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是件羞耻的事儿吗?我知道对着一个妒妇上身的古代大小姐,是无法探讨这个问题的,可是我也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闷声道:“喜欢一个人无所谓高低贵贱,尊卑美丑,也没有什么要不要脸的,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她略为诧异地看着我,“不想你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有扭扭捏捏不敢承认,倒让我刮目相看。还算你明白,我长风哥哥什么样的人物,如何会多看你一眼。以后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这里,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若还想着兴风作浪,就别怪我不容你。出去吧!”
可算完事儿了,我赶紧跑,回去先吃点儿东西再补一觉。没走两步就听见江映容在我身后阴阳怪气,“是赶着去找人哭诉吗?最好再传到我大姐姐或是长风哥哥的耳朵里。”
我忍着气,“奴婢不敢。”
“谅你也不敢。”她悠闲地站起身,纤纤玉指摆弄着条案上贡瓶里的腊梅,“我让你出去,是到过道里接着顶盆思过去,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就顶半盆水吧!”
当那个铜盆再次光荣地爬上我的头顶,一览众山小时,我只觉得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今天清清单位搬家,电脑还没有连上,所以只能晚上更文了。
清清知道亲们心疼若溪了,呵呵,再小虐她一下吧,下一章就有人来救她了。
第八十七章真晕了
闫嬷嬷尽忠职守地看着我,搬个椅子坐在我的对面,跟我大眼瞪小眼,连个茅厕都不上。还不时对我进行洗脑,“做奴婢就要守奴婢的本分,主子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奴婢永远是奴婢,主子的话要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主子的心思也要时刻揣摩,既然做奴婢,就必须跟主子一条心,主子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主子让你跳河,你就不能上吊(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以为我就够唠叨了,没想到这个闫嬷嬷比我还唐僧,我那车轱辘话基本上是小半个时辰才轮一回,她倒好,跟念经似的,就“主子奴婢,奴婢主子”那一句,一点新意也没有。
我本来就病着,顶着个铜盆儿,还要被动地听她念咒儿,不一会儿更是头痛欲裂,浑身出虚汗,被过道的穿堂风一吹,抖得盆里的水都泼溅出来,浸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的衣服。
闫嬷嬷铁面无私地拿着水瓢儿,将泼出的水量又原数倒进盆里,恨得我想把整个盆儿扔到她身上,不过看看她那五大三粗的身材,胳膊比我大腿都粗,也只是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午膳的时候,我头顶的盆儿终于被拿掉了,闫嬷嬷不耐烦地推着我,“五小姐用午膳,你也学着伺候着。”
我换过衣服,被带到侧殿,一股的饭香让我都快哭出来了,虽然没什么食欲,但是饭菜的香味儿还是引得我空空如也的胃一阵痉挛。
有玲珑和璎珞在,也不用我做什么,就是人家坐着,我跪着,人家吃饭,我看着,心里一片的愁云惨雾,我怎么就混到这份儿上了呢?悲催啊…
耳听传报,“端清王到。”
江映容冲着地上的我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闫嬷嬷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差不多是靠在她身上才站住的。
江映容已经娇笑着迎到门口,“什么风把长风哥哥吹来了。大姐姐一直睡着不见人,容儿正闷呢。”
长风穿着米色的锦袍,式样普通,只在袖口衣襟,以银丝绣着如意云纹,不象富贵逼人的亲王,更像个文人墨客,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眉目清朗。
江映容亲自上前接过他的大毛披风,挂在衣架上。长风扭头之际诧异地看到我也在,虽隐忍着未开口询问,却多看了我几眼。
我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呆子,别看了,你想我死啊!
长风背对着江映容自然没有看到她眼里要杀人的目光,我可是看个满眼,慌乱地低下头,别一会儿又扣我一个跟长风眉目传情的大帽子。
江映容回过神来,一边拉着长风坐下,一边笑着解释道:“容儿在宫里闷得慌,又听说溪儿姐姐懂得茶艺,于是让溪儿姐姐来作伴的。溪儿姐姐正在给我讲茶道呢。”
长风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扶着我的闫嬷嬷适时地不露痕迹地在我胳膊上狠拧了一把。
“是!”我差不多尖叫出来,倒吓了长风一跳,蹙着眉头打量我。我头扎得更低,不愿他看到我一脸的狼狈倒霉相儿。
“快去给长风哥哥沏茶来。”江映容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拖着步子到一旁的桌子上烧水沏茶。虽然背对着他们,仍能感觉到长风关注的目光。
耳听他们说起江府的事儿来,江映容急切地问道:“我爹好吗?”
