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母亲准备怎么办？”回过神，杜熙月正色道。
甘妈妈摇摇头：“还能如何？二太太出得馊主意，趁人家败落时竟把涟漪拨给隆哥儿当使唤丫头，人家现在岂能愿意…涟漪铁定要跟隆哥儿，只怕不仅仅是个侧室的问题了。”
“那隆哥儿呢？他没表态吗？”杜熙月接着道。
甘妈妈长口气：“问题症结就在这里，隆哥儿并不想娶涟漪为正妻。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也闹得很僵。”
涟漪都陪隆哥儿暖过床，现在家里翻身了，怎会轻易就一个侧室罢休？何况一个宣武将军的女儿嫁入宁坤府，这是里子面子都赚足的好事，多少人削尖脑袋都巴不得把自己女儿送进来，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涟漪闹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没想到隆哥儿在这事的处理上这般不得当，竟然闹气了小孩脾气。
虽然她打心里也不愿涉及到里面去，可毕竟她和隆哥儿是一胞之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处理不好，传到外面去，不知情的又如何看待她？
打定心思，杜熙月斟酌道：“甘妈妈别太劳心，抽空我去看看隆哥儿，劝劝他便是。”
甘妈妈无奈地笑笑：“若隆哥儿有你这般懂事，你母亲不知要少操多少心。”
杜熙月浅浅一笑，话锋一转：“昨日我不在府里，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甘妈妈听了，思际了会，道：“倒是忘了告诉你，昨日徐家去信给二太太了。”
去信？难道是相中府里的姑娘？
杜熙月寻思了一下，问道：“二太太没说什么？”
甘妈妈不以为意道：“没说什么，不过就算有说什么，你也不必在意。那徐家你母亲找人查过了，不过是给那病痨子幺儿子冲喜的，这样的亲事你母亲不会同意。”
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杜熙月心里苦笑一下，好在今世有了王姨娘的帮助，才不至于落到要嫁到徐家的命运。
夏季的天气等过了巳时太阳渐渐毒辣起来，杜熙月透过竹帘的缝隙看了看院子里明晃晃的阳光，就决定回去了。
“要不你等你母亲回来吃了午饭，休息会，等太阳西落再回去不迟。”甘妈妈有些不舍道。
杜熙月轻摇下头，一来她在榆萌苑看看大姑娘和四姑娘的动静，倒可以知道些消息；二来，她还是愿意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更能静心思考。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拜见老太太
甘妈妈见她执意要走，也没再留，打发人送到院门口。
“叫母亲也不必太劳心，我抽空一定会去隆哥儿那儿看看。”杜熙月临行时，福了福，嘱咐了一句。
甘妈妈应了声，叫她们赶紧回去，免得被太阳晒着。
杜熙月颔首，带着月巧回了榆萌苑。
一进屋，月巧一边就替杜熙月更衣一边喃喃道：“我倒奇怪，二太太难道就看着三爷那边闹出点事来才甘心吗？就不怕影响了姑娘们声誉。”
杜熙月淡淡道：“二太太既然能这般稳着，肯定已经想好对策了，自不会让自己背了黑锅，又能在老太太那讨个好。”
月巧撇撇嘴：“无非就是三爷明媒正娶了涟漪，还能怎样。三爷若不愿，又能如何？”
杜熙月道：“要是二太太发话，也许又不一样，隆哥儿可是二太太一手带大的，就算心里不从，面上也要顺从。”
月巧听着，叹口气：“真没想到三爷竟然夫人这般不省心。”
杜熙月没吭声，其实隆哥儿越是不省心越是如二太太的意吧…可眼下，与其担心隆哥儿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你方才说徐家那边跟二太太说明了心思。”杜熙月更好衣服，坐下里，转了话题，问道。
月巧端了杯凉茶进来，道：“我也是听下面小丫头传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倒说详细些。”杜熙月正准备喝茶，想了想，道了一句。
月巧点头：“说是徐家看上府里的姑娘不止一个，貌似徐夫人看上了大姑娘，可是徐公子那边看上了姑娘。”说着，她瞧了眼杜熙月的脸色，见她垂着眸子，盯着手里茶汤，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然后呢？”
月巧以为杜熙月没再听了，被这么一问，倒磕巴了起来：“然…然后，她们就说看二太太的意思了。”
杜熙月抬了抬眼：“二太太有说什么吗？”
