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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你回去预备个酒窖,然后每月有余额,我就打发人送去荣国府。”
“你这府里连修个酒窖的地都没啦?”
“狡兔还三窟呢。单放我这里,怎么行?”
“好。回头安排庄子和府里各修一个酒窖。还有你那玻璃,准备怎么卖?”
“这个玻璃啊,我想再看看机会。”林海沉吟一会儿,“舅兄,别说我舍不得啊,我怕今上知道了,要白收了去。去冬大雪,今春涝灾,这夏天又和下火了一样干旱。他和太上被银子逼的,都快抄家了。你说他问我要这宗,白给——我舍不得。不给——我敢吗?”
“也是的。今上的心眼,呵呵,可不能违逆他半点啊。”
“所以,玻璃的事儿,就先放下,提不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看能不能给我儿子,换个侯爵。”
“哈哈,哈哈哈,如海好打算。先祝你能得回侯爵。”俩人碰杯。
“张钰回信啦?”
“回了,应了婚事,说明年等张旵中举了,打发他上京来给我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知道我那二舅兄,最是京城不羁的人物,三流九教没他不结交的,再没他那么活泛的人了。但愿这孩子能学到他的一星半点,以后仕途也顺利些。”贾赦絮絮叨叨。“这张旵的父母去的早,三房只有他一个了。唉,可怜见的。”
“张昭、张旭的孩子多吗?”
“也不多。他俩还好,都是在京城成亲许久了。我那小舅子是太傅出事前才成的亲。估计是有过什么的,这些年就得了他一个。如海,你知道的,他们这些清流,和我们这样武勋出身的勋贵,不同的地方多着呢。”
“再如何,有张昭、张旭在前面扛着呢,他俩可是很像样子的了。”
“你可别提了。林诚回来有和你说吧。那张旭,唉,你说丫鬟爬床,你不想收,就一脚踹下去呗。想收就收了,算个什么事儿啊。可我那大侄子非要说有子不得再纳妾。哎呦,纳妾怎么啦?天天对着…嗝,那老大不允,他就不收了。哼。”贾赦恨恨地一拍桌子。
“后来那丫鬟你怎么处理地?”林海忙追问,八卦之火烧了几个月了。
“撵去庄子了。丢人现眼的。不罚了她,以后免不了有人照着学。”
“舅兄说的是。这坏了规矩的,就是不能留在府里的。贾珍那事儿,你和敬大哥说了?”
“说了,我差点没挨敬大哥的老拳。不过后来,他还是把那秦氏带去和蓉儿一起了。如海,你说的及时啊。我那天回去问了问东府的情景,唉,那个难听啊。我这些年窝在东院,真还没料到珍儿会那么混蛋。”
“他没混去外面就好。”
“他那是没敢。他也就在宁府混吧,出了宁府大门,朝廷的勋贵、三品将军以上、有实权的官不知道有多少。宁荣两府走下坡路了,京城没那么多人买贾家的帐。”
“识时务也好啊,虽是分宗了,若是他来找你求助,你还能不搭理?”
“搭理?我拿什么搭理?我自己在兵部都跌跌撞撞的,要没有牛家的帮着,一言难尽啊。”
“或许你能劝得敬大哥回府,有了约束,就不敢了。今上都不追究你了,他谋个起复会很容易的。”
贾赦摇头,心里记得自己和今上、程荫的过往不能说。端起酒盏,说道:“敬大哥的想法和我还不同的,劝不转他。喝酒,管他东府如何,和我再没关系了。”
林海和贾赦喝的高兴,晚上自觉酒气熏人,也就没回后院看纪氏。
不想纪氏在忐忑中抱着儿子,坐了快一夜。
小婴儿是真的被吓着了,两个奶娘轮流抱着哄,都没什么用。最后还是纪氏自己抱着,大概是母子连心,孩子感到母亲的心跳,才慢慢安稳去睡了。
纪氏抱着儿子,反复想着下午的事儿,有些后悔自己把奶娘送走,做的太蠢!这和闯完祸,就躲起来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或许该让奶娘主动去找林海请罪,说不得还能留一条命在。可万一林海不给她这个面子呢?纪氏越想越愁。自己不打罚了奶娘,怕是以后没法用道理制约林海了,也更没法和林府的下人谈规矩了。
怎么办啊?挥泪斩马谡!却叫自己怎么舍得啊。
第206章 林海69
第二日一早,纪氏就派丫鬟去看归荑, 知道归荑没出事儿, 才放下心来。又为昨夜哭了几起的儿子发起愁来。
林海晨起上朝前, 匆匆过来看儿子, 见孩子在纪氏身边睡的尚好,纪氏也睡着。两个奶娘守在床边,没多想、也没多问。待他晚上回到府里, 林诚见他回来, 匆匆说了几句昨天刘嬷嬷推人的事,赵老先生就打发人来请,原来是归荑有些不好。
得知儿子的奶娘, 因林诚娘子的及时出手拉住,才避免了压在归荑身上的悲剧。吓得他赶紧先过去看归荑。
林海一边往后院走, 一边对林诚说:“林诚啊, 看来有一点点异心的人,都不能让她们靠近了孕妇和孩子的。昨日亏得你娘子出手及时,不然那才出生半天的孩子, 哪里禁得住, 大人压那么一下啊。”
林诚听自己娘子说刘嬷嬷的疯狂, 当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让娘子守了归荑一夜, 归荑开始是尾椎伤到了, 只顾着疼了。后来心静下来, 哪里想不明白, 在纪氏那里的危险的因由。所以, 后半夜,归荑怕的开始哭,林诚的娘子怎么也哄不好。到中午的时候,就有些见红了。
“老爷,太太昨天即刻把刘嬷嬷送回庄子了。您看?”
