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顿时那张愈发显得英挺的脸上显出一个邪肆的笑容,空出来的一只手缓缓向下,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她的秘密花园,搅动着一池春水。她突遭袭击,惊叫了一声,躬起了身子。
他却在这当口抬起了头,手上的动作不曾停顿,双唇却贴近了她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想我吗?”
“想…很想”她不假思索,张口便说。
他的笑容于是更加深沉了几分。平素所说的话可能都是假的,但在这种时候,人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无论如何做不得假。听到她亲口承认想他,一颗心终于沉淀了下来,获得了无上的满足,也更加涌起浓浓的爱怜。
温柔地吻着她,迅速将她身上的衣物都褪得一干二净,又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也变得一丝不挂,他抬起了她的腿,炽热的尘根抵住了她的柔软,用力一挺,便深入了她的体内。顿时,那久违的温暖和紧致密密包裹了他,他舒服得一声长长的呻吟,紧接着便用力地出入起来。
而就在他进入的那一刹那,她那早已空虚难耐的幽壑终于被胀大、填满,惊人的硕大和热度似乎烫得她连心都要化了,忍不住翘高了双脚架在他的腰间,拼命向上挺着,迎合着他的猛烈冲撞。原先的瘙痒迅速退去,变成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那沉重而深入的撞击,似乎撞进了她的心底,令她飘飘欲仙,在他的怀中化作了一滩水。
承接着他的炽热,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轮弯月,随即清明掩去,复又浮起了情欲迷蒙,嘴里发出令人心跳加速的呻吟,他的动作顿时又快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气筒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气筒
第二日起来,康熙爷难得地给了恩典,放了几个皇子一天大假,可以在家中好好休整休整。胤禛终于能够在家里安安稳稳坐上一会儿,暂时忘记了朝堂和战场上的惊险,心头也是说不出的舒畅。
宋氏和李氏出来给胤禛行了礼,眼泪汪汪地诉说了一番相思之情,不过当着晴鸢和另一个人的面儿却又不好太过出格,因此只是点到为止而已。具体的各自的旖旎衷肠,想来也只有当胤禛去到她们院子里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了。
晴鸢终于找了个空闲将他离开这些日子里,家中的事务都说了一遍,胤禛只是听着,对这些家宅中的事情一向是不怎么搭理的。所谓男主外、女主内,他在外面为了功名利禄、阖府兴衰打拼,家中的事情自有晴鸢打理得清清楚楚,虽没有明说,但看得出来他还是相当满意的,说着说着就又将晴鸢拉进了怀中,好一番温存。
到了晚上,夫妻俩穿戴整齐,便一起进宫去参加庆功宴去了。这次的庆功宴并不是单纯的家宴,这次随军出征的将领们,无论官职大小,只要回京了的就都获得了恩宠,可以进宫来赴宴。当然,宴会上也分成了等级高低,像晴鸢这种身份的人,没有相对应的身份等级,却也是坐不到一块儿的。
由于人数众多,密密麻麻摆放着诺大一片的桌子,看上去很是壮观。红色的灯笼一排接一排挂上,只照得宴会场地亮如白昼,丝乐管弦声袅袅婷婷传来,若有似无,营造出仙音阵阵的氛围。虽然到场的人大多是武将,但在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地点,却都一个个学会了轻声细语,打醒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晴鸢冷眼旁观着,不由得暗中好气又好笑。若是在战场上他们也是这副模样,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可惜这些战场上的骁勇男儿,回到了世俗等级的社会中,终究免不了伏低做小、卑躬屈膝。
这是世俗的悲哀、等级的缺陷,却没有人能够改变,包括皇帝自己。
默默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悲哀和讥嘲,她放松了心情。自己真的是太闲了啊这些其实又不关自己的事,何苦去伤春悲秋、无事呻吟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已是不易,她又哪里来那么多的闲功夫关心别人?
