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沉默了。
纯儿把暗器一一收拾好之后,开始整理衣装。她先把自己的一头长发拢到头顶束紧,然后又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昨天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只穿了一身深褐色的骑马装,上身是一件紧身立领细袖的贴身上衣,长长的下摆,高高的分叉,倒也不妨碍活动,颜色也还适合夜间活动。
看着纯儿的飒爽英姿,端木心中又爱又怜。初见面时,纯儿固然貌美如花,却丝毫也没有吸引住端木的注意力,常年往来于四海,端木早就见惯了各个民族的顶级美女。可是后来,纯儿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她所特有的独立、坚强的个性深深的吸引了他。
随着对纯儿的了解越来越深入,端木越来越相信,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伴随他度过此生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纯儿的心永远封闭的那么严,让人无从接近。后来,端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纯儿敞开了心扉,告诉自己,在她的心底深处究竟有怎样的一段伤痕。不管,纯儿有着怎么样的经历,他都愿意陪着她去愈合,去忘记。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今夜,纯儿就要去走天梯了。其实,端木也知道,凭自己的身手,肯定走不过天梯,要替纯儿去走天梯,就是想替她去死!可纯儿坚持不给他这个机会。
此刻,端木深深的望着纯儿有条不紊的忙碌的身影,心中默默的说道:
‘纯儿,既然你说了,爱你就要信任你的能力,尊重你的决定,那么我就信任你,尊重你。你去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你曾经说过,莫名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你觉得好孤单。所以,如果万一你回不来了,我会亲手杀死胡杨女为你报仇,然后追随于你九泉之下!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让你再孤单!’
夜色慢慢来临,一阵敲门声响起,山阿姐出现在了门口:
“首领让我来接方子纯,该上路了。”
听到这个不祥说法,端木和雅鲁以及那两个回鹘部侍卫的心里,都不禁一沉…
夜色四合,华灯初上,西蜀国后宫中一片喧腾。为了庆祝端昊的寿诞,各个宫苑中都费劲心思,张挂起了最绚烂的灯火,渴望能讨得皇帝的欢心。祝寿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各宫的嫔妃正在按照品位高低依次走进设宴的宫殿。
一时间,宫殿中衣香鬓彩,燕语莺声。端木端着下面陆续走进来的这一位绝色佳人,她们都是他的女人。这些女人的生命中只有他,除了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今天,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这些女人都不遗余力的打扮着自己,希望能够让皇帝多看自己一眼。
端木的眼睛一一扫视过这些嫔妃,这里面除了十来个是他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宠幸的之外,其他的那些女子都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有的,他甚至一下子都叫不出名字了。
这些女子们都是美丽的,而且都美的各有千秋,极态妍妍,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她们的眼神都牢牢的钉在了端昊的身上,而且她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爱慕与渴望,她们都在渴望能够得到端昊的一点雨露,一点垂怜!
这不才是女人该有的恭顺温良吗?为什么,那个纯儿,就偏偏要那么与众不同,偏偏要那么高傲,把自己给予她的宠爱弃之如草芥!
端昊心中一阵烦闷,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时,梨宫月含笑唤了他一声:
“陛下,今夜臣妾还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哦?是什么?”
“陛下请看。”梨宫月轻轻拍了两下手,立刻,就有一个内侍,引着一个身着红衣、披着红色轻纱的少女,来到了端昊的面前。端昊抬眼一看,不禁愣住了:
‘纯儿!’
这两个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端昊马上就意识到,这个少女不是纯儿,虽然她的容貌和纯儿有七八分相似,但是,她的眉目之间,却没有纯儿所特有的那份英气,她的眼神也没有纯儿的那份清澈和睿智。端昊微微定了定神,问道:
“这是谁?”
皇后温婉的一笑:
“这是臣妾刚刚为皇上选择的一位美人,名叫怡娃。不知道皇上可还中意?”
怡娃,怡人的娇娃,果然是人如其名。这个怡娃脸上几乎不施脂粉,身上也没有什么珠宝,只是在鬓边插着一朵硕大的牡丹,尽显青春娇艳。红色的衣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鸡心领裁剪的很开,隐隐露出一抹玉色的沟壑,引人遐思。
尤其是她的眼中那种羞涩却又期待的目光。让端昊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心中对皇帝的无限渴望,此刻,怡娃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儿得到皇帝的宠爱!就是这一点眼神,让端昊不禁呯然心动,因为这恰好弥补了纯儿的不足——端昊太需要纯儿有这样的一种心思,一种神情了。
纯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像眼前这个少女一样,恪守着女人的本分,不任性,不嫉妒,好好留在我的身旁,如果你肯留下来,那你一定会是我最宠爱的女人,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有一个和你一样美丽,一样青春无暇的少女出现了,纯儿,你后悔了吗?
