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这宫中禁卫,对你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以你的实力,就是要求去边关当一名将军也不过分。”
但景昊允坚持,就算云释天给了他暗示,他还是坚持。僵持到最后,云释天答应了他,让他当宫中巡查禁卫。
景昊允谢过云释天之后,就称有事退出了甘泉宫,云释天让安公公领着他出了宫,就开始与纳兰蔻商议起了景昊允送来的情报。
“佥都御史刘品鹰、刑部尚书宫然、按察司副使丁劲松、户部侍郎刘开,这四人是这份名单中,较为可疑也是最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物,稍后朕就会让人针对他们四人严查,就算他们滴水不漏,也要查出他们与那个拜日堂,有什么关联。”
这是一直以来,云轩澈对纳兰蔻的承诺。
“谢皇上,我还有一事,想请求皇上。”
纳兰蔻现在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脸上的红疹在昨日就已经全消,现在的她,可疑放心大胆的用着青儿的药膏,虽然要浓妆艳抹的纳兰蔻很是不喜,但为了遮掩脸上的疤痕,她也只能如此。
“何事?”
“就是……羽仙”纳兰蔻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涉及到别国细作,向来都是诛九族的大事。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朕不会对她用大刑的。”也曾是花前月下共度良宵,用不是她是炎日国的细作,云释天甚至已经打算找个机会与太后提了此事让她找个办法进宫相伴,但偏偏的,她就是炎日国的细作。
云释天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寒意,让纳兰蔻看了,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那,我可不可以见一见她?”在京城她的朋友,都已经成了敌人,唯有羽仙,还是可信之人,可偏偏的,她就做着对大靖国国民而言,不可饶恕的事。她真想当面问问她,到底是不是炎日国的细作,她让掌柜仔细查了羽仙的背景,知道她的父母亲,都曾在一场意外中死于非命,而后她就消失了,消失了很多年,才重新出现在了京城,然后她进入了忆相思。
“她不肯招认,等有机会,朕带你去见见吧。”
眉心,又是钻心得疼,云释天食指紧紧抵住眉心揉着,这些日子,自己一想事想到入神,眉心之处就会痛起来。
“皇上,虽然我这个请求很无理,但我还是要说,希望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免她一死,你可以把她送回炎日国,让她永生永世不得再回大靖国的啊!”
云释天实在是很累了,他不想听纳兰蔻的请求,眉心的疼痛,在慢慢加剧,他掏出腰间的一个小瓶子,到出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狼吞虎咽的吞进了腹中。这是御医为他配制的止痛药,他的这个症状,御医院里的御医,均是束手无策,只得开出了这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寻药、找出真凶、扳倒太尉、找出炎日国还潜伏在大靖国的细作,这四件事,是现在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查出来的。
纳兰蔻原本以为云释天向往常一样揉着眉心,是心中焦躁,但看他一脸苍白的吃下了一颗药丸,才她发现,原来自己对云释天的了解关心,居然是这么少,这几日在子衿宫时,他也会揉眉心然后快速离去,每次她都以为是云释天心烦,没想到…这原来,是一种隐疾。
“皇上,你这是…御医怎么说?”
“御医也找不下病症,只能开出了这种止痛的药丸。”
云释天紧紧皱了下眉,似乎是要将疼痛憋退,但他如此试了几次,除了换来一额头的汗水与一脸苍白外,疼痛没有如何好转。
“叫御医,叫御医啊。”纳兰蔻一身大喊,候在殿外的吴公公慌忙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云释天痛苦的表情,他赶忙出了甘泉宫,去传御医。
御医对云释天的头痛之症,也是束手无策,这次他加大了止痛药丸的量,让云释天一次服用两粒。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头痛之症,纳兰蔻让青儿也上前为云释天症了脉,但青儿与御医一样,对云释天的头痛之症,找不到病因。
云释天的饮食向来有人专门负责,不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前云释天的身体也极好,很少头痛着凉,这次的病症,实在是蹊跷。
“青儿,教你医术的那名老师傅,你还能不能找到他?”