收拾了心情,她打起精神倾听着德妃等宫里的娘娘们跟几个皇子福晋之间的谈话,话中不外就是皇上和诸位皇子此次出征时的风风雨雨,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自家的男人回来了,仿佛就有了支柱,说话也都有了底气。
无论是排行还是资历,她在众妯娌中也算不上靠前的,更不能跟宫里的娘娘们相比了。因此,当她们聊得开心的时候,她也不多话,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时含笑点头,似乎很是赞同的样子,天才知道她只有一半的心思放在这上面,另一半的心思却早已经神游太虚去了。
忽然,腰间传来一阵异样,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却是旁边的琪歆用手轻轻戳了戳她,凑过了头来问道:“四嫂,昨儿个四哥回去,可是好好‘安慰’了你一番吧?”
她莫明其妙地看着琪歆,琪歆掩着嘴,哧哧笑了起来,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颈间,暧昧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哥和四嫂,真是恩爱夫妻啊”
她的脸“唰”的一声就红了,不用多说,她便知道肯定是胤禛在她颈间留下了什么痕迹,只可恨今儿个白天没发现…不,也许昨儿个晚上还没有呢,说不得是白天温存的时候留下的,于是便疏忽了如今被坐在旁边的琪歆瞧得一清二楚,还好目前看来就只有她注意到了,否则自己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她又羞又气,捏住了琪歆的手,嗔道:“小妮子别的不好好看,专看人家身上的…做什么?我就不信昨儿个八爷回去,没有好好调教你一番”说罢作势就要扑过去,在琪歆身上也翻出几处痕迹来,直慌得琪歆连声讨饶,说了不少好话,再加上这席间不好太过喧哗,她这才悻悻然作罢。
然而两人的打闹终究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宜妃就笑着对德妃说道:“德妃姐姐,您看这年纪轻就是好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多快乐”
德妃眼光一闪,瞟了一眼晴鸢,淡淡地笑着说道:“终究是年纪轻,不懂得分寸。在这种场合居然也放肆打闹,太不懂事了说起来,倒是本宫平日里疏于管教,让妹妹看笑话了。”
这话听得晴鸢心中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跪下说道:“儿媳鲁莽,席间打闹有失体统,还请额娘责罚。”
琪歆吓了一跳,赶紧也跟着跪下道:“启禀德妃娘娘,都是臣媳的错,是臣媳说错了话惹得四嫂生气,才会失了分寸。请德妃娘娘责罚。”
宜妃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在一旁当起了和事老,调解道:“哎呀,德妃姐姐,我不过是说着玩儿,这大好的日子,大家都那么开心,随便一点儿也不要紧的嘛都怪我,说错了话,您就别生气了,也没得让小辈们吃了挂落,胆颤心惊的。”
德妃的眼中厉芒一闪,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啊,你看看我,平日里严肃惯了,今儿个竟然又犯了老毛病,倒是让你们见笑了”一番自诽,却也将这事儿给带了过去,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绽出了笑颜,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
然而表面上放松了下来,内里却似乎有一阵暗云涌动着。晴鸢心中有些诧异,虽然平日里各宫的娘娘们也不对付,但毕竟还维持着面子上的和睦,不曾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明嘲暗讽,今儿个却分明就是借题发挥,究竟是怎么回事?
宜妃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晴鸢和琪歆,扬了扬嘴角,笑着说道:“老四和老八的福晋,快起来吧。德妃姐姐可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不过大家说笑罢了,你们也别当真。”
晴鸢却不敢应声,偷偷瞟了一眼德妃,看见她微微撇了撇嘴,利箭一样的眼光扫了她们一眼,这才说道:“宜妃娘娘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还不快点起来?”
