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灵上的契然让我想起很久之前我好那个人的琴箫合奏。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幸福,多么潇洒。我们只用活在我们的世界里,无关他人,无关世俗,无关现实。
每次表演完,我都会亲自下厨做很多糕点,和这些苦命的女人一起分享。看着她们懵懂的幸福的笑,我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笑容灿烂炫目。坐在我对面的苏妲脸部线条有些柔和地看着我的傻笑。突然凑过来,在我呆愣之际,用她是樱舌轻轻地舔去我嘴角不小心沾到的奶油。
我被她吓到一动不动地呆在那,看到我的反应,一直很少情绪有波动的她竟然放声笑出声来。极尽欢欣,像偷到糖果的小孩一样。
我看着她笑起来,也跟着咧嘴傻傻地笑起来。
我要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和谐幸福的景象吗?让她们忘记悲痛忘记以前不好的记忆忘记那个看似温柔实则疏离冷漠的男子。让被遗弃的她们也能得到幸福,能找到生活下去的希望。这不正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吗?
“好了,”我放下蛋糕,跳上我自己搭的小台子上,润了嗓子几声,我笑着说道:“下面呢,让我们的苏妲娘娘给大家表演好不好?大家热烈欢迎。”说着我带头拍起手来,小全子兴高采烈地配合。下面那些怔忪的娘娘们也迷糊地跟着拍了几下。
苏妲冷冷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我说道:“我不会唱。”
我讨好地拉住她的手臂:“会,怎么会不会呢?你不要害羞嘛,唱的难听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那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相信我,这里的人都不会笑话你的。”
她脸色微沉,良久,终于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我唱的难听?”
我在心里偷笑,可是依然理所当然地道:“你在这扭扭捏捏的,不是唱得太难听,先天五音不全,怕吓到我们,还能是什么?难道你唱的很好听?”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瞪大眼看她。
她终于无言道:“好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成先天五音不全。”
她从她的房中取出一个古琴,席地而坐,空灵的声音徐徐而出:
“黯凝眸,
窗外梅花瘦影斜。
断鸿沉浮,
后庭花破子。
去年花不老,
今年月又圆。
和花和月,
一世梦归忧思终老。
难掩离雁离情愁,
独自成殇。”
她唱的投入,我也听得投入,她的声音,像王菲,寂静空谷般,天籁之音,又似峡谷激流,叮咚作响。
唱出这样忧伤凄美的曲子,写出这样暗结陈伤的词,到底心底掩藏的,是何等的寂寞,何等的忧伤。她的表情和平日一贯的带着嘲弄有所不同,她的神色悲伤,带着淡淡的忧郁。像月下忧伤的紫色百合一般。让人怜惜,让人动心。
难掩离雁离情愁,独自成殇。
第2卷 第67章 认子
“伊,这是主人吩咐的,查出滋事之人,一但主人下令,便——”老人的声音压沉。
“福伯,你告诉主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银发带着面具的男子不带一丝感情说道。
“嗯,”老人欣慰地点头:“主人保我们一世安稳,我们自当尽心尽力地报答他。杀手楼的事,你要负责好。不要让福伯失望。”
男子低声道:“我知道。”
“唉,”老人看着自己养子的冷漠,有些心疼,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他出来很久了,庄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是该回去了。
银发男子目光柔和地看着老人离去,才转过身,拍手道:“黑鹰,你和烈豹负责此事,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结果。”
不知何时进来跪在地上的黑壮男子恭敬道:“黑鹰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通知准备武林盛世的刁虎和狡狐,我有事吩咐。下去吧。”
“是,楼主。”
