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不嫌弃,比我绣的可好得多了啊”琪歆笑着,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晃,动作大了些,加上热天衣服又穿得少,顿时点点红梅便露了出来。
琪歆顿时看傻了眼。
“四嫂,你…你…”惊讶过度,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晴鸢还没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我怎么了?”
琪歆的异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也是问道:“琪歆,你怎么了?晴鸢又怎么了?”
琪歆终于定了定神,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然后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嫂,你这身…是怎么回事啊?”说着猛不丁地把她的衣领一拉,顿时片片红梅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愣住了。
晴鸢第一个回过神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又羞又臊起来,急忙拉回了衣服,又急又怒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几个女人却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她们都是过来人,又如何不知这是怎么弄上去的?
董鄂氏边笑边说道:“晴鸢,看来四爷还真是宠爱你啊”
琪歆也笑道:“是啊是啊,想不到四爷平日里看上去冷冷淡淡的,面对四嫂的时候却是那么热情如火啊”
晴鸢哑口无言,也无法反驳她们的说话,更何况羞事被人抓到,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一双大眼水汪汪就快要滴出水了。
伊尔根觉罗氏到底年长一些,虽也觉得好笑,却不像其他人那般疯玩,见状急忙出生喝止道:“好了好了,别再取笑晴鸢了。人家夫妻恩爱,你们羡慕了吧?”
瓜尔佳氏也是个识大体的,拉着晴鸢的手转移了话题说道:“太子爷常对我说四爷最是疼他的媳妇儿,如今一见果然不假。晴鸢啊,你可羡慕死我们了四爷虽说有两个小妾,可如今看来,他最爱的人还是你呢”
琪歆笑够了,也附和道:“可不是么之前我见四嫂你那么淡定,还主动为四爷娶妾,原本担心得不得了呢如今见你们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就说嘛,四嫂你这么完美贤惠的人儿,不管是谁都会好好疼惜的”
“正是。”瓜尔佳氏点头赞同,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晴鸢说道,“你与四爷成亲那么久了,四爷又那么宠爱你,身子可有消息了?你方才说在睡觉,如此渴睡,会不会是有了?”
晴鸢被这番跳跃思维弄得哭笑不得。怎么说啊说的,一转眼就说到自个儿的身子上去了?今儿个渴睡是因为昨晚的体力消耗太大,跟什么怀孕之类的可扯不上关系,她这点笃定还是有的。
摇了摇头,她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笑着说道:“太子妃说笑了,我可没什么怀孕的征兆,纯粹就是累了而已。”
“哦…”众人的眼中又写上了暧昧。
也是,从那一身的情形看来,昨晚上确实有些激烈了啊也难怪她会嗜睡。
瓜尔佳氏却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啊,晴鸢,不论四爷怎么宠爱你,还是得有一个孩子才能安心呢你可要加倍努力才行啊”
这番话,听在几个还没生育的福晋耳中,不禁都有些沉甸甸的。虽然嘴上都不说,可人人都明白男人的宠爱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孩子的保障,说不准哪天就会色衰而爱弛,到时候日子可怎么过?这是令人无可奈何的现实,并不会因为她们的身份地位而有任何的改变。
虽然后来众人嘻嘻哈哈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这番话却一直徘徊在大家的心中,直到各自散去之后,还在心中回荡不已。晴鸢送走了妯娌们,便坐在桌边发起了呆,母亲、德妃、甚至是瓜尔佳氏的话音都回响在耳边,难道她真的要不顾一切去怀上个孩子才行吗?
