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夏尧直接的否认,不无痛苦,“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你以为我看到你痛苦,甚至看到你在别的男人身下欢乐,我不痛苦吗?不,我很痛苦…每一次当我看到你和夏桀一起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说道这里,原本清俊的容颜,因为愤怒,极度的扭曲,眼底更是迸射出一股骇人的戾气!
“呵呵…终究是你亲手将我送到了他的身边!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直到现在,直到此刻,他的所作所为都足以令任何人寒心…
“你不会死…我跟他说过,他不会要你的性命!”夏尧深知这一点,沙哑的开口解释,“我没有想要你死,从来没有!我那么做,都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好一个逼不得已!夏尧,你一个逼不得已,就将所有的一切推得一干二净,让我承受那么多非人的痛苦!你的心真狠!”
“婧儿,你真的这么恨我?你可有曾爱过我?”
“或许,她真的爱过你!但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刻都没有爱过!”这一句话,除了安语婧自己明白以外,换做是谁都不明白。
唔的一声,夏尧激动的当下吐出一股黑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却执意的看清安语婧的样子,“没想到,我夏尧聪明一世,却败在你的手中,一无所有!”
心知已到极限,安语婧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她问,“如今,弄清了一切,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能够…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一种幸福!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也…算是…全部还给…你…”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夏尧眼神遽然一抽,死死的盯住安语婧的脸,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良久,安语婧低低的笑出来,笑声混合着泪水一起,她喃喃自语,“我终于报仇了!”
心不可控制的疼痛,安语婧不禁想着,是那个人在痛吧,她对着空气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安息吧!”
“皇上”忽然间传来的声音,打乱了安语婧的思绪,她侧目看去,原本应该在冷宫的西流玥出现在面前。
“安语婧,你怎么在这里?皇上呢?”西流玥出现在那里,高傲而不可一世,安语婧冷笑着,指着地上的人,说,“你看看那?”
“皇上”迟来的西流月,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脸色遽然大变,惊慌失措扑向夏尧,躺下的人却已经失去了生息,“皇上,你醒醒,醒醒啊!”
西流玥摇晃着他冷却的身子,一次次的呐喊,精美的脸蛋上美丽不再,剩下的是一抹苍白与绝望,随即侧头,大声斥责,“安语婧,是你!是你杀死了他!”
“没错!的确是我杀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那么爱你。他给了你至高无上的权利,给了你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爱情,你还不满足?你怎么如此狠心?”
明明她都放手了,打算要去成全,为何事情还会弄成这个地步?眼泪混合着心疼一起。
闻言,安语婧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面多少痴狂,阴霾的道,“那是你想要的,却不是我最想要的!我最想要的就是亲眼看到夏尧死在我的面前。他该死!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疯了!”西流月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失去了理智,“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本妃要替皇上报仇。”
“别喊了,你喊了也没有用!这里早已经没有别人了!”安语婧极为不屑,满意的看着她一脸错愕又痛苦的表情,“看到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好受不好受?是不是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一起死了算了!”
西流玥泪眼模糊,她恨恨的看着安语婧,“安语婧,你真心不得好死!”
“在那之前,我也要亲眼看到你们一个个的死在前面!”
感觉到她异常浓郁的恨意,西流玥擦干眼泪,冷漠而不甘,“你这样无非就是要折磨我?可是,为什么…”话没有说完,安语婧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果真是夫妻,做过的事情都不肯承认?”
“西流玥,你一次次的派人杀我,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那么决然的对付我的孩子,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所以,我要让你最为重要的人亲眼死在你的面前,方解我心头之恨!”
“有些过错,不是你一句你已经放弃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你必须为了之前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安语婧恨恨的看着惊讶的忘记哭泣的西流玥,西流玥回神后,冷笑着,“你是个疯子,我什么时候对付你孩子了,我根本就没有!”
她的否认,无疑是激怒了安语婧,她道,“你还狡辩!就是你冒充西流景的名义送了我一盆花草,又令人在香薰里面动了手脚,就是想要致我的孩子于死地,是不是?”
“花草?”
“就是你殿前种的那一大片兰草,御医说,只要跟香薰混合在一起,女子就很难有孕,就算怀了身孕,也会落胎。这个宫中除了你有以外,谁都没有!不是你,还会是谁?”
