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有些猜测,所以当他看到太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冷冷道:"这种乡野之地,不是太后您应该来的!听从儿臣的一声劝,快回去皇宫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太后一点也不恼,慢慢走到他面前,开口沉稳道:"你不可以那样子做!"
轩辕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沉下脸,"不关你的事!"
"先帝曾经当众告诉过文武百官,在先帝驾崩之后,哀家接管他的权力,有权罢黜哪一位君王或者是立谁为王,皆可!你说,这样子,还跟哀家有没有关?"
""
"你身为一国之君,需要负责的,是天下的百姓,一个柳韵凝,就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么?"
轩辕祈转头看她,"当初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真相,为何要对朕隐瞒?"
"那么哀家有义务告诉你?"太后反问道。
轩辕祈呼吸一滞。
太后接着道:"当初哀家也曾帮过你,只是你自己的心,被恨蒙蔽得太厉害!以至于什么也看不清!"
"所以"他的眼里,慢慢地浮现出苦涩,"我才想要弥补"
太后深深地看着他,"今日哀家既然来此,就是为了阻止了你,哀家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祁国的君王为了区区一名女子,抛弃了整个江山!"
"可是,你以为你真的阻止得了我么?"轩辕祈沉下脸,看着太后沉默不语,两人僵持着,一旁的黑衣人早已经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偌大的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一两声鸟儿扑腾着翅膀的声音。
良久良久,太后别开了视线,"柳韵凝,就真的这么重要?"
——重要到,让他宁愿舍弃生命的地步?
"是!"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太后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就连江山,也可以舍弃?"
"大好江山,比不上她的一跟头发!"
太后沉默了,深深地看着他,眼里渐渐地沉淀着一些什么,再开口时,却是:"祁国君王,轩辕祈听旨,即日起,哀家废除轩辕祈的帝位,贬为祈王,帝位由蔺王轩辕蔺接任!"
轩辕祈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儿臣,接旨!"
乌云散开了,月亮的光芒便再也没有任何阻挡地穿射而来,覆盖在整片天地,一阵微风吹来,静止的树叶摇摇摆摆地,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太后转身,意欲离开。
轩辕祈依旧静静地单膝跪着,"儿臣,恭送太后回宫!"
听到他的话,太后的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有一瞬间而已,挺得直直的背影渐渐地没入黑暗中。
"哀家只希望,你日后想去,不会觉得后悔!"
低低的一声,伴随着夜风,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直至太后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轩辕祈才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四周围,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太后,这个人情,是我欠你的!
特意亲自赶来这里,也许并不是为了带他回宫,而是,为了成全他吧?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轩辕祈深深地朝太后离开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便转身快步往回赶!
时间,还很充足!
而此刻,远在帝京的轩辕蔺,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个喷嚏。从高高的一叠奏折中抬起头来,他揉揉鼻子,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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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赶回医疗的时候,天还没亮,轩辕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大门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的银发少年,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高大的青衣少年,两个人站在一起,隐隐有一些古怪的感觉,可是却又是奇异地和谐。
见轩辕祈回来,银发少年首先就发难了,"你跑到哪里去?该不会是想着想着就后悔了?我告诉你,现在想临阵退缩,没门!不,连窗子都没有!"
轩辕祈淡淡瞟了他一眼,"我这不就回来了?"
"你——"他被轩辕祈的话噎到了,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使劲地盯着他看。
身边的青衣少年忽然皱了皱眉,道:"你说的就是他?"
银发少年仍是瞪着轩辕祈,口气不善地回道:"是啦!就是他!"
闻言,青衣少年上下打量着轩辕祈,严肃的俊脸上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表情,半响之后,他才道:"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撑得过!"
"我管他撑不撑得过,只要凝儿没事就好啦!"银发少年恶质地说着,却青衣少年一眼瞪了回去,霎时间就像是萎了的小白菜一样,不敢再说了,却仍是满脸的不忿。
"哼!"
青衣少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闲闲道:"你想晚上没得睡么?"
