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转过头疑惑的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上前一步,笑着道:“在我看来,这个世上最值得付出和珍惜的便是亲情,所以,我想我娘对余杭最大的眷恋就是对舅舅的敬爱,而我也希望我娘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过的很快乐,让她可以忘记前段日子的哀伤。”
于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微微顿了一下,看着同样微笑看着她的李月兰,一种默契悄然在二人间产生,接着她笑着冲着李月兰道:“当然,这也是我们一家所希望看到的。”
李月兰依旧抱持着刚刚的微笑。
“月兰啊,你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呐?”李月兰一进屋,就见李氏迎了上来,一把包住她已经冷得有点儿僵直的双手,轻轻地在嘴边哈着气。
“没什么,就是送送表妹啊,孩子们呢,睡着啦?”李月兰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问道,身子也往床边的方向倾了倾。
“睡了睡了,你放心。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有多可爱,刚刚还直睁大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你,不一会儿小眼睛啊就眯嘘起来了,还一闭一睁的熬着,可把我给乐的,简直跟你小时候一个模样。”
听着李氏一脸幸福的说着刚刚哄孩子睡觉的样子,李月兰也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儿有多么的可爱,自从他们出生以来,他们就占据了她的全部生命啊。不过,听着李氏眯嘘着眼睛学着孩子睡觉的模样,还说是和自己小时候一个模样,李月兰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直到李氏聊完了娃娃经,她这才注意到李月兰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到了余杭,便赶紧问道:“女儿啊,袁家小子呢?他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对了,还有刚刚那两个陪你一起来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啊,袁家买的下人吗?他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上路的,按日子算来,你不是才出月子吗?…”
听着李氏提到了袁子忠,李月兰微微愣了愣,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让她差不多彻底遗忘了这个人,一直不愿再想起这个人的画面,一直不愿再提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自己这次可以彻底逃离前世的一切。可是现在面对母亲的问话,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其实李月兰的计划可以说一开始就是有漏洞的,这个漏洞就是她不愿抛下李氏让她再尝一次丧亲之痛。可她也不愿放弃孩子和自己今生好不容易得来的开始。可是这二者之间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她的逃离无法用前世今生的原因解释,因为李氏绝不会接受一个似是而非不知真假的前世。
所以,一路行来,能够安然的见到李氏,不可谓不是她的幸运。毕竟假如李氏没有被于荣一直挽留,早早的踏上了回袁家村的路;假如李月兰的信晚到一天;假如袁家在李月兰失踪之后便写信给李氏通知她这件事…那么,李月兰的打算都会泡汤,至少她必须放弃一样她这一世最不愿放弃的两个亲情之一。
看着一脸疑惑的等待着自己答案的李氏,李月兰微微平顺了呼吸,笑着道:“没办法,军中征召,袁大哥在我生孩子的前一个又上了战场,大姐也毕竟出了嫁,不好老是照顾我,我一出了月子她便回王家去了,而家里小弟还没成家,也不是很方便,我便想着来找娘了。那两个跟我来的一男一女,是大掌柜的给我的,要不公公婆婆也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翻山越岭的一个人带着孩子来余杭看您,这还要多谢大掌柜的帮我准备了铺子里的商船,还让人一路照顾我。我和孩子这才能这么早见到娘你啊。”
