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干脆把身边的人都撵走得了”大*奶见不得大姑娘总拿下人撒气性子,打断道,“都怪你自己心急沉不住气,惹了祸。上次在静国公府也是如此,我怎么跟你说的。这倒好,才多久,你倒忘个干净,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就想着去人家做正牌夫人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瞎想也不害臊。”
“能做妻谁想做妾?”大姑娘顶撞道,“我就不信二妹、四妹就愿意屈嫁。再说,上次在静国公府,我就听到徐夫人跟徐老爷说,若给乔哥儿找媳妇,就要找像我这样的。”
“是你偷听到的还是徐夫人当你面说的?”大*奶眯着眼问道。
“是,是我偷听到的…”大姑娘说话没了底气。
大*奶白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以后你要再自作主张随便乱跑,别怪我再也不管你。这会你给我在榆萌苑老老实实呆着。”说着,她又转向秋棠:“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秋棠瞥了大姑娘一眼,悻悻地跟着大*奶去了堂屋。
“真是徐乔把大姑娘推到水里的?”大*奶还没坐下,就开口问道。
秋棠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没见到乔爷,只是被人叫着走开了一会,回来时就见大姑娘被一个小厮推到水池子里去了。”
大*奶狐疑道:“那大姑娘怎么说是徐乔干的?”
秋棠道:“那小厮是乔爷的人,我方才看戏时,见到那小厮跟乔爷说话来着。”
大*奶听到这,松了口气:“那就是说,大姑娘跟乔爷没见面咯?”
“没有。”秋棠摇了摇头。
“没见面就行。”大*奶说着,斜了眼里屋,“纸包不住火,若太太们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秋棠哪里是糊涂人,忙屈膝行礼道:“大*奶放心,大姑娘是自己不小心跌进水池子里的,都怪奴婢伺候不周。”
大*奶露出满意的神情:“你知道就好,我这就回去了。”
“可是,大*奶…”秋棠送大*奶到门口,面色担忧道。
大*奶会意,淡淡道:“为了大姑娘的前程,你挨几板子也值得。”
秋棠咬了咬下嘴唇,没再说话。
大姑娘在里屋,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然而心里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情——这事就是怪秋棠笨,否则自己怎么会被徐乔做弄?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对上
第一百零八章 对上
果然,事隔不到一天,秋棠就被刘秉孝家的的带到东院去了,当晚就没回来,据说被大太太打了二十个板子,亵裤都被打烂了,血侵透了衣物,疼得只剩半条命。大*奶看不过眼,叫婆子把秋棠抬到自己屋里,叫身边的小丫头照顾了一个晚上。
然而未到天明,秋棠就高烧起来。大*奶自从少了冬梅后,对秋棠就格外上心,才过五更天,园子里刚启了锁,就派人去了趟药铺,请了个郎中过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二太太还在吃早饭,小红就把堂会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她问了一句:“二太太,秋棠毕竟是榆萌苑的丫头,您看这事要不要出面管管?”
二太太抬了抬手,搁了筷子,道:“不用,大姑娘本就是大房的姑娘,交由大太太处理妥当。”
周福荃家的也在一旁附和道:“二太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大太太平日里也不与西院来往,我们何必这时帮她们强出头。”
二太太听罢没说话,只是拿帕子拭了下嘴,半晌淡淡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管不管,就看大太太有没有能耐瞒得住老太太了。我猜徐夫人心里有数,不过那天直到离开也没起半个字,看来…”
是想在好好在贵勋圈里挑一挑吧…二太太轻挑了下眉,没把话说完,心里却是冷笑。嫡出的姑娘,徐家是指望不上,但要挑个庶出姑娘,那是一大把,何况还能嫁进徐家做正室,少不得别府的太太、姑娘们也惦记…京城里达官显贵可不止宁坤府,外表看起来家大业大可实质只剩个空架子的也不占少数,徐家就算是个大金牙,可钱的力量谁能小觑?若想往上走,只要找对人,少不得拿钱铺路子。
钱这玩意,可爱在此,可恨也在此…然而退一步来说,就算徐家买不到一官半职,要能和自己娘家一样和朝廷做上买卖,成了名符其实的皇商,那地位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夫人这笔账算得精到了家。
二太太细细琢磨了会,喝了口茶,漱了漱口。
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押宝也不能只押在一个人身上。
二太太思量后,转了话题问道:“那天我记得有个小哥和徐家的乔哥儿发生了口角,可有此事?”
