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骂骂咧咧得四处打量破庙,初始并没有发现杜若锦就在其中,杜若锦此时恨不得自己能找个洞钻进去,可是闪电袭来,天一下子亮白了,三个人竟然同时看见了瑟瑟发抖的杜若锦。
三人互相一眼,淫笑起来,其中胆大的一人便上前对杜若锦说道,“小娘子,怎么独身一个人在这里呢?是不是被夫家赶出来了?”
另一个人也说道,“我猜定是不守妇道,所以才被赶出来了,无事,无事,他们家不要你,爷们会好好疼你,只要你好好侍候爷们三个,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说罢,就又上前了两步,手便往杜若锦身子上摸过来。
杜若锦的心欲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里紧紧一根铁棍,待到那男子身子近了,才用尽全力往那人头上挥去。那人没有想到杜若锦会突然击出,没有防备之下,叫杜若锦敲了个结结实实,当即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剩下两个男人,同时一怔,喝道,“贱人,你竟然敢出手伤人?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颜色尝尝,你不知道爷们的厉害。”
另一个男人却不屑说道,“老二,你还在废话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娘们,有什么稀罕的?你难道不怕引人注意,还想带着身边吗?趁早的,你想做就做了,做完扒光了扔到外面去,别碍了我的眼。”
那个被人称作老二的,淫邪笑道,“老三,我看你还是不懂女人的妙处,再大的火气只要沾上了女人的身子也会消失殆尽的,老哥给你让个先,你先来尝尝如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益州城
杜若锦看着面前的两个粗鄙男人,心里又惊又惧,手里握着的铁棍死死不肯离手,只待他们再冒犯自己时,便全力挥出去。
杜若锦听着两人的对话,恶心不已,出声说道,“怪不得你们活该当逃犯,要你们这样的人成了英雄豪杰,才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被称作的老三一怔,喝道,“贱人,你在说什么?你敢耻笑爷们?”
杜若锦冷笑说道,“你们的兄弟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你们不想办法救治他,还在这里磨磨唧唧说些无耻之言,还有一点兄弟情义吗?”杜若锦说这话,无非便是想将这几人快些离开。
那老二弯下腰,一探地下的人鼻息,起身惊道,“他死了,他死了…”
杜若锦手里紧紧握着铁棍,如临大敌一般,全力就朝那个人挥去,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那老二防备之下举手便握住了铁棍夺了去,扔在地上。
那老二狰狞笑道,“他死了,爷们就更饶不了你,现在就是看你到底是乖乖得脱了衣服,让爷们乐呵乐呵,还是…”
就在这时,老马头从外面打水回来,看见那两个歹人,大喝,“快滚开,你们如果敢伤了二少奶奶一根手指头,高家饶不了你们的。”
那老三看起来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伸脚踢起铁棍,那铁棍直落在老马头的脑袋上,铁棍应声落地之时,那老马头也倒下了,临死仍然瞪圆了眼睛,似是死不瞑目。
杜若锦悄悄用手摘下那根金钗来,心道,如果非要受辱。那不如将预备给高良辰的毒药,给自己服下了。宁死也不肯被这么两个人染指,杜若锦也暗暗心惊,自己怎么也效仿起古代女子,宁要名节,舍弃生命?
现在想来,留着生命被辱名节,竟是比死还需要勇气的。
杜若锦脑海里浮现出高墨言的音容笑貌,苦笑叹道,“罢了,罢了,原本就是一场命运的变故,自己又有什么舍弃不下的呢?死了,一切就会全部忘记了…”
杜若锦隐隐在祈求,高纸渲,此刻你在哪里?如果你知道,我便这么惨死,你会不会后悔自己独行?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握着金钗,只待拨动机关服下剧毒,绝望得闭目,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笛声,从远及近,竟是迅速异常。
杜若锦倏地睁开眼睛,她知道,定是高纸渲,定是高纸渲来了,他还是寻来了,在自己最为危急的时刻…
就在见到那一身白衣站在庙堂门前之时,杜若锦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杜若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车厢里,杜若锦环抱着双臂,似是在找寻一些安慰,慢慢掀开车帘,发现高纸渲驾着马车疾驰而行,雨仍旧下着,高纸渲便在雨中驾着马车,任雨水顺着发梢落下。
杜若锦想开口说话,发现嗓子好干,说话间竟是低哑不已,“外面雨大,你先进车厢避避雨,等雨小些了再走吧…”
前面的高纸渲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回身,只顾自己驾着马车前行,可是杜若锦知道,他定是听见了自己的话,否则那微滞的身形又是因何而来?