她们这才敢应了,磕了个头之后,战战兢兢爬了起来,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德妃的精力却不在她们身上,瞟了一眼宜妃之后说道:“宜妃妹妹真是心地善良,懂得怜惜小辈,难怪皇上那么喜爱你。照这样看来,过几个月,新选出来的秀女倒是要劳烦妹妹多多照顾了”
宜妃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道:“若论照顾小辈,还有什么人能比德妃姐姐更周到?再说了,德妃姐姐如今统御后宫,新选进来的秀女都是要归你管的,我又哪儿敢越龃代庖呢?而且新秀女必定差了规矩,还要指望姐姐多多管教她们呢让她们好好儿地适应宫中规矩,也好让皇上舒舒服服、放松身心。”
德妃笑了笑说:“什么统御后宫?别的人不知道,宜妃妹妹还不清楚吗?你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人,这选秀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多协助才行,你可不能推辞”她说话间,在“现在”两个字上特意咬重了音调。
宜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看了看德妃,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事儿终究还是着落在姐姐头上。不过姐姐若是需要,我自当尽力帮忙。”
晴鸢在一旁听着,这才明白了两人的针锋相对缘由是什么。今年又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年,不久就会有青春美丽的秀女充盈后宫,德妃和宜妃自然心有不甘,担心新人会分薄了皇帝对她们的宠爱,这本也无可厚非。三年一选的制度乃是宫廷规制,不论她们多受宠也不能改变这个制度,反而还要故作大度生怕露出一点儿拈酸呷醋的迹象来惹了皇帝不高兴,这口闷气闷在心里,总要找个发泄的出口,于是她便倒霉地撞到枪口上了
她暗地里苦笑了一声,这可真的是无妄之灾啊但做人的小辈,就要吃得暗亏,更何况德妃是她的婆婆,儿媳做婆婆的出气筒乃是天经地义的,她又能说什么?
眼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琪歆,却正好碰上她也看过来,眼神相触,她便知道琪歆也听出了其中的奥妙。事实上大家说到底都是皇室女子,这点事情用不着多费功夫,一听就能明白。不止是她们,就连其他的宫妃和福晋们,眉头间也都笼罩了一层抑郁,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凝滞起来,表面上虽然还是一片其乐融融,却都抹不掉笑容中的那一丝勉强。
晴鸢和琪歆交换了个眼色,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丝迷惑:宫里要选秀了,娘娘们郁郁寡欢可以理解,但其他的福晋们也跟着愁眉苦脸做什么?宫里的主子的得宠程度,虽然可以在一定情况下影响到宫外人的荣宠,可也没那么严重到息息相关的地步啊
第一百八十章 秀女
第一百八十章 秀女
由于刚刚被无辜牵连,承受了一顿无妄之灾,晴鸢和琪歆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坐在自个儿的位子上,目不斜视,乖巧无比。其他的几个妯娌见了,那里还不知道收敛?于是一时之间,这亲亲的一家人之间竟然充满了小心翼翼,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无不都经过了再三思忖,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圈才敢吐露出来,弄得人人自危、好不辛苦
精美的食物吃在嘴里,简直味同嚼蜡,过不多久,德妃就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了。失去了对手,宜妃顿时也安静下来,索然无味地吃了两口,环目四顾,却发现周围的嫔妃们,惠妃等人要不就年纪稍大,要不就低调淡然,身份够的受宠程度不及她,受宠的身份又不及她,这些人平日就素是眼光毒辣的,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又怎会逞强斗能去跟她争执?更有甚者,她平日受宠,难免就有些恃宠生骄,得罪了些人,此时存心要看她笑话,眼神里就流露出蔑视,看得她满心的憋闷,有气发不出。坐了一会儿,她便索性也称病离席,躲了出去。
这两尊大佛一走,席上的气氛这才松泛了许多。惠妃连同贵妃相视一笑,大度地招呼起了一众福晋命妇们,倒颇有些翻身当家作主的味道。晴鸢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然而这一番波折下来,她是真的累了,倒也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在意。
一杯杯醇酿下肚,席间渐渐热闹起来,人们迎合着康熙帝的心情,真真假假都有些喝高了,行为举止也慢慢放开来,倒像是方才的那番龌龊从未发生过一样。觥筹交错,莺声燕语,热闹的情景看在不明所以的外人眼里,便是一番盛世平和的景象。
琪歆也渐渐放开来,脸上有了笑容,开始上蹿下跳起来。活泼爽朗的八福晋又回来了,自然在这席间掀起一阵阵笑声,连带着晴鸢都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她看了看一旁的伊尔根觉罗氏,身为大福晋,她是她们妯娌之间资历最老的,自然见识也最多,因此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大嫂,方才说到选秀的时候,怎么大家伙儿的脸色似乎都不大好看啊?”她凑过脑袋去,轻声问道。
