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肚子饿不饿?大哥现在就带你回去,等你吃了药,大哥就给你做好吃的,成不成?”躺在床上,同样骨瘦如柴的她,让他觉得那是自己做得不够。
沈芝只是抓着沈良的大手,说不出任何的字眼回复此时有些自责的沈良。
苏荷怕自己再次迷失在陌生的荒山野岭之中,她做了些标记,用老伯伯为她准备好的破布往树上扎,因为是红色的,所以更显眼。她跋山涉水,走了好些危险的路段,老天让她挺了过来,只是依然没让她找到那所谓的四叶草。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汗水,看着渐暗的天色,站在原地,不知该前还是该退。
她的双腿因为一时之间走太多路而有些颤抖,“这个时候回去,应该还有些早。”她只是说服自己,多一秒钟就多了一线希望。她不顾那么多,跟小猴子又往前方而去。
茫茫的野草是苏荷眼中的障碍物,一望无际的山,绿葱葱的一片,任何的一点绿都有可能是四叶草的真身。她睁圆眼睛,丝毫不放过隐秘之地,只要觉得有可能的地方,她会驻足,细细观望。直到确定它不是,她才敢罢休。
整座山,不明的叫声时不时窜进她的耳朵,草丛中,树干上,蠕动的小身躯数不胜数。恶心至极的东西太多,只不过在此时的苏荷眼中,却只剩下传说,她的心居然能强大到这样一个阶层,如果过后,她再往回想,或许会觉得对于她而言显得有些遥远。
四瓣叶子,在微风中扭动着自己的小身躯,“四叶草?”苏荷瞄准这样一株生物,那样激动,只是盘在这株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是四叶草的陌生草周围的一条小蛇让苏荷有些却步。一动不动,苏荷没敢上去打扰。
苏荷镇定地站在离这株草的不远处,先等着看眼前这条蛇的状态,再做打算。“康康,回来。”小猴子似乎也发现了那只小蛇,还没让苏荷反应过来,它就跑着要前去将那只小蛇拿下。
苏荷动作快,将小猴子拦截在半路,幸好没打搅到还在睡梦中的小蛇,她抱着小猴子,心里想着该怎么对付这条不明蛇种。在山上,最怕的就是遇到蛇,要是遇到战斗力弱的蛇也就不打紧,怕就只怕它深藏不漏。苏荷怕这条小蛇是毒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小猴子却是淡定不了了,它全身毫毛竖起,似乎小蛇的呼吸声打搅到了它,让它警惕性旺盛。苏荷不断安抚,才稍微让它有所淡定。她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冷冰冰的肉包子,这是在出门前老伯伯为她准备的食物,只是苏荷忙于找四叶草,没来得及吃。
她撕开肉包,里面是鲜嫩的肉馅。这是老伯伯给苏荷的初次见面礼。苏荷跟他聊到自己的事情,可能是事情的曲折让老伯伯大生感慨,对她同情万分,只是想给她做点好吃的。抑或是苏荷的坚强和勇气着实打动到了老伯伯,才会有对她的万分关照。
老伯伯一个人生活在荒山野岭之中,只为生在贫困之家的子女们栽培一片竹子,种一些天生的好菜苗。他所做的一切,只为那些个子女,等到这一切成为结局,或许,他会将这些财富全都送给自己的后代。
苏荷看着包子里满满的肉,感动于心,犹豫着是否该那么做。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将撕下的半个包子往一旁扔去,只要将这只小蛇引开,事情会简单化。
她留下半个包子,闻了闻,虽然在被布包裹着,而且时间也挺久的,但是香气依然弥漫在她的鼻尖,那样让人想落泪。她将一半的包子再次撕半,给了小猴子一份,自己留着一份。虽然包裹里还有好些个,但是她却舍不得拿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没安全感的孩子,不想失去。
苏荷带着小猴子先离开这片区域,守候在不远处的一块黑石背后,她不断上下来回抚摸小猴子,希望能让它听话些。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天色也慢慢归于平静,天边的星星开始上岗工作,苏荷连忙带上小猴子大步踏到方才那株草便,心里一直默念,希望是四叶草,希望是四叶草…
