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爸刚将这些行李扛到门口,就匆匆离开了。”
郭晓雨撅着嘴,似乎有些不满郭海生的说走就走,瞧着眼前的女孩破天荒的露出千金大小姐的模样,叶钧下意识伸手刮了刮郭晓雨精致的鼻子,然后趁着对方还未回神之际,双手就搂住了那纤细的腰肢:“晓雨姐,你应该先打开门,让我跟苏姐出去帮你抬进来的。”
“我忘了。”
感觉到叶钧大手不老实的来回抚摸,郭晓雨轻咬着嘴唇,似乎想要抗拒身体传来的异样:“小钧,钱的事有着落了?我今天回家后,抽空去了趟公司,找到一层不错的办公楼,不仅交通方便,而且还很便宜。”
很明显这是郭晓雨想转移注意力的伎俩,叶钧也自然得顺着郭晓雨的心意,笑道:“是吗?在哪?”
“离市中心不算远,有空咱们就去看看,怎么样?”
说完,郭晓雨先是让叶钧松手,然后才俯身取出那间办公楼的资料。
接过这叠资料的叶钧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翻阅,而是帮助郭晓雨搬运行李,闻讯赶来的苏文羽也参与帮忙,不一会,就将郭晓雨弄来的一大摞行李处理完毕。
当下也不顾两个女人对衣服的热忱讨论,叶钧只是返回客厅,细细翻阅郭晓雨交给他的资料。看了一会,发现这间办公楼的价格公道,而且地处繁华地段,确实是公司不错的安置地点。
当下先是给徐德楷打了个电话,明确告诉他,让他明天前往资料中提到的地址,一同挑选这间办公楼。紧接着,叶钧又给梁皓打了电话,先是询问了一下这两天的搜集进度,尽管也清楚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但却没料到情况远远要比叶钧预估的更为糟糕。
因为梁皓曾隐晦透露,绕来绕去,根本就无从下手,不管是他,还是梁涛的圈子,都对吴达明跟吴达燕一无所知。所以,这两天,梁皓都是忙得一塌糊涂,显然觉得有负叶钧所托。
不过转念一想,梁皓若是能短期内搜集到关于吴达明跟吴达燕的场子,怕是也不会沦落到在酒店当服务生的地步,尽管叶钧承认梁皓的能力不俗,但显然这种地下工作,绝不是能打能杀就能渗透进去的。
这一点,叶钧确实有失分寸。
先是安慰了一下内疚的梁皓,叶钧这才笑道:“皓哥,看来你当初的话很正确,像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万事通帮忙引路,仅靠一股冲劲,根本难成大事。这样,我待会给财哥打个电话,跟他借个人,这样,就有路子渗入这个圈子。”
说完后,叶钧严肃的叮嘱了一句:“皓哥,搜集资料只是小事,你的安全,才是最关键的,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明白吗?”
“小钧,放心,我知道分寸。”
梁皓有些感动,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以叶钧马首是瞻的心态,自古有云,上位者的命贵,马前卒的命贱。梁皓听得出来,叶钧最后一句话,里面饱含着发自内心的关切。
当挂断电话后,梁皓暗暗发誓,一定要妥妥当当将这事办好,绝不能辜负叶钧的嘱托。
对于在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胡有财来说,要弄到吴达明跟吴达燕的场子资料,倒是不难。毕竟身处这行,倘若没点情报,被人阴了宰了,也只是咎由自取。
其实当叶钧点出这两名字,胡有财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叶钧要朝城建局的吴达央动手。既然铁了心要跟叶钧大肆作为一番,自然不会拖沓,当下给下面人打了个电话,很有,就有人送来一份据说比较靠谱的资料。
“小钧,资料我已经替你弄好,还别说,这姐弟俩管辖的场子还当真不少,也不知坑了多少落难的妇女,这种人,就该死!”
胡有财沾赌,却不沾毒,更不沾黄。
尽管清楚毒跟黄的利润极高,但胡有财也同样有着身处圈中人所没有的节操,认为毒是坑害同胞,黄是迫害妇女。
“财哥,帮忙介绍一个万事通,皓哥毕竟不是圈中人,想要渗入这种性质的集团,除了要有中间人介绍,就是要懂规矩。”
叶钧点出了心中的担忧,胡有财也听得出来,笑道:“放心,我早已安排阿辉跟阿牛过去帮忙,他们经常混迹那类场所,尽管不怎么健康,但交际面还是挺广的。毕竟出入那种场所,也接触过一些吴达明身边的核心成员,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有牛哥跟辉哥照应,那我也就放心了。”
陆冲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记得前两天在清岩会所与胡有财闲聊,当时这位江陵财神爷神神秘秘递过来一些照片。叶钧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只因照片中,是陆冲穿着中东娘们的衣服,正兴奋的跳着肚皮舞。
当时叶钧就很清楚,这阿牛跟阿辉绝对是那类不显山不显水的牛人,倒不是能将人整成这样,也不是那该死的断袖嗜好,而是竟有着这种能将人卖到国外的关系,尤其对象还是阿拉伯皇室!
