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卿眨眨眼,调皮的笑道:“瑶儿揭开来看看,这是我送的生成辰礼物。”
“还有礼物?”秦瑶儿惊讶不已,“妻主不是已经亲自准备晚善了吗?”
“饭吃完就没了,礼物可以一直收着,这可是不一样的。”肖卿兴奋的催促着,等不急要看秦瑶儿的反应了,“瑶儿快揭开!”。
秦瑶儿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下盖布,一座色彩绚丽的瓷人像展现在眼前。只见那人低眉浅笑,温柔娴静,微微倚靠在山石上,双手自然的交叠在身前,手握一把娟扇,脚边是一丛茂盛的栀子,这时一定有清风拂过,因为发丝浮动,裙衫的一角也被吹得挂在了栀子上。
“是、是瑶儿?是瑶儿…”秦瑶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肯定了答案后就挪不开眼。感动,感动却不足以表达,他只能紧紧的拥抱爱人,今生永相随。。
下旬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缡帛坊开张了,肖卿热热闹闹的折腾了一把,不少人都来道贺。为了宣传,肖卿向秦瑶儿借来了嫁衣,展示在铺子中间的大展示架上,只要从门口路过都能看到,这件嫁衣是一个信号,男子们谁不认得?于是缡帛坊刚开张不久就客源不断。。
缡帛坊一楼主要是卖成衣,也卖蜡染的布料。服装是肖卿的老本行,做起来自是轻车熟路,秦瑶儿也担起了工作,带领一些男子负责成衣的制作。衣服款式新颖,男子们争相购买,常常将店内的商品买断,最后肖卿只能采取订做的形式。。
二楼则是卖内衣,这项业务只针对男子,内衣款式多性感、诱人,这是考虑到这里男子争宠的情况,而进行的大胆尝试,肖卿为了各自的隐私,还开设了会员制。。
虽然缡帛坊生意火的不行,但肖卿仍遇到了难题,那就是二楼的伙计。二楼的生意只有男子做得,而且还得是个离经叛道的男子,不然看见那些个内衣就已经逃走了,哪还能指望他指引顾客?肖卿愁啊,这样的男子怕是没有的。
肖卿正犯愁,小四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夫、夫人…主夫大人他…他晕了!”小四一句话断成几节,听得肖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也来不急细问就一个箭步冲出了缡帛坊,翻身上马,朝萧院飞奔而去。
这事倒是小四说严重了,最近肖卿喜欢上了蒜味青豆这种小食,外面买的一般没有蒜香,秦瑶儿就自己做,这种小零食做起来虽不麻烦,但剥蒜子总要些功夫。秦瑶儿蹲坐在一旁熟练的处理蒜子,不觉就过去了近半个时辰,待他站起身,突然一阵眼晕,腿上也有些发软,身子一歪就向一边倒去,亏得杨柳和一边的小侍及时搀扶,他才没摔在地上。等最初的眩晕过去,腿上也恢复了力气,秦瑶儿这才站直了身子,定了定神。。
杨柳一脸的担忧:“主夫大人可好些?奴家请薛大夫来看看吧!”
“没事的,许是刚刚蹲久了的关系。”
“还是请薛大夫看看吧,看过总安心些。不然,等夫人知道了定要生气的。”
秦瑶儿想想也是,厨房里这么多人看着,这事瞒不住,虽然自己觉得应该没什么,但看看大夫也是保险。如此想着秦瑶儿就点头应下了,杨柳扶着他回了房里,遂去请了薛大夫过来。
小四正好有事赶回来,刚进大门就见杨柳领了薛大夫往正房去,还没来得及问原由,就听到路过的小侍们在一起闲话:“主夫大人病了?
“在厨房里晕倒了,亏得我在一边…”
小四心里一跳,立刻调转马头就往肖卿那儿去了,等她再出来追时,肖卿已经拐弯不见人影了。骑马冲到家门口,马还没停稳,肖卿就翻身下来,差点被绊倒。来不及整理衣衫,她就一路飞跑进正房,一掀帘就见秦瑶儿靠坐在床头,一脸的笑意,这会儿她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肖卿的突然出现让秦瑶儿有些惊讶:“妻主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肖卿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扶着秦瑶儿的肩膀上下打量,神情紧张:“瑶儿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
“呵呵…”听到笑声,肖卿才知薛大夫也在房中,薛大夫一抬手恭喜道,“老妇恭喜大夫人,正君大人有喜了。”
“有喜了?”肖卿一脸呆滞,白痴般的喃喃自问,跟着嘴角慢慢拉开一个弧度,眼中露出惊喜,“瑶儿,我要当娘了!”肖卿一把搂住秦瑶儿,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惹得秦瑶儿满脸通红,薛大夫也是舒心的笑笑。
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后,肖卿不免又开始忐忑,怀孕这事两辈子头一回,而且还是男子怀孕,她除了满脑子的问题就剩“不知道”了:“薛大夫看瑶儿现在如何?可要开些安胎药?”