“你说什么?”砰的一声,西流玥倏然面色大变,眼底有着极大的震惊,激动而疯狂,“你说…那花会导致人不孕…不…不可能的…”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脚步连连后退几步,整个人的精神一度不清醒。
安语婧压抑住心里的恨意,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可能!你随便去找个御医一问便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承认?”
“哈哈哈…”倏然间,西流玥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带有无尽的凄凉与绝望,目光含恨的看着安语婧,一字字的说,“那一片花草是我刚入的第一年皇上送给我的,他说那是他最爱的一种植物,并叮嘱我好好栽培!可如今,你却告诉我…不孕…竟然是不孕…”
听到这里,安语婧的心倏然一颤抖,差点忘了跳动,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难道就连其中的含义,西流玥也不知情,那么西流玥岂不是…无辜的…
“难怪…难怪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能够拥有孩子…就算拥有了,也会留不住…”
既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她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何不直接说清楚,而是要让她在希望中一次次的失落。难道,曾经那些微薄的疼惜也是假的吗?
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为了皇位,为了自己,狠心的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一次次的放逐…这让她怎么去相信,怎么去接受?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曾经风华绝代,妖媚如花的西流玥,终于是精神崩溃了,心灰意冷,撕心裂肺的哭着,痛着,好像要把这多来年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末了,对着夏尧不再有呼吸,不再有感觉的尸体,绝望的喊,“皇上,你害的玥儿好惨,好惨啊!”
话音刚落,西流玥倏然弹跳起来,目光中带着决绝,狠狠的往殿内的石柱撞去,安语婧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听到一地动山摇的错觉,西流玥的身影好似堕落的蝴蝶一样,无力的跌落下冰冷的地面,额头带着触目惊心的血渍,混合着眼泪,熏染开来。
“西流玥!”安语婧仓皇的跑过去,蹲在她前面,颤抖的想要去碰触,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口中哽咽道,“你怎么会…”
“傻吗?也许,傻够这一辈子,下一辈子就不会再犯傻了!”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西流玥凄凉的笑着,美眸中带有一丝清醒,她说,“安语婧,这一辈子你赢了!我输了!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已经没有办法回天了,若是有什么心愿,她会尽量满足。
“若有可能…请放我家人…一条生路…”西流玥边说边落泪,安语婧听着却手微微颤抖,语气也跟着沙哑,却不得不残忍的说,“其实,西流丞相,以及你所有的家人已经在不久前全部被处死!”
西流玥瞪大眼眸,眼眶中有震惊,最后是死灰的黑色,“呵呵,是我太傻,竟然会相信他的谎言!”
察觉到她内心的绝望,安语婧急忙补充一句,“西流玥,你的弟弟西流景他没死,他已经安全的离开了。”
“是你救了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不会再有人冒险救景弟的,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外,“谢谢你…”
也不知道怎么的,安语婧好像要哭,眼泪跟着下来,无声的摇头,“不客气!”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我没有…”
“我信你!”安语婧哽咽不已,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西流玥淡淡的笑了,“那…就好…”说完这三个字,西流玥彻底闭上眼,结束了她此生的爱恨情仇!
原地,安语婧看着死去的西流玥,沉沉的闭上眼眸,泪水一直不停歇,心压抑的过于难受,备受煎熬。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是谁之过!夏尧,你真心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你的私心,葬送了两位女子的美好生命…
***
安语婧一路精神恍惚的抵达与安语薰事前说好的指定地点,那边早已等的忐忑不安的安语薰刚看到她的身影,便急忙忙的冲过来,“你来了!”
“皇上死了!西流玥也死了!”安语婧看着她,开口说的就是这两句话,震的安语薰当场僵住,面色惨白,身子摇晃,险些抓不住,紧张的问,“是你杀的?”
“对,夏尧是我亲手杀死的,而西流玥则是自杀!”
“天啊,你疯了!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天大的罪孽!”
“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安语婧艰难的说,“听我说,眼下殿里那边已经被我给挡住了,你现在亲自出宫一趟,最好是乔装一下,别让任何人发现是你!一出宫立刻就去桀王府,把这个消息告诉夏桀,他会知道怎么做。”
安语薰听到这里,好似明白过来了,语气惊愕,“你就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
“不,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安语婧苦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将这一切全部联想到他的身上,她看着她的妹妹,说,“薰儿,这是唯一的机会!”末了,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再也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流出,安语薰惊慌失措的看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流血了?”
安语婧伸出手,将鲜血抹干净,一笔带过,“没事!不要紧!”
