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胄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皱眉厌恶的驱散了脑海中卫国当时的恶心模样。
等他拿回了龙骨草,又来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才开始替纳兰蔻解毒,要解愁煞华佗之毒,需要把龙骨草熬上三天三夜,一部分用来喝,一部分用来外敷。药要用上三天,才能解毒。
这三天,是他不眠不休的守着,替他喂药,为她敷药,他细心的为她鲜艳欲滴的嘴唇抹上乌黑的药膏,又要再一个时辰后擦掉再敷。
如此,他做了三天。
直到他再也熬不住,才把自己的贴身小厮李安留在屋里,自己去了他的屋子里换了下包扎在伤口处早已鲜红的棉布。
可就是在这时候,纳兰蔻醒了。
当他听到李安惊喜的禀告时,他竟是高兴得都没缠上棉布直接就穿上了外袍来了后院。
刚刚与纳兰蔻的对话时,他大口饮茶,把茶代酒。却不想牵动了伤口。
这也是他突然的出了屋子的原因,他不想让纳兰蔻见到他现在这么弱的样子,他要让她见到的永远是风姿卓绝的他,桀骜不驯的他。
只是遇上她,他的桀骜不驯,通通都只能收敛。卫胄苦涩的一笑,把头倚上了梁柱。
“王爷,王爷,你怎的在这,王妃在找你呢。”前头匆匆奔来的是小厮李安。
卫胄刚刚闭下的眼又不得不睁开,他拢了拢外袍,懒懒的一瞥,慌张的李安居然是一颤,及时的收住了口,不支一声。
“王妃,在何处?”
“已经进了后院了。”李安的声音明显的弱了很多,他低着头,不敢看卫胄让人发颤的眼神。
“本王说了,这后院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卫胄一声怒喝,双手一撑栏杆,站直了身子。
被卫胄这一喝,李安已经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虽然他跟着卫胄也有些年头了,但这位王爷他可是一直怕着呢。
“速带我去。”
卫胄这一说,李安才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弓身带着卫胄去了方才他走的小径,方才他正要出后院,就见到了王妃一个人进了后院,边走还边张望着,王府中的人,谁都知道王爷的这个命令,于是他不敢怠慢,慌忙来寻卫胄,却不想扰了卫胄的思绪,惹得他一阵喝斥。
小径才走到一半,卫胄便看到了张望前进的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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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一叶扁舟泛荷塘
“本王说完,王府的后院,没本王的命令不得入内,王妃这是何意?”
烟竹密密,卫胄突然出现在转角,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竟是把想容吓了一跳。
“王爷…”想容不自然的抽动了下红唇,屈身行礼。
“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吗?出去。”
卫胄狭长的桃花眼一眯,狠厉的目光吓得想容腿一软,匍匐在地。
“李安。”
卫胄正要再说,却听见一阵啜泣,娇人在此,芳香泪泣,他怎好再恶言相向。
还有,那此山谷中,他曾答应纳兰蔻,要好好对待她。
“好了好了,念在你可能不知,本王就不计较了,先回去吧。”卫胄苦笑的扶起了匍匐在地的想容,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噆着的泪水。
“王爷。”想容惶恐的后退一步,想自己来炎日国已有半月,卫胄对自己却是冷冷冰冰,虽说什么都宽着自己,让自己生活无忧,可她远嫁他国,要的是这些吗?她要的是最真实也是最难收获的感情,想当初自己对他芳心暗许,二哥已经劝了自己,可自己还是想要试试,如今才新婚半月,夫妻就像处了几十年一般冷淡,更别说床第之事了,新婚之夜,自己可是孤灯到天明。自己嫁给他,除了这王妃的名头,她不知道她还能得到什么,就是这种没有可能的等待,让情窦初开便为人妻的她慌了起来,她这几天发觉卫胄总是爱玩后院跑,而他又有重伤,听府上的婢女说,连京城最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难道伤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来了半月,也知道了京城的形势,自然的她就把卫胄隐瞒伤势一事与皇上联系了起来。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想来看看,谁知一片好心,却换来了卫胄的怒斥,她也是千金之躯,她也是娇弱的大家小姐,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越想越是不平,她索性哭了出来,泄一泄这些天心里的怒气,谁知,卫胄又是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变得连自己也搞不懂什么时候的他才是真的他起来。
“王爷,你伤口流血了。”想容正退步,一眼瞥见了外袍下那一抹鲜红,顿时就嚷了出来。
“大惊小怪作甚,包扎一下就是。”说完卫胄挥袖迈步,走了两步发现想容还惊愕楞在当地,又补上了一句:“随本王一起来。”
想容猛的点头,不舍的忘了一眼后院翠绿的竹林,出去后院,她才知道王府也有这样的地方,风景秀美,钟林毓秀,实在是让她流连忘返。
改日,趁着无人,自己可以溜进来试试,想容心想着,抬头望了一眼身旁比肩而行的男子,方才他的温柔,想着他是自己的丈夫,她心里又是一悸,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少女的心思,就是这般的诡异无端,前刻还在愤愤不平自己所受的待遇,下一刻就想着该如何取悦与他与自我欣慰了起来。
只有纳兰蔻这一个异类,一个更让人琢磨不透的异类,卫胄搞不懂,这样的女人,居然会被人设计陷害到打入冷宫?她到底要干什么,就不会拿出战场的气势出来吗?就不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吗?就这么被那个皇帝丢弃在墙角很好吗?那她当初为何要进宫?
