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竟然开始怀疑千年前的那些事情,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没有踏月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很想告诉她发生在宣夜冥天的事,想告诉她踏月死了,还有踏月和叶空凌…可是话到嘴边,相独夏握了握手,依旧是缄口未提。
踏月的预言,最后的那句话,他打断了没有让她说出,却也只有他知道。
如果最后预言成真,他情愿红井永远不知道这些,永远的误会下去。
那样子,她会快乐。
可是,心里又很矛盾,他不想她离开自己!
就在这样子的矛盾纠缠之中折磨自己,相独夏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有些个相遇很残忍。
红井说的没错,是很残酷。偏偏他又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白龙看待,这张脸,这个身体,连同这个纠纠缠缠的长头发。我很讨厌这个头发,很漂亮又很麻烦,总之她一点也不是我,一点也不像我,和你有关联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们早就应该两清了。”她喃喃自语,木然地说出这些话。
“要怎样你才能相信?”他急了,扳过她的肩膀,被迫着她面对自己。
“我和沐暗尘的事,你又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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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五话 雕像(金牌加更)
“我和沐暗尘的事,你又相信么?”
她说着,目光逼视过来。
“我信你。”他对上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而不是她。”
红井默然,望着相独夏良久,话说不出来。
她明白他话里指的人是白龙,也知道这句话里并不只是单纯地在说“信任她”,而是对于她之前的那句“和你有关联的是她不是我”作了回答。
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上前来轻轻地将她抱起,走向床榻,而后慢慢将她放下来。
红井坐在床边上,看着男人转身走回到妆台前,拿起木梳子脚步又折了回来。
眼睛从她肩膀那刺眼的纱布上移开,相独夏皱了皱眉,继而坐到了红井的身旁。
她没有动,却是满脸的诧异。
相独夏手抚在红井的发顶上,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捋过,小心翼翼,手中的木梳子掠过她的耳边鬓间,慢慢地帮她梳理起长发来。
她心底一跳,涌上些莫名的情感来,但她确实又不想去阻止,便任由他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灵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房间里安静得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可以听的见,红井垂着眸子,看着自肩膀上低垂下来的发梢一点点地被他打理整齐。他似从来也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笨手笨脚的,有很多次都拽到她的头发,弄的她很疼。
他就总是轻声地问:“疼么?”
每到这时,红井就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索性也就不去理他。
终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又将散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掠到耳后去,这才放下梳子,定定地看着她。
“我从来不曾透过她去看待你。”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相独夏开口打破了沉默。
红井倏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如果她能忆起从前的事情该多好。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有样东西,我却必须要给你。”
相独夏说着伸手入怀,掏出样物件,轻放在红井的手心里,红井低头去看,目光落在那物件上,心中一震,酸涩的感觉瞬间涌上鼻尖,她吸了吸鼻子,才强制地压抑下去那股子微涩的钝疼。
却是一尊木头制的雕像。
落在手心上的分量沉甸甸的,单从这木头的颜色与质地上看,应该是水沉木雕,且是千年树龄的水沉木。
雕像是一个女子的轮廓模样,罗衫轻薄,裙裾短小,青丝散落飘逸,看那腰身十分的俏丽可人,只是相独夏故意将雕像背面向上放到红井手中,这尊像趴着面朝下,躺在红井的手里,使得她看不清雕像的面容。
红井突然就笑了出来。
