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婧摊开手掌,鲜红的颜色,好像不是来自她的身体内,毫不犹豫的将花枝丢弃。
回殿的半途中,意外的遇到一身便服的西流丞相,看他走出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太后那里出来。
安语婧心思难定,原不想折腾,打算回避时,西流丞相已然发现她的行踪,再避开怕是不可能了。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各自看着,眼内早已经激起千层浪。
安语婧心中冷笑,好个老狐狸,想必是去求太后想办法去了。
西流丞相想的则是,这个女人前几日不是还要死不活的,如今怎么就神清气爽的站在这里,联想到自家女儿在冷宫中受苦,心里不由的一阵恼火。
“听说,你身体不好,该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得了报应吧!”一点也不弯转,西流丞相要笑不笑的问,阴暗的眼眸掠过一丝恨意。
安语婧淡淡的笑着,回击道,“丞相真是说笑了。要说这报应啊,也轮不到我来排名,自有那亏心事做的太多的人在前护着。”
“你倒是想的开啊。”
“人生苦短,不想得开怎么让自己快活呢?”
“只怕你的快活日子不久了。”西流丞相阴冷的丢出一句,安语婧神情凛然,随后是一脸的不在乎,“是吗?丞相可别言之过早,到时失望可是不大好。”
“以本相看,你也不过是嘴上会耍耍功夫,不足为惧!”
“丞相难道没有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安语婧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无辜的说,“原来,本朝丞相也不过如此嘛!”
话音刚落,只听到噗的一声,有人直接笑场,安语婧瞄了身侧耸肩厉害的碧绿,故而看向脸色铁青,目光阴鸷的丞相,说,“丞相,我看您脸色不好,想必是年纪大了,情绪不稳定,该是回去多多休息才是!”
“安语婧!”终于,丞相压抑不住,彻底动怒,“你别以为本相真不敢动你!凭你对西妃,景儿做出来的事情,就该千刀万锅。”
这算说的非常直接了,也算了彻底的撕破了表面的那一层和平,周边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寒冷。
安语婧的脸也冷了下来,用硬邦邦的语气说到,“西流玥的下场是她自己活该!害人害己,怨不得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带有几分嘲讽说,“再说,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向皇上求情,西流玥早已经被赐死,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呆在冷宫!丞相,您该知足才是!”
安语婧说到这里,眼眸瞄了一下阴晴不定的西流丞相,故作惊讶,“对了,皇上等会要去殿内,若是没有看到我会很失望的。所以,丞相,我就先行告退了!碧绿,替我送送丞相大人。”
“不必!”西流丞相毫不犹豫的打断,狠狠的瞪了安语婧一眼后,愤然拂袖离去。
原处,安语婧站在那里,注视着他消失的地方,冷冷的笑了。
“主子,你今日这样冲撞了丞相,难保不会对你怀恨在心?”碧绿在一旁担忧的提醒,安语婧冷眼瞟她一眼,态度极为不屑,“就算没有这次,他也对我恨之入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忍让?”
“可若是他对主子您动了杀机,可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皇上在那里吗?”安语婧傲慢的笑着,漫不经心,眼底的寒意却不加掩饰。
***
眼前是一片如墨的色彩,耳畔隐约听得清风的拂面的声音,越往前走去,鼻尖那令人作恶的气息愈加真实。
“娘娘,到了,您可以将面纱摘下来了!”倏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安语婧听后,摘下蒙在眼睛处的黑纱,昏暗的烛光看的有几分不适应,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来。
直到这时,她方才看清,眼下的情景,阴暗的地牢,潮湿的空气,还有作恶难闻的气味。
那个人就被关在这里?
冷眼扫向一旁的暗影,安语婧径直往道路的里面走去,等那一套套冰冷的刑具映入眼帘时,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心咚的一下停顿了一下。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昏暗的烛光将她的倒影拉的老长老长,格外的孤冷。
“又来了?这一次,你又想要怎么对付我们?”一道细嫩的女声倏然响起,出乎预料,安语婧的眼眸微微一眯起,脚步却早已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不过是一个转弯的距离,她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而那人显然也极为意外会遇到安语婧,苍白的脸上挂着几分错愕。
两个人,一立一坐,门外门内,四目对视,漾起无尽的情绪。
“是你!”终于,林柔柔回神后,倏然从地上弹跳起来,大步走向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若寒霜的安语婧。
“怎么?很意外?”安语婧将人从头到尾打量,破旧的衣服,肮脏的脸颊,以及凌乱的发丝,看着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倏然间,安语婧低低的笑了,笑声中带有无限的嘲讽,“没想到,你会有狼狈的一天!活生生的一个女乞丐。”
林柔柔面色遽然一变,眼底掠过一丝极大的恨意,语气非常的冲,“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认了!你已经看了,你给我滚!”
