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雅鲁他们走进了胡杨女的绿洲,纯儿放眼观瞧,来到这沙漠这么久,她这还是第一次靠近真正的匪巢,相比较之下,这匪巢真是和城邦大不相同。
一般来说,建立城邦的绿洲都比较肥沃,树木繁多,枝叶茂盛。而且城邦的外面一般还会有一段段的城墙,透过树木,还能隐约看见,里面毗邻的房舍。白天的时候,还能从城邦中传出一阵阵喧闹的人声。最重要的一点,城邦都建立在交通要道上。
而匪巢就不同了。就说胡杨女的这个匪巢吧,它的所在地非常的偏远,来这里的人肯定都是专门来找胡杨女的,否则,就算是误打误撞,都撞不到这里来。而且,这块绿洲非常贫瘠,远远一看,就让人觉得分外荒凉。
在绿洲的外围,是堆砌着的堡垒工事,而绿洲中则是一片寂静,偶尔还会有一个带着风帽,披着斗篷,蒙着脸的人,骑着马匆匆出入。
纯儿的心中不禁暗自琢磨:
‘这些古代的强盗的巢穴,不管是选址,还是结构,样式,都和现代恐怖组织的基地很想象啊?这是为什么呢?这中间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啊!难道,从古至今,强盗们的血脉也是相同的?’纯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队伍走入了胡杨女的营地。
雅鲁他们刚刚走到营地的大门口,就见营门大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穿戴简单,可能是因为没有骑马的缘故,她没有戴风帽也没有披斗篷,身上穿着一件粗布长袍,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脸颊被风沙吹得红彤彤的,眼睛有些浑浊,一看就是一个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女人。
雅鲁认识这个女人,一看女人出来,就赶紧上前打招呼:
“山阿姐,好久不见。”
那个女人也不多话,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雅鲁壮士,你们来的好快,现在首领还有些事情,我先带你们到客房去看一看吧,看看那个受伤的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好,那个人没事吧。”
那个山阿姐头也不回的说道:
“目前还活着,但是他肯定活不成了。”
“这么严重?”雅鲁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听说过哪个人在被圣域的魔鬼暗器伤了之后,还能活着的?”
雅鲁大惊,脸色都变了:
“他是被魔鬼暗器伤的?!”
“而且还中了四次!”
“什么?!”雅鲁吼了出来。
“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个汉子,被魔鬼暗器伤了四次,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说到这一点,山阿姐也显得挺佩服的。
“雅鲁壮士,你也知道,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孔雀城,对于魔鬼暗器所造成的伤口,唯一的救治办法,就是用草药止血,如果血能止住,伤口能愈合,那也许还能捡回条命,如果止不住血,就只有等死了。所以,昨天首领一把他带回来,我们就不停的给他的伤口敷草药,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雅鲁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慌乱,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道:
“我明白了,山阿姐放心,不管那个人能不能保住性命,我们孔雀城对胡杨女首领都会只有感激的。”
听到雅鲁的话,纯儿和端木不禁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白——这个山阿姐不简单,不动声色的就要了承诺,这样万一无影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责任了。
山阿姐走到了客房的门前,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就扑鼻而来,无影正赤裸着上身仰躺在床上,整个上身,都敷满了草药,但是仍旧有鲜血隐隐的从草药下面渗出来。看来从昨天起,无影就一直在流血,身体旁边都是一块块的血污。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于白的青色,雅鲁、端木和纯儿都是从死人堆里滚过的人,所以,一看到无影的脸色,他们的心就开始下沉,无影此时脸上的颜色,正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死色!山阿姐说的不错,这样下去,无影死是早晚的事了。
