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暖心也知道万一她真这么干了,身旁这只暴龙肯定会吃了她,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独孤澈走吧。
出了宫门,丹青已经在一辆马车旁候着,独孤澈这一路走来都没理江暖心,到了马车前,他却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抱了上去,而他随即也进了马车,与江暖心一同坐在了软榻上。
江暖心看着独孤澈那张冰山脸,小心翼翼地没话找话,“皇帝寿宴还没结束,你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好啊?”
独孤澈斜睨江暖心一眼,唇角紧抿,没有吭声。
江暖心眼皮跳了跳,继续找话说,“你怎么会路过麟州啊?是要去哪吗?”
独孤澈眼底喷火,猛地一拳砸在身下软榻上,瞬间欺身到江暖心面前,将她逼到拐角处,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突然就怒了,“江暖心,你的毒中到脑袋里了吗?这么蠢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江暖心被他吼的一个激灵,连忙闭嘴,大眼睛直愣愣盯着眼前这张瞬间暴怒的俊颜,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江暖心,我真想把你这脑袋拧下来!”独孤澈冰眸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他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毒了?!”
“还…还没来得及…说…”江暖心眨眨眼,长睫垂下,她心虚道。
“那洛天音怎么会知道?!”独孤澈逼问。
“我娘十多年前带我去蓬莱岛找岛主解毒,所以…他知道…”独孤澈气势实在骇人,霸道凌厉,完全不似他先前追求江暖心时那般的平和阳光,江暖心只觉心中莫名感到畏惧。
余下的时间里,独孤澈没有再说话,江暖心心中忐忑,她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他冰山似的俊颜,她心里就直打哆嗦,不知为何,这一次再见独孤澈,她竟有些怕起他来,尤其是当他眯眼看她的时候,她头皮都麻了。
还好,马车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候,当独孤澈终于收回了手,高大身躯也坐到了一边,江暖心不由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天啦,他想骂她打她都行,可就是别老用这种令人后背发毛的眼神盯着她看啊,这一路她和他的脸相隔不到二十厘米,他竟然就这么一直眯眼望着她,她都差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那砧板上的肉。
而且她对他身上的味道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力,那种淡淡的松木香味,像是亘古久远的琥珀,每次闻到这气息,她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以至于方才这一路,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憋得玉脸都红了。
“你的毒后来还有发作么?”静谧中,独孤澈看着她,忽然开口问道。
“啊?哦,嗯!”江暖心一愣,接着哦了一声,觉得不对,又点点头,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又摇头,“没有没有!”
她本意是不想让独孤澈担心,可是当她看到独孤澈冰眸斜睨她之时,江暖心嘴角不由抽了抽,他这是什么眼神!
“几次?”独孤澈冷声问道,他冰冷的嗓音里像是带了强大的压迫力。
江暖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也一阵毛毛的,她都有些搞不懂了,方才在皇宫里他还对她冷嘲热讽,一副要和她断情的模样,怎么突然又开始关心起她了?
但江暖心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对独孤澈嬉笑怒骂,今夜的他无端让她感觉有一丝陌生,但更多的却是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头蔓生,江暖心突然不敢抬头,于是只好借着掰手指,遮掩下眸底的霞彩,轻声道,“六次!”
