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办法有很多,用得着赚这种玩命钱吗?你的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白先生大声吼道,身上那股儒雅之气已经被天下气得消失怠尽了。
天下笑嘻嘻地说道:“我整天都在想这些很‘好玩’的事啊…而且,玩命的钱真的比较好赚嘛,又一本万利,还可以趁机打开突厥的市场…”
“突厥?”白先生心中一动,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缓缓地说道:“你是想…”
天下点了点头,说道:“北平府这些年来这么安份,就是因为被朝廷和突厥夹在了中间,既然想拿它当退路,那么朝廷这一头是不用想了,咱们如果要在北平府站稳脚跟,就只能在突厥这头儿打主意了,挑些人机灵、功夫也好的年轻人,过去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捞点钱补贴‘家用’,捎带手地也把这些年轻人给煅炼出来了,这岂不是一举数得吗?而且,收买、安插人的工作也不能把突厥落下来,所以,这边也要有可靠的人来主持才好…”说着,她的目光又溜回到了天鹰身上。
“姑娘是想我去突厥?”天鹰似乎很感兴趣。
“是啊,你可愿意?”天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天鹰。
天鹰低头想了一下,毅然地说道:“好!我去!”
天下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单蠢的男人给撵到“安全地带”了。嫣娘一直怕这个少根筋的哥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这会儿一听他答应了,也就暗暗放下了心,对天下说道:“大哥去了突厥,我在北平府,我们倒是可以常常相互照应,可是姑娘这边…”
白先生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担心她?就凭她刚的这些话,这些谋划,她不去算计别人就是好的了,哪里还需要别人‘照应’?”
天下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说话,发现确实有些惊世骇俗,悄悄擦了擦冷汗,忙转移话题:“过几天我就要跟着他们去长安,你们把长安那边的情况跟我讲一下吧…”
嫣娘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上次长安分堂虽然被抄,但是并无人员损失,现在所有生意都已经停了,但以前安插的眼线并没有撤出来,并且还加强了对宫里及一些重要人员的监视,基本上来说,一切还算正常…”
“说到长安,”天鹰突然插话:“姑娘这次去了长安,有一个人一定不能放过!”
天下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人?”
“长城公陈叔宝!”天鹰恨意十足地说道。
“陈叔宝?这个名字有点熟啊…长城公?嗯,想不起来了…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天下皱着眉头问道。
“他是前陈的国主,战败后归降了,害死夫人,也有他一份!”天鹰狠狠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前陈国主?原来是陈后主呀…”天下小声地念叨着,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事怎么跟他也有关系啊?”
“就是他告诉皇后,天一阁跟夫人有关联,所以,皇后才会安排下那样的计划来…”天鹰把牙咬的“咯崩”直响,嘴里恨恨地念叨着:“上次去长安,没有找到机会,不然我早就杀了他,替夫人报仇了…”
天下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他怎么会知道天一阁跟我娘的关系的?在出事之前,连靠山王都不知道的…”
“这个…没有查出来,可是有确切消息,这事是他亲口跟皇后说的,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事发生了!”天鹰怒气难平。
“这样啊?…”天下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一抹冷笑。
白先生忍不住暗暗替陈后主默哀起来,又忍不住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又想玩什么花样…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五十九节 断命曲现世
天下用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若有所思地说道:“陈后主…好象才名极盛呢…听说他的诗写的极好?”
白先生撇了撇嘴,说道:“尽是些淫词艳曲、靡靡之音罢了…这些年来,他没有一点身为亡国之君的自觉,整天依旧奢淫度日,如果不是那些前陈旧臣顾念当初的君臣之宜,私下接济、暗中维护,他焉能活到今日?”说着,他看了天下一眼,说道:“据我所知,他跟北平王罗艺偶尔也有书信往来,罗艺还常常派人送财物给他呢!”
天下微微一愣,面儿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仿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毕竟是君臣一场,这也没什么嘛…所以说,你也别太小看人家,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说不定人家只是以此示人,用以保命罢了,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而已,除了这些淫词艳曲、靡靡之音,他还能写什么?还敢写些什么?那些有内涵的东西,他敢流传出来见人吗?一篇文字定人生死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的字写的一定也是极好的吧?”
白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他的字倒是极好的,一手草书颇见功底…不过,我可不认为他能写出什么有内涵的东西来…”
“那可不一定…”天下挑了挑眉,转头问天鹰:“你可知道他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消遣?”
