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应了声,用罢饭,就让二夫人同自己一起去伢婆子那里挑人。
高良辰不声不响也跟着离去了,高墨言嘱咐杜若锦不要随意出府,正说着话便被高步青派人叫走了,前厅又只剩下高美景与杜若锦。
高美景仍旧是不可置信一般,感叹着,“都说是人命如浮草,我今日算是明白过来了。好端端那么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幸好也就是那么一个人,所以我心里即便感慨,也不会去同情她的。”
杜若锦只觉得高美景对徐姨娘的偏见实在太过激,说道,“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自顾自还犹未不暇,哪里就有什么闲心说别人的闲话?美景,你年纪也不小了,那事也过去好一阵了,你好好收拾一番,还是尽快寻个婆家为好。”
高美景没有料到杜若锦竟把话往她身上扯过来,面上一沉,似是有些不悦,说道,“我说过,我的姻缘怕是已尽,谁如果逼我嫁人,我就不如去玉清庵出家。”说罢,轻扭腰肢离去了。
杜若锦失笑,心道,时间终于化去一切伤痕的,高美景,你且等着良人出现吧。
回到墨言堂,发现雍云楼的伙计过来了,说是雍云楼这几日生意明显好起来,二少奶奶介绍的几道菜式,新来的大厨经过多次尝试后,做出来的味道都是被人交口称赞。
杜若锦早已打听到,城北虽然不如城南繁华,可是城北居民多一些,雍云楼周围又多是书院和工坊,她们有些都是自个家带来的饭菜,到了中午便又冷又硬,难以下咽。杜若锦吩咐雍云楼的大厨做一些物美价廉的菜式出来,叫伙计送到书院和工坊去,价格很低,她们也吃得起,本来雍云楼的掌柜还在质疑杜若锦的想法,会不会是费力不讨好,后来才发现杜若锦的主意实在是高明,想那些学子、做工的,谁家没有招待客人撑场子的时候?都是来雍云楼叫了饭菜往家里送,渐渐的,每日伙计们送到外面的菜点竟然要比大堂里用膳的还要多。
雍云楼的掌柜乐得眉开眼笑,跟杜若锦说要不要再招几个伙计跑堂送菜,杜若锦自然应允,又让掌柜的每日午晚两时,在门口设茶饮之处,为那些急着赶路又没有时间坐在茶楼品茶的人,免费送茶…
杜若锦的想法极多,每个点子都顾应到不同层面的客人,久而久之,雍云楼的名头响了。
杜若锦设立了专门为达官贵族送堂宴的新主意,专门设计了新的菜式,反正大家吃的只是个名头,而她杜若锦见多的现代新菜式也足够多,虽然不会自己亲自做,可是大体将大厨们听,他们细加琢磨后,竟是比杜若锦以前吃过的还要好吃上几分。
杜若锦专门设计了送堂宴的伙计们的新式样的衣服,选了几个长得精神的小伙子,专门培训了礼仪,断不能在进出府门之时失仪,那些个达官贵族见了喜欢,也少不得会打赏几个,所以那些送堂宴的即便辛苦些,也十分情愿。
雍云楼的生意好,自然有别家眼红的,有出来闹事的,也都被掌柜的以杜若锦事先吩咐过的口吻挡了去。
掌柜的说,这家酒楼名义上是高家二少奶奶做了东家,可是实际上还是有锦亲王参乐股,今儿个你在这里捣乱,我们也不难为你,还是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但是明儿个你到了天牢跟锦亲王说事时,就不要提这一茬了,省得叫锦亲王笑话咱们雍云楼好恶不分。
一开始倒也真的吓退过一些人,可是总有些犯浑的人不辨轻重,非要找杜若锦说个子午卯丑来不可,譬如今日伙计来墨言堂叫杜若锦去雍云楼审帐,蝶恋花书院杜若锦便带着绿意去了。
哪里想到,刚进雍云楼就碰上了这一茬,那个满脸胡须的粗鲁汉子怕是别人请来的打手,说着话就抄起桌上的碗筷往地上掷去,一地碎片,惊得杜若锦也跟着吓了一跳。
那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道你这个娘们还真有三头六臂呢,原来也是个怕事的主,既然知道怕就不如赶快撤了这雍云楼,否则…”那汉子没说完这话,声音便陡然拔高了,身子也被某个人举了起来,越来越高,直到被他身后的人用力一举给往外掷了出去。
杜若锦赫然便见,那个人竟是…竟是残歌。
杜若锦紧忙上前喜道,“残歌,怎么是你?难道那清远主持肯放你出寺了?”