小蛇是被引开了,只是等苏荷再近仔细瞧了瞧后,本来充满期待的眸子里只剩下失落,再瞧天色,“看来只能明天天亮之前再出来找了…”说话声满是疲惫,失望后的疲惫。
她带着小猴子循着来时的标记往回走,“希望老伯找到了。”苏荷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是还是满怀希望往回走,虽然她除了吃了四分之一的包子,之后滴水未沾,只为简短时间,能趁早找到吕氏的救命山草。
老伯伯在天黑之前就往回走,做好了饭菜正站在木屋外等着苏荷归来,他皱着眉头,左顾右盼,就是不见苏荷的身影。等了好几柱香的时间,苏荷连同小猴子的身影才慢慢再它的眼里放大,放大。
“老伯…”苏荷见到了老伯伯,满怀期待,苦涩而狼狈的脸上挂满强忍的笑,“您找着了吗?”期待的声音,看着老伯伯,她注意着他的口型,多希望从他口中出来的是肯定。
苏荷还没走到老伯伯的面前,脚上的步伐还没停住,在一米之遥处就看见老伯伯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荷,真是抱歉,没找到。”
她的心往下一沉,脸上的笑僵住,“老伯,没事,还有时间,哪怕只是最后一刻,只要时间没结束,都还是有机会翻身的。”为了不让老伯伯感动抱歉,苏荷表现得很是轻松,“老伯,该等累了吧,我扶您进屋。”估计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苏荷消失不见的这两日里,苏天佑破天荒地常往铺子里没事找事。可把本就在气头上的苏鹏惹得更是气恼。
“你到底想干嘛?”苏天佑看着铺子,四处张望着,似乎像是一只没有人性的野狼,那么让人忧心忡忡。苏鹏对着他,没个好脸色。只是这丝毫没影响到苏天佑,他的步子来回踱于铺子之间,挑战着苏鹏的耐性。
苏荷没在,地瓜干自然没人会做,只能先情场,等着苏荷回来再做打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苏鹏吃好了晚饭,正准备关铺子,苏天佑却不请自来。
“我看,你这铺子是开不下去了,丢在这儿堆灰尘倒是浪费了银两,跟钱过不去。我这儿有个法子,能解决这事儿,你想不想听听?”破天荒的,苏天佑一脸的笑,看着冷清下来的铺子,他还会给苏鹏支招。这让苏鹏呆愣在一旁,很是难以置信。
因为铺子没什么事儿忙,江氏便留下苏鹏自个回了村子。
“你别跟我假惺惺,我要关门了,请!你!出!去!”苏鹏指着铺子门,没客气。
苏天佑看着苏鹏,没生气,反倒笑了,“孩子,跟我斗,你还嫩了些。你要识相些,最好就从了我,不然,别等着我用硬招。”
苏荷所买下的铺子之前是一个相貌轻轻的中年男子的店铺,那个时候苏天佑好像也对这块地很是喜欢,想说花大价钱买下这块宝地。可是苏天佑软硬兼施,还是没能得到手。可是苏荷却轻而易举拿下,这让苏天佑感到没了脸面,他对天发誓,定要夺回宝地。
苏鹏收回那只指向铺外的声,冷哼,瞧不起苏天佑,“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答应阿荷照看这间铺子?哼,瞧你那自以为是的样儿,肯定是不会晓得的,而且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等到你知道的那天,或许早就没了力气。”他咬着牙,对苏天佑是恨的,对,是恨的。
苏荷在买铺子的时候,铺子的原主人跟她提及过苏天佑百般找计要夺他的地的事儿,让苏荷能担心些,多颗心眼。苏荷自然也将这事说给了苏鹏听,只是没让江氏知道。
苏荷能轻而易举买下这铺子,完全是靠一种态度,对人的一种态度。这铺子原主人本就想着卖出去,只是没找到合适的顾客。苏荷的上门,完全是上帝给他送去的最好人选。
听了苏鹏这些稚嫩的话语,苏天佑嘴角轻轻斜撇,“真没想到,一个赔钱货,被人嫌弃的妇女,竟然能让一个本是被爹嫌弃的小混混有如此大的改变。看来,你连一个男人都不如,靠着女人过日子,你算什么本事?”
