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氏说多还是会担心苏鹏背后耍什么招,却吃光了铺子里赚的钱。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得不这么说。
苏鹏不乐意了,这苏荷不在,铺子里当然就属他最大,“娘,阿荷不在,怎么就要把钱给您?这钱我先收着,等阿荷回来,我自然会交给她,您也别担心我会把这些钱吃了。”他心里计划着先把赌庄里的钱给还上了。
“地瓜干?”铺子外突然而来的声响,让苏鹏和江氏同时猛的一抬头,却对上那般熟悉的面孔。
苏鹏从柜台走了过来,看着苏天佑,“你来这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苏鹏能答应跟苏荷联手,那完全是以苏天佑为前提。
江氏看着苏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抓着竹扫把,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苏天佑将双手靠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苏鹏,长得都快赶上他的个儿了,而且模子还真像自己,“这是苏鹏吧?真的可真够快的,年轻,不错。没想到,你们还能追到镇上来。最近这铺子确实火得可以,没想到你们这班难干,我算是小瞧你了。”他轻蔑的声音跳过苏鹏钻进江氏的耳朵,撞击她脑海,以前不好的回忆一时之间窜进她的脑子里,让她觉得有些头疼。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这里不欢迎你。”苏鹏咬着牙,恶狠狠,就算一只疯狗,随时准备咬上苏天佑一口。
苏天佑却不拿苏鹏当回事,他走进铺子,摸着袋子里头的地瓜干,“这是谁想的主意?真没想到能引起镇子这么多人喜欢,最近赚不少银子吧?该乐坏了吧?”苏天佑轻蔑地望着不远处的江氏,瞧出她的不适之后,说得越发的过分。
“苏天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苏鹏在后边大喊着,正准备抢过江氏手中的扫帚要赶走苏天佑。
江氏却紧紧拽着手中的木扫帚,很用力,苏鹏完全夺不过来,“苏天佑,你要再不离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她居然正视苏天佑,咬着牙说了要赶走苏天佑的话。这让他倍感吃惊。
苏天佑还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江氏可是事事顺他心的。今日一见,变化倒挺大的。苏天佑之前都会派人打听他们三人过得如何,当得知他们过得惨不忍睹的情况下,便不再打听,随他们而去,自己却在背地里感到庆幸,多亏自己英明,离开了他们。
“我可是上铺子来买地瓜干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客官?”苏天佑坏坏一笑,让江氏抓着扫帚的手越发用力。
苏鹏一个箭步,拉上苏天佑的手臂,“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愤怒到了极点,他稍一用力,刚想把苏天佑往外拉,却被苏天佑的两个随从制止住了。
“苏鹏,我没记错的话,就叫苏鹏吧?”苏天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双手被抓着的苏鹏的脸,“小伙子,别太火,这样要想在镇上呆着,我怕很困难。”
江氏哪里容得苏天佑这般对苏鹏,她快步走了过来,“苏天佑,放开他,不放开他我就跟你拼了。”她手上的那条扫帚依然紧紧地握在手上。
苏天佑看着傻愣愣,毫无形象的江氏,再看看眼前这个没能力的笨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手,“把他放了,往铺子里抓些地瓜干。”
要不是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想吃,他估计也不会跑到这儿来。
苏鹏咬着牙,看着苏天佑,此仇不报非君子!