"呃"瞬间,银发少年的脸色就好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得紧,而且慢慢地,脸竟红了起来,不到片刻,竟快赶得上某种生物的小屁屁了。
轩辕祈惊奇地看着他好一会儿,青衣少年却不悦地皱起眉,道:"快进去吧!"说着,拉过银发少年率先走了进去,银发少年嘟嘟喃喃地抱怨着,却仍是乖乖地跟着进去。
而轩辕祈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事情给转移了,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去,里面毓琉跟冷寒羽已经等着了,看到他们来了,毓琉上前去,关紧了门窗,道:"我已经把药给主子喝下了,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这样说着,她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轩辕祈的身上,饱含着无尽的感激与感动。
她从不曾想过,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会为了主子,做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这样子还不算是真心的,那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所谓的真心所言了。
银发少年同样紧紧地望着轩辕祈,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再说一遍,凝儿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起‘梦逝’的折磨,每一次的发作,都是对她生命的威胁,随着每一次发作的间期缩短,她的生命力会逐渐地流逝,直到,完全消失。"
所有人都沉默了,静静地听着。
"而现在,凝儿的情况明显已经是恶化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咯血了,这样子的状况,很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她便无法再醒来了,静静地,在梦里逝去。"
听到银发少年说柳韵凝咯血的时候,轩辕祈的手猛地握成拳,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毓琉也眼红红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而冷寒羽,脸色也瞬间苍白了一点。
看了看众人,银发少年继续道:"所以,我决定给她,换血!"
亮亮的眼睛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轩辕祈的身上,"事先我已经征求过你的意见了,而你也已经同意了,我跟你说过,换血给凝儿的这个人,必须是身体状况比较好的,若不是,很容易在换血的中途出事,两个人都会很危险,而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只能够全力抢救凝儿,对你,我只能说声抱歉!"
轩辕祈平静地望着他,道:"我了解!"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不会后悔?不要等到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再来喊停,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尊重你的意愿停下来的!"
轩辕祈望着室内的门口,平静道:"开始吧!"
银发少年定定的看着他,赞赏在眼里一划而过,他道:"若是这次你撑过去了,我帮你把凝儿追回去!"
轩辕祈点点头,"谢谢,不过,我比较希望靠我自己的努力!"
"切!"银发少年鄙夷地一甩头,率先走了进去,"快进来吧!时间宝贵!"
青衣少年看了看轩辕祈,随即跟上银发少年。
轩辕祈顿了顿,转身对毓琉道:"若是我真的出不来,请你帮我跟她说"他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去,"我已经忘了她,回宫去了!"
毓琉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使劲地点着头,"嗯我会的我会的"
得到她的保证之后,轩辕祈才转身,走了进去,在他的身后,毓琉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门,缓缓地关上了。
轩辕祈轻轻地吁了口气,抬步慢慢走向那个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眸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脸上无法错看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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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等待的时间也是难熬。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以着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形式慢慢地流逝,等候在房门外的两人,脸上是相同的紧张。
有时候只是一点小小的声音而已,都会让他们禁不住地惊跳起来。
太阳从东边缓慢地移动着,慢慢地、慢慢地,等到毓琉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跑到了西边了,晕黄色的光线柔柔地照射入这间小房子里,毓琉闭上眼,在心里祈祷着。
冷寒羽却是望着天边的落日,怔怔地出神。
寂静之中,他忽然开口道:"原本预定好的那个给凝儿换血的人,应该是我的!"
毓琉睁开眼,惊讶地望着他。
没有看她,冷寒羽继续道:"可是师傅却说,我的身体不算强壮,也许会熬不过去,危险很大。"
"所以就换成陛下了?"
"是啊!那时候他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开口就是‘我来吧’,其实——"他说不清涵义地笑了笑,"——我挺怀疑,师傅是故意让他听到的,这个,也许是师傅给他的考验吧,我认为。"
"考验?"
"嗯!"他微微颔首,视线落在那道紧闭着的房门,"也许师傅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去,他那样说,只是为了激轩辕祈自己提出来吧?这样的话,即使是出了事情,也可以完全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也是为了,试出他的真心吧!"