一直以来,她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的,只因她觉得有没有孩子并不是件大不了的事,从来就不曾起过争宠的心思,胤禛对她如何她都是一贯的云淡风轻,自然无需为了博得宠爱而刻意去追求孕育新的生命。
可她周围的人却都不断地提醒着她,让她赶紧怀孕、生子,渐渐地,她不禁有些动摇了,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
难道一定要生个孩子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磨练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磨练的机会
晚间胤禛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个心事重重的晴鸢。
她虽然尽力不让自己的心绪表露在脸上,但胤禛是个多么精明的主儿?无需多说,只几个眼神便能看出其中奥妙来。
“怎么了?”在她为他沐浴的时候,他终于看不下去她的心不在焉,问了出来。
“啊?哦…没,没什么。”被人看穿的晴鸢,一时间有些惶然,但随即便镇定下来。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她也就无所谓再去掩饰。她也未曾想到一个要不要孩子的问题竟然会困扰自己多时,或者借此机会抛开这烦人的思绪也是好的。
胤禛却不接受她的说辞,猛地站起身来,面对着她。健硕的身躯仿佛天神一般笼罩在她的上方,强硬地迫使她敞开心胸,容不得半丝隐瞒。
“到底怎么了?我听说今儿个下午你们几个女人家待在一起,是不是她们说了什么?”他锁住她的眼神,不让她回避,心中却有一丝不悦。
女人们聚在一起,无外乎聊些三姑六婆的事情,却又为何让她如此闷闷不乐?难道是她们不知轻重说了些什么令她不开心的话题吗?
晴鸢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地才体会到这位爷似乎在生气?
不由有一丝好笑,他在生气什么?难道是因为自个儿出神太多所以忽略了他吗?她有些戏谑地想到。
却从未对此当真。她了解胤禛,或许他会在意天下,或许他会在意权势,不管是什么,儿女情长绝对不会包含在内,也就是说,她只要做好了嫡福晋份内的事情就够了,是否曲意承欢并不放在他的心中。
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倒也不能不答。可说什么呢?难道实话实说是孩子的问题在困扰着她吗?
不知为何,她的下意识中回避着这种想法。
心思一转,她想到了个法子,顿时脸上飞起一片红晕,羞涩地说道:“不…真的没事,爷…”微微挣扎着就想挣脱他。
胤禛愈发地不悦了。还想瞒着他吗?
他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用力将她抱进自己怀中,也不管自己此时浑身赤|裸还满是水珠,霎时间就将她的衣衫湿透,强势地问道:“老实告诉我,不许敷衍过去。”
晴鸢的脸上烫得快要烧着了,挣脱不开那强硬的怀抱,只好叹了口气,屈服道:“其实真的没什么的,爷,只是…只是被她们取笑了一下而已。”
“取笑?取笑什么?”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眼中却谲光一闪。
晴鸢在他怀中埋下了头,细如蚊呐地说道:“痕迹…”
“什么?”他没听清楚。
无奈地抿了抿嘴,她又羞又气地赌气大声说道:“痕迹啦”
都怪他若不是他在自己身上作怪,又怎会被人取笑?至今想起来她还浑身发烫。
这下胤禛听清楚了,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看见怀中的人儿那已经浸湿的衣襟下面,隐隐约约露出的几点嫣红。
眸色在瞬间加深。他自认不是急色的人,却在看见那些昨晚欢爱的痕迹后瞬间勃发了欲望,声音也变得嘶哑,仍旧是冷冷的语调,却加入了一丝暧昧:“那些闲言碎语,理他作甚?”
