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恨,她又不是真正的成寂秋,对于琼紫烟,古沫沫还真没有恨的感觉,充其量就是觉得她年幼时很傻而已,因为她是另一个灵魂,她拿琼紫烟当的是前辈,是朋友,而不是母亲。
所以,尽管琼紫烟觉得愧对古沫沫,但古沫沫没这个想法。
只是,古沫沫本来还想借机问出成寂秋生父是谁的,来之前她本有此意,希望寻些机会,旁敲侧击,但这一刻,她没了这个心思。
一来琼紫烟不想说,古沫沫亦不想勾出她那旧日伤心,二来,这么烂的男人,古沫沫怕得知他是谁之后,会忍不住带着整个肃王府上门杀人。
还不如不知道,心里不会烦。
“娘,吃糕点吧…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古沫沫纤细的手捻起一只桂花糕,递到琼紫烟的面前。
琼紫烟接了过去,眼圈红着,琼生阁主竟也有如斯脆弱的一面,她江湖杀戮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早已无心冷血,不想却被古沫沫化开了心扉。
见到古沫沫,一切的防备一切的伪装皆会自动卸下,见到古沫沫,仿佛再度回到自己十几岁时,行医的年华。
“对了,肃王爷对你怎么样?”沉默了一会,琼紫烟方才发问,自己女儿的幸福,无疑是她最为关心的。
古沫沫红了脸:“他对我挺好的。”
开始时,他们两个人之间爱恨纠缠,天雷地火,古沫沫确实吃了很多苦,亦受了不少伤害,但自从楚夙离爱上她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心而论,楚夙离待她不错。
古沫沫瞒了两人之前的恩怨,仅说了美好的故事后半,是不想琼紫烟为她挂心。
楚夙离随着温落雪来到落凤谷顶,天色渐渐暗去,这里是整个落凤谷地势最高的地方,从此处向下瞭望,落凤谷的景色尽收眼底。苍翠绵绵,绿抹山峰,伴随着此刻的暮色,日落余晖下,更是令天地染上了苍茫。
“这谷顶我经常会来。”温落雪踱步,这里仅有几张简易的石凳,其中一张很高,区别于其他,似个石桌的模样,那上面放着一张古琴,是温落雪的琴。
温落雪在其中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转眸,目光落在山崖下,并没有去看楚夙离,至于楚夙离愿不愿意坐下来,他亦无心情招呼。
“真想不到,落凤这地方明明是山谷,竟有如此绝顶。”楚夙离眼光扫视周围,这里地势高,山下的一切皆在眼中,倒真有几分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落凤谷地形很奇,平地之间见谷底,而谷底之内,亦包含了这山巅。”温落雪平淡回话,似乎漫不经心。
其实说奇,亦不奇,这里本来就是山,山本就是层峦重叠,山峰连绵的,谷峰交错的地形自然亦有,不过是落凤谷中平地也好,低谷也罢,皆被大量种植上了青竹,因这些翠竹的装点,谷内地形显得奇峻而已。
楚夙离颔首:“难怪这里,江湖门派人人觊觎,却久攻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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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七话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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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奇怪的地形,坡谷相连,又有竹林掩盖误导,上落凤谷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文学
楚夙离的目光随即扫视山下。
“欧青衫的事情,肃王爷所知多少?”温落雪却转了话题,没有接着谈论落凤谷。
楚夙离闻言眼光看过去,见温落雪一脸平静,红衣在半黑的天色中,如残阳之血,山顶处风大,吹动男人的衣袍,带起些许飘逸,竟似花飞花落。
温落雪自顾自言,话虽是问楚夙离,却始终没有望向楚夙离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落于别处,仿佛没有焦点。
