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不必多礼。”凌熠辰缓缓的开口，“因为你是皇上的贴身大太监，皇上仙去，留下的圣旨，因你担忧皇上身体，不甚被烧坏，导致圣旨内容不明，朝臣想知道，你是否知道圣旨内容。”
“回瑞王殿下，老奴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圣旨是皇上封存好交给老奴的，在上朝之前，都是在专门的地方封藏的，任何人没有皇上的旨意，都是不能翻阅的。”胡唯庸的眼圈红红的，欣然哭过，还哭得很伤心。
“你不知道？”齐王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胡唯庸会一口咬定，圣旨的内容是写的立瑞王为储君，但是没有想到，胡唯庸竟然说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真是太有利了！
“是，老奴不知道圣旨的内容，但是皇上临终前说的话，老奴确是听得清清楚楚。”胡唯庸补充到。
齐王的脸上顿时变了，父皇落气之前，他清楚的听到胡唯庸重复了一遍之后，父皇才落气，难道父皇真的说的是传位给三哥！
“皇上说什么了？”
“传位于瑞王。”
“哼，当时那么多人在，就只有你听到了，三哥听到了吗？当时你抱着父皇，你听到了吗？”齐王咄咄逼人的问道。
凌熠辰淡淡的看了一眼凌浩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保持沉默，齐王并不死心，又看向其他几个在场的大臣，其他人都一一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到。
“胡公公，你也听到了，虽然你是福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不足为信。”齐王缓缓的开口说道。
“老奴知道自己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但是老奴可以用性命保证，皇上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传位于瑞王。”胡唯庸说完，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而去，“老奴去陪皇上了，两位王爷见谅。”
胡唯庸一离开，大殿之中顿时闹开了花，有人说，对于是该瑞王继位还是该齐王继位，争论不停，而两位当事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瑞王殿下身为长兄，按照东寻的典制，立长立嫡，嫡子出家，长子亡故，如今瑞王是长兄，理应继承皇位。”礼部尚搬出典制。
“虽说东寻有法，立长立嫡，但是那是在没有明确的继承人的情况下，但是皇上说过，他中意的储君是齐王，圣旨上写的应该是立齐王为储君，那么就不存在立嫡立长这一说。”沈伯侯跳出来，据理力争。
“可笑，你没有看到圣旨被烧毁了吗？不知道皇上是要立谁为储君吗？你这般说，真是强词夺理，若是照你这么说就可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圣旨上写的是立瑞王为储君呢？”韩将军冷哼一声说道。
“岂有此理！”沈伯侯甩袖，“若不是瑞王突然归朝，打断皇上宣旨，齐王已经是皇位继承人了，如今已经登基发丧了！”
“笑话，皇上的身体早就是强**之末了，之所以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瑞王回来，看到瑞王回来，当即松了一口气，所以才会驾鹤西去，那是因为皇上看到瑞王回来，瞬间就放心了，皇上认为，只有瑞王，才能将东寻的江山守下去！”宋丞相悠哉悠哉的冒出一句话。
“宋丞相，瑞王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处处维护瑞王！”
“放肆，你以为本相是你那等肤浅之人，为了一点蝇头微利，就出自己的国家！”宋丞相平时为人，胆小慎微，今日竟然如此的滔滔而谈，让一些看不起他的文官都很是诧异。
“胡言乱语！”御史大夫谭大人站出来，指着宋丞相的鼻子问道，“若是先帝真的要传位于瑞王，为何要在决定皇储这么重要的时候，让瑞王去边关退敌呢？”
“谭大人，你脑子没进水吧。”尉迟老将军缓缓的问道，“皇上之所以让瑞王去边关退敌，一是因为满朝文武，只有瑞王能在短时间内，让西宁退兵，二是因为皇上想让瑞王立下又一战功，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三是因为皇上极为信任瑞王，要知道瑞王手中握着东寻三分之一的兵权！”
“若是皇上真的属意瑞王的话，为何还要将齐王从淮南召回来？还在重病期间，让齐王代为处理朝政，难道不是为了让齐王登基做准备？”