伊坐在软椅上,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从未蒙面的主人突然要求改变整个楼的组织和行事风格。不准在江湖上惹是生非,不准乱杀无辜,不准做不义之事,不准不按令行事,而且,一斣珠杀的是贪官污吏,劫的是不义之财,救的是正直之士,满足的是百姓之求,清的是江湖败类,立的是江湖之风,护的是在乎之人。
一个在江湖上臭名远扬收钱杀人的组织渐渐开始变成江湖上广传佳话的正义组织,专门成立了最好最优秀的保安系统,保护主人吩咐之地。做主人吩咐之事。自己多年前被福伯救了,在福伯离开一斣珠后,自己便做了楼主之位。而福伯在主人的安排下做了管家,开始可以休息下来。曾经风云一时的江湖大佬就这样为了主人心甘情愿的退下来,并且心存感激。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主人,但是依然心生佩服的。心底莫名地有一种敬仰。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夜深人静,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最适合我做的,便是静下心来完成我的工作了。君锦的生意越来越大,服装所需也越来越多,特别是新颖的款式。因为君锦的宗旨就是在这个时代流行的基础上加入了或多或少的现代元素,为了保持不变味,我无法把设计这个最重要的事找人教与任何人,即使是原来的御用大师都不行,他们所设计的都是这个时代的特征,根本没有创新,所以每一个新款出来都要经过我手,虽然辛苦,可是看到君锦的成长壮大,我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喂,女人!”我正在那聚精会神地作图,突然从身后有个人突然冒出来。
“啊?!”我吓得一叫,手上的笔一晃,我的图也就跟着完了。我一个晚上的心血啊。哪个该死的家伙!
我瞪着因为熬夜有些通红地双眼死死地顶着那个肇事者:“该死的小屁孩!”我伸出魔爪不客气地捏着他柔嫩的小脸颊,揪到他粉脸变形,痛得泪花都出来了。
等到我气出够了,我才满意地放开他,奇怪了,这次他怎么没有挣扎呢。
只见那小屁孩委屈地揉着被我捏得通红的脸,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良久,才道:“气消了吗?”
看着他小孩的样,我有些心软,把他搂进怀里,温柔地替他吹吹,内疚道:“怎么样,还疼吗?”
他在我怀里摇头,“不疼了。”说着竟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喂,小屁孩,”我粗鲁地问道:“笑什么呢?”
他不说话,只是使劲地窝进我怀里,满足地一叹:“真软,像母亲的怀抱。”
我心中一酸,喃喃道:“说话干嘛文绉绉的啊。”
“哎,女人,”他微微恳求:“你当我母亲好不好?”
母亲?!直觉地要说不要,我还年轻,有这么大个孩子那还得了!可是看到他抬头起来巴巴地望着我,我又心软了。
我纳闷道:“你不是有母亲了吗?”
他眸中黯然:“我从生下来她就从没抱过我,亲过我。从我被立为太子之后,她甚至怕我,一直躲在宫中不见我,也不见其他人。她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从下我受尽欺负,还有被人毒害,她都不闻不问,只为自保。她,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的语气有些沧桑,虽然淡淡说来,可是却有无尽心酸。
“可怜的孩子,”我重新抱住他,不知从哪里涌出无尽的母爱来,真是母性泛滥。
“答应我好不好?我只想要你做我的母亲。”他望着我巴巴地乞求。
我实在不忍让他失望,勉强道:“那好吧。”
他听罢,从我怀里挣脱出来雀跃地跳起来,兴奋了好一会儿,才站到我面前,恭敬地欠身,正色道:“母亲大人。”
看着他,我傻眼了,还真是捡来一个儿子啊。可是,母亲大人?好奇怪。
“停停停,”我打断他,纠正道:“要我做你的母亲也行,不过以后不能喊我母亲大人,那样显得我好老,这样吧,你就叫我老妈吧。”
“老妈?!”他歪头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亲昵地拍拍他的头:“就是母亲的意思啊。”
他重新抱住我,喃喃喊道:“老妈,老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我从厨房里拿出一块今天吃剩的蛋糕递给他,他欣喜地接过去,边吃边道:“真想每天都吃老妈做的饭。嘻嘻。”
看着他童真的样子,我有些欣慰。平日里看他小小年纪便要在那些女人面前装作小大人一般,保护自己,就觉得心疼。他的母亲,那个李淑妃,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的孩子终日挣扎在尔虞我诈之中,却狠心视而不见。宫廷这个地方,到底还要湮没多少人性呢?