月巧摇了摇头：“二太太若说什么，我猜今早定省时就该说了，何必等下人传来传去。”
杜熙月觉得也是，到底二太太要如何？
这会她一点都猜不透了。
然而就在事情往未知的方向发展时，老太太忽然活络起来，大太太和二太太去老太太那的次数也比平日多了。
“太太，看来这事是纸包不住火啊。”周福荃家的跟着二太太回西院时，在身后小声道。
二太太冷哼一声：“我猜大房的婆娘就没这本事，能瞒得过老太太。”
“可是徐家那边不是也来信，说想再来看看两位姑娘吗？”周福荃家的接着道。
说起徐家，二太太倒是一肚子火。不过一个钱塘的大商户而已，胃口还不小，竟然来信要求能娶了家里两位姑娘。她怎么不记得除了徐乔那病痨子外，徐夫人膝下还有哪个儿子没娶亲的。
周福荃家的见二太太没说话，脸色阴晴不定，也没敢在多问下去。
二太太沉默半晌后，没好气地道：“现在不管徐家是什么意思，老太太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府里姑娘过了及笄才能出嫁。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何用？”
周福荃家的没多嘴，跟在后面应了两声便罢。
原本都以为徐夫人已经带着徐乔回江浙了，哪知徐乔在京城看什么都稀奇，倒不是他见识少，毕竟是皇城根下面，吃喝玩乐哪一样都肯定比别处多，别处新奇。
“我的小祖宗，你准备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太医院请来的师傅已经看过了，说你这病也没大碍，就是得好好休息。你这会不和我回家，还想着要去外面逛逛，这怎么了得”徐夫人端了椅子一屁股坐在徐乔的床旁边，脸都急白了，哼了声，“我告诉你，你不回去也行，大不了我去信给你爹，就说你想在京城休养，过段时间我找个好地段买个大宅子让你住着，就是别惦记着出门。”
“这跟我回去住有什么两样？”徐乔冷言冷语道，“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闷也得闷出病来，何况你这次把我带出来求医看病不也一样行了这么远的路，我不一样没死。”
“呸呸呸什么死呀活的”徐夫人皱着眉叫起来，“我跟你说了一百回，少说晦气话。我告诉你，也就是我听到，要是你爹听到了，仔细了你的皮。”
徐乔不以为意道：“反正我不管，住不住京城的我没兴趣，只要能让我出去转转就行。”
“什么都能应你，独独这条不行。万一你要出个什么好歹，我回去怎么和你爹交代。”说着，徐夫人也不等徐乔反应，起身给房里照顾徐乔的丫鬟和管事妈妈嘱咐了一番。还有门外守着的两个小厮，徐夫人知道这两个小子平日里跟徐乔走得近，关系好，就怕架不住徐乔软磨硬泡，所以徐夫人特意出门叮嘱一句：“要是乔哥儿不见了，首当其中拿你们两个事问。”
两个小厮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徐夫人是个厉害的，忙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徐乔在京城要长留，徐夫人也就没再催促二太太那边。
二太太倒也清静下来。
只是这清净日子还没几天，老太太那边发了话。
“姑娘，您看穿那件衣服去合适？”月巧一手托着一件藕荷色的交领长衫，另一只手托着一件暗黄色碎花的纺纱短褂，问道。
杜熙月瞥了眼两件衣服，心不在焉道：“哪件都行，无非是过去请安罢了，不用打扮太招摇。”
月巧挑了那件暗黄色纺纱短褂，接着道：“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昨儿茜雪还来问过我，姑娘穿什么。我只说我家姑娘喜素的，又问了她四姑娘穿什么，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说，柳姨娘把压箱底的那些丝绸衣裳都拿出来给了四姑娘，说是有用得着的时候。”月巧顿了顿，又道，“我猜是徐家提到谁，唯独没提到四姑娘，柳姨娘着急了。”
“这事又没真定下来，着急还早了些吧。”杜熙月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何况二太太也没再提起，府里会不会看上徐家还不一定。”
“姑娘倒想着乐观。”月巧拿着衣服过来，忽然压低声音道：“府里都在传，说徐夫人是个极宠儿子的人，要是徐公子真有心跟府里联姻，怕是姑娘…”
话音未落，杜熙月就斜了一眼，有些不悦道：“这些风言风语你也信。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还在呢，二太太都不能独掌大权，那些多嘴的婆子说的话也能算数？”
月巧一时哑然，府里都说二姑娘是个脾气好，其实不然。
