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他的手,还是那么冰。
红井很怕他还是会像那个夜晚一样,散成魂魄消失。
就想要留住他,便是有一刻也好,她有很多话都想和他说,她想告诉他,她受了伤,她独自一个人很孤单,她也很害怕,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还有那朵莲花,白龙身上的蓝色莲花,她很想问他一声,这朵本应该在佟青雾身上的印记,何以又烙在了白龙的肩膀。
只是,她所有的话,相独夏都没有给她问出的机会。
那么冰冷的唇,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红井心底一颤,伸手想要去推-拒他,却被他反钳制了手,他单手将她的手禁锢在身后,空出的右手依旧落在她的脸上,从脸颊到下颌缓缓的抚过,如有一团火自-唇-间燃起,明明如斯冰冷,却又这般火热。
火焰同时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席卷,自下颌到锁骨,而后是肩膀,他始终没有放开她,直到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
那道伤口还在。
红井身上只着贴身的亵-衣,肩上的伤很是随意的用纱布包着,紫薇草药似起不了多少的消炎作用,伤口周围早已红肿。他抬手即扯去包裹着草药的纱布,肩膀上一凉一疼,红井惊呼出声,她看着那道白纱似垂死的梨花瓣飘落,草药扑扑簌簌地散了一地。
相独夏眉头深拧着,目光触到红井的伤口,闪过一丝狠戾。
红井才想到自己衣冠不整,满脸窘色地就要推开他,他却先于她动作,手掌在她的纤-腰上,将她整具身体更狠地推向自己。
他身体冰凉,却点燃了她全身的火,意识昏昏沉沉的,红井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连推开他的本能都丧失。
双-唇-被他撬-开的同时,他的手停落在她的伤口上,他冰凉的手指给她肿起发炎的伤口带来甘凉,没有了灼烧般的疼痛,像是一块冰捂在上面,这种感觉缓解了她的难受,反而使得红井想要接近。
“阿井。”他低-哑的声音夹杂着轻-喘,弥漫在唇-舌-之间。
她还未及回话,肩上竟是一疼,他的拇指和食指分别落在那道圆形伤口的两端,喊着她名字的同时,合指狠狠一捏,掐住她皮肉的力度几乎不能承受,红井低叫,声音淹没在他的唇上。
到他的手再度放开时,那道伤居然已经愈合,仅仅余下些许酸麻的感觉,甚至没留下一道疤。
相独夏将她放开。
红井再看时,蓝色莲花竟也不见了踪影。
这绝不可能!
临睡之前她还特别注意过这朵莲花,与佟青雾身体上的那一朵,连浮现出来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又消失了?
“小瞳?”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眼前的人是相独夏,红井伸手去摸他额头上的宝石,触觉真实,绝对是他不会错,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让她心动如此,可是这人是相独夏,那么她是谁?
红井想到什么,垂眸看去,她颈上的那条蓝石项链也不见了!
没有了那条链子,也没有了莲花印记。
那么她是谁?
她是白龙?相独夏千年未见的那个女人?
可是,不对!她不是白龙!她是红井。
她不想成为别的人。
眼角边有液体滑落,是不是她疯了,她产生了不应该有的幻觉。是不是,相独夏一直把她当作了白龙?
“阿井。”他的声音落在耳边,“你是红井,没有什么白龙,现在的你,就只是红井。”
“红井?”她喃喃重复,抬眸望向身上的男人,在他的瞳孔中竟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她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尖叫。那张脸既如此陌生却又熟悉,此刻就倒映在男人的眼中,她抬手去抚自己的脸,倒映中的女人亦做了相同的动作。

儿子,我已经无力了,如果还有人说你是小受,那就只能证明我是小受。儿子,我尽力了!