尉迟老将军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荒谬，皇上召回齐王，那是因为皇上担心，瑞王一个人在京中，太辛苦，召齐王回来帮忙而已，至于为何在病中让齐王代为处理朝政，那是因为齐王久不接触政事，对政事不熟悉，瑞王继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若是齐王不熟悉朝政，岂不是帮不了瑞王殿下，在加上西宁新帝乃是一个狠角色，皇上这般做，也有以防万一的可能性。”
秦国公看了一眼尉迟老将军，暗暗的给尉迟老将军数了个大拇指，平时不怎么言语的尉迟老将军，跟一群文臣争论起来，竟然也是有条有理，有理有据，啧啧，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谁还敢说尉迟家的老头子是个莽夫，只知道打仗，就在和嘴皮子功夫，非说得你自杀不可！
沈伯侯气得面色铁青，可是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在这里退让的话，那么一切就完了！
皇上确实跟他们说，要立齐王为君，让他们全力扶持齐王，圣旨中写的定然是立齐王为储君。只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胡唯庸竟然会因为担心皇上，失手烧毁了皇上的圣旨，不然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变故，在这个时候，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
当齐王一派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道声音：“本王可以作证，皇兄是要立齐王为储君！”
第287章 十更
当两派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诡异氛围。 ..
“本王可以作证，皇兄是要立齐王为储君！”伴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是，先皇的亲弟弟，老王爷。
凌熠辰看着走进来的老王爷，面不改色，对于老王爷说的话，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老王爷说的是，今天儿的天气倍儿好，不如出去喝茶一般。
“老王爷，您可是稀奇人物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秦国公开口了。
老王爷看了看秦国公，这狡猾的臭小子，秦家满门，上至秦天那老东西，下至秦宣那小狐狸，没有一个不狡猾的！
“本王来这里，是不希望看到瑞王跟齐王两兄弟闹到兄弟决裂的程度，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皇兄经常召本王进宫，让本王在他离去之后，出山辅佐齐王，说他要立齐王为储君，传位于他。”老王爷坦然的说道。
“老王爷出来辅佐齐王，这倒是最合适的。”秦国公笑着说道，“想当年，老王爷也跟齐王一样，万花丛中睡，色子棋牌枕，有老王爷的教导，想必齐王殿下的赌技跟嫖技会愈发的娴熟。”
扑哧，不知道是谁笑出了生，接着整个大殿的人都笑了起来，因为这话说得太实在了，老王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混账东西，夜宿花街，日眠赌坊，那个时候，先帝没有少去花街柳巷抓老王爷。
老王爷的脸一下子红：“混账东西，谁没有年轻过，你敢说你没有去过…”
老王爷话说到一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说，秦朗跟他爹一样，是根木头，从来没有去过什么花街柳巷，有过什么花边新闻，人家跟冯夫人两人成亲二十多年，依然蜜里调油，没有小妾，还真找不出一点污点！
“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娶一个女人，那叫惧内，你一个惧内的臭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本王？”老王爷见自己的丑事被揭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再说了，本王年轻时荒唐，不代表本王老了也一样的荒唐，本王虽然没有做什么大的功绩，但是也为东寻出了不少力，秦国公，你是要否定本王的付出吗？”
“老王爷说笑了，只是齐王还是皇子的时候，跟老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几位想象，下官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还请老王爷莫怪！”说完，秦国公还郑重的做了个揖。
老王爷有心发难，可是人家都这么诚恳的道歉了，你总不能揪着人家不放吧，更何况，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深究了也是让自己难堪。