杜若锦慢慢将身子缩了回去,双手抱膝,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又冷又饿,有些吃不住劲了,伸手将一床薄毯揪过来盖在身上,仍是抵不住寒意。
杜若锦猛然间想起,自己在马车里都这般冷,高纸渲在雨中会是什么滋味?又急又怒之下,伸手扯开车帘,喝道,“高纸渲,如果你再不进车厢里来避雨,那么我马上就跳下车去。”
只见高纸渲手中缰绳一扯,马车立时停下,杜若锦身形不稳,一下子便摔了进去,隔着被褥倒不痛,心里暗骂了高纸渲几句,便见高纸渲钻进了车厢里,因为身上还滴着水,便坐在车厢的最外边。
杜若锦看了他几眼,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于是出声试探问道,“庙里那两个人…”
高纸渲淡淡说道,“死了。”
仿佛便是在杜若锦料想之内,倒也不曾惊讶,问道,“那么老马头…”
“我已经将他的尸身埋了,待到回到高家,再叫人来将尸身带回去厚葬吧。”高纸渲的声音清冷,眼睛一直没有往杜若锦这边看过来。
杜若锦试探说道,“我以为你独行,说不定早就进了益州城…”
高纸渲说话似是滴水不露,“二嫂毕竟是一介女流,老马头年岁又大了,纸渲不放心,又折回来看了看…”
杜若锦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安然多了,又累又乏,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待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杜若锦慌忙起身,发现自己身处客栈内,正要开门去问个究竟,便见小二敲门进来,手里端着饭菜,说道,“客官,公子爷叫小的送些饭菜过来…”
杜若锦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益州城呀,咱们客栈可是全城最大的客栈…”
“他人呢?”
那小二一怔,明白过来杜若锦是在问高纸渲,随即回道,“公子爷是今凌晨才到的,浑身都湿透了,安置好少奶奶您,公子爷便单独要了间房洗了个热水澡,今儿个一大早便出去了。临走时,嘱咐小的,好生侍候着。”
店小二出去后,杜若锦拿出包裹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坐下来喝了几口清粥,饿过头了倒似没有那么饿了。
杜若锦心想,昨夜自己叫高纸渲进马车避雨,看来他见自己睡着后,便又出了车厢,驾着马车冒雨疾行,才在凌晨赶到了益州城。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秦家的浑人秦冠西
杜若锦在客栈里,等到高纸渲回来之时,才松了口气
高纸渲仍旧是一身白衣,眉角略带几分疲惫,见到杜若锦之时轻笑,说道,“二嫂,益州城堪比锦州城内的繁华,可惜二嫂今早上还在睡梦中,没有办法与纸渲一起出门去看看。”
杜若锦注视着他,心道,高纸渲,你的神色果然是无懈可击,可惜了…
“三弟,一夜冒雨疾行,辛苦了…”
高纸渲仿佛没有听见,摆弄着手里的玉笛,似是爱不释手一般不肯放下。
杜若锦于是再说道,“三弟,你一夜疾行,现在还是去稍作歇息吧,待到午后还再去秦家,如何?”
高纸渲这才抬头说道,“不,我们现在就去秦家,听说秦家那个浑人昨晚就宿在了望春楼,这时还没有回去,我们请了他,一起回秦家吧。”
杜若锦这才明白,高纸渲一大早出去,是为了打探秦家的情况,可见他心思之缜密。
高纸渲带着杜若锦,便去了望春楼。高纸渲让杜若锦等在外面,不多时便从里面揪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来,那人白皮嫩肉的,只是长着一双鼠目,让人看起来憎恶。
“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将本公子从望春楼头牌的暖被窝里给揪出来,我告诉你,益州城的知府便是我姐夫,你得罪了本公子,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秦家那浑人,名秦冠西,平日里依仗着姐夫横行霸道惯了,这会子吃了一瘪,怎么甘心?
