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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点头,恨恨道:“太太溺爱宝玉,呵呵,可宝玉连她的骨殖,都不想埋葬祖坟,呵呵。”贾环冷笑几声,叔侄携手离开。
宝钗冷笑,“莺儿,这贾家最冷心冷血的窝囊废,就是咱们这爷了,文不想科举,武不能提刀,不管教养儿子,不管家里家外所有事儿。每日里还要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知道哄小丫头做胭脂。这屋里人拉了一个又一个,如今连父母亲都不管不顾了。”
莺儿紧着对宝钗使眼色,宝钗回头,见宝玉白着脸,站在门口。
宝玉见宝钗回头,甩下门帘子冲了出去,杳无音信了。
贾兰秋闱失利,即刻跟着贾环去起了贾政夫妻的骨殖安葬去祖坟,一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人,跟在他们身后,同在坟前跪拜。待叔侄二人祭拜完毕起身,眼看着那僧人越走越快,飘然远去了。
事后,贾兰登门和宝钗说起遇到宝玉之事。宝钗叹息,“三姑娘音信渺茫,四姑娘出家为尼,宝玉出家为僧,谁能想到迎春竟然做了太后呢。”
但从此再不提宝玉,把宝玉收入房的丫头们,通通打发了,连鸳鸯也嫁与了走路的行商,自己只管专心教导儿子。
贾环找贾琮说起贾兰科举之事,贾琮也叹气,这科举那是自己闭门读书就可以的,纨大奶奶能给贾兰启蒙,已经是很不错。自己在张家读书多年,才勉强中举,可春闱恩科铩羽而归。张家的书院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自己虽然娶了张家大太太的旁支族妹,那也是琏二嫂子为自己百般筹谋来的。要是为贾兰的事儿,张嘴去求,那是自找难看呢。
最后还是贾琮求人,把贾兰介绍去京里一个不错的私人学堂。这是看在贾琮是太后亲弟弟的份上。
十年寒窗无人知,一朝成名天下闻。前半句说的是所有的考生,后半句也和贾兰无关,他辛苦十年,又在私人学堂苦读了二年,堪堪考上举人。距离走到皇帝跟前的殿试,还远着呢。
但就是举人,李纨也哭的不能自持了,终于可以给儿子说个体面的婚事,找个得力的岳家了。
(三)
小皇帝十九大婚,迎进宫的皇后是程家的孙女、程泰和黛玉的才及笄的长女。
因迎春和黛玉关系好,小皇帝小小时候就在母妃的宫里,见过天仙一般的表姨,后来还有表姨家的小仙女。十三岁开始选后的时候,小皇帝在迎春跟前,拿出不给小仙女,就不立后,自己宁可无子,把皇位交给宗室的闹法,闹得了迎春的点头。
小皇帝又在太傅面前就差打滚了地争取。求了舅舅、舅母,又求表姨,最后还是太后出面求亲,与程荫答允了不会委屈他孙女。程荫答应婚事的时候,就和今上就致仕达成共识,今上长子出世,不管长子是谁生的,太傅都退出朝廷。圣人很是舍不得太傅,更舍不得自己看了那么久的小仙女,犹豫着不肯答应太傅致仕。
贾琏私下劝:“连着几朝的太傅都没得善终,程叔叔年岁已高,难为他为你撑了这么多年了。再则,程叔叔就是致仕了,又不离京,圣人长子若是皇后所出,也是程家外孙,太傅岂有看着不帮圣人的。”
今上终于勉强答应,可程家出身的皇后,在连生三个女儿后的十一年后,才终于生出了儿子。程荫长叹,“圣人再无儿子出生,怕老臣都等不到致仕哪天了。”
(四)
贾琏六十大寿,喝得大醉。
贾琏七十大寿,又喝得大醉。他没有理由不喝醉,圣人立了程家女所出的十岁皇子为太子,凤姐说的好啊,“太子和圣人差了三十年呢,太子只孝顺今上就稳稳的了。看太后在活二十年也是平常。”
醉梦中,贾琏狂笑,贾家嫡支有男人过六十岁了,而且还过七十岁了。
醉梦里,贾琏梦到自己第一次去江南,是奔姑母的丧事,见到小小的玉人般的表妹,哭得眼睛红肿,可怜的不能再可怜了。想到自己也是幼年失母,对表妹就多了几分同情。藏起来祖母的信,也不提接表妹的事,办完丧事就回了京城。