“给他们钱,多给些,他们生活不容易。”说着,他双手靠后,走在前头,带着两个随从,样子倍儿足,“今后尽量让我不要看到你们。”
如此狠的爹,苏鹏无力地握紧拳头,看着桌上被苏天佑扔下的银子,一甩,撒于地上,咚咚而响。
江氏弯腰捡起地上被苏鹏扫下的银子,“鹏儿,跟那种人过不去,不值得。这钱可是我们辛苦所得,我们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啊。”江氏一副没出息的样。
苏鹏看着,甩头进了内屋。
为了方便照看铺子,苏荷在考虑铺子的时候,要了间后边还有些空地的铺子,能加盖些房间。这样一家三口搬到这里住,也能照看铺子,也不用忙上忙下,一会儿镇子,一会儿村子的。
江氏的眼泪往下掉,多少年没见,头一回见面却是这样一番难以让人快乐的场景。
苏荷带着小猴子一路向上,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她尽量往没人走过的路上走,好几次都险些落山。她没停歇,一直到了天黑,还在山上寻觅着下山的路。
“看来是迷路了。”遇上天黑,因为走得路奇怪,往回走的时候走错了道,现在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去的道。不过,她还是那样淡定,她抱起小猴子,“多亏有你,不然我一个人该怕了。”
周围奇怪的声响,什么鸟叫声,什么其他怪物的叫声,无不刺激着苏荷全身的神经,她没慌,进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虽然是晚上,温度有些降,但是苏荷的脸上依然带些汗水,“希望能安全回到村子才是,吕氏还等着我们带上山草回去救命呢。”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安抚自己的心脏,让自己不往那些坏处想。
“蹭…”突然从脚下传来的乱窜一通的声音,怀里的小猴子顿时不安分起来,苏荷怕出个什么事儿,只管紧紧地抱着它,轻轻拍打小猴子的后背。
等到声音渐渐远去,苏荷才敢再次抬脚。她多走了几步,不远处一道微弱的亮光给了她希望,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泪流满面,“康康,我们有救了。”她抬起小猴子的前蹄,朝不远处的亮光处招了招。
小猴子似乎领悟到了,从苏荷的怀里挣扎跳下,领着苏荷往前走。
苏荷此时饥渴难耐,带上的一些干食在路上已经吃完了,就更不用提水了。这附近,她连路都找不到,几乎每一步都是在草丛中踏过,她算是幸运的,没碰上些蛇类的东西。
她走得很快,但还是很注意脚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踩空,丢了自己的生命。
苏荷已经很疲惫了,走了这么多路。她望着此时的星空,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沈芝那边如何了,铺子那里怎么样了…
她轻轻敲响孤零零的屋子,小木屋,“有人吗?”
里面微弱的烛光闪动着,一阵清风袭来,让苏荷不禁轻轻裹了裹自己的衣裳,怀里的小猴子静静地等着主人开门。
“是谁啊?”主人可能也觉得奇怪,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开门的是一个七旬老人,“老伯,我被困在山上,能否让我借住一晚?”苏荷看着眼前的人,挺面善的。
“就你一人吗?”这是一个老爷爷,声音却很好听。他瞧着苏荷,带着警惕。
苏荷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指着怀里的小猴子,“老伯,还有它呢。”她这么站着,没有主人的允许,她没敢往屋里走。虽然她此时很想躺在床上!
“进来吧,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山上来,却是不知道危险。”他边责备边把苏荷请进了屋,让苏荷倍感温暖。
小木屋很简陋,看着屋里的东西,苏荷推断只有老人家自己一个人。
正文 078 四处找人
苏荷抱着小猴子在屋里四处张望着,简陋至极。老人家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姑娘,来,先喝杯水。大晚上的,该是吓坏了吧?”虽然是老伯伯,但是心肠却是好的。苏荷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浅浅一笑。在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碰上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儿,那是她的幸运。
“老伯,这屋子就您一人吗?”苏荷喝上一口热水,顿时感觉精神恢复了好多。只是肚子还是有些饿罢了,她不敢直接说出口。
老伯伯脸上的褶皱分外明显,“在这屋子后方种了些竹子,便守在这儿。”他回答得很清淡,不过让苏荷觉得很是钦佩。
“姑娘,你为何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你难道不知道这山上危险多吗?”老伯伯在擦桌子,苏荷可以看出他还没吃饭,正准备开饭呢。
苏荷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对上老伯伯炯炯有神的眼眸,“我上山来是有件事儿要办,而且是救命之事。”她端着水杯的手僵着,眼睛有些无神。似乎希望很渺茫。
“姑娘,是什么事儿?看你如此上心,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儿。”老伯伯听苏荷这样说,顿时替苏荷捏了一把汗,“要是我能帮上,我也可以搭上一把手。”
苏荷本不想跟他说,觉得没必要。只是转念一想,这位长期住在山上的老人家,对山上的草药应该更了如指掌才对,便毫无顾虑地说了出来,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老伯,我此行是要找四叶草,救命的山草。”她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眼前的老伯伯,只见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姑娘,我劝你还是请回吧。我在这儿住了如此长时间也没见过你口中所说的山草,更何况你一个弱女子,要往哪找去?可别丢了性命才是啊。”说完,往里屋走去。
苏荷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暗神,“四叶草,你到底长在哪里?我需要你救人命的。”
“姑娘,还没吃的吧?”苏荷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老伯伯突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让苏荷吓了一跳。
她摇了摇头,脚下的小猴子拼命乱跑,不知为何。
“姑娘,这只猴子哪里来?”他好像对小猴子起了兴趣。
苏荷招呼小猴子过来,抱起它,“有次上山,碰上它脚受伤,就将它带了回去,想着等它脚伤好了再放它归山,却没曾想,我们互相舍不得。现在却只能相依为命。”她无奈地笑着,此时她的心更多的是在四叶草的事情之上。
“老伯,四叶草真的很难见到吗?”