长风清越的声音响起,“姨丈公务繁忙,每日回府都近半夜,非常辛劳,好在身体安泰,精神矍铄。”
江映容娇哼了一声,“都是那个锦夜兴风作浪,爹爹才会四处灭火,忙碌操劳,听闻他处处打压爹爹,与爹爹势同水火…”
“容儿!”长风喝住她,“不得胡说!”
江映容撒娇道:“长风哥哥干什么对容儿这么凶,爹爹是当朝首辅,还怕那锦夜不成?”
长风耐下性子规劝她,“不要妄议朝政,你一个女孩儿家不懂得朝中之事的险恶,口不择言,易惹祸上身。”
江映容不以为然道:“见了那妖人我也是这话,大不了把我关牢里去。”
“容儿!”长风的声音带上责备,他一向和风细雨,我从未听他如此严厉,看来他也是真的关心江映容。
江映容也不敢再说,过了一会儿又换上了明快的语调,“长风哥哥不喜欢,容儿不乱说就是了,那长风哥哥说说看,牢里是什么样子的,好玩吗?”
好玩?我不禁扭头看了一眼江映容,一派的天真浪漫,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可爱。问得长风哭笑不得,只柔声道:“容儿永远不要知道才好。”
泡好了茶,我勉强端着来到他们面前,感觉头重脚轻,深一脚浅一脚,跟踩着棉花套子似的。及到他跟前,眼前一黑,手一歪,茶盘上的两个茶盏连水带杯子就掉到长风的腿上了。我惊跳起来,用手去扫他的衣摆,“烫到你了吗?”
长风顾不得腿被烫,下意识地起身抓住我的手,感觉到我的手冰凉,另一只手已探到我额上,惊问道:“怎么这么烫?病了也不说一声吗?”
他如此自然而然,真情流露,让我一时愣住。满屋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这才发现,他还抓着我的手,紧张地看着我,很有几分“执手相看泪眼”的味道。
我虽然发烧,但脑子还没烧坏,还能审时度势地充分考虑自身的处境,江映容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我要是盆儿水,早开锅了,我要是个鸡蛋,也早熟了。于是我艰难地抽出我的手,“奴婢没事儿,偶感风寒而已。”
离开他的扶助,脚下不禁一趔趄,长风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头也不回地吩咐屋里依旧呆滞着的人,“去请太医来。”
我靠在他充满兰香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隔着冬日的棉衣好像跟我的心跳到一起,心中感到无法言语的满足。我累了,倦了,浑身都疼。索性抬手勾住他修长的脖颈,就让我沉沦吧,即便我知道他心中另有所爱。
我面带微笑地闭上眼睛,心情一放松,竟然真的晕过去了,晕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江映容肯定以为我是装的,在作秀。让那死丫头生气冒火去吧,即便过后她整死我,我也认了…
第八十八章独角戏
我在茶室昏昏沉沉地躺了两天,斗大的茶室里人来人往,有方姑姑,有倚竹她们,有太医,还有那个带着兰香的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到他的存在,有那么几次,他微凉的手搭在我滚烫的额头上,我立刻觉得清凉舒爽,不那么难受了。
我完全清醒过来是在两天后的中午,好像睡了一大觉,身上松快了许多。睁开眼睛才看到茶室里站了一屋子的人,吓了我一大跳。第一个反应时不会是吊唁我的吧,看看自己躺在软榻上,不是木头匣子,放心一半,不禁笑了出来,小命儿还在呢。不过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来观摩我睡觉的,郁闷。
先是慕兰念了句佛,“菩萨保佑,你可醒了。可吓死我们了,平日里那么壮实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还病得这么凶险。”
“你醒了?”是长风的声音。碍于人前,他只能远远站在人墙外,虽然离得远,但他欣喜的声音还是真切地传入我的耳帘。
“溪儿姐姐可醒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让刚醒过来的我差点儿又晕过去。江映容啊!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一脸的伪真诚,看得我想吐。“溪儿姐姐不舒服,怎么不说出来呢,吓坏容儿了,都是容儿不好,让溪儿姐姐受委屈了。容儿这里给溪儿姐姐赔不是。”
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跟真事儿似的,让慕兰都看不过去了,“五小姐快不用这样,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头疼脑热的。”(我可不是吃出来的,是顶盆儿顶出病来的)