“慢慢吃。”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此时看他的慈爱。
我向他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不会抛弃你。”
他口里塞着蛋糕,却抬头眼中含着泪水怔怔地望着我。良久他擦去眼泪,重新低头吃蛋糕,嘴角微微扬起道:“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从来没有。同是父王的妃子,可是她们只想怎么害死他,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了。可是——上天眷恋,他遇到了。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他啊了一声,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因为想见她,很想很想,要是被宫女太监发现了,宫中又要有一阵大乱了。
他急忙放下盘子,手忙脚乱地边走边不忘说道:“老妈,我还会来看你的。”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急急地走了。
我看着他率真的可爱样,站在原地,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孩子。呵呵。
苏妲站在门外的阴影处,怔怔地望着那充满母性温暖地笑容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如此,那个男孩她知道,是李淑妃的孩子,也是当今的太子,这后宫里的女人,无人不讨厌他。即使是当时的她,也讨厌那个骄傲跋扈,不可一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她做到让他心甘情愿卸下面具,像任何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撒娇着和自己的母亲说笑。
为什么。她那么特别。苏妲想不通。
看着那个浑然不知的女子嘴角继续扬起地回到书桌前继续画画,苏妲望着灯下神柔和,目光温软如水的女子,心中无限惊疑,这个神秘的女子,到底是谁?
在失宠之后被皇帝贬入冷宫,她不但不就此沮丧,失魂落魄,而且依然能好好地布置自己的生活,并且毫不怨言地照顾这些疯了痴了的女人。而且,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宫外运进这么多的东西。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奇,不得不怀疑,不得不佩服。
第2卷 第68章 晓月坠(上)
在吩咐小全子替我传信给老家伙几天之后,在我懒懒地躺在睡椅上准备微憩的的时候,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睁开眼,便看到他依然面无波澜地站在那,依然是绝世的面容,宛若神子。
他笑着看我,脸有些憔悴,可是依然掩不住他的风华,他云淡风轻地问我:“这么急找我来有事吗?”
我对他从来不隐瞒,所以也不想拐弯抹角:“一斣珠之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一斣珠?”他微微皱眉:“你和它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以后定会告知你,可是你该看到这么多年,一斣珠所做的事。老家伙,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你说的话,像是泰山北斗,无人敢怀疑。要不然也枉费了魔童之名了。”说到这我不免轻笑。
他淡淡地笑:“你要我怎么做?”
我有些感动地看着他,他还是这样,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无条件满足,替我完成。
我开口:“在剑贤山庄里举行的武林盛世大会上,我要你帮我澄清改变一斣珠给江湖上的印象。”我见他不语,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实属不易,但是我希望有你在我身边。”
他微微讶然:“你的意思是,你要参加今年的武林盛世?”
我点头,坚毅道:“是。”
他轻抚我的头发,轻声道:“丫头,你知道师父不想你卷入太多是非。”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喃道:“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您在好好照顾我,保护我,帮助我。相信我,我现在做的,只是想以后得到现世安稳。能够和你们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唉,”他轻叹:“无论你做什么,师父都会帮你的。”
我撒娇:“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
“对了,”我仰头看他:“小白好想般若谷,不如乘我去参加武林盛世的机会,我们去拜访一下你的十个老友吧。怎么样?”