“安胎药就不必了,正君大人身体很好,药补不如食补嘛!”薛大夫笑道,“今日是因蹲得太久起得太急,加之有孕在身,体力有些不支才会如此,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肖卿这才安心的点点头,遂又问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项,有什么忌口,有什么大补的食物等等,倒是事无巨细。
薛大夫笑着摇头:“老妇也不是产公,哪里知道这么多!大夫人不放心就请个好产公,到时一定会父女平安的。”
送走薛大夫后,肖卿就搂着秦瑶儿在床上坐下,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她从没细想过孩子的事,上一世里是没有机会,现在真发生了又有些不敢相信。肖卿盯着秦瑶儿的肚子瞧,对于那里面有一个小生命觉得不可思议,她慢慢的伸出手触碰它,忽的又缩回手,一脸的小心翼翼。秦瑶儿看着肖卿孩子般的举动忍不住笑了,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腹部感受着。
“娃娃在里面啊…”肖卿感慨万千,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
秦瑶儿打趣她:“兴许是女宿呢!”
肖卿赶忙摇头,肯定的说:“是娃娃!”。
秦瑶儿只笑不语,这事谁也说不准,就顺着她好了。
肖卿向陈氏打听城里最好的产公,陈氏便告诉了她王叔的住址,肖卿立马上门好好的讨教了一番。王叔由开始的略带玩笑慢慢变成哭笑不得,只怪肖卿问得太详细,从生活安排到饮食禁忌,甚至连房事也问得清清楚楚,王叔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呢。
除了那天的眩晕外,秦瑶儿的身体一直很好,妊娠反应也没有,肖卿细心研究菜谱,只要是好的都往他面前送。就在整个萧院都沉浸在等待的喜悦中时,萧府也迎来了喜事,说是喜事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萧能又娶了一房侧室,这本没什么稀奇,但听说这位侧夫的婚簪比正君的还好,街坊们都在议论,说是因为方芷峥肚子不争气,萧府才这样轻视他,也有说方芷峥早就不得宠了,这样是迟早的事等等,总之萧府的喜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 章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边的世界也是一样,赶在这样一个雨天,肖卿带着秦瑶儿回了一趟萧府,为的是去祠堂祭拜一下。到了萧府门口,秦瑶儿不由的有些紧张,萧能的所为他是清楚的,因此总觉得那大门之内是龙潭虎穴。
“我们拜完了便走,不消多少功夫。”肖卿安慰的冲他笑笑,走了几步,又开口道,“我总不放心,瑶儿什么都别入口才好。”
秦瑶儿明了的点点头:“瑶儿就说肠胃不适,一概推了便是。”
上过香叩过头,这事就算完了,肖卿见过旁的亲戚长辈,招呼了一声就准备要走,不想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姐姐近来很是风顺呐!”来人正是萧能,满脸笑意,看上去倒是姐妹情深。
肖卿揽过身旁的秦瑶儿,笑道:“没有小鬼使绊子自是风顺。”
萧能面上一僵,遂又马上恢复笑脸,只是眼里透着戾气:“即是如此,姐姐就该安心享受,不要多管闲事。姐姐好歹拜的也是萧家的祠堂。”
“我生意红红火火,也算对得起祖宗,只不知你将瓷宝斋的生意做得一落千丈,准备怎么跟家里交代?”肖卿嗤笑一声,“再说瓷宝斋是你的生意,可不是我的。当然,你若有好主意扭转形势,我倒也不会拦你。”
一番话说得萧能彻底冷了脸,她目露凶光,但只一瞬的功夫又笑得一脸亲密:“姐姐慢走!”
