碎一地坚冰,却不见伊人影。
形单影只,默默前行。我的心是如何的荒凉如千万年前荒芜人烟的土地。
那寂寞的灰色城墙在眼前漫漫模糊,风,从何处吹来,灌满我的衣裳。马不知已跑向何方。跑了也好,如果你还有牵挂,那么,就去寻找吧。我怎么能做那个牵绊你的人?
辛辣的酒入喉,已来不及品味它是否甘醇。只觉得呛得我的眼泪流了一脸。
我仰起头,暮阳的红光洒了我一脸。身子忽然觉得软弱无力,靠着那墙根软软下滑。
你为什么连走,都不肯给我说句离别的话?
再抬手,还是酒!都说酒伤身,你都不来劝我一劝么?你明知道,我除了你的话,还要听谁的?
身旁有碌碌的车马撵过,有红尘中的人来了又去。皆过,皆过,莫奈何!
有人仿佛扶了我的身,细心的问了什么。可是,问了什么?我衣袖一挥,自回绝了那份好心。望天一笑,声如断喉:“滚开!”
朦胧中似乎有人咒骂。骂便骂吧,我从来就不是良善的人,只除了你。
夜色笼罩下来,我缩在墙根,望月,望夜,望天,一如幼时的孤独寂寞。夜凉如水,你可安好?
身边空空的酒壶骨碌碌一阵旋转,带着空响。
只要失了内里,哪个不是个空心?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微微笑着,翻了个身,继续在这冰冷的土地上蜷曲着。
除了她,我还要去在乎些什么?得到之后再失去,你,好残忍啊!小七!
衣领被人抓起来,我悬在半空。微微睁了眼,我咧嘴一笑,唤到:“父亲!”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东西!”父亲的眼里有莫名的火焰跳动,一声吼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响。
我笑着:“父亲小声一点,儿子听得到!”
啪!
我的身体飞起来,重重的撞在墙上,复跌落下来。我躺着,看着父亲的脚走到面前。他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悲哀,在头顶上缓缓荡漾开:“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呵呵,呵呵……”我的脸对着泥泞的地面,那里有多少人走过呢?关我何事?惟有笑。清淡无波。
“你……”
“呵呵,呵呵……”依旧是那样的笑声在父亲的怒气中荡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吧?那又何时见过这样的我呢?仿佛被人抛弃的一堆烂泥!
一卷白帛飘落眼前,如六月的白菏,沾了地上的泥。
父亲蹲下来,看了我的眼。许久,才叹:“她果然知道你会如此!这个……是她留给你的!”父亲站起身,一言不发,只几个纵跃,便跳过了高高的城墙,消失在夜色中。
“她?哪个她?是她么?”满是泥污的手指在尘土中动了动,又动了动。那卷白帛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了几抓才得已握在手中。
只一握,已经污了上等的白帛。
手在颤抖,心在颤抖。好久,才能展开那卷白色。泪,却在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悄然滑落。
黑色的笔墨仿佛有灵性的细蛇一般在夜色中蜿蜒……
琰:
此一去不知年月,身在南国,心朝北!
你一贯聪明,不需我提点也知道如今帝都局势厉害非常!大殿下带走几乎全部精英,只是没有人想到,那调动帝都余下皇帝亲卫的令牌在你我手上!朝中大臣,如今多分为三派:一派中立,一派支持大殿下,一派忠于皇上!皇上心思,你我都懂,必定不会传位于大殿下,如此甚是危险!
皇上此举削藩实在不智!但是上有命,莫敢不从!何况此事多与我有关!不必为我担心,我跟皇上此前心思不同,不会做那不明智的事!必定量力而为!
接下来的是专专说给你听的,给我好好听着!
不准喝酒!不准半夜不睡觉!不准跟自己过不去!还有就是,不准不想我!
今生今世,你为唯一!绝无半分爱情于他人!
等我,归来!
汝妻:小七
汝妻?我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原来,你已承认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啊!
既然如此,我怎么可以让我心爱的妻子有后顾之忧呢?我细心的将白帛收到贴身的里衣里。她的每字每句都隔着轻薄的里衣贴在我的胸口上。
抬头看天。夜仿佛巨大的黑色丝绒,那闪烁的星是否是你明亮的眼睛?
凉风阵阵,我一揽衣摆坐在地上。满心都是那句:汝妻!
不准不想你么?我怎么可能不想你!
黎明渐渐泛出,城门轰然打开。我拍了拍袍子,哑然的看着那上面的一团团的圬渍,走进了帝都的城门——我将在这里等你回家!
迅速的招来手下的人,紧锣密鼓的吩咐他们在南国的行动:那个女人啊,聪慧无双,却往往太过冲动,难以保证她不会出什么漏子呢!我可不得不为她殿后!