他轻轻柔柔地笑了:“随你了。”
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对我最好了。看着他有些发光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我轻吻他柔软的唇。
他依然笑着看我任性的举动,没有责备,也没有惊慌。脸不红心不跳。我有些气结,可是又不能发作。他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亲们,这几天因为有事耽搁的,今天一次性补上。
第2卷 第69章 晓月坠(下)
在落霜宫的日子,我和苏妲开始看书,阅读,书都是我新认的儿子从李久那借来的。一个爱看诗词歌赋,一个喜读古今史册。一个喜欢看清风白云、星月长空,一个白日笑吟吟地看着落霜宫上下所有的娘娘憨态百出,尽心照顾她们,夜晚却安静下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本该枯调的日子却过得精彩纷呈。更何况有个十多岁的孩童作伴,每日欢声笑语,快乐不断。这里没有宫外的人性世情,没有整日斗来斗去,个个斗得乌鸡眼似的,昏天黑地。互比奢华,各争宠爱。
我和苏妲琴舞和鸣,同赏落花,共看烟霞,云卷云舒,月朗风清。好不自在,好不快活。
我在日记上开始记载我每日的生活和心情,点点滴滴。
时光过得很快,一晃几个月便悄然流逝了。院子前的印月湖也开始有嫩绿的荷叶冒出,花园里开始有花苗的新芽破土而出。新生命悄然而至,而身后丢弃的年华也开始凋零,再也找不回来。
老家伙在赶来第二日便离去了。他还要准备武林盛世的举行,天下好汉都要聚集在剑贤山庄,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商讨要对付一斣珠,这个曾经臭名远扬的江湖第一杀手楼。
一斣珠几年前就被江湖所谓正义之士追讨,元气大伤,差点恢复不过来了。
我也该准备启程了。
离开之前,我要见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苏妲随意说出口的话之后,我便心中堵得慌,很难受。可是,既然他爱我,为何不能爱上全部,不管是安锦还是谢尾萤。也许,他爱的不过是安锦那个幻境,从来没有爱上真正的我。不然,他不会如此伤害身为谢尾萤的我,我没有自信,没有自信在告之他我是安锦之后,我们依然能够恢复从前,我没有这种自信。也许是我怯懦,也许我是个胆小鬼,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自信。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那一夜开始便回不去了。他撕毁了我仅有的自尊和信心。
和往日一样,我穿上一身白衣夜行装。飞檐走壁,来到那个熟悉的墙头,蜷缩着坐在墙头的阴影处,好让我的身形隐藏在其中。多少个日子,我都坐在那,远远地看他每日召妃侍寝,每日和美人们寻欢作乐,歌舞升平,笙箫不断。心中隐隐疼痛,一寸一寸吞噬我的灵魂,折磨我的心。但是也只能看着夜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的宫殿轻轻叹气。在天亮时又悄然离去。
不过因为我此举,竟在后宫内有了一个不小的谣言。我郁闷地看看自己的装束,不像女鬼啊。我整日穿着白衣在宫廷中飞来飞去,巡察的侍卫总会看到一个白影飘过,却看不清面容身形,再加上有些半夜起来如厕的宫女太监不幸看到,如果当你神智萎靡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快得像阵风的白影从冷宫风向飘过的时候,你的神经一定会被绷紧,也会觉得是遇到鬼了的。还是披头散发,生前受过冤屈,死不瞑目的女鬼的。现在的流传变成某个当年被某个妃子诬陷贬入冷宫冤死的女人变成鬼之后来报仇了。我就想不同的,死了那么多年,要变鬼早就变鬼了,要寻仇早就寻仇了。何必等这么多年。
我这么人见人爱,娇小可爱,蕙质兰心,柔情万千…(省略万字)的女子,怎么会让人误为女鬼呢。我实在想不通,就是多给我十个脑袋我也想不通。
在远处的李久鄙视道:“你试试在大半夜突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子在空中飘过的情形,我猜你跑得比任何人快,尖叫得比任何人还要毛骨悚然…”
唉,我现在还真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啊。可怜。
今日有些怪异耶,我在墙头坐了半晌儿,还是没等到大殿里有什么动静,从我这个位置刚好看到大殿里的一切。只见一直静静站在大殿中间的司马睿突然勃然大怒,面色铁青,把身边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几个进去服侍的太监也被他赶了出来,高陆都不能幸免,最后整个空荡荡的大厅,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身边有很多酒坛,是刚才进来的那群太监抱进来的。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地上喝酒,那种样子应该说是酗酒。
我就这样高高地坐着,看着他渐渐喝到面红耳赤,喝到倒地便睡,估计是人事不知了。他身边摆了十几个坛子,我知道那是百花青梅酒,以前他常常带出去给我喝的。那时还有旦呓姐姐。可是现在——
他一个人在那喝闷酒,我一个人在这吹冷风。
明明咫尺之遥,但是却有天涯之远一般。摸不到,抓不着。
可是他醉成这样,就躺在那冷冰冰的地上,冻病了怎么办,受凉了怎么办,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他这么难过,这样放纵,如果我能帮忙,多么希望此刻在他身边分担。看着他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我难掩心痛。
司马哥哥——我低喃。
瞥了一眼微开的窗子,施展轻功,从那罅隙里飞身进去,问外的侍卫只恍惚看到一个白影闪过,就不见了,想起刚才皇帝的怒气,也不敢此刻冒然闯进去搜查。可能是看花眼了怎么般。他们可不敢在火上加油,在此刻挑战权威。
我慢慢地踱步走到他面前,此刻他已在酒精的催促下沉沉入睡。低头温柔地抚摸他憔悴但依然掩不住俊朗的脸,心情复杂,我该恨他的,可是——又为什么会为他心痛呢?