晴鸢蓦地发现抱住自己的身躯温度猛然上升,同时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小腹,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居然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愈发地兴奋起来,顿时气怒交加,差点就想破口大骂了。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的身子突然一歪,就这样被他大掌捞起,横抱在胸前,大步向着床榻走去。
晴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到了外面,这位爷的身心似乎也都狂野了起来,一点也不见了在京城里的拘束。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很快,一声声暧昧的呻吟声响起,洗浴什么的早已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帐篷里春色无边,氤氲的气氛弥漫…
休息了几日,大规模的狩猎活动终于展开了。满人打猎,并不是漫山遍野乱窜去寻找猎物的那种,而是由八旗子弟团团从外向内,一层一层递进,将猎物圈在包围圈内,同时高声呐喊,赶到一起之后再将其射杀。一时之间,只听马蹄声雷动,呐喊声阵阵,那威武雄壮的气势,不用亲自在场,光是在场边听着便已经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康熙的妃子们和皇子的福晋们自是不用上阵围猎的,就坐在外围的城楼上眺望。入眼处,只是一片旌旗飞扬,扑面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大清入关不过短短几十年,兵精将勇,那种悍然的气势,被说这些妇人们了,就是胆小一点的男子怕是都会吓破了胆
一众女眷们虽然还能力持镇定地坐着,但一个个脸上雪白,眼中透着惊惶,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晴鸢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她虽从小也经历过不少打猎的场面,但像这般浩大的却还是第一次得见,不禁也被这威武雄壮震撼得心灵振颤,差点便软了脚。
不过这一年多来,郭佳玉那种淡定和从容的处事方法、处变不惊的镇定功夫时时刻刻都在改变着她,因此在最初的震撼过后,她便很快地适应了,并不是说不再惊惧,而是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般不济。深深吸了口气,她环首四顾了一番,只见周围的人们除了德妃、宜妃等人还能勉强自持以外,其他的人无不面青唇白,还未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不由好笑。
眼神一转,突然跟德妃的撞个正着,德妃显然一愣,随即便赞许地对她笑笑,微微点了点头。
她会意,急忙回了个谦卑的笑容,然后转过头去,目不斜视地看着远处日渐血腥的围猎场地。隔得太远,她根本看不清楚场中谁是谁,唯一能看见的便是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那是康熙,每次都冲在队伍的最前头,仿佛不如此不能体现其帝王的威严和勇猛。
胤禛不知在哪里?她好奇地想要找到自己的夫婿,但很快便发现这不过是痴人说梦。别说距离太远了,就算近在眼前,她也未必能从那人山人海中找到一个特定的男人。
遂歇了心思,转头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响,随即便有宫人的声音响起:“奴才参见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随着话声,胤祥和胤祯跑了进来,直接冲到德妃面前,一撩下摆单膝跪地。
“儿子参见额娘。”
“胤祥参见德妃娘娘。”
二人一起开口说道。
德妃笑逐颜开,连声说道:“起来,快起来。”
两人站起身来,又向其他几位妃子行了礼,然后是诸位福晋们与他们相互见礼,这才算全了礼数。
德妃看着二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下面看着吗?”
胤祯腻歪到了德妃身边,拉着她的手,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说道:“额娘,儿子和十三哥也想加入围猎呢我们才不想在外面看着,我们只想跟皇阿玛和四哥一样,勇猛冲锋在前”
德妃一听,顿时敛了笑容,斥道:“胡说你们才多大点儿年纪?就想去围猎了不行你皇阿玛说过了,你们哥儿俩只能在一旁看着”
“可是额娘…”胤祯还想再说,却被德妃一口回绝。
“此事休要再提”她说得斩钉截铁。
胤祯求救的眼神瞟向胤祥,胤祥干咳了一声,说道:“娘娘,其实胤祥也想求求您。皇阿玛在我们这个年纪便已经亲政,儿子们不敢与皇阿玛媲美,却也不愿做大树庇荫下的小草,此等围猎之事,正是儿子们的锻炼之时,若是不能亲身下场体验一番,岂不辜负了皇阿玛将我们带来的一片苦心?”
德妃愣住了,还未说话,却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大笑声,随即康熙的声音说道:“好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齐齐跪下,口中高呼“万岁”。
晴鸢也随着众人跪下,只见一身明黄色的下摆从自己眼前走过,随即便是一串绣着蟒纹的衣角,便知皇子们簇拥着皇帝回来了。
康熙走过去,先是坐上了龙椅,这才说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这才敢站起来。
康熙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眼神放在十三和十四身上,和颜悦色地说道:“十三、十四,你们哥儿俩也想参加围猎吗?那可不是随便打打闹闹玩儿的,一个不小心可会受伤的啊”
胤祯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就是想要在这种情形下锻炼自己。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经过磨练,哪能成大器?儿臣不愿躲在皇阿玛和众位兄长的羽翼之下,也希望能够成为天上的雄鹰,自由飞翔”
康熙眼中精光大盛,连连点头道:“说得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经过磨练,哪能成大器。十四说得好皇阿玛准了明儿个你们就随我们一起进场”
胤祥和胤祯喜出望外,急忙跪拜道:“儿臣多谢皇阿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各人心思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各人心思
康熙很是开心,儿子们的这番言辞,正对了他望子成才的心愿。他年幼登基,除鳌拜、平三番、收台湾、战沙俄,自己是个心高气傲、励志奋发之人,自然也希望儿子们能够效仿其父,今日胤祥和胤祯的话正好贴合了这番期望,自是欣喜不已的,对这两个小儿子不免也就更加喜爱了三分。这番喜爱表现在面上,自然引起了众人不同的心思。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胤禛一眼,胤禛却是一贯的淡然,清冷自持,看不出一点心思来。胤褆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两个幼弟,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胤祉、胤祺和胤祐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淡淡的笑意洋溢在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胤禩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一双星眸中却有着看不懂的深邃,令人愈发觉得此人仿若天上的仙人,合该是高高在上,凡尘无法揣度的。胤誐倒还好,本就是头脑简单的一人,此时也并不觉得皇帝称赞他的弟弟们有何不妥,胤禟却是扯了扯嘴角,面露不屑,在他心里,又有谁比他的八哥更优秀的?