不是我吹牛,真要拼演技,我也不见得会输给这臭丫头,装可怜谁不会啊?可是我大病初愈,又二十大几,一把年纪了,懒得跟她个丫头片子斗法。所以说善于演戏的人,不但需要有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过硬功底,最主要的还要脸皮厚,拉得下脸来扮痴装傻。我现在挺尸在床上,被一大群人围观,就不出这风头了,于是乐得看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表达完惋惜自责之情后,又一个劲儿地责备跟来的闫嬷嬷和玲珑,“太医说溪儿姐姐是内急外感,受风寒所致。我一颗心扑在大姐姐身上,顾不得其他,怎么你们也这么不上心呢?见溪儿姐姐衣衫单薄,也不知道劝她加一件衣服。溪儿姐姐刚到我跟前,就生了场大病,让我如何跟大姐姐交待?快去,将我那件苏锦的棉袍和白狐皮的羽纱斗篷给溪儿姐姐拿来。”
(女配出场)闫嬷嬷哀求,“那件苏锦的棉袍是五小姐过生日时,大夫人送给五小姐的,白狐皮的大红羽纱斗篷是小姐的爱物,如何送得人?”
江映容一跺脚,“叫你去你就去。我与溪儿姐姐一见如故,几件衣服有什么打紧?”
至此,没有人再怀疑江映容的诚心,寻菊红了眼眶,“都道皇后主子是观音娘娘转世,现如今看来,她妹子一样的菩萨心肠,体恤下人。”
江映容谦逊地接受着众人的交口称赞,忘了还有我这么个活道具挺在床上。还是长风关心我,叫太医上前,再为我诊治。
太医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地发表了一通什么体实寒侵,解表解里的高论。我也听不太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这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就有可能翘辫子了,好在我身体底子好,再调养几天,喝几副他老人家开的灵丹妙药就又能活蹦乱跳如初了。
江映容貌似舒了一口气,向长风轻快道:“长风哥哥回去吧,这两天你也跑了好几趟了,总呆在宫人的卧房里也实属不妥。容儿会照料溪儿姐姐,回头我遣人到长风哥哥的府上回话。”
如此长风也不好再久留,只能隔着众人对我说:“你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让容儿告诉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江映容又娇笑着赶走了慕兰她们,“几位姐姐也歇着去吧,回头还要在大姐姐跟前当差呢,溪儿姐姐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众人在对江映容的感念中走得干干净净。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回过头来对上江映容瞬间冰冷的双眸。这脸也变得太快了。
她盯着我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咬牙切齿道:“我还真是看走了眼,只以为你不知廉耻,不曾想你还有如此道行,整个凤仪宫的人都拿你当块宝,大姐姐还问起你,又赶着让太医来给你诊治。更不消说长风哥哥跟丢了魂儿似地,一天跑了好几趟来看你。可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我。”
她眼中现出迷茫的怒气,随即面色一沉,带着怨恨一字一字地对我说:“我从八岁起,就一心想着要嫁给长风哥哥,你凭什么和我争?”
我闭上眼睛将头扭到里面,不愿再看她一眼。
想来她也是懒得再看我的,冷冷丢下一句,“敢跟我作对,没你的好下场,不信你就走着瞧吧。”起身向门外走去,出门前不忘吩咐闫嬷嬷,“奶娘看好着她,不必对她精心,只别让她死了就行。”说完扶着玲珑的手扬长而去。
我躺在榻上,听着她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如细碎的风铃,渐行渐远,不禁感慨,这哪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啊!这丫头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很快我就没力气想这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口干舌燥,嗓子跟冒烟似的,试探着叫了一声,“给我点儿水。”
“没有!”闫嬷嬷面无表情。
“给碗粥也行。”
“也没有!”