挂断电话后,叶钧再次给梁皓拨了通电话,大体是告诉梁皓,资料,以及牵线人都已经找到,叮嘱梁皓要多跟阿牛与阿辉学习,并隐晦点出这两个牛人私底下的嗜好。果然,梁皓一方面表示一定会用心学习,同时也扬言,绝不会成为阿牛与阿辉在工作以外的朋友。
这回答让叶钧一阵莞尔,嘱咐一阵让梁皓要多加小心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小钧,咱们是不是真挑这地方办公司?”
郭晓雨还在与苏文羽商量着办公室的相关事宜,见叶钧进入客厅,顿时笑眯眯道:“环境很不错,我也很喜欢这地方,据说大厦采用的是国外进口的电梯,安全性很高,同时请了数十位保安实施三班倒的全天候轮值。”
“晓雨姐,被你说得这么好,那么,咱们就租下这地方。”
“呀,我只是随口说说,别当真,毕竟租金很贵的。”
郭晓雨俏脸红扑扑的,让叶钧与苏文羽一阵好笑,尽管表面上郭晓雨就像是成长在温室中未曾遭受风吹雨打的花朵,但实则一旦进入职场,就会展现出让人刮目相看的工作能力,关于这点,苏文羽也能瞧出端倪。
“晓雨姐,你放心好了,咱们明天就去这办公楼瞧一瞧,合适,咱们就租下来。”
郭晓雨满脸兴奋的点点头,似乎觉得能替叶钧做事,她就会很开心,她有时候会想,这,难道就是爱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闹鬼?
大清早,徐德楷就刻意穿上一套雪藏多年的崭新西服,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毕竟活了大半岁数,直到今天,才得以用另一种身份从事另一种行业。徐德楷也终于能跟人吹嘘,日后千万别再喊他校长,而是徐经理。
身兼叶钧委以重任的市场部经理,徐德楷感觉自己就仿佛一瞬间年轻几十岁一般,而立之年曾有过的雄心壮志一直未曾消陨,带着一股激动难平的心情,踏上了人生路上对他而言最光辉的转折点。
当赶赴叶钧提到的隆茂大厦,自顾自上了八楼,当电梯门打开,入眼,是一处较为冷清的走廊,还有着一扇紧闭的玻璃门。
透过玻璃门朝内打量,徐德楷第一个念头就是够宽敞,够明亮,一想到日后能在这么大的办公楼兢兢业业工作,徐德楷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淋漓酣畅。
大约抽掉三五支烟,电梯门才出现响动,徐德楷第一时间掐掉手中的烟蒂,赶紧迎向走出电梯门的叶钧等人。
“徐校长,这么早?”
叶钧隐晦的瞥了眼手中的神表,因为清楚这块表只有他一个人能瞧见,为了避免被人误解为精神病患者,叶钧已经渐渐强迫自己要养成这种偷偷摸摸的习惯。
“不早了,昨晚一直没合眼,巴不得快些跑来。”
徐德楷倒是毫不掩饰心底的跃跃欲试,到了他这种年纪,脸皮已经不再打紧:“对了,有没有联系租借方?”
“就快到了。”
电话是郭晓雨负责拨打的,见叶钧朝她投来征询的目光,顿时忙不迭点头。
当下叶钧等人在电梯口闲聊一阵,同时对这间办公楼品头论足一番,才渐渐将话题扯到城建局上,叶钧先是听着徐德楷的讲述,好半晌,才沉下脸:“这么说,城建局的人显然都清楚这事?而且还大言不惭说这是政府允许的职权范围?”
“对,小钧,你是不知道,城建局那些人当真是嚣张跋扈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我曾隐晦吐露这种强拆行为如果没有司法部门允许,就属于犯罪。”
徐德楷顿了顿,冷笑道:“你猜猜,人家怎么说?”
见叶钧露出疑惑之色,徐德楷愤然道:“他们竟敢说,司法部门管事的,就跟他们家亲戚一样,甭说那类允许强拆的文件只是打个电话那么简单,就算真捅出篓子,司法部门也会替他们遮掩。”
“他们真这么说?”叶钧奇道。
“有没有录下来?”