肖卿一时有些呆愣,牵了秦瑶儿就往大门方向走,再想起萧能的笑,心里就一阵发毛。
一进到马车里,肖卿就搂着秦瑶儿在加厚的垫子上坐好,遂倒了温热的茶水递到他嘴边,看着他急切的将水一口喝光,心里就一阵发疼:“累着了吧?站了这许久,一口水也没有喝。”
“累倒没有,就是不自在的很,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肖卿紧了紧拥着秦瑶儿的手臂,笑道:“这是一定的。”
马车慢慢行驶,路上倒也平稳,想起萧能的神情,秦瑶儿感到不安起来,他微抬起头看着肖卿,眼里透着担忧:“二夫人笑得那般殷情,妻主更要小心些。”
肖卿点点头:“兵来将挡,我总有办法应对,瑶儿只管放宽心。”
秦瑶儿安心的笑笑,偎在肖卿胸口,过了一会才又开口,声音里倒听不出情绪:“瑶儿见着妹夫了。”
肖卿不知他所指何人,疑惑的看着他,秦瑶儿刚要提醒,她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哦!知道,知道。”她一脸嬉笑,“瑶儿妹夫太多,我反应不及也是正常!”肖卿从未将这些人放在心上,是以“妹夫”一词让她极为陌生。
秦瑶儿瞠了她一眼:“又乱说了,当得‘妹夫’的也只正君一人,二夫人后院里那些都做不得数的。”
肖卿无所谓的笑笑,玩笑似的开口倒:“那就更不用记着了,反正就要换人了。”
秦瑶儿有些惊讶,没想到对后院之事一窍不通的人,这次反应的如此快,又想到毕竟是女子,待子嗣之事总是不同些,心里又不免黯然:“瑶儿见他虽仍是穿金戴银,但和之前比已是判若两人,现在神情憔悴,眼里也是暗淡无光。”
肖卿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那人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若瑶儿生的是儿子,妻主真的不介意?”秦瑶儿的声音从胸口闷闷的传出来,话语里透着不安。
肖卿轻揉着秦瑶儿的小脑袋让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介意什么。瑶儿不信我?”
“信的,信的!是瑶儿多想了。刚才看那些夫侍们互相指桑骂槐的,又看到妹夫失魂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害怕,总觉得那些离自己好远,瑶儿太幸福了…瑶儿想着一定要给妻主生女儿,又怕是个男孩让妻主失望…”
肖卿一低头就吻住了那一张一盍的小嘴,将那些胡思乱想净数吞入口中,这才让秦瑶儿渐渐平静下来。这种话题自孕事以来从未说起过,肖卿喜欢儿子是十分明显的事,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秦瑶儿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不想外力稍一刺激,平静的心绪就受到波动了。肖卿心里不禁叹道:果真孕夫特别敏感。
“别说这次是儿子,若下次还的儿子我也高兴,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只要是瑶儿生的我就喜欢,别人的再聪明漂亮我也懒待瞧上一眼。我心里只将瑶儿看的重,将来孩子也超不过你。”肖卿眼珠一转,一改认真的口气,调皮的说道,“我们来做个评判如何,若是个男孩,就说明我对瑶儿还不够好,要我做得更好就会生女儿了。所以瑶儿还是生个儿子的好,这样我会努力让瑶儿的幸福更上一层楼的。”
秦瑶儿掩着嘴笑得两颊绯红,娇嗔道:“若如此,谁都只想生儿子了。妻主是嫌不够,还要让瑶儿变成这世上最贪心的人么!”
肖卿看着他笑靥如花,想着要不是萧能时不时找点麻烦,她真要以为这日子是假的了,想她得了这两世的生命仍嫌不够,还要利用一切,只为拥有秦瑶儿的温柔、信任和宠溺,这世上有谁比她更贪心?
肖卿将秦瑶儿紧拥在怀里,埋头在他颈间低喃:“最贪心的也比不过我,就算欺骗上天也要得到瑶儿。”
秦瑶儿一怔,遂又软下身子反搂住她:“妻主又在说傻话了,瑶儿一直都是妻主的。”
清明过后一直是好天气,街上人来人往的,商家自然高兴。因为担心秦瑶儿,肖卿很少出门,有事也都在家里处理,只偶尔出来巡下铺子。缡帛坊的斜对面就是玲珑斋,所以在门口遇到屈暖暄绝对算不上巧遇,只是肖卿没有注意这些。
“萧夫人!”
听到声音肖卿才停步转头,这次她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屈公子。”
“上次萧夫人答应指教,不知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店里有一间小书房,屈公子请!”
