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兰哥儿学的也不错,还有外家做依靠,说不得出孝了,就能考得了功名的。”王熙凤与李纨的关系一般般,她嫁过来没多久,大房和二房就分家了。她与尤氏的关系,比和李纨好。可惜了尤氏去了,自己想找个说话的,都不容易。
“二爷,环哥姨娘的事情,探春会管的。”
“那你要提醒探春,别等她姨娘弄出事来。要是坏事儿了,也就坏他亲兄弟的前程了。”
“好,好,二爷放心,我省得的。”凤姐明白,虽与二房分家了,但二房出事,责无旁贷会找到公公头上。不禁对二老爷倔着要守灵,然后自己轻松去了,儿女丢给了大房而不满。
贾琏怪责完李纨和宝钗,又怪父亲。不过,他只敢在房里,没人的时候,和凤姐嘀咕。
“你说父亲,啊,为什么要问分家还是一起过。要是父亲不问,说不得还不会分家呢。”
凤姐捂着嘴笑,“这话你问父亲去。二爷是看父亲许久不踹人了,皮痒痒了?”
贾琏看凤姐揶揄自己,摔了门帘子,去找那瘦马了。
平儿劝凤姐,“二奶奶,何苦那么说二爷,惹得二爷摔脸子?”
“不把你家二爷说得恼了,这国孝、家孝的,赶得走你二爷吗?”凤姐自从读了律例,看了大姑姑放印子钱,把二房拖累的,分家都少了财产的下场;还有她揣摩着公公的话,隐约的姑姑的死,也与俩姑姑早年做的什么私隐事,有脱不开的关联。她可不敢在这国孝、家孝的时候,再怀一个。
“唉,”平儿见劝不转自己的主子,可二爷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大,等闲容不得人逆着他说话的,只好叹息了一声,接着劝自家的二奶奶。
“二奶奶总得为葳哥儿几个想想,若是二爷被那狐狸精勾住了,可怎么好?”
“那狐狸精是生不出来孩子的,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时候,正好随二爷去。”
凤姐底气足得很,她有三个嫡子和一个亲闺女,闺女还定了张家大房的次子。就是看这些孩子,贾琏的脾气再怎么涨,也不会怎么着自己。有公公在,贾琏翻不了天的。
“不过平儿,你给我把院子里,府里的丫鬟都看好了,若哪个,敢在国孝、家孝这功夫,勾搭你二爷,我一碗绝子汤灌下去,再告诉给老爷知道。”
平儿点头,荣国府的规矩越来越严谨。敢在孝期,勾搭二爷,告到老爷那里,绝对会敲一顿板子,不死也会脱成皮的。
因京营的“哗变”,圣人对朝廷的官员,展开清洗。忠敬和忠孝亲王的人,面上的,都被牵涉了进来。与这些人家,联络有亲的,也陆续有人家被牵涉进去。牵涉的人越来越多了,官员们彼此嫁女娶媳的,转几个弯儿的姻亲有被牵连的;还有就是同乡、同年的转弯姻亲也被牵连的,这么光大的范围,让很多官员都忐忑起来,除了仅仅跟随当今的程荫、贾赦、林海,或与他们仨关系亲近的,尚能安心度日。别的在京官员,说是人人自危,也不算是太夸大。
黛玉的长女洗三,林海去找程荫说话。
“繁森,这牵涉的人太多了,差不多可以了哦。再多会影响到朝政了。”
程荫叹气。
“如海,圣人还没拿到他要的。我这时候去劝,不过是自取其辱。”
程荫这样说,林海也是无话了。
“如海,你不知道啊,圣人从忠敬他们几个会跑了,就被他们欺负。这四十年多年,只有在登基后的这几年,才能舒畅了一点儿。头几年,你进京之后,那一出出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的。”
林海默然点头。
“为今之计,端看刑部等,能不能早点问到当今要的了。”
唉,林海叹气,为那些被冤枉牵连进去的官宦人家叹息。
“如海,你也别被他们感到冤枉啦。被牵连进去的人,都是和参与‘哗变’的那些将官们,或有姻亲,或是同乡好友,再就是莫逆之交。这些人当初因着这样的关系,没少得好处的。现在跟着吃点苦头,也是该得的。”
这说法,林海接受。要不是有贾赦在京城撑住了,现在被关进狱中的就该是他们这几个、还有与他们交好的、追随当今的这些人家了。
二人喝着茶,说完了这些话,又说起朝廷空出来的位置。
程荫就问林海,“如海,你可有什么人要安置的?”