印象中,教青儿毒术医术的那名老师傅,对这种无由之症,甚为拿手,一次爹爹困扰了他十多年
隐疾发作,也是这位老师傅治好的,青儿与御医都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另找他人了。
“他向来习惯闲云野鹤,现在不知是住在他的小茅屋里还是在外游历呢,若是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动身,一定把他寻来。”
见纳兰蔻点头,青儿对这纳兰蔻云释天分别行了一礼,就出了甘泉宫,在子衿宫里稍稍收拾了行装,她就被吴公公送出了宫。
吃了两颗药丸,云释天眉心的剧痛,正在慢慢退去,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的他,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御医,只让纳兰蔻扶着他,去了寝宫。
眉心的那一阵疼痛,已经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纳兰蔻扶着他坐下后,让他下了道旨意,希望他在全国重金悬赏良医。
“朕这个病,不能让外人知道,全国悬赏,不行的。”
纳兰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沉思良久,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就说蔻贵妃,因遇刺一事,隐疾未除,患上了头痛之症,这样寻医,应该没事。”
“那不是又要让你憋在子衿宫不能出门了,你向来喜欢热闹,整日让你这么憋着,你不开心,朕也不会开心。”
露骨的告白之言,让纳兰蔻有了片刻的尴尬,她低着头说了句无妨,就开始催促着云释天下旨。
云释天没有办法,只得依了她,下旨疼痛已经微乎其微,他在下了圣旨后,又让人召来了立庆笙。
立庆笙见纳兰蔻在,开始并没有提起这些日子关于彻查太尉一事的进展,直到云释天对他说了情况,他才拿出了这些日子他整理的证据,呈到了云释天身前。
证据确凿,但能不能用此让太尉伏法,就要靠云释天了。
这一年,太尉利用职责权利之便,在大靖国大量走私官盐,牟取暴利,他还利用安州的运河,对南来北往运送的茶盐等等,大量囤积垄断,在有些地区,一斤盐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一斤米,有些地区更甚。
利用职位之便,非法牟取暴利,光这一条,还不能让太尉伏法。
180:首次心对心交流
这些事,他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内库,向来由太尉与太后、宁家三方势力管理,云释天这些年,通过宁家,控制了内库的三分之一。太尉所做之事,宁家必然知晓。
大怒之下,他叫来了宁为才。
宁为才证实了这件事,太尉一直就是这样做,云释天虽然知道他一直利用职位之便,贪赃枉法,却不知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要不是前些日子丞相下台,他也不会下定决心有这个能力去查太尉。
在那一场角力中,太尉得到了很多的好处,想着太尉正用着这些好处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云释天的怒火,就不可抑制的熊熊燃起。
“皇上,臣打算用诱敌之计,给太尉来个瓮中捉鳖铁证如山。”
为了查太尉的罪证,立庆笙与一些忠于云释天的官吏在朝后,整整忙活了半个月,也不知是太尉胆大包天还是觉得自己权势遮天,做这些事,他从来不遮遮掩掩,因此才留下了许多证据。
太尉就是料定云释天不敢在短时间内动他,就像纳兰蔻上次离京赶往大相国寺,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声势浩大的车队,就是帮太尉运送大米食盐前往信城的车队,那一辆马车的东西,他运到信城,价格就可以翻上十倍不止,一辆马车赚的钱,就足以让普通百姓用上一生,听着立庆笙的报告,想着那日的亲眼所见,纳兰蔻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大靖国就全是被太尉这样的人,搞得有些地区民不聊生,这些年每年送到边关的士兵,多了以往的三分之一,这些人体质都很弱,一上战场,估计就会死于非命。要不是已经无法生活下去,谁愿意去送死,听闻有些有钱人家,为了免掉每户征男丁一事,会用钱到贫苦人家,出钱买人。
“诱敌之计?怎么说?”