卫胄想着望了一眼身旁一样变化无端的女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女子一旦痴情,就是无可救赎的飞蛾扑火。
“王爷,为何叹气啊?”想容站得最近,听着卫胄突然的一声叹,几乎是吐口而出的,她就问了出来。
“没什么,想容,来炎日国也有这么久了,可有出去逛逛?”卫胄出人意料的温柔了起来。
这种温柔让想容倍觉惊喜,就连头上那只步摇流苏簪子,也随着摇晃了起来。
“恩,想容来了半月有余了,还未出去看看炎日国的风光呢…”言下之意,便是想让卫胄带她出看看。
这话问得,想容也很忐忑,她怕听到拒绝,她怕被他喝茶,她更怕他又变回冰冷的模样…
可是卫胄,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恩,等本王过段时间空了,就带你出逛逛。”
“真的?王爷…”
卫胄正往前走着,想容却停了下来,如此美丽又梦幻的美梦,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实现了,她怎能不喜极而泣。
总是无来由的哭泣让卫胄脸上掠过一丝不喜,他可没有那些士子名流的怜香惜玉之心,久年的沙场征战,已经让他儒雅中染上了军人的铁血刚毅。
王府,是京城除了皇宫外最华丽的宅子,琼楼玉宇、山林流溪,都是王府中寻常的建筑。
京城的太阳,与边关太阳的嚣张是两个极端,这里的太阳,看着好看,看着金黄金黄的,却没有一点温度,从来不会投下白炽的日光,都道京城是个好养人的地方,风景好、繁华、连天气也是极好,除了少数的狂风暴雨,京城的天气真称得上是温和。
这样的日子,纳兰蔻细数着过了十天,她很焦虑,却得不到一点外界的音讯,她不知道靖光城是如何了,自己这个将军突然失踪,三军是不是乱了,自己失踪,皇上回如何处置?爹爹是否回了靖光城?卫胄应该没有趁机发难,可是这么每天在屋子里呆着,实在是难受,早两天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动还好些,如今自己能下床行动了,顿时就觉得无趣了起来。
卫胄倒是每日都来看自己,有时与自己瞎聊聊,有时两人下下棋,大多时候,他们是安静的。
而纳兰蔻,也想到了这王府之中,还有自己一个熟人,那次她也与卫胄提过想见见想容,却被他一言否决了,为此,她还怏怏不乐了两天。但一想自己现在可是囚犯,哪是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行动的人,人家想容现在怎么也是安乐王王妃,自己还是不见的好。
然而有一次,她却是见到想容了。
那次她在林竹戏耍,没想却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了后院,她一时好奇,悄悄跟了上去,发觉是一个女子,正好那时那女子一回头,纳兰蔻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正要出生,张开得嘴却被一只手牢牢捂住,她始终记得那日卫胄愤怒的目光,那道连自己都觉得像是身处冰窖中的目光,是望向了想容。
为此,那日,她反复的提前了山谷中两人的约定,又陪着卫胄下了一天的棋,直到看到他眼中的狠厉消失不见,她才放下了心。
每日悠闲的日子,也就是那日卫胄带她去后院中的湖泊采莲子最有趣。
纳兰蔻长这么大,却还从未采过莲子,但是吃的莲子不少。
那日她很高兴,她也看得出卫胄很高兴。
湖上有着粉红苞蕾待放的荷花,像是粉红仙子,衣袂飘飘的立在那一片浓绿之上,在一处荷花长得相对不茂盛的地方,纳兰蔻发现了一叶扁舟。
藏匿在荷花伞叶之下的木舟很小,只容得下二人,跃上木舟,纳兰蔻又找到了木浆,她尝试着在水里滑动之下,木舟却依旧没有动静。
“哎…可惜的是不会划船。”纳兰蔻赌气般的丢下木浆,望着幽幽的湖水,偶尔一两尾金鱼游过,泛起阵阵旖旎。
水波粼粼,纳兰蔻却只能站在木舟看看着接天莲叶的荷花在风中荡动着,心里怎么不苦恼。
“我会一点,只是也未划过,只是上次与去游玩的时候学了一下,你敢不敢让我划船,我可保证不了会不会掉下水。”
卫胄摊了摊手,粼粼的水波印在他脸上,像是亮起了无数光点。