残歌绷紧的脸还是露出了几分欣喜与羞赧,拿眼盯着杜若锦,就是不肯说话。杜若锦上前轻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样的,又长高了些,你倒是快些说呀,真真个急死人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残歌一曲
当杜若锦见到残歌之时,欣喜异常,未等残歌有些回应,便听见锦亲王带着小王爷云泽从门外进来,笑道,“如何?本王给你备了一份厚礼,你要如何答谢本王?”
杜若锦猜到便是锦亲王的手段,于是上前感谢说道,“王爷此举不光是为了我,也是救了残歌,王爷功德无量…”
“行了行了,本王也不想听你这敷衍之话,拿上你们雍云楼的好酒好菜来,本王要痛饮一番。”锦亲王说完这话,便见张贵在一旁急切上前要说什么,锦亲王一挥手,张贵当即住了嘴退到一旁,脸上却还是欲言又止的那副模样。
杜若锦看到后心里又是扑腾,生怕再出意外,但见锦亲王一脸自在,残歌也在身旁,终是缓了心情,招呼残歌张贵一起用饭,张贵推辞不敢,见杜若锦盛情难却,只好在旁边的桌上坐下,只吃了几口便站起身来,站在锦亲王身后护卫着。
杜若锦美滋滋得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将残歌从妙真寺带出来的?快些说说,我且等着心急呢。”
锦亲王轻笑,未及说话,便见云泽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那清远主持意在取锦州城的城防图,我父王便亲手绘制了一幅,用城防图将残歌交换了出来。”
杜若锦一怔,随即脱口而道,“就是这么简单?”
锦亲王笑着说道,“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那清远主持看重残歌,自然不会轻易放他出来,本王便说,要残歌给云泽做师傅,他才答应了的。”
杜若锦看残歌和云泽,年龄上是差个几岁,可是身高上却相差无几,难道说残歌真的要给云泽做师傅?
或许是看出杜若锦的疑虑,锦亲王又说道,“残歌的招式凌厉,云泽又喜薄剑灵动,由残歌来教云泽,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若锦笑着朝残歌说道,“残歌,恭喜你得了这么金贵的徒弟,以后可要好好教导他。”
残歌板起脸来,似是真有师傅的模样,说道,“何谓金贵?在武功面前,天赋异禀的人才最为金贵,我现在还看不到他的长处,也不知道他到底适合练哪一种武功,需要些时日慢慢研磨一番…”
杜若锦见残歌说的兴起,不禁好气又好笑,绿意看残歌还穿着妙真寺的僧侣的衣服,于是扯过他的衣袖说道,“残歌,既然出了寺,就不要再穿这一行头了,所幸我还带着从前给你的衣服,原本以为不一定会有给你穿的机会,便拿来想寻个与你一般个头的人送与他,谁想到这么巧就遇见你,赶快去换上吧,回头我再给你做一顶帽子,遮一遮头,熬过这个冬天生出头发来,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绿意带着残歌去换了衣衫,出来的时候果然觉得有些变化,残歌的眉目之间竟然生出了几分英气来,云泽对待残歌的态度也算是恭敬,或许是听见锦亲王描绘过残歌的武功,所以吃过饭便缠着残歌开始教他功夫。
锦亲王待两人走远了,才沉下脸,眉目凝重,说道,“本王听说水将军之女水凝烟,今日经常出返妙真寺,而且与清远主持来往密切…”
杜若锦记起当日在妙真寺时,曾经听见过水凝烟问清远主持,到底要不要重出江湖逐鹿天下,那清远主持虽是“婉拒”,想必水凝烟定不会死心。
只不过,水凝烟这么希翼清远主持出山,到底是为什么呢?