纯儿没时间后悔,甚至她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想端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即将到来的挑战之上。
上一世出生入死已经成了习惯。那时候经历的那些情况都太危险了,以至于每一次劫后余生,纯儿都会对上天心生感激,因为这一次她又活了过来。
经历过的太多危险,让纯儿懂得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侥幸逃生这样的事,有的,只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打败危险,赢得生存的机会,这一次也不例外
纯儿跟在山阿姐的背后,小心的走着每一步。她全神贯注,感受着空气中温度的变化,感觉着风向的转变,遥望着星光的移动,体会着每一步踏出时脚下不同的质感受——特警的观察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
天上的星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渐渐的隐去,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空气中多了一种特殊的气息,那应该是古老的城墙上所散发出的陈旧之气,还掺杂着尸骨所特有的确阴郁气息。风的走向突然变的很没有规律。而与此同时,纯儿还清晰的感受到,她现在脚下所踩踏的已经不再是沙地了,而变成了坚硬的石材!纯儿心中一凛——他们现在好像是走到了一处残破的古城之中!
白天的时候,纯儿曾经向雅鲁详细的询问了这块绿洲周边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听雅鲁说起过,这里还有一座被废弃的古城。
“沙暴过后,很多建筑会被埋没,而还会有很多曾经被沙土掩埋着的古城显露出来,大漠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变得谁都认不出它了。”
这是沙暴来临的那天,端木对纯儿说过的话,纯儿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看来这座古城,这是在沙暴过后刚刚才显露出来的。胡杨女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想给别人设天梯,老天就为她送来了一座陌生的古城,让人无从防备。
突然,纯儿感到空气中竟然多了一丝温润!这附近有活着的植物!又有一丝呼吸声传来,是动物!纯儿的脚底又有了变化,脚下的石板竟然变得有些光滑了,附近有水!?天啊,这些东西都不该是属于废弃的古城的啊,这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就是这里了,我回去了,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会来看看,如果你还活着,我就带你回去。”山阿姐停住了脚步,说道。
“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活着就可以了吗?”纯儿静静的问。
“叱,”山阿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还想干什么?不过,如果你愿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听她的口气,分明就是在对一个死人说话——反正你也活不了多少一会儿了,你就自便吧。
说完后,山阿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都不做呢,还是做点什么呢?’纯儿心中沉吟,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今晚肯定有说不清的麻烦在等着她,而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要是到处溜达,就是她去找麻烦,而她如果坐着不动,麻烦一定就会来找她!
怡娃正在大殿中轻歌曼舞,她的歌喉委婉,她的舞姿曼妙,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少女的娇柔和妩媚。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耳熟能详的词曲,此刻被怡娃唱出来,却分外的动人心弦,那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少女,此时已经情窦初开,她那一片少女的痴情已经完完全全的系在了端昊的身上。在她看来,端昊就像是诗中所描述的那位神仙一样的人物,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让她心动,让她惶恐,让她心甘情愿的为端昊付出自己的一切。
端昊手中端着一只金杯,眼睛紧紧的胶着在了怡娃的身上,虽然他很清楚,怡娃不是他的纯儿,但是怡娃那双充满了深情的眼睛却吸引了他,那是一种端昊所熟悉的感情——愿意为了他而放弃自我,愿意为了他而忘记一切!这样的眼神让端昊心动!
看着看着,端昊情不自禁的迷醉在了这双春水般的眼眸之中,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你方子纯那么任性,那么自私,那你也就不配再得到我的牵挂!我尽可以把我的宠幸恩赐给那些懂得珍惜,懂得感恩的女人,例如这个怡娃!
