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退下吧!这里有朕就可以了。”君浩阳未看桃红一眼,话已出口。
桃红看了看君浩阳,又看了看静静躺于床上的苏浅,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君浩阳小心翼翼地将药送到苏浅嘴边,慢慢喂去,烛光摇曳,映射出君浩阳轻柔的倒影。
苦味袭来,苏浅忍不住皱眉,本能地将头偏向一旁。
见此,君浩阳低头轻唤着苏浅“浅儿,浅儿。。。”
他的声音就像带着蛊惑一般,苏浅慢慢睁开了眼,待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本能地向床内缩。“你来做什么?”
君浩阳有些受伤,一手拿着药,一手将其扶起“你感染了风寒,趁热把药喝了吧。”
苏浅看看君浩阳,又看看他手中黑乎乎的液体,一脸惊讶,久久才吐出一句话“君浩阳,你没事吧?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君浩阳再次受打击,他承认以前是对她很不好,可是,在很久以前,他已经开始放下身段来请她原谅了,只是,她放不下心中的恨罢了。穿越迷.chuanyuemi.
“只是感冒而已,没什么!”苏浅拿过君浩阳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好苦!苏浅止不住皱眉,她其实很讨厌这种黑乎乎的中药,又难闻,又难喝。
“吃颗蜜饯就不会苦了。”君浩阳适时送上一颗蜜饯,惹得苏浅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他。
君浩阳会如此温柔,着实令苏浅吃惊不小,心里的苦都忘记了,只愣愣地看着君浩阳,他什么时候也变得温柔了?
“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因思柔滑胎之事我治了你的罪,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说到这里,君浩阳才突然想起那包从苏浅卧室搜出来的麝香,定定地看着她“你根本不可能会用麝香,为什么当时不说呢?要让所有人都误会你。”
“那你也相信了吗?”苏浅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那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以你的性子,若真要害思柔的话,自会有更直接的方法。”君浩阳如此说,意思就是告诉苏浅,他还是相信的。况且,付思柔怀孕本就只是一个意外。
自带着苏浅回来之后,他根本没再主动找过付思柔,倒是有一夜想到苏浅又心痛了,于是,多喝了些酒,偏巧付思柔来了,他错把付思柔当苏浅,估计,就是那一夜吧!
孩子无辜,牵扯的又是苏浅,所以,当时他才会那么生气。
“你倒是了解。”苏浅淡淡道。“我没事了,你还是去守着付思柔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君浩阳定定看着苏浅,等待着她的回答。
“没有你,我可以过得更好,但付思柔没有你,估计她会疯掉!”苏浅仍是淡淡的。
苏浅再也不是以前的苏浅,这是君浩阳心中得出的结论,他久久看着苏浅,最终,无奈地叹息,转身离去。“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君浩阳走后,桃红便进来了,她对着苏浅关心一番之后,便开始八卦,一脸羡慕。“娘娘,你都不知道皇上听到你怀孕的时候有多高兴,我随李太医去拿药,皇上一直在身边守着你,我还从来没见他那么温柔过呢。看着你,就像看着一件非常珍视的宝贝,怎么也不愿移开视线,还有哇,我忘记了行礼,他非但没追究,还拿过我手中的药,亲自喂你,怕烫着你,还细心的吹了吹。”
苏浅听着有些震惊,她很难相信,君浩阳竟也会有那些举动,心下多少有些动容,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原因。
孩子!君浩阳登位这么久,迟迟没有子嗣,付思柔又刚滑胎不久,听到她怀孕,自会多注意吧!
纵使想到君浩阳的目地不单纯,苏浅还是相要留下孩子的,毕竟,她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上战场而没了,她又听人说过,流产多了就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况,一个母亲又怎会舍得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哪怕她已经不再爱孩子的父亲。
君浩阳每天都会来看苏浅,陪她吃饭,带她出去走走,说这样对身体好,对她腹中的孩子也好,这令苏浅更加怀疑君浩阳其实看中的就是孩子,一直坚定的心竟在此刻动摇起来。
皇宫,向来都是争权夺利的战场,从来都没有和平可言,自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穿越迷.chuanyuemi.