“倒也没有太太想的那般严重。”周福荃家的应道。
“我看着那孩子面熟,一时竟想不起是谁了?”二太太叫人过来打扇,又问了一句。
周福荃家的回道:“回二太太的话,那孩子是王府的逸哥儿。”
王府的…二太太微怔了一下:“谁请来的?”
“怕是王姨娘。”周福荃家的见二太太脸阴郁下来,小声说道。
“我猜就是那个婆娘干得事。”二太太眯起眼,哼了声道。
“太太要不要我去问问王姨娘…”周福荃家的见机谄媚道。
“不用。”二太太摆了摆手。
王府的老太爷虽说不在京城任职,可官任二品,又是皇帝钦点的,她一个妇人就算再不懂国事,可贵胄圈里的利害关系,二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她多不喜王姨娘,这面堂上的事她大意不得。要不是当初王府出事,王老太爷怎么会把嫡出的亲闺女屈嫁到杜府做个妾?说白了,还不是想找个保护伞。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料到王家能东山再起呢?
二太太想起这些就银牙咬碎,她甚至怀疑当初老太太同意她和杜二老爷这门亲事,就是拿她来作幌子的…否则今儿西院的主人还说不准是谁哪
“太太,姑娘们来定省了。”周福荃家的见二太太有些愣神,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二太太回过神,扶了扶鬓角,心不在焉道:“叫她们进来吧。”
周福荃家的应了声,叫小丫头领着姑娘们进来。
“给母亲请安。”四姑娘抢在杜熙月前面福礼道。
杜熙月也不争,等四姑娘说完,她才给二太太请安,见二太太脸色不好,便没再多话。
四姑娘睨了她一眼,嘴角微翘,似乎像是说:就你会装?
于是等二太太叫她们落座后,好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叹气声音不大,可屋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福荃家的看了二太太一眼,笑道:“四姑娘今儿怎么了?一早便唉声叹气的。”
四姑娘未马上回答,只是面带难色地看了眼杜熙月,喏诺道:“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若说了我怕坏了姐妹的感情,若不说我又怕损了姑娘们的面子。”
二太太自然注意到四姑娘看向杜熙月,又因为一早的心思,心绪一直未宁,不耐烦道:“但说无妨。”
四姑娘听了二太太话,如得了圣旨一般,忙站起来,朝杜熙月福了福,道了句:“二姐姐,得罪了。”然后转向二太太,一脸正气道:“那天我遇到个奇怪事,只是当时徐夫人在场,也不好明说。我记得当时王府的五姑娘要二姐姐带出去方便,只是之后不巧,我也要去方便,可在净房那边未见二姐和五姑娘的身影。”顿了顿,她又道:“大姐的事,我猜母亲已经知道了,二姐也知道了。事关府里姑娘的清誉,我倒没有针对二姐的意思,只是对母亲把困惑说出来,若是一场误会,我倒宽心了,毕竟二姐出生与我有别。”说着,四姑娘看向杜熙月,眼神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话里话外听着都像是为府上、为杜熙月着想,可只要去了堂会的,谁不知道逸哥儿跟徐乔发生口角后就拂袖而去,至于去了哪儿,谁又会追究?可是杜熙月出去那么一会,虽然后来回来了,可禁不住让人联想——逸哥儿是王府的小爷,跟杜熙月又是表亲,怎么算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就常理,谁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受了欺还稳坐泰山似的不闻不问呢?何况又都是一群血气方刚、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容易被对方的情绪带动…
二太太听了虽未吭声,可心里怎么想,谁都不好说。
还真是有备而来…这时大姑娘不讨好,再泼盆脏水到自己头上,四姑娘正好脱颖而出,也好在二太太心里留个好念象。杜熙月心里冷笑,面上却纹丝未动,冷静道:“还劳四妹妹操心了。”转头,她又朝二太太屈膝行礼道:“母亲,说来我那媛表妹是个淘气的。不瞒母亲说,那天我和媛表妹确实没有去净房,她因为坐久腿麻了,想出去走走,可又不敢扰了母亲和徐夫人的雅兴,便找我陪她走走,倒不像四妹妹担心的那般。”