“平时他都在自己家里饮酒寻欢,偶尔出门,也就是逛逛花街柳巷,如今肯跟他诗赋相和的,也只有那些歌女、伶伎了…”
“这样啊…”天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心里直发毛的笑容,无限感慨地说道:“我‘听说’啊,陈后主在长安过的委屈呀,常常思念故国,却不敢表露,那一天,他在一个伶人那里喝酒,喝着喝着就大哭了起来,然后挥笔‘亲书’了一首心念故国的长短句,便颓然地挥袖而去…那伶人极是喜欢这首词,便请人谱了曲,每日里在教坊传唱…未几,此曲名满长安…为此,一位文采风流的亡国之君,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笔下…”
天鹰跟嫣娘面面相觑,不明白天下在讲些什么东西。白先生却一下子就悟到了天下的意图,眼角有些抽抽儿着地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这首断送了一个亡国之君性命的曲子是怎么唱的…”
天下微微一笑,略略想了一下,用手打着拍子,清唱了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听了这曲子,天鹰跟嫣娘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渐渐明朗了起来。嫣娘咬着下唇,一拍手,说道:“我明白了!”
天鹰眯着眼睛冷冷一笑,跟着说道:“我也明白了!”
白先生却没有理会这些,“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天下说道:“这…这词是你写的?”
天下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亡过国,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个东西?这明明就是亡国之君的断命曲,与我何干?”剽窃也要做的有水平点,反正都是后主,同病相怜,想来李后主也不会跟陈后主计较才对…天下坏心地想着…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着天下,白先生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措辞了。
天下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也该回去了,事情具体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斟酌吧,只是,今天已经做出的决定,我不希望有人擅自更改…”说着,她警告似地看了天鹰一眼。
天鹰此时对眼前这个小女孩满是敬畏,一见天下看向他,立刻点着头说道:“我一定会把姑娘交待的事情办好的,不会再让姑娘操心…”
天下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头对白先生说道:“明天我想去***斋,你去不去?”
白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去!明天…哼!”
天下挑了挑眉,再没说什么,向外走去。三个人也便陪着天下往外走。
沁月还在大门外守着,一脸的疲惫,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忙迎了过来,看了天鹰等人一眼,凑合到天下耳边小声问道:“没事了?”
天下笑着对沁月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对白先生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今天这一场大闹,怕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呢…”说着,她的目光从天鹰身上扫过,天鹰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白先生拍了拍天鹰的背,无言地劝慰着他,不无担心的对天下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会儿洛阳城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你呢,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天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出事才好呢,正好可以有个借题发挥的由头,这方面我可是高手,而且这满大街都是人,他们就算是要动手应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说话间,一旁有人将天下和沁月的马牵了过来,两人翻身上马,辞别众人,扬鞭而去。
等到离开了白先生他们的视线范围,天下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速度也缓了下来。
回头朝洛阳分堂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暗叹:这群人,可真不好唬弄呀…不过,还好,已经把人心拢住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安排了一些,最主要的是统一了思想,这样以后行事,阻力应该会小很多吧…不过,还有明天那一关要过…明天一定要去***一趟,把天一阁里云家的关系给理清楚,也顺便跟云家的人也统一一下思想…
天下慢慢理着思路,突然想到了‘白’先生刚才说话时看她的眼神,心里暗暗思量,不知道他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跑去***斋跟云槿他们说这些事呢?
她的嘴角浮上些许笑意,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道‘白’先生把她今天的言辞说给云槿和云桑他们听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六十节 唇语(上)
天下一直是下意识地跟着沁月往前走,脑袋瓜子一直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连已经置身于喧闹的大街上都象没有注意到一样。沁月叫了她两声,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忙勒住马缰,待天下走到跟前的时候,伸手拽住天下的马缰,叫道:“姑娘——”
天下猛一抬头,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四下张望着,象是有些好奇怎么到了大街上一样,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了?”