苏天佑对苏荷的了解,深入的了解。自从十三年一别之后的再次见面,因为出于好奇,他派人暗中调查了她。结果大出他的意料,苏荷的翻身让他大感失落。
苏天佑如此的言语,勾着苏鹏那颗不淡定的小心脏,他的拳头紧紧握住,想仰天咆哮,“你敢说你就是好汉子?当初是谁没了担当扔下我们自寻钱财?如果是汉子,会这么做?会做出这等失去人性之事?”他显得很痛苦,明明是苏天佑种下的果,为何要让他承担?苏鹏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出于现实的压迫,他不得不掩藏自己的清醒,而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饰演一个无赖,没有能力的无赖,不会被人瞧得起的无赖。
只是,这一切似乎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苏鹏,苏鹏内心的呼喊又被谁理解?他各种打乱,只为能找个正确的姿态,让自己活得不可替代。终于,带着他走出这种自我折磨的牢笼的人出现了,苏荷。她似乎就从未真正恨过他。
“呵呵,哈哈,苏鹏,你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为鹏吗?”苏天佑将手搭在苏鹏的肩上,有些沉重。他的目光盯着苏鹏,“那是因为我希望你跟大鸟一样有出息,而不是活在女人的背后,这样懦弱!”苏天佑说得有些气愤,他的音量相比之前明显加重了。
苏鹏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天!佑!你有何资格对我如此咆哮?”他抖掉苏天佑搭在他肩上的手,这是他头一回对着苏天佑本人这样大声没规矩的喊他名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意图所在。这样假惺惺,不累吗?花尽心思,又是笑又是骂,你不就想从我手中拿走这间铺子吗?你听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清清嗓门,分贝很大,生怕苏天佑没听见似的,“休!想!”
虽然是父子俩,虽然模样那样想象,虽然苏鹏的骨子里流着苏天佑的血液,只是此时此刻,苏鹏却瞪着双眼,丝毫不留情面。这是十三年来积下的痛恨,难以磨合!
苏天佑已经很高了,苏鹏却奇迹般的比苏天佑还要高,只是相比苏天佑的胖身材,苏鹏却瘦骨如柴。这段日子还算好,苏荷会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这才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好些,不会像吸毒犯那般难以入眼。
苏鹏话音刚落,苏天佑就忍不住地将手提起,欲要往苏鹏的脸颊上记上一笔,只是还没落下,他就冷笑着将手放下,“翅膀硬了,看来我得多花些功夫才是。”他的双手靠在背后,多看了苏鹏两眼。
“请你出去,我要关门睡觉!”苏鹏对上苏天佑的眸子,依然不依不挠。
苏天佑在铺子里随意走了一圈,然后出了铺子,“哼!”这声叹气没有躲过苏鹏的耳朵,他冷冷地看着苏天佑的背影,整个眼睛里充斥着不可原谅。
沈良拿了些药,付了钱。便抱着沈芝往家跑,吕氏一个人在家里头,他哪里放心得下?沈芝额头上贴着一块布,布沾了些冷水,是梁大夫帮着敷的。这样能起到降低沈芝身上过分高的温度,这才让她有所好转。她抓着沈良坚实有力的手臂,想说些什么。
正文 080 默默为之
“芝儿,我这就带你回去,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娘亲不会有事的。”沈良自行摸索沈芝的思绪,柔声一出。
沈芝看着沈良,听着他无比让人舒服的语音,嘴角微微颤抖,“大哥,阿荷姐回来了吗?”她一心挂念着苏荷,真心怕苏荷出了什么意外。要不是她,或许苏荷就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她自责不已。说话声虚弱得让沈良的心狠狠纠结在一起,那般让人难受。
刚好到了家门口,李正威正游荡在他的家门口,沈良还来不及回答沈芝,就见李正威同时看见了自己,然后往自己这边走来。脚步很急,看得出该是有什么急事。
沈良停下脚步,等着李正威发话。
“见着苏荷姑娘了吗?”李正威的口吻就像是苏荷是被沈良藏起来一般,疑问中带着肯定,给沈良当头一棒,那样疼。他已经分不清是担心还是沈芝滚烫的小身子焦灼得他不得安宁。
沈良没有做正面的回答,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已经很久没见苏荷了,如果问他为什么,那么最真切的答案或许是眼前的李正威。
“李村官,有话进屋说。家妹生了病,不能在外头待太久,风大。”说完,抱着沈芝先行一步进了屋,那么冷漠的背影之下,李正威完全看不出沈良内心对苏荷的担心,就好比快没了心跳那般,让他无法冷静。
李正威看到他怀里的沈芝,也没敢再多说什么,随着沈良进了屋。
“良子,芝儿没事吧?”听得了沈良的脚步声,吕氏开了口,声音很弱。
沈良将怀里的沈芝轻轻放下,帮她盖了被,然后将她额上的那块布取下,“娘,芝儿没事,休息好,吃些药去去寒就成。您也别担心,良子这就去给您煮些粥,您也该饿了。”他转过一个小角,面向床上躺着的微弱的吕氏,语气更是温柔,让人不忍心伤害。
李正威站在房门口,看着、听着这一幕幕,一声声,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踏出门槛,走得那样静。
等到沈良走出来,没见到李正威的人,也没多大的反应。他将手上换洗的布再次贴在沈芝的额头上,然后贴在她的耳旁,“芝儿,大哥给你做好吃的去,你可是最坚强的小孩。”说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然后轻手轻脚出去。此时的沈芝,只剩下自己流眼泪。
沈良在厨房里忙了好一阵,每个动作都被他刻意压得那样轻,脑子里思绪万千。煮好了饭菜,他快速喂好吕氏和沈芝。待她们都安稳睡下,沈良才算得空,来不及收拾自己,他关好门,往宅子而去。
黑压压的一片,门上挂着的那把锁无情地将他与苏荷隔开。他不知道沈芝口中的阿荷姐找到了吗?为何意。他更不知道李正威为何要上门找他要苏荷。他坐在门边,静静思索着,却没有头绪,脑袋一阵疼,心一直不安地跳动着。她去了哪里?