瞧着徐德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叶钧神色一喜,笑道:“录下来就好,倘若哪天真闹到法院,咱们就将这录音放出来,我就等着看他们那副嘴脸。”
徐德楷同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尽管当了几十年老师,但当日与叶钧初会,若有所指警告黄博钊的言行举止,就足以说明徐德楷绝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善茬。以徐德楷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好人难做,还很难活,倒不是命短,只是会活得很累。与其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善人,倒不如潇潇洒洒过着舒坦的日子,即便偶尔会做些昧良心的事,但只要还没沦落到吃不饱、睡不好的地步,就无伤大雅。
很快,电梯门便再次传来响动,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同时用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扫了眼在场的叶钧等人,对于苏文羽跟郭晓雨两女,中年女人仅仅瞥了眼便不再多看。倒是在叶钧身上停留数秒,但显然觉得对方太过年轻,应该也只是打杂的小员工,之后,才将目光落在徐德楷身上,瞧着对方崭新的西服,以及老成世故的脸庞,顿时热情道:“老板,您好,是不是打算租用这间办公楼?咱们这地段好,加上交通便利,出门走几步就能到公交站点。当然,老板您自然不需要坐那些拥挤的公车,奔驰、宝马这些富贵车怕都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不过公交站近,员工也不会有借口迟到,您说是不是这理?”
这女人倒也聪明,尤其最后一段话,竟然不说是能替员工争取福利,反而用一种逆向思维让客人认为这公交站点近的好处。毕竟这年头,老板都比较反感员工迟到,很明显这女人就擅于从老板而非员工的立场上谈买卖。就冲着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叶钧也不得不暗暗竖起大拇指,最起码这女人才说一句话,就证明不属于肤浅的那一类人。
“你好,其实我不是老板。”
徐德楷笑了笑,指了指叶钧:“他才是。”
这女人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收敛这神色,再次换上一副热情的笑意:“哟,看不出来,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位小老板,打从第一眼瞧见您,就让我升起一股很荒唐的感觉。”
“荒唐?”
满以为这女人会来一记马屁,但很明显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说辞也让叶钧摸不着头脑。
“没错,其实刚才第一眼,我就瞧见老板您有着贵人相,只是没想到您如此年轻就事业有成,怕是咱们省最成功的企业家,在您这种年纪都不一定有这份心思创业,更别说有这份能力做大做强。”
说着,这女人就将目光投在徐德楷身上,笑道:“刚才还打算跟您说,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没成想倒是我弄错了,真抱歉。”
这不动声色就化除尴尬的本事让久经沙场的徐德楷也一阵汗颜,当下与叶钧互视一眼,都瞧出对方眼里的哭笑不得。毕竟遇到口才这么好的业主,也不知道在价格上还能不能占些便宜,这让跃跃欲试准备砍价的徐德楷也开始有些摸不着底。
“要不,带咱们进去看看?”叶钧指了指紧锁着的玻璃门,笑道。
“看,只顾着说了,瞧我这记性,都快将正事忘了。”
这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后,摆出迎客的躬身动作,笑道:“老板,里面请,这层楼刚刚经过装修,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指出来,我会立即安排人过来依着老板您的意思改建。”
郭晓雨经过这女人身边时,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苏文羽隐晦的拉了拉,这才悄悄闭嘴,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四处参观。
不过这女人瞧得仔细,脸上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意,似乎也猜到郭晓雨先前怕是打算问价。
“怎么样,老板,您还满意吧?”
当瞧见叶钧经过参观后走了出来,这女人倒是满脸笑意迎来上去:“若是不满意,楼上还有一层尚未租出去的办公楼,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不必了,我想问个问题。”
“请说。”
这女人脸上依然挂着热情洋溢的微笑,毕竟先前郭晓雨的举动,已经从侧面证实叶钧等人此行确实抱着租借的诚意,而不是那类走马观花瞧热闹的匆匆过客,这确实值得费些心思卖力讨好,争取将这笔买卖一锤定音。
“我很奇怪,为什么环境这么好,价格也公道,却没人愿意租下?”
瞧着这女人脸色有些微变,叶钧若有所思道:“可千万别用他们都没眼光,或者觉得这地方太偏僻,不适合办公之类的借口搪塞。”
“老板,您真不知道?”