相独夏诧异地看着她,眸子暗沉深邃,却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红井抬眸,“我刚才在想,如果这尊像没有雕刻脸,那会是怎么样的。”
言罢又想了想,红井觉得自己很是无厘头。
“鸦骨村那晚,你一直站着屋子外雕木雕送我,可是你刻的是佟青雾的脸。”红井说着顿了顿,当时的场景倏然浮现在脑子里,那时候她忘了他,也不信任他,她始终误以为古青青与他之间有些什么。
有一晚他照顾好了自己的饭食洗漱,无视自己的闹别扭而出了门去,那晚他一夜未归,却是在院子里一直守着她,为她刻下了尊小像。
想着,鼻尖的酸涩更甚,竟似再压抑不住,之前那笑容明明还僵硬在脸上,不知何故,眼眶却红了。
那尊雕像,在分水岭的时候,她还给了他,当时他重伤失去意识。
仿佛再度回到那夜,山谷中萤火虫漫天轻舞,她哭着同他生别。
脸上有冰凉的触感,直到相独夏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上,替她拭去眼泪,红井才发觉自己已经哭了满脸。
“你嫌弃我雕刻的不是你。”
红井点了点头,一时无语,眼光便又落在了手里的雕像上,她暗想,如果是她现在的样子,依旧是白龙这张脸,她倒宁愿这尊木雕没有被刻出五官。
哭了又笑笑,她将雕像翻转了过来。
“这个!是我!”几乎是在同时惊呼。
丽眸圆睁,红井也说不清自己是惊异还是惊喜。她拿起雕像凑到眼前来细细地打量,木雕上的女子微微浅笑着,双眼略弯成月牙,脸颊丰盈,鼻翼英挺,小小的嘴唇轻抿着,简直是栩栩如生,分明就是那个生活在西昆仑的自己!
这一张脸,她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这就是她,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啊!
“这三天来,你一直昏睡着,我便在外面雕这个,虽然只在那一晚见过你一次,可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永远都印象深刻。”
他口中说的“那一晚”,应该就是她入了梦魇,见到神秘水池的那晚。一想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红井但觉脸颊发烫,赶紧拿手捂了捂。
她低头看着雕像,极力掩饰着。
她的相貌,他就只在那时见过一次,可这尊像竟是雕得如此相像神似,他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这让红井有种感觉,似乎她真的就是相独夏倾心去爱的那个人,他对她的心,是真的。
无关乎前世,只说今生,无关乎踏月和白龙,只说红井。
“相独夏。”她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木雕像,思绪中不断地闪过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沉了很久才轻声道,“那天,我和上官妃对战,是因为想去宣夜冥天。”
轻笑,摇头,白龙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险境,是因为白龙永远不会向她这般冲动。
可是她所有的冲动,全都只是为了一个他而已啊。
“上官妃说,你人在那里。”
似有什么东西划着男人的心,相独夏心底一疼,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红井会轻易地答应与鬼族出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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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六话 唯独你(金牌加更)
“你跟我说,你去客栈拿回咒逐剑,我相信了,可是我等了一晚上你也没有回来,我再也感知不到你,也御使不了咒逐。”红井说着起身,走到相独夏身旁来,抬眸对上男人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道,“我一直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被这里的祭司发现了妖族身份,同杀破狼交起手来。”
话语到此,红井顿了顿,似有似无地一笑,而后错开了眼光:“可是我却忘了,妖王大人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
她最后的话,语气寒凉,竟是自嘲自怨自艾,她的一句“妖王大人”,如同一道硬生出现的鸿沟,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硬拉扯开。他想起在石洞中,那时她也这样叫他。
他喜欢听她喊自己“小瞳”,而不是什么妖王。纵使他是所有人的妖王,却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小瞳啊。
“我去了宣夜冥天,那里周围都布满了鬼族的结界,与外界隔绝,所以你御使不到咒逐。”
“去见你的女人?”红井冷笑一声。
“她,不,是。”一字一顿,怒意终于被面前这女人勾起,相独夏猛地伸手,修长的指捏起红井的下颌,他暴躁的话语就掷落在她的耳边,“我的女人只有你!”