老伯伯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在桌上,“姑娘,你吃饭吧,吃饱了我再跟你说。”他让苏荷坐在凳子上。
苏荷照做了,虽然肚子很饿,但是此时如何吃得下?家里的吕氏还等着自己的四叶草医病呢。“老伯,您能跟我说说这片山,最有可能有四叶草的地方吗?”不会没有,只是很难找到罢了,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苏荷都认了。既然选择帮吕氏,她自然会为此拼命。
老伯伯抓起桌上的碗筷,给苏荷的碗里盛了些饭菜,端到她的面前,“姑娘,我看你还是别想了,今晚在这儿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起来还是回去吧,从哪来回哪去。”
苏荷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饭菜,看着好像挺好吃的,她哪里来的食欲?
“老伯,请您告诉我,这片山最有可能有四叶草的地方。”她期望的眼神让老伯伯不忍心伤害。
老伯伯叹了口气,坐定,“姑娘,这又何必呢?”他抓起碗筷,“你口中所说的四叶草,很多大夫也上来找过,可是每个都空手而归。你一个姑娘家,又何必摊上这事儿呢?要找到四叶草,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你还是赶紧把饭吃了,睡个好觉,明天早早下山回自己的家。免得家人担心了。”
老伯伯苦口婆心,各种劝,甚至都提及到生命危险了,苏荷却左耳进右耳出。
“老伯,我找的四叶草是救命的山草,我定要找到才行,不找到我绝不回去!”说完,不等他回应,便埋头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四叶草。老伯不说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找。
老伯伯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能否告诉我是救什么样人的命?让你这样上心,不敢罢休?”他看着她,再看看她旁边坐着正在自娱自乐的小猴子,不禁问道。
“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苏荷头也没抬,心事重重地扒着饭菜。
郑氏忙完回来,家里头黑暗一片,“香儿…”有种不祥的预感灌进她的神经,让她走得急促,心里一直默念,希望香儿没事,别吓我。
王香坐在床前,望着黑蒙蒙的一片,心系何处,压根不想点蜡烛。就这样多好?
“香儿,为何不点蜡烛?这样可是要吓死娘啊。”郑氏掌着一根点着的蜡烛,走了进来,看见王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失落至极。她轻轻拍了拍王香的肩头,希望她能有所反应。
王香慢慢仰头,脸颊双行泪痕清晰可见,郑氏急得先将蜡烛放在烛台上,然后拉起王香的手,“香儿,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娘讲,娘帮你要理去。”郑氏做了些针线活,今日正好出了趟门,卖得还不错,心情大好,却见王香如此,愁容顿时上了面。
王香只是看着郑氏,很委屈。
“你爹呢?是不是你爹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你欺负成这般?”郑氏回来到现在,没见到王如浩的影子,怪不得她将矛头指向了他。
王香摇了摇头,本来是好好的。听到慕俊才家人择好吉日成亲她也没特别大的反应,只是越想她越苦恼,然后就成郑氏眼前这副模样了。
“香儿,你倒是说呀,有什么委屈尽管说,还有娘亲在呢。”她急了,看着王香只是哭,却一字不吐。
王香突然拉着郑氏的手,“娘,香儿能不能不要嫁给慕俊才,香儿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哭喊着。
郑氏听了,拉下脸面,原来就为此事?“香儿,我这都把人家的礼收下了,这亲人们,我也大多说了,你要不照做,今后我这老脸哪还挂得住啊?”
