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叔很明白她要问什么,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目光看着某一个点,缓缓的说了起来。
事情要从他们离开雾园开始说起,他带着小纯然隐居在另外一个地方,一边隐居,一边替安语婧寻求解药。却不想在寻药的过程中,赶上了邻国正在追赶逃犯。因为知道特殊时期,所以多有逃避,却不想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自己的宿敌。
只因为那个敌人太厉害,鄢叔心里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不仅是他自己,就连小纯然也会备受牵连。若是想要保住小纯然的性命,那就只有夏朝的桀王府才可以。所以,他连夜带着小纯然百转千回的来到了王府,寻求夏桀和安语婧的帮助。
小纯然放在王府,他非常的放心,再加上多年的宿敌,他终究还是决定去探探情况,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夏朝。
一路风雨交加,经过多番的打听,发现敌人并不知道,所以,他打算回来跟他们一起团圆。
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病人,他一时心慈,也会顺便将人给救了。无奈,那人伤得太重了,急需要草药,而偏偏那种草药只有某一个地方才有。
百般犹豫之下,他还是决定返回去,采集所需要的药材回来救人的性命。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不仅在那里找到了那病人需要的药材,也意外的寻得了能够解除百毒的珍贵药材,当然他就觉得安语婧体内的毒素,终于可以有救了。
也许是太高兴了,一时忘了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再后来,那个病人被救活了,安语婧的解药也研制好了。
离开前,他给那个病人留了一些银子跟药材,自己就返回夏朝。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当他离开那里不久的以后,那个暴雨闪电相交的夜里,他的宿敌却意外的出现了他的面前。
因为有太多的恩怨,所以不可避免的就动了杀机。
他寡不敌众,自然是有命难回,却想到他就这么死去,小纯然会一直在那里等,而安语婧体内的毒素也就不能够根除。
也许是,人在要死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了,勇气更是不同与以往。
在消灭了不知道多少个敌人,终于在宿敌感觉害怕的时候,拼出了一条血路,拖着不可附加的身子,在风雨中拼命的上了马,冲了回来…
事情说完了,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当中…
面色惨白,满脸汗珠的鄢叔,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眸…
“是谁!”终于,安语婧回神了,一听到有仇家,顿时激动了,咬牙切齿的道,“鄢叔,那个人是谁?您放下,我一定会替您报仇的。”
鄢叔倏然睁开眼眸,双手颤抖的握住安语婧的手,目光溃散而坚定,“不论是谁,我都不希望你们去报仇…”
“为什么?”安语婧失声尖叫,这样的仇恨,怎么能够就这么算了…
“不要问…这么多…总之不要去报仇,听到了吗……我…我不想…看到你们…牵扯进来…”
“鄢叔…”不,她怎么可以…
“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鄢叔非常的激动,差点想要从床榻上弹起来…
“鄢叔…”
“答应我…咳咳咳…”边说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吓的安语婧立马就慌了,目光含泪,矛盾的点头,“好…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
“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告诉…纯然…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些东西…也不想她背负…那么多的仇恨…”
安语婧听得心痛如刀绞,眼泪再次落下,转眼泪流满面,“好,好,我知道…我会的…”
“你要记住了!”鄢叔目光一直看着安语婧,显然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安语婧只好连连点头,道,“我答应你,我可以发誓,在我有身之年,绝对不会告诉小纯然这件事情。”
“她长大以后,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你是在采药的时候,从山上摔了下来…”
安语婧哭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弄成一团,那模样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那…就谢谢…谢谢丫头…你了。”
“不,不用谢,不用谢…”
“还有…”
“还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了…也太被动…”只剩下一口气的鄢叔,不放心的看着身边的安语婧,语重心长的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定要有自己…的手段,也不要…对他的要求…太高…不然,你会…很辛苦…”
身处于高位当中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开始身不由已的…可是,眼前这个丫头,并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的性子又太好强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吃苦的…
“嗯嗯嗯,我、我知道…”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懂得去争取…不要太被动了…”
“好,我知道,我都知道…”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渐渐流逝,安语婧什么都说,只要能够让他放心,她什么都说好…
“纯然…纯然来了…没有…”他的女儿,他最疼爱的女儿啊…
安语婧忘了哭了,仓皇的说,“您等等,她马上就来了,就要来了…您再等等啊…”
话刚落下,院子的外面就见一道黑影子跑了过来,门口气喘吁吁的小纯然,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急忙的跑了进来。
安语婧转过头,无力的看着,哽咽的说,“快,快来…”
“爹…”小纯然跑到床榻边,看着正看着自己的爹爹,难受的说,“爹,纯然给你弄来了很好喝的莲子羹,您喝喝看吧…”
身上早已经被痛苦折磨的出了好几回冷汗的鄢叔,心痛的看着自己最贴心的孩子,心酸的嗯了一声。
小纯然坐在床榻边,右手颤抖的勺了一口热汤,小心翼翼的喂入鄢叔的口中,鄢叔缓缓的张开口,喝一口以后,道,“真好喝…”
“爹,这里还有好多,咱们再多喝一点…”
“不…爹不喝了…”
“纯然,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听话,知道吗?”
