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澈挑眉,等着纳兰蔻的下文。
在云轩澈不解的目光中,纳兰蔻掏出了自己衣袖中的那个银色面具,纳兰蔻轻轻把面具带到脸上,冲着云轩澈点头一笑。
银色面具与当初那个一模一样,纳兰蔻点头起身走到了额珠帘之后的琴架旁,手拨琴弦,弹出了当日的曲子。
琴音如泣如诉,听着云轩澈只觉心里一阵胀痛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切,这个结果虽然他也想过,却被他狠狠的否决了,往事一幕幕倒流眼前,那日的白马,那日二国舅府中,纳兰蔻也出现了,她脸上的神情…云轩澈遥望了珠帘一眼,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眸子…
他已经娶了刘卿怜,孩子都有了,虽然他觉得心里不快,但他在昨晚与刘卿怜的谈话后,已经决定了放弃再去追寻那名白衣女子的踪迹…可现在,纳兰蔻就这么突然的用那些他心里回想过无数遍的琴音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白衣女子…
原本他以为,那日是自己错认了人,怪不得刘卿怜,可现在纳兰蔻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那日不是错认,是一场有意的谋划…
梧桐树下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与珠帘后那张脸居然是如此的吻合,云轩澈只觉得心里慌乱,各种思绪都涌上了脑子,胀痛不已。
梧桐树下斑驳的脸…月光下斑驳的脸…刘卿怜娇羞的神情…这曲他熟记于心的琴音…那个他回想过了无数次的女衣女子…那张掩盖了一切让他错爱了这么久的银色面具…
瞬间,他心里的怒火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的喷涌而出,不可抑制。他起步飞身冲向正在抚琴的纳兰蔻,一把握住了她拨弄琴弦的手,嘴唇愤怒得颤栗不止。
“是你…”
他曾无数遍幻想过与白衣女子会面时的场景,他一直认为,要是见到了她,自己会不会高兴得直接把她带到皇兄面前请求赐婚,但真正一见到,他心里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灰飞烟灭…
淡淡的喜悦中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他恨,恨纳兰蔻一直旁观着自己娶错了人认错了人,纳兰蔻一直都在他旁边看着,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何要这么做?看着自己做了一件自己无法原谅的错事她会很高兴得意吗?在这个关头她说出真相,到底是想毁了刘卿怜还是自己?
纳兰蔻看着猛然被一把握住的手,嘴角始终带着得意而又高高在上的笑。她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等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把云轩澈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恨悉数奉还。
刘卿怜,云轩澈,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
只有她这个痴恋的云轩澈十年的人,才知道云轩澈是严于律己,要么不做,下定决心要做的就一定要成功。
这一场完美的误会,纳兰蔻要让所有人都记在心里,成为不可磨灭的伤。
141:孽缘纠缠今可断
他与刘卿怜成婚,不过是她亲手策划的一场悲剧,他做了,也错了。而刘卿怜,纳兰蔻一点也不觉得她是无辜的。
重生,若是不能把自己前世的怨气都宣泄出去,那有何意义,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她只会以怨直怨。云轩澈与刘卿怜以前所作的一切,她都要他们一一偿还。
以后云轩澈会讨厌刘卿怜一辈子,恨刘卿怜一辈子,而刘卿怜,也会在痛苦中煎熬一辈子。
一个女人的恨,会燃尽她所有的理智。
云轩澈会愤怒,她更愤怒,当云轩澈一握住她的手,她身体里压抑了十年的怒火都被点燃,她不过是报复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因为他们不知道前世的事而不知者无罪?她怒目瞪着云轩澈,仿佛她心里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了眼眸中。
云轩澈的愤怒,她的恨,在对视中互相缠绕着,纳兰蔻什么也没说,也不去挣脱云轩澈的手,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云轩澈愤怒又如何恨又如何,既然已经不爱了,那就做回自己那个爽朗的纳兰蔻,不要再委曲求全的为了谁去做违心之事。
“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要这么毁了我。”云轩澈颤栗的嘴唇抽搐着,他一点点的凑近纳兰蔻的脸,银色面具下得意的脸。
温柔的鼻息喷涌在纳兰蔻脸上,就像他的愤怒。
纳兰蔻得意的昂着头,正视着他的眼眸,嘴角的那一抹轻笑,更是点燃了云轩澈所有的愤怒。
“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云轩澈越是歇斯底里的暴怒,纳兰蔻的心里,越是得意,这么久了,总是淡漠俯视着她的云轩澈终于是愤怒了,她不会这么罢手,这份愤怒,她会让它变成云轩澈心里的刺,让它跟着他一辈子,来偿还他的罪孽。
歇斯底里的咆哮过后,云轩澈突然变得语气柔和起来。
“为什么?”