杜若锦几番思量,也琢磨不出个究竟来,锦亲王那边也陷入了深思,良久才说道,“清远主持不除去,终究还是一大害,不知道哪一天便会出事。”
张贵这时,却轻咳了几声,杜若锦知道他在提醒锦亲王不要在自己面前说下去,杜若锦急忙起身,似是懵懂的模样,笑道,“我去厨房端些水果来,请王爷先慢慢用膳。”
待到杜若锦从厨房里端来水果的时候,云泽也残歌被“管教”得累了,想要回王府歇着。锦亲王只得带着云泽离开,临走时对杜若锦说道,“残歌便先留在你身边,为躲人耳目,你每天给残歌一个时辰来王府,教授云泽功夫,只要残歌是云泽名义上的师傅,别人就奈何不了他。”
杜若锦欣然答应,毕竟有残歌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她心里踏实多了,省得原来跟绿意出门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得生怕惹了事收拾不了烂摊子,现在倒好,什么都不需要怕了。
当晚,杜若锦将残歌重新带回墨言堂,绿意给残歌收拾好房间,叫他仍旧住先前的那一间。待到高墨言回来的时候,杜若锦将残歌的事情一说,高墨言并没有表态,次日见到残歌的时候,只是冷冷得点头示意便算是给这位稚嫩面孔的男孩打了招呼。
残歌绷紧着脸,却没有给高墨言好脸色看,这时绿意给残歌送过来一顶帽子,是她连夜缝制的,遮了残歌剃了发的事实,再加上短衫白衣,看起来精神极了。
可是,没过一会,张妈就过来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刚才大夫人叫你们一起去前厅,说今儿个家里来了人,要大家先去见一见…”
第二百八十章 雷池
当张妈说话的时候,杜若锦已经猜到大夫人要他们去见的是何人了。
果不其然,待进了前厅,便发现高老太爷竟然坐在主位上用饭,而他身边多了一个妙龄女子,似是比杜若锦年纪还小些,颦笑自顾,端的是风/流仪态。
大夫人向众人介绍,却明显带着几分不屑,说道,“她便是新进门的周姨娘…”
周姨娘放下手里的碗,站在桌边给众人福了福身,算是行礼,又在张妈的指引下挨个见了礼,显得十分的谦和。
高老太爷似是极为喜欢她,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突然就说出了惊人之语,“不错,倒比先前那个好看得多,以后等我死了,就许你陪葬。”
众人大惊,齐齐将目光落在新进门的周姨娘身上,都以为她会是一副惊骇的表情,谁知周姨娘轻轻落落走近高老太爷身边,并不说话,杜若锦也只是从她轻颤的手上,发现其实她的内心并不是那么镇定的。
高老太爷奇道,“怎么?我说叫你给我陪葬,你就一点也不怕?”
周姨娘低垂着头,轻轻说道,“昨儿个大夫人去伢婆子那里买人的时候,就事先说过了,我心里不是不怕,只是我想我进了高家门,就是生是高家的人,死是高家的鬼,老太爷要我跟着去,我就跟着去…”
显然她这一席话,是将众人震住了。
高老太爷似是很高兴,忙对里面站着的下人说道,“来人,去把我的那对玉镯给拿出来。”
大夫人听见高老太爷吩咐人拿玉镯,眉头紧蹙,当即要阻止,却在高步青眼神示意下没敢作声,狠狠瞪了那周姨娘一眼,只不过那周姨娘正忙着给老太爷盛饭,一时未觉。
高老太爷将那对玉镯赏给了周姨娘,大夫人紧着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多会高老太爷乏了便要周姨娘扶着回了房间。
大夫人待两人走远了,便气怒说道,“才来一天,便使出了狐媚手段,连老太爷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那对紫玉手镯可是高家的宝物,老太爷明明说将来传给我的,现在倒好便给了那么个丫头贱/种。”
高步青却不以为然,说道,“爹也是一时高兴,再者说周姨娘还不是你们两个人去买回来的,现在你们埋怨有什么用?我不管爹赏她什么东西,她只要能将爹侍候好,我也无话说,可是再跟以往一样,喜欢生事,凡事非要搅个翻天覆地才罢休的人,我就非要找你们算账不可。”
二夫人看高步青动了真格的,有些惧怕,连忙说道,“这个请老爷放心,我和大夫人去的时候便跟伢婆子说了,周姨娘无父无母,流落到锦州城生计无凭,又不甘心沉沦青楼寻欢之处,所以宁愿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求生,我和大夫人起初只是说是侍候老太爷,她也是满心满怀的乐意,再听到说将来或许会给老太爷陪葬的时候,也落过泪,不过终究是应允了。”
高步青闻言点了点,也似满意,放下碗筷便往宫里去了。
众人用了饭散去,高美景将杜若锦叫到一处,轻声说道,“二嫂,你发现了没有,新来的周姨娘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我注意过她的手,哪里像是做过活计的人?分明要比我的手还娇嫩上几分呢。”
杜若锦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听高美景说起,这才回想了一下,那周姨娘果然似是进退有度的女儿家,杜若锦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到与高美景分了回到墨言堂,才恍惚想起,周姨娘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文谦初入高家的时候,一样是清丽绝尘,一样是进退有度,只不过如今文谦早已性情大变被逐出高家,而周姨娘暂时还让人瞧不出个中究竟来。
杜若锦刚回到墨言堂,正与残歌、绿意一处叙话,说说笑笑开心不已,这时张妈又来请杜若锦过去,说是大夫人有事相商。
杜若锦无奈何,理了妆,与张妈一道过了院落,去见大夫人。路上,张妈稀稀落落得说道,“我儿跟了四少爷,似是大有长进,平日里从不念书,现在竟捧起了书本,四少爷没亏待他,吃穿都是极好的,我儿出息了…”
张妈感慨万分,杜若锦却也在唏嘘,人的际遇变化无常,如果当日果真如老太爷的意,将差使给了高纸渲,他会如何?