“娘,可是香儿真不想嫁进慕家,要是我真到慕家了,指不定慕俊才他娘会拿我如何,该是想定法子压制我了。您可忍心?”不管如此,王香对于罗氏的假惺惺投降感到不安,总觉得她嫁进慕家是罗氏欺压她的开端。
郑氏叹了口气,将王香的脑袋环在自己的怀里,“香儿,不会的,你可是嫁给慕俊才,实在不行,你可以让他给你往镇上买房子去,你同穆俊才住到别地去,不跟他娘亲住一窝不就成了?”事已至此,就算郑氏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娘,慕家已经择好成亲的日子了,就在十日之后。”王香可怜兮兮地看着郑氏,“可是,我会怕。”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脆弱到如此地步,哭哭啼啼。
郑氏松开王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香儿,没事的。你肯定是想太多了,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娘出去给你做些好吃的,等吃好了,自然就什么都好了。”她帮王香将脚下的鞋脱去,正准备帮她拿起手上的衣裳,“香儿,你这是要给谁做的衣裳?”
郑氏认真地看了看,不像是慕俊才的尺寸,不禁有些好奇。
王香却紧紧拽着这件半成品,在怀里,慢慢躺好,没出声。
看王香如此,郑氏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不敢多问,便先抬着烛台走出王香的房间。她刚走出王香的房间,王如浩正好踏进家门。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看着他,口气不好。
王如浩憋屈啊,这出门又不是干的坏事,他赚钱可容易?“碰上了些事儿,晚了。为何还没开饭?”看着餐桌上空空如也,他的肚子一阵轻嚎。在这之前,只要他前脚踏进家门,郑氏都会把饭菜帮他弄好,他就等着吃的。这今日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去卖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也是忙到方才才进的屋。这才刚瞧上这屋子,漆黑一片,就香儿在家里头。可把我吓坏了,这一进房间,总算是见着她人了,却一脸忧愁,说是不要嫁进慕家,说上一大堆。还做一件男人的衣裳。”说到衣裳,郑氏不觉往王如浩这儿看来,然后摇了摇头,他都这把年纪了,而王香做的衣裳不是他这个年纪穿的。
王如浩都没觉得有多大的事,“香儿自己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决定吧,你这样逼她倒是让她想不开。”他对郑氏自作主张收下慕家提亲礼的事情觉着不妥。他坐在木凳上,一天忙到晚,服侍人家,真不是件容易的活。
“你倒说起我了?我还不是为她好?她要跟阿荷一样,嫁给那个良子,她就等着跟阿荷一样的下场吧。”郑氏被王如浩这么一指点,气不到一处,“慕家有钱,我们家香儿还愁吃愁穿?今后你也不用去干什么招待人的活儿了,赚不了几个钱,还累死累活的。一个小二而已,说出去,都嫌丢人。村子里有现成的有钱人,我们香儿长得如此好看,你嫁给有钱人嫁给谁?”她瞪着王如浩,口气充满鄙视。
王如浩性子本就弱,也不爱跟人斤斤计较。他要跟郑氏一样霸道,没准他们早就散了,也不至于僵持到现在,“好了好了,你先去做些吃的,可别饿了香儿才是。”每次,他都是先服的软。或许已经习惯了吧,郑氏就是这么一个口是心非之人。外表看起来坚强无比,骨子里却脆弱不堪。
想到王香,郑氏也不再多说什么,“今日就先不跟你算账。”说完,带着气进了厨房。
地瓜干的铺子里的东西都快卖光了,还是没见苏荷归来。苏鹏急了。
“娘,您在这儿候着,要是苏天佑来这儿闹事了,您就去把李村官喊来。我去把阿荷找回来,这都快没人来买东西了。”他看着铺子里剩下的货已经快见底了,不觉愁上心头。
江氏才没开心几日,碰上这样的事情,自然又拉下脸面,“鹏儿,昨日阿荷离开的时候,我见她拉着一个木板车,车上好像是沈芝这丫头,你往沈家去瞧瞧,问问,阿荷到底去了哪里。可别闹事。”她叮嘱着,看着少了阿荷,整个铺子便少了生气,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娘,鹏儿知道了。”说完,拔腿便跑。