听着李月兰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李氏却很是相信,毕竟她也从没想过自己的闺女会骗她,所以当下她便小声的表示了对军中征召的不满,让袁子忠无法待在女儿身边,还让女儿一个人带着孩子来看她;接着便是对雪柔很是感激了一番,说大掌柜的真是个大好人,帮了他们李家这么多的忙,当初李父出事的时候,自己还怨恨过他们,实在是不应该。
见李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李月兰暗暗舒了一口气,为了不让李氏的思维继续停留在袁家的事情上,她赶紧问李氏道:“娘,刚刚我在大厅拜见舅父舅母,可是…我感觉舅母好像…不太欢迎我…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岔了,可是刚刚大厅里的气氛…”虽然三儿已经将于府的事情打听的七七八八,不过她还是想知道的更确切些,以方便她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氏闻言以为刚刚的气氛让李月兰看出了苗头,迟疑了一下,觉得这毕竟是自己哥哥府里的事情,而这件事又是因她而起,虽然她从未想过留下来住一辈子,可现在就这么跟女儿提好像也不太合适。
不过,最终在李月兰坚持的眼神中,李氏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将前因后果给一一道了出来,也连带着这些日子在于府里的生活也一一向李月兰描述了。
就这样,母女二人重逢的当晚,直到桌上的蜡烛都已经燃灭了,李氏母女这才上床休息。
而就在李氏母女深夜交谈的同时,于府的另一角,田氏房中的灯也亮了很久很久。
就在于雪领着李氏母女一行回厢房后,于荣便一甩袖子理都不再理田氏,转进了书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于谦见父母二人没有再争吵起来的意思,便也松了一口气的回自己院子里去了。在他的认知里,只要父母二人不争执吵闹,甚至动手,身为儿女的便没有插手劝阻的权利。
所以当于雪送完李氏母女回到主院的时候,便看到田氏嘤嘤的坐在床上低泣着,而见到此景的于雪,头不由的微微一痛。
不过当下的情景也由不得她顾着自己那微微的头痛了,因为当田氏看到她进屋开始,明显的从原来的低泣变成了大声的哭嚎了。
于雪赶忙上前安慰田氏,却不想田氏一把推开了她,“呜呜…你还来理我这个老婆子干什么?你不是爱往你那个穷酸姑姑身上凑吗,怎么还记到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吗?呜呜…我就是命苦啊。我就知道当初就不该听你外公的话嫁给你爹…不,呸!那才不是你爹!什么老实,忠厚,我呸!…呜呜…你看到了吧,要不是你今天拦着,你爹他就要打我了…呜呜…他要打我…瞧他今天抱着那个穷酸种乐呵的,像是没见过孙子似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几个都是我跟别人生的呢…”
“娘!”见田氏越说越离谱,于雪终于忍不住制止道。
抉择 第八十八章 居安
“娘…”于雪倾身坐到了田氏的身边,放柔了声音接着道:“娘,我是您亲闺女儿,我不亲你亲谁?我又怎么会站在别人那边对付您呢?可是刚刚那种情况,您也不想想,如果您继续和爹吵起来,甚至还是在姑姑他们一家面前,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您真的确定想要这么做吗?”
“可…可是难道我就要咽下这口气,眼睁睁的看着你爹拿着府里的钱去养你那个穷酸姑姑一辈子?不!我绝不接受这样的事情,除非你爹把我休了,否则这个家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田氏迟疑了一下,复又果断的说道。
“娘,我没说要您咽下这口气,接受这样的事情,我只是希望您不要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和爹起争执,毁了你们二老这么多年风雨里一起走过来的感情。”于雪叹了一口气道。
“再说,依我看姑姑也不是那么穷酸啊,至少我想就算她想在咱们府里继续住下去,她女儿也不会答应的。”见田氏的脸上还满是不愉,于雪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田氏疑惑的看向一脸神秘笑容的女儿问道。
“春儿,把东西搬进来。”于雪冲着田氏笑了笑,朝着屋外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丫鬟便抱着一摞用红纸包着的东西走了进来。
望着丫鬟桌上的那一摞红彤彤的纸包,田氏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转头问着依旧一脸笑意的于雪,“这些是什么东西?”