“真的?不行,还是让太医让你看看!”
“不!”安语婧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摇头,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先不要管我!你想要全家人平安,想要小公主一直健康的成大,你就快点去!”
“可是…”
“你放心,我没事!”安语婧一再的肯定,安语薰半信半疑,她心里焦急不语,“还不快去!”
“好,我这就过去!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安语婧微笑的点头答应,额头溢满晶莹的汗珠,嘴唇干涩的紧,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语道,“薰儿,这天下百姓的幸福,就全部指望在你的身上了。”
话刚落下,刚止住的血又一次的流出,安语婧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一手扶住一旁的柱子,低低的笑了,眼底却有泪水的痕迹,“这么快就来了吗?”
最后一眼看向安语薰消失的地方,在心里无声的说着千万句抱歉,对不起…终究还是失约了。
缓缓的,缓缓的转身,安语婧提起沉重的步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归宿…
章节列表 终曲四【正文完】
乔装过后的安语婧缓缓的睁开眼眸,眼前一片墨色,看不到半点的光线,身子摇晃在四周,手上的触感冰冷的紧。
不久,耳边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随后又归于平静,摇晃却在那一瞬间跟着消失。
“姑娘,到了!”叩叩叩的声音,随后,头顶上的盖头被拉开,安语婧仰起头,面色蜡白,额头溢出细细的汗珠…神色间带有多分隐忍,看样子极度不适。
“姑娘,瞧见您面色不好,需不需要去看看大夫?”眼前的伙计是专门给宫中厨房送美酒的,安语婧就是躲在他的酒桶内才离开了皇宫。
“不用!没事!”安语婧摇摇头,虚弱的说,“你能不能帮我去弄一台马车过来?价钱多少都不是问题!”
“行,你在这等着,我就去给你找来!”说着,便扬长离去。
安语婧无力的倚靠在冰冷的墙上,腹部那一阵阵的疼痛令人无法呼吸,每一根神经像是被不停的跳动,揪成一团…
“快…快让开…”一声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跟着便是清脆的马蹄声,安语婧拭去脸颊边的汗珠,单手扶住墙壁,小心翼翼的探头望去。
市集的马路上,一身墨色锦衣的夏桀目无表情的骑着骏马,急速往皇宫中奔去,安语婧就那么看着,深深的看着,眼底掠过太多太多的情绪。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了!就顺从自己的心,暂时的都忘了吧。
“姑娘,你要的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背后是气喘吁吁的声音,安语婧回过头,那人惊讶的道,“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安语婧漾起一抹悲凉的笑容,说,“沙子入了眼而已。有劳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简陋而干净的马车内,安语婧闭上眼眸,安静的躺着,娇媚的脸色愈加憔悴,呼吸变得好缓慢。
“姑娘…您还好吗?”安语婧睁开眼,她问,“到了吗?”
那人点头,安语婧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那人拉了她一把,安语婧下了马车后,看着四周的风景,视线渐渐模糊,却是极力忍住。
从头上取出一物,交到他的手里,她说,“大哥,谢谢你,你走吧!”
“可是你…”
“走吧!”
他人离开了,马车却停在那里,安语婧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方走去,清亮的眼眸,贪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老样子。只是,她两次来这里的心情,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在树荫处乘凉,安语婧背靠在那里,清风吹过她的脸颊,好像那恋人般的手儿,异常的温暖。
尘世间,似乎变得非常的美好,但是,她却再也无力看下去,眼皮子渐渐变得凝重,无法再承受,从而缓缓的,缓缓的闭上眼眸。
“婧儿…醒一醒…婧儿…”许久以后,安语婧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传唤,她极力睁开眼眸,却也对上一双熟悉的,包含着无限深情的冰蓝色眸子,她低低的笑了,“你来了!”
夏桀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呆愣,安语婧像是没有看到,转移目光,喃喃说,“你看,这里的景色都没变,比起当年你我所看到的更加美了。”
夏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刺痛的难受,双手攥紧成拳头,硬是一个字也不知道说。
“好困啊!”
“困了就睡,我就在你身边!”说着,将安语婧纳入自己的怀中,这时候的安语婧并没有拒绝,她像往常一样的靠着,鼻尖闻着那熟悉好闻的气息,腹部的那一股疼痛似乎淡了去。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她以为他会在见面的时候问他原因,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夏桀的手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伤痛,“我相信你有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下一次你若是想要杀谁,可以告诉我,而不是自己亲自去动手?”