“欧青衫伤了琼生阁主,是因为寂秋吧。”楚夙离猜测着,毕竟这之前,琼生阁主曾收留过他和古沫沫。
当时楚夙离火场救下古沫沫,未料半路受阻于欧青衫,机缘巧合下,轩辕皎皎路过相助,亦因此将他们带到了琼生阁,楚夙离深知欧青衫与古沫沫结了仇,自然不会放过琼生阁。
只不过,楚夙离没想到欧青衫下手那么快,并且下手那么狠。
按常理分析,即使琼生阁帮了他们一把,欧青衫亦没必要将事情做绝,他可以上门要人,但古沫沫人既已离去,欧青衫完全没必要迁怒情绪,重伤琼生阁,怎么说,对方亦是江湖中有名望的杀手组织,欧青衫没道理和她们做下梁子,结此恩怨。大文学
仇人这东西,能少一个是一个,楚夙离江湖多年,这类道理岂会不知,可偏偏,欧青衫就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对于他此番做法,楚夙离想不通。
想不通,就只能猜测,或许是古沫沫伤了慕容染白,欧青衫报仇心切,只是报仇,报到了琼生阁,实在不可思议。
“肃王妃是师姑的亲生女儿,我当叫她一声姐姐。”温落雪再一次的答非所问,楚夙离颔首,总算明白前一刻温落雪那句“我和肃王妃渊源不浅”的含义了。
枉费他吃醋吃的那么没形象。
“寂秋曾错手毒伤了慕容染白。”楚夙离将事实隐瞒了一些,古沫沫并不是错手毒人的,她是故意毒伤的慕容染白,只不过她下毒的时候,尚还不知那女人的身份来历。
“我有些话要和王爷你说,虽然这些都是猜测。大文学”温落雪话音落下,这才转眸看向楚夙离,“这些猜测,是师姑从未告诉过我的事情。”
楚夙离面露无奈,他真有冲动走到温落雪的身边,对其大吼一声“你为什么总爱说半句话”!温落雪这个话说一半的脾气,实在令楚夙离的忍耐力接近极限。
温落雪是足可与他楚夙离平肩的那一个人,不分上下的俊美,不分上下的霸道,不分上下的能力,这两个人几乎是平分秋色的。
楚夙离迈步,走到温落雪身边,在距离他最远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温落雪挑眉,话说的刻意:“王爷终于肯坐下了么?”
楚夙离偏头看过去:“不然你准备让本王站着听你讲完?”
温落雪垂眸,微微一笑。
落凤谷顶上,艳红妖异,深黑冷厉,肃王爷与温落雪,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坐下来,互相对话,气氛竟有些怪异。
楚夙离对于温落雪,着实没什么好感,温落雪嚣张的样子,他打心里看不下去,其实他嚣张的时候,那表现亦好不到哪里。与其说温落雪,倒像是他自己在照镜子,或许这正是楚夙离排斥凤雏公子的原因,温落雪的脾气和他过于相似,看到他就不爽,同时亦可联想到别人看待他楚夙离,十有**亦是如此不爽。
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天,他与温落雪坐到了一起,站到了同一战线,而维系他们两个人的,却是古沫沫。
天色渐渐暗去,残月一抹,很快将夕阳代替,宫墙之内,三宫六院,处处点起了琉璃宫灯,烛火的光亮,星星点点,宣告夜晚的降临,似乎亦宣告着又一个轮回的开启。
香絮宫位置偏僻,位于皇宫的最北面,与其相邻的三个宫殿皆是无人居住的空殿,香絮宫本来亦是闲置着,并无妃嫔居住,它的上一位主人,是先帝册封的一个贵人,品级很低,亦没什么背景,在深宫中活得不易,记忆中先帝临幸这里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出来。
这位贵人年纪轻轻地就得了病,心病难医,最终郁郁而死,像皇帝的许多女人一样,草草被葬,很快即被人淡忘。
先帝驾崩后,其长子楚夙陌即位,香絮宫就一直被闲置了下来,不仅如此,同香絮宫临近的其他三个宫殿,亦是无人居住,皇宫北面这一带,平日里,亦是鲜少人来。
虽不是名义上的冷宫,但这里实则比冷宫更为冷清,入夜之后,灯火只在这一宫内明灭,周围漆黑一片,加上雾气迷蒙,更是将香絮宫添上了些许恐怖色彩。
成寂落瑟缩在床榻上,紧紧地裹着被子,从她入宫那天起,即封贵妃,蒙皇帝宠爱,她一直居住的栖月宫,亦是布置豪华,地理位置居中,尽管和龙皇后的华宁宫区别很大,但和一般嫔妃相比,已是规模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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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众星捧月,从成家小姐,到皇帝宠妃,成寂落过的生活无不是纸醉金迷,何曾想到自己竟也会有今日。
