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毫不理会这些,而是抬眸聚精会神地凝望着一个方向,等到不一会儿索伦图再度出现的时候,她便指着那里高声说:“淑雅,你看那是什么?”

淑雅扭头,看到索伦图拉着萨娃。而萨娃怀里抱着一个宝箱,由于太远了又是夜里,她看不清楚。

但是,即便看不清楚,她也感到了很可怕的威胁,一下子尖叫了起来:“不要碰我的箱子,那是我的!”

第一步成功了,孟古青指着它循循善诱地靠近:“淑雅,你不乖,现在太子要没收你的宝箱,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许反对!”

淑雅的紧张又多了一重,不知不觉地放松了手,别扭地说:“不行,那是我的!”

“是你的又怎么样,”孟古青原是微笑着,突然扳起了脸:“你不听话,现在我们要砸烂了它,太子!”

索伦图及时应和着说:“没错,我现在就砸烂了它,淑雅,你不许放手,不许过来抢!”说罢,他抓起宝箱的首饰,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唰,众目睽睽下,上好的羊脂玉佩成了废物。

再来一个!这回是翡翠镶金锁!

“哇!”淑雅痛哭着丢开了手,飞快地朝着索伦图跑过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

淑雅还没有跑到跟前,已被冲过去海兰珠抱进了怀里。惊吓无比地问候:“宝贝儿,你吓死额娘了!怎么跑这么快!”

淑雅才不管她,一心一意地向着宝箱扭动身体:“放开我!他们在糟蹋我的钱!”

“那不是你的钱,是太子的钱。”危险解决,孟古青才敢说实话。

她了解她,关键时刻,只有用最在乎的东西才能转移淑雅的注意力,而宝箱无疑是唯一的办法。只是由于时间关系,加上考虑淑雅一贯的特性,宝箱里的财物当然不是她的,而是索伦图的“小金库”之一。

刚刚砸坏的东西价值不菲,可是跟救下淑雅一条小命相比,也就无足轻重。

急中生智,莫过于此。虽然道理人人都知道,法子也极为简单,可是在危急关头,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更别说孟古青是醉酒之人。

一瞬间,众人待她的态度比之从前又多了一分敬重和佩服,并且为自己的浅薄和慌张感到羞愧。

这激动人心的一幕无疑为今夜的欢宴平添了高^潮。
凝望她,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紧接着,接二连三成片的响声跃动了起来,如海浪般壮大!

脸上发烫的孟古青顿时觉得心里也更热了,宫灯掩映下,她的醉态旖旎如画,竟有十分动人而不自知。她的步伐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挚爱的索伦图便赶来接应。

“不要扶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终究会不好意思,孟古青轻轻一拨便推开了他的手,转而投向另一边。

挡住拥上来的蒙古小^美人们,图雅和度丽娜一人抢站一边细心地挽住了她,小声在耳边赞道:“主子好了不起,奴才们都吓傻了呢。十四公主刚才是因为…”

孟古青忙摇头止住了,心想,淑雅为什么会突然任性至此也不是很难猜,定是博礼不肯给她珍珠链拿它逗她玩,结果弄巧成拙,激得这个任性的丫头夺路狂奔。现在博礼一定是会后悔莫及,若是当面说起事故,根本是在打脸,岂能这样做令宴会不圆满呢。

一来伤了长辈的心,二来破坏了气氛教旁人说她没本事,那样便太吃亏了呢。

既然承揽了这次宴会,一定要让它圆满结束才行!

孟古青想定了主意,扭头在度丽娜耳边道:“嬷嬷,给我解酒茶,我还要回席上去,伺候玛嬷和玛法。”

这便成了事。

乌鸡汤浓香味美,寨桑赞不绝口。甚至特殊的盖扣也引得众人好奇不已,大赞了起来。孟古青心知若非有它的辅助,刚刚也不会敢对淑雅威吓,心想幸亏多想一步,否则今夜肯定要有大麻烦。一来要感谢老天保佑,二来要感谢自己考虑周全,三来要谢索伦图等人大力相助。孟古青谦虚地当众地表达完毕,引得众人更加喜爱她。