“本王不跟你计较，皇兄去世，赶紧让新帝登基，给皇兄发丧，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天气不冷，尸体放久了不好。”老王爷赶紧的说道。
“皇叔，父皇真的是属意我继位吗？可是朝中大臣都觉得父皇属意的是皇兄呢。”齐王很是无辜的开口，“主要是我跟皇兄比起来，真的是差太远了。”
“对，你差太远了，根本比不上。”尉迟老将军快速的接过话，气得齐王差点跳起来，不过他都忍住了，忍一时，到时候，他倒要看看支持瑞王的尉迟家要如何面对登基的他！
“尉迟将军说的是！”
“瑞王出色又如何，皇上属意的人是齐王！”
“对，皇上说过，要立齐王为储君，嘱咐我们好生辅佐齐王！”
“这就奇了怪了，为何皇上告诉我们，要好生辅佐瑞王呢？”秦国公缓缓的开口说道，“皇上为此还专门召我入宫，让辅佐瑞王，当时我以瑞王是我的侄女婿拒绝了，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皇上属意的是齐王了？”
“皇上也跟本相说过，瑞王又惊天伟才，是不可多得的明君，有瑞王在，东寻必定成为最强大的国家！”宋丞相也跟着说道。
“本将军不说你们也知道，尉迟家跟秦家都是忠于皇上的！”
“沈伯侯府跟老王爷也是忠于皇上的！”
老王爷看着吵得跟个菜市场一样的大臣们，头疼了，他以为他站出来，能快速的结束这场夺位之战，没有想到竟然加剧了这场多位战！
只是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兄为何要将保皇党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瑞王，一派支持齐王，难道他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
躺在棺材中的老皇帝真的是冤枉得很，他从来没有说过要立瑞王为储君，也从来没有说过有瑞王在，东寻一定会变成最强大的国家，更加没有让秦国公府辅佐瑞王，瑞王都强大得没有人是对手了，再加上秦国公府跟尉迟将军府，别人根本就不用争了，争也争不过啊！
“老王爷，这可怎么办啊，皇上明明说过，储君是齐王啊！”
老王爷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看了看依然争论不休的大臣们，怒吼一声：“都闭嘴！”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都瞪大眼睛看着老王爷，想看看老王爷要说什么，老王爷真真是无奈，他也想支持瑞王啊，这样就省事了，可是他娘的，皇兄非要他发誓，支持齐王，他能怎么办！
“齐王才是天命所在！”
“放狗屁！”尉迟老将军当即爆粗口，“齐王是天命所在，齐王为东寻百姓做了什么，齐王对东寻的社稷有什么功绩，齐王又为天下做了什么？他做的就是吃喝嫖赌，他在爬树掏鸟蛋的时候，瑞王在战场上厮杀，他在眠花宿柳的时候，瑞王在镇守边关，他在玩色子牌九的时候，瑞王在灵州治疗瘟疫，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凭什么说他是天命所归，要老子说，瑞王才是天命所归，瑞王的功绩，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大功劳！”
“你你你…”老王爷指着尉迟老将军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放肆的跟他说过话了，尉迟老儿竟然敢这般跟他呛声！
“老王爷，别你你我我的，瑞王才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你应当顺应天意，扶持瑞王登基才是！”
“尉迟将军，你如此咆哮皇叔，有欠妥当吧！”齐王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确实没有功绩，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是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比瑞王更得父皇喜欢，而只要有这一点就够了！
“末将咆哮王爷，那是为了让王爷清醒一下，以东寻的江山为重，莫要以一己私利，危害东寻的江山跟百姓！”
“你放肆！”老王爷暴跳如雷，“本王并不是以一己私利才这么做的，老五，把东西拿出来。”
“是，皇叔。”齐王将老皇帝给他的羽林卫兵符拿出来，亮給所有人看，羽林卫是储君才能调动的军队，如今皇上将羽林卫的调令交给齐王，这绝对是要立齐王为储君的意思。
“切，不过是五万羽林卫罢了，瑞王，给老王爷说说，你手中有多少兵力，皇上给了你多少兵符。”尉迟老将军掏了掏耳朵，大咧咧的开口。
凌熠辰微微一笑：“防卫营的调令，虎符以及…”
凌熠辰看了一眼齐王，再看了看老王爷：“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印。”
“什么？”老王爷有些吃惊，他知道凌熠辰手下有不少兵力，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多到如此程度，更加可怕的是虎符跟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印竟然在凌熠辰的手中！