“这批庶吉士会提前散馆吗?”
“不会。圣人要先把前面两届春闱的,先安置了。尤其是恩科的。
林海要安排的,也就是赵麟的儿子,张先生的儿子。还有就是秋闱取的那几个学生了。他收人的原则是贵精不贵多,过几年,林旻兄弟们就上来了。自己得把握好梯队的分寸,别挡了自己儿子的路。
第287章 林海150
圣人终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要的东西。
然后那些被牵连入狱的官员, 一部分得以复了原职, 一部分被贬谪, 还有一部分被免官。
当初有过多得意, 现在就有多失落。
而那些曾经跟着忠敬亲王、忠孝亲王、忠顺郡王,风光过的官员,砍头的、流放的居多, 家眷也跟着入罪, 或流放或发卖为官奴。剩下的小虾米, 也是罢官抄家。
二个亲王、一个郡王,因为谋逆,被今上褫夺了王爵, 贬为庶人。要不是宗室极力相抗,群臣劝谏, 今上是舍得名声的。
北静王也因为与忠敬、忠顺平日里, 都相处的不错,差点被牵连进去。北静王断尾求生。不过经此一事,还清所有的欠银以后、也就是一个空有世袭名头、没有兵权的外姓王了。
朝堂上换了新鲜人,今上的政令越发地畅通无阻。当秋天, 林旻得了县试案首的时候,今上开始犒赏兵部的功臣了。
首当其冲的是贾赦,荣国公的爵位又回到贾家。
贾琏带着宝玉等人,回金陵给贾母、贾政落葬。他处理好金陵的祖茔地产等事情后, 还没等离开金陵, 就听到王子腾被追缴朝廷欠银的事情。
凤姐的胞兄——王仁, 堵上贾家的老宅。
“妹夫,这欠银?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贾琏感到很无奈。你王家四十万的欠银,就是一年还几万,也早该还完了啊。可看在三个儿子的份上,唉。先好好说吧。
“舅兄,你知道,我家里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朝廷追讨欠银,追了十二年了,怎么王家就一点儿也不还呢?”
“琏二,你这么说可不够意思啊。怎么能说你说了不算呢?你父亲就你一个嫡子,二十万又不是什么大数,你怎么就拿不出来?”
贾琏运气,“二十万不是大数,你自己拿啊。我没有。”
王仁见在贾琏这里蒙,是行不通的,就换上一幅可怜相。
“琏二,如今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了?”
“舅兄,你王家没这几十万两?怎么称金陵王?”
“唉,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我叔叔把银子都弄哪里去了。你知道,这些年,我家一直都是叔叔把持着。”王仁的脸,愁得快像苦瓜了。
“给忠敬了吧?”
“你,你,你别胡说。”王仁立即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舅兄,你二叔把银子给了忠敬,你可别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啊。年初那事儿,要是成了,你王家就有从龙之功。现在忠敬败了,被贬成庶人了,你要我贾家替你还欠银?你当圣人不知道王家给忠敬银子啊。”
贾琏越说越气,贾家现在敢给王家银子脱罪,圣人一定会记贾家一个大疙瘩。
王仁在贾琏这里没借到银子,和贾琏不欢而散,气咻咻地走了。
贾琏尚在回京的途中,就从邸报上,看到王子腾因挪用海疆军费,被夺官赐死,王家被抄家,清算家产,填补军费的亏空和朝廷的欠银。
宝玉有些忐忑,“琏二哥,二舅舅犯了什么罪了?为什么圣人要赐死舅舅?”
“谋逆。你二舅舅跟随忠敬亲王多年,想谋从龙之功。年初的事儿,他也有份。”
“那凤姐姐?”
“罪不及出嫁女。你风姐姐没事儿的。”
听说凤姐没事儿,宝玉略放些心。
“琏二哥,那我二舅母和表姐呢?”