肖卿前面带路,将屈暖暄客气的让进里间,遂让周瑞端了茶水进来。屈暖暄拿出两张画纸递给肖卿,肖卿接过一看,纸上画了两款雕花玉簪,非常漂亮。
“这是奴家画的,想请萧夫人指教一二。”
肖卿心里一阵汗颜,亏得自己占尽前人的智慧,不然真是一无所能。“屈公子好才华,肖某怕还略逊一筹,指教谈不上,探讨倒是可以。”边说着,肖卿边将画纸在桌上铺好,笔上舔了墨,在图上稍改了改,遂开口道,“此处线条向上,打破一下格式会更完美。”
屈暖暄看过点点头:“萧夫人改过后果然不同了。”
“屈公子已是十分出色了,才情毫不逊色于女子。”
屈暖暄施礼道:“萧夫人谬赞了,以后怕还有叨扰的时候,还望萧夫人不要厌烦才好。”
“肖某自是欢迎的。”肖卿不疑有他,只当客气话收下了。
刚送屈暖暄出了店门,小四就凑了上来:“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夫人可要注意喽!”
肖卿不客气的一掌拍在小四后脑上:“你哪儿怎么敏感,再说我也没那么出类拔萃的。”
小四虚揉着后脑勺,夸张的开口道:“您够拔萃的了,要不是您在婚礼上来那么一手,家门口哪会这么安静!”
“哼!”
对于小四的话,肖卿完全无视了。这之后过了好几日,屈暖暄又拿着画稿来讨教,肖卿心里再次肯定了他的才华,两人交流些心得,肖卿也是受益匪浅。
自从清明那次见过方芷峥后,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肖卿的话就被验证了。萧府终于传出正君被休的消息,大夫给方芷峥下了不孕的定论,萧能当然不会留着他占位子,遂一纸休书将他送回了方家。传宗接代是大事,方家也不能反驳什么,只能受着。这事又让坊间热闹了一阵。
话题总是一件接着一件,萧府的话头还没过去,怡香楼里又出了新鲜事,明玫从良了。按说一个妓子从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明玫不一样,他是自己给自己赎了身。
从明玫接客以来一直占着花魁的位子,女子们为他砸金砸银,男子们对他恨之入骨,偏偏他还不让别人为他赎身,这倒好死了楼里的爹爹。
明玫是个烈性男子,在这歌舞淫声里早就看透了世人本性,所以从为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他人身上,他早就与爹爹说好做到时候就给自己赎身,如今他二十有二,算是大龄了。
明玫给自己赎身的银子不少,爹爹也知道再留下去也没多大用处,不如收了这银子划算,便爽快的放人了。走前爹爹出钱在楼里摆了酒,算是为明玫庆祝。
明玫是个有主意的人,现在出来也是看准了时机。多年赚下的银子一大半给自己赎了身,剩下的银子想以后安稳度日总还是欠了点,再者,一个男子孤身在外没有依靠总是不妥,因此,一听说缡帛坊二楼缺个人手,就立马安排好从良了。
敲开萧院的大门,看着光艳照人的男子,门房愣了一阵,犹犹豫豫的赶人也不是,通报也不是,另一个小厮挑衅似的开口:“谁不知道夫人对主夫大人一心一意的,还怕别人赖上了不成。”明嘲暗讽的话明玫听的多了,这些不算什么,他丝毫不受影响,姿态依旧优雅。门房被这话激得一个机灵,立马跑着去通报了。
坐在厅堂里的明玫等来的是秦瑶儿,他细细的打量着,有种终于得见真人的感觉。已经三个月身孕的秦瑶儿,虽然形体上没有变化,但那一脸为人父的喜悦和幸福,却是让人一看就明白。
明玫起身施礼,秦瑶儿客气道:“明公子来的不巧,妻主刚出门去了”
明玫心里嗤笑,来时他就打听过了,肖卿这会儿既不在知味楼,也不在缡帛坊,只能在家里陪夫郎,现在说人不在家,他一点也不信:“那我在这里等,萧正君不介意吧!”
明玫口气里带着骄横的敌意,杨柳听了便觉生气,刚要开口就被秦瑶儿拦了下来:“妻主一会儿就该回了,明公子若不赶时间,就请坐下稍等。”
秦瑶儿大方的挽留,又让小侍端了茶点上来,遂在一边坐下,热情的招呼明玫品尝。明玫觉出秦瑶儿并无半点讥讽和敌意,是个待人极友善的人,自己也不由放软了态度。
“听说萧正君有喜了,恭喜!”
“谢谢了,不知明公子找妻主何事?”