望着无影的脸色,纯儿心中忽然一动,她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摁在了无影脖颈边的脉搏上,用心感觉着。随着对无影脉搏的观察,纯儿心中的疑虑更重——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雅鲁大哥,那个魔鬼暗器是什么样子的?”纯儿问道。
“见过的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所以我也说不太清楚,但好像是一截管子,能喷火,声音很大…”雅鲁艰难的描述道。
纯儿目露寒光,对那个负责照顾无影的人非常快速的说道:
“清理出一个伤口来,让我看看。”
那个负责照顾无影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不用回头,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来的人正是胡杨女,纯儿的脸上扬起了欢快的笑容,亲热的喊道:
“胡杨女姐姐,你来了/”说着话,纯儿就转过了头,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从门外走进来。
只见这个女人身材高挑,但不像中原女子那么窈窕,可能是由于常年骑马的缘故,这个女子的身材略显粗壮。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布袍,布袍做工比较粗糙,没有任何花样和装饰。女子的整个头脸都被一块厚厚的黑纱蒙了起来,根本扑救 见她的长相,但是,纯儿却可以轻易的感受到,面纱后面,射出了两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纯儿有些不解——那天晚上在废弃的古城遭遇强盗的时候,胡杨女对自己挺好的啊,还约自己一起杀强盗玩儿呢。(可能也就纯儿能把这种邀请当做是对方的一片盛情。)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胡杨女没有理会纯儿热情的呼喊,而是又冷冷的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要清理出一个伤口出来,你是要干什么?”
‘你有千般变化,我有一定之规,’纯儿心中暗自有了主张,所以,她就好像感觉不出胡杨女的敌意一样,仍旧那么笑容可掬的说道:
“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别这么叫我!”胡杨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纯儿。
“哦,我知道了,”纯儿的笑容还是那么甜:“姐姐,我曾经学过一种治伤的方法,所以我想看看他的伤口,能不能使用我那种方法。”
“你?”胡杨女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你行吗?”
“试试看吧,反正他也快死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站在一旁的端木听了这句话,差点儿没晕过去:
‘纯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比早上那个女人还不着调了?!’
可是端木没有想到,真正让他崩溃的情景还在后面。
“你要真把他治死了呢?这可是孔雀城要的人,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负的起,他是我丈夫。”纯儿快乐的说道。
65、她究竟爱谁
一下子,端木和雅鲁全愣住了,好在这两个人也都是各种变故中闯荡出来的,所以,虽然心中不明所以,但是都知道纯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来,看着纯儿进一步的表演。
而胡杨女也愣住了,她真没想到,日下无影竟然会是方子纯的丈夫,那也就是说方子纯是日下无影的妻子!
那方子纯既然是日下无影的妻子,就肯定不会和‘他’有关系,因为‘他’是绝不可能打朋友妻子的主意的。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她之所以得到了玲珑鞭,只是因为她是无影的妻子?胡杨女的心情忽然之间就变好了很多。
“他真是你的丈夫?”胡杨女其实心机并不深,此刻心情好些了,语气也就不自觉的缓和了下来。
她这语气一缓和,纯儿霎时心中雪亮:
‘这个女人果然是为了某个男人在吃自己的醋!’纯儿从开始见到胡杨女的态度,就有了这种猜想,因为女人因妒而生的嫉恨在表现出来的时候,和别的恨是不同的。而看胡杨女对无影的生死并不是很关心,所以,她认定了胡杨女心中的那个男人,不会是无影?因此,才大胆的把自己和无影说成是夫妻,试探了一下,这一试还真证明了纯儿的猜想。
‘那她又会是为哪个男人呢?自己认识的男人很有限啊。无影被排除了,宇文端昊不太可能,而看起来胡杨女和端木王子也没什么交情。’纯儿在心中一一数过自己认识的这几个男人,可是却找不到答案。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顾眼前吧。
纯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是啊!他叫日下无影,我们是在西蜀国成的亲。”纯儿说瞎话不带脸红的。也是,要是特警乔装深入匪巢了,跟土匪说谎话的时候先脸红,那不是找死吗?
