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香段被投入灯火中,瞬间燃起,香气袅袅四散,红色的烟气缓缓飘飞,正是那种让人无法拒接的清凉杜衡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云浅望了红井一眼,“这东西不是返魂香。”
红井沉默不语,她的心思居然早被云浅洞穿。
“我需要搜集到一百万个死灵,才能发动招魂术,而现在死灵刚好还差四个,在那之前我是不会使用返魂香的。”云浅目光紧盯在红井脸颊上,“所以我们做笔交易,我给你血曼殊,而且保证你同伴的安全,不然的话,反正你们正好四个人,虽说龙王灵力强大,但是没有巫族人的血你也出不了青芒绿洲,早晚死在这里不是么?”
红井苦笑:“看来是这样。”说着又往青灯那瞟了眼,只见红色的烟气弥散。
“那是拘魂香。”云浅也看了眼弥漫升起的红色烟气。
“你就是靠这香!”红井猛地明白过来,“我懂了!”之前她曾奇怪,青芒绿洲这边不能使用咒术,云浅的引魂灯吸收了死灵之后,又是如何将其拘束留在青灯里的,原来不是用咒,而是用香!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制香技术。
“你煞费苦心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招谁的魂?”
云浅望着红井,良久都没有作答,红井注意到她脸色的转变,竟浮上了一层忧郁,她转身缓缓踱着步子,单薄的身影被昏惨的青光拉长,落寞又悲伤,红井简直要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心狠手毒的女人。
云浅的手再度落到青灯上,从那点灯火边上拿下来一物,檀香的味道登时浓烈起来,红井不禁抬眸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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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八话 土魂!
云浅的手再度落到青灯上,从那点灯火边上拿下来一物,檀香的味道登时浓烈起来,红井不禁抬眸看过去。
她手中握着一段香,仅有七寸长短,却有食指那么粗,通体呈蓝色,除却檀香静谧清凉的味道外,似乎还夹杂了数十种植物的的香气,一时红井分辨不出,似有花香与草香,甚至还有些泥土的气息。
心头倏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尤其是这样的蓝色,这截香竟令红井觉得熟悉,直觉上她便认定这不是血曼殊。
果然听见云浅说道:“这就是返魂香,待到一百万个死灵集齐,我就可以点燃它,就能见到他了。”
红井一头雾水:“谁?”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想要招谁的魂么?费尽心思设计这样的大阵,自愿留在这种蛮荒之地…”云浅说着“呵呵”笑了起来,“还害了这么多巫师的命。”
她越说笑的越开心,昏惨的青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尽是可怖。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云浅倏然快步到红井面前,手抓着她的衣襟,“三苗兽给你,血曼殊也给你,我保证你同伴的安全,我送你出青芒绿洲,我只求,只求你帮我杀一个人!”
红井一怔,让她去杀人?
“不,我从不乱杀无辜。”红井当下拒绝。
云浅杏眸斜瞟红井:“我现在就给你血曼殊!”虽说“现在给你”,但她的眼光中却充满了警告与威胁的意味,红井明白云浅的意思,若是她拒绝,估计今日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血曼殊了。
可是她不是杀手,她也不想随意杀人。
“云浅你该知道,现在三苗兽已经臣服于我,我就是杀了你也很容易,所以请不要逼我。”红井微叹,拿不到就抢,说着指了指房檐边上的青灯,“不然我现在就毁了你的‘阵眼’,你该知道下场。”
“不!”云浅紧张地抬手护住引魂灯,目光中竟流连出哀求来。
云浅想了很久:“既然如此,我还是会把血曼殊给你。”
红井挑着眉毛,也不接话,只看她后面还有什么说辞。
云浅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如果有办法的话,也不需要杀那么多巫师了。我在这里很久时间了,也许有百年了吧,我一直都很想再见他一面。”
话音到此倏停,红井也不插嘴,静静地等待云浅说下去。
“可是他的灵魂被扣押在光明塔之中,我几次三番救不出他来。”云浅自嘲轻笑,“我只是个人类,怎么会胜得了塔中的守卫呢?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你一定觉得我狠毒吧?”