因着今夜的事故,这锅汤的含义便越发显而易见。皇太极和哲哲为示珍爱,特意地各自尝了一碗,予以褒奖。

孟古青就用这锅汤很好地明示了自己的地位。

也因着这样,刚刚在人群中那些起哄的永安和淑哲还有乌云珠等人都变成了哑巴,惶恐不安地害怕会被找碴。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博礼更是后怕的垂泪,再没有心情对孟古青冷嘲热讽了。反而是孟古青,看她气势回落非常悲伤的样子,主动上前去抚^慰,更加搏得了孝顺的美名。

一切在完美中落幕,孟古青看看四周醉意蹒跚的人们,心知是时候了,主动道:“玛法玛嬷请安置了吧,孙女伺候你们。”

“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最爱美味的寨桑非常愉悦和满足,又因想起了一事,对她说:“等我。”

人声吵杂,孟古青没有留意到后半句,因着前半句已经明确,她便放弃了跟随寨桑博礼的念头,而且因着这时有人在唤她,她便走了过去。

是哲哲。哲哲今夜喝得不多,较为清醒。张口便是偏袒:“你玛嬷玛法安置在毓庆宫,有多少事情要忙,岂是你一人能为。还是不要惹麻烦,快随本宫回去吧。”

孟古青本来在为着在席上和索伦图交杯酒之事忐忑,怕哲哲会生她的气,此时见到没有怒意方才安心,忙道:“我这就走。”

“好孩子。”哲哲突然伸手,当众拥抱了她一下,有些想哭的样子。

孟古青心知极有可能是刚刚事故的余波之故,不敢多说怕多招她的眼泪,忙轻挣了怀抱,牵住哲哲的手就向外走。

哲哲拉着她,向皇太极告了别,此后在众人簇拥下刚走到院子里,突然想到便有了吩咐:“叫永安和淑哲跟本宫一起回去,别放跑了她们。”

语气不善。应承的苏布达心中一凛,急忙正了脸色,不敢进言。

孟古青心知跟自己有关,却是不想为她们说话,随后便跟着哲哲的凤辇一起回去。

等到了清宁宫,哲哲进屋后便唤道:“带进来!”

永安和淑哲压下心颤,走到了屋中行礼,因着心知大错便跪着不敢起。

哲哲坐在凤座上,背挺如竹,双目含威,显是动了真怒,张口便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淑雅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只顾着吃醋,连她的生死也不顾了吗。若不是孟古青临危不乱,连她也会受伤,若真的如此,你们的良心可安?”

“对不起皇额娘,下回不敢了。”异口同声的公式化语气,没有半分真心可言。

“你们…”淑哲从小^便是自私自利,哲哲早已了解,她最伤心的是亲生的永安竟然也会和淑哲狼狈为奸,做出同出一辙的事来。虽然永安从小不在她身边,但并不表示她对她毫无关注,一直以来,她都认定永安是单纯而善良的,结果今夜大受打击。

多年前的难产,使母女二人心存芥蒂,疏离淡漠,而现在,矛盾则演变成了夺宠!

永安明白哲哲是拿自己在跟孟古青比较,她早已受不了,这时偏微笑着抬头问:“皇额娘,女儿自是不及孟古青聪慧多智,若是我也能从小在您的身边长大,那么今夜救下淑雅之人,焉知不是我呢。”

哲哲瞬间心痛更多了几分:“你明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你有没有智慧,而是你的良心!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对不起皇额娘。”罪魁明明是乌云珠,是她先提出要让孟古青端鸡汤。永安不甘地埋低了头拜了一拜:“女儿不敢了,这次实是情况混乱,女儿一时没有想到对策,才会胡说八道,绝没有谋害淑雅的意思,更不会对孟古青妹妹不利,女儿深知皇额娘一视同仁,刚刚只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请皇额娘和妹妹原谅我吧。”

虽是这样,永安却是在想:不是为了未来考虑,我会向这个臭丫头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孟古青,明天就要你好看!
第二百二六章 乌云珠争宠

打发了永安和淑哲,孟古青却没有即时便回到侧屋,因为哲哲还需要安慰。因静默了一会儿,孟古青发现哲哲眼中积聚了更多的泪光,忙劝道:“皇后,您别伤心了。”

“无事。”哲哲抬头望了望,想起了刚才在席上发生过的舌吻,本想说些什么,却是舍不得地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叹息了一声。

孟古青早有默契,自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哲哲欣慰地点了点头,挥手道:“去歇着吧。”