毓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她却是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地看着冷寒羽。
冷寒羽转头回来看见她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道:"你也许不赞同师傅的做法,可是我却是十分地同意的。"
毓琉无言地看着他。
冷寒羽继续道:"也许现在的轩辕祈真的很爱凝儿,爱到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当然,他的爱,让我觉得很感动的,可是这并不会减少我心目中对他已有的厌恶!"
"为什么?"
"我曾经发过誓,任何伤害到凝儿的人,我都会要他十倍奉还,就像当日的里尔,她用她的手下药,害得凝儿差点死去,我看在多年的情谊上,所以我只是同样下药,废了她一只手而已。"
"你"毓琉从没有想过,看上去这么温文尔雅的他,竟也会说出这般血腥的话语,还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神情。
"而轩辕祈,他对凝儿的伤害,是所有人之中最重的,是他,将凝儿的心伤到累累伤痕。可是我却无法杀了他来泄愤!"
"是因为主子?"
他闭了闭眼,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若是我真的杀了轩辕祈,也许,凝儿她,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了,而且,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毓琉默默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再怎么残忍、再怎么血腥,他也不过是,一个替自己心爱的女子着想的男子罢了。
想到这里,她便不禁有些同情他。
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为着其他的男子伤心感怀,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替她出头也不可以,既怕她会恨自己,也怕她会伤心一辈子。
——究竟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低低叹一声,毓琉发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这样一个痴情的人,真的应该说他残忍血腥么?——
当太阳从东边跑到西边,如此跑了三趟之后,那紧闭着的房门,终于‘咿呀’一声,打开了!
青衣少年扶着神色疲惫的银发少年从里面慢慢地走出来,而脸色同样疲惫的两人已经快速迎了上去了。
"怎么样?"
"怎么样?"
两人同时发问,一左一右地将银发少年围在中间。
青衣少年皱了皱眉,冷声道:"他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那两人一顿,银发少年挥挥手,道:"没事。"他慢慢地站直身子,视线没有落在那两人的身上,续道:"换血很成功,凝儿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过度虚弱,一时还醒不过来而已。"
毓琉跟冷寒羽一下子放下心来,重重地吁出一口气,但随即毓琉却又皱起了眉,"主子没事了,那爷呢?爷是不是也没事了?"
听到她的问话,银发少年身子僵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他没有生命危险,可是"
"可是什么?"毓琉着急地追问。
"唉!"银发少年只是低低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将全身的重量都交到青衣少年的身上,青衣少年会意,搂着他转身慢慢离去。
而站在原地的毓琉,心中的不安却是原来越浓、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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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恍惚间转醒,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毓琉带泪的脸。四周的光线很暗淡,却是很柔和,敞开着的窗户不时吹进徐徐的凉风,被吹得摇曳不定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在毓琉的脸上,显得模糊不清。
泪水不时地从毓琉眼里滑落,可是她却始终沉默不语,眼神哀伤地看着她,一只手,却紧紧地、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柳韵凝的一张脸仍是苍白,看到毓琉的样子,她的神色开始浮现出不安,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毓琉沉默着上前扶起她,摇了摇头,"没有事情,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
"嗯!"她点点头,"主子的师傅说,现在的主子除了身体虚弱了点之外,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
"没事了?"柳韵凝怔住了,听到毓琉的话,她才发觉,今天的身子,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有些无力之外,的确没有以往那种闷痛沉重的感觉了。
她皱皱眉,"为什么会这样?"
毓琉僵硬地笑了笑,"主子的师傅想到办法救治主子了,就这样子呀!主子,我们应该要高兴才对啊,你看,以后你都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
她嘴里说着要高兴,可是她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看起来,明明就是那么伤心?
"毓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毓琉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柳韵凝定定地看她半响,刚想开口说话时,毓琉却转过头,低声道:"主子,爷他已经回宫了。"
她愣了一愣,怔怔地点头,"哦。"
毓琉又道:"主子,我出去端药来。"
"哦?好!"
她怔怔地望着毓琉仿佛是急于逃跑般的身影,慢慢地,哀伤爬满了她的脸。
——已经回宫了么?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永无再见之日了?