女人脸上有些为难,但瞧着叶钧摆出一副只听真话的姿态,只能苦笑道:“也不瞒您,去年,楼上死过人,那层办公楼就一直租不出去。后来有人请法师过来做法,但这神棍骗了钱后,却扬言这一层被冤魂压顶,导致阴气冲天,这简直是胡言乱语!这不,害得原来的老板不敢继续租了,期间也有人来问过,不过当得知这件事,同样扭头就走。”
“一派胡言。”
叶钧还没说些什么,但脑子里却忽然传出四个字,下意识瞥了眼手腕上的神表,叶钧脸上也有些捉摸不定起来,显然对系统忽然吐露的四个字大感意外。
“什么?死过人?还闹鬼?”
其实郭晓雨一直没走远,且这楼静得滴针可闻,自然也听到这女人的说辞,顿时小脸蛋有些担惊受怕,同时不断抬头,似乎天真的认为楼上确实有着不干净的东西。
“小钧,要不咱们去别处看看?”
尽管苏文羽表现得要比郭晓雨镇定,但这邪门的东西多少也让这位看似镇定的女人惊疑不定,而徐德楷显然也不希望这开门红的喜事跟这超自然的灵异事件扯上关系,顿时也过来劝道:“咱们还是换处干净的地方,尽管这种事我不太相信,但既然心里有着疙瘩,那咱们到别处看看,起码图个心安理得。”
瞧着苏文羽等人都暴露出想走人的心态,这女人也有些着急,先是瞥了眼满脸高深莫测的叶钧,这才紧张道:“老板,先别急着下定论,咱们这租金,还可以谈。”
“怎么谈?你这都闹鬼了,咱们做的是买卖,就想沾个吉庆,而不是这种荒诞离奇的玩意。”郭晓雨明显处在担惊受怕中,整个人直接缩到苏文羽怀里。
“倘若我连楼上一起租下来,却只付一层楼的租金,可不可以?”
叶钧这话让在场所有人一阵惊愕,苏文羽等人想劝,却被叶钧伸手拦住。而这女人却露出一阵犹豫不决的脸色,叶钧不得已,补了一句:“反正上面那层也租不出去,连带着这一层估摸着也很难租出去,我反正就付这个价,若是行,咱们就签合同,若是不行,我就领着人去其他地方看看。”
叶钧的话斩钉截铁,这女人经过一阵犹豫,苦笑道:“老板,之前我还不相信您是做买卖的行家,但现在看来,光是这吃定人的本事,就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这女人说完,先是若有所思瞥了眼天花板,这才笑道:“行,两层楼,只收一层楼的租金,不过最多只能租三年。”
当跟这女人谈妥后,对方先是说要去弄两份合同书,离开后,郭晓雨第一时间凑了过来,担惊受怕道:“小钧,这死过人,还闹鬼,在这里办公,不太好吧?”
“没事,晓雨姐,你得相信我,我会抓鬼。”
“你会抓鬼?”
郭晓雨瞪大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似乎担心不够具有说服力,叶钧笑道:“晓雨姐,你看,我妈都不知我学过钢琴,还学过武术,更懂得开车,自然,也不会知道我懂得抓鬼。”
尽管郭晓雨很愿意相信叶钧,但这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可不是身边有个依靠,就能安抚掉心下的那层担惊受怕。至于苏文羽,倒是颇为无语的盯着叶钧不似说谎的脸庞,看样子很想说一句,你除了能抓鬼,是不是还能掐指算命,飞天遁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禅
倘若死了人就会闹鬼,或者被怨灵缠身,那么,自认手头上早已沾满血腥的叶钧,怕是已被这股怨念纠缠到寝食难安的地步。倒不是叶钧不相信这类超自然的灵异,毕竟拥有着神奇手表,自认也与这种超自然的层次不遑多让。但远的不说,单说前阵子在南唐市犯下的血腥屠戮,至今也没瞧见那三十几条“怨灵”找他索命,加上系统破天荒来一句“一派胡言”,所以,叶钧可不相信那神棍的胡言乱语。
但是,人始终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阴影,有人怕鬼,有人怕虫,有人怕高,也有人怕跟社会接触,更有人怕死。类似的心理阴影多不胜数,不过瞧着苏文羽跟郭晓雨担惊受怕的模样,叶钧不得不安慰道:“别担心,就说医院,不也经常有人死在病床或者手术台上,而其他病人,不一样住得心安理得?真要是有什么鬼怪出没,怎么报纸就没见登上几条?再说了,甭说没鬼,就算真有,咱们没做昧良心的事,怕什么?”
“小钧,其实咱们也不是找不着合适的办公楼,为什么偏偏选这里?”