于雪站起了身,从那一摞最顶层拿下了一个纸包,便拆便道:“表姐送咱们的见面礼啊。”
“啧,怎么把这些东西拿过来了,快快,春儿,都给我拿下去,免得一会儿把我的屋子都弄得一股子的穷酸味儿。”田氏一听立马拿起帕子遮住了口鼻,冲着站在一旁的丫鬟说道。
“娘,咱们先看看吧,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于雪见田氏一脸讨厌的神色,柔声劝道。
“切,什么心意,一盒子大白芋头?”田氏不以为然。
于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红纸包的最后一层拆了去,内里露出一个盒子来,她缓缓地将盒子打了开来,田氏的目光也不由地悄悄朝着盒子瞟着,虽然她从不认为李月兰他们能送什么好东西给他们家。
“哈!我说什么来着,穷酸就是穷酸,以为送两块自己绣的绣帕就值她娘在咱们家白吃白喝那么些天了?呵呵…不过这样看来也无怪乎一心想着留在咱们府里享福了。”田氏一瞥见盒子里的绣帕便立马嗤笑了出来,一脸嘲讽的冲着于雪道,“女儿啊,我早就告诉你,做人不能这么好心,不是什么人都知道投桃报李的,这个世道可不是你给别人一两别人就会还你一两的,大多数想你姑姑那一家的穷酸最多还你一个铜板,你就该偷笑了。”
听着田氏的嗤笑,回想起刚刚在李氏的厢房外与李月兰那默契的一笑,于雪的心中也微微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带着疑惑于雪将盒中叠放的很是整齐的绣帕哪里起来,一触手的感觉便让她微微一愣,她细细打量着手里看似平淡无奇的帕子,目光渐渐被绣帕的一角所吸引了注意。
而一旁的田氏见自己都说成这样了,于雪还将帕子拿了起来仔细端看着,顿时一股火便冒了起来,上前一把将所有包裹的红纸都撕了下来,见下面不过还是跟于雪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样的盒子还有一匹勉强算得上值几两银子的白色缎子,更是心中大大的不满起来,伸手就要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拂到地上。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拿着绣帕打量着的于雪突然紧张的打开了桌上了每一个盒子,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个盒子的内衬右下角,也自然而然地打断了田氏将要的动作。
“你干什么?”田氏不满道。
“娘,你快过来看,这…这是荣隆庄的记号吧?”于雪将盒子和绣帕拿到了田氏的面前,指着盒子内衬的右下角和绣帕的右下角的一个相同的标志冲着田氏问道。
“…”田氏闻言愣了一愣,原本就要拂到桌上的手一把接过了盒子和绣帕,微微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田氏缓缓地将盒子放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刚当她听到于雪的询问时,她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是那个穷酸小姑家买的仿品来糊弄他们的,可当她从于雪手中接过东西仔细查看后,第一反应就彻底被颠覆了。以她这些年的见识,自然可以看出此刻她手中拿的都是真品,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放心的查看了每个盒子和绣帕,毕竟她可是很清楚荣隆庄的绣品有盒子装和没盒子装的价格那可是天壤之别。
而直到她查完了桌上所放的四个盒子,她才缓缓地坐了下来,转头疑惑的问着于雪道:“你那个表姐不是听说嫁的是同村的庄稼人吗?你姑姑的家境我也算打听的清楚,她们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
而此时的于雪脸上刚刚浮现的惊讶已经消失无踪,只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桌上唯一的一匹白色缎子。
“…怎么了?”田氏见于雪不答话,起身问道。
“娘,你记不记得过年的时候咱们去县老爷家拜访县老爷夫人?”冷不丁的于雪问道了一句。
田氏愣了愣,显然她不太清楚于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问这个,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道:“当然,那天县老爷夫人还大大出了风头,就是因为她穿了一身用荣隆庄最新款式的新衣,站在太阳底下那身衣服会闪动着莹莹的光晕,怎么了?”
“那你还记的那身衣裳在屋里的时候是什么颜色,什么质地吗?”