PS:但愿不要有违禁字。

第一百六十话 灵魂都是我的(三更)
“很好,那本王今天就让你死的彻底。”
浅月闻言狂笑出声:“怕是您没这个能力。”
“先让我告诉您些事情吧。千年前,姐姐发现了我的背叛,龙族亦因我的告密而被灭族,但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她唯一的妹妹,她并不忍心看着我死,姐姐害怕如果我落在您的手里,定然魂飞魄散,便抢在您动手之前,先行杀了我。”
“只是表面上看,我死了,死在万妖殿上,但是实际上,她却将我的魂魄悄悄保存,一切只是为了做给您看的。”
“所以您死了之后,她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保护您留下的五魂,那是因为她心中愧疚!关于我,关于那一场妖鬼四族大战,她欠下您的!”
浅月说着偏了偏头:“但我还是依然爱着您,同很久之前一样。”
她想了想又道:“姐姐一路上护送四魂,被鬼王打成重伤,最终被捉来这里,而藏匿在她身上我的魂魄,亦被鬼王发现了。”
“鬼王将我释放了出来,开始我寄生在傀儡尸上,直到这次姐姐意识体出去帮你们得到木魂,她的本体无意识主宰,我便趁着这个机会侵入了她的身体。”
相独夏颔首:“所以我若是现在杀了你,就等于毁了你姐姐的身体,她也一样会死。你便看中了这一点,认为我不能杀你,对不对?”
浅月微笑,并没有立刻回话。
她凑近到相独夏身旁,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这个男人还同以前一样俊美惊世,千年的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烙印,他丝毫变化也没有,还像那场昏天惨地的大战前夕,他负手站立在万妖殿上,他笑容浅淡,睥睨天下。
当时便是姐姐,万妖殿上,修罗场中,姐姐始终可以站在他的身旁。
浅月此刻甚至有种错觉,她也正站在他的身旁啊,仿佛时光倒回去,魔尸族攻打西海的前夕,西海龙族陷入苦战,她跑到万妖殿里面去找他,他正要准备赶往西海。
那时候她才终于有一个机会,站在他身边。
妖族的巫师踏月,是妖王的心腹,妖王最为得力的助手,但那是她的姐姐所拥有的头衔,而非是她自己。
她从小跟在姐姐身后,形影不离,却并不是因为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为了能够接近到这个足以令众生为之颠倒神魂的男人而已。
这男人也深深的颠倒了她的魂。
就在那一刻,她终于鼓足勇气对他说:“你不要去西海,好不好?”
面对面,他看着她,安静的让人惧怕。
她对他的心思,怕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吧?可是在他心里面,分量最重的终究还是龙王。
“你不要去,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她哭着,小声说。
他却只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
她已经将话说到这样地步,已经将自己的心捧给她看,他却连半句话都没有,就这样将她的心狠狠地摔碎。
她觉得,自己的爱恋,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然而她却又在瞬间笑了,何止是自己呢?任何一个恋上妖王相独夏的女人,她们的爱恋都会在没开始的时候就被宣告死亡。
相独夏爱的,只有白龙。
所以,就在那时的万妖殿上,她看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了个想法:如果白龙死了呢?
如果龙王死掉了,她会不会能渐渐走入他的内心深处?
串通鬼王陌凋零,她成了告密者,她不知道所谓“背叛”的定义,唯独只在意,白龙会不会因此而死去。
想到这里,浅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故事依旧没有按照她所预想中的那一种结局去发展。
时光流转,却有一个瞬间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的: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从前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浅月望着面前的男人,倏然摇了摇头:“你可以杀了我,也杀了姐姐这身体,浅月一直就知道,妖王大人是多么无情的男人。”
相独夏似已不耐,不想再听她说下去,挥手间已御使咒逐剑在手中,剑光寒白,异亮充斥在阴暗的溶洞之中,白光所过之处,浅月手指尖上的红丝齐齐被切断。
相独夏握剑在手,直直地指向浅月:“从你姐姐的身体中出来。”
“我能够害死她一次,就可以再让她死一次,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进入到姐姐的身体里?陌凋零早就算计好了,你会来这里救我姐姐,是以,他放我在宣夜冥天,专程等你!”