高纸渲松开他,慢条斯理得说道,“你叫益州城的知府一声姐夫,可惜我却不愿叫你一声姐夫,怕污了我的口…”
那秦冠西似是明白过来,惊道,“你是高家的人?可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杜若锦却也有些疑惑起来,那秦冠西即便极少带着高良辰回高家,也不可能没见过高纸渲呀?
只听高纸渲朗声说道,“你前些年带大姐回高家之时,我并不在高家,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秦冠西却突然笑了起来,上前拍着高纸渲的肩膀笑道,“这么说来,你定是三弟无疑了?我在益州城可也听说你的大名,你也是与我一般混迹于青楼戏院,怎样?待我改日与锦州城,也请那怡红楼的头牌好生侍候我一回吧?”
高纸渲伸出玉帝,在秦冠西的手上一敲,秦冠西当即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高纸渲不急不怒,似是没把秦冠西的话放在心上,懒懒说道,“你不是发信,要高家来接大姐回家吗?如今我们便来了…”
秦冠西这才转过身来,看了杜若锦一眼,当即眼神亮了起来,垂涎三尺,说道,“三弟,这娘们可真是好货色,不比望春楼的头牌差,这如果是在望春楼挂牌,我肯定天天夜里都去捧场,让别的男人看不见就是够不着…”说罢,朝着杜若锦淫笑起来。
杜若锦昨晚遭了那场惊吓,今早上又看见秦冠西这般模样,心里厌恶不已,眉头紧锁,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了秦冠西的脸上,那秦冠西捂着脸一怔,随即恬着脸,朝高纸渲说道,“三弟,你从哪里弄来的娘们,可真是有些泼辣劲?我秦冠西就是喜欢整治这些自以为是的娘们,非叫她们服服帖帖,在床上温言软语的伺候。”
高纸渲只不过回了秦冠西一句话,就让秦冠西乖乖得闭了嘴,说道,“你如果还想叫你牙口齐全,那么就不要再说一句话。”
高纸渲要秦冠西带着自己和杜若锦回秦家,那秦冠西一步三回头,不停得打量着杜若锦,忽而淫笑,忽而挤眉弄眼的,高纸渲当即出手点住了秦冠西的穴位,那秦冠西的表情就定格在了扭头挤眉弄眼上,看起来又是滑稽又是骇人。
杜若锦转到另一边前行,高纸渲扯着秦冠西的衣领往前走,路上的行人对着秦冠西指指点点,秦冠西脸色涨红,看起来羞恼不已。
不多时,便到了秦家。那秦家门人看见自己家少爷这副模样,当即便有人去禀报了秦家老爷。
那秦家不亏为益州城的大户,仆从如云,看来即便是败光了钱财,也舍得放弃享受,所以才打起了高家的主意。
高纸渲伸手点开了秦冠西的穴道,秦冠西扭着的脖子才转了过来,怒道,“好,你有种,我不管你是不是高家人,在我的地盘上,这次我都饶不了你,叫你讨不了一份好去。”
高纸渲信信得站在原处,也不恐慌,看见周边围上来十几个仆人,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夺了他们手里的兵器,闲闲散散得扔到一旁,那秦冠西彻底惊住了,这才露出一丝惊慌来,见自己个父亲从前厅里走出来,紧忙迎上去,正好说什么,就被秦家老爷挥手止住。
秦家老爷没有理会秦冠西,越过他,便走近了高纸渲,笑道,“原来是高家的三公子,怠慢怠慢…”
高纸渲对待秦家老爷,到底客气了几分,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听见杜若锦单刀直入,问道,“高良辰,现在何处?”
第二百三十五章 益州城知府夫人
秦家老爷听见杜若锦的问话,当即一怔,出声问道,“这位是…”
高纸渲瞥了一眼秦家老爷和秦冠西,笑道,“她是家嫂,并且还是皇上御封的沉香娘子
此话一出,两人一惊,虽说这沉香娘子不是官职,可到底是皇上御封,秦冠西心下有些忐忑,这说出去让人知道自己调戏了沉香娘子,只怕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自己。
于是,神色上有了一些谄媚,正想凑上前说些好听的,就被高纸渲伸出的玉笛所拦,悻悻得缩了回去。
杜若锦皱了皱眉,重新又问了一句,“高良辰人呢?”