此话一出,众人皆怔了一下。
四姑娘和二姑娘这就明着对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应对
第一百零九章 应对
屋里一阵沉寂后,二太太挑了挑眉,冷冷扫了眼四姑娘和杜熙月,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忽而又转向周福荃家的。
周福荃家的会意,靠了过去。
二太太跟周福荃家的耳语了几句,就见周福荃家的一脸正色的连连点头。
完后,周福荃家的直起身子,对杜熙月和四姑娘客气道:“请两位姑娘先回去吧。太太的意思是事出突然,该查该办的自然一切按府里规矩办,定不会让谁蒙了冤。”说着,她遣了小丫头把两姑娘送出门去。
只是杜熙月刚出里屋,就听见二太太说了句:“若是有人故意让府里蒙羞,我定不轻饶。”
四姑娘脚步顿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带着茜雪快步走出门去。
杜熙月把一切看在眼里,轻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踱步出去。
待姑娘们一走,周福荃家的忙把外屋的小丫头打发出去,一脸疑惑地问道:“二太太,这事怎么查?难不成还把当天在外围帮手的小丫头们一个一个拉来盘问不成?”
二太太冷冷一笑:“有什么好盘问的,不出三日,这事自然水落石出,到时谁受罚谁就是倒霉鬼。我倒是要看看家里的姨娘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周福荃家的恍然道:“看来太太早知事情真相,正等着借机收拾她们哪。”
二太太嘴角一翘,往榻上靠下去:“倒是二丫头,我真是小觑她了,这若换成别的姑娘,早就惊慌失措了,没想到二丫头竟然这般沉着冷静。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太太没想到什么?”周福荃家的趁机谄笑道。
二太太没吭声,只是摇着扇子,假寐。
而与此同时,两位姑娘从西院一出来,就分道扬镳。
月巧也看出些端倪,等走到僻静地方,就拉着杜熙月的衣袖,轻声道:“姑娘,四姑娘这会怕是去柳姨娘那儿讨主意了,您要不要去趟静心居,跟夫人说说,我们不能被四姑娘平白无故冤枉了。”
杜熙月抬了抬手:“不用,这事我自有主意。”
月巧有些急道:“二姑娘事关姑娘的清誉,难道就被四姑娘这般不堪?”可话一出口,月巧就有些后悔了,杜熙月泠然地睨了她一眼,没吭声。
只是那眼光有种不容人置疑的警告味道。
月巧缩了缩头,跟着杜熙月回了榆萌苑。
进屋后,杜熙月不等更衣,就让月巧搁纸磨墨去。
等纸上墨迹干了,杜熙月才把纸张放入信笺里,交到月巧手上:“一会叫孟老头把信送到王府去,今儿务必就到。”
月巧猜到个一二,探问道:“难道姑娘真要媛姑娘来府里作证不成?”
“那倒不必。”杜熙月淡淡一笑,面色平静而婉约。
月巧微怔,倒不是因为杜熙月的沉静,而是那口气里分明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意味。
等月巧一走,杜熙月一个人坐在炕榻上望着窗外有些愣神。
在府里这么些年,二太太的脾气她还是知晓一二的,相信二太太也不会因为四姑娘一通乱猜测就真给自己定了罪。只是话已挑明,她就不得不防,未出阁姑娘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传出去将来还怎么嫁人?另一方面,若有人借此做文章闹到老太太那儿去,让王姨娘下了不来台,自己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王姨娘大不了再回华巷去,可自己呢?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二太太还她个清白,况且二太太若要说什么,当场就该表明态度了。明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盘算的恐怕又是另一回事。
撇开“冤不冤枉”这层不谈,要是传出去姑娘们不团结,别府的太太们又会如何看待她们?
