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可以跟国主商量一下…”严冰沉吟着说道。
“不用了,”纯儿飞快的阻止了她:“就像你所说的,现在这场决斗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抢夺情人了,而是压上了双方的尊严。所以,为了我的尊严,我也不会放弃,不会后退。”纯儿的声音执着。
严冰长叹了一声,也无可奈何,因为将心比心,如果现在有一个男人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也会一直把决斗进行下去的。
严冰心事重重的坐回了座位,一直沉默着的端木靠近了他的身边,端木并没有看向严冰,也没有看纯儿,而是一直盯着最近处的那一丛篝火,所以,端木的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中,也有两团红色的火焰在跳动:
“四弟,你放心吧,纯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为了她,即使是开罪了整个孔雀城,即使是让我在西域再也无法容身,我也在所不惜。”
端木的声音非常平静,就好像在陈述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尽管他此时所说的内容并不普通,而是一个男人,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
柳曼花回来了,只看了她一眼,纯儿的整个身心就进入了备战状态,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来,柳曼花现在心里做的是拼命的打算!
“方子纯,我们比赛三场,三场定输赢。”
“好,你说。”
“第一场,歌舞。”
“没问题。”
“第二场,飞刀。”
“也没问题。”
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的严冰和端木也同时松了一口气,飞刀纯儿应该有胜算,而虽然没见过纯儿唱歌跳舞的本事,但是,用歌舞决斗终究是伤不了人的。
看柳曼花不说话了,纯儿又问道:
“你不说比赛三场吗?怎么只说了两场,第三场是什么?”
柳曼花冷笑了一声:
“你要是能赢了前两场,我再告诉你第三声,否则,你就没有必要知道第三场了。”
纯儿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依你。我外来是客,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先请。”
柳曼花也不迟疑,轻轻拍了两下手,广场的一角,立刻响起了叮叮咚咚的琵琶声,纯儿一下子就被这琵琶声给迷住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纯儿从小就会背,但是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琵琶会和战场联系起来。可是今天,当她真正在这边塞古城听到了古琵琶,方子纯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传入她耳鼓的琵琶,如战鼓,如金钟,刺破云层,穿过遮天蔽日的漫漫黄沙,带着滚滚征尘而来。引燃了人心底最深处掩埋着的激情,让人心内堆积的满腹豪情,都想一下子喷薄而出。
而柳曼花显然很熟悉这古琵琶的旋律和意境,她踩着音乐的节拍,在广场上跳起了狂热的舞蹈,她的牛皮小靴啪啪点着地面,似乎世界上的万物都已经被她踩在了脚下,她的裙裾飞扬,只等着所有的男人都跪倒在她的裙下。她的脸颊高高扬起,脸上所散发出的光和热能焚烧掉身边的一切!
广场中的每一个人,包括纯儿在内,都被她的舞蹈迷住了。此刻,整个广场上,只有一个人的目光没有被柳曼花吸引住,那就是端木臻华。他的眼睛深深的钉在了纯儿的身上,柳曼花舞的越出色,他就越为纯儿担心。
终于,柳曼花的舞蹈结束了,广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久久不息,纯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对严冰说了句什么,就在这掌声中走上了广场。
纯儿今天穿了一身大梁国风格的衣裙,上身是一件裁剪的非常贴身的丝绸上衣,下面穿着一条丝绸灯笼裤,外面束了一条长及脚踝的百褶长裙。
纯儿在广场的最中央站定,熊熊火光映红她的脸庞,徐徐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裳。看上去,纯儿就好似是一位在午夜迷失了方向的仙子。
纯儿向着严冰微微一点头,严冰就“噌”的一声拔出了悬挂在腰间的短刀,一下一下,短刀有条不紊的依次敲打在了几个装满美酒的海碗上,这也是纯儿刚才的安排。