苏文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强笑道:“我也清楚这世上没什么鬼怪,但一想到要待在死过人的地方工作,心里就一阵发毛。”
“对呀,咱们是讨吉庆的,这么邪门的地方,咱们还是别待了。”
听苏文羽这么一说,郭晓雨也探出头来,可怜兮兮望着叶钧:“小钧,你真会抓鬼?”
叶钧脸上悬着一抹哭笑不得,显然没想到这荒诞离奇的危言耸听能给眼前两女带来这么大触动,再瞧着徐德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暗道当初就该拉着那女人去偏僻点的角落交涉。
稍稍整了整脸色,叶钧笑道:“晓雨姐,放心,尽管我抓鬼的本事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不过我倒认识一些法力高深的大师,就是咱们广南市郊区外大庙里的高僧。等公司的事安排妥当,我就去请那些高僧将这邪气赶走,怎么样?”
郭晓雨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道:“好,记得妈跟我说过,那庙里面的大师都很厉害,我家的佛像都是这些大师帮忙开光的。据说这些佛像开光后,我爸的事业就越来越顺,看样子确实有些本事。”
眼见这话题越扯越封建迷信,苏文羽清了清嗓子,暗道叶钧怕是铁了心要租下这地方,她也不好唱反调,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小钧,这事得快点,毕竟咱们也好图个心安理得。”
“这样吧,我明天会找时间去一趟,等弄妥当了,咱们就可以安排一下招聘事宜。”
叶钧泛起一抹暖意,看样子也清楚苏文羽完全是替他着想,尽管心惊胆颤,但还是要装出支持的模样,不由柔声道:“苏姐,这两天你得忙一些,公司注册的事我会让财哥帮忙办理,办公的器材就交给徐校长负责采购,至于你跟晓雨姐,只需负责相关人才的招聘问题。”
“说了这么多,咱们还不清楚公司的业务是什么?毕竟得对号入座,是不是?”
徐德楷瞥了眼苏文羽跟郭晓雨,见这话同样引起两女的好奇,便猜到怕是这两个跟叶钧私底下有“内幕”的女人都不清楚这不为人知的工作性质,顿时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向叶钧,疑惑道:“还有,咱们为什么要租下两层办公楼?”
“我准备同时注册两家公司,其中一家先从事装潢设计,等积累足够的资本跟名气,再转调为地产业务。至于另一家,大体从事金融投资。所以,就需要两层办公楼。”
叶钧这话让徐德楷等人有些惊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迟疑,不一会,苏文羽率先打破沉寂:“装潢设计大致属于地产业务的一部分,相信我跟晓雨都能短期内上手,毕竟以前也有着底子。但是,这金融投资对咱们来说都是陌生的领域,即便要学,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别这么看我,我比你们还差劲,除了这跟人溜须拍马的本事,剩下的,就是狗屁不如。”
见苏文羽跟郭晓雨都朝自己投来征询的目光,徐德楷大手一挥,哭笑不得道:“我这么老了,即便要搞这证卷跟期货,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下,先是经过短暂的沉默,瞧着苏文羽等人满脸迟疑,叶钧才打开话匣子:“苏姐,晓雨姐,徐校长,你们安心弄好这装潢公司就成。至于金融投资,我会寻找相关的人才,而且,我已经物色到了绝佳的对象。”
叶钧说着,脸上就流露出追忆之色,上辈子,在那场席卷东南亚,甚至波及东亚的金融风暴里,跳楼的有,破产的有,但崛起的,却也不少。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叶钧清楚记得,在这场金融风暴后,就是这个省,一位天才强势崛起,这火中取栗却不烧身的本领与气运,一度让这个天才顺利在财富榜上声名显赫。
想起那个憨厚的书呆子,叶钧心中一阵暖意,当年因为系统颁布的任务,曾意外在一起绑架案中,将这书呆子解救出来。从那以后,这书呆子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替叶钧打下一座牢不可破的商业帝国,更是不惜背井离乡,随着叶钧定居斯坦福桥。
暗道怕是现在这个书呆子还在落魄中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一想到对方执拗的脸庞,叶钧就会忆起上辈子的峥嵘岁月稠。
既然叶钧有着自身的计划,苏文羽等人也不会横加干涉,倒是郭晓雨可怜兮兮道:“小钧,这装潢公司能不能在这层楼?”
“晓雨姐,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们在楼上工作。”
叶钧满脸笑意,不过很快就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压低声音道:“不过,咱们得瞒着,别让那些员工知道上面那地方邪门,否则,还不全部给吓出迟到早退的毛病?”