这件事情,反反复复,到底要他说多少次,她才会相信。
烦躁的情绪充斥在内心中。
“红井我告诉你,你这样想问,我就直接告诉你,不管你生还是死,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你想也不要想。”
“不是我要离开妖王大人您,而是您不再在乎…”她话未说完,他捏在她下颌的手加重了力道,阻止她往下说去,红井吃疼,眼睛狠狠地瞪向相独夏,却在自己发怒的目光中,看到他的脸靠近过来。
唇齿之间,冰冷的触感,红井的后半句话便被他以吻-封缄,横置在了喉咙中。
他不再似从前那样温和,而是变得粗暴狠戾,记忆中的相独夏从不是这样的,至少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红井倏然有些怕了,在彼此的心跳与气息中,有一种凶狠的绝望,正要将她吞没。
红井紧握着手,攥紧手里的水沉木雕,以此转移身体上的战-栗。
腥咸的味道蔓延在口中,她的唇舌被他咬破,他似定要让她记住什么,非要到她疼才肯罢休。借由血所带来的蚀-骨-靡-艳绽放出生涩的痛楚,她疼,他的心会更甚。
她想了想,而后下嘴毫不留情,也将他的唇咬破。
他先是一怔,随即向她索取的更多。
身子轻颤着,若不是他始终掌着自己的腰身,恐怕她早也软倒下去。头脑比身体要清醒太多了,红井不觉苦笑,可悲的生-理反应,这具白龙的身体对相独夏有着自觉的眷恋熟悉。
她想应该想些什么,无奈脑子不听使唤,就连前一刻他说的话竟都空白一片,却又不知为何思绪里闪过古青青的明媚笑脸来,画面定格在那女孩子站在临院对着相独夏挥手微笑。
然后这张脸又变成了纳兰辛,她福身温和地唤“相公子”那模样。
再这之后,便是踏月。
仿佛一瞬间清醒了,手轻轻一松,红井放开了原本紧捏在掌中的木雕像。
(阿舞苦笑:我这是顶风作案么。。最近和谐风猛烈,但愿我这个不算违规。)
苦涩掠过嘴角,耳边是风轻拂而过,木头落地的声响并没有传来,水沉木雕被风元素托起悬浮在距地面两三公分的高度,红井只觉得身子一松,是相独夏放开了自己。
看来她这招还是凑效的。
彼此都狼狈不堪,呼吸凌乱着,她看到男人嘴边残留的血迹鲜红,估计自己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相独夏手一挥,轻风一扫过去,红井再抬眸看时,那尊木雕像已经被男人拿在手里。
但他却没有再次将东西递给她,而是随手将水沉木雕放在桌子上。
“我去宣夜冥天,是因为踏月三番四次地将你拉入到由她创造出来的梦魇当中。”相独夏继续了方才的话。
红井一愣,一时间也不去计较两人的误会隔阂,反倒顺着相独夏的话恍悟道:“就是,那个白色的水池?”
自从进入到南疆,她就开始做有关那方白色水池的梦,每一次皆是恶梦,甚至看到那霜雪一般的池水,她就会有冲动往下跳,每每如此。
“我是去了客栈拿回咒逐,但同时你仍旧被踏月拉进梦境中,当时我还不能确定是她,直到再次将你拉出梦魇,我才确定,来不及和你说清楚,我便过去了,而且宣夜冥天是鬼族的控制范围,四周布满结界,我即使过去也未必找的到路径,未必能见到踏月。”
“所以,暂时没有和你说。”相独夏望着红井,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害怕她不愿意听下去,会跑掉一般。
“原来是踏月么…”红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想当时那夜的场景,相独夏的话她相信,因为她记得清楚,就在相独夏离去后不久,她确实又做了奇怪的梦。
他走的时候关了窗子,梦境里的窗子却是打开的,就在她被魇住走到窗子前的时候,相独夏还出现过。
“那踏月为什么要害我呢?”
