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冷笑:
“如果纯儿小姐已经受辱了呢?”
拓跋摇了摇头:
“陛下没有说。也许,陛下觉得,只要纯儿活着,那她一定就会是清白的吧。”
“然后,他再把纯儿夺走?”无影语调犀利。
“无影将军…”拓跋急道。
无影淡淡一笑,打断了拓跋:
“傲兄,放心吧,我在乎的,不是纯儿小姐属于谁,而是纯儿小姐的幸福。所以,我一定会去尽力寻找纯儿小姐的,等我找到了纯儿小姐之后,如果她还记挂着陛下,那我会亲自把她护送回去。”
拓跋在心底一声长叹:
‘好男儿!’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找不出能够形容无影的词语了。
此刻,端昊正走在回京的路上,望着不久前和纯儿一起走过的路,端昊心中感慨万千:
“你用离开我,成全了你自己的骄傲。那么,如果你受辱,你会不会用死亡,来维护我的尊严。如果,你还是清白的,那经过这这场变故,你会不会不再坚持自己的骄傲,而主动回到我的身边?”
而此时在京中,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严丞相府里,最为神秘的九夫人——雪夫人,坚持向严丞相提出,要离开丞相府,回归故里。这件事让所有的人都深感意外,却在严丞相的意料之中,或者说,从当年雪夫人跟他会丞相府的那天起,他就在等待着这一天。
“当时,你对我说,你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你什么都可以答应啊,只希望到你想走的时候,我能毫不留难的放你走。”白楼中,严丞相对雪夫人说道,从他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宠妾的离去带给他的痛苦,远胜于亲生女儿纯儿的远嫁。
可是面对严丞相的依依惜别,雪夫人却是一脸的索然。严丞相不甘心,又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没提过要走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回事了,或者,你决定了,永远的留下来。”
“不会的,”雪夫人开口了,声音很淡然:“我一直都没有忘,之所以没有走,只是因为还不到走的时候,现在是时候了,我也就该走了。”
严丞相知道,雪夫人留不住了,如果是别人,他或者还可以强留下来,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对待雪夫人,用强是没有用的,这一点,十几年前他就明白了。
于是,雪夫人当天就离开了丞相府,而曾经在京城中风光一时的那四家店铺,也都在同一天人去楼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第一部完)


第二部 西域·楼兰圣女 第一卷
1、四个美人
纯儿悠悠转醒,她试图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因为昏睡了太久,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外界的光线了。
纯儿感到一阵彻骨的疲倦从心底深处袭了上来,好累啊,似乎连睁眼睛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非常的力不从心。纯儿不由的又闭上了眼睛。
虽然眼睛闭上了,但是身体的各个器官终究是在慢慢的复苏。最先感受到外界的是她的嗅觉。一阵沁人的芬芳传来,纯儿分辨不出这究竟是花香还是焚烧的香料,这里面,似乎融合了世界上所有能让人陶醉的气息,吸一口,就让人心旷神怡。
然后,纯儿就感觉到,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非常柔软,非常温暖的空间,一种透骨的舒适包围着她,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母亲的怀抱。
这究竟是哪里?难道自己死了,正置身于天堂之中。纯儿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如果天堂是这样的美好,那么死也就算不得是坏事了。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纯儿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复苏了,黄河口岸,被端昊派来处决自己的杀手,一心要保护自己的大梁国侍卫和使臣纷纷重伤,后来呢?四个形同鬼魅的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致命的决杀,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人就都死了。紧跟着,黑衣人来到了纯儿的面前,要带走纯儿。
走就走吧,端昊的绝情让纯儿心灰意冷,只要能保住玉环的性命,上哪里都无所谓了。可是,黑衣人竟然提出,要纯儿脱光衣服再跟他们走!纯儿大怒,挥鞭就要和黑衣人决一死战,其实纯儿心中有数,说是决一死战,还不如直接说是去送死!黑衣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纯儿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黑衣人只轻轻一挥手,纯儿就栽倒在了地上,而纯儿一心求死,又一头朝着黑衣人撞去,黑衣人又打落了她,这一次还顺手收走了纯儿身上所有的武器。纯儿心一横,就要咬舌自尽,可是一个黑衣人似乎看透了纯儿的心思,出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颏。纯儿气怒交加,右手一挥,就把自己的手腕磕向了黑衣人的刀锋——她要借助黑衣人的刀来割腕!
又一个黑衣人擒住了她的双手,纯儿的头顺势向后一仰,拿天灵盖直撞黑衣人的膝盖——黑衣人一身硬功,撞他应该跟撞石头差不多吧。
黑衣人闪身躲过纯儿,同时发出了一声轻笑,纯儿听到这声笑声不禁呆住了,因为这笑声竟然那么娇嫩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看见纯儿发呆,黑衣人的笑声更欢畅了,真好似一串银铃一般,黑衣人一边笑,一边卸去了面纱,这一下,纯儿更吃惊了,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貌美如花!