瞧着叶钧这滑稽的言行举止,原本还较为紧张的郭晓雨立刻扑哧的笑出声来,就连苏文羽脸上也露出缓松的迹象。
当那女人来后,双方各自签下合同,叶钧也支付了一半定金,这才领着合同书离开隆茂大厦。
当然,关于这闹鬼的传闻,叶钧也不会提醒这女人千万别乱嚼舌头,以这女人的老成世故,自然不会干出这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为了让同一屋檐下的两个女人心安理得坐在日后兢兢业业工作的办公室里,叶钧第二天大清早,就跟胡有财借了辆车,然后返回告别整整两个多月的广南市。目的,自然是请大庙里的得道高僧帮忙开坛做法。
松竹寺位于广南市郊外五十公里处,每年都会有大批游客观光,目的仅仅是求一道平安符,吃一顿素膳。
出家人本着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不管是兜售的吉祥物,还是斋饭,都不会多收,对于一些穷苦潦倒的百姓,甚至还会以乐善好施的名义,无偿提供食宿。当然,对于一些快揭不开锅的农家人,这些高僧会将游客结善缘的捐赠,用于购买一些日常用品,而后亲自上门给这些农家人送去。
当叶钧将车停在松竹寺山下的空地上,便自顾自攀上了这座重峦叠嶂的山川锦绣。
沿途也会撞见不少上山祈福的游客,还有一些下山结善缘、或者挑水拾柴的僧侣,这些僧侣每每与身边的游客擦肩而过,总会躬着身,双手合掌,朝这些游客拜礼。
“大师,请问贵寺的集禅师傅在不在?”
当一个挑水的僧侣迎面走来,叶钧忙笑道。
这僧侣先是放下肩上扛着的扁担,然后躬着身,合着掌,朝叶钧道一声施主好。然后,才微微转过半边身子,扬手指向不远处一幢在竹林间若隐若现的高塔,笑道:“施主,本寺的集禅师傅正在玲珑塔讲解佛经,我等弟子都有幸前往玲珑塔下听课。施主若想相见,可从这条山路一直朝右走,不过需等早课结束,集禅师傅才能亲身相迎。”
“多谢大师。”
“不敢。”
叶钧也有样学样的躬身回礼,这僧侣忙以同样的动作回应,然后才挑着扁担离开。
“佛曰,善恶是非集于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君子小人,也总在一念思量…”
一位面容较为枯槁的老人正坐在立着“玲珑”二字石碑旁的塔下,身前同样有着一群盘膝而坐仿是入定的僧侣闭眼听教,但似乎感觉到有一位不速之客在附近徘徊游走,顿时停下讲禅,先是朝身旁的僧侣挥了挥手,然后低声叮嘱两句,这才继续说着先前的佛意。
而那僧侣步履沉稳的离开玲珑塔,朝着那位不速之客走来,不一会,就立于这不速之客身前,先是合掌躬身,这才笑道:“施主,请问是不是想见一见集禅师傅?”
“对,请问现在方便吗?”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叶钧,也不等这僧侣问明缘由,便解释道:“我想请集禅大师做一场法事。”
“集禅师傅不做法事很多年了,施主,您请回吧。”
这僧侣脸上一贫如洗,看样子对于这种回绝式的言行举止早已驾轻熟路。叶钧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倒也不急,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大叠沾有墨迹的草纸,这是叶钧昨晚花了一个小时奋笔疾书写下的佛经,光草纸就足有近百张之多。
“好字。”
见叶钧递到身前,这僧侣有些疑惑,瞧着叶钧没有解释,反而满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只好接过草纸。当瞧上一眼,就被这行云流水般的草书折服,可当细细研究上面的字义,脸色也渐渐荒诞起来。
经过一阵近乎入魔般的翻阅,这僧侣强压下身体的颤抖,不可思议道:“施主,这佛经,可是那密乘教的多罗经?”
“没错,这只是一半,只要集禅大师愿意屈尊做一场法事,我会奉上另一半。”
叶钧很清楚那位枯槁老人的心性,绝非是那种趋炎附势追求名利的僧人,记得上辈子,曾听说集禅大师坐化后,竟产生三颗舍利,这件事还一度让广南市风靡一时。足可看出,若想请这位枯槁老人出山,黄白青绿这类身外物,断然不可,真用上这种低俗的手段,就等于赤裸裸侮辱那位得道高僧。
至于这多罗经,倒是叶钧上辈子偷偷潜入布达拉宫执行任务时,在藏经阁内打发时间翻过的唯一一部佛经,似乎是从大日经第九卷衍生下来的普渡佛谛。却没想到这辈子竟然用上,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桩缘分。
“施主,请稍等,我这就去询问集禅师傅的意愿。”
说完,这僧侣恭敬的将手中那叠草纸递还给叶钧,然后才告辞离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侯小姐?