秦冠西有些慌乱,朝秦家老爷望了几眼,秦家老爷怒瞪了秦冠西几眼后,才满脸堆着笑,对杜若锦说道,“她随着拙荆去寺里上香了…”
杜若锦自是不信,不屑得问道,“昨儿个不是还送信去高家,要高家来人接吗?怎么现在就能随着出府进寺上香了?”
秦家老爷笑道,“那不过是小两口拌嘴,我家小儿一时情急所致,拙荆带着儿媳进香,也不过是为了散散心,过几日气消了,自然便会返回家中,到那时,我一定命小儿带着儿媳去锦州城,当面朝高家主母陪个不是。”
高纸渲用玉笛轻轻敲打了几下置物架上的花瓶,看见秦家老爷当即面色紧张难看起来,高纸渲倒是慢悠悠得说道,“这么说,我跟家嫂从锦州城连夜赶来,倒是白跑一趟了?”
秦家老爷紧忙疾奔过来,双手护着那花瓶,颤巍巍得说道,“怎么会叫两位白跑一趟?过几日,是高家老太爷的生辰,我秦家与高家是姻亲,自然要准备一份大礼,要两位带回来,转呈奉上。”
说着,便命秦冠西进内室去拿,秦冠西纵是千百个不愿意,也只好领命。
进屋后,拿了几件礼品,慢慢磨蹭到高纸渲的身边,谄笑道,“三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你看…”
“放着吧,我高家还不把这些东西看到眼里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收下你们的东西,将来你们再拿我大姐生事,讹高家一笔钱财之时,这笔钱倒是正好可以打发你们了。”高纸渲将那堆礼品翻弄着,秦家父子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却没有发作。
杜若锦朝高纸渲使了个颜色,说道,“既然良辰不在家中,那么我们便先告辞了。”
秦家父子如释重负,紧忙回道,“抱歉,抱歉…”
杜若锦和高纸渲刚出正厅,便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疾奔走过,嘴里还嚷嚷着,“反了天了,高家那个贱人竟然还想寻死?有那么便宜的事吗?这几年都没有给秦家续下香火,现在想死我也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秦家老爷闻声脸色突变,慌忙止住她的话,“见飞,有客人在场,怎么还这般无礼?急急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秦冠西见此,也上前对那个女人说道,“姐,这两位便是高家的人…”
原来此人,正是益州城知府的夫人秦见飞,她挑了挑眉眼,推开秦冠西,大刺刺的说道,“既然是高家人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怎么现在就急着要走呀?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一起带回高家呢?省得她寻死觅活的,给秦家丢人。”
杜若锦看不得秦见飞如此张狂模样,靠近了几步,突然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那个女人慌忙低头察看自己衣着,再看向杜若锦之时,看到她眼睛里捉弄的笑意,才恼羞成怒,骂了出来,“高家人就只会玩这些小把戏吗?竟然敢说我这衣色搭配不好?这可是益州城最好的裁缝给选的布料…”
杜若锦却不肯理会她这些话,用手轻挥,说道,“高良辰现在在哪里?”
秦见飞到底也是有几分姿色,否则也不可能坐上知府夫人的位置,不过她平日里被人吹捧惯了,怎么见得杜若锦和高纸渲冷漠不屑的态度?嘴里说话便没了分寸,“你们既然肯来,就怕你们不肯见她,既然要见她,那么就将她带回高家吧,我们秦家不稀罕这样的媳妇。”
高纸渲本来一直没有出声,这会终是忍不住,不咸不淡得说了一句,“如果益州城的知府大人,将你送回秦家,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这般得意呢?”