“谋逆啊,家眷最轻也是流放了。不过你表姐们,早出嫁了。若是她们的丈夫没参与,就没事吧。”
宝玉和贾兰与王家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也就放下了此事。
贾琏到京,让人把宝玉几人送回贾府。自己才进了府,林之孝就凑上来说话。
“二爷回来了。二奶奶最近病了。”
贾琏横了林之孝一眼,“老爷没事吧?”
“老爷好着呢。自从老爷有得回了荣国公的爵位,走路都带风。”
贾琏问了府里没别的事情,贾赦也不在府里。他到邢夫人哪里,虚点了卯,就回东院看凤姐。
凤姐瘦了一点儿,比平日里是少了几分精神,但看起来人还算好。
“凤儿,你没事儿吧?”
“二爷,”凤姐抓住贾琏。“二爷,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我二叔的事情了?”
“知道了。你放心,罪不及出嫁女,你没事儿的。”
“我知道,父亲和我说了。可是我哥哥嫂子他们?”
“凤儿,求父亲用爵位去换?”
王熙凤摇头,神色黯淡下去,事涉谋逆…公公怎么敢、怎么肯去换?自家的哥嫂,哪里值了荣国公这个爵位!圣人也不会准的。要不是生了三个儿子,自身都很难说的。京城最近,可有不少的小媳妇,或被休、或出家,或暴毙了。
王熙凤沉默了好一会儿,娘家获罪,自己连吊祭一番都不可以。…
“二爷,王家以后是没人了。”
“凤儿,要不是父亲撑住了,咱家的四个孩子,哪个能剩下呢?!”
王熙凤早就哭过了,想想贾琏的话,真还是那个理。她紧张地揪住丈夫的衣襟。
“二爷,以后您和葳哥儿几个,可千万,千万莫肖想从龙啊。”
这一年,京中人家,过的提心吊胆的。到了腊月了,牛家的酒楼才渐渐回温。
林海趁着年前的最后一次休沐,去荣国府看贾赦。这一年,贾赦的风光,满朝文武,无人能比。随之而来的,贾赦越发地小心翼翼,除了程荫、林海,连牛侍郎,他都不给登门了。
林海过来,是给贾赦送今年薛家的分红,还有牛家酒楼的分红,当然还有自己欠贾赦那笔巨款。
“恩侯,今年酒楼的生意不怎么样。薛家的生意也比去年差了一点儿。但薛进说,因不用再给王子腾分成了,我们俩今年该得的,也没少。”
贾赦接过林海递来的帐目,仔细验看数额。
“牛家的酒楼,明年的生意,自会好了的。”
林海把手中的盒子,推给贾赦,“数数,我欠你的,也都在里面呢。”
贾赦看看盒子,还是在林海的期盼中点清了银票。亲兄弟,明算帐,是林海的口头禅。
“如海,你又买了不少产业?”
“是啊。这银子留手里就是死钱,没啥意思的。”
贾赦点头。他也给三个孙子,趁机添了一些。
“如海,圣人要选太傅了,你知道吗?”
“除了程荫,还能有谁?谁争得过简在帝心的人。舅兄,我有一句肺腑之言:朝局稳当了,你虽然夺情,是不是要和圣上表示表示,回家守孝?”
“回家守孝?”贾赦对母亲的感觉,怎么说呢,既伤心母亲的去世,是前面二十多年,母亲对自己也是慈母。看后面这三十多年,想到的时候就是恨,就是怨…
等到他得回荣国公的爵位,再想想母亲当初所处的境地,他又是悔,又是愧,可也有了解脱的轻松。
放手兵权,回家守孝,他有点舍不得。自己奋斗了十年,好容易拿到兵权,掌控了京营的十万大军。
哎呦呦。这是实权啊,还没有握热乎呢,好不好。
“恩侯,莫成了圣人心里忌惮的人。圣人的心量多大,你比我清楚。你可不要当局者迷啊。他信你,这兵权,你握着有意义。不然,怕是祸根,而不是保障啊。”
不然,当今下一个要除的就是你了。这话,林海留在心里没说。
贾赦明白林海是为自己好,也知道林海说的有道理。可真的有点儿舍不得啊。
贾赦满脸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自己终于到了和父亲一样高度了,就这么放弃了?
“如海,你让我再想想。”
“好。恩侯,当今不会像太上信任岳父那样,信任你的。让你掌握了京营的兵权,他不会安心。还有繁森那里,那太傅,他要是能辞,还是辞了吧。”
当今比太上还坑人,大皇子、二皇子早不读书了,这时候立太傅,教导的是太子吗?