“利用百万人的灵体,强制聚集出的巨大的能量,只要有这个能量。”云浅手拂在引魂青灯上,“再加上这香,我就可以冲破光明塔的封锁,将他的灵魂引出来。”
“这巨大的怨灵能量足可以摧毁塔内所有的守卫!”云浅说得兴奋。
“为什么你手里的香可以返魂?”红井突然问道,那截蓝色的香,总让她有莫名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的香。我屡次欲闯光明塔均失败而终,最后那次我受了很重的伤,本想就此一死,却不想就在残喘逃亡的路上,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吸引,那股灵力竟具备再生的能量,我循着找去,竟被我发现了。”云浅皱眉想了想,“它似乎是谁的魂,我把它收起来,突然就有了主意!”
“后来我就到了青芒绿洲,这地方实在适合我的主意付之行动,我也把那东西混合在花草灰烬以及香料中,制成了返魂香。”
红井怔住,随着云浅的话音落下,情不自禁地低喃出声:“土魂…”
后面云浅又说了很多的话,但她却一句也未听进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思想是清晰的:土魂找到了!
一切都明显不过,红井简直敢确定,这所谓的返魂香,正是云浅利用香料又混合土魂制造而成的。除了血曼殊,她还必须得到这截蓝香!
红井几乎在瞬间答应下来:“我去光明塔!”
这下子换成云浅诧异了,红井的前后反应差距过大,她双眼死死盯着红井,不可置信道:“你说真的?”
“但是我要血曼殊,我急需它救命。”红井也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云浅必须先把血曼殊给她。
“如果你拿到香,一去不回该如何?”
“不会。”除了血曼殊解去绝情蛊,她更想得到的是土魂,但她决不能表现出一点对返魂香的觊觎,否则的话恐怕得不到血曼殊,云浅还除了她。
云浅似乎有一个特想想见的人,为了那人早就不惜一切。
为了夺取云浅的信任,红井想不论光明塔是个什么地方,她都要去闯一闯。
“我心中也有个十分重要的人,我和他分别中了绝情蛊,我需要你的血曼殊解掉此蛊。”红井踱步到引魂青灯下面,云浅紧张地看着她,她却轻轻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就这么重要了啊。”
云浅垂眸不语。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就如此重要了。
彼此都沉默了良久,云浅转身进了竹屋。
昏惨的日光下,红井辨不出时辰,也不知此时天色,她想相独夏人还在诡玉绿洲凤陵那里,也不知道顾流光发现了没有。沐暗尘和叶空凌分别被困,而绛南珠也被困在了距此不远处。
但她却清楚,云浅很快就会自屋中出来了。
果然见她手中托着个红色锦盒,缓步走到红井身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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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九话 达成协议
但她却清楚,云浅很快就会自屋中出来了。
果然见她手中托着个红色锦盒,缓步走到红井身旁来。
“绝情蛊虫非同小可,要破解它不但需要催魂香血曼殊,还需要三味毒草,断肠草,见血封喉以及滴水观音的根茎,除此之外还要巫族巫师的血,混合后用雨水送服。”
红井秀眉紧皱:“怎么这配方如此的毒?”
依照云浅所说,这三味草药莫不是天下奇毒,先别说血曼殊的药性,就单是这三种草,人服下了任何一种都会立时身亡!
这样子的解药喝完不毒死才怪!
孰料云浅却神情郑重地颔首:“正是以毒攻毒。”
“我可以帮你破解绝情蛊,只是…”云浅说着顿了顿。
“只是什么?”
云浅扫了眼红井,倏然就笑了:“按说龙王答应的事情,我自当相信,可我毕竟一个人族,在龙王面前不值一提。”
“就说你的条件。”
“够痛快!”云浅看了眼天色,“我愿亲自同龙王走一趟去救人,但是你的那三个同伴必须留在我这里,困在招魂迷阵中。”
红井明白,云浅的意思是要留下叶空凌他们当做人质,而红井为了他们,必不会在云浅破解掉绝情蛊之后过河拆桥。
“我问你,绝情蛊是子母蛊,如果子蛊破了,母蛊也就无用了对不对?”