“纯儿,你跳舞没有乐器怎么办?”在琵琶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端木满怀焦虑的问纯儿。
纯儿淡淡一笑,擎起酒坛,在几个酒碗中依次倒酒,倒得酒量各不相同,一边倒,纯儿一边解说道:
“只要心中有音乐,那世间万物的声音都可以化作音符。四哥,一会儿,你就依照我的动作,根据你的理解,用你的短刀交错敲击这几个酒碗就可以了。”
严冰和端木都是贵公子出身,从小就习得琴棋书画,所以纯儿的话一说出来,他们马上就理解了,两人相互一望,眼神中都是同一个意思:
‘这个纯儿,简直聪明的就像是一个精灵。’
此刻,短刀敲打在酒碗上,根据碗内酒的多少不同,依次发出了不同的音阶,连贯起来之后,还真的像是一首简单却执着的曲调,另有一番通灵剔透的韵味。
纯儿的右手提住了裙角,“刷”的一下,裙幅像扇面一样被展开,裙子是百褶裙,所以,垂着的时候,看上去是墨绿色的,而这一展开,一条条裙褶都舒展开来,裙褶里面竟然是最鲜艳的樱桃红色,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融汇在一起,挑战着人们的视觉极限,纯儿提着裙角旋转起来,霎时就把自己舞成了一朵绮丽的,怒放着的大花。
此时此刻,方子纯由衷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艺不压身。本来,特警学院是没有舞蹈这一课的,但是,有一次方子纯为了执行一项任务,需要化妆侦查,不得不强化了一段时间西班牙探戈。而现在她表演的,就是西班区探戈里的一段由斗牛舞演化出的独舞。这段独舞,把斗牛士的雄武与力量,和舞者的柔媚与多情,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这段舞的要点,就是要投入,全身心的投入!跳舞的时候,你不要去想你的舞姿,你的仪态,甚至都不要去顾忌节奏。你的心里就只想着一件事,一件你生命中最精彩的事情,你为了这件事可以欢呼,可以拼搏,可以用生命去交换!’
舞蹈教练的话又在纯儿的心中响起。纯儿踩着变换多端的舞步,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翻腾起一幕幕前一世那些出生入死的情景。曾经,她留一头俏丽的短发,穿着一身迷彩装,携带着最尖端的武器,奔走在世界上每一个最危险的角落,一次次在生死边缘行走,为世界带来和平。纯儿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她怀念过去,她想念战友,她渴望重新开始那样的生活!纯儿舞蹈着,眼中含满了泪水。
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被纯儿的舞蹈震撼了,他们都感觉到,与其说纯儿是在跳舞,不如说,她是在尽情的舞动着生命。
严冰也被震撼了,他真没想到,在纯儿那娇柔的身躯中,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他的心,他的情绪早已经被纯儿的舞步所调动,手中的短刀所敲打出的节奏和纯儿的舞蹈浑然融为一体。
而端木更是彻底的忘掉了外面的世界,作为一个动了真情的男人,他更清晰的看见了纯儿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所以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纯儿此刻内心深处的痛苦。更主要的是,端木臻华在恍然间,总是觉得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也有一个舞动着的身影,那个身影如眼前的纯儿是如此的酷似,可是,每当端木想抓住那个模糊之极的影子,好好看清楚的时候,那个影子就又消失不见了。
索性,端木不再考虑这些东西,只是专注的望着纯儿,想着走进她的内心,帮她摆脱心中的痛苦。
纯儿的舞蹈结束了,这一次广场中没有响起掌声,而是一阵久的让人窒息的沉静。孔雀城中的每个人都能歌善舞,所以,在柳曼花和纯儿的这第一场较量中,高下立见。
在无边的沉静中,柳曼花又走到了广场上。很意外的,性情如此自负霸道的柳曼花在输了第一场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态度分外的平淡,让人不明所以。
‘反常即为妖!’这是不变的真理。纯儿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柳曼花安排人放好了一张靶子,手中握着两把飞刀,然后朝着纯儿微微一扬一颌:
“你,过去。”说着话,柳曼花就要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啊?!’纯儿差点叫出来,这个柳曼花也太生猛了吧!