沁月扯了扯她的衣袖,把她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然后朝十几步外的一座酒楼指了指,说道:“您看——”
天下顺着沁月的手指看了过去,一座三层高的酒楼矗立在那里,雕梁画栋,透着几分贵气,因为天色已晚,所以酒楼的伙计正在掌灯,一水儿的红灯笼齐刷刷地挂在每层楼的檐下,将酒楼整个拢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楼内的***却很亮,将临窗的人影映的清晰可见,天下一眼就看到罗成坐在窗边冲她招手。天下有些兴奋地也在马上挥了挥手,然后催动坐骑,来到酒楼前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伙计后,便朝楼上跑去。
一楼有些乱,二楼有些闹,可是三楼却是极其雅致的。紧挨着楼梯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巧的戏台,一个美貌少女正玉指纤纤地拨弄着琴弦,倾泄了一室醉人的韵律。楼上的人不多,戏台前只坐了三两桌,有六七个人各自在低声谈笑着。几个靠窗的位置都由水磨石的屏风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既保持了隐私,又保持了一定范围内的视线流畅。
天下一上来,就看到罗成的小跟班儿初五站在楼梯口候着,待见了她,忙迎了过来,引着天下朝罗成所在的一个“单间”过去。
罗成悠然地坐在窗前,室内的烛光与檐上的灯笼一起在他身上洒下一层炫目的光晕。天下半倚着屏风细细打量着罗成,他头上依旧戴着那顶跟天下头上同款的飞凤冠,可身上却已经换了一袭白袍,下摆用金丝彩线绣着团花牡丹,素雅中颇见华贵,再看他脸上,面如敷粉,齿白唇红,浅笑弯弯,目光流转之间,抖落点点风情…天下一恍神之间,居然有些看呆了,脑子里只浮出了四个字:人比花娇…这念头刚一浮上来,天下自己就先被吓到,连忙摇着头把它甩掉,象犯了错似的低着头坐在了罗成对面。
罗成缓缓地斟着茶,抬眼看了看天下,问道:“怎么了?”
天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饿了…”天下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食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
“饿了?那快吃吧…”罗成让她坐下,将刚斟好的那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天下拿起了筷子,随意地吃了两口,就又把筷子放了下来。
罗成挑了挑眉,问道:“不是说饿了吗?怎么不吃了?不合口味?…”
天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只是觉得好累哟…吃不下…”
罗成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也跟着叹了口气,夹起一块鱼,细心地挑了刺,然后放到天下面前,说道:“多少吃一些,不然身体怎么吃得消?”天下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吃了起来,罗成则时不时地夹菜给她,哄着她多吃些。
沁月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温馨的场面。她悄悄地站在了初五的旁边,两人一起背对着罗成跟天下,静静地守在屏风两侧。
天下边吃,边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和丁大帅一起?”
罗成瞪了她一眼,将一块腌制的十分入味的糟鸡夹给她,说道:“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倒是好,一走了之,结果那个谢静安死缠着我不放,非跟我打听你的事,什么师父是谁呀?跟谁学的琴呀?同门之中都有什么人呀?琴谱打哪儿来的…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翻来覆去地问,问得我心烦,只好一走了之了…”
“他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坐立不安地琢磨着呢…”天下拿着筷子的手不停的抖动着,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成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曲子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你究竟是哪儿得来的?”
天下入下筷子,用双手揉着脸颊,强忍着笑意说道:“那曲谱是我在家里的藏书楼翻出来的…那里收藏的绝本、孤本不知有多少…”
罗成挑了挑眉,却没有继续问,他见天下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了伙计过来另点了些水果、糕点和茶水。
待伙计退下去之后,罗成四下打量了一眼,透过屏风的缝隙隐隐传来笑语喧哗之声,也恍恍惚惚地有人影晃动。罗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满意,这里绝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天下却含着笑,一边帮他斟茶,一边说道:“这里也不错的,人多眼杂,咱们不方便,别人也不方便…”说着,她冲罗成眨了眨眼睛,突然“无声”地说道:说话不一定要出声的!(为表示区别,两人间的唇语,不加引号!)
罗成轻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天下的脑袋,也同样“无声”地说道:就你鬼!
天下有些得意地拍开了罗成的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是你笨!连这么简单的办法也想不到…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略显夸张地口型,忍不住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
守在屏风两侧的沁月跟初五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这两位主子怎么光笑不说话呢?可是主子的事也不是他们管的了的,摇了摇头,接着守着。
好一会儿,罗成才止住了笑,问道:你的‘家务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天下点了点头,说道:想要尽善尽美是不可能的,不过,大体上一些‘迫切’的事情基本上都解决了…
罗成象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缓缓翘了起来,又问道:‘老虎吃人’的事,你问了没有?
天下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抿嘴笑着说道:我没有具体问,不过前后一联系,经过倒是不能猜,所以,我只能说,独孤陀那家伙是缺德事做多了,所以老天爷也瞧他不顺眼,生生的把他逼到了这一步…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六十一节 唇语(下)

罗成的好奇心被天下勾了起来,微倾着身子,唇形清晰地问道:怎么说?