太尉就是靠着自己在朝堂的地位,才敢这里明目张胆,有钱能使鬼推磨,朝堂之上,他有一派人支持,大靖国各处的官吏,很多都是他的人,他要做什么,云释天要动他,还不是时候。
“这些日子,太尉应该是知道了有人在查他,所以他的行动,小心敬慎了许多。臣这个办法,就要借助宁少主之力了。要与太尉打交道,必须有钱,臣打算让人组织一个商队,与太尉去谈买官盐,获取他借用官盐谋取暴利的铁证。”
“就算抓到了他,又能如何呢?上次赵之霖之死,朕给了宫然十天的期限,最后他找出了十个顶替之人,给了赵之霖的门生一个交代,但那些人,还是在闹,要不是朕大力镇压,现在那些文人墨客,还不闹翻了天。”
这件事,完全是云释天的侥幸,这次太尉肯定有防范,自然是不能用这一招,那用什么才能把太尉拉下马?这是件难事。
“宁兄,你让产官盐的几处地方,连日加急生产食盐,然后大量低价贩卖,这样太尉一定会急,狗急也跳墙,别说是太尉了。太尉不想前…前丞相,他在朝中虽然有大批的支持者,但影响力远没有前丞相大,皇上要动他,找准了时机,一点一点的慢慢来,肯定能让太尉落马。”
“嗯,太尉之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你们两个商量商量,拟出一个确切的方案给朕。”
立庆笙、宁为才弯腰行礼,退出了甘泉宫。
纳兰蔻注意到,方才宁为才进了云释天寝宫见到自己后,就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想起方才青儿奉自己的令去寻老师傅,那位老师傅向来四处游历,青儿要找他,肯定要费一些时机,本来还想与他谈谈与青儿的婚事,却因为这件事,让两人分离,想到这,她心里就隐隐的有些过意不去。
“朕已经下旨,过些日子边关的事处理好了,纳兰大将军应该就会回京了。”
云释天抬头看着金光璀璨的房顶,这些日子为了镇压前丞相余党的动乱,他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有时还会被一些连夜快马加急送来的奏折吵醒,就说昨夜,那个余党在掀起一股暴动被彻底镇压的消息,就在深夜送到了甘泉宫。
宫然负责查这个案件,是他授意让宫然找了几个武艺高强的恶人结案,但那些余党,就是要闹要乱,纳兰蔻虽然怜才,在一根根利刺面前,他选择的折断。他用了极血腥极暴力的手段去对付这些人,这些人现在,要么被关在各地大牢等着秋后处决,就是已经开不了口。
这是处理动乱必须用的强硬手段,虽然血腥,也无何奈何,只是一直为着这些事烦忧的他,很累了。
看云释天闭上了眼,纳兰蔻捂嘴笑了笑,替他拿起了一个毯子,盖到了他的身上。
第一次,她坐到了云释天身旁,打量起了云释天的模样。
他睡得很不安稳,长密如删得睫毛,会不时的跳动一下,一向抿着的嘴唇在睡梦中,也松开了来,没有鼾声,就是鼻息声,也极为轻弱。高挺立体感十足的鼻子在脸上留下了一点阴影,似乎是头上的龙冠有些不舒服,他不时挪动着头,寻找着一处可以安稳入睡的地方。
纳兰蔻笑了笑,起身替他摘下了龙冠,送走了青儿的安公公已经返身,见到寝宫里云释天睡下了,他恭敬的对着纳兰蔻行了一礼,退到了寝宫外。
很难想象,眼前睡梦安详,不喜不怒的脸,在平日里,有着怎样的霸道冷冽。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明黄耀眼的龙袍,而是他那双深邃的眼,那双不清澈却明亮,深邃而冷冽的眼。
在炎天城里英姿勃发依旧霸道的他,青州抛下一切要与自己生死与共时的他,回京途中拼杀保护自己的他,在知道自己出宫后勃然大怒的他………
这些画面,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就深入了自己脑海,就是偶尔的一个回味,那些画面都那么鲜艳让自己心中百味杂然。
只是,在他之前,已经有了一个男子,也像他这般对自己好,自己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人。
纳兰蔻替他盖好了毯子,起身欲离开,许是她的离开,让睡梦中的云释天察觉到了异样,一只温热的大手,就这么的紧紧握住了纳兰蔻纤细的手腕。
怕扰了云释天睡梦的她,不敢挣扎,只得让安公公替自己搬来了一个凳子一张几案,坐到了云释天身侧。
看纳兰蔻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云释天的模样,安公公会心一笑,轻声搬来了一顶云释天平时下棋用的几案。
又让安公公替自己在云释天的御书房里找来了几本医书,她就开始倚着软榻,翻开了医书。
一手被云释天握着,纳兰蔻要翻开医书很不方便,一只手被握着久了,就开始发麻了起来。纳兰蔻耸耸肩,试图缓解一下手臂传来的一阵阵酸麻,本以为云释天会在睡熟之后就会松手,但后来纳兰蔻看了好几次,云释天就是死死的握着,一动不动。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到落日。安公公见云释天已经醒来,立马走进了屋询问是否上晚膳。已经被云释天握了一下午手的纳兰蔻,右手已经酸痛不已。
上了晚膳,云释天让安公公等人退下。只留他们两人的寝宫,纳兰蔻的尴尬,减淡了许多。
右手的酸痛,让她夹菜时,总是用不上力,总是一夹上筷子就溜到盘子里。
云释天笑了笑,捋起了衣袖,起身替纳兰蔻夹了些菜到碗里。