“…白色的缎子啊,我还去摸…啊,你是说这匹就是县太爷夫人那天向咱们炫耀的由荣隆庄分铺大掌柜谨献给她的用羽光线织成的羽光布?这…这可能吗?我那天可是去荣隆庄看过的,这一批可就值八十两银子啊。”田氏会过意来,吃惊道。
于雪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白色缎子,冲着烛火的方向靠了靠,用手拢住包成了一个圈,果然布料便隐隐透落出一层莹莹地光晕了,顿时于雪便冲着仍是一脸惊讶的田氏苦笑了一下,“看来娘您的担心时多余的了,如果不是我那位表姐吃饱撑着了的话,那么我们那位穷酸姑姑绝不会为了贪图咱们家的钱而想要在咱们家一直住下去的。”
田氏的脸上微微浮起一层尴尬,她转过头朝着屋外看了看,此刻她满心想的就是如何将现在还睡在书房的丈夫哄回来了。
而此时李氏的厢房内,李月兰甜甜的靠着李氏沉沉地睡了过去,此刻,她此生最重要的三个人就躺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这让她觉得异常的安心和幸福。
至于于府的那一点儿小麻烦…在现在的李月兰眼中,能过用银钱和手段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问题,所以这一夜她睡得很香甜,也很满意。
就这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在李月兰的意外到来下平淡了下去,在三儿启程回京后的大约一个月,于荣终于又搬回了主院,和田氏说话也渐渐缓和了深色。
而田氏虽然一开始对李月兰等人的态度还是有点儿僵硬,不过在一日李月兰在找她恳谈了一次之后,便又恢复到了李氏刚来时候的样子,一样是对李月兰母子四人关怀备至,生活上也照顾的体贴入微。
而就是田氏渐渐改变的态度也让于荣渐渐回暖了心,在李月兰和于雪的共同劝说和田氏亲手熬了一个月的滋补汤后,与田氏言和。这也让紧张了一个月的于府上空的气氛回暖了过来,就连丫鬟婆子干活也麻利了许多。
而在这个月里李月兰在于府的日子过得也很是舒心,除了自从李氏得知她身子经后还要好好调养,便每天一碗一碗的药材补汤给她灌下去,而后在田氏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一日三顿的喝了起来,让李月兰的眉头每每一到吃饭后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就这样,时间不紧不慢的流淌过了半年,原本还只能在襁褓里回屋着拳头‘依依呀呀’表达着情绪的小石头和双双已经渐渐学会了爬行,和不断扔着他们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们可以扔的东西,并且对此乐此不疲,这当然也让李月兰幸福的同时微微有些头疼,她可不记得前世这两个小家伙儿那么调皮啊。
而李月兰在这段日子里也和于雪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姐妹,在于雪未出嫁之前她们总是会凑在一块儿讨论着绣艺技巧,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
由于在于雪出嫁的时候,李月兰上至嫁妆的制定,下到当日成婚时用到的首饰都帮了田氏很大的忙,最后让于雪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出了嫁,而这也让田氏对着这个远来的侄女儿有了不少好感,尤其是当她穿着李月兰和于雪合力制作的新衣,端坐在大堂,笑受着女儿女婿进茶的时候,众人羡慕的目光让她很是满意。
而李氏在这段日子里也真正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于荣夫妇不时的照顾,女儿近在身前的照顾,还有可爱调皮的外孙,这一切都让她非常的满意,也让她彻底走出了李父突然逝去阴影。
眼见着李氏每日的笑容越来越多,李月兰的笑容却在渐渐的减少,虽然日子过得很幸福,可是上辈子的教训可是一直告诫着她‘居安思危’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考试终于考完了,不过对成绩…十九…说实话没抱什么正面的希望…囧…晚上大概还有一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就给俺收藏投票吧,不要霸王十九啊~~PS:以上字数免费~)
抉择 第八十九章 进香
“月兰啊,小石头的小布球你带着了吗?”
“月兰啊。我前几天给双双做的小斗篷你别忘了带啊?”
“月兰啊,要不我让你舅舅再多备些人手给你吧,这路上要是…哦,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你们一定会平安去平安回的!要不我让你舅舅再派十个家丁陪你们一块儿去吧。”
李月兰无奈的看着从一大早就开始围着她不停转悠的李氏,听着她口中还在不停的絮叨着要带的东西,路上要注意的安全,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拉住没有一刻停歇下来的李氏,颇为无奈的笑道:“娘,我就是跟小雪带着孩子去城外三里地的慈安司上个香,不是搬家!从于府到慈安寺一个时辰都不用的,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的,再说舅舅已经拍了十个家丁给我了,算上小雪那边的人,这一路上至少有二十几个家丁护着我们呢,您就放心吧!”