天下拣了片脆甜的香瓜放进嘴里,理了下思绪,说道:首先,皇后让独孤陀跟去狩猎,目的未必是想给我教训,因为,有个愣头青真的在筹划着要刺杀皇上,另外,也正是因为这个刺杀计划,造成了当时我的人在现场的很多,而且个个都是好手,但是,要说明一下的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在你跟着琼华他们上山后,我故意用话激得独孤陀也跟着上了山,我也只是试探性地顺便打了几个手势要我的人算计他一下,我根本不知道我打的手势会不会被我的人看到,看到后,他们又能不能把事情办妥,我真的纯粹是蒙的…谁能想到独孤陀那家伙就这么倒楣?这点儿赶的就这么寸!所以呀,‘老虎吃人,纯属意外’!
天下的话音未落,罗成就“噗——”地一声,将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天底下真有这么寸的事?那这独孤陀还真是楣到家了…
天下赶紧伸手接过罗成手里的茶杯,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把要过来帮忙的初五和沁月给撵了出去,笑着说道:“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罗成取了块帕子,轻拭着嘴角,缓了口气,说道:“我这也是寸劲儿给赶的,跟你的‘实话’没关系!”说着,罗成白了天下一眼。
天下撇着嘴,一脸“确实与我无关”的表情,无辜地看着罗成不说话。
罗成微微一笑,又说起了唇语:你的家务事——真的没有麻烦?不需要我帮忙的吗?
天下看着罗成脸上那难掩的好奇,抿着嘴唇,也“无声”地笑着说道:没有麻烦?怎么可能?不过帮忙嘛,现在倒是还用不着,不过以后可说不定…
罗成挑了挑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天下简单的把天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提起了她的马贼计划,罗成对这个计划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罗成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让你的人去五原吧!
天下有些不解,眼里疑问重重:五原?怎么又是五原?五原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罗成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耐心地解释道:五原虽然在我北平府的疆界之内,可是因为其地紧临突厥,其实早已荒废,前两年我借练兵之余,抽调了一些能干的兵卒‘解甲归田’,重建了五原镇,并且以‘商贸’为主,加强北平与突厥的‘沟通’…
天下忍不住无声地大笑起来:解甲归田?是藏兵于民吧?商贸?沟通?恐怕我马贼的计划已经落在你的后面了吧?…
罗成也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你以前说的‘心有灵犀’?我正在发愁五原发展过于迅速,但人员配置跟不上的问题,结果,你就也想到了同样的计划,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更好的武装五原,并且把它当做跳板,进行下一步渗透突厥的计划…
天下用力地点着头,说道:我之所以想进行这个马贼计划,就是想要进一步控制突厥,免得那群蛮子在冲要之时给我们添乱…
罗成突然冲外面喊道:“初五!”初五应声而入,垂手侍立在一旁,静待罗成吩咐。
“去取笔墨纸砚来。”罗成说道。
初五连忙去准备,沁月也乖巧地走了进来,规整着食桌上的杯碟,好腾出地方来给罗成书写。
不大会儿的工夫,初五就把东西备齐了,与沁月一起摆好后,便又知趣地退了下去。
罗成奇怪地看了天下一眼,天下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怎么?”
“刚才才跟你说起‘心有灵犀’,怎么这会儿就不醒事起来了?”罗成瞟了天下一眼,朝砚台指了指,说道:“还不磨墨?!”
天下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真是的…还真拿我当起使唤丫头来了…”虽然口里这样说,可是她手上的动作动没有停下来,片刻之间,便将墨研好了。
罗成始终含笑看着天下,目光深沉幽远,思绪却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段日子…
天下轻轻拍了他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罗成伸手拈起了笔,在手中把玩着,说道:“在想世事真是无奇不有…我们…我还有机会让你研墨…”
天下的笑容也温暖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罗成的面容,虽然眉目与前世相仿,可是气质却大不相同,如果说前世的明染是清冷的月光,那么今世的罗成便是灼热的阳光,如今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形容不出的阳刚之美,那种坚韧的感觉已经从骨子里渗了出来,眉宇间英气勃发,眼眸之中流光异彩,让人不敢正视…天下不无感慨地喟叹着:“是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你我虽然已不见旧时模样…可是,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变…有时候看着我现在的这双‘小手’,就会觉得别人看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奇怪眼神真的可以理解的…”说着,她将“哀怨”的眼神投到了自己白晰却小巧的手上。
罗成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天下的手握在手里,他手的大小刚好可以包裹住天下的手,他眼神清澈而明亮地看向天下的眼睛,温柔地说道:“你看,这样,咱俩还是很配的嘛!”罗成的手也只比天下的大了一些而已,刚好可以把天下的手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