当那名负责传讯的僧侣附在集禅大师耳旁悄悄念叨几句,只见这位面容枯槁的得道高僧只是轻轻睁开眸子,手中依然转动着那串岁月悠久的佛珠,仅是朝叶钧瞥了眼,嘴唇动了动,便再次闭上眸子,继续未完成的佛意讲解。
很快,这名僧侣就恭恭敬敬走到叶钧身旁,双手合掌,躬身道:“施主,这边请,集禅师傅吩咐,让弟子先招呼施主在偏房等候。”
叶钧跟着这名僧侣进入一片竹林,只见竹林内有着一间草庐,环境清幽。
草庐外,盛开着不少艳丽的茶花,这完全与季节背道而驰的反常一幕,倒是让叶钧微微升起讶异。不过联想到集禅大师擅佛意,更擅植栽的本事,倒是不足为奇。
等待好一阵子,集禅大师才缓缓走来,先是挥手屏退了那名一直坐在地上念诵佛经的僧侣,然后自顾自在草庐外的花圃间游走,期间一句话不说,对于叶钧摆在石桌上的那叠草纸也是不闻不问。
诡异的气氛还不能让叶钧坐立不安,当下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瞧着集禅大师在眼前忙碌,也不急躁,而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静心凝神。
集禅大师先是旁若无人的给那些茶花浇了水,然后又进出草庐生火添柴,将茶暖好后,才自顾自走出草庐,坐在门前的石凳上。
“施主,这就是密乘教派的多罗经?”
集禅大师先是将茶壶放在石桌上,这才若有所思瞥了眼那叠草纸。
“是的,集禅大师。”叶钧恭敬道。
“施主,这些佛经,还是拿回去吧。”
“为何?”
叶钧有些惊讶,实在不明白这位坐化前还捧着佛经的得道高僧,为何会对这部密宗佛经如此提不起兴趣。
“尽管在这种年代,世俗之人对民族观念有所淡化,但在咱们空门中,依然有着门庭之见。禅宗佛意变幻万千,且不说我道高僧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诵完悟清,就说这多罗经乃是密宗佛意,与我中土文化始终有着截断之处。”
集禅大师的话,让叶钧稍稍皱眉,当下不动声色打开背包,将另一叠事先准备好的多罗经摆上台面:“集禅大师,我只是想请您帮忙做一场法事。当然,我并非做过昧良心的恶事,只是租借的办公楼曾有人离世,又被江湖术士谎称怨气冲天,这才迫不得已,想请大师本着菩萨心肠,仗义出手。”
“你确定这朗朗乾坤下,仍存着鬼魅魍魉?”集禅大师眯着眼,给叶钧的感觉就仿佛早已顿悟这世间百态。
“信则有,不信则无。”叶钧平静道。
“这多罗经留下,法事在三天后进行。”
集禅大师并没有询问叶钧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高深莫测的指了指石桌上的两叠草稿,然后就仿佛入定般坐在椅子上。
叶钧轻轻离去,临别前躬身施了一礼,而刚走后不久,集禅大师忽然睁开眸子,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两叠草稿,足足过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大道殊同,又岂有两家之说?唉,世人蒙了心智,乱了纲常,却没想到这本以为无道即是有道的顿悟,终究只是那过眼即逝的痴妄。相逢即是有缘,也注定有了业障,何不趁此斩断邪丝,得悟大道?”
说完,集禅大师便伸手拾起石桌上的两叠草纸,缓缓进入草庐,而后,顺手就将这完整的多罗经丢入火炕。
看着这渐渐愈演愈烈的火势,集禅大师盘膝而坐,凝视着这股忽然窜起的火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轻念道:“阿弥陀佛。”
离开松竹寺的叶钧,并没有急着返回江陵,而是开车朝着另一条公路驶去,目的,是前往一座算不上贫瘠的小县城,只因那里有着一位正忍饥挨饿的书呆子。
依着记忆中的地址,经过多番打听,叶钧才终于找到一条略显潮湿的羊肠小道,沿途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淋漓横陈,不少房子怕是都足以能列入危房行列。
当下找地方先将车子停好,然后寻着沿途一块块门牌号,终于找到了一家正敞开木门,只挂着块挡板的潮湿瓦房。
“有人吗?”