这个夜晚,星星有,一闪一闪的,沈良忙于自家、宅子两边跑,很累,闭上眼睛却满脑子的苏荷。等到迷迷糊糊之中醒过来,他却在宅子门口。依然锁着的大门无情地伤害着他,他站起身,往自家而去。
等到苏荷抓着四叶草出现在熊大夫面前,他惊呆了。满脸污泥,狼狈不堪,气喘吁吁,此时的她同前两日的她相比,却仿若两人,虚弱了太多。
“熊大夫,拜托您了。务必请你带上这个,去沈家救吕氏。”喘着气,她是飞奔回来的,眼睛没了光彩,那全是这两天消磨掉了。
就跟往日一样,苏荷和老伯伯一同上山,今日他们没有分开,一起找寻。找过了好大片的山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悬崖边上,她发现了四叶草的真身。再三确认后,确定它是,兴奋之余趴下身子,右手直往悬崖边上的四叶草够,就差那么一点。她蠕动身子,身子下的石头往下掉落,稀稀落落。如此大的动静,让苏荷不禁往下望去,如此高深,摔下去定没了命。
“阿荷,可得小心呀。”老伯伯听到苏荷这边的动静,二话不说,跑到这儿来,看着苏荷趴着身子正往前倾,动作危险指数达到百分百。稍不留神,估计就会随石而落,粉身碎骨。他的手抓着苏荷的肩膀,“阿荷,你先起来,这样是够不着的,找到自然是好,那你的命也是重要的,要是因为四叶草而丢了命,那可就不值了。”
老伯伯不断劝阻,让苏荷先起身再做打算,她脸上的汗水直滴落入四叶草的身体,‘啪。’她似乎听到了,那样真切,她笑了,这是坚持的笑。“老伯,我要不摘下四叶草,吕氏就会活不了的。”她听了老伯伯的话,先站起身,不过看着四叶草可望却不可及,她有些焦急。
“阿荷,你别急,自会有法子的。”老伯伯抚了抚额头,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小猴子,“它能信得过吗?”他指着小猴子。
苏荷看着一旁不知状态的小猴子,似乎知道老伯伯的心思,顿时摇了摇头,“老伯,千万不可!”