小纯然的眼泪落入羹汤里面,泛起一层层淡淡的涟漪,“好…”
鄢叔满意的眨眼,斜睨着身侧的安语婧,一字一句的说,“那我就把我心爱的纯然…交给你了…”
“好。”安语婧浅笑的说了一个字。
终于,床榻上的鄢叔安静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一瞬不瞬的看着床沿上的某一个地方,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开心的说,“你们…来接我…了…”
安语婧一听,心忘了跳动,抬眸看向那个地方,心里清楚的明白,怕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之类的。也许是看到了小纯然的娘亲…
转过头,也看到小纯然同样的看着那个地方,身子颤抖的厉害…
那头,鄢叔独自一个人在说着…
“对不起…我没能陪…她到最后…”
“爹…不要…”倏然,小纯然将手中的碗给放了,温热的羹汤全部掉在床榻上,弄湿了彼此身上穿的衣裳,以及被褥…
“娘,女儿求求您,不要将爹爹带走…不要…娘…”
“爹…爹…你不要走…不要啊…”
安语婧起身,将一身激动的小纯然,紧紧的抱在怀里,陪着她一同的流泪,哭泣…
“真好…”那头的那个谁,不知道说了什么,鄢叔的笑容更多了,伸出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道,“以后,又能够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话落,眼睛倏然一闭,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掉在床沿边,发生一声闷声。
“爹!”
“鄢叔…”
小纯然跟安语婧两个人放开彼此,同时喊了一声,小纯然更是激动地拼命的摇晃着已经没了生息的鄢叔,嘶哑的大喊着。
“鄢叔…”安语婧痛苦的哭喊着,同样的泪流满面…
一时间,房间上方,都是异常痛苦的声音。
寒月带着御医,匆匆忙忙的赶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榻边两个哭的不能够自己的安语婧跟小纯然,房间内到处弥散着一股浓浓的悲哀的气息。
终究,还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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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情太突然了,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意外至极…悲伤过度的小纯然,最后是晕厥在安语婧的怀里。
安语婧将人抱住怀里,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眸,沙哑又哽咽的说,“寒月,去处理一下,我要在王府里面替鄢叔办丧事…”
“这件事情,要不要等王爷回来以后再…”寒月试探的问。
安语婧自嘲一笑,随即很淡漠的说,“你去吧,鄢叔是王爷和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他是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他的人不是还没有回来吗?”
寒月沉默,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帮忙说话的…
“行了,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吧。到时候王爷若是怪罪下来,这一切由我自己来承担就好了。”
反正,现在死去的人最大,鄢叔对她有救命之恩,最后又替她辛苦的寻到了解药,这番恩情有天那么大,她绝对要让鄢叔风光的大葬。
寒月见安语婧一再坚持,也心想着王爷的心思,于是也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离开处理事情了。
房间内,安语婧低头,看着怀中挂着一脸泪痕的小纯然,双手无力的将人更紧的抱在怀里,只为了寻求那一点点的温暖和安慰。
原以为,事情会办的很顺利,却不想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些意外…
当寒月来回复说,王府里面不同意办时,安语婧是又惊又怒,不禁寒冷,质问道,“是谁说不准挂的?”
寒月刚要说话,房门外却意外的插过来一句话,“是我下令不让人办的。”
安语婧冷着一张脸,循声望去,门外出现的可不就是王府里面的另外一个女主人,林柔柔吗?后面还跟着那个最近跟她走得很近的林淑瑶。
两林来了,可不一般啊。
“是我让寒月不许办的。”
林柔柔漫步走进来,在安语婧的面前停下来,目光坚定,重复了一遍。
安语婧冷眼看向人,双手握紧,冷言冷语说,“你有什么理由不让办,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你问我,我刚好也想问你。”林柔柔不回答,反而说道,“你有何理由,在王府里面替一个陌生的男人办丧事。”
“他一不是王府里面的主子,二不是王府里面的下人,你这样兴师动众,是想要怎么样?又将堂堂桀王府当做什么地方了?”