听了纯儿这句话,胡杨女深信不疑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为他疗伤吧。”
说完,胡杨女转身就走了出去。而她那个随从则开始麻利的为无影清理出一个伤口。
纯儿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无影身上的伤口,四个伤口都分布在了无影的心脏附近,显然,打枪的人的目标就是无影的心脏,还好无影的身手敏捷,没有被打中心脏。
伤口被一点点的清理出来了。纯儿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
‘果然是枪伤!’
“把这些伤口都清理出来!”纯儿毫不犹豫的说道。
随从已经得到了胡杨女的命令,也就不再迟疑,很快就把伤口都清理出来了。
“还有什么事吗?”随从清理完了之后问道。
“这种草药有麻醉的作用吗?”看着无影一直昏睡不醒,丝毫也感觉不到作品的疼痛,纯儿这样猜测。
“有。”
“如果是一般的伤口,敷上这种草药,能愈合吗?“
“肯定能。”
“那好,你再去帮我多取点这种草药来,然后,再点然一个火盆什么的端进来,行吗?”
随众现在当然是对纯儿言听计从了,很快就端了一盆草药,和一个火盆。
“好了,你先出去吧。”
纯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治伤的过程,免得再多生是非。
随从出去了,还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端木大哥,雅鲁大哥,你们两个帮帮我。”
端木现在对于纯儿的本事当然是深信不疑了,雅鲁并不知道纯儿到底能不能治这个伤,但是他相信纯儿说的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雅鲁看的很明白,无影已经活不成了。与其等死,还不如让纯儿试一试!
纯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中装着十二把柳叶型的飞刀,正是纯儿入宫前制作的那些暗器中的一种。这十二把飞刀尺寸各不相同,纯儿从里面挑出了四把刀身最薄最窄的,递给了端木和雅鲁:
“用火烧!”
端木和雅鲁也都是刀口上滚过来的人,多少都了解一些自救的常识,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纯儿的意思,她是要给这几把刀淬火消毒。
所以,两个人也不多话,接过刀就径直在火苗上炙烤了起来,很快,刀身就被烧得通红了。
纯儿接过了一把烧红了的刀,全神贯注的对着无影身上的一个伤口,用刀尖一点点的割去了伤口四周被子弹烧焦了的皮肉,等到这些烧焦了的皮肉都被割掉了之后,伤口明显的扩大了一些。
最重要的一关到了,纯儿趁擦汗的功夫望了一眼无影的脸,喃喃道:
“无影大哥,我以前也帮战友的枪伤做过紧急处理,但是我现在手里没有急救包,肯定会很痛苦,你忍着点。”
纯儿在对无影说话,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话,第一次试图用飞刀取子弹,纯儿的心里也紧张。
纯儿凝神屏气,慢慢的把刀尖一点点的伸到了伤口中,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一点点的向里推进着,感觉着。
‘但愿,但愿,他们在古代制造出的这种枪,冲击力不是很强,子弹打入身体不会很深。’
忽然,纯儿的手腕一滞,她清晰的感觉到,刀尖接触到了一个金属的东西。
纯儿不顾发根渗出的汗水,用刀尖轻轻碰了碰子弹,还行,子弹所处的位置还比较适于被取出来。
纯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一咬嘴唇,手腕一沉,一颗子弹就被她硬生生的从无影的身体里挖了出来。
饶是无影已经被草药麻醉了一天一夜,这一下剧痛,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敷上草药。”纯儿虚弱的说道,刚才太紧张了,以至于她都快要脱力了。
端木和雅鲁都看呆了,他们没想到无影的身体里还埋着这个东西,以前他们也见过被圣域的魔鬼暗器攻击而死掉的人,从伤口上看,真看不出里面还有东西。
难怪大部分人被魔鬼暗器伤了之后,即使伤口愈合,也难逃一死,一定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在作怪。
听见了纯儿的话,两个人才醒过神来,雅鲁赶紧上前,给无影敷好草药,而端木则把另外一把烧红的飞刀递给了纯儿:
“纯儿,我知道你累坏了”端木怜爱的说道:“但是,死神是不等人的。”
纯儿点了点头:
“我明白。放心吧,第一次是因为没做过,接下来就容易了。”话是这么说,可是纯儿在取出另外三颗子弹的时候,一点都不比第一次省劲。等纯儿把最后一颗子弹也取出来之后,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回到孔雀城,第一件事,就是做出急救包来。’