他自认没有得罪纳兰蔻,更没有做什么会招惹到她的事会惹得她费尽心思设了这么一场局。
这一场局,害了的可不止他与刘卿怜,现在还有一个未降生的小生命,若是他与刘卿怜陷入了僵局,那这个小生命,必然是最大的受害人。
“你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就是等着在卿怜有了身孕后揭晓一切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纳兰蔻,今日我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性的恶毒妇人。”
云轩澈一手揭开纳兰蔻脸上的面具,狠狠的丢到了地上。“这个面具,你不配戴。”
云轩澈这突然急速的一扯,面具尖锐的侧角就变成了一把尖刀划过了纳兰蔻的脸颊,纳兰蔻皱着眉感受到左侧脸颊旁太阳穴上得热辣辣刺痛,心里的怒火在听到那一句你不配后,彻底爆发。
“哼,哼哼,我不配戴,难道你那个王妃就配了?我是恶毒妇人,我处心积虑,我苦心谋划,就是为了让你云轩澈痛不欲生,让刘卿怜痛苦一辈子怎么了,哼,那个小孩,是你云轩澈的孩子,与我何干,双手沾满鲜血的我,还会在乎这么一条人命吗?”
纳兰蔻的话,就像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利刺,根根连肉带血。
一直以来,云轩澈虽然与纳兰蔻交流不深,心里对她的稳重聪明也是有着几分好感,但当这份聪明算计到了自己头上,云轩澈心里的那点好感,化作了更刺骨的恨,掺杂进了他的血肉中。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去设这么一个局。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云轩澈眼里的痛苦,就是纳兰蔻痛并快乐的看着,看够了得意够了,她也是该离开了。
“王爷,我要走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注意些。”
目的达到就够了,云轩澈对爱情所有的幻想被她击碎,与刘卿怜,已经没有将来。走出这个屋子,纳兰蔻还是纳兰蔻,而云轩澈,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云轩澈。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反复呢喃着这句话的云轩澈目光突然一变,狂野阴厉得如一只出山觅食的野兽一般。
感受到云轩澈异样的纳兰蔻心叫不好,赶忙以手化拳,向着云轩澈胸口直击而去。
拳带风,风似刃,云轩澈仰身一避,死死的抓住了纳兰蔻的手。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当这个念头冲破了原则,云轩澈已经失去了理智。
纳兰蔻的先一步下手并没有将云轩澈逼离自己,趁着他仰身带起自己之际,纳兰蔻再次出击,这次的目标,是云轩澈握着她的那只手。
看纳兰蔻步步紧逼,云轩澈狂野的目光更是渗人,他松开纳兰蔻的手,身体却一个旋身旋到了纳兰蔻另一侧,醉握美人腰。
“纳兰蔻,你也不过如此。”
酒气上心头,云轩澈的力气比以往大了几分,纳兰蔻挣扎了几下,反被他越抱越紧,脖间云轩澈轻蔑的声音就像啃人的老虎,纳兰蔻拼命的运着功,等着云轩澈出现破绽。
就在此时,门帘突然被掀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女子一眼就看到了珠帘之后抱着的两人,以她的角度一看,怎么看都是两人在卿卿我我,郎情妾意。
女子伸着一根食指,步步向着珠帘走出,随在她身后的婢女在看到两人后,就低头安静的立在一旁。
走来的这个女子,正是刘卿怜。
纳兰蔻在不同的时间段约了两人,本只是想造成一点误会,没想到云轩澈的醉酒怒气之举,却是误打误撞的成全了她这个想法。
纳兰蔻比云轩澈先看到刘卿怜,等那根颤抖的食指慢慢临近,她才开口说道:“卿怜…我…”
欲言又止的话意,已经把怒火冲天的刘卿怜的思绪导向了一处暧昧的地方。
虽然她不相信,但由不得她不信,此情此景,云轩澈那紧紧环在纳兰蔻腰际的手,亲密凑在纳兰蔻脖间的唇,都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的刺在她心头。