“不是她害你,是我中了鬼族的计,调虎离山。”制造出梦魇的人,其实不是踏月,而是浅月,浅月的魂魄侵占了踏月的身体,听从陌凋零的吩咐做下这一切,是早就将他吃透,笃定在红井受到危害时,他感知出原因,必定会上宣夜冥天来。
从而乖乖地落入陷阱。
想到这里,相独夏轻笑,事情只要和红井有关联的,他就一定会丧失冷静与理智,这样简单的骗局,若是换成另外的人,他一想便知有问题,可是偏偏落到红井身上,他就只会冲动地去做,想都不想。
第一百八七话 他是死人(金牌加更)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纱布上,这些为了他,她所受的伤,心里一疼,她和他还真是很像,都是为了对方冲动不已,不计后果。
只是关于浅月的事情,她不需要再知道,不管是“她”,还是白龙,知道那些只会加深对她的伤害而已。
相独夏叹了叹,这些事情本来不想说给她的,可是他真的害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为此甚至还在意她和沐暗尘的事,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又希望,沐暗尘若能替自己照顾她也好,那样至少,当他不能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会幸福。
因为他也知道,沐暗尘心底,白龙的分量有多重。
他曾想过就让红井一直将宣夜冥天的事误会下去,因为有些东西,他不能让她知道,比如那段预言最后的话,比如火魂可能失落。
比如他们也许永远都凑不齐五魂,他也永远都不能复生。
他的身体不过是依靠灵力凝聚出的实体,五魂不齐,他其实是个死人啊!
更要命的是,他也不知道浅月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
绝情丹。
浅月说,他会因为药性慢慢将红井忘记。
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她要如何是好?他还记得在鸦骨村,她把他给忘了,那时候他每天都活在无法遏制的失落之中,患得患失。一个人记得,另一个却忘记了,是不是残忍了些。
如果是他记不起一切,她该如何承受?
你曾经忘记过一个人么?
不曾。而他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但事情却一再地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只是到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相独夏实在无法衡量,他一个没有记忆的死人,同火狼王沐暗尘相比的话,究竟谁才能让红井幸福。
就像这一次,“我都会随时在你身边”明明这句话还在记忆中深刻,而那天在花渡城街上,她还笑颜明艳地说“我有危险一定会大声喊你的”,结果在她形势危险时,他根本没有赶到,反而是沐暗尘救了她。
这一次,他亏欠她太多太重,若是沐暗尘也没能及时赶到呢?那样的后果,他压根不敢想。
如此,在他丧失记忆与生命的时候,让她恨自己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就任由这一切都误会下去?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开不了口同她解释,也开不了口说一句“踏月爱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叶空凌”,所以站在她屋外整整三天三夜,也不敢来面对。
甚至连上官妃究竟同她胡说了什么,他都不想过问,只在意绝情丹发作之前,让她恨他的话,会不会更好些。
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放手呢!
他还是告诉她了自己去宣夜冥天的原因,从而为自己解释不是么?心底那种紧拧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啊!
趁着自己还能记住她的样子,刻了那尊雕像,不仅仅是为了她的那句“我一辈子也不放过你”,而只是为了能加深让自己记住她啊。
想着,控制不住,相独夏猛地伸手,狠狠地面前的女子抱进怀里。
非要将她揉进血肉之中,非要让她在他身旁。
“阿井,你不要离开我。”喃喃自语,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脆弱。
可是明明不是她要离开他的啊,也许到了最后,真正选择离开的那个人,会是他自己。
青空从红井的屋子出来后,众人无不对其挑起拇指,这一招下的实在太漂亮了,完美的利用相独夏的吃醋心理,完美的把他人给激将进去,要不是青空来这样一出,恐怕妖王还能站在外面,红井依旧闷在屋里,他们两位不知道要僵持到何年何月去。
“爱闹别扭的人,真的不能理解啊。”糯米舔了舔爪子,鄙夷地向屋子的方向望了望,相独夏进去很久没有出来,看来他们两个是重归于好了。
“你当然不能理解,你是狸猫。”息璎同情地拍了拍糯米的背。
“他相独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本尊是朵莲花。”糯米不服气反驳。
“那你也打不过他。”湮玉依旧在最关键的要点上插了句嘴。
众人默然,这个,确实如此啊。
“等一下。”青空忽然一脸认真地环顾众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莲花,怎么可能有性别!”