杜若锦想起高纸渲来,心里紧了紧,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欣月的话仍旧在耳边响起,高纸渲回不回得来仍旧是个未知数,路过纸渲堂的时候,杜若锦不禁驻足观望了许久,张妈催的急,便说道,“二少奶奶,快些走吧,夫人该等急了。”
杜若锦苦笑,心道,杜若锦你现在连驻足观望都要仔细掂量一番才可,否则酿出什么祸事,传言纷起,又该如何收场?
张妈走在前面,突然诡异得说了一句,“其实,三少爷也是极好的,只不过二少奶奶始终是二少奶奶,所以…”
杜若锦大骇,后悔不该刚才失态驻足在纸渲堂前,惊恐出声,问道,“张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妈转过头来,那老脸纵横上沟壑,她与大夫人一般年纪,却比大夫人老上一截不止,长叹一声,说道,“这大户人家,哪里就没有乱糟糟的事?咱们高家已经是极好的了,还没有人动真格去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就连,就连大少爷当初和徐姨娘,他们也是洁身自好没有越过雷池一步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商议婚事
杜若锦听见张妈说起这话来,只觉得手脚冰凉,咋舌之下,竟然一时口误便差点将纸渲的名字叫出来,讪讪一笑,说道,“张妈这话,貌似在说我与三弟…”
张妈紧忙回道,“二少奶奶别多心,我也不过就是随口之言。”
杜若锦却缓不过那口气来,说道,“你自己说是随口之言,可是叫外人听了去…”
张妈这才知道自己嘴快,说话惹了事,忙向杜若锦赔不是,说道,“二少奶奶您别生气,就当奴婢这张嘴没遮没拦说话没个准头,其实,其实奴婢就是想说…”
说着这话,便到了大夫人的房间门口,张妈止住话,冲着杜若锦善意一笑,杜若锦心里的不快才慢慢散去,可是疑惑却仍旧盈在心头,既然张妈是这么看待这件事,那么大夫人呢?她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杜若锦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待见到大夫人,大夫人客气得叫她坐下,又叫张妈端来了茶果,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无异样。
大夫人手里握着一条绣了雏菊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手背,说道,“沉香,你那雍云楼现在名声响了,想必这个月收入不少吧。”
杜若锦送了口气,谨慎回道,“还好。”
“沉香,你看这一座不成样子的酒楼你都能叫它起死回生,想必另外两家勉强说得过去的酒楼也不在话下吧?”