“卿怜?你与刘卿怜一同这样狸猫换太子耍弄本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本王的宠爱么,本王这就成全了你。”醉酒中的云轩澈的理智已经被怒火取代,听纳兰蔻说了句卿怜,他还以为是纳兰蔻要说什么恶毒的话,他被怒火占领的脑袋里,突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刘卿怜的到来,他全然不觉,醉酒邪火,最能迷人理智。凑在纳兰蔻脖间的唇,似乎突然变得火辣辣的想要寻找泓泉里缓解饥渴。
云轩澈的无耻放I荡举动,刘卿怜一一看在眼里,她没想到云轩澈非但无视了她,还说出了这样刺激她的话,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丈夫偷情更让人绝望的呢?刘卿怜连连摇头退步,突然觉得脚底有物搁脚的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只已经被她踩得有些变形的银色面具。虽然她未见过这个面具,但在云轩澈一遍一遍的诉说中,她已经能猜出这个面具大致模样…其实此刻怒火上心头的她,哪里还需要什么面具来证实心中的惊讶。
纳兰蔻是云轩澈念了一遍有一遍爱慕着的白衣女子,而自己这个莫名顶替因此当上他王妃的人,似乎成了他愤恨的对象,如水滑下脸颊的泪,也冰冷得可怕。颤抖着的嘴唇,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中的怒火,‘哇’的一声将心里所有的耻辱愤怒都倾泻I了出来。
听着哭声,醉酒中渴望发泄心中邪火的云轩澈顿时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刘卿怜,又把目光转向了纳兰蔻。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没有要松手的念头,既然误会已经成事实,那他也不介意让纳兰蔻受一些耻辱。
“王爷,别忘了你与卫胄的承诺。”
云轩澈一愣,松开了手。他与卫胄的承诺,不能他先毁弃。
“王爷王妃,纳兰蔻告退。”
纳兰蔻屈膝行礼,看也未看楚楚可怜的刘卿怜,便退出了雅间。
她不过是做她该做的,这些与她无关,十年的磨练,她早已经不是原来善良仁慈的纳兰蔻。
可京都的太阳,怎么这么刺眼?
完成了一件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她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欢快,反觉有一丝丝的苦涩。是苦得太久隐忍得太久已经忘了甜得味道了么?
她走到一个卖蔗糖的小贩面前,掏钱买了一块,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甜的…
抹去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她未理会身后小贩找碎银子的声音,一遍遍嚼着嘴中甜得有些腻味的的蔗糖,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她不要再只有苦的滋味了,
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应该高兴,应该高兴…旁若无人的她一遍一遍的呢喃着这句话,一口一口的吃着蔗糖,抹去了眼见还在滑落的泪。
失魂落魄的她,早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出了醉客楼,就是京都就热闹的盛安街。
“姑娘,小心啊…”
(忘了发更新了,晚了半小时…)
`142:狭巷酒铺会知友
可现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遍遍安慰着自己的她,怎么会听到这一句惊呼。
她更不会听到身后飞驰而来的马蹄声…
“姑娘小心…”
一个黑色身影卷风带残影,一把抱住了纳兰蔻的腰,一个旋身翻转,稳稳的落到了街道一旁。
猛然被人抱起的纳兰蔻,朦胧间已经看清了身侧飞驰而过的快马,看着眼前有些面熟却又不知名头的男子,她愕然的背过身,擦掉了脸上的泪,再回头,她莞尔一笑的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不知侠士贵姓?”