子弹取出来,无影的身体上重新又被敷上了草药,这一次血止住了。而且血色也一点点的回到了无影的脸上。
纯儿依着床软软的滑了下去,手也软绵绵的垂着,虽然她满手的血污,但是,却连去洗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雅鲁把那两个回鹘部的侍卫叫了进来,他们那会儿听说,那个叫方子纯的小姑娘要给少主疗伤,心都提了起来,而且,屋子里那么久都没有一点声息,他们的都快紧张的断气了。
现在见雅鲁叫他们,他们一头就冲进了屋里,第一眼,他们先看见了床上的无影,此时的无影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死气,呼吸也平稳了。
两个侍卫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
“天神啊,你终于保佑我们的少主了。”
这时他们才看见仍旧坐在地上的纯儿,两个侍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纯儿的面前,哽咽着说道:
“多谢姑娘。”
纯儿疲倦的抬起了眼帘,嘴角扬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朋友…”忽然,纯儿嘴角边的笑意凝固了,胡杨女出现在了两个侍卫的身后,手中拿的一柄长剑对准了纯儿的咽喉:
“死丫头,你敢骗我!你和他根本就不是夫妻!”
端木和雅鲁没有想到胡杨女会突然发难,他们两个此时站在屋子的另一端来不及救援,而地上跪着的两个回鹘部侍卫倒是反应迅捷,他们一见有一把长剑抵住了纯儿的咽喉,也不管背后使剑的是谁,其中一个侍卫掏出佩刀反手就向身后刺去,直攻胡杨女的下盘,而另外一个侍卫则利用这个时间,腾身而起,手中的钢刀就直砍向胡杨女的脖颈,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胡杨女一时还真让他们给逼退了。
胡杨女挥舞着长剑抵挡住两把钢刀,同时口中说道:
“你们是不是疯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是这里的首领!”
“我们不管你是谁,你敢动方姑娘,你就是我们的仇人!”两个侍卫刀刀紧逼,而胡杨女用不惯长剑,反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
“找死!”胡杨女忽然大喝了一声,抛掉了长剑,一扬手就挥出了那根包黟以的长鞭!
长鞭一出,那个威震大漠的胡杨女就又出现了,两个侍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在这时,纯儿忽然虚弱的喊了一声:
“两位大哥请住手,我有话要说。”
两位侍卫倒是真听纯儿的,闪身就跳出了圈外。胡杨女手中拖着长鞭,注视着纯儿,阴森森的问道:
“卑鄙的骗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纯儿仍旧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不过此时她已经不是因为劳累了,而是因为她的手中已经扣住了暗器,万一胡杨女发难,纯儿现在所处的这个角度是最好发动攻击的。
“胡杨女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
“我承认,我是不该说谎,但是我也是为了救无影大哥。当时我如果不这么说,你不会放心让我救他的。现在,看在无影大哥已经脱离了危险的份上,姐姐就原谅了我吧。”纯儿一番话说的优柔委婉,任谁也想不到,她此刻手中已经扣住了夺命的落蕊神针。
“严冰的确是我亲哥哥。只不过我们两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所以才会他姓严我姓方,真的,这回我说的是真话。”纯儿的话是张嘴就来,纯儿也记不清严冰的母亲是严丞相的几夫人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这么认了再说吧。
因为纯儿想了一圈,胡杨女正在为之大吃飞醋的那个男人,只能是严冰了,严冰遇险,胡杨女就会出现,最重要的是,自己实在不认识别的男人了。而且严冰虽然说自己是他的妹妹,但是名姓全不一样,也难免让人怀疑。所以,胡杨女如果爱上了严冰的话,仇恨自己倒也有情可原。
不过,自己这样胡说,好像就等于给严冰的父亲戴上绿帽子了,这样是不是挺对不起严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严丞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娶那么多老婆,也是活该戴绿帽子。可是转念一想,纯儿又觉得不对了:‘严丞相不光是严冰的爹,还是严纯儿的爹,而自己现在就相当于严纯儿…嗨,全乱了!’