不过就杜熙月而言，她没把徐乔的事放在心里，真正让她心烦的是隆哥儿那边。前两日，她抽空去了隆哥儿那一趟，说起来也巧，涟漪陪着隆哥儿去了老爷书房，留下花菱一人在屋子里。
花菱那番话倒让杜熙月有了思量。她说：三爷是个有脾气的人，虽然这些年由二太太照顾，可亲不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二太太心思，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想着将来三爷能考取功名，万一有天老太太不在了，二太太也不用看着大房脸色度日。毕竟为官没有做生意来钱来得快，来得活泛，加上二老爷为官清廉是出了名的，要不是二太太拿自己的嫁妆撑起西院脸面，也不能像大房生活得那般自在。二太太心里也清楚，她手上这掌家的位置迟早要交还给东院的。
言下之意，二太太现在开始培养自己在府里势力，就为了日后，毕竟念哥儿还小，还不能独立，二太太现在的寻思肯定是要千方百计让隆哥儿在前面闯出一番事业来，念哥儿的未来就不用操心了。
二太太这步棋想得真够远的。
杜熙月长了口气，只是这话隆哥儿到底知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为了赌王姨娘的那口气。
“姑娘，我们该更衣走了。”月巧见杜熙月愣神好一会，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杜熙月“哦”了一声，拉回自己的思绪，配合月巧更了衣，又梳了头发，发髻上插了两朵拇指大的粉色细绢宫花便出了门。
老太太门外的小丫头见杜熙月来了，正要打竹帘子，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笑声。
之后老太太打趣道：“瞧瞧这二媳妇的嘴，真真一张利嘴。”
屋里人应景地笑。
老太太又接着道：“我也是这个意见，府里的姑娘都大了，不适合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府里又不是没院子，挑两件明亮的屋子把姑娘们安排了，倒是正事。”
杜熙月听到这里一怔，她记得前世没这么早搬家的，怎么这事就提前来了…
要不是月巧在身后轻拉一下她的衣服，她还愣在门口不知迈哪只腿进屋。
“我家姑娘这昨儿没歇息好。”月巧笑着，拿了两个铜板打发打门帘的小丫头，跟着杜熙月进了屋。
“给祖母请安。”杜熙月一进屋，就朝老太太福了福。
老太太笑得乐呵：“这丫头倒是长得越发标致了。”
听到老太太赞赏，二太太立即附和道：“可不是，姑娘们大了，眉眼自然长开了，美不美这会就能看出个形来。”说着，她一脸得意地看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喝了口茶，没吱声。
老太太又叫杜熙月到她跟前去，细细一番打量后，她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情，对身边玲珑吩咐道：“给二丫头端个锦墩子来，就坐我旁边。”
玲珑应下，随即叫人过来。
杜熙月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只感觉到周遭各种眼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悬梁自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悬梁自尽
这样的感觉让杜熙月心里一阵异样，就如同前世一般，让她回忆起自己变成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前世她觉得无比的荣耀，而今世看来，绝非好事…甚至她能感觉出大姑娘和四姑娘眼里那股饱含恨意的嫉妒目光，就像要在自己身上挖个窟窿一样。
“祖母，我也想坐到您身边去。”四姑娘在大家一阵说笑后，对着老太太撒娇起来。
“好好，你也坐过来吧。”老太太和蔼道，又叫玲珑在杜熙月旁边添了个锦墩子。
听到这话，四姑娘乐不可支，忙不迭坐到老太太身边去，顺便斜了杜熙月一眼，似乎是说：就你有本事得到老太太宠爱？
此时，大姑娘也偷偷睃了眼杜熙月和四姑娘，又见大太太给她递了个眼色，立刻会意，喏诺道：“祖母，我是不是也可以跟妹妹们坐在一起？”
话音刚落，老太太的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
老太太抿了口玲珑递上来的西湖龙井，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有小半年就要及笄了，还跟妹妹们一般计较。”