“落水?我会游水,不怕,你且划吧,不能泛舟湖上赏一赏这景色,我会觉得这是种罪过。”
纳兰蔻是喜静的,大多喜静的都喜欢优美的景色,她也不例外。不然,她就不会对那个山谷如此的喜爱,她都恨不得当一回蛮横的土匪,好在卫胄手上把那山谷抢了去。在宫中,她也是爱极了这些美的景色,只是每次都是匆匆,林花谢了春红。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姑且试试,要知道要本王爷划船,你可以第一个。”卫胄跃上木舟一头,顿时失去平衡的木舟一阵摇晃,好在纳兰蔻有些功底,控制身体重心这种事情,不过是小菜一碟,她身子一用力,全身的重心移到了脚下,舟虽摇,她却不动。
只是荡漾的水波惊走了无数聚集在舟下的鱼儿。
看纳兰蔻无事,本还提着心的卫胄朗声一笑,拿起了舟上的木浆。
一叶扁舟,泛于湖上,荷花正开的季节,惬意而又唯美的画面像极了那些风流才子手下的名篇,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少有蝴蝶喜欢荷花,但蜻蜓喜欢,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纳兰蔻俯身,俏皮的抬手在水里一划,立在荷尖得蜻蜓便扑翅而飞。
纳兰蔻到底是少女情怀作祟,惊走了蜻蜓还不满足,更是做到了船头,脱下了那双绣着竹子的靴子。
记得,在宫中之时,她也是如此,纳兰蔻想着摇了摇头,甩开脑中不应景冒出来的景象。
正要把脚放到水里,卫胄却又发话了:“你身子刚好,就别碰水了,湖水凉,对身子不好。”
卫胄很坚持,她只能无奈地转过身,盘腿而坐,两手托着下巴,撅着嘴却又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话,只好这样委屈的看着纳兰蔻,希望能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能感受下这湖水的柔滑,纳兰蔻有点不甘心,她就像个不知满足的孩子,探索,争取,什么都想要。
卫胄划着船桨,漠视了纳兰蔻可怜巴巴的举动,心里却在偷笑,此时的她,居然如此的出尘。
背后缓缓倒退的绿叶荷花,天边慢慢滚动的白云朵朵,这一刻都及不上这个这船头托着下巴的女子,只能沦为衬托她更美的背景,缓缓的云倦云舒,清香四溢。
船头的女子,有着巨大的魔力,吸引着他的眼睛,牵动着他的神经。假意不看她,是不想自己太狼狈,假意不理她,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拒绝她的要求。卫胄看天,看云,看荷花,看水,就是不敢正眼看那里船头的女子,只能目光转动时余光扫过,装作漫不经心。
在纳兰蔻眼里,卫胄此刻的举动是有些让人遐想连篇的,挺拔的身姿站在她对面的船头,滑动着手里的木浆,在水里提出,又缓缓伸进水里。
不间断的动作,像极了一个熟练的船夫,眼前,是缓缓映入眼帘的荷花绿叶,还有与荷叶连成一线的蓝天白云,上官清秋坐在船头,与荷叶齐头,那一线天,交织着最美的画面,画面里,是这个为自己撑船的男子。
穿的是不染纤尘的白衫,脸上是难得是柔和线条,刻画出了没有棱角的卫胄。偶尔一个转头,带动了身后的黑发,纳兰蔻才发现,一个男子,也能美得出奇。
木舟在荷叶里穿梭,常有荷叶扫过身体,洒下点点水滴,凉凉的感觉蔓延在两人心里,纳兰蔻不回避不羞涩的盯着墨轩澈,看着他每个动作,有时出手拨开迎面而来的荷叶,有时仰视着白云朵朵,她不是在看云,她是在看画,以及画里男子绝美的脸。
装委屈的招式没用?纳兰蔻皱起了皱脸,站了起来,头渐渐高过荷叶,上官清秋才发现,她错过了更美的景色。
扁舟,两人静立两头,欣赏着自己认为最美的画面,在时间的小河里静谧的流淌着。
“你说你是第一次划船,可是不像啊,看这舟,多稳。“
纳兰蔻臭美的觉得自己此时还真有点风度翩翩的感觉,她只所以一直站在船头没动,那是她不喜欢船摇晃时失去控制的感觉,但这一路挺进湖中央,纳兰蔻并未发现这木舟有很摇晃的感觉,很稳,很安全。
卫胄转过头,发现纳兰蔻已经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木板上,咳了一声道:“快吧鞋穿上,这木舟在湖里发着太久,有点发潮了,等下小心打滑了,要是自己摔进了水里,那可跟我没关系。“