怎么办?自己把刘嬷嬷接回来,是想让纪氏月子里,有刘嬷嬷陪着,人能高兴点。现在这样子,送走就当事情没发生了?以后府里谁还把规矩当回事儿!府里以后还会有孕妇、小孩子呢。唉!林海发愁了。依照这时空的惯例,刘嬷嬷这样的行为,最合适的处罚是立刻召集全府的人,一起来看她被仗毙的惨象,然后发卖全家去遭罪的矿山、盐场什么的。
杀一儆百。
可纪氏才生产,刘嬷嬷又陪她多年,自己下令处罚,就是纪氏明理,抛开夫妻间会不会有芥蒂不管,不能避免的——纪氏作为主母的威望会受损。
“林诚啊,这事儿你先别管。”林海翻出记忆里处置类似事情的法子,“等会儿,我去看看她,让纪氏考虑考虑,怎么处置她的奶娘,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林诚点头,“是,老爷放心,小的明白了。”林诚明白,现在这事儿,成了对纪氏的考验。纪氏过关了,以后就是林府说了算的主母。不能过关,以后他和林谦,只能像对先太太贾敏一样,按林家规矩做事就好。
林诚躬身给林海施礼,“老爷,小的先忙别的去了。”
“你娘子那里,按例加厚赏了。”
“是。谢老爷。”
林海赶去归荑的房间,归荑仍在忧心忡忡地流泪。她怕自己会和先太太那时候的后院姬妾一样,被太太身边的婆子揉搓了。见了林海过来看自己,也不管丫鬟婆子都在屋里,抱着林海嚎啕大哭。
“老爷,奴怕,奴怕活不到,能生出儿子给老爷了。”
“莫怕,莫怕。老爷我给你做主。”林海只能抱着归荑哄。慢慢哄得归荑安静下来了,再柔声劝慰,“昨天的事儿是意外。归荑,可不能再这么哭了,不然怕要保不住孩子了。”
“老爷,我就是怕啊。”归荑在林海怀里抽噎。
林海接了丫鬟递来的巾帕,给归荑擦脸,“再不会的。老爷我给你保证。乖啊,归荑,好好喝药,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林海好好安慰了归荑一番,又拜托守在归荑院子里的赵老大夫费心。想想,还是过去纪氏屋里看看吧,估计纪氏也该为归荑的胎儿不稳,在担心着呢。
林海猜的很对,归荑有事,赵老先生和林诚娘子都没敢瞒当家主母。纪氏知道后,一颗心就没放下过。纪氏现在是万分后悔让刘嬷嬷见到怀孕的归荑。林海与纪氏不过一天没见,纪氏就憔悴了不少。林海吃惊之余,只能安慰纪氏放宽心。
“夫君,妾身真没想到奶娘会这样。”
“为夫明白,这事儿和你无关。不然,婉容怎么会早早提议送她走的。”
“夫君,能不能…”留奶娘一命的话,纪氏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海看着纪氏,等她把话说出来。
纪氏费力地咽了咽,要说的话,却没法吐出一个字。她昨晚送走奶娘,然后就是后悔。自己在将门长大,最是明白违令不遵、不惩不罚的后果。她是当家主母,刘嬷嬷的作为,她自己看到了,管家林诚娘子看到了,还有在房间里的丫鬟,一定也有人看到的。她要想以后能以主母的身份,在大管家面前、在府里的仆妇面前,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能赝服了众人,她自己的奶娘必须她下令惩罚。
可是她怎么舍得——奶娘陪着她渡过最绝望、最无助的岁月,是她对父母、对曾经有过的十四年人生,唯一的见证了。
奶娘,也是她唯一的、提起过去、能说了话的人了。
“夫君,”纪氏泪雨滂沱。
“莫哭,莫哭。你昨日才生产,月子里哭,太伤身、伤眼了。”林海搂着纪氏,一边拿帕子给她拭泪,一面柔声安慰。
“道理,婉容都晓得。怎么做,婉容自己拿主意。我都应你。”
“夫君,妾身真是舍不得奶娘啊。”
“舍不得是对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为夫听管家说了就后怕的心慌,要是林诚娘子没拉住奶娘,不知道咱们这才出生大半天的儿子,能不能在中间扛得住挤压?一个不好我们就是失去两个儿子了。”林海心里打怵,这林家莫非就是这一代要断绝的命?