反正她和四姑娘都不是二太太亲生的,最最着急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吧。
若没猜错,柳姨娘这会肯定是心急如焚。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搬出这样的是非来?”柳姨娘在屋里打着扇子,来回踱步,一刻也没停下来。
四姑娘倒一副不急不躁地模样:“你说我作甚?你无非怕我牵连到你,让太太误以为是你出得主意,不得好果子吃吧。”
“你——”柳姨娘气得嘴一哆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四姑娘冷哼一声道:“被我说中了心思,就没话说了。你放心,我就是有事,也不用你担着。我…”
只是话未说完,就听见一声脆响,四姑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四姑娘捂着脸,怔怔看着满眼通红的柳姨娘,喃喃道:“你打我…”
说着,她恍惚过来,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茶盅往地上摔了个粉碎,嘴里还狠狠道:“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柳姨娘被四姑娘暴怒惊呆了,四姑娘摔完桌上的两个茶盅,又朝高几上的花瓶看去,正举起要摔,就被柳姨娘一把捏住了手腕子。
不知四姑娘哪来的劲,大叫了声:“你起开。”就把柳姨娘甩到了一边,柳姨娘一个趔趄,一头撞到案台的香炉上,眼前顿时一黑,便没了动静。
“四姑娘,四姑娘,别砸了,柳姨娘流血了。”屋外的青儿听见今儿闹得厉害,便打算进来看看,谁知一进来就看见柳姨娘摊在地上,额角上的渗出血来。
四姑娘循声望去,果然柳姨娘额头上的血顺着鬓角流进头发里,心里顿时紧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扶到炕榻上去”
青儿被四姑娘一吼,吓得眼眶泛红,喏诺嘴,赶紧把柳姨娘扶到榻上歇着。
“四姑娘,我这就找药去。”青儿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小声道。
四姑娘抬了下眼,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哭什么,她又没死。”
青儿没敢吭声,也顾不得屋里一片狼藉,忙退了下去。
柳姨娘被冷落了这么些年,屋里东西就没添置过什么,这会突然要找药,倒真让青儿为难,那些珍贵的药材二太太哪里给过柳姨娘,就一瓶跌打的药酒,还不知哪年二老爷带过来的。青儿开了瓶盖,一股怪味直扑鼻来,她皱了下眉头,怕是这药酒不能用了。
正想着要去哪里找药,就听见四姑娘在里屋高声骂道:“找个药也这么久?平日里白养你们了,到了关键时刻都闪得不见影了。”
青儿心里一哆嗦,胡乱把药酒塞回原处,又跑回里屋,回话道:“四姑娘,屋里没有药了,我去找周妈妈要些来。”
四姑娘正要开口骂,就感觉手被柳姨娘捏了一下,她一边用帕子捂住柳姨娘的伤口,一边没好气道:“快去快回,要是敢耽搁,看我不告诉二太太打断你的腿。”
青儿知道四姑娘脾气厉害,也不敢多留,一路小跑去了西院。
等周福荃家的得了信,派了个婆子带着药跟青儿一起去了柳姨娘那儿,转身就进了二太太屋里回话。
二太太慢悠悠地摇着团扇,漫不经心道:“这就是她教出的好女儿。”
这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要不是四姑娘一心想着出头,怎么会扯出那样是非的话出来?柳姨娘怕四姑娘受责罚,心急之下打了四姑娘一巴掌…只可惜这一巴掌教训地晚了些,就凭四姑娘的脾性,怎么会对地位低贱的姨娘低头认错。
“太太,那这事?”周福荃家的探了探二太太口气。
二太太扬了扬嘴角:“急什么,王姨娘那边还没出动静呢。”
“那太太的意思是,我们静观其变?”周福荃家的陪笑道。
二太太淡淡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女人多的地方从来都是是非话传得特别快。月巧去拿食盒时,就听见两个小丫头说起这事。
“谁不知道四姑娘是个火爆脾气,既然把柳姨娘推倒,啧啧啧,听说流了不少血。”顿了顿,那丫头叹了口气,“倒是可怜了青儿,这般跑来跑去。”
另一个忙接道:“可不是,相比之下,我们这些不用天天跟太太、姑娘见面的,倒是自在了不少。”
“谁说不是哪…”
一个正要说,另一个眼尖看见月巧过来,轻咳了声,给一旁的递了个眼色,两人匆匆忙忙地抬着食盒离开了。
月巧哪里是糊涂人,看那两个丫头是西院的人,也没急着回去,又转身进了厨房,跟管事的妈妈套起近乎来。
再等她回到榆萌苑已经是酉时过半了。
“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杜熙月听见外屋的窸窣声,问了一句。
月巧进来福礼,一脸心事的模样道:“二姑娘,是不是饿着你了。”
“倒也不是,就是想问问你,又到哪里野去了。”杜熙月打趣道。
“我能去哪儿,替姑娘打探消息去了。”月巧把食盒里的菜端出来,摆好,接着道,“听说四姑娘在柳姨娘那边大闹了一场,连西院的周妈妈都惊动了。”
“哦?”杜熙月挑了下眉,所谓“做贼心虚”,柳姨娘是个胆小,再加上被二太太关了这么些年,怎么能不怕?