后来祖母打发家里的婆子又去了江南,不知怎么说的,从姑父身边把表妹接了来。看祖母待宝玉和黛玉,他以为是要留黛玉了。等姑父病危,再次去江南送黛玉回去,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贾琏有些**,凤姐好像不是自己身边的样子,自己也没有儿子。父亲也没闹分家、还银子、分宗,没得爵位,可元大姐姐还是封妃了…
自己被贾珍父子怂恿着偷娶了尤二姐,那花为肌肤、雪为肚肠的流连在贾珍父子间的美人。贾琏啐了几口,这样品性的人,怎么值得自己冒着国孝家孝偷置外室?可尤二姐肚子里的儿子是自己的,尤二姐吞金自杀了,贾琏忍不住眼睛里的涩意…
贾府抄家了,凤姐因为操弄刑讼、逼死人命、放高利贷死在囚所。父亲被流放千里,自己陪着。等回来才知道女儿被刘姥姥所救,嫁了刘姥姥的外孙儿。女儿遭难,竟然是自己的大舅哥和环儿一起使坏。
贾琏不知自己是在梦里,只觉得这样憋屈的人生,没有张家舅舅,没有程家叔叔,没有太后妹妹,没有圣人外甥,没有儿子、孙子,自己和平儿窝在一个小庄子里苟且偷生…
贾琏泪流满面,伤心得恨不能立刻死了。
“永琏,这是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贾琏被摇醒,看看是凤姐唤自己呢。
贾琏看着凤姐,慢慢醒过神,还好还好,自己是在国公府。
第138章 上人初入梦 无力弱林海
话说: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林夕慢慢有了意识,听到有人在轻声叫自己。
“林夕上人, 林夕上人。”
林夕睁开眼,见白无常谢必安大大的脸孔, 白拉拉突兀地、和她眼对眼,快凑到她脸上了。
林夕下意识的地想离谢必安吓死人的白脸远一点儿,往后一使劲, 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呵呵,林夕上人啊, 这回你可真做了男人啦。”
林夕听了一惊, 见谢必安往后一退, 一个面目清俊、身体消瘦、散发着忧郁的淡白魂体闪露出来, 面目清俊,身体消瘦,散发着忧郁气息,只见他弯腰向林夕揖手, 殷殷意笃, “林海拜托上人, 莫使我林家断了香火。”说毕, 就要向后飘。
“哎,别, 你别走。你儿子多大了?什么情况啊?”怎么没头脑就这么一句呢?
“无子, 唉, 愧对先祖啊。” 羞愧、怅惘涌上那中年男子的脸。
“无子,你哪来的香火啊?”
“故拜托林夕上人。以后就靠您给林家添上三子七孙,不枉林海与谢必安谢大人祖上渊源。”
“哈哈,林夕上人,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必安狂笑着,拖着林海飞速向后。唯余音袅袅的一句话,刺激着林夕:“没有三子七孙,你就顶着林海的身子,反复熬着吧。”
林夕躺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必安拖着林海飞速消失。神情恍惚,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儿。仔细检视一下现在属于自己的这具男人的身体,结论:外劳内伤,弱鸡一只。还三子七孙呢,活过十年都难。
没三子七孙,反复熬着?——没等林夕想出个所以然的计划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无奈地任由孱弱的身体,陷入昏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顶了林海肉身的林夕被唤醒。
“老爷,老爷,大姑娘和琏二爷都过来在花厅里等着呢,要进来给你请安。”
“啥?”