夜色下的香絮宫,诡异静寂得令人害怕,成寂落是今早被送来的,这是她在香絮宫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自从被关入这里,成寂落就没断了掉眼泪,她一直哭着,眼睛都红肿起来,玉卿对其尚有一颗忠心,故而陪她到了这香絮宫,其实凭借玉卿在宫中多年积累的人缘,她是足能跟另一个主子,离开成寂落的。
但始终主仆一场,也算有点情谊,玉卿终究狠不下心来,没有在这“树倒猢狲散”的时候离成寂落而去。
正文 第二百六八话 寻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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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大文学”玉卿于屋中多点了两盏宫灯,尽量使香絮宫明亮一些,“您整天都呆在那里,对身体不好,下来吃些东西吧。”
言罢,将手中提着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成寂落一言不发,目光机械地扫过来,见玉卿打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只瓷盘,上面摆放着几块糕点。
“娘娘,奴婢刚从御膳房拿来的。”玉卿边说着边端着糕点,来到成寂落身边,“您多少吃一点吧。”
成寂落扫了眼玉卿手中的瓷盘,缓缓地伸出手去。
玉卿见她终为所动,略有笑意,正待开口说些什么,猛地面色一变。
成寂落那双手,前一刻还是冲着糕点,一瞬之间,就变了意图,玉卿尚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成寂落就一手掀翻了她手中的瓷盘。
“娘娘!”玉卿只来得及尖叫这么一声,紧随而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盘子被成寂落打翻,摔在了地上,糕点四处滚散,并同那片片的玻璃渣子。
“滚出去!”成寂落大叫着,歇斯里地,“御膳房就给我弄这些东西么!仗势欺人的东西!”
“娘娘…你别生气,是奴婢的错。大文学”玉卿说着眼圈也红了,女子忙着蹲下身体,收拾这一地的狼藉。
“该死的东西!如今我失了宠,就拿这些东西打发么!”想起来就委屈,昨天她还是风头正猛的成霜妃,她身边多少人急着巴结奉承,从她自残夺宠成功,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需派人向御膳房通个话,不论什么时辰,御膳房的人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怠慢。
这才过去一天,他们就拿几块糕点打发她了。
成寂落想着,越想就越恨,猛然间快步奔下床榻来。
玉卿还在收拾着打碎的瓷盘,一直未曾抬头,冷不防成寂落抢上前来,玉卿一个没看住,成寂落夺过一片碎瓷,猛地就往手腕上划去!
“娘娘!”这可不是成寂落第一次玩自残了,因有之前的经验,玉卿这一次还算冷静,几乎同成寂落同时抬手,玉卿左手挡在成寂落腕子前,避免她伤到自己,而右手伸过去,将成寂落攥着瓷片的那一只手,紧紧地抓住。
“你放手!我今天就死在这,一了百了!”成寂落一心寻死,这回她是动了真格,因为深知,她就是受了伤,皇帝亦不会来此看她一眼,自残已经是独角戏,演不演都毫无意义了。大文学
成寂落现在只想死,与其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过着完全没有出路的日子,年复一年,老死宫内,还不如现在就来了痛快!
她的人生,走到这里,已是一塌糊涂。
“娘娘!你冷静下来!”玉卿拼命紧捏着成寂落的手,不让这片碎瓷伤害到她,“你死了!一切就完了!”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等待着皇上宠幸么!玉卿,这里是冷宫!”
香絮宫,不过是名义上好听罢了,她成霜妃被龙瑰蝶成功扳倒,被皇帝亲口打入冷宫,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娘娘,万一哪一天皇帝改变了主意呢!”玉卿劝说着成寂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娘不可冲动啊!”