伊尔根觉罗氏看了看她,显然被勾起了心事,笑容中难免就带了点勉强,笑着说道:“这事儿,关系到皇阿玛对后宫的宠信,每次选秀,总有些人上位、有些人失宠,自然心情会有不同。况且…”她忽然欲言又止。
前面说的这些,不用她说晴鸢也知道,偏偏就是后面这个“况且”,她直觉感到跟自己有关,伊尔根觉罗氏恰恰又不说了,不由令她生出了一丝焦急。
“况且什么?”她追问道,看着伊尔根觉罗氏,笑得天真,“弟媳资历尚浅,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望大嫂多多指点。”
伊尔根觉罗氏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说,只是这话说出来,难免就有了挑拨的嫌疑…罢了罢了,咱们妯娌之间情分毕竟不同,我就对你说了吧,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别事到临头了弄得措手不及。”她顿了一下,看了看晴鸢陡然间似乎紧张了三分的神色,顿时心情似乎好了三分,这才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别忘了,三年一度的选秀,除了选出秀女充盈后宫以外,还有着为皇室宗亲挑选后宅的作用啊”
说完了这话,她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再不开口说一个字。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却如同炸雷一样在晴鸢的耳边轰响,乃至这个一贯淡然无争的四福晋都有了一阵子的愣怔。
是啊,怎么就忘了呢?每次选出来的秀女,皇帝看上的可以入宫,皇帝没看上的还会选出一批来赏给皇室宗亲,尤其是皇子们,更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一想到过不多久也许就会有娇媚可人的陌生女子入住四贝勒府,虽然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哪里又真的那么容易放开?一时间,她的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一股难言的滋味在心头,方才随着德妃和宜妃的离席而消散的心头重压,似乎又换了种方式重新压了回来。
她这厢陷入了沉寂,伊尔根觉罗氏又何尝好受?她成亲得早,前些年的选秀也曾经赏赐过秀女给胤褆,她是尝过其中滋味的。然而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除了接受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心有不甘又如何?她们终究不是能作决定的人。
看着晴鸢的样子,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这都是命就连德妃娘娘那么尊贵的人都无法阻止,咱们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逆来顺受罢了。我曾经也烦恼过,可现在看开了,倒也好了,不管怎么样,咱们是嫡福晋,这身份是无法改变的,就算再多的女人来了又如何?终究无法动摇我们的地位。”
晴鸢勉强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嘶哑着声音说道:“大嫂说的是。”然而话虽这么说,伊尔根觉罗氏口口声声看开了,她真的就能够不在意么?若是不在意,她眼中的忧愁和悲哀从何而来?
晴鸢突然觉得很悲哀、很无奈。这就是皇家女人的宿命吗?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婚后丈夫的妾室们也轮不到自己说话,她们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妥协、淡化,当有朝一日希望全部被现实耗尽,恩爱在时光中褪色成一片空白的时候,她们才算是熬出头了。不再为了身边的一切伤心失望,浑浑噩噩过日子,糊里糊涂混完这一生,这便是好的。
只可惜,现在她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即使跟胤禛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却也不代表愿意让一个又一个女人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身边,更何况她无法否认,胤禛是那么出色的男人,终究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那么一丝痕迹的啊
因为伊尔根觉罗氏的话,她在这后半段的宴会中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异样自然瞒不过相熟的人们,琪歆就坐在她身边,终于忍不住问道:“四嫂,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难道还在在意方才德妃娘娘的话?”
她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发现琪歆正在跟自己说话,于是有些恍惚地笑了笑,说道:“不…没事。”
见她这样,琪歆反倒更加担心了,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道:“四嫂,别担心,德妃娘娘也是心里不舒服才会拿你出气的,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你别放在心上。娘娘平日那么疼你,又怎会真的怪罪于你呢?”