闻言,纳兰蔻低头,看到了湿漉漉的木板,又是无法反驳的话,她撅着嘴苦恼的把脚趾在木板上轻拍着,把脚露出来感受微风清凉的感觉很好,她不想穿上鞋。
“我骗你干嘛,真是第一次划船,也许是我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
卫胄偶尔的一次臭美,却被纳兰蔻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她白眼一挑,刻意凶神恶煞的道:“你个禽兽…”当然,是很小声的道,相当与默念的小声。
也不知是不是卫胄听到了,舟身突然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像极了一种不好的警告。纳兰蔻好不容易才站稳,心里狐疑着。
看卫胄的神情,也无异常的地方…也许,真是不该夸他吧…纳兰蔻心里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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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一天的更新结束~~~~~~~~)
078:突闻风吹雨打风
谁知,又是船身一阵摇晃,比之前的频率更快更猛烈,纳兰蔻脚步有点乱,但还不影响她的重力失去平衡。
但这摇晃非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加剧烈,纳兰蔻现在想起卫胄的提醒,后悔了,此刻真的是后悔了。
湖水荡漾,纳兰蔻张开双手以保持身体平衡,却见卫胄丢下木浆,脚尖一点木板,纵身飞了起来。
顿时船身失去平衡,湖水拍打着木舟,因没人掌船,眼看纳兰蔻脚步慌忙刚刚站稳又是一个打滑要向湖里载去。
一声惊呼,纳兰蔻的身体已经向后倒去,失去了平衡。
正在此天旋地转慌张之时,纳兰蔻发觉背后有一只手托起了自己向后倒下的身体,有了重力支撑,滑空的脚也稳稳的踩到了木板上。
荷叶之中,碧水之上,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才子佳人的桥段。
纳兰蔻因惊慌而闭上的眼,迟迟不敢睁开,她拍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卫胄那张温柔冷毅而柔美的脸,那双魅惑的眸子。她只发现自己现在是抱着他的,紧急情况下的条件反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死命不想松开,所以…异常的,她抱得很紧,挽着他的脖子,极度浪漫而又暧昧的画面,纳兰蔻不敢想象,更不敢睁开眼。
如此尴尬的画面,纳兰蔻最终还是紧抿着唇,调节好了着地的力度,稳稳当当的站到了船头,自始自终,都没看那双魅惑的眸子。
好好的采莲子一事,就这么告终。
平日纳兰蔻除了呆坐着就是呆坐着,反正她也不能出了这后院,除了后院的山山水水可以看一看,她就真成了坐进的青蛙,抬头也只能见到头顶的一片天。
而那日卫胄说的服侍的人,在他走了不久就来了她的屋子,每天除了服侍她生活起居外,那个侍女还会像老母鸡一样管着她。
比如在她想要喝茶的时候,她会说:“小姐,茶水凉喝不得啊。”
在她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她会说:“小姐,屋外蚊虫多,不可以啊。”
在她想要伸展筋骨的时候,她会说:“小姐,动不得动不得,你的伤还没好呢。”
…………
如此每日的重复,就是纳兰蔻这样脾气好得可以与圣人媲美的人,都火大了。
她每日坐在床上,咬牙恨着卫胄为何要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比青儿还要多言的侍女。
想着,卫胄似乎有两天没来了。
纳兰蔻偏头,不会啊,平时他可是天天来的,就算自己冷脸相对,他也会来的,今日怎么?