“阿荷,我们两个身子都如此重,更何况这里如此危险,不管是谁拉着谁往下摘四叶草,那都是会出现不容乐观的结局。小猴子本就灵敏,而且身子轻巧,我们俩拉着它往下摘,只要它能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且安全。”老伯伯摊开手,皱着白眉,对着苏荷,算是劝慰。
苏荷看着旁边无辜的小猴子,挣扎着摇了摇头,“老伯,不可,我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它本就是跟此事无关之人,何必让它掺进来?而且此处像您所说这样危险,那我就更不敢让它冒险,它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小猴子似乎是听到他们为它而争论,跳到苏荷的腿边,爬上她的腿,仰望着苏荷,用另一只小手洗了洗自己的脸。
苏荷无奈地摸了摸小猴子的后脑勺,哽咽。
“阿荷,别再犹豫了,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赶紧按着我说的办。”老伯伯焦急地看着苏荷,“相信我,不会出事的。只要它能懂我们的意思。”
苏荷挣扎着,“要是它没摘着,却是把四叶草扔下去,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您可是知道这山草万分难找的。”她思量良久,还是觉得此方法行不通,她对着老伯伯摇了摇头。出于小猴子的安危,还有四叶草的保全,她必须摇头,“老伯,我们想个其他法子吧。”
老伯伯无奈地甩了甩手,看着悬崖边上离自己快有一米之远的四叶草,“要不就我抓着根绳子,往下摘。”
老伯伯年轻的时候就玩过这个,当时也是出于玩性大。不过已经好些年没这么做过,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还剩下多少罢了。
他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根粗麻绳,一头往旁边一颗粗大的树干上绑,来回转了好几圈,确定牢实后,正准备将另一边往自己腰上绑。
“老伯,让阿荷来。”苏荷抢过老伯伯手上的绳头,硬往自己腰上绕。
老伯伯见状,叹了口气,“阿荷,你可是姑娘家,这样如何是好?还是让我来吧。我也这般年纪,丢了命也不足为惜。”他还想从苏荷的手上夺过绳头,只是苏荷却不依不挠,死死拽着绳头不松开,“阿荷…”口气有些火苗。
苏荷只顾绑着自己的身子,“老伯,你力气大,等我下去的时候,慢慢放绳子,等到我摘得四叶草,再将绳子往上拉,就拜托您了。”苏荷看着自己腰上的绳子,被自己绑得很紧,绕得很多圈。没吃饭的肚子完全陷了进去,让在旁的老伯伯差点老泪纵横。
他紧紧拽着绳子,死不松开。
苏荷慢慢往下爬,她不敢往下望,她怕高。脚不由得颤抖,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她朝着老伯伯大笑了一个,“老伯,您放心。抓好绳子就好。”
小猴子跟着老伯伯的动作,也拽着绳子,有模有样,不在状态的它却是那般欢乐。
“阿荷,小心些。”绳子不由得往下拽,苏荷踩到的石头是虚石,稳不住苏荷的身子,所幸老伯伯抓得牢,才没让绳子随意往下掉。
苏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挂在悬崖边,离四叶草只剩下两步之遥。她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往下移动自己的脚跟,“老伯,再往下一些,往右一些。”
够到了,四叶草,此时活生生在苏荷手中,不再只是一个梦。她笑了,如此灿烂,竟然忘记自己正挂在悬崖边上,太阳光的照射,让此时的苏荷更是喜悦。
“老伯,我摘到了,我摘到了!”这是多么痛的喜悦?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停歇,只为这么一小株救命草。
老伯伯自然也是眉开眼笑,同小猴子用尽力气将苏荷从悬崖上拉上来。苏荷的一只手抓着悬崖上的一株厚实的草,另一只轻轻地将四叶草递给老伯伯,“老伯,您接着,放下绳子,接下来,我自己往上爬便是了。”没有吃饭,竟还有如此大的精力,这让老伯伯佩服不已。
老伯伯接过苏荷手上的四叶草,小心看管,但是另一只手没有因此而松开绳子,“阿荷,赶紧上来,天色也快暗了,赶紧把四叶草送回去才好。”
苏荷咬着牙,最后一步,挣扎着往上蠕动自己的小身子,她站直身板,“老伯,那您给我指条路,我这就往山下送去。”她来的时候就是迷了路,这会自然也不知道该往何去。
“阿荷,在这之前,我就给你做了下山的标记,你尽管随红带子而下便可。”老伯伯慈祥温暖的面孔深深印在苏荷的脑海,那样让人感动的一举一动。
苏荷将四叶草小心安放在包裹里事先准备好的小木盒里,静静让它躺着,然后看着小猴子,“老伯,这只猴子就交由您带着,等得了空,我便会上来看它。您也别再拒绝,这事就算是我报答您的。”
小猴子对老伯伯的感情也很真,才认识不久,小猴子便乐意跟着老伯伯到处乱跑,哪怕是晚上半夜时分出门夜守竹子。而且老伯伯一人,如此孤单的生活,该有个伴才是。将小猴子留下,是最完美的结局。
老伯伯深感无奈,“阿荷,这只猴子跟你好些日子,你怎么舍得?它也该不舍得吧?”他摸着小猴子身上的毛发,长了。
苏荷整理着自己的包裹,动作有些急,巴不得自己此时就飞回村子一般,“老伯,您的大恩大德阿荷我没齿难忘。”她整理好了一切,“这只猴子,我与它自然有感情,只是如果对它好,为了它,将它留下是对它最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