“老爷,大姑娘和琏二爷过来请安。”
林海(现在林夕称作林海了)挣扎着想起来。床帐外面听到动静,床帷被轻轻地快速拉开,搭去两侧暗沉扭花的镶深蓝宝石的银帐勾。俩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梳着丫鬟的头发,头上带的都是银饰,插着净色镶玳瑁的银发梳,穿的都是一样素净的天青色细布小袄,挑线八幅白布裙子,罩着青色的细布比甲。
挂好床帷,二女轻柔吐音,“给老爷请安。”柔柔地弯下腰身,规规矩矩地低头,一个平常的万福,竟叫二人做了婀娜多姿的风情。
不等他发话,二人就站起来,上前扶起他。林海从原身记忆里翻出这眉眼娇俏、檀口红润、行事稳重、略矮一点儿是归荑——原身的通房丫鬟,家生子,因识字、稳重,合了原身林海心意,专在外书房服侍笔墨的。
另一个也是青春年华的娇媚女子,略高一些,却是腰如风摆柳枝,项如天鹅翘首。这是大姑娘出生那年,衙门同僚送来的瘦马,来的时候名字就是夭夭。因是瘦马里面第一等的人才,甚是得林海喜欢,已经服侍了五年多了。
这几日林海昏睡,管家才把平日里,甚得林海青眼的此二姝,调来林海养病的内书房卧室,一起伺候林海。
二人联手,给林海换了衣服,又扶去床后解手。一个给林海解开才穿好的长裤腰带,另一个把林海半搂半抱,二人合力撑起林海的身体。夭夭熟稔地伸手进去,掏出林夕□□终于多出来的那一块。林海低头一看,抽抽着脸,好丑,不能直视,只好闭眼。一串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爽后,又由夭夭的纤纤玉手,扶着抖了几抖,送回了鸟巢。不说林海在手术台见过了多少,这时候,真是窘得个囧啊。
二人又给林夕整理好衣服,扶他在榻上做好,端水伺候了洗漱。弯腰福礼,行云流水般收拾好了盥洗的水盆等物,婷婷袅袅出去了。
才问起床的声音,在屏风外问道,“老爷,现在去花厅吗?”
一音才出,刚出去的俩美女又转了回来,扶起林海,半扶半架着往外走。转过屏风,林海见到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担心地望着自己。
“老爷,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这个是林诚,林海自然想起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从小的伴读小厮,一直跟着林海,后来做了林府的大管家,对林海是忠心耿耿。林府仆人莫不服从,就是贾敏也不敢轻易对上他的。
“咦,贾敏?”天,林夕恨不能大叫一声,这是又给整回了《红楼梦》,变成那个不知所谓的、把女儿送去贾府的林海林如海啦?晕,林夕恨不能晕过去,再也不醒过来了。人家怎么养女儿,关自己什么事儿,随意评说个鬼啊。嘴贱,嘴贱啊。恨不能抽自己几耳光!
林诚看自家老爷的脸色没比昨天强多少,心里叹气,还是跟在后面去了花厅。
归荑和夭夭扶了林海在主位坐好,退了开去。林海抬头,见左边坐了一个青年公子,许是二十上下,青衣布袍,头上只别一根银簪,神清貌朗,面如傅粉,眉若刀裁,鼻直口方,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眼波流转,却有点滴轻浮洩露。
右边是一个五六岁的娇弱女童,看着像才推出来的小戏骨翻拍的《红楼梦》里,周漾玥演绎的林黛玉。只是双眼略肿,唇色惨淡。舒眉浅淡弯弯,长入鬓角。肤如玉雪,两腮尤有婴儿肥。额前有细细碎碎的刘海,头发用白色发绳扎成几绺,盘在头顶,用细小的银钗固定着,脸边又分垂下几绺,都是扎着白色发绳,身上是尚未漂染的粗麻白布。
有诗赞曰: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址。
二人见林如海进来,都站了起来。等他当中坐好,一起上前行礼。
“给爹爹请安,爹爹可好些了?”声如乳燕初啼,一幅中气不足的娇怯模样。
林海看过去,向她招招手,小姑娘脚步轻移,裙角不见半分掀起,依偎了过来,“爹爹,你莫要再生病了。”
林海搂着小女孩,嘴里应到“好”。
那布衣青年弯腰揖手,“琏二给姑父请安,姑父大安!”声音清朗,听着就让人心耳如飘浪在温泉泳池里,溺毙了也不想离开的舒适。
“嗯,起来吧。”这时候的贾琏,看起来是清清爽爽的一个好青年。
“昨日已经断七了,这俩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多亏了有你帮手,还要多谢谢你啊。”
“不敢当姑父相谢,这些本就是侄儿该做的。”
“唉”,林海长叹,转而问道:“琏儿可吃了早餐?”