独孤澈狠狠咬了腮帮子,半晌不语,忽然嗤了一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笨!”他随即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江暖心愣在原地好半天。
直到外面响起独孤澈冰冷的嗓音,“你是要在马车里过夜吗?”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马车早就停了下来。
江暖心心里忽然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怪,她揪了揪脸蛋,眼角闪过懊恼之意。她随即也掀开车帘,脚步还未迈出去,一只铁臂就已经伸了过来,揽住她纤腰,轻轻将她抱下了马车。
是独孤澈,今夜他虽然一直对她不假辞色,可是却也会在这种细节上,温柔待她。
江暖心不禁怔怔望着这张月色下愈发显得俊美的面庞,心中刹那像是那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也平静不了。
独孤澈眼角的余光瞥了江暖心一眼,面上神情依旧冰冷,他将她轻轻放下,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江暖心下意识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她才发现这里是东齐最豪华的客栈——迎宾楼。
此时已过戌时,客栈大堂里只有几名客人还在用着饭菜,伙计恹恹趴在桌上,掌柜的在一旁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子。
独孤澈刚进来,那掌柜的立即便迎了上来,神态恭谨,独孤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轻轻一点头。
江暖心凝了凝眉心,虽然那掌柜的神情没有丝毫异常,但她却能看出来,他对独孤澈并不是流于表面的阿谀奉承,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如此,那就是这一处客栈应当是独孤澈设在东齐的据点。
独孤澈没有耽搁,直接在前引路上了二楼,然而从江暖心出现在大堂里起,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几乎都露出了惊艳的目光,一个个都贪婪地盯着那一道曼妙的身影,其中一人直接将菜塞进了鼻孔里。
独孤澈不动声色地蹙紧了剑眉,只是冷冷一个眼风扫过去,那几个男人突然便觉大堂里像是陡然刮起了北风,瞬间冷得彻骨。
伙计将二人引到二楼靠里的一间客房前,便躬身退了下去。
独孤澈推开那扇门率先走了进去,江暖心见门里有灯光流泻而出,不由一愣,屋里有人?
江暖心刚想开口询问,眼前便是一暗,随即响起一声亲昵得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的“喵呜”,还不待江暖心反应过来,她怀里已然多了一只圆滚滚的柔软物体——小貔大人!
“喵呜喵呜喵呜~”小貔大人偎在江暖心怀里可着劲儿蹭蹭蹭,那张肥硕滚圆的猫脸上,金瞳闪耀,三瓣儿嘴都能咧到耳后根了。
“龙小貔?”江暖心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怎么也来了?”
“喵~啊呜!”小貔大人刚刚眉开眼笑想要嚎上两嗓子,冷不防一只大手忽然拎住了它的脖子,一把就将它给提了起来,大人它顿时四蹄狂舞,嚎叫着准备反攻,可是金瞳一斜,却在看到一张比冰山还要冷的俊脸时,瞬间缩回了爪子,抖抖索索地垂头装死,任凭独孤澈将它扔到了一旁,竟然一声都不敢吭。
江暖心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来桀骜不驯的某大人在独孤澈手里乖得跟条狗狗一样。
独孤澈斜了江暖心一眼,眼神掠过她胸前,随即又冷冷落在小貔大人肥脸上,其中警告意味十足。
小貔大人小心肝一抖,嘴角抽搐,尼玛,这坨大冰山眼睛怎么这么尖,它这点小心思竟然都被他发现了!
这岂不是代表它以后都揩不了江暖心的油了?
独孤澈扔完小貔大人,就去了一旁洗手,江暖心鼻子一耸,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师傅!”当她看到仰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灌着酒的蓝衣男子,她几步奔上前,双眸倏然亮起,“你怎么也来了?”
甄道长斜了江暖心一眼,冷笑不语。
独孤澈洗了手后,便站在窗前,墨色衣袍上的金色纹路在灯火下流泻出炫目的色彩,可是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冷冽如冰,那样的冰冷,仿佛要将这世间万物全部冰封。
彼时,江暖心看了看独孤澈,又看看老道士,疑惑道,“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江暖心,你给我跪下!”甄道长猛地从床上坐起,一声怒喝。
“师傅,为什么要我跪啊?”江暖心被吓了一跳,她虽然平时和甄道长没大没小的,但他真发起火来,她还是害怕的,就像又回到从前跟着他一起学武的日子,她懵懂地捏着耳朵跪下,黑漆漆的大眼睛愣愣盯着横眉怒目的甄道长。
此时独孤澈也转身,朝这边看过来,他环抱着双臂,伟岸身形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神情依旧冰冷,墨玉般的黑瞳里却似有浓墨般的戾气翻涌。
正文 126 凤血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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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心茫然地看向神情冷戾的独孤澈,此时的他的眼神是如此得锋锐沉静,如同一把饮血不留痕的宝剑,他就这么垂着浓睫,冷冷望着她,逆光的高大身体透着一种奇特的寒冷气息,令人凛然心惊。
“师傅…”江暖心在他冰冷的眼光里不禁心神一颤,她转眸去看面色难看之极的甄道长,面上现出疑惑。
“你还当我是你师傅?”甄道长从床上走下,他紧握着酒壶,冷笑着走到江暖心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师傅,我不明白…”江暖心是彻底疑惑了,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男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东齐。
而且,还都用这样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怒视她!