轻轻一叹,认命地扶他起来,真是重,艰难地把他移向龙床,铺在上面的金黄有些刺眼,让我想起不堪的记忆。强忍心底的恶心感,把他放在床上躺好,替他褪去外衣,盖上锦被。
坐在床边久久凝视他,长叹一声,轻轻在他嘴角印下一吻,便转身离去。
谁知,却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把我拉了过去——
第2卷 第70章 余乱
司马睿朦朦胧胧中,仿佛看到身穿女装的小锦柔情万千地望着自己,那双水雾明眸中,有太深,太浓的似水怜惜,仿佛,他的痛有多深,她怜就有多沉…
灵魂荒凉,一身的凄冷,太苦了,他本能地靠向那束温暖,本能地想在她那如涓涓细流的柔情抚慰,熨帖他寒凉的身心。
我重心不稳,跌落在某人火热的胸膛上,一抬眼,就看到司马睿目光清澄的干净地望着我。如初生婴儿一般,我心下一惊,以为他醒了。正想逃脱,他却执拗地抱紧我,组织我离开,身体一转,我便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我慌了,使劲挣扎,却呆愣在他凑上来的嘴当中。
再看他的眼,虽然亮晶晶的,可是却难掩朦胧之色,没有灵动之感,原来他并没有全醒,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醉昏头了吗?
唇上酥麻的热度不是错觉,他真的在吻她,颈间的啃咬也不是幻觉,他正在种草莓,在他身上东摸西摸的大掌更不是…我倒抽口凉气,胸口一片凉气意,该死的,他的脸竟然正埋在上衣已经被他扯开的酣胸里。
“司马睿!”他确定他在做什么,他知道我是谁吗?
他闷哼,将我扯落床被,与他缠成一团。
开玩笑,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可是,正在我要把他打昏的时候,他突然低喊:小锦,小锦…一遍又一遍,无限深情,无限苍凉,无限痴恋,无限挣扎。他把我当作小锦呢吗?他的大掌在我肌肤上游走,嘴却顽皮地轻咬我的香肩,仿佛在梦中吃到了什么美味,…我闭了闭眼,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在他劲上一点,他便伏在我身上昏睡过去,梦中依然不安地呓语不断。我怔怔地和他保持这个姿势良久,目光空洞的望着远方,最后终于翻身起来,帮他理好衣服,盖好锦被,看着他沉沉睡去,没有任何心机,没有任何冷漠,如孩童一般天真可爱的睡颜,我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在他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晚安。做个好梦。”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一路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去,缥缈的思绪让我忽略了身边潜藏的危险。
“大胆何人,在这装神弄鬼?!”一声长喝终于把我丢失的魂魄召回来了。我抬头望去,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那,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杜少棠警惕地看着站在墙上一身白衣的女子。近几日来,宫中皆传闹鬼。作为新升的侍卫长,有义务把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找出来,省得他扰乱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