“老王爷，齐王，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资格说话！”尉迟老将军一副我有兵，我就是大爷的样子说道，“只有掌管天下兵马的人，才能叫做王，皇上将天下兵马交给瑞王掌管，就已经说明了，皇上要瑞王做东寻的王！”
“尉迟将军，照你这么说，东寻就不需要文臣了，只需要武将了，我们这些文臣都没有用了？”一直沉默的梵太傅开口了。
梵太傅是先帝的老师，也是三朝元老了，在文臣中的威望极高，虽然平时很少参与党争，但是对于继位的王爷是哪一位，想必心中也有计较。
“太傅，尉迟老兄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国家，文臣跟武将都是极为必要的，武将保护国家不被敌人侵犯，如果一个国家只有武将，那么将会民不聊生，因为武将在治国上面，不擅长。”秦国公看了一眼尉迟老将军，继续说道，“同样，若是一个国家只有文官，一样会民不聊生，因为太弱了，周边的国家都会想着侵犯这个国家，这个国家会因为战乱频繁而民不聊生。”
说道这里，秦国公停顿下来：“一国君主，拥有强大的武力是必须的，但是同样的，也需要有治国之才，只是单独的拥有其中一项，是无法保护这个国家的。”
梵太傅镇定的看着秦国公，秦国公说的话，他很清楚，只是齐王的话，是无法保护东寻的，尤其是如今强敌环伺，无论是西宁的帝锦澜还是南齐的秦无垢，齐王都无法跟他们抗衡，唯独能跟这两人抗衡的是，瑞王，凌熠辰！
但是，如果凌熠辰愿意辅佐齐王的话，那么东寻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凌熠辰会辅佐齐王吗？或者说齐王能让瑞王继续掌握这么大的权利吗？
瑞王继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皇上说了，继位的必须是齐王，他是要遵从皇上的决定，还是均从心里的决定？
“秦国公，你的意思是，要违背父皇的旨意吗？”齐王幽幽的问道。
秦国公看向齐王：“请问齐王，皇上有什么旨意下达？”
“父皇他…”齐王噤声了，因为皇上说要立他为储君，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圣旨又被烧毁了，胡公公说皇上只留下一句话，传位于瑞王，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他真的要将唾手可得的一切让出去吗？
场面再次僵滞下来，谁也不肯退让，齐王虽然没有治国的武力，但是瑞王有，瑞王可以辅佐齐王，可是，要瑞王辅佐齐王，这怎么可能！
如果再这般僵滞下去，只怕瑞王会选择武力镇压了，怎么办？沈伯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难道就没有什么出路了吗？真的要看着帝都血流成河吗？
当沈伯侯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天籁一般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第288章 十一更
世人皆知，东寻的太后娘娘并非是先皇的亲生母亲，但是先皇继位后，依然封了这位嫡母为太后。
太后娘娘并不喜欢先皇，虽然做了太后娘娘，但是并不喜欢待在宫中，经常在佛寺游走，或者去天下游览，常年不在宫中，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位太后娘娘的存在。
太后虽然不喜欢先皇，但是先皇的几个儿子中，太后娘娘却异常的喜欢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齐王，太后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对于齐王来说，太有利了！
齐王的脸上也难得的浮现了笑容，他都以为自己没希望了的时候，皇祖母竟然回来了，太好了，父皇去世，皇祖母就是唯一有权利说话的人了，皇祖母若是支持他的话，那么他就是板上钉钉的新皇了！
当太后娘娘缓缓走进大殿的时候，所有人都弯腰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不必多礼。”太后的精神极好，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最前面。
“皇祖母，您回来了！”齐王赶紧的上前扶住太后。
太后拍拍齐王的手，甚是慈爱的开口：“哀家要是再不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要继续闹下去？”
“皇祖母！”齐王撒娇的抱着太后的胳膊，“我们这可不是在闹。”