推开窗,满地阳光。
我的妻子,什么时候回家呢?
归来送别
帝都外的大道上的奔来一人一马,几个正在关城门的卫兵对笑一眼,继续将门关上:那人马奔近才看出马上是个女人,身上全是灰尘,脸色肃然,看样子是经过长途奔波的。同时,也看出没有什么权势!所以,两个守城门的小兵才没有管她!
“城门慢关!”我看到那厚重的木门在眼前慢慢阂上,不由心急的出口喊到。去的时候用了半个月,回来却只用了九天!任谁都可以想象,我这九天是如何的不寝不食,如何的拼命。也就自然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
那城里的士兵嘲讽的笑笑,完全不理睬我的焦急。我不得不抬手一射——袖中的鱼肠如箭飞梭,将即将关上的城门撑开一条缝。而短短的时间,我也到了城门之前。
青灰色的城墙,还是那样熟悉,只是,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不知道有多少世事嗽嗽的变迁了。
马儿在我跳下的时候,呼哧的喘了几声,轰然倒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四踢乱蹬。
“开门!”我恼怒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小人。他们被我的语气一吓,怔怔的看了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回瞪了我一眼:“吼什么吼!这城门的开关是有时间的!我今儿就不该你开,拿到哪里去说老子都不怕!”
“开门!”我重复了一声,我真的生气了,我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几个蠢材身上,“我是凤仪郡主!”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就你这个样子,”他们上下打量了我,眼中透出不屑,“你要是是凤仪郡主,我就是当今天子了!”
“你说什么?”我冷冷的开口,淡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一字一字出口,“就凭你也配!”我走得急,身上竟然拿不出一点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你!”他恼怒的看着我,吼到,“还不把你的刀子拿走,小心我抓你去衙门!”
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废话,我只问了一句:“你是开,还是不开!”眼中的凌厉让眼前几个人禁不住一阵颤抖,却强打了精神挺直腰板:“爷今儿就不开了,你要怎么样?”话还没说完,忽然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下来,猩红一片。
“你你你……”他们都惊望了我,说不出话来。
我面无表情,从门缝里看去,刚要催促,忽然瞄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我心中一喜,大声喊到:“莫琰!莫琰!”
那个身影几不可见的一抖,转过身来。
那个眼中透着惊喜的少年,不是我的莫琰是谁?只是,我的莫琰长大了,少年的稚气退去不少,身材更结实了,气势也更凌厉了。这,才是在权势中成长起来的少年!
莫琰一个箭步跨过来,隔了城门看我,旁边的几个士兵已经接受不了的垂下了头,却在莫琰的一个狠厉的眼神下连连打开城门。
我站到他面前,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终于我开口到:“皇上到底如何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神暗了暗:“皇上的时日恐怕不多了,他,在等你!”我的心一下子凉透,再也顾不上其他,夺多他的马翻身上去,直奔皇宫而去。
飞扬的尘土淹没了莫琰的话语:“我知道你看到那皇榜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你!”
一直到了宫门,才想起,我这样急匆匆的,不是和在城门那里弄出一样的状况了吗?
可是,莫琰出现了。一脸浅笑,证明了我的身份。
浓墨重彩的皇上寝宫外,跪了一溜人:有微微颤抖的御医,也有那些个朝臣,还有众多的皇子们。就连子言和子轩也微垂着头,跪在地上。
“皇上在里面吗?”我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自觉的停下来。
子言和子轩在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迅速的抬起了头,子轩的身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温柔,而子言,眼里居然退去了那种锋利,变得深沉起来。
据说关闭了很久的寝宫大门就这么毫无预示的在眼前打开,阳光忽然就洒进这个隔绝的天地。石公公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快速的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离丫头回来了?快点进来,皇上一直在等你!”他的眼睛有点红,皇上的情况真的就糟成这个样子了吗?
一脚踏进寝宫,那种那种仿佛久无人烟的死寂就迎面而来,我的心一下子掉下去。宽大的龙床,描金雕花,却从来没如此让我觉得寂寥过。那个单薄憔悴的身影,真的是他吗?
一句话不说,我的眼睛已经酸涩。却听到他苍白的声音透着孩子一样的欢喜:“离丫头回来了么?”然后便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咳嗽。
“是!我回来了!”我一步一步的走近,每走一步就将笑容装一点在脸上。我知道的,他不喜欢看到我伤心的样子。
旁边石公公递过来一条湿帕子,我一愣,接过来檫了檫脸。这张脸现在不知道有多脏呢!