杜若锦这时才明白过来,大夫人是要叫自己再把另外两家酒楼一同承包了去,所幸她在家只收每月的租钱,还是比这样费心劳力入不敷之的划算,可是杜若锦心里也有杆秤,这雍云楼生意如火如荼,争相效仿的酒楼也拼不过它,每日进账数目可观,杜若锦算过,自己便是每月单雍云楼一项的收入便抵得过给高家一年的承包费,剩下的全都进了自己荷包,花销之处又少,她攒下的银两足够了。
杜若锦沉吟再三,还是斟酌字句给推辞了,大夫人起初由失望变成了恼怒,杜若锦临出房门时,看见她的眼神都不寒而栗。
可是大夫人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当日下午,她便寻了由头,将绿意叫了过去,让张妈狠命得打她耳光,杜若锦听说后气不过便寻了过来。
只见大夫人坐在椅子上,状似不以为然得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竟然敢不听招呼?别忘了,这是在高家,高家还没有丫鬟婆子说了算的时候,在高家,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给我听着,否则,谁也别想在高家讨了好去。”说完又令张妈下手痛打绿意。
绿意痛得直哭,杜若锦气极,当即脱口而出,说道,“不就是为了那两座酒楼的事吗?我应了就是,你又何苦要为难绿意?左右只是两间酒楼,雍云楼我既然能经营好,也就不差那两座,但是你既然我要应下来,我也有个条件。”
大夫人当即命张妈住了手,面露出期待之色,说道,“你说…”
“不要再为难绿意,别管是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否则我与高家的契约随时解除。”杜若锦的话里没有提及残歌,因为她知道,残歌有武功在身,保护自己是决计不成问题的。
大夫人当即拍板说道,“好,我便依你。张妈,去我房里将那两份契约书给拿出来。”看那态势,大夫人是料定了杜若锦一定会签契约书。
当天晚上,在众人面前,杜若锦与大夫人签了契约书,回到墨言堂,杜若锦气怒不已,绿意在一旁小心翼翼得,不断抽泣,低声说道,“二少奶奶,都是绿意不好,又拖累您接了那两份酒楼。”
杜若锦无奈叹气,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绿意,你该认真考虑一下,到底是否要嫁人的问题。”
绿意微怔,低着头不说话。
次日,杜若锦带着绿意、残歌去了另外两座酒楼赚了一圈,那两家酒楼位于繁华地段,每日里来往的客人即便不算红火,也没有热别差,杜若锦知道,这两座酒楼如果运作得当,只怕会比雍云楼的生意要好的多。
杜若锦“考察”完两座酒楼,便叫过残歌来低低嘱咐了几句,残歌应了声疾奔而去,杜若锦与掌柜的又各自见了面,等商议完毕,便见残歌已经回来了,朝杜若锦一笑,杜若锦当即会意,只有绿意有些莫名其妙。
待到出了酒楼,杜若锦找了个借口支开绿意,让她去云衣布庄找周裁缝做几件冬日的衣裳,自己便去了附近的茶楼,见了桑睿。
桑睿或许是不情愿见杜若锦的,但是因为绿意,他又不得不见。所以脸上的表情甚为奇怪,杜若锦倒是大大方方的,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便说道,“桑睿,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绿意?”
桑睿脸上露出一些羞赧,杜若锦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大丈夫说话做事,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喜欢,扭扭捏捏才叫人笑话。”
桑睿被杜若锦的话一激,到真的有些豪气干云的味道,说,“我此生唯绿意不娶。”
杜若锦轻拍桌子,长舒一口气,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便将绿意认作妹妹,着锦亲王为媒人,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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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欣月索秘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杜若锦的提议,桑睿自然惊喜,不过念及当日桑菱之死,含在嘴里的感激之话,还是咽了下去。
杜若锦也不以为意,因为她也不过是想帮衬绿意一把罢了,桑睿对自己有何看法,不是她所顾虑之事。
两人商议了一番。杜若锦便从茶楼里出来,遇见从布庄回来的绿意,相携回到墨言堂。
绿意有些疑惑,几次试探问杜若锦,刚才到底是因为何事,杜若锦就是不说,还是残歌年纪小些,耐不住说是要为她觅夫婿,绿意当即红了脸知道杜若锦见的人必是桑睿,杜若锦说桑睿回去后跟家里人商议过后便来提亲。
绿意的脸色陡然变了,似惊似喜,又像是背负着太多沉重的包袱,给杜若锦告了退便下去了。
杜若锦未及思虑,便见残歌若有所思得说了一句,“为什么,我每次看见绿意,总是觉得眼熟?”
杜若锦笑道,“自然眼熟,你难道忘了,你当日第一面见我的时候,她也是跟在我身边的。”
残歌摇摇头,说道,“不,不是说一次,我是说,我在妙真寺看到的人影,仿佛是她。”
杜若锦失笑,说道,“这怎么可能?她整日里与我在一起,哪里便有什么机会去妙真寺?残歌,我看你也是累了,回房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