这话说得大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翕了翕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太太狠狠白了她一眼，转而对老太太干笑两声，道：“母亲，大姑娘不过姐妹们喜欢在一起玩罢了…”
不等大太太把话说完，老太太眼神就冷了下来：“我难道就不知道她们姐妹喜欢一起玩，还须你来教我不成？”
大太太被老太太呛了回来，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二太太见大太太吃了瘪，自然不会帮腔，她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大太太，又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您这是儿孙满堂，好福气。您若喜欢，我要二丫头、四丫头天天来陪您说话解闷。”
老太太听着话，笑眯了眼，拉着二姑娘的手拍了拍：“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们陪我这个老太太岂不闷坏了她们，还是让她们自己玩去罢。”说着，她给玲珑使了个眼色，要她把送给姑娘们的珠花簪子拿出来。
玲珑领命，退了下去。
没多会，玲珑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将两个朱漆描金的红木小方盒搁在小几上。
老太太将盒子开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向杜熙月和四姑娘笑道：“难得你们到祖母这儿来，都过来看看，喜欢吗？”
四姑娘眼睛亮了一下，赶紧起身福了福，道了句：“谢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小几跟前，在两个盒子之间挑选起来。
“我年纪小，配这支桃红色花簪正好。姐姐喜素，戴这支点翠如意簪显得简洁大方。”四姑娘抱着自己的木盒子满面笑容，毫不避讳将另一个盒子拿给杜熙月，也不问问老太太的意见还有为什么没有大姑娘的礼物。
杜熙月笑着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如意点翠簪向老太太道了谢，又见老太太心情不错，不急不慢道：“祖母，我那些珠翠簪花平日里也够用了。我看大姐向来喜欢如意这类的饰品，若祖母不介意，我想把这簪子送给大姐用。”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愣怔了一下，尤其是大姑娘，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着杜熙月。
“没想到你年纪小小，还这番细心。”老太太不由赞叹道，又把玲珑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
一屋子人正纳闷老太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见玲珑退下去后，没多会拿了个黄花梨木的盒子走到大姑娘面前，笑道：“大姑娘，方才玲珑无心之过，将姑娘的漏掉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是。”顿了顿，又道，“这是老太太送你的，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大姑娘被突如其来的礼物弄得有些懵，接过盒子后，给老太太道了谢又坐了回去，要不是秋棠提醒，还不知要把木盒打开看看。
老太太见姑娘们都收了礼物，也觉得差不多了，便跟众人说乏了，就由玲珑扶着进了稍息间。
一屋子人起身给老太太告辞请安，鱼贯着出了老太太屋子。
大约走了一射之地，一行人就听见一记响亮的耳光，侧头，大姑娘结结实实挨了大太太一巴掌，要不是秋棠在一旁扶着，怕是要被这一巴掌扇倒。
大太太气得刚张了张嘴，就听见二太太在一旁提高声音讥诮道：“大嫂真是没耐性，就是教训也等回了东院呀。”说着，她又给周福荃家的使了个眼色，周福荃家的会意，赶紧到大姑娘身边看看被打的脸颊。
“啧啧，大太太，您这一巴掌真够狠的。”周福荃家的撇撇嘴，又对秋棠道，“回去让厨房煮个白水蛋，好好敷敷脸。”
秋棠看了眼大太太，悻悻地应了一声。
大太太正欲发作，二太太一句话把大太太噎了回去：“嫂子，听说徐夫人对大姑娘很是满意，说是过两天还想来看看姑娘们，您这一打，大姑娘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大太太又气又恼，口无遮掩地回了一句。