孟古青离屋,刚出了屋门便见着一只摇曳的灯笼,原是梁思杰在前面引路,后面紧跟着的是福临和乌云珠,还有戴春荣等人。

“什么事?”孟古青看见福临双眸闪动着暧昧的气息,心中警惕。

“太子爷已歇下了,因表妹你喝了酒,我不放心,所以替他过来看看。”福临是赶来献殷勤的,当然无异议地冠以索伦图的名义,至于带上乌云珠则是为了另一个目的。他温柔地对着孟古青笑了一笑,讨喜地道:“表妹,我看皇额娘已经休息了,不敢扰她,不如我们到侧屋里说话吧。”

孟古青瞥见乌云珠脸上红红的,当是刚刚被打过,冷笑道:“若是贝子爷要管教小妾,还请回毓庆宫吧。”

“我们是来道歉的。”打铁趁热,淑雅发生事故的时候福临也赶出来观赏,怎么会不明白乌云珠的心思,当时他并没有阻止,原是为了看到孟古青的笑话,一偿怨气,可是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地就扳回了险局,于是他只好忍痛割爱,抢先处置乌云珠。

他料得到孟古青会生气,所以抢先下手,这样对乌云珠也是一种保护。

福临原以为这样料理孟古青一定会很满意,可是看到她这样寒若冰霜的眼神才知道他做错了。愣了一愣很快转变了神色,赔笑说:“表妹,刚刚乌云珠是吓晕了头,才会乱出主意,下回一定不敢了。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贝子爷,我是醉酒之人,您可有想过,倘若真的依从了乌云珠的话去端鸡汤会是什么结果?不知道乌云珠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淑雅的命呢。”

“怎会如此,她真的是吓坏了。”福临遮掩地继续笑着,却已露出了怯意。

“呵呵,这次我便看在贝子爷的面上饶了她,不知道下一回…”孟古青欲言又止地瞟了一眼。

乌云珠难堪地行礼,主动重重地打了自己一耳光:“奴才知罪,若是再遇到危险,奴才一定不要性命保护格格。”

“好吧,这些话我记住了,贝子爷就当是我的证人。”孟古青冷冷地笑着:“乌云珠,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妾,自己怎好打脸,打坏了,贝子爷若是不要你了怎么办呢。”

乌云珠脸上一热,不敢再出声。

“我要休息了,不送你们了。”孟古青这便绕开他们。

“等等!”福临一抬手便想牵住孟古青,告诉她其实他并不是为了索伦图而来,而是他想关心她,想照顾她。

可是孟古青却闪开了,他只是触到她的衣袂。

一块湘色的软棉帕滑了出来,福临眼前一亮,抬手刚想抓住,它却从眼前飘过。

孟古青飞快地一抓,指尖轻扫,那帕儿便顺势扫过了他的脸上。

福临顿时嗅到了一股香气,迷人至极。他定睛望向眼前的孟古青,心儿砰砰地乱跳。孟古青明明不似勾引他,他却觉得她在欲拒还迎。

他好像绕着磨盘打转的驴,永远吃不到前面的胡萝卜,可是他却不知道。

孟古青抓住了帕儿,微微一笑,拿眼神点点,似在道谢,双眼如皎洁的月。接着看到福临抬手晃动了一下,随后却很微显忐忑地按了一下袖子。她想福临怕是又要给她情书,竟荒唐到在这里乱来,当然要拒绝。立刻说:“时候不早了,贝子爷请早点安置。”

她走了。

天意。这样的冷淡终究使福临有了新决定,他将袖中之物越发向里面塞了塞,温柔地点了点头。转去向乌云珠道:“我们走吧。”

乌云珠刚刚一直紧张地盯着福临,生怕他会心软将袖中物给了孟古青,此刻放松地吁了一口气,等到出了清宁宫后,仍旧紧步相随地跟着福临,不肯放松。

福临知道她心系着袖中之物,等到远离了清宁宫的地界,才伸手拿了出来。

乌云珠狂喜地接在手中:“谢谢爷!”