安语婧目光阴寒,沉声道,”就凭他是王府里面的客人,也是我安语婧的救命恩人。”
“客人?”林淑瑶抿嘴一笑,看向身侧的林柔柔,故意的说,“何时这王府里面,有替客人办丧事的规矩了?”
林柔柔斜睨了林淑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王府里面自然是没有这个规矩。”
“即便他是你的客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这里是王府,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着王府里面的规矩来办事。可不是你的娘家安府。所以,你想要干什么,还是要按照这里的规矩。”
她的声音不大,面色也算是平静,但是语气中的那股强硬,却是能够深深地感受的到的。
安语婧面色沉了下来,胸口起伏的厉害,神情倨傲,“你不用拿王府里面的规矩来说教,我安语婧并不管这一套。”
“你不管,我可要管的。”林柔柔冷漠的回击,“王爷既然将这个王府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来处理,我自然有这个权利将这一切不合理,不必要的事情给处理好了。”
“林柔柔,你不要提醒我,你自己在这王府里面的位置有多么的特殊…”安语婧丝毫不给面子,直接了断的说,“我安语婧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们去交代。这次的事情,你们不想处理,那你们不要出房门就可以了。我并不勉强。但是,这丧事,我可是办定了。”
“哎呀喂,好大的口气啊!”一边的林淑瑶惊呼一声,“柔王妃,她这样做,完全是没有将你放在心里呢。”
“林淑瑶,算我当初瞎了眼,想要帮你…”
安语婧厌恶的看了一眼依旧唯恐天下不乱的林淑瑶,气的开口大骂。
果真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早知道今日,她当初真的不应该救她,就任由她病死算了…
话不见说完,林淑瑶却寒脸的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不屑,冷哼一声,”帮我?真是天大的笑容,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在冷宫呆了那么久,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吃了那么多的苦?”
“那根本就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根本就怨不得我…”
“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怨别人,一辈子都只能够这样子跟在别人的背后…”
无比犀利,又半点不留情面的说完,安语婧恨不得将她狠狠地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安语婧!你!”林淑瑶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胸口起伏的厉害,却只知道你个不停,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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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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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怨别人,一辈子都只能够这样子跟在别人的背后…”
无比犀利,又半点不留情面的说完,安语婧恨不得将她狠狠地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安语婧!你!”林淑瑶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胸口起伏的厉害,却只知道你个不停,没有了下文。
“我什么我!我警告你!你若是不想再入冷宫,最好给我闭嘴。不然,绝对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这么幸运!”
“哼,你这是在威胁我了?你可不要忘了,现在王爷宠幸的是谁?”
王爷对她的态度,她就不相信,府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现在可是相当的得宠的。
安语婧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反倒是对面的林柔柔,听到她那样自傲的说出这一番话,眼底极快的掠过一丝厌恶和阴狠,稍纵即逝。
安语婧冷漠的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林柔柔,“这里面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安语婧,你好歹也是王府里面的女人,你为何就不替府上想一想?难道,你想要让京城所有的人都笑话吗?笑话堂堂桀王府,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办丧事吗?”
“他们要说,随他们说去。这件事情,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同意…”如果那么在意别人说的话,那她岂不是一直要为了别人而一直左右自己的心情?那她还要不要活了?她就是她,只为了自己而活,因为自己而活…
林柔柔态度也很强硬,双手握紧,目光坚定,语气冷声,“王爷不在这里,那么就有我说了算,我不同意,那就是不同意…”
如果,她连这个都做不了主,那个她这个王妃的威信何在?
“你不同意!”安语婧笑的可嘲讽了,目光冰冷无情,“那可不管用!”