晴鸢妙目轻扫,将一众皇子阿哥们的神情尽收眼底,随即便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去理会。她能看透人心,可那又如何?与她本没有半分关系,何苦去多此一举、惹祸上身?
康熙笑看着两个儿子,说道:“想不到你们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见识,实在是令朕甚为欣慰。尤其是十四,你所说的那两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经过磨练,哪能成大器’,甚合朕心,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胤祯迟疑了一下。就个人而言,自然是回答自己想出来的比较好,更能博得康熙的欢心。但此时他年纪尚小,还没学会那许多的虚伪和争宠技巧,因此略一思索,便答道:“回皇阿玛的话,此话乃是四嫂对儿臣说的。”
晴鸢心头一紧。早在康熙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妙,胤祯的性子她了解,还没有到不择手段争取圣宠的地步,再加上平日里康熙的威严,想必不会也不敢对他有所隐瞒。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应对,胤祯便已经说了出来,顿时头皮发麻,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个答案也颇为出乎康熙帝的意料。他看了一旁的晴鸢一眼,颇有深意地“哦”了一声,缓缓说道:“老四媳妇,这是你教给十四的?”
晴鸢急忙“噗通”一声跪下了,恭声说道:“臣媳不敢。臣媳也不过就是闲聊之时随便说说,乃是十四阿哥天资聪颖、举一反三,记住了不说,还能活用,臣媳也甚为意外,由衷钦佩呢”
康熙审视的眼眸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朕不过随便说说,你无须紧张。你的贤良淑德朕是早已知道的了,却没想到在做人的学问上也颇有研究,不错,不错”
听康熙的话里并无任何不悦之意,晴鸢这才松了口气,谢了恩,站起身来。
胤禛心头也松了口大气,这才发现原来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康熙问向晴鸢的一霎那已经捏成了拳,直到此刻放松下来,急忙松开手掌,指甲却已经在掌心刺出了深深的痕迹。
镇定下来的眼神一转,恰好碰上胤禩那也是堪堪放心的神情,两人的目光相撞,似乎一瞬间溅出了火花,却又一闪而过,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胤祯此时再是不懂事也明白,自己给四嫂惹麻烦了,哪里还敢乱说些什么?赶紧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虽然有些小小的风波,但这一天毕竟是过去了,除了晴鸢似乎更得了某些人的关注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很快,木兰秋狝已经过半。
康熙毕竟是一国之君,除了前几天亲自下场参与围猎之外,后面的日子几乎都是待在城楼上眺望的。不几日蒙古人也来了,围猎的场面于是更加宏大,再加上满人有意跟蒙古人竞争似的,气氛中渐渐多了些争强好胜的感觉,尤其是康熙的皇子们,年轻气盛,总想胜过别人一头,因此围猎的氛围也就多了几分紧张。
晴鸢自从第一天出了风头之后,更是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处处藏拙,再也不曾做出些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来。而康熙跟此次前来的蒙古王爷们似乎有很多事情商量似的,也再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此次的秋狝上,一时间,没了康熙的压制,皇子们彼此之间、满人和蒙古人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便也没有多少人再去想到晴鸢的事情了,她终于得以放下心来。
对于康熙帝和蒙古人的行为,她看在眼里,有几分明了。葛尔丹狼子野心,总是在战与降之间来回变换,康熙帝雄才大略、指点江山,又岂容这样的人放肆?拖了这些年,他的耐心也该耗尽了,想来是要对葛尔丹发起最后的攻击了,他们商量的,无非就是此事吧?