“我听说缡帛坊二楼缺个何事的人掌管,想来试试。”
秦瑶儿听了满心高兴,肖卿一直为这事犯愁,不想就有人上门了:“是缺人的,明公子若能来最好了。”
对于秦瑶儿的反应明玫有些吃惊:“萧正君不介意?我若在店里做事,可要与萧夫人常见面的。”
秦瑶儿一愣,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上。脑中闪过肖卿的样子,不禁莞尔:“瑶儿信妻主的。”
“世上女子都不可信!”明玫习惯性的反驳,带着惯常的愤怒和鄙夷,这倒不是针对谁。
“不管如何瑶儿都想信一回。”
秦瑶儿温和的声音让明玫莫名的平静,他顿觉失言,面上有些尴尬:“是明玫失礼了。”
秦瑶儿笑着摇摇头,刚要开口却见周静走了过来。周静见厅里有客人,便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夫人让买的奶山羊送来了,主夫大人现在去看看吗?”
“周管家看过就好,合适的话便把银子给了吧。”
周静应了一声就出了厅堂,明玫不由的又细看了看秦瑶儿的腰身,不过才三、四个月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奇怪,一般要买也是快生产时,因为羊产奶最多不过七、八个月。“现在就买奶山羊是不是太早了些?”
秦瑶儿面上一红,小声道:“那是…给我喝的…”
明玫恍然大悟,笑道:“萧正君真是好福气。”
这里正说着,就见肖卿一手提着糕点,一手牵着马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秦瑶儿忙起身向肖卿走去,步子也不由的快了些,肖卿连忙扶住他,假意责备道:“走这么快做什么,馋成这样了!”
秦瑶儿也不辩解,好笑的看着她。
“我今日去正赶上她们出新口味,闻着就好吃。”肖卿边说着,边从几袋糕点里挑出一袋,凑到秦瑶儿面前,秦瑶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忽的一弯腰就吐了出来。肖卿一看就慌了神,将糕点往杨柳怀里一塞,便抱起秦瑶儿快步进了厅堂。
将秦瑶儿放在椅子上坐好,遂倒了酸梅汤递到他嘴边,看着他慢慢喝下,又替他顺了顺胸口,见他不再呕吐才放下心来。“是我糊涂了,光觉得好吃,忘了是蛋做的了。”肖卿懊悔不已,又吩咐杨柳道,“那一袋给别人吃,别端上来了。”
秦瑶儿忙拉了拉肖卿的衣袖:“妻主不是喜欢吃么?”
“不吃了,吃过身上总有味。那些小吃食哪儿就那么重要了,等瑶儿过了这个时期,我们再一起吃也不迟。”肖卿冲秦瑶儿安慰的笑笑,遂转身对明玫歉意道,“夫郎身体不适,怠慢明公子了。”
明玫语带戏谑:“若要和萧夫人共事,习惯这些也是必要的。”。
秦瑶儿面颊微红,看着肖卿说道:“明公子想去坊里二楼管事,妻主觉得如何?”
肖卿喜上眉梢:“自是再好不过,没有比明公子更合适的人选了,明公子可去二楼看过?”
“与何掌管细说了原因才让奴家上的楼,说实话,那么些好东西就这样放着太可惜了。那些内衫美艳里又透着雅致,同类的与之相比都相去甚远。”
肖卿有些惊讶,没想到如此保守的民风里会有这种产物:“还有同类的衣服?”
明玫掩嘴而笑:“想怡香楼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有的。”
肖卿明了的点点头:“我本还担心是不是露骨了些。”
“露骨?”明玫嘲讽的笑笑,“萧夫人恐怕把女人想得太风雅,男人想得太矜持了些。世人多被表象欺骗,背过身又有几人知道他人的欲\望,人性不过如此罢了。”
“肖某今日才知明公子的魅力绝不仅是表面。”
对于肖卿毫不做作的夸赞明玫欣然接受,两人随后又谈了些具体的事项,约好第二日在坊里见面,明玫才出了萧院。
三日后,缡帛坊的二楼正式对外营业,明玫又找来一个之前从楼里出去的兄弟一起,两个人便把生意打理的像模像样。
二楼只对已婚男子开放,由一楼通过消费额度筛选顾客,发了会员凭证才能上去二楼选购。第一批上楼的当然是有钱人家的正君,和少数正受宠的側夫,大家或矜持或羞怯,偶有两个胆大的才买了内衫。明玫又悄悄教些调\情的手段,那两人回去后自是尝到了甜头,风声一下子便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