黑衣人一边笑一边说道:
“好了,这里现在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咱们姐妹也不用再装神弄鬼了。”
听了黑衣人这句话,另外三个黑衣人也纷纷卸去面纱,脱下黑袍,纯儿目瞪口呆,这四个黑衣人竟然都是绝色女子,一个个容颜姣好,体态玲珑。
只听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说道:
“方姑娘好刚烈的性格,难怪我们主人对你那么一往情深。”她的话语中包含着浓浓的辛酸,但是纯儿只顾沉浸在眼前的震撼中,没有心思去体会她话中的意思。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四姐妹,都是从小被主人收养的孤儿,主人为我们起的名字是笙管笛箫,前面再加一个竹字,就是我们的名字。”
“你们的主人是谁?”
“这不能告诉你。”
“你们为什么要杀人?”纯儿真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眼前这几个女子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一个个美丽天真,怎么可能那么杀人不眨眼呢?
“照他们那个打法,就算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相互残杀而死的,还会多受很多痛苦,而我们的这种方式,会让他们死在之前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的。”
“他们不会死,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死。”纯儿仍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觉得大梁国的人是因为她而死的。
那个叫竹笙的可能是四姐妹中最大的,一直都是由她来说话:
“可是你不能死,因为我们的主人不让你死。”
“你们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们就是要带你去见他,等见到他,你不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要见我?”
“因为他喜爱你。”竹笙的眼神黯淡了:“除了你,没有人能让主人动心。”
这一次,纯儿总算看出了竹笙眼中的妒意,她回头看了看另外几个女孩子,发现她们都和竹笙一样,流露出深深的失落。
纯儿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己回古代的时间并不长,一共就认识了三四个男人,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么一个‘主人’!而这个主人的行径,怎么看,怎么像武侠书里写的那种大魔头!
“好,我跟你们走!”纯儿咬着牙说道,她觉得心里有一股血在往上涌,管你是龙潭还是虎穴,你既然敢惹我,我就去会会你,至少我也要为大梁国枉死的人们讨个公道。
“既然方姑娘答应去了…”
“等等,”纯儿打断了竹笙,她这才听出了问题:“你叫我什么?”
“方姑娘啊。”
“谁告诉你我姓方的?”“我们主人啊,他说你姓方,叫方子纯。”
纯儿心中一跳:这个名字自己只跟拓跋和端昊他们说过啊。难道,这一切,都是端昊在故布疑阵?
看纯儿不说话了,竹笙又说道:
“方姑娘既然答应去了,就请脱去衣服吧。”
“什么?”纯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和她们拼命:“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主人交代,从现在起,方姑娘就是他的人了,所以方姑娘的身上,不能有一丝一毫别的男人的衣服和珠宝,方姑娘需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准备好的。”说着话,竹笙用手一指,纯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另外三个女孩子已经搭起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小帐篷。

2、神秘男子
“请方姑娘进去吧。”到了帐篷跟前,竹笙不由分说就把纯儿推进了帐篷里,她虽然比纯儿矮一截,可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功法,一擒住纯儿的手腕,纯儿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好在知道了,对方也是女人,这多少还让纯儿好接受了一些。
竹笙把纯儿推进帐篷后,不由分手,就把纯儿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剥的干干净净,连端昊送给她的那块定情的玉佩,也随手丢在了地上。纯儿刚想阻拦,可是转念一想,端昊都已经对自己绝情至此了,自己又何苦痴迷不悟呢?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劫持自己的人并不是端昊,既然如此,玉佩被丢弃了也好,反正过去的一切也都结束了。未来还非常的莫测,她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应付即将发生的一切,至少她得努力把玉环和自己保全好。
“你们的主人到底想干什么?”纯儿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放心吧,不管我们主人干什么,他肯定是不会伤害你的。”
“哼。”纯儿冷哼了一声。
“你不用不相信,以我们主人的本事,如果只是想得到你,那太容易了,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纯儿不再说话了,虽然她心中对那个‘主人’充满了敌意,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竹笙说的是实话,她们四个女孩子的身手尚且如此,那个‘主人’的本事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样一个人如果只是想占有自己,那太容易了。
竹笙又给了纯儿一套简单的衣服:
“我们赶路,不能带太多衣服,你先凑合穿吧,等到了主人哪里,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纯儿心中暗气:
“那会儿你说让我换衣服不完了,干嘛非说让我脱衣服?你不怕我真死了,你回去不好交代啊?”