小貔大人坐在桌子上,一脸同情地看着江暖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血毒又发作了?”甄道长突然厉声喝问。
“忘…忘了…”江暖心心虚地垂下眼睫,其实她是不想让师傅为她担心,况且她也没想到这血毒会如此来势汹汹。
“你——”甄道长气结,忍不住就用那空酒壶敲江暖心脑袋,“简直要气死我了!”
“哎呀!”江暖心连忙跳起来,哧溜躲到了独孤澈身后,他的高大完全罩住了她,她蹙紧了黛眉,一手揪住他衣袖,一手揉着脑门,在他身后只露出小脑袋,两颗乌溜溜的黑眼珠气恼地瞪着甄道长,怒道,“你个死老道士,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你都敢去找那六壬镜了,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打你?”甄道长见江暖心跑,也挑着浓眉追过去,他想用酒壶去砸江暖心,掂量了下又舍不得,于是作势弯腰脱鞋,霎时间一股几欲将人熏晕的臭味在室内弥漫开来,他嘴里还在嚷嚷,“今天老子就要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怎么去找六壬镜!”
“啊!师傅师傅我错了!”江暖心顿时捏着鼻子尖叫,同时她狠狠掐独孤澈。
“喵~”小貔大人亦是惊恐万状,赶紧捂住鼻子。
独孤澈也拧了剑眉,他刚要开口,就见迎面一只臭鞋飞来,瞳仁一紧,他赶紧揽着江暖心纤腰往旁边一闪。
“啪嗒!”甄道长的臭鞋攻击落了个空。
“甄道长!”独孤澈亦是在此时开口,他语气冷冽,听不出感情。
然而甄道长却停下了正欲脱另一只鞋的动作,他斜眼瞪江暖心,“算你走运!”
江暖心赶紧冲过去打开窗户透气,她越想越觉得甄道长刚刚说的话很有深意,于是忍不住转身走回来疑惑问道,“师傅,为什么我不能去找六壬镜?”
甄道长穿好了鞋子,坐在桌旁,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冷茶,小貔大人狗腿地在旁边给他按摩胳膊,此时闻言,他不由紧了眉头,蜡黄的脸上浮起了凝重。
他这样的神情看得江暖心心头一惊,独孤澈瞥她一眼,浓睫一掀,他道,“甄道长,迟早是要告诉她的!”
“喂,你们别说的这么恐怖好不好,爷身子不好,不经吓的!”江暖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刚想追问,眼前倏地又开始天旋地转,她惊叫一声,赶紧抓住独孤澈胳膊,娇躯却在往下软去。
“暖暖!”独孤澈剑眉猛然蹙起,他连忙扶着江暖心坐到一旁,轻轻搂着她,让她靠在他肩上。
江暖心紧紧抓住独孤澈胸前的衣襟,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一波眩晕,她脸色已然惨白如雪。
“喵呜!”小貔大人担心地叫了一声,走过去轻轻蹭了蹭江暖心。
甄道长给江暖心扶过脉,脸色愈发变得沉重,“暖心,你最近经常这样?”
江暖心点头,这三天来她眩晕的次数几乎比过去的十七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她随即凝眉问道,“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你那天在祭司府上,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甄道长眉目肃然,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嬉笑,他不答反问,“有没有喝茶什么的?”
“没有啊!”江暖心坐直了身子,也有些紧张,“我是被那个贾仁耀错认为轩辕朗月,半路遇到六壬镜才去的祭司府,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什么也没碰!”