68、君心似铁真似铁,无影痴情太痴情
山阿姐走远,偌大的黑暗中只剩下了方子纯。随着方子纯的精神一点点的融入到了这个环境之后,她越来越困惑了。因为她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了,甚至还有细微的流水声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是一种酷似于雨林的夜,可是,要知道,这里是沙漠的深处啊?一向胆大包天的方子纯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这里太过诡异了…端昊含笑看着怡娃,他满意的看到怡娃在自己的注视下渐渐变得扭捏不安,却又难以掩盖心中因为受到皇帝的欣赏,而产生的那一份骄傲和得意。怡娃的这种情态,让端昊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才是能够引起人怜爱的女人,也许,今夜应该给予她更大的恩赐…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所了解的,甚至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所以,作为一名专业的特警,你们不仅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去面对世界上最尖端的武器,最古老的毒药,最凶残的罪犯。同时,还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去面对一些超自然的,现代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东西。”在学院的时候,教官曾经在课堂上这样对方子纯和其他学员说,现在,方子纯独自置身于黑暗中,教官的这些话,又回荡在了她的耳畔。后来,教官又说了些什么?对了,接下来他是这样说的:
“我说你们有可能会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并不是说,你们会遇到那些怪神乱力之类的东西,因为,作为我个人来讲,我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我从不相信那引起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我所指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是指那些在现阶段,科学还没有研究透,没有涉及到的领域。
毕竟,对广漠的宇宙,对于已经有了几十亿年寿命的地球,对于辽阔无边的大海,我们人类还太年轻,太渺小。因此,在自然界之中,一定还存在着很多人类不了解的东西。
所以,我要求你们,当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遇到了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无法理解的现象,首先不要产生恐惧的幻想,因为幻想往往比真实更加可怕!你们要树立一个信念,不管你们所面对的事物,有多么的古怪,多么的诡异,它们都不过是自然界中的一个普通现象。只要是自然界中的现象,就一定会有规律可循…”
随着脑海中,教官的殷殷教导,方子纯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在上一世,她还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险境,看来,今天,是老天要为她补上这一课了。
纯儿用脚摸索出了一块平展一点的地方,然后盘膝坐下,一只手中握着十二把飞刀里最长的那一把,而另一只手则把持着落蕊神针,让它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
她平心静气,全身心的融入进周围的环境中去。渐渐的,在纯儿的意识中,连自己都不存在了,她的身体都已经变成了这个环境的一份子。
她身边的动物开始慢慢遗忘了方子纯的存在,又重新活动了起来。
纯秘静静的数着自己的脉搏,计算着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她通过这种方式,来推算时间,这是一种很准确的计算方法,因为人体内各个器官的运行,本身就是最准确的生物钟。
在自然界中,很多现象都是暗合着一引起关键时间的,例如,午夜十二点,就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时间,很多超自然的现象,都会在这一时刻发生变化,所以,纯儿准备把今夜的决战时刻,定在午夜十二点!
夜慢慢的深了,胡杨女营寨中的那间斗室内,端木、雅鲁和那两个回鹘部侍卫,全都了无睡意,他们的心现在可能比纯儿还要紧张。这种等待所带来的折磨,远远超过了让他们自己去面对死亡,雅鲁已经无数次拿起了自己的佩刀,他真想闯出去,直接带领五百精锐骑兵杀死胡杨女,踏平营寨,从天梯中救回纯儿,让这一切赶紧结束。
忽然,一直昏睡着的无影发出了一声含混的呻吟,屋子里太安静了,而那四个男人也都大市场主心了,以至于无影这一声细微的呻吟,把屋子中四个男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两个回鹘部的侍卫最先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床边,急刀的呼唤道:
“少主!”
又过了一会儿,无影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因为昏睡了太久了,他的眼睛有些迷蒙,稍后,无影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和身边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侍卫。
“少主被圣域的魔鬼暗器伤害了,在我们赶来救援之前,又被胡杨女救走,这里是胡杨女的营寨。”雅鲁言简意赅的说道。
看见雅鲁,无影忽然精神一振,翻身就要坐起来,可是他刚一动,胸前的伤口就一阵剧痛:
“雅鲁壮士,你怎么来了?孔雀城怎么了?圣域有没有破坏了你们的水源?”
看到无影如此牵挂孔雀城,雅鲁心中感动:
“少主请放心吧,这两位壮士来的很及时,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圣域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无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是胡杨女救了我?”
“不,是纯儿小姐救了您。”侍卫说道。
“纯儿?”