“姑娘,今日这盛安街不安宁,你还是不要出来了。在下微名,不足挂齿。”
看情形,这名男子,似乎也不认识自己,可自己为什么就是觉得眼熟呢,想着她有些无理的偷偷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起来。
剑…男子腰间的剑,很是眼熟。
“侠士的剑,好生眼熟啊!”纳兰蔻紧盯着男子腰间的剑,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剑在何处见过。
“呵呵,这剑,很多铁匠铺都有得卖,姑娘许是看走眼了,更或许是姑娘方才受了惊吓,要不我送姑娘回去吧,一个女子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也是不安全。”
纳兰蔻想也是方才自己被快马一吓,许就是脑子迷糊了,就未再无理打量。
“今日确实失礼,这一匹匹快马,也不怕惊着路人。”
男子呵呵大笑,没有接过话茬。
抱怨之际,纳兰蔻脑子灵光一闪,突然的就明白眼前的配剑男子是何人。
记得有一次她在茶楼喝茶听着评书,就有一位有趣的侠士发表了几句让她起了兴趣的言谈。后来她偷偷尾随着他走了几条大街,才把他堵在一个小巷子里,可惜的是说了一句话,他就翻墙逃走,然后自己就被云释天莫名其妙的下了黑棍,带到了一处小院子中。
看情形他并没有认出自己,纳兰蔻狡黠的一笑,许是那日自己穿着男装,他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侠士可还记得有一日你在京都的一处茶楼中,被一个男子莫名其妙的跟踪?”
男子愕然揪着眉头,笑着问道“对,姑娘你怎的知道?”
“侠士看我,可觉得熟悉?”
纳兰蔻退后两步,扬了扬眉。
男子打量了两眼,便收住了目光,忙拱手道:“在下唐突。”
这男子就只看了两眼,便道了句唐突,纳兰蔻心里对这名男子的人品,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侠士可认出来了。”
“原来姑娘就是当日的跟踪之人,恕在下眼拙,一时还真是没有认出来。”
直接利落,不随意打听,不贪恋美色,眉正目清,昂昂七尺,身手利落,眉目中,隐有杀气弥漫。再加上他的身手。
这样的特征,很容易的,就让纳兰蔻联想到了一类人。纳兰蔻还记得那日在茶楼中他已茶水擦剑的模样,这个男子,他本身就是一把锋利的剑…
“现在可不是认识了,没想到在这里与你再见面,赶巧了,正好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茶楼坐坐。”
杀手…纳兰蔻脑子里有罪直接的认识,两次都巧遇了这个杀手,纳兰蔻对他可是很有兴趣。
一直想着醉客楼里事情的她,现在也没心情会那压抑的皇宫,她只想找个地方坐坐,缓解一下心里的苦涩。纵然是你在肚子里塞满了甜得腻味的蔗糖,苦涩之味,也不减分毫。
“好,现在我也正有空,喝茶多无趣,你可会喝酒?”
直觉告诉他,纳兰蔻不是简单的女子,那日纳兰蔻一直跟踪他几条街都未跟丢,他知道这不是运气而是实力的代表。
“喝酒,也可,你带路吧。”
一直混在军营中的纳兰蔻,饮酒算不得厉害,也是拿得出手,纳兰青捷在她如军营后,就无刻意的限制她饮酒,入了军营的人,饮酒都是常事,既然他不打算让女儿成为大家闺秀,那就养成女中豪杰。
纳兰蔻平素与那些士兵一起欢聚,大多时间,就要接受他们的敬酒,男人之间的情谊,大多首先建立在酒肉之上,纳兰蔻一直也未打算呆在军营还娇柔做作的当着自己的小姐,这几年下来,军妓升了,这酒量也是越练越大了。
“去老张家的酒铺,虽然只是小家小户的没有那些酒楼豪华,却也没有酒楼的喧嚣,饮酒,那里最适合不过。”
男子昂首迈步说着,纳兰蔻也跟了上来,男子所想,与她所想正是一样,她今日穿着女装,人多眼杂的地方,难免会暴露身份。
她想了想,自己对云轩澈的怨是报了,那云轩澈对自己的怨呢?刘卿怜对自己的怨呢?刘卿怜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那可是太后现在最心肝的宝贝,刘卿怜会不会拿这做功夫?现在回宫,也是看那些女人争斗的嘴脸,云释天现在忙得昏天暗地的,肯定是顾不上去自己宫里了,难得遇上这么让自己有好感又全无压力的人,正好喝上一杯解忧。
一路前行,拐了一条街,纳兰蔻与这名男子来了一处有些破旧的小铺,小铺只有一个老者在正在打扫铺子,听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看到是他们两人,就笑了起来。
“还是老习惯?一盘牛肉两坛竹叶青?”