他已经忘了,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全都忘了,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柳韵凝这个人了,他的心里,也再也没有柳韵凝这个人了,甚至,他连这世上是不是还有着一个柳韵凝都不知道了
这些,明明就是她所想要的结果啊,可是,为什么如今她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师傅,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她以为再也没有希望的时候,在她已经被他所遗忘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救她?
她仰高脸,想要阻止某种液体的滑落,可是,那热热的清液,还是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轩辕祈、轩辕祈,我好难受——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柳韵凝的病也养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床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到他们几个人的表情有些怪异,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眼里却又是分明有着担忧。
这天,毓琉刚拿药进来,就看到柳韵凝坐在桌子旁,怔怔地,不知道在出神些什么。
把药放到她的面前,毓琉道:"主子,该喝药了。"
"呃?"柳韵凝这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一样,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黑漆漆的汤药,然后问,"毓琉,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什么事情?"
"没有啊!"
"没有?"她孤疑地望着她,满脸都是不信。
"真的没有!"毓琉镇定自如地说道。
柳韵凝没再问了,拿起碗,皱着眉将药喝了下去。
放下碗的时候,她道:"我想休息了。"
"主子"毓琉咬了咬下唇,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端起空碗走了出去。
等到毓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柳韵凝站了起来,却不是往chuangshang去休息,而是跟在毓琉的身后,走了出去。
天色还比较早,远远的天边是血般颜色的火烧云,她慢慢地走着,根据那天晚上她看到毓琉的时候她走的路线。
就在昨晚,她无意中看到毓琉小心翼翼地趁着夜色,摸黑走到一间小房子去,不是她信不过毓琉,也不是她好奇心太大,而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表现得太奇怪,她不希望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方才问毓琉,也不过是希望她可以亲口告诉她,可是,她却让她失望了。
那件小房子里,究竟有着什么?跟近来他们的怪异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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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远远的天边,是火红火红的火烧云,颜色鲜艳得仿佛是将要燃烧掉整个天地的烈火。
早春的气息还并不是很浓烈,地面上到处可见融化到一半的雪,露出斑驳的土地,显得有丝丝冰凉,还有丝丝,荒凉。
柳韵凝怔怔地站在门口,扶住门框的手,竟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瞬间睁得大大的眼,丝毫也无法从那躺在简陋的木板chuangshang的身影移开。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是不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愣愣地转身,看见银发少年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师傅?"
"他们都说不要让你知道的好,可是我觉得,这样子对他并不公平,而且,你也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
银发少年却没有看向她,越过她走了进去,看了看躺在chuangshang的青年,又道:"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柳韵凝怔怔地看着青年,无意识地跟了进去,"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把自己的血换给了你!"银发少年道。
"你说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我?"霎时间,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般,只懂得愣愣地望着那沉睡着的青年,心里仿佛一下被抽空了灵魂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他那张不似以往的惨白惨白的俊颜在她的眼里无限放大。
"是啊!这么说也没错,的确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
柳韵凝慢慢地靠近床边,坐了下去,无法停止颤抖的手抚上他显得有些冰凉的脸颊,"那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银发少年同样走近床边,站在柳韵凝的身后看着chuangshang的人,道:"这件事不能怪我,实际上,原先换血是很顺利的,想要让你们两个人都平安无事是很简单的事情,真的,凭我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出差错?对不对?可是,这家伙,竟然该死地向我隐瞒了他曾受过重伤的事情,害得我直到中途才发觉到,能够捡回一条命都已经算是他命大了!可是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抚着他冰凉的脸颊,她痴痴地问道:"那毓琉,为什么要骗我他已经回宫了?"满心的酸涩,无处faxie,柳韵凝只觉得眼眶涨得难受,心里也疼得难受。
"是他交待毓琉这么做的,而且,他也不希望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我觉得这么做对他实在不公平,再说,你是当事人,也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
银发少年耸耸肩,接着道:"凝儿,虽然之前他是有不对,但是,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为了你,甚至连皇位都已经舍弃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仿佛天雷般,将柳韵凝炸得呆住了。
银发少年看了看她,又道:"现在他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挂名,若是连你也不要他的话,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师傅"她垂下脸望着静静沉睡着的青年,低低问道:"你也认为我应该原谅他么?"