贾赦默默地坐了有小半个时辰,最后艰难地说:“如海,谢谢你。我上折子回家守孝。”
“舅兄,你别上折子。那折子经了内阁,经了更多人的眼,不定会传出什么说法呢。你自己亲手递折子给当今。成不成的不管,你要做到的是,让当今相信你,信你不与他争军权。当今不准,夺情的事情,以后也不会被御史拎出来困扰你。准了,是你坚持要守孝,当今更会相信你,舅兄以后也无碍了。”
“最怕的是圣人不说准,也不说不准的,那舅兄可就要小心了。”
“他敢?”贾赦瞪圆了眼睛。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舅兄,当今不发话,你就更要多上几次折子,表明决心。”
林海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若他信你无意握紧兵权,等你出孝,恰好是胡尚书致仕。该是你的,今上还会给你。”
“好。如海,我听你的。”
“舅兄,若你有闲暇,现在就教导永琏,怎么掌兵吧。”
“你是说?”
“你和牛侍郎都回家守孝,当今必把京营的军权,交给他能信得着的人——与平逆立了大功、渊源颇深的那几个了。不是永琏,就是胡尚书的儿子了。牛侍郎的长子,是承重孙,也要和他一起回家守孝的。胡尚书已经是兵部尚书了,你说当今会把京营给他吗?”
“圣人不会把京营给小胡的。”
“想明白了?给永琏,以后你好收回。给别人,就说不准了。”
“如海,我,真的不想让永琏沾染兵权啊。”
“恩侯,不是你想不想的,是圣人想不想。永琏是二榜进士,文臣掌军,京营将官看在岳父和你的面子,不会难为他。军营里稍微聪明一点的,都会想的明白,永琏是替你掌军。可是,要是当今不把京营给永琏…”
“你放心,那我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做我的荣国公。琏儿出孝,还回户部,慢慢磨。有你和程荫,也没人敢欺到他头上。”
林海点头,“牛侍郎哪里,我今儿和他说过守孝的事儿了。不知道他隔了十年,又得了侍郎,舍不舍得了。”
贾赦想通了,说干就干。年前,他连去上书房几次。圣人终于允了贾赦回家,为贾母守孝。
年后,首次大朝会的第一件事情,圣人把京营交给出了孝期的贾琏。
等贾赦出了孝,兵部胡尚书很有眼力见地提前致仕,贾赦升职为兵部尚书,入阁,京营却交给了贾赦、牛侍郎、胡侍郎共掌。
胡侍郎就是贾赦口中的小胡,胡尚书的长子,身上承了子爵的。
圣人也没亏待贾琏,拔擢贾琏做了户部五品的员外郎。
第288章 林海151
贾琏对圣人对他的安排,甚是苦恼了一阵子。
林海开导他说:“永琏, 别人看着你交出军权, 从执掌京营变成五品的员外郎, 是亏了。可你该想, 那军权是你父亲的。那是因你父亲要守孝的权宜之计。那军权说到底,不是你的。”
“林姑父,这些我都明白, 就是有点失落。”
林海一笑, 换谁都会失落的。从执掌十万京营的统帅,变为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永琏啊,你这退一步, 以后是海阔天高啊。你现在是简在帝心,你想想和你一起中进士的, 那个做到五品了。三甲的有没有五品?你可能还没想到, 以后再有机会,圣人会想起去接掌军权的人,第一个就是你呢。”
这说法, 贾琏当成林海对自己的偏爱, 开解。但是父亲教他的练兵、掌军等, 他是身体力行地学到切实的东西了。
艺多不压身, 贾琏这么安慰自己。
草长莺飞, 寒暑交迭, 时光荏苒, 快如穿梭。
双生子启蒙了, 双生子也学了内力了,双生子也能在树上,窜来窜去的时候,黛玉的次子,呱呱地降生了。
这孩子降生的当晚,林海去荣国府,与贾赦喝了半晚的酒。第二日,贾赦去了程府。林海把林府这些年添置的产业,从黛玉这次怀孕,就开始整理,如今已经清晰的收益的册子,搬到主院,给纪氏看。
“夫君,您这是把产业翻番了?”纪氏看得很仔细,看完后,甚为惊讶。
“婉容,明天晏晏的次子洗三,要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等回来,我和你细说。”
“夫君,会有什么事?”纪氏疑惑。
林海笑笑,可不能先告诉纪氏的。戏要真,程家和贾家,才知道自己的为难。
这孩子洗三那日,贾赦进宫请旨。圣人允了他的请求,将他外甥女的次子,过继给他亡妹贾敏做嗣孙。当今很痛快地下了旨,立那孩子为文定侯世子。
纪氏在程家听到了旨意,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气愤,可她知道不能得罪程家、贾家。她恐惧,可那是圣旨,她不敢说任何一个字。纪氏双手紧握着强笑,撑到散了宴席。
从程家回来,她才敢在林海面前,把情绪泄露出来。把那满眼的气愤、伤心,还有的一丝不甘,都宣泄了出来。
“夫君,荣国公怎么可以这么做?夫君。”纪氏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夫君,荣国公要过继嗣子,他可以过继旻儿、曧儿呀。再不然,他想要过继嗣孙,也可以过继晨儿的次子啊。”
“婉容,”林海放柔和声音,“荣国公要的是有他妹妹血缘的嗣孙,你明白吗?”