二太太拿团扇掩着嘴得意地笑了两声，便带着杜熙月和四姑娘回了西院。
在西院门口，二太太收了笑容，指着杜熙月和四姑娘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谁敢向大姑娘那样不知羞耻地跑去见男人，我可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
“是。”杜熙月和四姑娘异口同声地应道，目送二太太进了院子。
这边二太太进了院子，四姑娘的脾气就显露出来，她故意往杜熙月身边一挤，一只脚狠狠地踩过她的小脚趾上。
杜熙月一阵吃痛，弯下腰来，一手按着被踩的小脚趾，就听见四姑娘在耳旁小声道：“谁让你刚才在老太太面前装？活该…”
“你…”杜熙月抬眼看了看四姑娘，咬了咬嘴唇。
月巧斜了眼四姑娘，不动声色地往院门口挪了挪，提高声音呼道：“四姑娘真是对不起，方才都是二姑娘撞到你，你没事吧。”
四姑娘怔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指着月巧鼻子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冲过来，被茜雪一把拉住。
“四姑娘，二姑娘都没吭声，你就算了吧。”
四姑娘不依不饶，想拼命甩开茜雪的手。
两人正拉扯，周福荃家的从西院冲了出来：“这是干什么”
一行人静了下来，杜熙月见状，赶紧站了起来，道：“周妈妈，方才是我不小心把四妹妹撞了下。”
可在场谁也不是傻子，被撞的人活蹦乱跳地嚷着打人，撞人的却蹲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模样，周福荃家的一看就明白了大概，她沉着脸看向四姑娘：“四姑娘，你被二太太才放出来多久？怎么还毛毛躁躁的。”说着，她又转向杜熙月：“二姑娘，你要不要紧，二太太屋里各类治疗外伤的药酒皆有，你要不进去让丫头们给你擦擦。”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杜熙月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回应道。
周福荃家的也不想多事，见两个姑娘没再闹了，便打算进去。
“四姑娘请留步，二太太请你进去。”一行人正要走，小红从院里出来，秉道。
四姑娘心里一紧，瞪了杜熙月一眼，跟着小红进了西院。
“自作孽”月巧待一行人走了，朝西院做了个鬼脸，扶着杜熙月往榆萌苑走，“姑娘，你就任由四姑娘这般欺负不成？方才要不是我…”
“是，要不是你帮我，她哪能这么快消停下来？”杜熙月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方才那话也就你说，要是我说了，这会说不准我和四姑娘都要被请进院子里了。”
月巧微怔，问道：“姑娘为何这样说？”
杜熙月道：“你以为今儿老太太为何给我们选簪子，那不过是明面上的，实质上就是想看看每个姑娘的脾性。另外，也是告诉园子里的女眷要以大姑娘引以为戒，别做出不守规矩的事来。”顿了顿，又道，“二太太刚才还笑大太太教训了大姑娘，要是这会我们再闹出什么事来，传到东院不等于是打了二太太的脸。所以我只能做出息事宁人的样子。”
“原来是这般。”月巧恍然。
两人一路又说了一些话。等回到榆萌苑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
“不如我到甘妈妈那儿去拿些点心来垫吧垫吧，总不至于饿。”月巧给杜熙月倒了杯凉水，说道。
杜熙月这么折腾了一上午，倒是有些饿了，点了点头：“快去快回，别被太阳晒着。”
月巧领命，退了出去。
大约一盏茶功夫，月巧拿着个糕点盒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刚进屋，放下手中的盒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歇了口气。
“不过是拿个糕点，看把你累的。”杜熙月掩面而笑。
月巧却笑不出来，压低声音道：“姑娘不好了，涟漪闹着要自杀，这会夫人和甘妈妈都去三爷那儿了。”
“怎么这么突然？”杜熙月愕然。
月巧道：“不知道，听小丫头说去找夫人是花菱，说是三爷和涟漪吵了一架，三爷一气之下出去了，把涟漪一人屋子里，花菱好生安慰了一番，原以为没事了，转身出去拿些解暑的茶点来，哪知一进屋就见涟漪正打算悬梁自尽哪”
“那隆哥儿人呢？”杜熙月紧张道。
月巧摇了摇头：“不知道…”
没等月巧把话说完，杜熙月就穿着鞋子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