可是还没等纯儿叫出来,端木已经跳了起来:
“柳曼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曼花不疾不徐:
“我没什么意思啊,不是她自己说的吗?由我来制定规则,现在我把规则制定出来了,她就应该遵守啊。”
“可是,你们是蒙着眼睛比赛的,如果你的飞刀不准呢?”端木大吼了出来。
“那就算她命不好了,你就是我的了,今晚就得陪我去情人潭。”
端木臻华怒视着柳曼花,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他就那么直直的瞪着柳曼花,他的眼神那么凶狠,以至于一直都蛮横无礼的柳曼花都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深深的低下了头。
纯儿轻轻扯了扯端木的脑膜袖:
“端木大哥,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你们的事情是由我而起。”
“你就放心吧,凭我的身手,躲开她的飞刀还不成问题。”
端木回过了头,深深的看着纯儿,一字一字认真的说道:
“纯儿,这不是你的身手的问题,也不是你能不能躲开的问题,而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让你因为我去冒这种险!”
纯儿还想辩解,可是端木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转身就大步朝着柳曼花走去。同时,他用一种洪亮的能够灌满全广场的声音说道:
“柳曼花,我来做你的靶子!”

55、端木和纯儿去了情人潭
端木一说出这句话,柳曼花就惊呆了,她愣了半天,才费力的说道:
“你做我的靶子,你凭什么做我的靶子?这是我们两个的决斗,和你没关系。”
端木望着柳曼花,现在他的眼睛中连愤怒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冰冷和漠视,沉默了片刻,端木用一种冷漠到了极点的声音说道:
“我没有参与你们的决斗,只是想给你们当靶子,我不仅给你当,也给纯儿当。”
“那如果我伤到你呢!?”柳曼花都急,她其实是真正的喜欢端木,一想到自己的飞刀有可能会误伤了端木,她就心急如焚。
“我不在乎。”
端木说完就不再理会柳曼花,大步的朝着靶子走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就靠在了靶子上。
柳曼花此时心中爱恨交加,她爱端木,可是一看到端木为了纯儿这么无所顾忌,她就恨得心都在流血!
“好,端木臻华,你想当英雄,我就成全你,飞刀不长眼睛,死了,就只能怪你自己命薄了!”
柳曼花恨恨的说完,就用一条丝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在蒙住眼睛之前,还是用力的辨认了半天端木的位置,唯恐飞刀真刺到端木的身上。
柳曼花把两把飞刀都抛了出去,没有听到端木的惨叫声,柳曼花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解开丝巾,第一眼就看见,有一把飞刀正刺中了端木的左肩膀。可端木的脸上不仅没有痛苦的表情,还隐隐带着些欢喜的颜色——他是心里真正高兴,因为自己做对了,否则,这把刀就会刺到纯儿的身上,能够替纯儿挡了这一刀,端木心中分外的舒畅。
端木反手拔出了飞刀,丢到了柳曼花的面前,丝毫也不在意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只是一往情深的望着纯儿:
“纯儿,该你了。”
“你还是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纯儿说道。
“没关系,等赛完这一场,我再去包扎。”
纯儿再不迟疑,几乎是从柳曼花手中抢过了飞刀,连看都不看,就麻利的蒙上了眼睛,然后左右手同时开弓,两把飞刀霎时就飞了出去,准确的插在了端木两侧的靶子上,整套动作用了还不到一分钟。
站在一旁的严冰心中纳罕:
‘怎么看纯儿这两下子,就好像这十几年没干别的,光蒙着眼睛练飞刀了似的。’
第二局决斗又结束了,当然又是纯儿取胜。
严冰帮助端木简单的包扎伤口,一边包,严冰一边问:
“纯儿,刚才柳曼花的飞刀刺中端木兄的时候,你为什么马上制止我,不让我发出声音来?”
“当时柳曼花手里还有一把飞刀,我怕咱们万一发出什么声音,使她发觉端木大哥受伤了,心中一乱,另一把飞刀也落到端木大哥的身上。”
端木轻笑一扬:
“你想的还挺周到…”
端木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可以开始最后一场了吗?”