“…好吧,那你们一定路上一定要当心,早去早回,还有我昨天让厨房备了你最喜欢的白糖糕,还有几个小零嘴儿,留你们路上吃的。带上了吗?”见李月兰一脸‘你就放心好了’的样子,李氏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李月兰长吸了一口气,拉住李氏道,“娘,吃食我带了,双双的斗篷我也带了,小石头的小布球我也带了;不仅如此,他们的小枕头,小被子,就连尿布我都带足了一打了,一定够他们一下午用的了;银子我带了,福袋我也做好了,只要到了寺里我就立马交给大师,一定会让菩萨保佑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天知道这样的对话,她们已经从一大早说道中午了。
“臭丫头,敢挪揄老娘,我看你呀,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石头他们比起你来那是乖得多了!你以为老娘是闲的嘛,你要不是我闺女,我才懒得问你这么多呢!”李氏听出李月兰语气中的无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佯装怒道。
“是是是,母亲大人教训的是,女儿这厢有礼了!”说着。李月兰便笑闹着冲着李氏行了一礼,接着在李氏就要跳起来作势打她的时候,依偎进了李氏的怀里。
“好啦好啦,多大的人了,还跟娘撒娇,也不怕小石头他们笑你!”李氏拍了拍赖在自己怀中的李月兰,笑着说道。
“怎么啦,女儿再大还不是您的女儿,我就是到了七老八十了,也照样能跟娘您撒娇!”李月兰笑着又往李氏的怀中拱了拱。
“好啦,这都过中午了,估计小雪他们已经到门口了,快抱上孩子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嗯,好,那娘你就跟舅母在家照顾小宝,我们会很快回来的。”李月兰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也没有再耽搁,进屋里将孩子抱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慈安寺是余杭郊外的一座古寺庙,由于历史悠久。又流传着众多的佛家故事和神迹,所以历来便被余杭百姓所信仰,就连周边的一些城镇上也有不少寺中的信徒,大家都觉得它很是灵验。
由于于雪嫁的人家虽然不是什么世亲权贵,但也是余杭比较富贵的人家,所以除了于雪回门那几日,李月兰她们得以和她短暂的聚聚,之后便再没了机会。
而这次因为于雪的丈夫做生意出了远门,于雪的婆婆就想让她去慈安寺为出门在外的儿子求个平安,所以于雪便写信回家邀了田氏和李氏一行一起去。
可是偏偏在这个当口于家最小的儿子小宝受了凉生了病,田氏放心不下,而李氏见田氏又要顾着家里的事情,又要照顾小宝,显然有点儿忙不过来,便决定留下来帮帮田氏,而考虑到李月兰自从来了余杭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门 ,所以最后便决定由李月兰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和于雪一起去,顺便也为于府众人求个福。
就这样,在阳光透过树枝的枝杈空隙照射在马车的窗帘上的时候,李月兰抱着孩子和于雪坐上了同一架马车,向着郊外驶去。
“青青,先把吃的收起来吧,刚刚过了午后也没多久,看着也吃不下,等会儿饿了再拿出来就是了。”李月兰看了一眼车内小几上的吃食,转头冲着青青说道。
“是。”青青应声完便小心地收拾起了桌子,将它们重新用纸包包好,放回了一边的食盒里。
“双双,还记不记得姨姨啊。来,叫姨姨,姨姨。”而此刻于雪正缩在马车的一角,抱着一个宝宝,头顶着头,一句句教着,而另一个宝宝则是在铺满了狐狸皮毛的车厢底板上爬来爬去。
李月兰无奈地笑了笑,将仍在不休止地围着车厢来回爬着的小石头给抱了起来,虽然马车很大,可她还是不希望小石头一不留神撞到了固定住的桌脚或坐垫,或是一不留神滚了出去,虽然马车上安了车门。
“好啦,小淘气你就不能歇一会儿嘛。”李月兰摇着头看着在她的手中还在不断挣扎的小石头无奈道。
“月兰,你看双双啦,我怎么教她她都不理我,不喊我姨姨呢。对了,他们应该会说话了,对吧?”看着抱着双双正一脸苦恼的看着自己的于雪,李月兰觉得头又疼了。
天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怀念半年前刚认识于雪时她的模样啊,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怎么会以为她是一个冷静,聪明。永远知道自己是谁,会放对自己的位置选择正确的事情,和自己很有默契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