晴鸢笑了笑,笑得温馨而又有些苦涩。现在德妃怎么对她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她从未对此在意过,但是从伊尔根觉罗氏嘴里听到的话,却实打实地令她很是惊愕。
还说让她早些听说了以免到时措手不及,可现在她可不就已经措手不及了?
看了看琪歆,她有心也给她提个醒儿,但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宴会场所、公众地方,说些这样的话题未免有些不合适。更何况没必要这么晚了还说些事情让琪歆闹心,左右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发生的,还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日后慢慢再说吧。
想到这里,她便也就收回了到了嘴边的话,转而努力放开了心神,不再在这件事上面烦心,拉着琪歆说起话来。
好不容易,这场风波迭起的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人们渐渐散去,几个皇子福晋也站起身,准备跟着自个儿的丈夫回家。
晴鸢跟胤禛一起,站在马车旁,刚要上车,却看到德妃身边的宫女走了过来,对晴鸢行礼道:“禀四福晋,娘娘说今儿个身子不适,没能跟四福晋好好说说话儿,让您明儿个早上递了牌子进来,再跟您好好聊聊。”
晴鸢心知乃是德妃如今缓过了劲儿来,发现了自个儿在席上的表现不佳,所以变相地来跟自己修善来了。身为儿媳,总不能驳了婆婆的面子,况且她是真的不曾在意,因此点了点头道:“多谢额娘记挂,请回禀额娘,明儿个一早晴鸢就去向她老人家请安。”
宫女得了话,毕恭毕敬让到一旁。胤禛深深地看了晴鸢一眼,也不多说,只是道:“夜深了,早些回去吧。”便拉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了紫禁城,晴鸢这才放松了自己,长长吁了口气,腰一软,就靠在了车厢的软垫上。
胤禛又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绝口不提方才那宫女带的话,却问道:“听说方才在宴席上,额娘给你吃挂落了?”
她疲惫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是我不对,忘了在别人面前保持体统,才被额娘说了几句。她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我着想。”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放缓了声音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做小辈的,总要让着些长辈。你受委屈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醒与醉
第一百八十一章 醒与醉
听了这番话,晴鸢的眼眶忍不住一湿。
看了一眼胤禛,她就势靠了过去,依偎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额娘也不容易…听说过两个月,就又是三年一度的秀女选秀的日子了,她心里不痛快也是自然的。”
胤禛一愣,眼中光芒一闪,顿时有些神思莫测。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笑了笑道:“你能体谅,那便好了。明儿个进宫多陪额娘说说话儿,开解开解她老人家,也算是尽了咱们的一点孝心。”
晴鸢却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道:“爷这话说的,额娘她是咱们的长辈,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饭还多,妾身又有何德何能,敢厚颜去开解她?”
胤禛却是正色道:“额娘她平素在宫里,也没什么说话的人,很多事情都憋在心里,难免有时候就会转不过弯儿来。你素来就是个娴静大度的,有些事情倒是比额娘要看得开,有些时候,一句点醒的话倒是比什么都来得管用,这也是为了咱们自己着想。”
晴鸢听了,沉默了一下,随即点头道:“爷看得起妾身,这是妾身的荣幸。虽然妾身不觉得自个儿就比额娘看得开多少,但既然是爷的意思,妾身自当从命。”
胤禛看了看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末了,也只是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心底深深一叹。
夜已经深了,马车吱吱呀呀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两旁若隐若现的灯光,映衬着影影绰绰的建筑,营造出一种鬼魅般的阴影,看得人心底发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互相依偎着,却依旧感觉得到刺骨的寒意。终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只听小林子在外面说道:“爷,福晋,到家了。”
胤禛放开了她,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向她递出了手去。她愣了一下,看了看胤禛,然而他背对着灯光,竟是看不清楚面上的颜色。犹豫了一下,她终究还是伸出了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后身子忽然一轻,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已经脚踏实地站在了地上。
她又再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难得的糊涂看在胤禛眼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不禁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往里走去,仿佛泄愤似的跺得脚“咚咚”响,很是幼稚地发泄着心里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