看样子老者与这个男子相识,纳兰蔻朝着老者低头一笑,便找了一处位子坐了下来。
“等等老伯,今日可不是我一个人,也得问问人家姑娘。”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竹叶青这种酒,一般人可不敢多喝。”纳兰蔻打量了两眼破旧的铺子,心想这样风烛残年的老者经营也是不易,喝酒喝的是感觉,那些外界的东西,都没必要计较,她在军营,还不是与士兵席地而坐,举坛共饮。
“对对对,姑娘家的,喝不得太烈的酒,老伯,给这位姑娘来一壶梅子酒吧。”
男子走到桌前,摘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落座,纳兰蔻本就是来借酒消愁,梅子酒,怎能尽兴。
“无妨,竹叶青,我也喝过,老伯,给我弄一盘清凉白切鸡就是。”
老者一愣,把目光看向了男子。见男子点头,他才点着头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道:“哎,你们坐好,我这就去弄。”
老者拿出了两坛酒后,就进了后屋炒下酒菜去了。
男子揭开封口的塞子,拿起了一只大碗,又觉得不适,正要喊老者拿个小碗来,却被纳兰蔻笑声打住。
“没事,喝得竹叶青的人,怎会怕这大碗,我酒量大着,还指不定谁比谁能喝呢。”
纳兰蔻的话落在男子耳中,换得他哈哈爽朗一笑,这时的老者正好出来拿器皿,听到了纳兰蔻的话,忍不住的搭了一句。
“我说这位姑娘,能比小允比酒量的人,老汉我还没见过,到我铺子里喝酒的,可个个是粗犷的大汉,你这一个纤弱的小姑娘,比不过的。”
听着连自己都觉得难得的杀手被老汉叫成了小允,纳兰蔻扑哧一笑,没有答话。
“老伯,这位姑娘有这豪气说这话,肯定是有些酒量的,不过,肯定是比不过我。”
这名被老者叫成小允的男子哈哈大笑,言语中得意之色难掩。
老者笑着道了句肯定,便拿着器皿进了后院,纳兰蔻见老者一走,小声说了一句:“你是杀手?”
男子一怔,复而阴沉着脸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纳兰蔻扬眉,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你叫小允?这位老者是这么叫的。”
“姑娘现在与我也是相识了,在下景昊允,不知姑娘芳名?”
纳兰蔻垂眸,胡乱的掐了一个名字。“我?我叫夏侯琛。”她的名字,在大靖国太响亮,不能说。
“好英气的名字,替姑娘取名字的人,肯定是希望姑娘日后成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景昊允倒了两碗酒,将一碗推给了纳兰蔻。
“来,这一碗,为我们这两次的缘分,江湖天涯客,难得再回头。”
纳兰蔻含笑端起酒碗道:“我敬你一杯。”
含笑,昂头,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顾忌顿时云消。
“姑娘肯定非寻常人家的姑娘,夏侯这名字,却是太多,恕在下眼拙,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额,我可以叫你一声小允吗?”纳兰蔻面色怪异的转动着双眼,看到景昊允点头后,她方继续说道:“我是孤儿。”
景昊允嘴角一抽,被纳兰蔻一句孤儿,说中了心里的痛处。
“勿怪,那个…我去看看老伯酒菜好了没,总是喝酒,会伤身。”
景昊允的异样纳兰蔻看在了眼里,她不知道自己想出的借口,居然触动了景昊允一直藏在心里的隐秘过去…
孤儿,那年大靖国与炎日国的大战,很多人都成了孤儿,他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他才九岁。有了那段记忆,所以他才会在茶楼里说出那番话。
143:狭巷比试剑如芒
小酒铺里,只有简单的四张桌上与几条光秃秃被磨损的坑坑洼洼的板凳。除了干净,实在是找不出半点可取之处。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者,独自经营着这家巷尾的铺子,除了平静,也找不出可以留住酒客的地方。
但景昊允独爱这里,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会常到这里喝酒,跟老者也因此慢慢熟悉了起来。
纳兰蔻仔细观察了老者,看他也不像是会武之人,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迟暮老者,而景昊允对他,却异常的尊敬。老者炒了两个小菜端出来时,景昊允直接就走上前去替老者端了过来。
醉到浓时,景昊允豪迈的放下手中的酒坛,拔剑飞舞,身上矫健敏捷,招式灵活出其不意,快如风疾如电,嗜血,杀戮。
自己的目光果然精准,景昊允是个出色的杀手,看这一招一式,瞬间就可取人性命,这一手剑法,纳兰蔻还只知道一个人可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