竹笙若有所思的朝着那边青衣卫的尸体瞟了一眼:
“我那么说,只是想让人们以为你是被歹徒羞辱了啊,谁想到你这么刚烈。”
“让谁以为?”纯儿不明白。
竹笙不再说话,只是问道:
“你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只…”纯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竹笙运掌如飞直打纯儿的面门,纯儿闪身躲过,可是她刚刚错开了竹笙的掌风,就觉得一股甜香钻进了鼻孔,纯儿当下就昏迷了过去。
竹笙托住了纯儿摇摇欲坠的身躯,有些失神的望着纯儿绝美的容颜,喃喃的说道:
“怪不得主人对你这么一往情深,这份烈性,这份刚强骄傲,和主人还真是像。”
这时,另外三个少女也围聚了过来:
“姐姐,真要把她带到主人哪里吗?”年纪最小的一个都快哭了:“我不想让她去。”
竹笙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傻丫头,我也不想,但是,这是主人的命令啊。”
另外一个少女轻轻的说道:
“就送她去吧,这些年主人就没有真正快乐过,也许有了方姑娘,他就会快乐了。”
四个少女带着纯儿和也被迷昏了的玉环走了,那顶小帐篷也被拆了,只留下了一堆凌乱的衣衫。
纯儿终于把这些记忆都串连了起来,于是她明白了,自己还没有死,只是被那几个黑衣人迷昏了过去。看来,自己是被带到那个‘主人’的地盘了。
纯儿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一次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顶华丽之极的床帐,床帐是用整幅的丝绸制成的,绣工精美,花色和床上的绸缎被褥交相辉映。原来,她一直躺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
纯儿起身下床,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也是一间不知奢华的闺房,在床头不远处,是一张雕刻满了精美花卉的梳妆台。梳妆台旁竖着一面整身的铜镜,铜镜四周也雕满了菱花。
纯儿来到镜前,想看看自己劫后余生的容颜,只见自己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细绸裤褂,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脸上不施脂粉,脸色略显苍白。
就在这时,纯儿忽然感到背后有异动!没错,就是异动,没有听见声音,没有感受到风声,但是,多年的职业生涯,就是让她断定,有一个生命体出现在了背后!
纯儿纹丝不动——因为现在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向铜镜,这才发现,原来铜镜的摆放角度非常刁钻,直对着一个死角,所以,她现在从镜子里看不见任何多余的东西!
纯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高手啊!纯儿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流速度都在加快,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她兴奋!
“你笑了,为什么?”纯儿的身后响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深沉,充满磁性,魅惑之极。
没有做更多的考虑,因为面对挑战,纯儿只学过一种应对的方式——既来之则安之,应战!
“刚才笑,是因为这面铜镜摆的够高明,它证明了,我的对手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那你现在的笑呢?”男人问的兴致盎然,果然,纯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现在笑,是因为我正在一步步了解我的对手。”
“哦?你了解到了什么?”
“身高一米八十以上,年龄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东方人。”
纯儿倒也不是故弄玄虚,她是通过声音的高度,音质,音色判断出了这一切。
男人哈哈一笑,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那你不妨再转过身来看一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纯儿轻盈转身,不是因为男人的邀请,而是因为她心中清楚,既然男人刚才没有攻击他,那就说明他不是为了简单的杀死她而来,也就是说,纯儿目前还是安全的。
在她身后四十度角的地方,纯儿看到了一个一袭黑袍的男人,连他的脸都严严实实的隐在了黑袍之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的身高确实是在一米八十以上,他的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难以仰视!