“是可以。只是在母蛊不破解的情况下破除子蛊,定然会给子蛊的宿主带来极大的痛苦。子蛊只会发作一次,也就是说子蛊只会在发作的时候苏醒一次,此后一直作用的是母蛊,所以当用药物除掉子蛊的时候,等于再一次强制将其唤醒,子蛊二次苏醒,虽说便能被除,但其再度苏醒会带来很大的破坏力,摧坏宿主心肺,常人根本不能承受那种痛苦。”
红井陷入深思。
见红井不答话,云浅再度补了句:“所以我劝龙王,破解绝情蛊,最好还是从破除母蛊下手。”
“不。”红井倏然抬眸,“就破子蛊!”
云浅幽幽地注视红井良久,心忖难道自己的话红井听不懂怎么地?她可已经将其中利害关系说的很清楚了,绝情蛊虫,破除的药方子皆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从母虫下手呢?
何苦再一次唤醒子虫?莫不是中蛊之人同这红井有深仇大恨吧!
云浅试探地问:“不知子蛊何人所中?既然龙王坚持,我便随你走一趟。”
红井垂眸轻笑:“中蛊的人就在你眼前。”
“你?!”云浅一震,她怎么也想不到闹来闹去,这龙王是来给自己求医的!
“那你明知道!你为何还?”明知道痛苦难捱,居然还做此决定?
“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不需要困住我的朋友,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办到。”
“只是没有雨水。”云浅迟疑着,青芒绿洲这里常年不见天日,亦常年不见降雨,“而且,我虽是巫族,但我的血…不能用。”
红井也没去想云浅话中的问题,何以她的血不能用。
红井的注意力只在这话的前半句“雨水”上:“其他的两味草药,断肠草和见血封喉你可有?”
云浅颔首。
“那不难办,剩下的我解决。”
滴水观音在此处垂手可得,有绛南珠在,血液自然也不是问题。
***
天色幽暗昏沉,引魂青灯挂在房檐下,被风吹得晃动,绛南珠怔愣地望着那东西,只觉得脊背没来由的发冷。
沐暗尘抱着剑站在院子外,对于云浅他始终心怀芥蒂,虽已听红井说她们两人间达成了协议,但依旧信不过这妖女。叶空凌兀自调着琴弦,一个人占据了院子东面角落,却也是一言不发。
此刻因为红井同意了云浅的条件,云浅也撤了招魂迷阵内分别困住叶空凌等三人的阵法,红井分别找回三人与竹屋处汇合,而云浅依照约定,正在屋子里调配着破解绝情蛊的解药。
看到三名伙伴平安无事,红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红井才给绛南珠解释完她之前所见,自己下手攻击她的那些皆是招魂迷阵中的幻象,绛南珠对着引魂灯看了一会,轻轻走到红井身旁去,附在她耳边道:“制香师云浅可真够毒的。”
“可不是。”红井颔首,又同绛南珠和叶空凌说了自己目前所知的情况,“却不知她处心积虑是为了招谁的魂,我问过多次,她也不曾说,为今只有我去一趟光明塔,一探究竟。”
叶空凌率先反对:“你不可乱来。”
绛南珠也跟着附和:“我同意,光明塔那地方我连听都未听说过,谁知道有什么等在那里!况且万一又和这里一样无法使用咒术怎么办?你去了,只会凶多吉少。”
“但我已经答应了。”红井又瞟了眼引魂青灯,“再说还差四个人,云浅的招魂迷阵就成了,我们刚好就是那四个。”
如果她不去,云浅定会想尽方法暗害他们四人,他们同样也别想能顺利出青芒绿洲。
绛南珠急得直跺脚:“早知道先问问太师傅了!”