"也?"银发少年难得地精明一回,问道:"难道还有你自己也认为应该原谅他?"
柳韵凝缓缓摇首,"我根本就从没怪过他"
她只是,不愿意再留在那个让她无比窒息的华丽牢笼而已
可是——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了,而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无知的柳韵凝了
她只不过是,不愿意再以别人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若是真的只能那样,那她,情愿远远逃离开他,与他再也不相见!
可是——
现在他又为何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根本就只是一个替身不是么?为了一个替身,做到这个地步,值得么?
轩辕祈,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柳芸甯么?
喜欢到,即使是一个替身也可以让你做到如斯地步?
"你这个笨徒弟!"银发少年一眼就看出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了,他不禁气得骂道:"难道他做到这样子了你还是不明白么?其他事情你不是都很聪明的么?怎么独独在这件事情上就变得这么笨了?"
银发少年气急败坏地骂着,柳芸甯静静地听着,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听,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笨徒弟——"银发少年猛地捧住她的脸,脸色无比慎重地道:"轩辕祈他跟我说,他喜欢的人,由始至终,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笨到无药可救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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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喜欢的,是两年前那名为太后演奏的,让他惊为天人的女子!是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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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再一眼看过去,她好像已经完全呆了,银发少年烦躁地抓抓头发,松开手,"我不管啦!"转身,踩着重重的脚步出去了。
留下一脸呆滞的柳韵凝,傻傻的凝视着沉睡中的青年。
"你喜欢的一直以来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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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若是要问近日来祁国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祁国君王轩辕祈被废的这件事情了。
没有任何缘由,祁国君王轩辕祈就被祁国太后废了帝位,贬为祈王,而原先的蔺王轩辕蔺却被扶植成为新的帝王。
这是皇族内部发生的事情,外人并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件事情却是在祁国朝廷发生了很大的影响,很多的大臣坚决反对,但也有一些的大臣是持同意的态度。
而最应该出来表明态度的前一任帝王轩辕祈,却迟迟未出现,在大家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修书一封,接受了太后的旨意。
至此,即使大臣们反对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只是,被贬为祈王的前任帝王轩辕祈却迟迟不曾露面,有很多人都在怀疑他实际上是不服的,正在外面招兵买马,打算攻入帝京,而这个消息也闹得人心惶惶的,一时间,外面的谣言满天飞——
柳韵凝手里拿着热毛巾,一边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身子一边道:"你要再不快点醒来,外面就真的要把你当成乱臣贼子来看待了。"
床榻上的人依旧安安静静的,以往总是闪着严酷光芒的黑眸此刻被一层薄薄的眼帘给遮挡住了。
"翎儿今天已经学会辨识很多的药材了,他天天吵着要让你知道呢,你要快点醒过来啊,他啊,现在每天都跑到这里来吵着要让告诉你哦!"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即使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还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外面的雪都已经融化了,这几天的天气都听暖和的,我真想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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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听说韩少棱回国的时候,遇到一名从天而降的衣着怪异的女刺客,正正压到骑着马的他身上,虽然人是没有被伤到,不过他好像被吓得不轻呢!"说着,她笑了起来,"好像那名女刺客现在被他带在身边呢,也许啊,这个就是他所说的第二春也说不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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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他们昨天也离开了,我拜托师兄代我好好照顾毓琉,翎儿要跟他学医也跟着一起走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再不醒过来,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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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还不愿意醒过来"轻轻柔柔的声音渐渐地哽咽了起来,她深深地垂下脸,握住他以往温暖现在却变得冰凉的手,一滴一滴的清液,滴落在交握住的手,悄无声息。
擦拭的动作渐渐地停了下来,她猛地伏到他身上,深深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单薄的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
"醒来啊求求你快点醒来啊"低低的声音,隐含着浓浓的鼻音,还有满满的哀伤
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她,并没有看见,那只冰冷的手,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热闹的街上,不时传来的吆喝声充斥耳边,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悠悠地行走着,慢慢地停在了祈王府的大门前。
早有接获到消息的仆人站在大门两边恭候着了。
"欢迎祈、祈王妃回府!"