纪氏脸一白,想到各人当时的位置,抓住林海的手臂抖起来。
“夫君,夫君,我奶娘不能留了。”
林海拍着怀里抽噎的纪氏,“婉容,你是明理之人,素有决断。这一府的主母和领军阵前的将军也没什么不同,有令必遵,令出即止,违令即罚,才能使得一府之人,都心甘情愿地遵守规矩啊。”
“是,夫君说得对。”
纪氏叫丫鬟给自己打水擦脸,收拾整齐了。才让丫鬟请了林诚和林谦的娘子进来,这俩人是府里的内院管家。纪氏竭力平静着自己的声音,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林海点头,俩人领命出去了。
纪氏伤心难耐,萎顿在林海怀里。
“婉容,儿子的名字,我选了个晨字,意思是太阳升起,与儿子出生时辰切合。林家的爵位,在父亲已经是额外恩赏,到我这一代没了爵位。愿从我们儿子这里,让林家回到京中望族之中。婉容,你看这暹字,可好?”
“好,再没有的更好的。”
“婉容认可,我就写信回族里,请族长续了庚齿。”
“夫君,不要等到满周岁了?”
“不用。为夫信得着婉容,能将儿子养大的。”
“夫君放心,妾身会好好养大他的。”
“夫人再给孩子取个乳名吧。”
“就叫晨官儿可好?”
“好。小晨官儿,多多吃,快快长大啊。”林海碰碰孩子鼓鼓的脸颊,小婴儿呶呶嘴儿,好像转头寻找什么,纪氏忙拉林海。
“夫君,让晨官儿好好睡,昨晚哭了小半夜呢。奶娘怎么也哄不好,最后还要妾身抱在怀里,才睡安稳了。”
“这么小就知道谁是他亲娘呢。婉容辛苦了。快躺下来好好歇着,免得以后腰疼。”
林海扶纪氏躺好,又伸手去纪氏的腰下,用内力给纪氏按摩。纪氏只觉得腰部暖暖的,一会儿,疏解了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林海等纪氏睡熟以后,才慢慢抽手,示意奶娘过来守着纪氏母子二人,自己回了前院。
林诚等在前院书房。
“老爷,已经派人去庄子了。明天是洗三。”
“等洗三的客人走了的吧。”
林海潦草地吃了晚饭,又回去后院看黛玉、看纪氏、看归荑。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不见半点凉风。暑热夹杂着满院子花木晒了一天的燥热,混合着刚刚被浇水之后的湿气,裹挟的人满身满心,都是难言的烦躁。林海知道自己为刘嬷嬷的事情着相了,没有死罪的后果,明日却不得不召集府里的众人仗毙了她。
唉,纪氏难受,他又何尝痛快了呢!