叶空凌却陷入深思:“如此恐怕也不会许咱们跟着你去了。”
他们三人刚好是红井的软肋,云浅势必捏在手里,否则四个人一同离开一去不回,云浅替红井解蛊,这笔买卖可就赔大了。
“别人不怕,关键是绛姑娘。”沐暗尘倏然插嘴,红井也点了点头,任何人都困不住火狼王和她师傅白发鬼,关键在于,在青芒绿洲上无法使用咒术的绛南珠无异于普通人,她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云浅一旦拿她做威胁,众人唯有乖乖就范。
“所以师傅和沐暗尘留在这照应绛南珠,我倒是更放心些。”
“小龙女…”
“云浅也许会同意让师傅或沐暗尘陪我去光明塔,但稳妥起见她必然扣下你。”红井望着绛南珠,“相比之下,你比我更需要师傅和沐暗尘。”
第二百六十话 破子蛊
“云浅也许会同意让师傅或沐暗尘陪我去光明塔,但稳妥起见她必然扣下你。”红井望着绛南珠,“相比之下,你比我更需要师傅和沐暗尘。”
良久的沉默,彼此无计,沐暗尘狠狠地一拳砸在竹篱笆围墙上。
“不如待她给你解了蛊,我就一剑杀了她!”
“不可!”
“但是红井,你去我不放心!”沐暗尘暗中已握紧了拳。
“自然不能让小姑娘一个人去,火狼王你先别冲动。”叶空凌拦了拦沐暗尘,“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就是的!还是我师傅厉害吧!沐暗尘你就知道冲冲冲。”红井忙拍手笑起来,“没点长进。”
她这样一闹腾,倒让沐暗尘不好意思,也没法再说下去。
唯独绛南珠明白,红井不过是在强笑而已,她总是宁愿自己陷入危难,也不想让身边人落进危险。
绛南珠想了想,又把红井拉到一旁去:“你真的准备破解子蛊?”
红井翻了她一眼:“现在就我在这,当然解子蛊。不然还要跑回凤陵找相独夏啊?”
“但是破解子蛊,你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总比回去挨相独夏骂强,并且你以为相独夏见到云浅,会放我去光明塔么?”红井耸肩,“到时候他非一剑杀了云浅不可。”
绛南珠张了张嘴,良久才挤出句话:“相公子不是这么残暴的人吧…”他对红井那么好,悉心照料,温和相护,怎么看都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啊!
不那么残暴?红井白了绛南珠眼,心想他还能更残暴呢!
“就是你为什么执意去光明塔呢?”
“你以为我爱惹麻烦啊?”红井说着拉绛南珠走远一些,“云浅手中的返魂香,我想得到,就在引魂青灯旁边放置着,看到没?”
绛南珠小心翼翼地循着红井的话看过去。
“那小半截蓝色的香。”红井接着道,“目前引魂青灯中点燃着的是拘魂香,云浅利用其强制拘束住上百万巫师的灵魂,如今只差四个,招魂迷阵就算完成,到时候她就会燃烧返魂香,强行招一个人的灵魂。”
“既然是灵魂,我猜测云浅口中那人,必然也是个人族。”
绛南珠跟着颔首:“妖族和鬼族可以依靠自身灵力重新为自己聚魂,凝造出身体,而魔尸族没有灵体,北面的狼族又距离此处甚远,完全不搭界。”绛南珠说着看了眼沐暗尘,“若不是有幸认识沐…沐公子,我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狼族。”
言罢转向红井:“至于小龙女你,龙族早就不在了。”
“我的出现确实违背规律。”红井故意开玩笑自嘲。
“说你胖你还喘了。”绛南珠随即嬉笑,但很快神情便严肃下来,接着自己的话,亦是赞同红井的观点,“我也认为不管招魂迷阵是为了谁,但那人定是人族。”
“所以我必须走一趟光明塔,这里面的事情总要弄明白,否则就算我硬抢返魂香,怕事情会演变得更糟。”
绛南珠想了想,似乎红井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你为什么非要返魂香啊?”
绛南珠见红井眸子微暗,正要再问下去,却听到云浅徐徐而来的脚步声,她边走过来边开口:“解药我调配好了。”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红井,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枚小巧瓷瓶,冲着红井晃了晃:“雨水你怎么解决?”
红井伸手接过瓷瓶,又从自己怀中摸出另外一个小瓶子来,绛南珠一眼便认出,不禁脱口道:“这不是那天魔斗大会上,你破我咒术用的那奇怪的水么?”