孟古青终是猜错了一回。这并不是什么情书,而是很有用的东西。寨桑让她等便是为了去写这个交给她,可惜等回到殿中时孟古青早已离开。若没有它,福临也就没有借口追上来,如果刚才孟古青没有拒绝他的关心,而是迎他到侧屋里小坐奉茶,那么这件东西此刻早已在她的手中。

心有不甘的福临自然也会想,活该。

既然孟古青不要,自然就便宜了乌云珠。而远在清宁宫的她,却是什么还都不知。回到侧屋时洗漱后便睡下了。三更时分,起夜时的孟古青睁开眼睛,见到图雅和赛罕还有度丽娜如临大敌般地围着她,忙问:“你们怎么了。”

“主子这便起吧。奴才们和您一起准备。”度丽娜紧张地问:“今儿是老亲王和贤妃娘娘在毓庆宫的第一个早晨,他们肯定会挑礼的。依奴才之见,早餐做蒙古菜最好,就按昨天的菜谱,口味淡些当是不妨。”

原来是这样。孟古青一下子明白她的心腹们多么周到。

博礼和寨桑既是要在毓庆宫长住,一定会诸多挑剔,加上昨夜的事件,今早肯定会有下马威。而且早餐和夜餐相差巨大,如果做得不好会影响一天的心情和胃口,到时伺候的不周到,会令博礼有借口责怪,也会让外人说孟古青有失水准。

临时抱佛脚必是来不及了,而且入驻毓庆宫的客人那么多,众口难调,博礼又一心为难,这该怎么办呢。孟古青略想了一会儿,拢过度丽娜的耳朵告诉她办法,然后说:“时候还早,我再睡一会儿,就这么办吧。”

“主子,您…”真是太狡猾太刁钻的点子,同时也冒险至极。度丽娜紧张地望她:“这怎么行呢。”

孟古青抚了抚她的肩:“相信我,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你只管吩咐下去。我要休息,不然没精神伺候他们。”说完,她便倒头睡下,不再理会了。

再一会儿,当她起身时已快四更,厨房里只是准备好材料,还没有动手,却有不好的消息从外边传来。

苏布达入屋,有些慌乱地说:“衍庆宫那边灯火通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格格放心,我已经派人哨探着了。”

“衍庆宫…”孟古青想起昨夜乌云珠来时的古怪眼神,似是明白了什么,笑道:“想是跟我们一样的心思,在为玛法和玛嬷准备早点?”

“这个丫头!”苏布达瞬间瞪大了眼睛,不高兴地念着:“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想跟您争宠!”由于孟古青自小在哲哲身边,苏布达和卓玛,乃至清宁宫上下都偏袒着她,不容别人抢走她的风头。

“嬷嬷别气,乌云珠替贝子爷行孝也是本份,我不能为了这个怪她。只是,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依事实之见,乌云珠那么急着胜她,肯定已经抢在前面了。而且她那么着急,理当已经得了“秘籍”。

苏布达揣摩着孟古青的意思,不太相信:“您的意思是说,乌云珠已经知道老亲王和贤妃娘娘偏爱什么样的早点了?也对,她很可能是去找过庄贵妃打听。”

孟古青摇了摇头,此次入驻到毓庆宫里来的人上至博礼寨桑,下至格格,有头脸的嬷嬷,甚至信奉喇嘛教的博礼还带来了一队喇嘛,这些人都是尊贵的客人,庄贵妃入宫多年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
苏布达忙安慰:“那也不要紧,昨夜欢宴非常圆满,早点也一定行。”
怕是还有更多的禁忌。孟古青为怕她担心,笑道:“不妨,我已经有对策了。不过,乌云珠比我更费心,她抢在了前面,就由得她吧。”
这是要乌云珠抢占先机,怎会是这样呢。苏布达很不明白,不止是她,连同屋中的人都是如此。
孟古青并不介意,随后快速起身着装洗漱,然后去服侍哲哲上妆。
哲哲的心情比之昨夜已平复了不少,听得乌云珠竟敢和孟古青相争,感到非常有意思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本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皇后。”孟古青看了一下洋钟上显示的时间,福身道:“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过了一阵,她在度丽娜和图雅的陪伴下来到了毓庆宫外,便见着乌云珠带领着衍庆宫的下人站列成排地等候着,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食盒。孟古青扫了一眼,发现竟是大排长龙,心想,乌云珠真是煞费苦心,竟说动谨妃同意衍庆宫的下人倾巢而出来帮她。因仔细观察,孟古青随后看到队列中居然还有几个是御膳房的人,便想到定非乌云珠一人之力。
只怕是谨妃还出动了叶布舒在内务府的人脉,除此之外,硕塞定也出过力。