不对劲,以她两世的经验加直觉,她觉得这事有蹊跷。
于是,她趁着侍女兮悠无事坐着刺绣的时候,问了出来。
而兮悠的反应,更让她坚定了此事的不寻常。
“兮悠,你倒是说啊,卫胄他到底怎么了?”
“小姐…”
“兮悠,说啊…”
“小姐…”
纳兰蔻蹲到左侧,兮悠就避到右侧,纳兰蔻蹲到右侧,兮悠就避到左侧。
总之,她就是想避开她的话题。
“兮悠,快说,不然,我就不吃饭不睡觉还要让伤口破裂。”
“小姐,不可啊…”听得纳兰蔻的要挟,兮悠又是一惊。
“那就快说。”
纳兰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绣布,心里莫名的一慌,连着语气也大了几分。
“小姐…不是我不说,实是王爷交代过,不让告诉小姐啊。”纳兰蔻一直都是性子温和的,兮悠哪里见过她这种语气对她说话,被她这么一喝,当下小脸就是一阵煞白。
“那我自己去找,我要出这后院,谁能拦住我。”
绣布被纳兰蔻狠狠拍在桌上,吓得兮悠双眼顿时就通红了起来,她一拽住纳兰蔻的裙摆,扑通一声跪地,凝咽着道出了实情。
“小姐,王爷他…王爷他…已经是两日没有回府了,两日临走之前,他还特地吩咐了我不可把此事告诉小姐,现在我说了小姐可不能告诉王爷啊!不然奴婢就是有十条命也活不下去了啊!”
兮悠两手紧紧拽着纳兰蔻的裙摆,几乎是颤着声音说出了这段话。
“那他去了何处?”
“王爷他…是去了宫中…”
“宫中,去了两日就没回来?”
“恩,王妃派人去请,也说是皇上让王爷在宫中小住,把去接地人遣了回来。”
“那后来呢?”
“后来,王妃自己亲自去了一趟,也没回来,只是捎回来一个口信,说宫中一切安好,让家仆们不要忧心,还说是皇上要留在宫中陪伴王爷一同住几日。”
兮悠呜呜之声,好不容易是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纳兰蔻一直提着心听完,心里大概已经想出了事情之后的真相。
卫国岂会好心留卫胄小住,只怕这住,就是等同是囚禁了。
“那王府的人就没想办法?”两日了,王府之人该是想着法子了,总不会离了卫胄,王府就成了散沙吧。
“小姐,怎么没想办法,现在王府里已经是闹翻天了,只有这后院还算是祥和之地。”
兮悠看纳兰蔻对这事真是上心,言语中也真是关心王爷,便索性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李安去找京城禁卫统领,却被轰了出来,他拿着王府的贴身之物打算出城奔赴边关去找王爷的亲信,谁知却被排查的守城士兵抓住一顿暴打,而今,还关在大牢里呢,奴婢昨日想去见他,那大牢的狱卒硬是不让奴婢去见,还说李安室重犯,不可探访,我就不知,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了。现在王府附近也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百姓出没,就是出去买菜,都会有人在身后跟着,害得王府的人人人心焦,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就是要出城也是出不去了。”
纳兰蔻大概梳理了下她话中的信息,看来卫国对王府已经监控了起来,王府中人的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想容前去皇宫找卫胄,想必也是被一同囚禁了起来,李安会去找那名统领,按理说该是可信之人,他会有那样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京城的兵力控制权,已经不在卫胄手中了。
卫国会突然发难,而且还有想一举就解决掉卫胄,京城的兵力控制权,一定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看自己了,看王府众人的反应,应该不知道后院之中住着自己,卫国也肯定不会知道自己来了京城,唯一能摆脱那些守在王府外的人,也只有自己,能进入皇宫的,更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