叶钧在门外喊了几声,好一会,才听到瓦房内传来回应,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下楼梯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衬衫的平头青年走到门前,似乎对叶钧丝毫提不起印象,皱眉道:“你找谁?”
看着这平头青年满脸书呆子的气味,叶钧不由一阵暖意,不过清楚现在与这书呆子算得上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自然不能表现出上辈子那种无话不谈的热忱。
见这书呆子流露出戒备之色,叶钧暗道当真以为不清楚你的底细?就你家这点破破烂烂还能遭贼惦记?
不过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就好,当下叶钧故作疑惑道:“你是侯小姐?不,你是侯晓杰?”
上辈子叶钧没少用“侯小姐”这谐音调戏眼前这满脸书呆子的平头青年,说惯了嘴的叶钧一时间还真改不了这恶习,瞧着侯晓杰脸色渐渐沉下来的模样,赶紧笑道:“别介意,我不是成心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侯晓杰冷冷扫了眼叶钧,然后顺手搬动挡板上的扶手,只见挡板顿时敞开,而侯晓杰也自顾自转过身,不冷不热道:“进来吧。”
叶钧哭笑不得的关上挡板,暗道这才刚见面,就引起这书呆子这么大的敌意,叶钧很清楚这“侯小姐”三个字可是这书呆子脑里最刺耳的字眼,上辈子谁跟他提,他就跟谁急,别瞧着这身子板不一定够资格跟人肉搏,但有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倔脾气,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还只是被人揍成熊猫眼、猪头脸。
上辈子,叶钧可没少替这不怎么爱惹事生非的倔驴擦屁股。
“不问我找你有什么事?”
瞧着侯晓杰坐在椅子上发牢骚,叶钧不由惊讶道。
“能有什么事?总不可能跟我借钱吧?或者你还能看上这家里面的破铜烂铁不成?”
侯晓杰丢个叶钧一个鄙视的目光,骂骂咧咧道:“就这破地方,贼都不待见,安全得很。”
瞧着这家徒四壁的落魄样,叶钧感同身受的点着头,察觉到侯晓杰似乎不耐烦的模样,赶紧笑道:“要不,咱们出去吃顿饭,怎么样?”
“你请客?”侯晓杰不冷不热道。
“我请!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叶钧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侯晓杰一愣,顿时不阴不阳道:“瞧你这殷情样,咱们也不熟,你刚进这门就盘算着请客,也不怕我吃死你?先说好,我可一毛钱没有,别指望能请回你,如果后悔了,门在那,自己出去,记得走前把门锁上。”
侯晓杰那副不待见的模样让叶钧哭笑不得,好在清楚这倔驴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尤其对认同的朋友是绝对的上刀山赴火海,属于那类掏心窝的典型。否则,怕是这倔脾气,叶钧铁定得活活气死。
“废话少说,走,先吃饱了,毕竟这民以食为天,饿着肚子,谁都上火!”
这话让侯晓杰神色有了些暖意,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据说是中学时就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后来声名显赫,依然改不了这性子,说是人不能忘本,也好提醒自己,挣钱不容易,千万别做那些没品味的暴发户,更不能因为富有而堕落消沉。
既然叶钧能说出这口头禅,尽管侯晓杰依然想不起这叶钧是个什么鸟人,但还是二话不说关上门,跟着叶钧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当瞧见叶钧打开一辆牛气哄哄的悍马车车门,侯晓杰不由一阵疑惑,同时也确定自己与叶钧八成没任何关系,人得有自知者明,侯晓杰可不认为他能结识这种倍有面子的朋友。
一路上,侯晓杰不说一句话,单纯的心性愣是懒得去问叶钧凭啥请他吃饭。再者,他不是娘们,也不怕叶钧灌醉他后有啥企图,反正就跟着叶钧屁股后面进了家大排档,进门就不客气的跟服务生要了份菜谱,不过没点贵的,倒是点了许多碟吃不死人的青菜豆腐。很明显,侯晓杰已经饥渴到只对食物追求量变,而不是质量的奇萌境界。
瞧着侯晓杰不要命的吃着身前的火锅,啤酒也是一瓶接一瓶往嘴里送,叶钧偶尔会动一动筷条,但大多时间都是饶有兴趣瞧着侯晓杰手忙脚乱的夹菜喝酒。等到酒饱饭足之时,侯晓杰才用力拍了拍鼓起的肚皮,骂骂咧咧道:“终于吃了顿饱的,看来能挺过一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