红井挑眉:“这叫半天河,其实就是雨水。”这小瓶半天河,还是她在凄凉谷的时候,从叶空凌那顺手得来的。
云浅目光一沉,不得不对红井刮目相看,但正因此,她更需要留住红井,既迫切地需要她帮助自己,而又要时刻对她提防。
“龙王今日暂且在此休息吧,晚饭就同我随意用些。”见红井-欲-要拒绝,云浅又把话补上,“只怕龙王服下解药,将会承受近三个时辰的痛苦折磨,想走也走不了,龙王三思吧。”
分明是温和的语气,却有不可忽视的威胁。
三个时辰!
绛南珠猛伸手阻止红井:“阿井我们回凤陵去。”
红井笑笑,又看了眼手中的药:“你不信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何必要唤醒子虫!”
“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人始终都很重要啊。”
尽管青芒绿洲上,终年天色昏暗,无日无夜,分辨不出白夜时辰,但红井依旧能感觉出此刻已入夜,风吹起阵阵寒凉,云浅说到了夜半,这里的气温骤降,会比白天寒冷许多。
多少年来,云浅就是靠这样区别白天黑夜的。
红井独自倚靠在院子角落中,目光机械地盯着昏惨惨的天空,月升日落在这里比海市蜃楼还难得一见的,不知为何她开始同情云浅,是要有多么强烈的执念,才足以支撑她孤单在此,年复一年。
三苗兽始终伏卧在红井身边,紧凑着她,它身上很暖和,直令红井忍不住靠近,而红井也没过多的力气支撑身体,若不是紧靠着它,恐怕自己早便软倒在地。
三苗兽贴着红井,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轻舔着红井的手掌。
不禁想起妖兽糯米,想起从前在西昆仑,每当自己闯了祸不敢回去,就同糯米相伴相依宿在山里,心里这么想,鼻子一酸,红井又往三苗兽身体上靠了靠。
最后,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喝了解药,症状如同云浅说的,子虫苏醒,摧心裂肺的折磨生生要了她半条命。
红井强忍着,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很想安静下,便躲到院子里。云浅去准备吃食,绛南珠一方面担心红井,却更怕云浅在饭菜上动手脚,几经抉择后只得假意说要帮忙云浅,离开红井,到后院的小屋中去了。
第二百六一话 三端天涯
这样倒好,红井想,至少子蛊发作这段时间,她的狼狈相不至被外人看见。
红井咬牙忍痛,只觉得心脏时刻都会破裂开,苏醒后的子虫在同药物做着对抗,一面四处游走妄图躲避药力作用,一面报复性地啃咬宿主心肺,在红井的血脉中横冲直闯,鱼死网破硬是要同宿主同归于尽。
红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三个时辰。
唇早被牙齿咬破,红井愣是忍住不发出一丝声响,她将脸埋进三苗兽背部雪白的兽毛中,身子都缩成一团颤抖着。
解药的毒性烈,随血液在脉管中每一寸的运行都会带来火烧般的灼痛,血曼殊的毒性反倒似寒冰冷入骨髓,运行在血脉中竟似连血液都能凝固上,又像冰尖在脉里滑刻而过,割裂细胞与筋肉。
极冷与极热这两种极端毒性,就靠着绛南珠的巫师之血融合结成一体。
红井的身体一会滚烫,一会又冰冷,加上子虫在内冲撞,简直要将她的身体与意志通通碎成粉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井突然摸索出追星傀儡线,手掐住尖端的铁锥,锥尖对着自己的腕上动脉狠狠地刺去!
血脉里的冲撞她再受不住,她要刺破动脉将它们全部放出来。
手腕子猛然被谁死死捏住,就在铁锥尖刺在血脉上的一瞬间。
红井浑身颤抖着,疼痛折磨下,她已意识昏沉凌乱,辨不得人。只是听到男人的厉吼:“红井!你疯了!”
紧接着是三苗兽震耳冲天的吼叫声,似乎想要唤醒回红井的意识。
沐暗尘死捏着红井的手腕不放,红井手下意识地挣了挣,这时肩膀上传来灼烫的感觉,莲花印记倏一闪,猛然间蓝光大盛,“唰”地平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