一个滚字,带有太多的情绪,偏偏安语婧没有动怒,只是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我这刚来,你就赶我走了?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我不关心,这里不是你的地方,你还是走吧,以免脏了你的身份?”
安语婧最讨厌的就是所有人在提醒自己的那一段不堪往事,于是乎,她的脸倏然冷下来,眼底深邃的令人捉摸不透,让人畏惧。
“咳咳…”意外的,一声声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她遽然而来的情绪。
而听到声音的林柔柔,则是面色一变,倏然转身大步跑向地牢的角落,蹲下身,语气无比紧张而担忧,“王爷,您怎么了?”
听到这里,安语婧脚步自然往前一步,刚才只顾着说话,却没有发现那个人就在身边。
“无妨!”不同于记忆中的低沉,声音中带着陌生的沙哑,随后低低的嘲讽道,“怎么?瞧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安语婧从意外中回神,冷冷的笑,“的确是很失望!”
话落下,便亲眼看到林柔柔身边的人倏然回头,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纵然在墨色中,也能够清晰的印入她的眼瞳内。
“婧儿…”夏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出现在眼前的安语婧,随后面色遽变,“你怎么会出现这里?是不是他也把你抓起来了?快离开这里!”
他的关心,他的担忧,还有他的紧张,他的害怕,全部在这一句简单的不能够再简单的话语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两位女子,听后,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林柔柔面色惨白,咬紧牙关,心酸的想,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为何他想的依旧是安语婧?那么她做的这一切,究竟又算是什么?
压抑住心里的酸涩,她拉着夏桀的衣袖,说,“王爷,您仔细看清楚,她这个样子像是被抓来的吗?”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夏桀方才彻底的看清楚,微乎其微的松了一口气。
从头至尾,门外的安语婧就那样嘲讽的看着,看着他的紧张,看着她的妒恨,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冷漠的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而不是渊源极深的三角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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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看清楚,她这个样子哪一点像是被抓过来的!”林柔柔的声音压抑住心酸,柔软极了。
夏桀听她这么一说,方才注意到她的处境,不禁自嘲一笑,关心则乱,看来是一点也不假。不过,内心深处却是松了一口气。
从头至尾,门外的安语婧就那样嘲讽的看着,看着他的紧张,看着她的妒恨,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冷漠的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而不是渊源极深的三角恋关系。
“看来你这阶下囚的日子倒也过得舒坦,半点都不心酸!”
夏桀之前在阴暗处,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现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刺眼的暗红色衣裳,都在提醒他之前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安语婧攥紧衣袖下的双手,忽视掉心底的刺痛感,说,“不是还没有死吗?”
“你真的希望我死吗?”如梦中同样的一句话,让安语婧愣住了神色,梦中他是真的死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真的希望他死吗?
“你的死活,早已与我无关!”冷冷的说完这一句,满意的看着夏桀的惨白的脸。
“娘娘,时辰到了!”倏然,一道鬼魅的声音突然而至,安语婧侧目朝着某个点,冷硬的说,“知道了!”
“夏桀,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享受吧!”
“安语婧,你个贱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若不是因为你,王爷何以沦落到这个地步?”背后,林柔柔怨恨的声音,安语婧顿住脚步,回眸望去,昏暗的烛光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听到她用刺骨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他要英雄救美,结果悲催的成了落难英雄。不要将你们自己的罪,算到我的头上来!”
说完以后,一点也不从眷恋的转身离去,尽管背后那一道如同芒刺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
回了御花园,方知外面的空气如此新鲜。
一时不急于回去,故而坐在亭内,悠然的吹着小风,口中时不时的哼着小调,甚是惬意。
“看来,你的心情极好!”倏然,背后有声音飘来,安语婧身子一僵,回眸看去,阳光下夏尧的脸庞看的不真切,只见得金灿灿的阳光洒了他满身,却让安语婧莫名的感觉到十分的冰冷,不带一丝温暖。
安语婧缓缓站起身,点头承认,“的确还不错!”
夏尧眯起眼眸,心里有些不悦,难道就因为见了夏桀,心情就大好了?妒恨的同时,却不从表示出来,只道,“不妨说来听听,如何?”
“当然可以!”夏尧像是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爽快,微微愣了下,那头安语婧已经开始说话了,“当我在牢房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我不知道有多么开心!没有想到,当年高高在上的夏桀,也会成为阶下囚的一天!”