苏浅怀孕的消息传遍整个东云,付思柔又怎能不知?自她小产出了月子以来,就几乎没有见过君浩阳,有些时候忍不住自己前去见君浩阳,却总是失望而归,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皇上去了凤藻宫。
苏浅,苏浅。付思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苏浅这个名字,心里的恨意不可遏制地蔓延,每每想去凤藻宫见皇上,却总是看到皇上待苏浅关怀备至,那种温柔的眼神,那种无微不至的举动,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心里难受了,也就慢慢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寝宫。
看到心爱之人对别人关怀备至,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痛苦、妒嫉,付思柔又岂会例外?
不知不觉地,日子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终日不得见龙颜的付思柔心中那种愤恨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以可怕的速度极度蔓延,到最后,她做了一个冒险的举动。
“李太医,听说皇后娘娘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付思柔坐在上方,轻轻抿茶,眸光不时扫向跪在地上的李太医。
“回禀娘娘,事情确是如此!”李太医如实回答,做太医这么多年,他多少还是能想到付思柔的妒恨。
“李太医,你是否记错了,皇后娘娘应当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吧?”付思柔放下杯盏,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太医。穿越迷.chuanyuemi.
她听人说过,在夺回松城之前,苏浅去那里呆过一夜,而南宫墨谦就在那里。心中明知苏浅腹中之子是君浩阳的,她还是不得不利用这个作点文章,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浅将属于自己的幸福轻易夺走。
“娘娘,皇后娘娘确是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臣绝不会诊断错。”李太医回答得肯定,他的话音刚落,付思柔淡淡道“李太医可要想清楚了。”随即走到其身边,凑近他,小声警告“若是不想你妻儿有事,就按本宫说的去做。”
李太医回头看向付思柔,她一脸淡笑,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他却不由得背脊发凉。“娘娘想要为臣做些什么?”
“本宫只是希望李太医实话实说罢了。”付思柔依旧淡笑,眸子里却不经意闪过一抹阴狠,被李太医尽收眼底,不由叹:女人的妒嫉真是恐怖。
这段日子,皇上与皇后都对李太医挺好,因此,付思柔要让他作假害皇后,他自是不愿,但思及自己的妻儿,又只得狠心。
若是他知道自己一句话,便足矣令苏浅命丧黄泉,或许,他会冷静地思考另一种解决方案,而不是听了付思柔的话去做。
只是可惜,当他悔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而他,自也逃不过责罚。
离开雪懿宫之后,李太医便回了府中,问了下人,妻儿果然不在,于是,他心中有了决定。
翌日,又该是给苏浅检查身体的时候,君浩阳如往常一样陪伴左右,李太医分别给他们请过安,便循例仔细检查起来。穿越迷.chuanyuemi.
完了之后,君浩阳总也习惯性地问上一句“怎么样?”
每一次,李太医都能很快回答,这一次,他却心中打鼓,很久才皱着眉头,看似不经意道“皇后娘娘的身子有所好转,但腹中的孩子似乎有些跟不上,比正常三个多月的孩子要小了不少。”
“什么?”君浩阳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李太医,皇后不是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吗?怎么能跟三个多月相比?”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并不是两个多月。”李太医不敢去看君浩阳,更不敢去看苏浅,他已经能感受到君浩阳的怒气与苏浅愤怒,顿了一下,尽量稳住心神,平静地说“不过皇上放心,为臣定会竭尽所能,在最快的时间内令皇子的身体走向正常水平。”
三个多月?君浩阳当然不会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碰过苏浅,这相差的一个月在哪里,他亦心知肚明,这明显的绿帽扣在脑袋上,你还能指望他的脸色有多好吗?
苏浅自是更加不可置信,定定地看着李太医,良久,才说“李太医,本宫自认待你不错,为什么这样陷害我?”