别说是林柔柔,就算是夏桀来了,她想要坚持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让林柔柔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目光中迸射出一股极深的恨意,咬牙切齿道,“你…”
“我什么我?”安语婧是何人,早已经将她那一股恨意尽收眼底了,可是却毫不畏惧,“就算这王府里面,现在是你当家,可是,你我平起平坐,你还是要叫我一声王妃…”
“所以,我的事情,你也管不着…”
安语婧冷眼冷语,林柔柔面色不佳,两个人迎面而立,四目对视,谁也不肯让,一股浓浓的斗争气息弥散在四周…
许久,林柔柔收敛情绪,冷漠的开口,“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但是,王爷若是怪罪下来…”
“他怪罪下来,一切我自己会一力承担,无需你来操心…”
看来,也不过是担心事情弄得不好,那个人会怪罪罢了,这府邸的人,都是自私的人啊…
不过,这个世界里面,哪个人不是自私的…
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自己呢?不也是一样的自私吗?自私的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独一无二的爱情…可是,那些都不过是一种痴心妄想了…
安语婧及时的拉回自己的悲凉,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离开了。”
她的院子里面,不需要这样的女人…也不需要居心叵测的人…
林柔柔怒瞪着眼前的安语婧,恨得咬牙切齿,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处,一股强烈的怒火在心里面堆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来临…
安语婧,你给我等着,这一次的仇,我林柔柔一定要让你双倍奉还…
“我们走!”林柔柔寒声下令,林淑瑶自然不满,“可是…”
“够了!”林柔柔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半点的回转的余地,“走吧。”
林淑瑶心里不满,却也不说什么,怨恨的看了安语婧那边一眼,愤愤然的离开。
原地,房间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身侧的寒月,看着那边,安语婧纤细又疲惫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怜惜…
“寒月。”安语婧的声音异常的疲惫…
寒月回神,沉声道,“王妃…”
“去置办一副上好的棺木,以及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命人将我的院子布置一下,顺带去寺庙里面请一些和尚过来,超度鄢叔的亡灵。”
“王妃,在您的院子,怕是不吉利吧…”
安语婧抬起头,侧目看向惊讶的寒月,自嘲的笑了,“寒月,你也跟她们一样吗?”
“去吧,去按照我说的做吧,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安语婧直接否决了,“鄢叔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直到死了,还在为了我的事情操心。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亲人。”
再说了,她的人生,还是什么是吉利的…糟已经糟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够有多坏呢?安语婧低低的笑了,笑声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才明白…
“去吧。”安语婧无力的挥手,不再看寒月,任由自己那消瘦的身子,无畏惧的迎向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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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富丽堂皇,精致大气的地方,权利顶峰的所在地。
一身如墨色的夏桀,面无表情的走在皇宫的通道上,卸下了武器的孤影,拿惯了武器的右手,提着一只竹篮子,沉默不言的跟在后面。
过道上的宫女太监,纷纷点头行礼,随即仓皇的跑开,因为被夏桀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冰冷的气息给震住了。
等人离开以后,这才纷纷停住脚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
一路走过,曲径通幽处,小桥流水间,夏桀终于是抵达了一处清幽别致的院落。
抬眸望去,那一层层的梧桐树一排排,青绿的叶子,在风中不停地摇曳,夏日的阳光扫在上头,金灿灿的很是耀眼…
院子的另外一边,种植了好大的一个梅花林,叶子茂盛的生长着,湖边有一座拱桥,湖面上面来飘着夏莲,鱼儿在里面欢快的畅游,甚是惬意。
不知何时,夏桀的脚步渐渐的放缓,看着院子里面的一切,冰蓝色的眸子内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浑浊,点点的水雾,徘徊在眼眶中,迟迟不肯流出来…
许久许久以后,夏桀转过头,声音冷冰的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把东西给我,你在外面等着。”
“是,属下遵命。”孤影答应着,将东西交给夏桀以后,便守在门口,锐利的目光警惕的看着这四周。
一路的走走停停,来到那扇关起的大门,夏桀迟疑的将大门给推开,顿时发生一声吱吱的声音,里面的一切全部印入眼帘当中。
古典而精致,别致而素雅的房间,摆设虽谈不上奢华,但是看得出来,样样都是精品,也是难得的宝贝。
修长的大手,慢慢的触摸着这房间内的一桌一椅,夏桀的心里抽痛的厉害…
眼前的一切,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却惟独少了,这院子的主人,先帝最爱的女人,他的母妃-梅妃娘娘。
景物依旧,物是人非…说的就是此时此刻。
“母妃,孩儿来看您了,您跟父皇,还是钧弟,是不是在一起了?你们在天上是否过的好…”喃喃自语的声音,在这寂静般的房间内,空洞而单一的回响着…
在这里,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再是冷酷无情,而只是一个失去了在至亲至爱的普通的不能够在普通的人…
在这里,他能够得到所有的释放,也能够拥有最真实的自己…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