我识相地闭了嘴,想起了《上甘岭》里的主题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穿过来半年了,我这个少心没肺的人第一次想家想得泪眼汪汪,“老爸老妈,等女儿渴死了再穿回去孝敬你们吧!”

明天清清要外出开会,不知道几点回来,所以一会儿清清再更一章,将明天的文提前更上,这样清清就能够安心开会,不至于总是开小差啦!
第八十九章恩施玉露
我没渴死。后半夜玲珑来换闫嬷嬷的岗,我总算是得到了人道待遇。
我又拖拖拉拉地躺了三天,才在一个天空阴霾的早晨从床上爬起来。本来还想着多赖几天的,可气的是那个闫嬷嬷火眼金睛,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我好利索了。还有那个山羊胡子的太医,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江映容的贿赂,一口咬定我痊愈了,再躺着只会不利于血脉流通,于身体无益。
当然我也没得大病,不过是冻得发烧,烧退了,也就好了。好了就得接着到江映容那里当差。我凭着一股势将牢底坐穿的大无畏精神,再次跪到江映容面前。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大好了?那就接着跪吧,也不必去过道里,免得再冻到你,就在这屋子里跪着,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还怎么耍花样。”
我窃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我也是有备而来。我在膝盖上绑了两个厚厚的棉垫子。跟现代风靡一时的《还猪格格》学得,我记得那个二百五小燕子还给这装备起个贴切的名字,叫“跪得容易”,看这个电视剧时我还跟着傻笑一阵,没想到这么恶俗的东西自己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神清气爽地跪了一上午,也未露疲态,“跪得容易”果真是跪得容易,效果不同凡响。我百无聊赖,开始天马行空,想着是否在宫中推广,再整个专利,广告我都想好了:
由小德子愁眉苦脸,揉着膝盖沮丧地说:“咱们在宫里混底层的,天天下跪,腰酸腿疼膝盖痛。”
翠喜出场,手拿我发明的(对不起小燕子,剽窃一下)跪得容易,“不用怕,有‘跪得容易’帮你忙。”
二人面露欣喜一同面对镜头,“跪得容易,跪得容易,宫廷必备,让你越跪越勇,ohyear!”…
江映容看过皇后娘娘从外边走进来时,正看见我精神抖擞,一脸神往。她冷哼了一声,“想什么呢?又做美梦呢吧!”
我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还不许我苦中作乐一下?
江映容坐在椅子上,顺手抄起一把瓜子,有一搭无一搭地嗑着,“不服气吗?你想也白想,我长风哥哥被你这样的下等宫婢整日惦记着,我都替他不值。”(关你什么事儿啊?)
其实我没惦记长风。我都尊严扫地地跪在这儿了,还想那闹心的事儿做什么?话说“饱暖思淫/欲”,人都是先有物质食粮,才有精神食粮,我早饭中饭都还没吃,哪还有闲情逸致去风花雪月?
江映容吃得饱穿得暖,当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她翘着指尖嗑完一把瓜子。外面传来小内监欣喜的声音,“下雪了,下雪了。”
江映容起身来到窗前,推开雕花的窗扇向外观看,寒风卷着雪花从外面飞舞进来,一股冰寒清新的气流瞬间冲进暖如春日的房间。
江映容歪头想了想,唤来闫嬷嬷,“太皇太后有眩晕顽疾,一直卧病在床,我要去看望她老人家。闫嬷嬷准备些孝敬她老人家的见面礼,将我从府中带进宫的千年人参和那柄灵芝带上。”
低头又看看跪在脚下的我,“你也跟着,带上那罐恩施玉露。”
“恩施玉露?”我多了句嘴,“太皇太后饮茶容易心悸,所以素不饮茶。”
闫嬷嬷一脚飞过来,“主子说话要照办,哪有奴婢多嘴的道理。”
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揉着被踢疼的腰,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雪下得很大,片刻的功夫天地间已是一片素白,宫人们都缩在各自宫中,大片的雪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看见大片的雪花静静地堕下来,犹如坠入凡间的白色精灵,落在地上发出极轻的“噗噗”的声音。
江映容披一件白狐狸皮里子,大红羽纱面的斗篷(就是她曾说过送给我那件),闫嬷嬷一件茄紫的多罗呢的斗篷,走在前面。我一件淡蓝色的棉衣,手捧茶叶罐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走到莲池的时候,江映容突然停住,拿过我手中的茶叶罐。我瞠目结舌地看到她将一罐的恩施玉露扬到落了一层薄雪的冰面上。就算她是侯门千金,也犯不着这么糟蹋东西啊!