整齐划一的问候声,街上行人都好奇地停了下来,只为目睹那前任帝王现任祈王的庐山真面目。
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最想走下来的,是一名有着绝代容颜的女子,她一下来,四周围立马传出来好大一声抽气声,再来,整条大街变得静悄悄的,连一点点的声响都听不到。
美丽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转过身去伸出手,扶着一名脸色苍白的青年下来。
青年脸色不善地扫视了四周一众人等,漆黑如墨的黑眸中闪烁着的冰冷光芒一下子让那些人醒悟过来,纷纷别开视线不敢再看。
开玩笑,美人固然是好看,可是没有了命美人再好看也是没用啊!
"我们进去吧!"美丽女子柔柔地开口道,青年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美丽女子的眼神却是温柔得仿若秋天的水一般,美丽女子微微红了脸,回望他一眼,低下头去轻轻地笑了下,纤手放在他的腰间,扶着他慢慢地走了进去。
夕阳之下,众人全都看呆了。
那两个人之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羁绊,无法挣脱的羁绊,两人之间的互动,温馨地让人心生温暖。
在女子的面前,青年不再冷酷、不再无情,漆黑的瞳仁,满满的都是柔情。而在青年的面前,女子也同样卸下了冷漠的面具,柔情似水
良久良久,久到祈王府的大门已经看不见人了之后,忽然有人低低说道:"听说,祈是自动放弃帝位的哦!"
这句话犹如重磅****,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啊这是?"
"看到没?刚才跟祈走在一起的?"
"看到了,就是祈王妃吧?"
"是啊!听说啊,就是因为祈王妃不愿意跟后宫那么多女子共同拥有祈,离开了祈,而祈为了让她回心转意,自动放弃了帝位,只是为了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哇!原来祈是这样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汉?"说话的少女一幅向往的表情,"要是有人也愿意这样为我的话,即使要我马上去死我也愿意啊!"
"还有哦!"说话的人洋洋得意,似乎很为自己的消息灵通而感到自豪,"一年前祈王妃身中奇毒,无药可解,祈为了救她,将自己的血换给了祈王妃,将祈王妃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最终才感动到了祈王妃,让她回到了祈的身边呢!"
说话的人顿了顿,慢悠悠地扫视了全神贯注听他说的人,才又道:"不过祈王妃也因为这样,昏迷了四个多月那么久的时间,直到六个月前才清醒过来呢!"
"哇!祈对祈王妃那么好,祈王妃好幸福啊!"
"嗯嗯!"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祈王妃当然幸福了!"说话的人斜瞄了众人一眼,"祈可是只有她一位妻子,以前后宫中的妃子都被他遣散了,几个孩子也留在宫中被当做下一任帝王来培养,而且现在祈王妃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相信不久之后,大家就会看到小祈王了。"
"哇,祈王妃真的真的好幸福啊!"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感叹。
而此刻,慢慢走在庭院的走廊中的两人,浑然不知外面的人正在谈论着他们。
"再过几天,我带你到江南去游玩吧,好不好?"青年揽着女子的腰肢,轻轻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微笑道:"你的病才刚好,回到府中之后就要好好休养了,不要在想着其他的了,等你身体恢复以前那样子了,我们再去?"
青年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你现在还有着身孕,大夫说过,你之前的胎儿不慎掉了,这个必须要加倍小心才行的,这件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嗯!"女子轻轻应了一声,脸微微有些红了。
青年见状,微微地笑了起来,俯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的王妃,你又在害羞了么?"这是他近来才发现到,原来他的王妃是很容易脸红的。
脉脉的热,涌上耳际,淡淡的红,浮上脸颊,女子抬起头,似嗔似笑地瞪了他一眼。
青年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在他们的身后,夕阳渐渐地沉下,血般颜色的落霞占满了整个淡蓝色的天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