金色空旷的大床上,君意挣扎着坐起来。石公公赶紧上前扶起他。曾经那个让我以为永远不会倒下的男人,如今却连坐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人家帮忙了。
我高高的仰起头,不让泪水流出来。然后走到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皇上,我回来了!”
他的手全是骨头,轻柔的抚摩着我的头发,眼中温柔异常:“可以换个叫法吗?”他的眼睛忽然放出光芒。
“什么?”我坐在床边,仰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叫君意试试看!我的名字!”他眯了眯眼睛,“其实你一直在心里这样叫吧?”
我的心一阵波澜,略微尴尬的张了张嘴,叫了一声:“君意!”气若游丝。
他病弱的脸上泛出光辉,回过头来看着我,“离儿对自己的身世一直很迷茫吧?想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事经他一说,却仿佛不那么重要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我故意严肃的说。
他听到我的语气,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却夹杂了几声清晰的咳嗽:“我知道的,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的身体啊……”
“没有的,没有那回事!”我忽然害怕的抓住他的手,“会好起来的!”我一字一顿的说,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了!
可是,他没有理我,只絮絮的说起,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从小是由太子哥哥带大的,皇室家族,虽然兄弟众多,可是,我却只有他一个亲人。我的父皇他甚至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他的眼中现出极淡的忧伤,“太子哥哥文武双全,极得天下人支持。我想,以后的皇帝一定是他!所以,我也要好好努力才能帮助他!可是,一切都毁在先皇手上。”他沉默了一会儿,手握起来,似乎不愿意回忆这段情景。而一旁的石公公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君意回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满是慈爱:“你是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的!那样的话,”他忽然笑开,像个孩子,“我是不是就不欠他的了?”
我扶他躺下,轻声道:“皇上先休息吧!”他忽然伸手拉住我,我笑笑:“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这就是你让我做那么多事的原因吧?要把一切还给我吗?可是,我不想要的!而且,我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女儿啊,那么那些东西你拿去了又如何呢?就算本来就是我的,只要你想要,我也会给你的。我不在乎啊!
不过这些话都不能给你说吧?这是你自我救赎的唯一途径了吧?
让我做上言女官,是要我把握朝廷动态,网罗朝廷上的人才为己用;将莫琰调到京都戍卫队,是相信他会好好保护我;让我去南国,是因为其他的军队多多少少受大殿下的影响,于是只能利用藩王的力量;不肯接收我的爱,也是因为我是你在侄女吧?;就连你的亲女儿子鸢,你也是为我才把她嫁到那荒芜的地方吗?只因为她够聪明,所以你要拿她一辈子的幸福去赌一场:贺则会不会乖乖的伏在北方的土地上!
我只能说世事弄人啊!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我考虑啊,意!从我出生到我成长,你赌上你作为帝王的一切,慢慢的将这些东西一点一滴的教会我。可是,终究是高处不胜寒吧?还是你觉得我已经可以掌握一切了,所以不再愿意如此劳累下去呢?你就准备这样离开吗?独独留下我!
你比你的太子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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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公公领了人服侍我梳洗、换装。我看着这个老人,他到底经历了多少?
我隔着纱帐沐浴,纱帐外是睡去的君意和脸色复杂的石公公。水声哗哗,我扬起手臂:“石公公其实是前太子的人吧?”
石公公一愣,皱纹更深:“郡主真的好聪明!”
我拨弄着水:“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其实也不想伤害皇上吧?不然以他那么得人心的人,怎么可能让皇上这个一直处于他的控制之下的人一夕就得了天下呢?皇上也一定明白,这个天下是太子送给他的!好狠的太子啊!”哗哗的水声不知道是否掩盖了我最后的一句话。
我从巨大的木桶里站起来,脚踩在地面上,流下一地的水渍。有侍女过来给我穿衣,我只抬了手任她们摆弄。石公公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悲喜:“郡主长大了啊!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的声音仿佛冰天雪地一样寒冷:“但是,不管是谁,把皇上弄成这个样子,我都一定会要他的命!”
纱帐外石公公的目光温暖而慈爱:“郡主果然看出来了!”
我撩起帘子步出,眼波微转:“皇上是气急攻心——这是太医的原话!那么那个气他的人是谁呢?恐怕到了我的手上就不会好过了!就算皇上不跟他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我的手一挥,纱曼在身后飘落。
皇上,恐怕真的不行了!
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坐在床边,头也不回的对石公公轻声吩咐到:“他们还是在门口等着吗?让他们回去吧!”
“恐怕不行,他们都不肯回去。”
“那就等着好了,皇上,恐怕也挨不了多久了!”我的声音低下来,心头难受,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想哭呢?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了啊。是想要享受我们之间难得的安静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