“对,您被圣域的魔鬼暗器所伤,魔鬼暗器是世界上最凶残的暗器,没有人能够治愈它造成的伤口。多年来,我们回鹘部,还有西域其他部族的人,死在魔鬼暗器之下的不知道有多少。圣域就是凭着这些魔鬼暗器才在西域肆意作恶。这次,少主身上有四处中了暗器,等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少主已经危在旦夕了,我们都以为少主没有生还的希望了。结果,没想到,纯儿小姐竟然会治疗这种伤,把少主的生命挽救了回来。”
听说是纯儿救了自己,无影心中一甜,他向周围看了看:
“纯儿呢?”说完后,无影才觉得自己太直接了,有些不好意思,就又加了一句:“我想当面向她道谢。”
四个人都沉默了,无影的观察力何等敏锐,一看四个人的神情,他就知道,事情又有变化,而且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变化。因为事关纯儿,无影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侍卫低声说道:
“不知道那个胡杨女犯了什么毛病,突然非要杀死纯儿小姐不可,还要把纯儿小姐会治伤的消息告诉圣域,让圣域的人来找纯儿小姐的麻烦。”
“那现在呢?”无影字字冰冷。
侍卫低下了头:
“纯儿小姐不愿伤及索然无辜,答应了胡杨女的挑战,现在去走天梯了。”
“什么?!”无影勃然变色。
虽然来西域的时间不长,但是作为回鹘部少主,无影已经对西域的各种风俗做了充分的了解,所以,他非常明白所谓走天梯的严重性。
“你们为什么要让她去?!”这一次,他说的是你们,可是他那喷着怒火的目光却投向了端木臻华。虽然被无影这样怒视,端木却没有感到被冒犯,相反,看到这个平日里冷如冰川,稳如山岳的男人,此刻为了纯儿这样真情流露,端木的心中还有些感动。
雅鲁上前一步,把事情有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解说清楚了。等雅鲁把事情都说完之后,端木苦涩的接着说道:
“总之是我无能,如果我有很高的身手,有必胜的把握,纯儿会让我去的。”
无影无力的摇了摇头:
“端木王子,你不用自责,说你武功不高,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不让你去,那只是纯儿的借口。我了解她,她永远也不会让别人替她去涉险的。而且,这次的事,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她。”
无影和端木都沉默了,因为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即自责,又担心。
雅鲁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
“少主,端木王子,你们都不用自责了,万事都自有天意安排,如果一定要说拖累,那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救我们孔雀城而起。再说了,刚才,我亲眼看见了纯儿小姐身上所带的那些暗器,说实话,白天明刀明枪的打斗,纯儿小姐可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如果真是像现在这样,深夜闯过一道道陷阱,恐怕我们的本事都远远不如纯儿小姐。所以,今夜如果纯儿小姐闯不过这个天梯,那么,我们就没人能闯过去。
而且纯儿小姐又那么善良,如果我们真有一个人去替她走天梯,用我们的死换回了纯儿小姐的生命,那纯儿小姐就算活着,也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无影静静的望着屋顶,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
“纯儿做的准备充分吗?”虽然明知道自己已经帮不上纯儿了,但是无影还想多了解一些纯儿的状况。
雅鲁说道:
“反正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但是毕竟准备时间太短了,而且,走天梯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的。”
“雅鲁壮士,你对周边环境了解吗?”
“非常了解,我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怎么说?”
“少主请看。”雅鲁示意那两个侍卫把无影扶起来,然后就用手指在床上画起来:“这里,就是胡杨女的营寨所处的位置,这附近的地理状况我非常了解。胡杨女的营寨所处的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贫瘠的绿洲,基本不具备设天梯的环境,而营寨附近就都是沙漠了,只有西北边有几十棵胡杨树,还有少的有死的,都长在沙地上,也没办法设天梯,所以,我实在想不出胡杨女会把天梯设在什么位置。”
而无影注视着床上雅鲁所画的简图,目光突然变得冷峻尖锐了:
“现在外面的天气怎么样?”无影又问。
“很好,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是有很多很多明变的星星。”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夜了。”侍卫答道。
无影顾不得身体的剧痛,翻身坐起,眼中射出了两道逼人的光芒,像是困入了绝境的猛兽!
“少主,你怎么了?”
无影瞪着窗外: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鬼河!”
无影的这句话刚一说完,雅鲁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那巨大的拳头一下子就距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一拳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怎么这么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说着话,雅鲁就要朝外冲去。
“拦住他!”无影低喝道。
两个回鹘部侍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雅鲁。可是,雅鲁身体高大,又正处于盛怒之中,两个侍卫根本拦不住他。
“雅鲁!”无影又喝了一声:“不得莽撞!”
无影的话中尽含着王者的威严,这让雅鲁想了起来,无影还是他的上国君主。雅鲁颓然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倒:
“少主,属于无能,竟然忘记了鬼河的传说。”
无影摇了摇头:
“这也不能怪你,鬼河,本来就只是一个传说。”
“少主,让我出去,劫持胡杨女救出纯儿小姐。”
无影声音沉重的说道:
“不是我不让你去,你想过没有,你这一冲出去,胡杨女就、有可能放出信鹰,把纯儿会治伤的消息传播出去,就算她不这么做,纯儿如果中途退出走天梯,那么也就算输了,她的命就还是胡杨女的。”
“到底什么叫鬼河?”一直站在一旁的端木问道,看到竟然连无影和雅鲁都变的惊慌失措,他的心已经颤抖成了一团。
看雅鲁犹在自责,根本没有心情说话,无影就解释道:
“鬼河,是大漠中的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很多年前,大漠中有一个繁华的古国,一条河流贯穿它的全境,有一天他们触怒了魔鬼,魔鬼就把这条河沉到了地下,一同沉下去的,还有那座古城,从此古城和河流就销声匿迹了。但是,每当凶猛的沙暴过后,在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的夜晚,古城和这条河流就又会从沙海中钻出来,在地面上呆几天,然后就又会沉下去。而古城出现的标志就是在一片绿洲旁的几十棵胡杨树中,传说,这些胡杨树曾经就属于这个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