“呵呵…”安语婧闻言,低低的笑了,有很多的东西,不是自己亲手解决,谁又能够轻易的甘心呢?只是这个,她并没有说出口。
“皇宫中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有人在处理,我不一定要在宫中!”
“那不是很可惜!”
“什么都不觉得可惜,只要你就在我的身边!”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深浓的情感,安语婧听着,眨了眨眼眸,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宫中没有找到你,便想你已经出宫!后来,又去了你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最后,我就到了这里,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是这样啊!”安语婧低低的笑,倏然间腹部又一阵强烈的痛楚,她的身子倏然一抽,惊动了怀中的夏桀,他低头看到冷汗直流的安语婧,察觉到不对,不禁大惊失色,“婧儿,你怎么了?”
“有点疼…”真心的撑不住了,安语婧难受的开口,夏桀遽然紧张不已,“哪里疼…告诉我…不,我带你回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随机不由分说的横抱着她的冰冷的身体,疯狂的跑京城内奔去。
怀中的安语婧低低的笑着,眼泪却从眼眶内无情的落下,最终,便是一片冰冷的墨色。
再次醒过来时,耳边是一段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你刚说什么?”语气紧绷的过于吓人,安语婧一听便听出来那是夏桀的声音。
“她体内的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那是上官玥的声音。
“不,我不相信!你立刻去救她,不管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的!一定还会有办法的!”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若是有解药,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听到这里,安语婧再也装睡不下去,她缓缓睁开眼眸,侧目便看到了迎面而立的两个人,她平静的说,“你们不要再吵了!”
“婧儿!你醒了!”夏桀听到她的话,惊喜不已,大步走过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安语婧甚是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余光瞥到旁边的上官玥,上官玥则是用一种看不懂的目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那么犯傻的吗?”
“我的确没有!不过,这都是命!你告诉我,我还可以活多久?”
“最多两三天,最少一天!”
安语婧听着,微微的笑了,眉目间除了些许苍白,更多的是一种坦然,对于生死的坦然。“谢谢!”
上官玥深深的注视她一眼后,丢下一句,你们聊的话语便离开了去。
房间内,鸦雀无声,气氛诡异到极点。
“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明知道彼此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还是要继续僵持下去吗?
夏桀倏然抬起头,眼底有着墨色中的暗沉,死死的握住她的双手,“婧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解药来帮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用白费心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与其拿这个时间去找那不可能有用的解药,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呆一会,不好吗?”
“婧儿…”夏桀双手一拥,将人死死的抱入怀中,语气中带有几分沙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说,让你什么都别做,只要安心等我就好了吗?”
又是这个问题!“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好吗?”她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不想要去碰触,夏桀的双手一僵,痛苦的喊,“婧儿…”
“如今,你不是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而不是纠结在这样的小问题上面。”
“你的生死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重要!”夏桀毫不犹豫的说,安语婧听了不是不感动,但是,生死关头,她比谁的冷静,“嗯,我明白。”
“只是,你应该考虑的事,如何向天下人解释夏尧突然间的死亡?如何顺利的登上皇位?如何让百姓们有真正太平的日子过?”说到这里,安语婧想了下,说,“当然,你也可以将我交出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痛苦也不会太久…”
“婧儿,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让人心疼吗?”倏然,夏桀好似受伤中的野兽,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安语婧沉默,深深的凝视着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多久,她有多久不曾如此清楚的见过他了?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心酸,最终又回到原点。
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夏桀俊美的脸庞,柔声说,“阿桀,那就让我们好好的吧!”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能待多久便是多久?
“婧儿…”夏桀的眼底有泪水的痕迹,安语婧又何尝不是,是命运的捉弄,是命运的…
两个人紧紧相拥,这一刻,说再多终究是苍白而无力的…许久,安语婧低低的说,“阿桀,我想纯然了!”
“我已经让人去接她了,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够看到她了。”夏桀柔声说,眼底却有着极深的悲凉,双手自觉的握紧,好怕怀中的她就此失去。
腹部的疼痛再次的涌上来,安语婧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压下口中的那一股腥味,喃喃道,“那好!等她回来以后,记得要叫醒我!”
“好,累了就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够让自己的语气与平常一样,内心的煎熬却是那么的凝重,眼泪混合着心酸一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