纪氏愣了一下,略一想就明白了,无论是旻儿和曧儿,还是晨儿的次子,与贾氏都无血缘。
“婉容,我这文定侯的爵位,是流爵。你认为圣人,把这爵位给晨儿承继的可能,有多大?”
“没什么可能。”纪氏回答的很利索,这个她明白。那世子,是给程荫的孙子的。
“这座侯府,值多少银子?”
“五万,八万?超不过十万。”
“以程家和贾家在朝之势力,用八万,换他们庇护晨儿几个,值不值得?”
“夫君,您说的换他们庇护晨儿几个,是值得。可是那孩子过继来,是嫡长房,最少要分四成家产给他的。”
纪氏知道丈夫的选择不会错。可她舍不得,昨天那账上是多少,多少东西啊?四成,加这座侯府!
“婉容,有嫡子嫡孙,却要外孙来承继香火。不止是势不如人,更多的是为这几个儿子打算。为夫六十多岁了啊。要是真交出四成的家产,还有嫡长房的名头,能换回程家,护佑晨儿他们几个十年。婉容,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肯不肯?”
纪氏冷静下来,想想林晨,不到二十岁,还有那俩小的…
纪氏羞赧,“夫君,是妾身想左了。”要是林海现在有个什么,林家这些财产,没了程家和贾家的护持,他知道是保不住的。
“婉容,当初娶贾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夫君。”纪氏怜惜地握住林海的手。“夫君,再等十年,晨儿他们都大了,就不会势弱了。”
“婉容,除了这座侯府,咱们给纪霖多少,就给那孩子多少,好不好?”
纪氏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林海的手。
“夫君,您说的是真的?”
“贾家和程家能应承吗?”
“他们俩家,为夫来说服他们。”
纪氏知道,林海说了,就会做到,遂放下分家产一事。
说起林晨和林暮的亲事来。
“他俩的婚事,你先好好相看,且不忙着定下来。我怕圣人会多心,不会允了咱们,随便给儿子结亲的。等明年春闱后,看看圣人是什么态度,再说吧。你先把曼曼的婚事办好。”
圣人现在把几个成年皇子,按得死死的。跟着大皇子、二皇子的闹腾的那些人家,在这几年间,被大权在握的圣人,收拾得乖乖的。现在基本没人敢提立储,站队什么了。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圣人什么都要抓手里,什么都要管。
“夫君,曼曼的嫁妆?”
“家具是都备好了的,还有先祖留的那些。荣国府的聘礼,都给她带回去。再让林计带些南方时令的、新鲜的东西,添上一些,足够了。”
“那庄子、铺子,陪送哪个?”
“把那个最小的温泉庄子给她,那个文房四宝的书画铺子也给她。再给她一个三进的宅子,五千两压箱银子了。”
纪氏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丈夫这些年对曼曼也是疼爱,虽比不过早出嫁的长女,但现在也没在嫁妆上偏心。侯府的庶女,有这些嫁妆出门,也很够可以的了。
林海说通了纪氏,又把林晨、林旻找到主院,当着纪氏的面,问他俩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