沈芝时时刻刻趴在吕氏的身边,她不敢轻易离开,怕自己不经意间的疏忽,吕氏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她的黑眼圈分外严重,可以看出她昨晚一夜没睡好。
“芝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吕氏喝了熊大夫开的药,脸色明显是有些好转了,不会那般苍白难看,“你大哥呢?”她好像挺久没见到沈良了。
沈芝抓着吕氏皱纹突起的手,“娘,大哥出门忙活了,芝儿把家里头该做的事儿做好了,便进来陪您了。”说话声很微弱,像是病了。
吕氏睁开眼睛,往沈芝的小脸蛋望去,“芝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为何娘亲瞧你没个精神的?”吕氏的说话声也不比沈芝强到哪去,微弱的只能让沈芝听得。
“娘,芝儿好着呢,就是有些累罢了,没什么大事。”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脸,对上吕氏,希望吕氏能安心。
见沈芝没什么大事情,吕氏的眼睛再次合上,没再说话。
“阿荷…”沈芝看着吕氏,却听得门外一声大喊。她为了不吵到吕氏,连忙起身跑出屋,一瞧,原来是苏鹏。
“阿荷呢?她人在哪儿?”苏鹏急匆匆的样,像是家里着火了一般。
沈芝迷迷糊糊,看着苏鹏,指着不远处的荒宅,“阿荷姐昨日说要搬回来住上几日,兴许在那里头。”她才想起,苏荷不辞而别之后,到现在她还没见到苏荷的影子。按苏荷的性子,应该会上门瞧瞧吕氏才是。
得知苏荷的去处,苏鹏箭步转身,往荒宅而去,看得沈芝一阵傻愣。在太阳的照耀下,她的头一阵晕眩,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不能生病,娘亲还需要我。”自言自语,看着苏鹏的背影,而后转身,逞强地进了吕氏的房间。
苏鹏跑到宅子门口,看着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懵了,“阿荷到底去了哪里?”他咬着牙,有些愤恨。他又往沈家去,这次他没喊,直接进屋找人。
只是却扑了场空,“阿荷呢?你把她藏哪里去?”
沈芝更是傻眼了,“阿荷姐不在家吗?铺子上呢?”她顿时心慌。不知如何是好。
苏鹏抚着额头,没有比此时更想见到苏荷,“自从昨日跟你离开,跟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忙,说是要离开几日,至今未曾见到她。”他的话语里有责备,“这铺子里的东西都快卖光了,没有她,我们哪知道如何做?”
沈芝认真回想昨日跟苏荷在一起的情况,最后无力地摇了摇头,“苏大鹏,我昨日确实跟阿荷姐在一块。那是因为我娘亲的病重了,梁大夫又出门采药了,大哥又不在家,实在没法才去找阿荷姐的。阿荷姐知道后,用板车拉着我娘亲上镇上看病。还说要回来住上几日,这样方便有个照应,怕我娘亲突然病情又加重。可是,我娘亲这病今日是有好转了,阿荷姐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沈芝说着说着,眼角渗着泪花。
苏鹏抖着脚,更不知这其中的具体情况,“你再好好想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要是过来找你了,你得跟我说。我先往李村官那问问去,最近他跟苏荷走得近些,应该知道些什么。”
沈芝点了点头,“苏大鹏,我娘亲身子才刚有所好转,我也不能离开这儿,你可得上点心,定要找到阿荷姐。”说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滴落。那些方才从身体上来的疼痛早已被压制下去,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苏荷的笑,苏荷为他们忙前忙后,苏荷的好,苏荷收拾了屋子不辞而别…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脑子里回放,那样清晰,那样催人泪下。
苏鹏倒没沈芝那般重感情,他现在比较关心铺子。还没等沈芝把话说完,他便跨出沈家的门槛,朝李村官那去。
“苏鹏,你找我何事?”李正威看到苏鹏,先是一乍,后是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