三人一抬头,就看见柳曼花笔直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两只杯子,杯子中都斟满了酒:
“这两杯酒里,有一杯是毒酒,你我各选一杯,生死由命!”
谁都没有想到,柳曼花竟然会提出这么一种决斗的方式。纯儿望着毒酒,眼神变得深沉了,语调中更是包含了一种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
“我明白了,你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第三局要用这种方式结束,所以,你才会一点儿也不在乎前面两局的结果。”
“你错了,我在乎前两局的结果,因为我更希望能够在前面的决斗中打败你,好名正言顺的把端木臻华赢过来。但是,我输了,所以,我们就只能用性命来决斗了。”
停了一会儿,柳曼花接着说道:
“不过,这一次可以你先选,因为酒是我准备的,我要是先选了,我怕人们会说不公平。”
“你是说不管我会选那一杯,我选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
“不,你选择了之后,喝下去,我来喝剩下的那一杯。”
纯儿心中一动,她上前一步,凑近了木盘,低头用心观察着,仿佛是在反复选择而难下决断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纯儿就好像入定了一样,看起来就像是只剩下了一个躯壳,而灵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纯儿总是没有反应,严冰和端木暗暗焦急,唯有柳曼花的神情始终都是平静的。
终于,纯儿直起了身子,好高高的仰起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深夜里清冽的空气。
“空气真好啊。”纯儿由衷的感叹。人们被她弄的莫名其妙。
柳曼花不耐烦了:
“你到底选好了没有?”
纯儿不急不慌的调整好视线,直视着柳曼花。不知道为什么,当柳曼花的眼神一接触到纯儿眼睛的时候,心中竟然一阵慌乱,她觉得纯儿的眼睛此刻就像是两道闪电一样,笔直的照射到了她的心里,让她心中所隐藏的一切阴暗和秘密都暴露无遗。
柳曼花不安的低下了头,她一切的情绪变化都没有关键字过纯儿的眼睛,纯儿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洞察一切的笑意:
“你刚才说由我先选?”
“对。”
“而且,等我选出来之后,就直接喝下去,然后你再喝剩下的一杯,对吗?”
“对!”柳曼花的态度又变的急躁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比,这么啰哩啰嗦的,你要是不敢喝,就干脆说出来,我也不会硬逼你,只要你当众认输,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我抢端木臻华,就行了。”说完,柳曼花端着托盘转身要走。
“慢着!”纯儿上前一步,一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扶住了托盘,“谁说我不比了。”
柳曼花不想把托盘给纯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纯儿只用了两根手指扣住了她的腕子,她就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柳曼花看见纯儿要抢夺托盘,就想直接把托盘掀翻,但是,也不知道纯儿怎么一运力道,柳曼花就像是一条被打中了七寸的蛇一样,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托盘也稳稳的落到了纯儿的手中。
纯儿冷笑一声,低声自语道:
“跟我斗,拿人犯,夺证据,是我的本职工作!”
说完话,纯儿也不和严冰解释,就端着托盘,径直走到了孔雀城国主的面前:
“国主,刚才柳曼花所提的决斗规则,您都听明白了吗?”
国主点了点头:
“我都听见了。”
“那好,我想请问国主,在你们的风俗中,如果有人在这种决斗中作弊,会怎么样?”
国主的态度变得严肃了:
“我们孔雀城中,上至国主,下至平民,都最重诚实,如果有人在决斗中作弊,情节恶劣的会被处死,情节轻的将被永远的逐出孔雀城。”
“那好,现在我要说的是,柳曼花准备的这两杯酒,都是毒酒!”
纯儿话一出口,广场中霎时就一片混乱。
国主拍案而起:
“你说的是真的?!”
不等纯儿回答,柳曼花就冲了过来,大喊道:
“不可能,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纯儿闪身避开了柳曼花,面对着国主说道:
“我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想要知道这两杯酒是不是都有毒很简单,请国主吩咐人带来两只相同的动物,把这两杯酒分别喂给它们,看看结果,不就清楚了吗?”