因她的这一句话,成寂落手上动作略有了停顿。
万一有一天,多么不切实际的承诺,可是往往就是这么一个“万一”,能带给人们无限的奢望。
成寂落的手停了停,精神亦随之分散,就在她走神的那一个瞬间,玉卿蓦地伸手,抢过她手里的瓷片,成寂落正待反应过来,刚要去夺,玉卿手一甩,那瓷片就再度被丢到了地上。
“嚓”的一声,摔得更碎,瓷渣四散落得到处都是,与此同时,成寂落的心神被这一声脆响勾了回来。
希望就在刹那间崩塌,死都死不成,成寂落像失了魂一般,倏然间弯下身体,蹲坐在地上,紧接着双手环抱膝盖,放声哭了出来。
玉卿亦丢下尚未收拾完的碎盘子,凑到成寂落身边,抱着她哭了。
夜风吹着,夹带着寒凉,雾气似乎更重了些,烛火半明半灭,更显孤弱,成寂落眼光无神,机械地盯着那烛火看,跳动的火苗随时被黑夜吞没,成寂落觉得,这正像是她自己的命运。
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信命的人。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但除了不甘心,成寂落并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前半生一直是养尊处优地泡在蜜罐里生活,这黑夜中的香絮宫,使得成寂落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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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沫沫同琼紫烟一直聊到夜深,天南海北的闲话家常,因为成寂秋本来是个妖颜小姐,自幼就很少出门,故而古沫沫对大幽国情况不甚了解这一点,并未引起琼紫烟的怀疑。
同时古沫沫亦聊到自己不会变老的身体特点,不过她没说出镜生寒与嫣花骨的事情,那种看上去很奇异的“神仙之恋”,说出来有人相信才怪。
之前她曾经对楚夙离说过,当时她说得别提多认真了,结果楚夙离还不是将信将疑,拿她当“疯子”看待。
估计现在说实话,琼紫烟亦接受不了。
两个人紧挨着坐在床榻上,态度亲昵,琼紫烟偏头打量着古沫沫,抬手抚着女子的长发,目光温柔。
“娘,很难想象这样子的你呢。”古沫沫笑着开口,在她心中,琼紫烟哪有点杀手的样子,古沫沫曾见过轩辕皎皎,轩辕皎皎的气场是她心中对于“杀手”一词,最初的定义。
她穿越来此,见到的第一个杀手就是轩辕皎皎,那个女子,浑身散发着冰冷与缜密,她的眸光中永远是深不见底的思绪,仿佛没有感情,她亦会笑,但在她的笑容里,永远隔着不可穿透的冷。
那一种形象,就是古沫沫心里,对杀手的第一个认知,但这形象,却和印象中的琼紫烟搭不上边。
正文 第二百六九话 肃王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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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紫烟在古沫沫身边透露出的感觉,一直都是亲切与熟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婉安静,甚至她那一张与成寂秋酷似的绝美容颜,都令古沫沫很难将其与杀人如麻这个词语划上等号。大文学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门声轻叩,木头发出轻轻的响动,古沫沫的笑声被打断,女子一脸诧异地抬眸:“会是谁呢?”自言自语着。
琼紫烟温和一笑:“应该是温落雪的人吧。”
古沫沫颔首,随即起身,迈步过去,将门打开来。
果然不出琼紫烟的意料,真是温落雪派人过来了,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布衣小童,手中端着木盘,盘子上放着两只碗。
古沫沫让他进来,目光同时扫向瓷碗,里面装着的是莲子粥。
“阁主,肃王妃。”小童边将木盘放到桌上,边开了口,“我家公子命厨房煮了银耳莲子粥,特意让小人拿过来。”
古沫沫正要说些什么,但未及她回话,琼紫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放在桌上吧,回去替我谢谢落雪。”
那名小童颔首,动作利索地将莲子粥放下,之后亦不多做停留,微微躬身行礼,得到琼紫烟的许可后,方才转身离去。大文学
出去时还不忘将门关好。
古沫沫杵在原地,一直都没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
“等…等一下。”反应到什么一般,“请你等一下。”见这小童身影离去,古沫沫忙是迈步,跟着追了出去。
“肃王妃有何吩咐?”布衣小童听到古沫沫唤他,便停了下来。
“我…”古沫沫有些迟疑,“我想问你…”话到嘴边,偏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始终未见楚夙离,古沫沫很是惦记,她很想知道,这一时刻,楚夙离人在哪里,再说看上去天色不早了,想要在深夜出落凤谷似乎是不可能的,或许今晚要留宿这里了,并且古沫沫亦不想走,她和琼紫烟还未聊够呢。
她不想就此回去,却不得而知楚夙离的意思。
因此,古沫沫很想问问楚夙离的情况,他是不是同温落雪离开了,如果是,那么他们现在会在哪里?