刘嬷嬷这样为纪氏着想,真的能使纪氏得到好吗?人蠢不怕,就怕蠢,还自以为是地莽撞行事。
没隔几日,贾赦得到江宁的信,凤姐在七月初七生了一个女儿。贾赦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很高兴地来给林海报喜。却见林海正在检视要送去江宁的礼盒,为小孩子预备的小银锁银镯子等物。
“如海,琏儿他们的信。”贾赦把贾琏写给林海的信递给他。
“恩侯,你几时派人过去?这些,都是准备给琏儿的。” 林海看过信,把桌子上的东西示意给贾赦看。
“明天就送走,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惜不是个孙子。”
“现开花后结果,急什么啊。”
第207章 林海70
洗三的那天, 因不是休沐, 来的就是亲近的、得了信的那几家女眷。
邢夫人因得了贾赦的吩咐,让她早点去待客。所以贾赦上朝出门的时候, 她就收拾好了自己。还特意叫了尤氏一起,也是想着有尤氏在, 她多个说话的人。
尤氏带了惜春一起。惜春自回了东府,原就是冷淡的性子,现在更沉闷。尤氏对着只有五岁多的小姑子, 为讨好贾珍也罢,可怜这无母的小姑娘也罢, 不停地送些吃的、穿的、用的。虽惜春对她的态度没好多少, 贾珍看她待惜春好, 没少在她屋里歇, 好东西也没少给她。连带着府里的姬妾,见她都老实了不少。而贾蓉婚后带了媳妇,跟了公公去道观读书。所以这一年来,尤氏的日子过的真不错, 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邢氏搬到荣禧堂去住了, 管家权却没拿到, 家事被贾赦分给几个管家。贾琏夫妻不在, 迎春也甚少回去住,贾琮是个三岁的奶娃子, 犯不着她什么。贾赦喜欢燕舞等人, 但也不拘她白天叫了这几个姬妾唱曲跳舞。邢氏虽和王善保家的嘀咕一些, 贾赦贪花好色,但对着这些花朵般好年华的姬妾,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年老色衰,除了哀叹几句自己没有福气能生个一儿半女,却也不敢再去克扣姬妾、丫鬟等人月例,生怕招惹了贾赦,再扣她的月例。所以,邢氏的日子,就是她不去找事,也能过的舒服顺心。
贾政因与林海同在礼部,虽然洗三的事情,林海没发帖子给他,但他认为二十多年来与林海郎舅关系也是融洽的,特意嘱咐了王夫人明日带着李纨一起去。
“太太,琏儿在妹婿那里,读书一年就能中了举人,以后兰儿,少不得也得拜托了妹婿,你带着珠儿媳妇,好好备了礼,去林府洗三。”
王夫人从妹妹病逝后,跟着大病了一场,然后一直是短了精神,恹恹的,快半年了也没恢复。听了贾政的吩咐,只好应了。命李纨预备了洗三礼,婆媳一起过去了。
李纨对林海的观感复杂,国子监实际上也是在礼部的管辖下。父亲做了多年祭酒了,想向上挪挪,若是有林姑父出面帮忙,必是会容易些。可娘家端着架子,对公公获任四品郎中,也是极其平淡地贺贺。既摆出一幅清高不求人的样子,又何必把自己嫁到国公府呢?
李纨算来算去的,自己虽管着家,但家里的入息就那么多,后面几个小叔子、小姑子也逐渐大了,以后婚嫁都要一大笔的。现在花用多了,以后儿子得的就少。她舍不得动用儿子的将来财产,事情也就那么冷淡地放过去了。可六月六的女儿节,她带兰儿回娘家的时候,娘家人的做派,她想起来就觉得堵,也觉得心寒,于是更把注意力,只投注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林海给程荫府上派了帖子,报自己得子的喜信。程荫斟酌着贾赦和林海甚好,看今上的意思,是要林海以后接替礼部尚书,要入阁的,自家也不是就真的孤家寡人了,一个朋友也不交。程荫把帖子给了自家夫人,嘱咐她带着女儿,去参加林海儿子的洗三礼。
“夫人,林府明日的洗三,你带女儿过去看看。我常听恩侯说他的姑娘和林家姑娘在一起读书,说林家姑娘是个钟灵毓秀的,你把咱家的姑娘也带去,日后也好有个玩伴。”
程夫人倒是愿意出去走走。从嫁了程荫,基本是窝着,原来是她想出门没搭理她的。从今上登基,丈夫变成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了,扑上来的人,她却不敢理会了。还是在家里窝着。程夫人在林海娶亲的时候见过纪氏,对这位身世坎坷的县主,能有今日的好生活,也为她高兴。听说还能带女儿过去,让女儿日后多个玩伴,甚是高兴地准备了洗三礼。