国主沉吟了片刻:
“好,为了向远方的贵客证明我们孔雀城人的诚实和可靠,我同意做这个试验,来人,去后面牵两只黄羊来。”
柳曼花的脸已经变成了死灰色,她惊恐的看见一个仆人已经牵扯来了两条幼年的黄羊,还端着一盆切好的草料。
国主看见已经准备妥当了,说道:
“好了,大家都看见了,现在把草料分在两个盆里,分别拌上这两杯酒,然后,让两只黄羊吃下去,我相信,这种方式应该是公平的。”
“公平!公平!”广场听人高声附和道。
柳曼花突然惨叫了一声:
“不要!”
“为什么?”国主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她:“难道,你不愿意当众证明你的清白吗?”
“我不想证明。”柳曼花虚弱的说道。
“为什么?”国主问道。
柳曼花低头不语。
“我问你为什么?”
柳曼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国主勃然而怒,手重重的拍在了条案上:
“难道,你真的用了这种肮脏的方式,想要害死方姑娘!?”
柳曼花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哽咽着说道:
“谁让她非要抢我的端木…”
国主彻底愤怒了,他怒视着柳曼花,双眼几乎冒出火来:
“柳曼花,你在孔雀城中长大,应该很懂得孔雀城的法律,你所犯的罪太严重了,我无法饶恕你。既然,你亲手倒下了这两杯毒酒,你就是把它们喝下去吧。用死来洗刷你的罪恶,这样,神灵才会原谅你。”
国主在孔雀城中似乎拥有着无限的威严,当他的话说完之后,柳曼花就好像接到了最后的判决一样,连话都不敢再说了,她颤巍巍向前爬了两步,用颤抖的手摸索着去端放在地上的一杯毒酒。
这时,严冰赶紧疾走了几步,来到了国主的面前:
“国主且慢,柳曼花是因为和纯儿斗气,才生出这些事来,本来就是两个小孩子瞎闹的,国主如果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处死柳曼花,这让我们怎么心安?”严冰说的又急又快,生怕来不及阻止住柳曼花自裁。
柳曼花在绝望之中,听见了严冰的话,心中霎时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意愿。她抬起头,充满渴求的望着国主,国主沉吟不语。严冰用眼色示意纯儿,纯儿会意,她也觉得,只要能教育一下柳曼花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非得要她一条性命,所以也对国主说道:
“四哥说的没错,今天这事也是我太任性了,才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还请国主原谅。”说着话,纯儿就要行大礼。
国主见严冰和纯儿态度真诚,思索了片刻,说道:
“既然四公子和方姑娘都为柳曼花求情,我就饶了她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从今天起,柳曼花必须被逐出孔雀城,永远都不许回来!”
“国主,我看这一条也免了吧,念她年幼无知,先饶她一回…”严冰还要继续为柳曼花求情,可是却被柳曼花打断了:
“严四公子,你不要再说了,就算是国主让我留下来,我也不会再留在孔雀城中的。”
“啊?这是为什么?”严冰不解。
柳曼花冷笑了一声:
“今天,我已经在孔雀城中丢够了脸,所以,我肯定不会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离开孔雀城,外面就是茫茫大漠,你能到哪里去呢?”严冰真城的问道。
柳曼花又是一声冷笑,让人闻之胆寒:
“这一点四公子就不用多虑了,我相信,就凭我柳曼花,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而且活的比谁都好!”严冰眼神一黯,他已经听出来,在构陷曼花的心中,已经埋下了深深的仇恨。
国主也看出了端倪,沉声说道:
“柳曼花,我希望你这次能够吸取教训,离开孔雀城后,好自为之。还有,”国主的声音变沉了:“我希望,作为一个在孔雀城里长大的孩子,你能够像一个真正的孔雀城中的子民一样,懂得有恩必报,所以我希望你能记住,是严四公子和方子纯姑娘为你求,你才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