纳兰蔻与云释天一同用过很多次晚膳,让其他妃嫔美人羡慕嫉妒恨的机会,在她心里,只有难受尴尬。云释天的这一个举动,让她刚刚减淡了些许的尴尬,又浮上了面容。
她讪讪的对着云释天一笑,低头不语的吃着碗中的菜肴。
云释天扯了扯嘴角,努力的在脑海里寻找着话题,但任他怎么找,都早不到合适的话题,他们能有交谈的话题,都太沉重,显然在饭桌上,是不能拿出来说的。
屋外,晚霞满天。甘泉宫的屋顶,四周,镶嵌着许多琉璃瓦,一到落日时,那些晚霞,就会透过这些琉璃瓦,照射进屋。
纳兰蔻半低的脸上,就映着一朵红云的形状。
云释天明媚欢笑,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青儿呢?不是说让宁兄进宫,看看他对赐婚一事是什么看法?”
“方才,我让她出宫了,她自幼与一名医术超群的老师傅学医,我让她去找这位老师傅了。”
纳兰蔻一抬头,脸上的红云,又移动了地方,画着浓妆的她,两瓣鲜红的嘴唇上,就像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那这件事,也只能延后了。对了,上次你让青州当铺掌柜带回去的那几个人,现在有消息没?”
纳兰蔻摇了摇头,搁下了饭碗。
这么久都没消息,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了,那个神秘的拜日堂,号称从不失手,刺杀自己的任务,他们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没将自己杀死,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181:一步错而步步错
当时云释天听到自己出宫那么愤怒,也是因为这一点。
各方面的调查,已经展开,在他们吃着这顿晚饭时,远在靖光城刚刚处理好了炎日国最后一点事务的纳兰青捷,接到了一个最新消息。
拜日堂的头领锦衣行,出现在京城。
把手头的事务全交给萧老后,他让人收拾了一下行装,亲自去了一处营帐提出了一个人。
纳兰蔻在靖光城中毒之事,他说的彻查并非说说而已,百忙之中,他对着行军区的将领们秘密进行了排查,最终,他锁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通过当时伺候纳兰蔻的一个洗衣女小梅而找出来的,要不是他快了一步,这个命途艰苦的洗衣女,只怕就死在了这个人派去的人的刀下。
吴先锋官,当初他在青儿要求他找人照顾纳兰蔻之时,找来了小梅,而这个小梅,不过是他收买了的洗衣女,在青儿不备之时,她把吴先锋官给他的毒药下到了纳兰蔻的药汤中,青儿当初看着小梅老实本分,连基本的医理也不懂,所以就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纳兰青捷之所以留着吴先锋官这个罪人一命还要带着他回京城,还是因为吴先锋官,并非这件事的主谋。纳兰青捷打算带着他去与京城里的那个人当堂对质,让那个人无处抵赖。当日他让吴先锋官回京城,在边关紧急的关头,他在那里呆了半天,甚至错过了与纳兰蔻同行赶回靖光城的机会。
那是因为吴先锋官在京城里,去见了一位贵人,这个贵人,就是这件事的幕后真凶。
…………
想容等人回炎日国的马车,也在今日,终于抵达了炎日国京都。
卫胄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场下的众人,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他亲自迎接,喜迎想容等人的归来。
皇宫外御街前,长长的马车队一字排开,两旁围观的百姓被士兵堵在路旁,以往摆摊的商贩们,也早早的收起了摊子,想要一睹炎日国皇后娘娘的芳容。
想容的马车,行在最前头,李间在将人送到时就到卫胄前头下马行了跪拜之礼,想容马车上得侍女下了马车后,撩起了帘子,正欲伸手让想容搭着下车,一只宽大骨节凸显的手,突兀的伸到了她的眼前,侍女抬眼一看,被惊得退后了一步。
卫胄一脸微笑,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看得侍女只觉脸颊火热,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烈日下伫立的他,对着刚探出了头的想容,伸出了手。想容方一抬头,就看见了这双宽大有力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胄从未对她伸出过手,想容不安的看了一眼卫胄,知道看到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才灿烂一笑,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搭上了卫胄的手掌。
温热的气息,属于他的气息。
想容心里,欢喜得快要昏了过去。
“真是仙女般的人物啊~~”在想容下马车落地之际,两旁一心想看看想容芳容的百姓,惊呼了一声后,开始议论起了那些关于平素他们在茶楼市集听到的谣言。
看到马车前牵着手的两人,听着议论声的百姓狐疑了起来,不是说皇上皇后不合吗?怎的现在一看,就差没当场秀亲热了?