可见这些人对“第一餐”有多么重视。伺候寨桑和博礼才会如此尽心竭能。

孟古青望着这些人,远远地摇了摇头。

因着这时天未透明,她知道那些人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便无所顾忌的一笑。

身旁伺候的赛罕疑惑她在担心,忙安慰道:“主子,不用担心,以我们的实力绝对不会输的!”话虽如此,赛罕却是忐忑地想,清宁宫的厨房只是准备好了材料还没有动手,忙又说:“奴才马上赶回去。”
“还不到时候。”孟古青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眼睛一眨不眨,身如青竹般挺直的乌云珠,微微一笑:“再等一等。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二百二七章 敢跟我斗?
再等,等到什么时候?赛罕快要急死了。
孟古青却不忙着解释,她知道危急关头,恰恰是考验人心的时候。等待不仅是在锻炼耐心,更是在考验人心。
很快,站在宫外的她看到三个朦胧的影子越走越近,逐渐变得清晰。
她们各有分工,都是来帮忙的。
第一个走到面前的是乌力吉,她已帮忙安抚嬷嬷们,和她们一起暗中相助。紧接着的第二个是孟古青二叔察罕的嫡次女,十二岁的德德玛,这人面泛红光,是个急性子也很豪爽,说会帮孟古青拖时间便要回去。最后一个,清丽不俗像海棠花般美丽的,是孟古青三叔索纳穆亦即努尔吉同父异母的四妹乌兰托雅。她是嫡出,比乌力吉小两岁半,她们感情很好。她愿意帮孟古青做点心。
她们竭尽全力地在帮孟古青,只盼她度过难关。
孟古青算了一下,博礼此次来京带来的少女一共有六名,除了诺敏,和那两名远亲少女,到了一半。
和预想的一模一样,却也是有些吃惊的。
毕竟这样的帮助意即对抗博礼,孟古青和她们之间的互动还不是很深,她们能够这样做可见是由于父辈的交情,很值得感动和珍惜。看来这三个女孩子不但重视亲情,也很有自己的主见,明白是非和道理,既然是这样,她日后必会好好报还的。
孟古青低头一一谢过,并且体贴地劝慰她们安心。
德德玛和乌兰托雅都离开了,乌力吉还颇有不舍,想想又说:“妹妹,玛嬷是铁了心要找你的碴,你可要小心伺候。”
孟古青默默地听着:“我知道了,玛法什么反应。”她对寨桑的印象很好。也知道他看不惯博礼。
乌力吉飞快地说:“玛法也很着急,他教我问你昨夜的字条收到了吗,怎么不早做准备呢。”
“字条?”看来果然是出岔子了,孟古青微闭双眸,忆起昨夜福临在清宁宫时的拢袖动作,不免心中一触:“我知道了,二姐姐快些回去,务必告诉玛法安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是没有收到吗。”乌力吉察言观色,急死了:“那我现在说给你听。你可要记得,玛嬷喜欢的奶茶要淡一些的甜,泡得炒米也不能太干。还有油酥饼一定要热热的,黄牛肉干要很软的…”
“谢谢姐姐,我记住了。”不能再说下去,孟古青看到有人来凑热闹了。再说下去,连乌力吉也要受牵连。
来的是永安和淑哲。还有她们的下人。
毫无疑问,这两位公主一大早赶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看热闹和找麻烦。
看到她们,孟古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唇角。这两个丫头从小便嫉妒她,可也知道厉害,不敢过多招惹。这下博礼一来,她们竟然也都跟着起了变化。纷纷变得踊跃起来了。想来是指望博礼替她们出气。
而今早的“第一餐”便是如此要紧,她们岂能不赶来呢。
孟古青安静地等待着,等她们走到跟前才福身问候:“两位公主好。”
淑哲不耐烦地斜了一眼。永安却是笑着的,主动上前去拉住孟古青的手,问道:“妹妹,这就见外了。我们过来为你助助威。妹妹的能力一向人所共知,今早也一定能得到贤妃娘娘欢心。妹妹到得这般早,想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却不知是什么早点呢。”
讽刺。孟古青和下人手中都是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早点。
永安偏是认真地搜寻了一阵,随后紧张道:“呀,妹妹这是怎么了。一点儿也没有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