浅月言罢,扑上前去抱住相独夏。
她就这样从正面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因为顾及到她使用了踏月的身体,意料之中的,相独夏没有狠心出剑,男人迟疑的一瞬间,剑未有举起,而他的身体竟已经被浅月紧紧抱住。
这女人近乎疯狂地抱着相独夏,收紧了手臂。
待到相独夏抬剑时,一切都已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她满头的青丝竟发疯般的狂长,发梢如同蔓延横生的茎蔓勒在相独夏的身上,从头到脚紧紧地将他缠住,长发像蛇一般的卷住相独夏,顷刻间,仿佛是一只黑色的厚厚的茧,密不透风的把他团团包围。
“留下来陪我吧妖王大人。”溶洞中遍布浅月那扭曲的邪肆笑声,在空旷的岩石间隙里,回荡无尽。
“这一次就别走了!”
千年前的万妖殿上,她没有留住他,结果他赶到西海救回了白龙,这一世她一定可以困住他,让他和自己在一起,然后看着白龙步步走入死亡。
这样子的感觉真的很开心呢!
“相独夏,我终于能站在你的身旁了!”浅月阴笑着,看着男人的身形渐渐被没入无边无尽的黑发中。
这样写不知道亲们能不能看懂,浅月好变态!谢谢大家帮我冲数据~希望大家多多的举手之劳,点点推荐!谢谢!
第一百六一话 打得过为夫,你随意
“相独夏,我终于能站在你的身旁了!”浅月阴笑着,看着男人的身形渐渐被没入无边无尽的黑发中。^/非常文学/^
忽然喃喃自语:“踏月姐姐,你早就该杀了我,让我结束这无边的痛苦,你却用你的心软,对我残忍。”
若永远也不能得到那个人,还不如早早死去。
猛然而起的一道蓝光,充斥了整个黑暗的溶洞,渐渐将空旷的石洞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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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红井睡的并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好像一直在梦魇中不得脱,但那梦魇却又朦胧的空白一片,似乎什么影像也没有。
天色薄亮,红井睁眼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床帏轻轻被风吹起又落下,才刚鼓胀起来的薄纱很快又缩瑟下去,一起一伏,空空落落的就像她的心思。
整整一夜,相独夏并没有回来。
他明明只是去永和客栈拿回咒逐,这样子的小事情对于他来说,压根无须费力,但他却一夜未归。
熹微的光线透着窗子照进来,红井望了望天色,此刻她哪里还有睡意,索性翻身下床,望着房门怔愣了良久。
门始终紧闭着,没有动静。
红井倏然想起昨天的时候,也是相同的光景,彼时她在永和客栈,她以为自己做了场-旖-旎的梦,随后她本要推门出去,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来,她在那时看到了相独夏。.
本以为他两魂散尽,本以为在找到第三魂之前,她再也见不到他,却不曾料到,从分水岭一别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时候,他再度回来了。
那时候,虽说碍于夜半的那些难以启齿,但在她心中,还是惊喜开心的。
这个男人的灵力很强,鸦骨村一战尽管损耗严重,但他很快即恢复,重新凝聚出了实体。
所以,红井想,他这一次出去,一定也不会有事的吧。
她想,也许他就在门外,也许昨天早上的场景即将重复。
但她站在门边很久,始终没有勇气伸手去推门,她在等着,想象着或许很快,这扇门就会从外面被人打开,然后她便又可以看到他那张倾世绝艳的面容,他额头上的蓝色宝石闪耀。
怔愣了很久,幻想了很久,只是那样子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时光一点点的过去,相同的场面却无限地在脑子里重复上演,一扇门,她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这道门的前面,提醒着自己很快门便会打开,才想着又明白是自欺欺人,红井笑了笑,却也愣了愣。
她昨夜不应该让他出去的。
当时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位置,她应该将他留下的。
红井握了握拳,慢慢闭上眼睛,口中默念起咒语来。
她没有白龙的记忆,记不得他们以前的事情,但是却清楚地知道御使咒逐剑的每一段咒语,感知不到相独夏,便只有试试看召唤咒逐剑,若咒逐在他身边,她好歹也可以知道他在哪里。
若咒逐还在客栈,那她便以咒语御使它回到自己身边来。
只是红井万没有想到,就连咒逐剑也消失了踪迹!
她的咒语,没有丝毫的回应,连续地试验了几次,却一直不见咒逐剑在另一端产生共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咒逐剑怎么可能凭空在这个大陆上消失?