“甄道长,是不是哪里不对?”独孤澈将江暖心素手握在掌心,感觉到她肌肤的冰冷,他眉心里染了丝担忧。
“暖心,你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全都给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甄道长示意独孤澈稍等。
江暖心也知道甄道长不会随便问这些,于是凝眸思索片刻,随即将离开南越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
然而当独孤澈听到六壬镜竟然要江暖心嫁给他才肯为她疗毒,俊脸顿时黑了下去。
甄道长屈起手指敲击着桌面,凝神细听,半晌后,方才沉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六壬镜应该动了手脚,暖心会不停眩晕就是他搞的鬼,而且——”他顿了顿,眸光一闪,望着江暖心道,“你身上的血毒近期内可能不会发作,但是下一次如果再发作,如果还找不到解决办法,可能会——致命!”
“可是六壬镜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暖心闻言黛眉顿时蹙紧,她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他堂堂一个大祭司,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非要对我下手?!”
“因为你是凤凰血传人,他要用你做炉鼎!”甄道长说道。
“什么是炉鼎?”江暖心睁大眼睛,犹疑道,“凤凰血?那又是什么?”
“笨丫头!”独孤澈冷冷扫了江暖心一眼,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然而他的眼神却因为甄道长这一句话骤然转深,仿佛领地被侵犯的野兽,倏忽间,有一种嗜血寒冷的光芒迸出。
“炉鼎就是——”甄道长看了眼神色冷厉的独孤澈,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用不那么粗俗的方式表达出炉鼎这个概念。
“就是采阴补阳!”独孤澈冷不丁在一旁冒出一句。
彼时江暖心正在喝水,闻听这一句话,顿时一口水狂喷了出来,正好小貔大人坐在她面前,于是,某大人顺便洗了一场免费的淋浴。
“你你你在开玩笑吧!”江暖心望着面无表情的独孤澈,嘴角抽搐,尼玛,这厮要说笑话,也不要趁她喝水时说呀!
小貔大人整个猫头都是湿淋淋的,胡子都揪在了一起,它此时也怒目望着独孤澈。
独孤澈透过浓睫看着江暖心,抿紧了唇角没有说话,但他眼底却像是有沉沉浓墨翻滚。
甄道长一本正经开口道,“他说的没错!六壬镜练邪功,需要处子血,你又正好是那凤血传人,大补!”
“噗!”这回换小貔大人喷口水了。
江暖心再怎么胆大皮厚,她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没经历过情爱的女孩子,所以,此时当她乍然听到自己的师傅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讨论她这个处子大补,顿觉一股热浪从脚心呼啸而上,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然后汇聚到胸口,再一股脑冲上脸蛋,然后,陡地爆炸开来。
这一瞬,江暖心臊得脸色红透,宛如那鸽子血的宝石,就连脖子都在往外呼呼冒着热气。
她就这么瞪着墨玉般的明澈双瞳,抿紧了嘴角,眼珠子转来转去,娇躯都变得僵硬了,明显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独孤澈望着眼前少女,只觉这一张玉颜仿佛染上了浓浓霞彩,罂粟一般妖娆美丽,他轻轻搂着她,放在她纤腰上的大手几乎能感觉得到掌心里肌肤的颤抖,下腹一紧,他竟可耻的有了反应。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不告诉他身中血毒的真相,独孤澈眼神便再次变冷。
虽然他现在已然知晓并不是江暖心主动离开南越,而是洛天音趁她昏迷带了她走,但每当他想起那一天她因为洛天音和他起了争执,差点还要和他动手,他心里就像是有根刺扎在那里,怎么也不舒服。
甄道长像是没发现江暖心的窘态,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脑门,“你个笨丫头,老子当年怎么吩咐你的,叫你去哪都不能去东齐,你就是不听!那六壬镜本来就寻遍天下在找你,你娘千辛万苦隐藏了你容貌,将你变得平凡,不就是为了躲开六壬镜?这下可好了,你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可是酒壶里面早就空了,于是甄道长又开始数落起江暖心来,“老子当年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
“我…我又不知道…”江暖心抿紧了唇,眼眸一闪,“谁叫你们不早告诉我!”