“就因为这样?”他显然有些不怎么相信!
安语婧回头,冷漠的看着夏尧,她并还没有原谅他,态度自然不见得热情到哪里去。
“这个你就不懂了,夏桀那样的人,身体折磨从来就不在乎,只有心里的折磨才能够真正的折磨到他!”
“你的意思是,你依旧是他的心上人?”
安语婧冷哼一声,“夏桀是何等高傲之人,怎么会容忍曾经看不起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我这样做,就是要活活的气死他!”
末了,安语婧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的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原地,夏尧看到这样陌生的安语婧,突然间就觉得有些心疼,从今何时,那个善良的女子变得如此的、如此的疯狂了。
只是,他万分确定的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再轻易的放开她第二次。
***
回了西凤殿,碧绿并没有在,安语婧并不在意,随手令人退下,准备补个眠。只是,一推开门,便感觉到异样。
眼眸子转了转,方才压低声音,喝道,“谁,速速现身!”
上官玥的出现,安语婧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当他接触到他那过于认真的眼眸时,有些不解,故嘲讽的笑,“你怎么又来了?还真的把我这里当做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了?”
“听说,你见到他了?”上官玥依旧一身白衣,直截了当的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安语婧眼眸一寒,瞄眼看去,“你听谁说的?对了,碧绿告诉你的!看来,她倒是对你忠心不二,我这才刚去转了一圈,你便潜入了宫中。”
上官玥忽视掉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无言的看着她,因为她的话语中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话了?这可不像你!”安语婧意外的挑挑眉,说,“你不是应该问他怎么样?是死是活,不是吗?”
“他还活着,我知道!”
“的确活着!”安语婧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不过,脸被毁了!浑身是血!嗓子伤了!还有双手双脚残了!”末了,安语婧余光注意到旁边上官玥的表情,阴冷的笑,“生不如死,大概就是这样了!”
“该死的夏尧,好狠的心肠!”阴冷的声音在旁边传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戾气,就连安语婧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甚是有些意外。
仔细想想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上官玥动怒,看来他对于夏桀也不是那么的不在乎。“原来,你也会动怒。”
“是人都有脾气!”上官玥丢出一句,安语婧捏起下巴,点点头,“算是吧!”
“噢,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跟你说了,林柔柔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想必他一时半会还不会死!”
“现在不死,迟早被狗皇帝害死!”安语婧听到这里,表示沉默,因为他说的非常的对,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倏然,上官玥盯住旁边一副事不关已的安语婧,认真的说,“安语婧,你应该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安语婧浅笑着说,笑意不达底,“你想要我帮你救他们出来?”
“没人知道他究竟被关在哪里?除了皇帝以外,只有你一个人去见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
“忘了告诉你,我是蒙着眼睛去的,所以…抱歉,帮不了你!”
此时,清风吹过,院子内的树梢发生沙沙沙的声音,空气中弥散着芳草的清香。
“纵然如此,我也非要将人找出来不可!皇宫再大又如何,我上官玥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做不到,只要想与不想的问题。”态度倏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七分自信,二分自负,外加一分自傲,让人看了心里就不平衡。
安语婧见不得他这样,直接泼冷水,“等你找到人了,说不准人也没了。”
“这样吧,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如何?”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无色无味的毒药!最好是顶尖的!”安语婧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要,上官玥蹙眉,不解,“之前不是给了你一些吗?”
“那些效果太慢,看不到成效?”安语婧想也不想的说出口,一说完才发现自己全部说出来了,面色有些不自然,随即恢复正常。
脚步声靠近,转眼,上官玥便到了她的面前,俊美的容颜上甚是凝重,用一种想要将自己看穿的目光盯着她,“安语婧,你想要这些干什么?”
“很简单,防身用而已!”安语婧不以为然,没好气的看着他,说,“我又把丞相给得罪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我事先准备好,不会有错!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话没有说完,上官玥却是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手腕,开始诊脉,直到确定没什么事情后方才松开。
安语婧甩了甩手,仰起头看向表情不定的上官玥,凉凉的说,“你在关心我?怕我死了是不是?”
“安语婧,你非要这样诅咒你自己吗?”老是死的,死的。
安语婧被他突然间来的情绪震的莫名其妙,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不敢相信,“没想到,你也会相信这个?真是天大的奇闻!”
“安语婧,你真是全世界最无知的女人!”
“岂止是无知,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上官玥的额头冒出三根黑线,安语婧收拾好心情,说,“行了,你走吧!再不走,被发现了,两个人都完蛋!”话虽然这么说没错,只是,对于他的身手,她还是很放心的。
“你要的东西,过几日自然会有人送给你!”