平静的眼波下,掩藏的是洞悉世事的聪颖,她内敛、藏拙,用清冷的眼光注视着世间种种,更加显得她在一众妃嫔、福晋间的不同凡响。
这日,并没有大型正式的行猎活动,但阿哥们聚集在一起,与几位蒙古的王子相约出游,说是走走,后来却仍旧变成了一场互相比拼的竞赛,阿哥们和王子们的马上功夫精彩绝伦,赢得了围观的人不住的喝彩,是奉承,也是真的佩服。
晴鸢等妯娌们也得以在旁观看,此时赛马的正是十四阿哥胤祯和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蒙古小王子。两人虽然年纪小,但马上功夫并不输给任何人,在飞驰的马背上飞腾跳跃,如履平地,迎来阵阵如雷的掌声,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和快乐的笑颜。
“十四阿哥不愧跟四阿哥一母同胞,小小年纪却也有了如此风采,实在是令人佩服啊”说话的是七贝勒胤祐的妻子纳喇氏。因为胤祐的脚疾,注定与皇位无缘,因此最是淡泊低调的一个人,他的福晋自然也没什么骄傲的本钱,平日里在妯娌们中间就是个应声虫似的存在。
因着晴鸢三番五次在康熙面前露脸,甚得圣宠的样子,加上丈夫乃破受器重的四阿哥,婆婆是后宫之首的德妃,如今小叔胤祯又得了康熙帝的眼,更是风光无限。像纳喇氏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曲意奉承的。
晴鸢看了她一眼,很是明了她的心情和不得已,因此笑着说道:“七弟妹说的是。十四阿哥从来就是个机灵聪明的人,想来以后也一定能够文武双全,怕是我家四爷都未必比得上呢”
“四嫂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让四哥听见了,怕不得给我一顿排头吃”笑嘻嘻的话音刚落,胤祯便来到了几人身边,跳下马背,看着晴鸢说道。
也许是缘分吧,自从第一眼见到胤祯,这孩子就似乎对晴鸢很有好感,再经过这些日子的刻意讨好,可以说,在胤祯心里,除了额娘、十三哥外,最亲的人就是晴鸢了,就连胤禛都未必与他有这么亲近的感觉。至于康熙帝,那是尊敬、崇拜远远多于亲近的。
晴鸢抿嘴笑道:“十四阿哥可不兴妄自菲薄,你四哥经常对我说起你在宫中的种种,夸你聪明伶俐、无论什么一学就会呢”
“真的?”胤祯一阵欣喜。虽然他跟胤禛从小不大亲近,但并不妨碍他对自己这位亲哥哥的崇拜之情,再加上如今兄弟俩隔阂渐消,听到四哥称赞他,自然会觉得欣喜不已。
“当然。”晴鸢面不改色地说道。
事实上,胤禛回家之后,以他那种清冷的性子,基本不大可能会说起朝堂或是其他兄弟的事情。但那又何妨呢?光明正大说谎,这是为了增进兄弟情谊的善意的谎言,她说得心安理得,更何况胤祯确如她所说,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以她对胤禛的了解,应该心里也是暗中赞许的。
至于谎言会不会拆穿?她可不担心。胤禛是个如无必要绝不说废话的人,就算胤祯当面找他求证,八成他也会闭口不言,是为默认,更何况胤祯又怎会这般没脸没皮去求证别人夸自己的言辞?
一伙人正在说说笑笑,忽然听到前方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叫道:“小心”
“马惊了散开散开”
“保护太子保护贝勒爷”
“王子小心——”
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几人不由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前方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管是满人还是蒙古人,东躲西藏,各自护着各自的主子,脸色惊惶地看着几匹发疯的马匹在空地上乱转,即使如胤禛之流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也不禁微微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