“哼，还不是在闹，你父皇的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争夺皇位，平白的让人看了不少笑话！”太后面色一凝，“今日，所有大臣都散了吧，老三，老五，你们两人一起处理你父皇的身后事，先让你们的父皇入土为安，这段时间中，秦国公，小七，梵太傅以及尉迟老将军四人，协同处理政事，待到皇上葬入黄陵之后，再谈继位之事。”
“臣等谨遵太后娘娘旨意。”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齐王对于太后的抉择没有任何疑问，瑞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默默的转身往后殿走去，先帝的灵柩在后殿停放着，而沐婉兮作为最高级的瑞王妃，在宫中没有主事之人的情况下，在处理老皇帝的身后事。
“瑞王，你去哪里？”太后见凌熠辰也跟着转身走，疑惑的问道。
“回皇祖母，去给父皇守灵，兮儿独自一人在后殿守灵，她怀有身孕，操劳不得，自然是去替换她回去休息。”凌熠辰回过身，柔声说道。
“瑞王妃身子弱，确实操劳不得，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肚子中的孩子要紧。”太后点点头，“小五，我们也去看看你父皇吧。”
“是，皇祖母。”
沐婉兮跪在棺材旁正在烧纸钱，微微凸出的肚子，让跪着的她很是难受，不过却忍住了，皇上虽然不疼瑞王，但是毕竟是瑞王的父亲，作为儿媳，还是要送他一程的，更何况，皇上对她，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兮儿。”凌熠辰一进来，就将沐婉兮扶起来，“地上凉，你有身孕，小心身子。”
“我没事，那些大臣终于不吵了吗？”沐婉兮在凌熠辰的搀扶下，在一旁坐下。
“嗯，皇祖母回来了，先给父皇发丧，待到父皇入土为安之后，再行商量新君登基的事情，这段时间，秦国公跟老王爷他们协同处理朝政。”凌熠辰将现在的情况告诉沐婉兮。
“皇祖母，可是云游在外的昭圣太后？”沐婉兮疑惑的问道。
“你就是老三的媳妇儿？”凌熠辰尚未来得及回话，齐王就扶着昭圣太后出现在门口。
沐婉兮赶紧的起身，屈膝行礼：“妾身见过皇祖母。”
“平身，不必多礼。”太后看了一眼沐婉兮，随即走到棺木旁，看着静静躺在棺木中的先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这个儿子不喜欢她，她知道，她也不喜欢他，所以她常年不在宫中，谁知道，他竟然走在她的前面！
“想不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你的葬礼上，你一辈子好强，最终却落个子嗣凋零，你可曾后悔啊？”太后抚摸着棺材，幽幽的问道。
沐婉兮站在凌熠辰的身边，低眉顺眼，俨然是一个合格的妻子，齐王的目光落在沐婉兮的身上，对于沐婉兮，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说恨，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恨她，说感激她吧，可她现在是他的敌人，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中，凌浩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皇祖母，您归途劳累，不若先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还需要皇祖母主持大局。”沐婉兮轻柔的劝慰。
昭圣太后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准备回慈安宫，但是慈安宫长久不住人，老皇帝也不想理会，虽然有人打扫，却不是那么干净。
“皇祖母，慈安宫我已经命人前去整理了，委屈皇祖母在凤栖宫住一晚，明日再回慈安宫居住吧。”
昭圣太后诧异的看向沐婉兮，她听过不少沐婉兮的传闻，曾经还在帝都的时候，听到的都是沐丞相那个女儿是多么的嚣张，多么的草包，如今见到真人，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不堪。
虽然后来也传出不少好的传闻，但是昭圣太后根本不相信，她始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本性若是如此，再怎么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
“瑞王妃平时都做些什么？”
“孙媳擅长女红，这段时间，都是在家中，给未出世的孩子绣些东西而已。”沐婉兮有问必答。
“可会乐器？”
“会琴跟笛子。”
“可识字？”
“看过三从四德，背过女戒女德，认识一些字。”沐婉兮谦虚的说道。
昭圣太后点点头：“倒是跟传闻不同，可知你父母如今如何了？”
沐婉兮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回到：“母亲看破红尘，落发出家了，父亲因为伤了身体，久治不愈，前段时间已经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