红井皱着眉,心底升起最为不祥的预感,现在不仅相独夏失踪了,连咒逐剑都御使不到,没准在永和客栈那边,出了事情。
思绪里倏然冒出破军的暴虐阴狠,以及昨夜擦肩而过的那名身着低级祭司服饰但却面如桃花的美丽“女子”。
相独夏那家伙一身的妖气,而秋迟国是明令禁止妖鬼进入的,红井懊恼地一拍脑袋,亏得她还能杵在门前傻子似的胡思乱想了那么久!此刻说不定“杀破狼”发现了相独夏,没准已经交上手了。
一个破军就已经令人头疼,不好对付,万一这三位再同时出现?
红井越想越惊,急忙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必须要去永和客栈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万幸花渡城规模并不是很大,而红井这人生来方向感良好,再加上永和客栈的位置,位于一进城距离城门不远处,红井一出了客栈,便顺着城门那方向疾步走去。
她不敢再召唤妖神引起注意,她的式神无一不是妖物,一身妖气,很容易即被这城中的祭司发觉。
途中红井几次尝试召唤咒逐剑,依旧没有回应,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不出来咒逐的剑气所在的具体方位。
红井心下疑惑,猛然反应过来,是结界!
她同咒逐剑断了互相感应,一定是因为咒逐剑和她之间阻隔了结界!
会是什么人下的结界?
红井凝神,仔细地去感觉身边气息以及元素的灵动,花渡城中几乎没有异常,但是却有一股很淡的如同腐化的气息,远在城外百里屯聚,以她的能力,都近乎察觉不出来,那股腐气时有时无,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她的错觉。
分明是清晨的时间,她却发现很多人正向着与她相反方向的街市赶去,步履匆匆。
一大早的,不出城,反倒有大量的人涌回城中心,红井只觉奇怪,忽然想到祭祀院就建立位于城中心的地段上,这些人是不是正要赶去哪里?
红井抬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的原因,她怎么觉得天色阴沉了下来,有点像大雨之前的乌云压境,刚才还明媚的晨光,现在竟令人平白感到压抑。
越往临近城门的方向走,这种感觉就越深重。
红井耐不住,拐进一处略显偏僻的小巷子里,暗自划了召唤阵法,绿光急速掠过,那个眉眼恭顺温婉的式神应召而出。
“息璎见过主人。”
后面又算是个小**吧~但愿我能写出来大战的那种感觉,在这里求看文的诸位帮我冲下数据,收藏留言一个,再顺便点下“我要推荐”,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六二话 杀人犯?


只是客栈的老板伙计们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昨晚红井投宿进来时,身边明明跟着个银白头发的美男子,那男人精致的眉眼足以令人过目不忘,加之红井一身清秀,灵气逼人,亦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故而他们两位一进来,就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这老板还暗自赞叹过,这一对小夫妻可真是天造地设的。
谁知过去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那女子身边竟又换了另一个男人。
她的银发夫君不见了,反而又变成了另一位容颜更加出众的蓝衣公子,这公子俊逸倾城,气质逼人,他绝美的容颜仿佛是冰冻沉寂在千尺冰霜之下的玫瑰,混同了艳丽与寂静,这样子的美让人无法拒绝,忍不住去注视。
尤其是这男人额头上的蓝色宝石,妖异诡魅,闪动出华贵的光彩,他身形高瘦,线条亦并不硬朗,却隐含着说不出的凌厉,客栈老板时不时的拿眼睛扫视相独夏,猜测着这冷峻男人的来历。
三年一度的魔斗大会即将召开,花渡城内亦有形形**的术士出现,客栈老板暗忖,这对面生的男女没准是从外地来此,参加大会的。
但他又很想问问,昨晚那银发男人哪去了?而且没有人看到这漂亮的蓝衣公子进门,他又是怎么凭空出现在那位姑娘房间中的?