“不是时机未到吗!”甄道长瞪眼,“谁知道你这么蠢,自己送上门去!”
“那凤凰血又是什么啊?”江暖心赶紧转移话题,她察觉到独孤澈目光一直凝在她面上,她掀起长睫,转眸看去,然而独孤澈却在撞上江暖心眼眸时,瞬间移开了目光,俊美仿若天神的面上也随即像是凝了一层薄冰。
江暖心黑玉似的瞳眸内,掠过一抹黯然,她方才…似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怒气?
他还在生她的气么?
“传说上古众神大战时,众神之首神力衰竭,他担心自己终将寂灭,于是便将自己余下的神力封在了五件神器之中,埋在人界的五个地方,等待特定的人去取出它们,从而开启海天之交的那一扇命运之门。”甄道长语声平稳有力,他看着江暖心,眼中似有绮丽一闪而过,“而你,就是承继了天神一滴血的凤血传人!”
此时,小貔大人望向江暖心的金瞳里有异样的光芒闪过。
“好玄乎!”江暖心不由愕然,她虽然早就知道那五件神器并非像外界传言那般是宝藏入口,而是可以打开命运之门的秘钥,可是这个有关天神的故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不免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她可是受了二十多年无神论教育的现代人,即使穿越到这个时空,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鬼神之说。
“世界这么大,你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呢!”甄道长忍不住白了江暖心一眼,他酒虫发作,浑身痒痒的厉害,不由挠起胸口来。
小貔大人深以为然,不住点头。
江暖心眸光一紧,她突然在想,洛天音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这凤血传人?其实她会来东齐找六壬镜解毒,也是因为那秦怀安一句话,如果洛天音早知道她是凤血传人,还将她带到东齐,那他可真是居心叵测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江暖心皱了皱眉,心里忽然有些排斥这个念头,虽然与洛天音相交不深,但她能看出来他对她的关心不像作假,所以,她不愿意相信他其实是怀着别的心思来接近她!
“还能怎么办?跑呗!”甄道长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老子那么辛苦去给你找解药,好不容易有点消息,你给老子来这一茬!那六壬镜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找到你,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嗨,这下麻烦可大了!”
“师傅,是不是集齐五件神器,开启宝藏,找到离藏丹书就可以了?”江暖心眸光闪了闪,小心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甄道长一挑眉头,独孤澈也凝了剑眉望着江暖心。
“蓬莱岛的大医说的…”江暖心悄悄瞥一眼俊脸更加黑沉,眼眸里都要结冰的独孤澈,越说声音越小,她突然感觉头顶有冷风嗖嗖吹过。
“鬼扯!”甄道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眉毛都竖了起来,怒声道,“离藏丹书明明就在五蕴青极墓!”
“五蕴青极墓?”江暖心愕然重复。
“别问那么多,目前来看,我们只有先找到离藏丹书再说!”甄道长似乎有些烦躁,他平凡至极的面容上,那一对眼睛精光闪烁,他挠了挠脖子,抓住酒壶,突然站起来,“好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说罢,便拎了小貔大人转身走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下江暖心与独孤澈二人,气氛似乎陡然沉凝了下去。
江暖心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正文 127 听我解释
127
室内,一灯如豆,晕黄的灯火将两道身影投射在墙壁上,高大与娇小紧紧纠缠在一起。
彼时,独孤澈依然揽着江暖心,大手放置在她腰线最美的弧度上,可是,浓睫垂落,他却是沉默不语。
江暖心与他坐得很近,方才说话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当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时,她却陡地不自在起来,尤其是身边这男人还在不断往外散发着冷气,更是令江暖心莫名有些心虚。她原本以为他会像在宫中那般质问她,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出声,江暖心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
静谧,如水流淌。
不过才坐了几分钟,江暖心就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她很想找些话说,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很是纠结。
就在江暖心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一阵风过,灯火闪了闪,室内的光线倏地黯淡下去。
“我去关窗!”江暖心眼睛一亮,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急忙起身,不动声色避开独孤澈的怀抱,几步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