李太医心中有愧,却也坚持自己的说法“皇后娘娘,臣何时陷害您了?臣先前所开之药,均是为娘娘补凤体的,不过,娘娘放心,自今日开始,臣便会修整药方,尽快将皇子身体补到正常水平。”
话到这里,苏浅还不明白的话,那她就是白痴了。她还能指望他拿出什么补身的药吗?只怕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去都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问号。
抬眸看向君浩阳,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一脸寒霜,眸子里有着隐忍的愤怒,其双手紧紧握成拳,淡淡的蓝光从身上慢慢散发而出,似是要毁灭一切。
“李太医,立刻去开一副堕胎药,煎好送来。”不知过了多久,君浩阳才冷冷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李太医有些犹豫,君浩阳立刻抬高噪音“你敢抗旨?”
“臣不敢!”说着,李太医便狼狈地退了下去,身边的宫女太监一应被遣走。
诺大的空间只剩下君浩阳与苏浅,苏浅垂着头没说话,脸色却不太好,君浩阳心中愤怒至极,却又带着一丝幻想,拳头紧了又放,放了又紧,挣扎、再挣扎。
两人都不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流动的空气似乎减缓了速度,令人有些呼吸不畅,沉默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许久,君浩阳率先打破沉默“难道你就不该跟朕解释一下?”
“皇上要我解释什么?你若相信我,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相信;你若不相信我,就算我说再多,你依然不信。”苏浅抬眸看向君浩阳,平淡地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苏浅还能说什么呢?她赌的就是君浩阳的信任。“如果我告诉你,这孩子只有两个多月,是你的,我跟南宫墨谦什么都没有,你会信吗?”
君浩阳不发一言,只是看着苏浅,她还是那么镇定,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在她那里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穿越迷.chuanyuemi.
就是这样的镇定,令君浩阳更加愤怒。想到在历城之时,苏浅逃开的那一夜,忆及李太医的话,他的心中有些不确定。
自己心爱的女人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愤怒,君浩阳愤怒之余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理智。
苏浅他已经失去过太多次,他不想再失去,但要让他接受南宫墨谦的孩子,他是万万也做不到的。要做出那样一个决定,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君浩阳,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从君浩阳的表情中,苏浅已经看到了答案,明明知道会是这样,还是有些不舒服,这就是一直说爱自己的男人,在近些天来宠自己上天的男人,到头来,还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浅儿,以后我们再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吧!”君浩阳的话很轻,心思却展露无余。
他到底是不信任的。苏浅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低垂着头,把玩桌上的茶杯,不再看君浩阳一眼。
良久,才又缓缓开口“君浩阳,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信,就留下孩子,若你不信,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是,药我是绝对不会喝的。”
是啊!为什么要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很清楚,君浩阳不信任,她多少是有些不快,但这并不影响她要孩子的决心。穿越迷.chuanyuemi.
也不管君浩阳会有什么反应,起身便离去。
君浩阳哪里会给她机会?她的步子还未迈出,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顺势带入怀中,眸子里多盛了几分愤怒。“只要想到你跟南宫墨谦的一切,我就嫉妒、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痛,苏浅,只要你在身边,我也以为可以放下一切,但当听到孩子有三个多月时,我才陡然明白,有些东西,无法不去介意。”
“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可以再要。。。”
“够了!君浩阳,这孩子是南宫墨谦的又怎样?我绝不会拿掉他。”君浩阳话音未落,苏浅便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使劲推开君浩阳,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明明不爱,心里仍不是滋味。苏浅知道自己的反抗在君浩阳那里根本不起一丝作用,可即使如此,她仍旧不愿放弃。
“这可由不得你!”君浩阳脸色沉得厉害,将苏浅抓得更紧,双臂传来的疼痛令苏浅几近昏厥。
李太医已经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君浩阳看看苏浅,问“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
“君浩阳,你不能这么对我!”苏浅挣扎着,可她哪能动得过君浩阳?