“我知道了!”安语婧累了,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朝他犹豫的问,“寒星她还好吗?”
上官玥停止动作,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欣慰,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地缓和下来,“你放心,寒星的离开虽然让她很难过,但是她足够坚强!”
“那就好!”安语婧放了心,喃喃自语,上官玥多少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寒星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你无须自责!”
“谁说我自责了,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明明就被说中了心事,可安语婧偏偏是嘴硬,不肯承认,上官玥也只有无奈的份。
接下来的几天,安语婧一直呆在房间内,除了看书便是看书,对于外界的事情,她并不关心。
不过,碧绿却是时时刻刻的关心着朝堂的事情。一有个不对劲,立刻就会回来报告给安语婧,有时候让安语婧不自觉的想着,身边有个机灵的人,自己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主子,听说今儿个在朝堂上,丞相联合自己一干门生,公然否决了皇上的旨意,气的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等会皇上若是来的话,主子您还是注意些。”
听到有意思的事情,安语婧咦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精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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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夏尧果真是来了。安语婧瞧他脸色不对,加上之前碧绿提了醒,自己心里便有了底。
吃饭的时候,夏尧也不过是寥寥几口,便没有再动,安语婧也是随口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了饭菜,只留下碧绿一个人在旁边呆着。
这个是安语婧留的心眼,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再也不想发生。
“皇上,瞧您脸色不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虽说,安语婧清楚得很,但是,她却故意这么一问。
夏尧经她这么提醒,想起丞相的那一档子事情,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来,当下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老狐狸,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偏偏还处处与朕作对!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安语婧佯装成一副茫然的表情,问,“皇上说的是丞相?他又怎么了?”
夏尧侧目看着不解的安语婧,眼底依旧气愤的紧,“你不知道,他今日公然在朝堂上给朕难堪。”
“啊!真的!”安语婧惊讶不已,有些不相信,“丞相怎么会如此大胆?”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夏尧极为不屑,冷哼道,“他的胆子比天还大。”
“说不准,他还是为了西妃的事情一直在耿耿于怀吧。”安语婧瞄了瞄夏尧的脸色,垂下眼眸,情绪不明,“说起来,前几日我在御花园撞上了丞相,他似乎刚从太后那里出来,还对我说…”
“他说什么了?”夏尧关心的问,安语婧犹豫着要说不说,夏尧心里猜测到,多半不是很好听的话,便冷下脸来,“不要怕,大大方方说出来给朕听听!”
“丞相说,我的好日子过到尽头了!说,太后不会轻易放过我,说西妃很快就又会被放出来!”
“放肆!他这摆明就是威胁!”砰的一声,夏尧狠狠的拍下一旁的桌子,惊了安语婧一跳,口中却说,“皇上,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哼,他还真以为,有母后在,朕就不敢拿他怎么样?要不是看在他是朕的舅舅的份上,朕早就把他给办了!”
“是是是,皇上您这是大仁大义,可是别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只会以为皇上您是怕了他的!不然,丞相也不会对我说什么当年若不是有他帮忙,皇上也不会成为皇上!”
砰的一声声,这一次夏尧气的从凳子上弹跳起来,面色铁青而阴沉,目光中更迸射出一股强大的戾气,一副恨不得将人生生凌迟的表情,“他真的这么说?”、
安语婧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仰起头,无辜的看着他,“此事千真万确,若不是真的,我也绝不敢对皇上说的。”
“放肆!简直是就是太放肆了!他这样说,将朕置于何地?”
“皇上,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丞相此言,也许也不过是气头上的事情,依我看这听过后就当做没这一回事算了。”安语婧一边故作轻松的说,一边注意打量夏尧的神色,又道,“毕竟丞相劳苦功高,年纪又大了,难免固执的贪图一些虚名。”
“婧儿此言差矣。丞相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的心机,深着”
“皇上的意思是,他意图谋反不成?”倏然间,安语婧来上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毕竟他门生众多,又手握兵权,难保他不会…”说道这里,突然间意识到夏尧极为难看的脸色,她看似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我乱猜的!皇上大可不必当真!”
可偏偏看似一句无心的话,却深深的刺入了夏尧的心里,卡的他浑身难受,恨不得将那刺直接除掉。
“只是,皇上,这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以免到时候真发生时,措手不及。”
沉默,死寂的沉默。
“朕忽然间想起还有奏折要批,你先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人说话,大步离开,安语婧将他的仓皇看在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