甚至还有一丝奇怪,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怎么未见楚夙离找到这边来,亦未见楚夙离催促些什么。大文学
“王妃有事就说,小人知无不答。”
“是…”古沫沫抬眸望着这小童,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色,“我是想问你,肃王爷人现在何处?”
“王爷?”小童略有一怔,但很快即如想到什么似的,“肃王爷和我家公子正在一起,不过,王妃,你们还真是有默契。”
“默契?”古沫沫一脸懵懂。
怎么说来说去,话题扯到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古沫沫小脸更红了,说实话,她和楚夙离确实有这么一种默契,就跟心灵相通一般,她想的东西,楚夙离可以感知,同样楚夙离的想法,她亦能猜到。
不过这会,这小童的话中含义,古沫沫不得而知。
布衣小童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王妃你勿怪罪,开始我也给忘了。”
这一句话,说的古沫沫更迷糊了。
古沫沫并未出言,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小童,等着他将话说下去。
“王爷有东西交给您。”小童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白纸,“王爷吩咐小人,务必将这个交给王妃,一开始小人给忘了…”
话音方落,这小童便将手中的白纸递到了古沫沫手上,是一张普通的信笺用纸,被折成四方形,外表上看,并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古沫沫伸手,将其接了过来,但因有外人在此,她不好意思拆开来看,就那么按在手中,心脏跳得很快,手似乎也在颤抖着,尽管古沫沫亦搞不清楚,此刻她为何会有如此的表现。
“您看我这个人…万幸王妃您追出来问了一句,不然小人待会发现这纰漏,还要跑回来打扰一趟。”小童面露歉意,“回去公子定会骂我。”
古沫沫唇角上勾出微笑:“这就算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家公子的。”
在古沫沫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人都有健忘的时候,且这小童亦表示了,他不过是暂时忘记,待一会发现了定会及时送过来,如今她和楚夙离皆在落凤谷做客,定然出不了什么大事,这纸条晚一会的,亦无所谓。
“王妃和肃王爷心思相通,小人就是忘了,被您这一句话提醒,亦是想起来了。”小童毫不客气地打趣古沫沫,倒是弄的古沫沫尴尬起来。
不得不说,温落雪带出来的人,脾气都跟他一样,这小童虽是落凤谷内不起眼的一个下人,但他那骨头里的嚣张劲,和他家主人相差无几。
面对着肃王妃,他都能开出如此的玩笑来,倒是搞得古沫沫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古沫沫颦眉,考虑着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小童反而笑了:“王妃注意休息,小人该回去向公子复命了。”说完恭敬地行礼,继而转身离去。
他这不卑不亢的样子,亦和温落雪三分相似,古沫沫望着这小童的背影,心思却透过他落在温落雪身上,从他这里可想而知,他们家的落雪公子会嚣张成什么样子,古沫沫开始担心,楚夙离的性格也够别扭的,这两个人现在在一起,该不会已经吵起来了吧。
谷顶的夜风,比起落凤谷内要硬了很多,风萧瑟着,隐约间有竹叶纷纷落下,带动起男人的衣袍,一红一黑,甚至渲染了月色。
楚夙离将剑收起,动作缓慢,完全不同于前一秒,目光凝视着温落雪,脸上竟浮现笑意。
温落雪却似从未动过般,仿佛只有风拂过他衣袍的下摆,除此,再无动静。这一抹艳红,同苍翠的竹影连成一片,带动起光与影的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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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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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很难想象这样子的你呢。大文学”古沫沫笑着开口,在她心中,琼紫烟哪有点杀手的样子,古沫沫曾见过轩辕皎皎,轩辕皎皎的气场是她心中对于“杀手”一词,最初的定义。
她穿越来此,见到的第一个杀手就是轩辕皎皎,那个女子,浑身散发着冰冷与缜密,她的眸光中永远是深不见底的思绪,仿佛没有感情,她亦会笑,但在她的笑容里,永远隔着不可穿透的冷。
那一种形象,就是古沫沫心里,对杀手的第一个认知,但这形象,却和印象中的琼紫烟搭不上边。
琼紫烟在古沫沫身边透露出的感觉,一直都是亲切与熟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婉安静,甚至她那一张与成寂秋酷似的绝美容颜,都令古沫沫很难将其与杀人如麻这个词语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