君浩阳拿过李太医手中的药碗,没有任何犹豫地送到苏浅唇边,就在碗近到苏浅唇边之时,李太医突然叫了一声“皇上,请等一下。。。”
君浩阳回头看去,李太医支吾着弱弱地说了一句“药刚煎好,小心烫。”
其实,李太医是想说,药里有毒!可是,他不敢,付思柔的危胁犹然在耳。穿越迷.chuanyuemi.
药房内,李太医正煎着药,付思柔走了进来。
“既然做了第一步,连着第二步也做了吧。苏浅小产大出血,血流不止而亡,相信皇上也不会怪你。”
“皇后待我不薄,我不能这样害她。”李太医想也不想便摇头。
“你是太医,自是知道怎样做不会令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不想她死,那本宫就只能让你的妻儿亡了。”不留余地的危胁。
待李太医回神之时,君浩阳已经一手捏着苏浅的嘴,一手拿着药,正无情地往她嘴里灌。苏浅拼命挣扎,药洒了一身,可绝大部分还是顺着她的咽喉滑入体内。
碗见底,君浩阳才放开苏浅,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呢喃“很快就会过去的。”仿佛方才那个无情之人根本不是他。
“君浩阳,你一定会后悔!”苏浅笑得绝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似决堤的洪水般,怎么也止不住。
刚才的挣扎已经用去了她所有的精力,此刻她任由君浩阳抱着,一动不动。
君浩阳感觉到苏浅的异样,轻轻放开手,待看到她死灰一般的脸色时,心里的疼痛立刻蔓延。
此时的苏浅哪里还有生气?布满泪水的眼中尽是绝望,犹如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只要轻轻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猛然间,君浩阳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娘娘流血了”君浩阳才从挣扎的思绪中回神。
垂眸一看,苏浅的裙摆果然已经被血染红,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透明,不敢多想,打横抱起苏浅便往凤藻宫赶,也不去看被血染湿的龙袍。
“皇上,臣已经尽了力。”李太医跪倒在地,无奈摇头“娘娘失血过多,一直不止,恐怕。。。”届时,苏浅已经陷入了昏迷。
“其他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君浩阳大吼,心慌不已。
苏浅说得不错,他现在已经后悔了,恨自己为什么要那般执着。
“臣等。。。”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了,他们匆匆行礼,话才出口,未及下跪,君浩阳便烦躁地打断。“快去看皇后。”
众太医纷纷上前,均摇头叹息。君浩阳大怒“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陪葬。”
众太医吓得大汗如斗大的珍珠般滴落,再次上前为苏浅诊断,用尽毕生所学,仍查不出就里,无法止住苏浅的大出血。
“一群废物,朕留你们何用?”君浩阳一怒之下便要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处死,幸得付思柔来得及时。
“皇上,臣妾知道您担心皇后,看到皇后这样,臣妾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您若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处死了,又谁来救皇后呢?”说着,付思柔还当真抹了抹眼角的泪。
“来人,送贵妃回雪懿宫。”君浩阳毫不理会付思柔,走到床前将苏浅扶起,盘腿而坐,双手抵住苏浅后背,开始源源地输入能量。
无论如何,他都要救活苏浅,即使耗尽所有能量,然而,事情真的如他所想?凭他强大的异能便能令苏浅重新睁开眼睛吗?
源源不断的能量自君浩阳手心传入苏浅体内,却似乎一点也不被吸收,尽数散了去,君浩阳能量费了不少,苏浅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身下的血染湿了被褥,在床单上渲染开来,调皮地溜出,刺眼的红花越来越大,反倒没有停下的意思。穿越迷.chuanyuemi.