江映容将空了的茶叶罐塞到我手中,莞尔一笑,“长风哥哥说过的,此茶定要在冰上镇一下,经沸水泡后才会激发出茶叶的清香。本小姐今日就想喝这个茶。我与奶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你就在这里将茶叶捡回到罐中,一会儿等我们回来再领你回宫。”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好心地提醒依旧呆若木鸡的我:“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长风哥哥今日上朝,不会进宫,你也不必费力演戏了。手脚麻利些,捡不完连晚饭也没得吃。”说完才跟闫嬷嬷踏着白雪扬长而去。
我低头看着混在雪里的淡绿嫩芽,在白雪的映衬下异常的晶莹剔透,我却丝毫看不出美感来。这一大片,我得捡到什么时候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安静,只有我一人立于雪地上。新飘下来的雪花很快就将茶叶覆盖住,我蹲下身,徒劳地用手胡噜着冰面上的落雪,找寻埋在雪里的茶叶。
还没捡起够一壶茶的剂量呢,我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手也冻僵了,根本捡不起比米粒儿还小的茶芽。我正在用冻得几近麻木的大脑思考,能不能利用现代的天文、地理、物理、化学、生物、艺术等等知识将茶叶从雪地里分离出来?
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拦那人的腿,“别踩,别踩…”

呵呵,亲们肯定猜到是谁来了,长风不好使,清清换个厉害的出场。
第九十章我替你杀了她可好
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拦那人的腿,“别踩,别踩…”
扶着那人的小腿,仰头往上看时,才发现是风华绝代的锦夜,冷若寒冰的眼眸看着我。单薄的红衣,在纷飞的大雪中不见丝毫的畏缩,依旧气定神闲,面色如常。反观我,一身粽子一样的臃肿装扮还冻得畏手畏脚,脸色青白。
他索性蹲下身子,红衣的衣摆拖于白雪之上却毫不在意,只用他漆黑的瞳仁盯着我的脸,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在做什么?”声音是他惯往的清冷,却在寒冷雪天的比对下,带了一丝丝的热度。
我低头看看狼狈的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吸吸鼻子才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看雪景呢!”
“蹲在冰面上看?(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厚道呢?)”他挑了挑眉毛,露出略为诧异的神色,细微的表情却让他一向冷傲的脸生动而令人炫目,仿佛是雕像活了一般。
“这里…视野开阔!”我继续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感慨道:“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啊!”
他不再言语,目光向下,看向我冻得跟胡萝卜似手指,手里拿着那个绿玉茶罐,上面还挂着笺子,写着“恩施玉露”。他手臂一摆,红色的衣袖拂过雪面,扫去表层的积雪,露出埋在里面的嫩绿茶叶来。他微蹙了秀眉,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让我脸发烧起来,雪落在脸颊上,觉得冰凉一片,浑身哆嗦得更厉害。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三寸高的瓶子,倒出一粒赤红的丹丸递给我,简单地命令,“吃了。”
我给冻得麻木,听话地接过来放到嘴里,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一股花香顺喉而下,腹中顿时觉得热烘烘的,那种暖意蔓延到四肢,浑身好像泡在温泉中,说不出的舒服。
“丹田是否升起一团热气?”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老实的点点头,随即惊恐地抓住自己的喉咙,“毒药?”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仿佛看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对你,还用下毒?”
那倒也是,他伸手就能碾死我,浪费毒药做什么?
我刚刚放心,随即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我警惕起来,心又提到嗓子眼儿,颤声问他,“不是毒药,难道是春/药?”(欲哭无泪啊,跟前就一个他,谁替我解药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