秦见飞脸色涨红,怒道,“你…”
秦冠西是吃过高纸渲的苦头的,这会生怕高纸渲再发作,只好上前在秦见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眼看秦见飞狐疑之色渐起,又低声说了几句,秦见飞才有所收敛。
秦家老爷上前与杜若锦、高纸渲寒暄周旋之时,秦见飞嘱咐了身边的小丫鬟几句,小丫鬟慌忙疾奔出去了。
杜若锦和高纸渲互视一眼,高纸渲朝她微微一笑,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让她心安。杜若锦慌忙别过头,不肯面对自己心底柔软一动,心道,高纸渲,不要再这般看着我笑,不要…
杜若锦和高纸渲终于见到了高良辰,在秦家后院的柴房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听见柴房门响的时候,吓得大声惊叫,嘴里还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高纸渲脱下自己的外衫,交给杜若锦,杜若锦接过来,将高良辰裹住,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不要怕,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高良辰自是不认得杜若锦的,可是也看得出她满怀的善意,刹时之间松了口气,再抬眼看见高纸渲之时,便完全放松下来,竟是承受不住那莫大的欣喜,猛然间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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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柔弱无依的高良辰
高良辰醒来之时,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了。(杜若锦看到她迷惘神色,上前柔声说道,“不要怕,这是在你自己的房间,秦家的人不会敢再进来的…”
高良辰缓缓问道,“你是谁?”
杜若锦轻笑,说道,“我是高墨言的娘子,杜沉香。”
高良辰轻轻“哦”了一声,叹道,“二弟好福气,娶得娘子竟是这般好看。我上次回高家的时候,你刚过门,不知为何,娘说你病了,我就没有见到你。我们两人竟是到这时才得以相见。”
杜若锦心里明白,当初大夫人不见高良辰见杜若锦,是怕她耳聋口哑,徒令人笑话。杜若锦心里也感伤起来,大夫人怕别人耻笑也就罢了,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凡事还需要避讳她吗?
这般想着,那声叹息便从嘴边溢了出来。
高良辰去会错了意,以为杜若锦同情自己在秦家的遭遇,于是淡淡说了句,“女人便是这种命…”
杜若锦看高良辰这副模样,真想好好教训一番,话到嘴边看到高良辰眼角的泪珠,才止住了话,说道,“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洗澡,收拾的干净些,心情才会好。”
杜若锦吩咐人给高良辰打来水,扶着高良辰走到浴桶前,看高良辰勉强能自己解衣,便作势要出去,让高良辰独自沐浴,谁成想,高良辰一把就抓住了杜若锦的手腕,低低说道,“不要走,我怕…”
杜若锦对她说自己便在房门外,不会叫任何人闯进来,可是高良辰说什么也不肯松手,杜若锦只得作罢,就背对着高良辰站在一旁。
杜若锦没有回头,只凭着水声便知,高良辰入了水,撩起水往身上冲着,杜若锦还是有些不自在,将旁边的屏风拉过来,把自己挡在屏风外才作罢。不过,还是无意间瞥见了高良辰露在水面外洁白的肌肤,上面布满或新或旧的伤痕,杜若锦看得触目惊心,问道,“你身上…”
“还不是那个畜生给打的?他平时输了钱,只会拿我出气。”高良辰说起来,不带任何情绪,似是在说什么家常事一般。
杜若锦气愤填膺,急道,“你被欺侮成这个样子,你都不会反抗吗?”
高良辰苦笑说道,“弟妹,我进秦家几年了,一直无所出,公婆不肯待见我,那畜生平日里竟钻青楼赌场,最可笑的是,还有个天天往娘家跑,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的姑姐,我娘家远在锦州城,又有什么人肯为我撑腰?人家不欺侮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还能将我供起来不成?”
杜若锦冷笑说道,“也活该你就这么个下场,如果是我,我肯定将此事大肆宣扬,看到底是它秦家丢人,还是自己丢人。再不济,我就溜回高家,要高家做主,高家人凭什么不管?我自己不好过,我也要折腾得秦家高家鸡飞狗跳,都不好过。”
高良辰一怔,有些瞠目结舌,她自幼接触人少,在高家便足不出户,来了秦家后,更是不肯轻易出去见人,自是没有听过杜若锦这番高谈阔论,吃惊得问道,“弟妹,你在高家,想必,想必…”
杜若锦明白她的意思,叹道,“你是想问我,在高家是不是也敢说出此话做出此事来吧?”
高良辰没有好意思应声,自顾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杜若锦也没有理会她到底有没有应声,继续说道,“原来的杜沉香是不改的,可是如今的杜沉香,是什么都敢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