想容下马车后,同坐一辆马车的董贝与云轩澈,也先后下了车。
他们都是这次两国和谈的使者,两者在路上就已经议定的合约,谈了许多细节,现在只等着卫胄谈起此事,签下了最后一道程序,这次两国的百年联盟,就算是完成。
“云兄,朕一听传报的人说大靖国派来使者是你,心情大悦啊。”
云轩澈与卫胄,有着过命的交情,那个一直藏在他们心里的秘密,更是让他们隔了万里,却依旧保持着通信。
“我也是因着上次卫兄说要我来炎日国小住,才主动向吾皇请命,出使炎日国。”
云轩澈与卫胄一番寒暄后,走到了一旁,把位置让给了董贝。
“董爱卿,此次两国和谈,辛苦你了。”
董贝忙后退一步拱手行礼,道了几句不敢。
“朕已经在宫中设宴,庆贺你们的归来,走,一同进宫吧。”
卫胄拉着想容行在前头,云释天董贝走在其后,再而就是文武百官,两旁的百姓见好戏散场,也都开始慢慢退去。
吃了顿饭后,卫胄把云轩澈安排在斓月殿居住。
想容在饭后交给了卫胄一封信,就随着云轩澈一同去了斓月殿,替他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卫胄在看完信后,去了那处湖泊,李安奉他之命,找来了朱砂笔。
湖泊旁,立着一块石碑,卫胄一直在想,这个湖泊,应该怎么命名,在今日看到了那封信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纳月错。石碑之上,三个鲜红的大字,还向下流着朱红。
“李安,等下让宫里的工匠按着朕写的名字,把这块石碑雕好吧。”
立在一旁的李安看着流着朱红的三个大字,应了声是。
纳兰蔻在信里,说她已经放下,提起那段曾生了情愫的往事,她说她也已释然,她现在在宫中生活得很好,她已经是蔻贵妃,云释天对她也很好,也许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出那座皇宫,花开有期,珍惜眼前人。
卫胄想着这些日子他下的一道道送往各处的圣旨,茫然的对着那块石碑连连摇头。她在宫里,生活得并不好,只要云释天的后宫里一日还有其他妃嫔,只要大靖国的局势一日不定,纳兰蔻在后宫里,就不可能生活得好。
云释天送来的信,他在几日前就收到了,他已经下令,命人在全国里寻找这些珍稀的药材,在炎日国的内库里,他也只寻到了两种药材。按着云释天所写的,这五种药材还差一种,但就是这一种,也足以让他们寻上好些年头,要知道炎日国的内库,那是多少年的底蕴。
其他时节性的药物并不难寻,难的就是那一种名为美人泪的药草,他已经在全国寻了几日,都没有消息。
“你宁愿骗我,也要我忘了你吗?”
风中一滴泪,瞬间结成了冰。
炎日国日渐寒冷,就在连日的大雪后,就开始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皇上,保重身体啊。”
就算在冷再寒,卫胄每日,还是会来这里看上几眼,李安是在这皇宫里除了想容外唯一知道内情的人,看着卫胄日渐消沉,他实在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