“尚未。”
“那就一起吃罢。”
林诚听了林如海这话,赶紧地给归荑一摆手,归荑和夭夭二人快步轻移出门。一会儿,花厅的门大开,先进来三四个仆妇,抬了桌子进来,后面跟了一串提食盒的丫鬟,归荑和夭夭把早餐从食盒里取出来,一样样地摆好。
三样清粥,四样素包子蒸饼,五六样素菜。
林海招手,“先都倒盏滚水来。”
林海捧起茶盏,慢慢吹凉了,一口口喝下,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润。贾琏和黛玉也有样学样地喝了水,归荑问了几人都要哪样的粥,然后分盛了端去三人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林海发话,一屋子的人瞬间走了干净,三人默默地吃了早餐。
早餐后,林海对黛玉说:“玉儿,回去好好歇歇。”摸摸小姑娘的发髻。
黛玉给林海施礼,“爹爹,您也莫累着了。”
小姑娘和爹爹、表哥一起吃了早饭,见爹爹能走出来吃饭,放心下来,语气轻松地告辞离开。
“姑父,若没什么事儿,过俩日侄儿就回去了。您和表妹要爱惜身体,多多保重。”
“你若回京无事,不妨多留几天,待我精神好些,有话和你说。”
“好。那姑父也歇歇吧,先养好身体。”
贾琏再次抱拳,给林海行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人都走了,林海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想了又想,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就想逮到谢必安与他大吵大打一番。可提气,丹田空虚;抬腿,浑身无力;大喊,冇声。掐个法诀,也没一丝法力。
这个熊样,能斗得过谁啊!
“唉”,林海觉得仿佛把所有的气都叹出去了。郁闷了一会儿,心道还是赶紧从头修炼靠谱。有个一年半载的,也就修养好这身体了,但愿能早日三子七孙,可不要在红楼世界里熬了。
归荑和夭夭过来,小心翼翼把林海往回扶。林海浑身无力,不得不靠在美人怀里,慢慢往回蹭。一挨到床,不由自主地瘫在那儿。强撑了一个早晨的精气神,涣散得一点儿没剩。
归荑和夭夭轻拿轻放地给林海脱了外袍,扶他躺好,又给他盖好夹被。林海让二人放下床帷,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
归荑轻声说:“奴留这里伺候老爷吧。”
“不用,都去外屋吧。有事会招呼你们。”林海示意手边的绳子。
二女带着小丫头们都退出去了。林海自己躺在床上,很快沉入心神皆静、五内空蕴状态,没一会儿,就疲乏得昏睡过去。
人说: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百草红花。
俟再回江南,人隔天涯
第139章 第二回 清内室 皆夭夭
再醒过来, 已经是日上中天了。林海觉得身体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 拽了一下床头的绳子, 清脆的铃声响起。归荑和夭夭立即走了进来, 重复早晨那一套程序。
洗了手,林海觉得自己精神些了,叫了林诚进来。“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儿?”
“老爷, 衙门的事情, 胡先生和周先生都帮着处置了, 听说暂时没什么紧要的。家里的事儿,琏二爷帮着也料理了。都没有什么棘手、非得老爷的。您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姑娘哪里呢?”
“是姑娘的奶嬷嬷管着,这家里没什么人会屈了姑娘的。就是…”林诚停顿了一下, 继续往下说:“就是太太院子里,留下的那么些人, 都怎么安置?得老爷拿个主意。”
林海卷曲左手中指、无名指轻叩, 林诚知道这是林海在想事儿,也不出声,慢慢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海梳理完原身关于内院这些女人的日常印象, 厌倦地皱眉,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把太太院子里的人,一个不拉地全送到太太陪嫁的那个庄子, 莫走失了一个。往日里太太喜欢她们伺候, 以后她们就在庄子里, 为太太和哥儿念经、祈福来世。记得在那庄子里安排间静室,给她们跪经的。”
都不是什么好鸟,挑唆贾敏往歪道走,煽风点火,内院倾轧,哪里都没少了她们。
林诚应了“是”转身出去办事了。
归荑进来问:“老爷,早晨的药还没喝呢。现在喝药吗?”
“不喝。倒杯水就好。”
林海慢慢喝了水,又回到床上用功。m的,什么都是虚的,身体第一,没有个好身体,解手都靠人帮。窝了个去的!