镇定、冷漠如君浩阳,也乱了方向,失了分寸,害怕的心逐渐蔓延开来,就像一条迅速伸来的荆棘,令他躲闪不及,伤得遍体鳞伤。
君浩阳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得后悔,更恨自己的执着,为什么要她堕胎?不死心地继续传输能量,泪水却涌了上来,模糊着他的视线。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娇弱,血流不止,已是无力回天,请皇上保重龙体,节哀顺便呀!”众太医看得心酸不已,齐齐跪倒在地。
李太医更是愧疚不已,心里痛恨自己妄恩负义。
“她不会死的。”君浩阳怒吼,手心处却明显传来她越发冰冷的体温。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心有不甘,唯有继续努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与她相比,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可惜,他明白得太迟。
无力地将苏浅平放于床上,她身下的血已经干涸,应该是流尽了吧?她的面色比纸还白,全无生气,眉头微皱,似很不开心,双目紧紧闭着,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是伤心的吧?唇色已经褪去,白而干,毫无血色。也对,血都流尽了嘛。穿越迷.chuanyuemi.
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抚过苏浅的眉、眼、鼻、口,再抬起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凑近自己的脸,慢慢摩挲,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君浩阳竟再也无法遏制,扑到苏浅身上,哭得天昏地暗。“如果早点知道事情会这样,我绝不会逼你喝药,就算有再多不是,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世上的果很多,苹果、芒果、人参果等等,唯独没有如果。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时候便是如此,错过了,便是一生。
众人何曾见过君浩阳如此失态,心中渐渐明白苏浅在君浩阳心中的位置,谁说世上无真情?哪怕是帝王之家,仍旧存在,可惜,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们已经尽力了,或许,天气便是如此吧!自古红颜多薄命。
李太医心里难受,竟也不自觉地淌下泪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洒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使得她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她的身子早已冰冷,君浩阳却执着地不愿相信她的离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不断地温暖她。然,人与人的接触的地方总是有限,没可能整个身体都贴在一起,暖了前面,凉着后面,暖了后面,凉着前面,纵使君浩阳紧抱在怀,她的体温依旧骇人。停止的心跳时时提醒着君浩阳她已离去的事实。
“来人,把拿火来,把屋子烤暖和一些,皇后怕冷!”没征兆地,君浩阳突然对着门外大吼一声,复又紧紧将苏浅抱在怀中,贪娈地看着她。穿越迷.chuanyuemi.
“很快就不会冷了。”轻轻低喃,闻者落泪。
很快地,一群太监宫女搬着大大小小不下十个的火炉进来,各各都装满了炭火,屋内一下热了起来,君浩阳凑近苏浅耳边,低声说“浅儿,有了这些火炉你就不会冷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去了。”李太医忍不住提醒,他从来没想过皇后对皇上的影响竟有如此之大。若是早些知道,早早来求皇后帮忙,或许,她就不用死了,皇上也不会如此失魂落魄,痛苦不堪。他一直以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哪里会有真情,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大胆,竟敢诅咒皇后,来人,拖出去斩!”君浩阳大声斥责,目光始终停留在苏浅身上,不时用手描绘她清晰的轮廓。后又低低喃喃“不要睡了好不好,我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皇上息怒!”见侍卫来拖李太医,跪在地上的太医纷纷磕头求饶。
“都给朕滚!”君浩阳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怒吼着。
明明是怒吼,在众太医耳中听来却是天籁,天知道他们有多想早些离去,但君浩阳未开口,他们又不敢走,跪在地上,更是不敢多发一言,生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大大小小的火炉正冒着枭枭热气,温暖着整个空间。
“怎么会这样冷?”君浩阳握着苏浅的手,始终捂不热,不禁皱眉,再次向外吼道“将宫中的火炉都搬进来。”
只是很短的时间,抬着火炉而来的宫人排成了蜿蜒长龙,一个一个地将火炉放到室内,满满摆了一屋子,只留下一方很窄的过道。甚至在屋外,乃至屋后都摆满了火炉,屋子顿时犹如置身火焰山,烫人得紧。
“这样,就不会冷了。”君浩阳低语,握着苏浅的手一直不曾放下。
没有血液流动的体温又如何能煨得热呢?即使表面热了,内里还是冷的。
君浩阳不是感觉不到苏浅停止跳动的心脏及停止流动的血脉,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就因为他的自私,令苏浅永远地离开了,爱她,却亲手将她推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