且看他们亲近的样子,怎么都觉得这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红井一口将手里的包子吞进嘴巴里,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大嚼起来,口里的尚未咽下去,便伸手又抓起了一枚。
如法炮制,红井连续吃掉了小半笼屉的包子,方才缓了缓气,小手抚着肚-腹,几天来,可算是吃饱了一顿。
才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相独夏那副纠结的表情,他眉毛皱着,以一种类似看到怪物的神情看着红井,漂亮的五官都紧凑在一起,看了都恨不得给他抚平了。
红井讪笑:“我是人类嘛,人类要是饿了,就是我这种吃相。”
“也对,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相独夏恍悟般地颔首。
“滚蛋!我又不是在谁面前都这样,我也就在你眼前不太注意了些,你以为我是白-痴啊!”本来还想要分辩几句的,不过想想算了,她红井貌似在相独夏面前从来也没有个形象可言。
只是她的这句“也就在你面前”确实取悦了对面的男人。
红井低头不说话,似在想着什么,没有注意对面那人略微扬起的嘴角。
相独夏望了眼柜台前的客栈老板,那家伙打从他一坐下来就暗中拿眼瞄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那种审视的眼神光是想想就不舒服。
倏然起身,眼角余光中却见那老板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连忙垂眸假装在看账本。
相独夏轻笑,随手将银子放在桌子上,上前一步拽起红井的手,拉着她就要离开。
“诶?”红井诧异,回眸看了眼桌子上的半笼包子,“还没吃完。”
“我们出去转转,第一次来秋迟国,花渡城里肯定很热闹。”
他声音轻柔地哄着她,手上的力度却不减,拉着她就往外走。
“怎,怎么了啊?”红井被迫下迈出了步子。
直到出了客栈,相独夏才别扭的说了一句:“客栈里的那帮人一直在看我们。”
红井愣了片刻,猛地弯腰狂笑:“我还以为什么事!”
“谁让你长得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
相独夏冰冷的目光扫过来,那眼神能把活人给冻死,红井乖乖地闭了嘴,三岁的小孩子都会看人脸色,她当然知道相独夏忌讳那句“不男不女”,红井做了个掩嘴的动作,但又不死心的嘟囔了一句:“青空就不在乎我这么夸他漂亮,我就是夸一下你…”
“青空?”
“恩。”
相独夏默默颔首,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客栈老板探着头向街道上望了望,在确定相独夏和红井两人走远之后,才收起放在桌上的银子。他招招手,叫过来不远处正在拖地板的一名伙计。
“昨夜那银发男人你可见到他出去过?”
“没有。”伙计摇了摇头,“我今儿个一大早听到红姑娘房间里传来打斗声,就忍不住过去看,红姑娘没开门,小的始终觉得事情不对劲,就刻意注意了下她屋内的动静,却一直也没再见过昨晚的那个银发男人。”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客栈老板面露疑色,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坏了!别在是被害了,你还听到打斗声?”
“红姑娘说,她在打老鼠。”
“我们这客栈里何时有老鼠?”
他们这永和客栈怎么说也是花渡城中的百年字号,规模中档,历来口碑良好,为保整洁,伙计们每天都有打扫,别的地方他不敢自夸,但是自己家的店,环境如何他还能不知道么?再说若是真有老鼠,怎么会如此凑巧就出现在红姑娘的房间里?
“你赶紧上楼去看看!她房间有何异样?”
被老板这么一吓,这小伙计更是觉得出了大问题,甚至坚信定是那蓝衣公子杀了银发公子,在他们客店里闹出人命案来了,他只后悔早上信了红井的话,没有推开门去看个究竟。
或许那样还能救下银发公子一命呢。
“我这就去。”小伙计慌慌张张的就往楼上跑去。
“对了!看看红姑娘的东西还在么?”
想到方才那蓝衣男人就坐在这里,一句话也没说,似发现自己注意他后,搁下银子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老板脑子里猛地浮现出“畏罪潜逃”四个大字,越来越觉得相独夏是杀人的恶徒。
尤其现在临近魔斗大会,城内来了很多陌生的术士,鱼龙混杂的,市井风气每况日下。
越想就越惊怕,老板唤过来身边稍年长的一名伙计:“小四,你去提刑司走一趟,把这事报官给祭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