“二太太那边说了什么没?”杜熙月吃了口菜,问道。
月巧轻摇下头:“还没,只说周妈妈打发人去柳姨娘那儿了。”
二太太真够稳的…杜熙月眯着眼看向窗外,到底二太太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难不成要等到鸡飞狗跳墙时,再出手,来个渔翁得利?
她心里预感不好,但也不想就此时去静心居,既然事情已经传开了,王姨娘这会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再把来龙去脉一打听,四姑娘诬陷她的事怕也是瞒不住的。
从杜熙月心里而言,她并不想此时闹到台面上,就算王姨娘跟二太太叫板又如何?总归闹起来,脸上最不好看的还是自己,再者老太太那边还是道关,别看老太太平日里对待府里的姑娘们都是一般亲近,可心里怎么想,她从来没猜透过。
虽说事情牵扯到媛表妹,就等同于牵扯到王府,二太太是不敢把王府如何,可因此要损了在老太太心里的印象,要想要修复可不是容易的事。
还是趁事情没扩大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外人眼里知书达礼的姑娘怎么会闹出这等事情来呢?杜熙月思忖了会,对月巧道:“你这会去趟马棚,问问孟老头,信送到王府没?”
“这么急?”
杜熙月点了点头。
月巧领命,退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动心思
第一百一十章 动心思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月巧就回了榆萌苑,回了话:“二姑娘,信在未时末就送到王府了,估计这会媛姑娘那边已经收到了。”
杜熙月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然而就在她以为二太太有所行动时,西院那边突然安静下来,一连几天定省,二太太也没再提起这事。说来也奇怪,不止是二太太,就连王姨娘也一个字没提起。似乎就像丝绸上的褶子一般,用手抹了一把,便平坦了。
月巧以为是府里怕对姑娘们影响不好,二太太便把事情遮掩了下去,心又搁回了肚子里。哪知就在端午节的前一天,王府送来烫金贴邀杜熙月过去之时,西院那边传出话来,不过不是叫杜熙月,而是把四姑娘给叫过去了。
大热天的西院二太太的房间门窗紧闭,门外由小红把守着,把靠近屋子的丫头都赶了下去,屋里只有二太太、周福荃家的和四姑娘三个人,大概也就一刻钟,四姑娘便出来了,不过小红发现四姑娘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等这事再传到杜熙月耳朵里时,刚刚过了午休。
月巧一边给杜熙月更衣,一边把小红过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二太太的意思是知道二姑娘受委屈,已经罚过四姑娘了。不过姑娘间不和睦不是太太想看到,而且姑娘也该知道老太太最烦这个,这要传出去,不管对府里哪个姑娘都不好。”
话是点到为止,不过其中的利害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杜熙月没作出任何表态,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之前不罚四姑娘,偏偏王府送来邀请帖,二太太那边就有了动静?
人都说知子莫如父,套用这个说一句“知女莫如母”。
消息不胫而走,静心居自然也会收到。
甘妈妈和王姨娘说完这事,问了句:“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就任别人诬陷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