胡杨女无动于衷的盯着方子纯:
“我管你们究竟是一个爹俩妈,还是一个妈俩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杀了你,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你,你听明白了吗?”
端木和雅鲁此时已经都站到了纯儿的身边,听胡杨女说出这样的狠话来,都变了脸色,想要扑上来,挡在胡杨女和纯儿的中间。
而纯儿不等他俩过来,就已经扬起了右臂:
“如果你我真要决一生死的话,那么至少这一局,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话音落处,落蕊神针射出,直接没入了胡杨女的发髻,纯儿淡淡的说道:
“如果刚才我的手再低两寸,神针就会直接射入你的额头!”
此时的纯儿,已经和刚才那个娇弱委婉的小丫头判若两人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逼人的杀气。
可是胡杨女并不买账,因为在纯儿扬起右臂的那一刹那,她手中的长鞭也已经卷了起来:
“可我也完全能够在被你射杀的同时抽死你!”
“这我相信,”纯儿还是那么淡定:“但是,你记住,决战的时候,我从来不在乎同归于尽,只要你是先死的那一个就行!”
端木、雅鲁,还有回鹘部那两个侍卫都看傻了:
‘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像个小仙女似的纯儿小姐,怎么突然变得比胡杨女还像亡命徒了?’
的确,方子纯不是强盗,更不是亡命徒,但是,她是把逮捕并惩治亡命徒当做终生职业的人。
胡杨女也愣住了,纵横多年,她见过无数的悍匪,却从来没见过像纯儿这样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子纯,严四公子的妹妹,现在在孔雀城做客。”纯儿冷冷的望着胡杨女。
“你又是什么人?”
“胡杨女。”
“我是问你的真正的名字?”纯儿的声音突然凌厉了起来——审犯人最讲究的就是突然击破对方心理防线:“例如柯韵琪!”
‘当年我在大漠剿匪的时候,偶遇大漠第一美人柯韵琪,后来,她就把这根玲珑鞭送给了我。’拓跋傲疆在传授纯儿玲珑鞭的时候,曾经这样对她说道。
‘你别直接说后来呀,你别直接说后来啊,那中间呢,中间你们两个怎么样了?’当时,纯儿还曾经这样追问过。
‘中间的事,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而拓跋傲疆对于这个问题则敷衍了过去。
纯儿这也是刚才心念一动,想到胡杨女在鞭术上的造诣如此之深,也许真的就是拓跋傲疆的那个旧情人柯韵琪,现在看纯儿身上带着玲珑鞭,所以才会怀疑她和拓跋傲疆有什么关系,以至于非要杀死她不可。
可是让纯儿失望的是,柯韵琪三个字,在春杨女的身上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响,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而胡杨女则冷冷的对着纯儿,再一次扬起了长鞭: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再怎么啰嗦也没用,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胡杨女首领,你不能这样!”站在一旁的端木早已经急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说话的机会,就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挡在纯儿的前面。
胡杨女阴森一笑:
“你们汉人的女子果然都是狐狸精!你这么小小年纪,就勾搭上了这么多男人!”
雅鲁也挡在了纯儿的面前,他太健壮高大了,这一挡,就像在纯儿的面前垒了一堵墙一样:
“胡杨女首领,纯儿小姐是严四公子的妹妹,现在又救了我们孔雀城的贵人,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伤害到她的。还有,刚才我得到消息,我们孔雀城五百精锐骑兵已经带着重礼来到了贵地,现在就在寨门外。还请首领送我们出去,再把礼物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