林海这一次坚持的久一些,当然累得昏睡的时间也长了一点儿。入夜了,才醒了过来。
林海自己坐起来,晃晃肩膀,虽感觉无力,但总不是早上那侍儿扶起娇无力的状态。掀开床帐,见屏风后面透出些微烛光。自己晃悠悠去解手,就着盆里的冷手洗洗,又坐回床上。拉铃,叫了归荑进来,吩咐她摆饭。
才喝了一点白粥,夭夭从外面进来,“老爷,大姑娘那边打发人来问话,问大姑娘能过来看看老爷吗?”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二刻多点儿。”
“让大姑娘过来吧。”
林海略用了些白粥小菜,由归荑扶了出去,让夭夭把屋子好好收拾,放放味。
黛玉看林海能走进来了,兴奋溢于言表。贾琏陪着黛玉坐在那里等着。
“爹爹。”
“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爹爹,下午,下午大管家把娘亲院子的人都送走了。她们哭,要女儿问问爹爹,怎么娘亲才走,就赶她们了?”
林海摸摸黛玉的头发,这真是面对自己的亲爹哦,质问的话随便就说出来了。
“倒也不是赶她们走,你娘亲素日里就喜欢这些人伺候,让她们到你娘亲陪嫁的庄子里,每日为你娘亲和弟弟念经祈福,让你娘亲和弟弟也不至于孤单了。”
“哦。”小姑娘得了答案,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做伴,遂放过此话不再问。
“乖,今天晚了,早点睡觉。明早过来和爹爹一起吃早饭。”
“好。”黛玉行礼,带着自己的奶嬷嬷和丫鬟回去了。
“琏儿有什么事儿?”
“下午被林管家送人惊了一下。姑父,姑母院子里不少是贾家陪嫁的,以后就都在庄子了?”
“有何不可?陪嫁过来就是伺候你姑母的,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去伺奉你姑母。没送她们去姑苏的家庙,送去你姑母陪嫁庄子,就是念其中陪嫁的人多。”
“可是,可是她们做错了什么事儿?”
“对。”林海捏拳,在嘴边轻挡,咳了一声。“我念她们是你姑母的体己人,不想追究你表弟的死因了。就这样吧。”
贾琏一听,涉及林海独子死亡原因,赶紧站起来施礼,“姑父,是侄儿逾越孟浪了。”
“无妨。你姑母信错了人,丧了独子,赔进去了自己的性命,你当她最后是好过的?!哪一日不是愧疚、悔恨?可惜我林家,几代单传,我如今年介四旬,别人都是抱孙的时候,我连丁点香火都欠奉,没有承继,也愧对祖宗啊。唉。”
贾琏不知该说什么好。久久才呐呐而语,劝说林海道:“姑父还是多保重,再娶佳人吧。”
“唉。若你姑母…哪怕容许姬妾,生了一子,这二十年也抚养成人了。我这里也不必如此一把年纪,到如此境地。”
贾琏是又羞又愧,这是明着指责她姑母妒忌,害得林家断了香火了。想反驳几句,所有的姬妾都没生,应该不是姑母的问题,林海该考虑是不是自己有事儿。可转念一想,这林海不是不能生啊,有表妹在这儿站着,还有春天夭折了的表弟,都是姑母所出的。
“咳,咳,姑父,”贾琏咳了几声,干巴巴地说:“妇人没有不妒忌的。”这话一说出来,贾琏觉得自己下面的话就顺溜了。“姑父,姑母这里错了,但凡姑父再娶,我祖母也不会有他话。再生娇儿迟了点,尚来的及。”
“唉,琏儿,要都是你这么想就好了。怕是你祖母会想,女儿嫁给我二十年,最后走到她前面,是我薄待了她呢。”林海顿顿,又接着说话,“所以伺候你姑母的,我一个不拉都送去庄子,集到一起,改日你祖母想问什么,都送回荣国府吧。”
贾琏咧嘴,贾敏每年送回去的四时八节礼品,一看就是管家夫人的做派,哪里是受到薄待的样子啊?!
贾琏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怕是我祖母会以想念姑母,接了表妹呢。”
林海饶有兴趣地看着贾琏,贾琏缩缩肩膀,站起来行礼,“姑父,夜了,您也该休息了。侄儿明天过来陪您早餐。”
林海吩咐人好好送琏二爷回客院。
修炼半夜、昏睡半夜,林海再醒来,觉得身体粘腻的不行,拉铃叫了归荑进来,吩咐她备水洗澡。
林海泡得惬意、舒爽,想起来的时候,夭夭从屏风后面转进来。
“老爷,奴服伺老爷,可好?”夭夭嘴里虽问着,手里却拿了条白布巾子,挽在凝脂一般的手臂上,只着了亵衣亵裤,凑到林海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