“…”
一语惊人,他话音才落,四下顿时皆惊,众人觉悟似地齐刷刷对着青空看,八只眼睛互相凝视良久,各自在心中暗自将对方的本尊想了一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受了惊吓似的。
然后,四位妖神终于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还别说,他们这几位里面还真没有“植物化身”的,正在笑着,息璎猛地想起谁来,她早也笑岔了气,因又想起那人,更是抑制不住,息璎边笑得喘了气,边断断续续说道:“你们忘了老四…”
“第四式神卷丹?”连一向雷打不动装酷扮冷的湮玉亦跟着变幻了表情,眉头纠结了一下,进而颔首以示同意,“老四确实是个问题呀。”
而他这样的答话,更是引起众位更大的笑声。
***
说开了很多话后,相独夏便离开了。临出去时,他强行地将红井按在床榻上,强迫她睡下休息,红井分辩说自己不困,只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他却不由分说,他只答应明天再陪她出去。
安置她躺好,相独夏替她盖好了绸被子,目光不禁落在她的肩膀的伤口上,他伸手轻轻抚了抚。
“伤口还疼么?”
却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句废话,她的整条手臂几乎被上官妃废了,那女人故意地单往这朵莲花上攻击,想到那样的场景,相独夏心如刀割凌迟,她攻击她的莲花印记,不就是为了向她挑衅,是要明摆声称,即便感知到疼,他也不会来救她么?

求点推荐,我发现我这句话,说了白说。
第一百八八话 毒生相克
那时候,他陷在宣夜冥天的陷阱里,又为了留下踏月的魂魄而浪费时间,他想,当时的红井一定深深绝望了吧。
一想到这点,就心疼不已。
红井正要回话,却听得他很小声地说了句:“还好,它还在。”
他话中所指的,是那朵莲花。
不知为何,因他这句低喃,红井将本来要说的那句责怪,咽了下去。
然而,第二天相独夏并没有按照自己承诺的那样,带红井出去,理由自然是红井的伤势未愈,需要静养。
就这样,一连三天下来,虽然每天相独夏都会过来缠她,但是一次也没有允许她出去。
红井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闷疯了。
沐暗尘倒是每天往外跑,花渡城的局势依旧紧张,相反叶空凌倒像个自闭症患者,除了每天按时给她换药,嘱咐她吃药之外,几乎很少见到他离开自己的屋子。
倒是琴声不断。
好像叶空凌每天在做的事情,就是弹琴和无限的弹琴,再要不就是对着混沌魔琴发呆。
“我说鬼师傅啊,你这么喜欢这张琴么?”盯着叶空凌看了好一会,红井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酸了,难得他竟还能保持面无表情的姿态,对着白龙的魔琴发呆,“我觉得你的那张蕉叶琴更帅些啊!就是当初你打我的时候,用的那张。”
半晌叶空凌没有回话。
红井深深叹息,她师傅看来是中魔了,奇怪以前没听说他同龙王之间有交集,再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叶空凌不是单相思巫师踏月的么?
而且,现在的她就顶了龙王的脸…好吧,是她想多了,不过由此看来,问题不出在白龙这里,而是单纯的在混沌魔琴上。
“这琴与普通的琴有什么不同么?”为防叶空凌不回话,红井伸手捅了捅男人的胳臂。
“混沌魔琴…”当然不同了。
以前的混沌是如何杀气重,灵性强,这些对于他叶空凌来说都不重要,然而现在,这张琴上却缚载了一个踏月。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她的魂魄就在这里,距离他如此接近,生死不离。
想着,叶空凌抚了抚琴弦,轻轻地挑勾两声,混沌魔琴发出铮然凄婉的音节来,直袭人心,但红井知道,这仅是最为简单的拨弄,他没有施展魔音,可即使如此,这样的琴声依旧能让她心中一动。
红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混沌,也学着叶空凌的样子,轻挑了下琴弦。
他却似个被夺取重要玩具的孩子一般,条件反射地一把将琴护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