3、短兵相接
纯儿暗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惊异于这个男人的气势,但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显出虚弱来。所以,她干脆不再管这个男人,而是继续环顾这间闺房。
妆台上摆着镶有玳瑁的首饰盒,银制的粉盒,妆台的一角,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细瓷胆瓶,瓶中插着几根硕大的孔雀尾羽。
房屋的地上,铺着雪白的波斯地毯,长长的绒毛把纯儿赤裸的双足都埋上了。墙壁上高高低低的挂满了颜色绚烂的云锦做装饰,窗子上,挂着青翠的竹帘。
最为奇特的是,这间屋子的房顶上,也罩上了一层金色绸缎的幕顶,而幕顶的四角,都各自垂着一串形状怪异的铜铃,铜铃下还垂着长长的金黄色流苏。
而且不难看出,这间闺房中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纯儿一边欣赏房间中的摆设,一边漫不经心的移动着脚步,用手指轻轻滑过铜镜、尾羽,云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儿,乍然到了一个美得如同梦幻的空间后,在情不自禁的玩赏一样。
而那个男人则始终纹丝不动,就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终于,纯儿又回到了梳妆台前,还是背对着那个男人,而且,这一次她竟然坐了下来,还对着梳妆台上的小镜,有一下没一下的整理着头发。她的神态,就像是一个刚刚起床的女主人,那么松弛慵懒。
可现在,纯儿的心中却绝非这么轻松,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带着征服的目的而来。两个人此刻已经短兵相接了。既然男人在用平静宣告着自己的强大,那么,就让自己用胸有成竹的漫不经心来打击他的自信吧。
终于,那个男人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看出了什么?”声音中略带调侃。
纯儿依旧对着镜子,用心的欣赏着自己的容貌:
“奢华之极,可是物品的来源却非常的混杂。地毯出自波斯,而云锦则是西南边境少数民族特有的装饰,紫檀家具从做工和雕花的特色上看,是出自广东沿海,而铜镜、粉盒、玳瑁、胆瓶、丝绸被褥又是典型的中原闺房中的物品。
可是胆瓶中插着孔雀尾羽硕大完整,光泽华丽,一看就是刚刚从孔雀身上脱落下来的,而孔雀只生活在云南。中原,即使大富之家有一些孔雀的尾羽,也不会这么鲜亮水灵。
而我的身体状况告诉我,我只昏迷了五天,五天的时间,我不可能会从黄河岸来到云南。”
‘而我现在回来的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工饲养孔雀的。’纯儿又在心中加了一句,稍微停顿了一下,纯儿接着说道:
“尤其是这幕顶,”纯儿抬头上望:“是典型的西域风情。”
男人轻轻拍了几下手,赞许道:
“出身名门,又深入宫苑,果然是有见识。难怪西蜀国会把你封为和亲公主。”
纯儿心念一动:
‘出身名门,又深入宫苑,和亲公主?男人一连点出了自己三个身份,这么说,他还是以为我是严纯儿?’自从听到笙管笛箫叫自己方姑娘,她就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了解自己来历的人,可是这么看起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来自于现代,一时间,纯儿说不清心中是解脱还是失望。
纯儿收拾心神,她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所以她打起精神,继续说道:
“这间屋子的布置说明了,如果不是这里的主人太暴发户了,一点儿也不懂得品位。那就是他在故布疑阵,有意识的不让人猜出他的来历,以及这里真实的地理位置。你说,会是哪种情况呢?”纯儿反将一局。她转过头,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黑衣人,就好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儿,渴望知道一个并不深奥的答案。而按照正常程序来说,这个时候,被问到的那个男人,会很乐于说出答案,以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的。
“我不想说。”男人真诚的回答。
纯儿差点被呛着,她暗中咬牙:
‘行,算你狠!’
“你还看出什么了?”男人又问道。
纯儿不再故作深沉了,她也看出来了,自己深沉不过这个男人,索性回归本色:
“房间里非常干净,纤尘不染,这说明在我昏迷的时候,经常有人进来打扫房间,而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就说明我中的迷药很厉害,越厉害的迷药越伤身体,所以我现在还需要继续休息。而这间房子的墙壁上没有暗门,地板上没有机关,每一件装饰品上都没有涂抹毒药,还有,这张床很舒服,所以,我可以很放心的再睡一会儿,我又困了。”说完话,纯儿没好气的站起来,直接就回到了床上。
纯儿脸朝里躺在床上,其实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关注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男人仍旧一动不动,直到看见纯儿确实躺好了,看上去真的是要准备睡觉了,才问道:
“我毕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你这么做有些失礼吧?”男人的态度显得很儒雅很拘谨,很恰到好处。
纯儿怒从心头起,她慢慢的转过了身,优雅的支起了上半身,面对着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这不是失礼,是大逆不道,我这种行为,在丞相府要受鞭挞,在后宫要受死刑!可是我现在既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也不是西蜀国或者大梁国后宫中的妃子,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陷到了一个鬼地方的倒霉女人,所以我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入,乡,随,俗!”
纯儿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是你的阶下囚,刀下鬼,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要睡了!”
‘哼,想拿闺训礼仪那一套来吓唬我,真以为我是严纯儿啊?想我方子纯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4、俊男
纯儿背对着男人,横躺在床上,表面上是在赌气,可其实她被子下面的身体已经完全调动到了备战的状态,随时就等着一触即发。
“阶下囚还有几分道理,刀下鬼这个词就用的不恰当了吧?”可那个男人似乎一点也没有扑上来的意思,竟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和纯儿耐心的辩论了起来。
纯儿直气的咬碎钢牙,她再一次转过身:
“我被人劫掠而来在前,被人囚禁在此在后,现在我的生杀大权都操纵在你的手里,所以,你愿意说什么做什么,都随便你,我只是提醒你一点,不要因为我出身名门,又来自宫苑,就过高的估计了我的涵养和耐性!”
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纯儿就是感觉到,他此刻在笑!纯儿气结,就在这时,男人隐在袖中的手指突然轻轻一弹,一道指风直到纯儿的面门,纯儿瞬时就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