洗三礼是李老夫人和邢夫人主持迎客,安南县主在李家住过多年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而贾赦和林海关系莫逆,来的人也都清楚。见了她们二位做主家,都纷纷上来恭喜。令李老夫人吃惊的是,礼部陈尚书的夫人带着三个儿媳妇和五六个孙女过来了。
李老夫人和陈尚书的夫人甚是熟略,俩人亲亲热热地挽手去看了看纪氏,就退了出来。临近时辰了,礼部左侍郎杨维纲的夫人也带着儿媳妇过来。最令人吃惊的是缮国公世子夫人,带着两个十五六已经及笄的女孩,也来了。
迎春领着黛玉,表姐妹一起招待来客。牛家的两姐妹对迎春和黛玉甚是和悦,与陈家的孙女、程家的女儿也能温和相处。迎春和惜春快一年没有见面,惜春见了迎春,就贴在迎春身边。迎春进只好拉着惜春,招待几个大一点的女孩子,黛玉则招待陈尚书的小孙女和程侍郎的女儿。
李老夫人招呼大家一道,给林海的次子林晨行了洗三礼。林晨被水一激,哇哇大哭。他的哭声里,是观礼的各家夫人的称赞声,都赞这孩子长得好,身子壮实。只有黛玉心疼得不行,眼泪含眼圈地看着弟弟哭。
吃了洗三面,诸人想到林家没待客的人,就陆续和李老夫人、邢夫人告辞。
牛世子夫人留到最后,拉了邢夫人悄悄说:“你看我那俩个小姑子如何?都是世子的庶妹。世子想送她们侍奉荣国侯和林大人的。”牛世子夫人饶是经多了,这话也说得惭愧、磕巴。
邢夫人很吃惊,贾赦反正不到自己屋里来的,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所谓。但是公府的庶女做妾?她有点害怕。
“这么漂亮的姑娘,选个好夫家,容易的很哪。”
牛世子夫人因世子和贾赦、林海合作,这几个月酒楼进账颇多,十年下来,只从酒楼这里,也有望还了大部分的欠银。府里现在只有他们这一房,省着点,每年也会有万两左右余下来,原想着把几个庶出的小姑子和庶女都“嫁”了的主意,世子夫妻二人现在有了别的打算。
“唉,我家里欠银的事儿,你也知道的。不瞒你说,她俩啊,要是你家侯爷和林大人不收,也就是‘嫁’去盐商和晋商处的命了。”
邢夫人点头,心里明白,说是嫁,不如说是卖。而且牛世子的兵部侍郎没了的事儿,贾赦念叨过。牛家现在没太多实权,“嫁”过去,差不多也是卖了,搞不好可能还是做妾的。
“你放心,事成了,我定会好好谢谢夫人的。我这小俩姑子,哪个都是性情柔顺的人,定会好好侍奉夫人的。”牛夫人赶紧递话。
“那我回去和侯爷说说,成不成的,可不敢说。”邢夫人不敢允诺什么,自家纳妾的事儿,她做不了贾赦的主,林家的事儿,让贾赦去说好了。
缮国公世子夫人就是要邢夫人递话罢了,事情成了,带着妹妹们走了。
客人都走了以后,周先生把迎春和黛玉叫到身边,让她俩讲讲来坐席的人。迎春这一年变化许多,但看人方面,还是黛玉剔透。周先生心里叹气,贾瑛这孩子就不是大家宗妇、甚至掌家主妇的材料,适合的只能是不管事儿的幼子媳妇。要不是看在她亲爹是兵部侍郎等等关系、她还是附学的份上,这样资质的孩子,连试学都不会给的。
林晏呢,聪彗、敏捷,但看人好坏,划分的太直接。希望年龄还小,还有改造的余地。前天的事情,林大人特意委托周先生给她们俩详细讲了,一个想的是:没事儿太好了——太懦弱了点。另一个就冲动得想去打人。
周先生只能慢慢地、把事情细细分析给俩人,让她们认识到,像奶娘这样的身边近人,要是怀了不好的心思,是多么的可怕。
黛玉却说:“先生,学生知道,刘嬷嬷一定是怕归荑姨娘肚子里的弟弟,分薄了母亲生的弟弟的家产。”
周先生点头,“林晏,你说的对。”周先生很吃惊,想不到这孩子直指刘嬷嬷的目的。
“林晏,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黛玉低了头,一颗接一颗的大大的泪珠儿,无声地砸到地砖,润了开去。
周先生看着林晏低头垂泪,这个学生对多数的事情,常是凭直觉判断好坏。可这事儿呢,却直指核心。她心疼地把黛玉搂到怀里,这孩子都经历了什么啊!看来得和林大人说说了。
“先生,我爹爹会处置刘嬷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