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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后园里的雪景很好,女儿要去画雪景。不和母亲对账,好不好?”
“曼曼啊,你姐姐都是这么大开始学的。”
“爹爹,姐姐是姐姐呀。女儿只想画画,不想学对账。”
“那你以后嫁人了,管家理事怎么办?”
“有琮表哥啊。琮表哥说了,女儿喜欢画,就画好了,其它的事情,他会做的。”
对着这撒娇做痴的林曼,林海头疼。
“曼曼啊,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你以后嫁人了,可以不做这些家务事,但是不能不会的。你要是不会,荣国府会不要你,把你休回来的。”
林曼委委屈屈地跟着纪氏去学对账。
没几日,纪氏忍林曼,忍得头疼、心疼、全身没有不疼的,对林海说:“夫君,曼曼,别让她学对账了吧。妾身真的是教导不了她。说什么她都不懂,还听不进去,就惦记她那雪景,还没画呢。”
“婉容,这女孩子不会管家怎么成?”
纪氏愁,“夫君,你说曼曼看着,多聪明的一个人哪,怎么那脑子就不转个儿呢。”
像她生母了呗!
“婉容,你耐心些,你做母亲,教导女儿都靠你了。”
林海好容易把林旻这个惹祸精按住了,林曼就让纪氏头疼去吧。
朝堂上,又吵得不可开交了。
当今不知抽的哪门子风,心血来潮,说自己染了风寒,今年的祭天大礼,要让二皇子代他去。
这是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掐的不狠吗?!
经历过上一轮夺嫡的臣子们,心里没有不骂的。
第282章 林海145
当今要二皇子代替他祭天,不明白的人, 会觉得是今上想重复太上的老路。可实际上, 贾敬看得很透彻。
“恩侯啊, 今上是看大皇子拉拢朝臣, 表现的心太急了。要次子代他祭天,是点那些追随大皇子的糊涂蛋呢。”
“嘁。”贾赦不以为然。
“敬大哥,喝酒。咱们才不搭理那俩皇子呢, 随他们蹦跶了。这酒怎样?”
“好, 好酒。”
“那当然,是当朝阁老、礼部尚书林海亲手酿制的。别无分号。”
“林海还会这个?”
“酒色财气,吃喝嫖赌, 不好一样,当今怎么能放心哪!”
“你选了色?”
“有什么不好的。”贾赦院子里的姬妾, 二、三年一换, 非顶尖的,入不得荣国府。
“敬大哥,你自己现在还不是一身道袍的。”
贾敬苦笑。
“恩侯, 我不像你, 那时候有叔父罩着, 躲进府里就没事儿了。我不如此, 怕是这宁国府, 早就连渣子都不剩了。”
“敬大哥, 我若是入道观, 能保全了你弟妹和瑚儿, 剃了这三千烦恼丝都成。”贾赦端着酒碗,眼睛盯着酒碗里,微微荡起的纹理,语气含着冰茬子。
“恩侯,你那是有张家牵连的。弟妹要是心性硬一点儿,挺过来了,也不是不行。你别和我急眼。”贾敬伸手压住贾赦的手腕。
“恩侯,你只想想哥哥说的有道理没有?王家与叔叔议亲,你知道,对吧?”
贾敬看贾赦点头,继续说:“王家奔的是贾家的权势、是你这个人、是你要承继的爵位。后来换了存周,和你差了这许多,你怎么就敢相信王家的姑娘,会心平气和地呢?”
贾敬喝了一口酒,“叔叔最后还是给存周,娶了王家的女儿。我那时劝叔叔,另换一家吧。不然,王家姑娘心里存了不痛快,内宅怎么能安宁?可是叔叔说,有婶娘在,张家的姑娘管家,没事儿的。恩侯,你也别再心里过意不去了。再煎熬,你也得承认,谁小看了内宅的女子,谁跌跟头。你想想哥哥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贾赦难堪,脸色变来变去的。是啊,他是小看了王氏,也小看了母亲,结果这俩女人,让他长了见识,可后悔也晚矣。
“女人身上跌跟头,呵呵,”贾敬边喝边说,“恩侯,你说珍儿,是不是就栽女人身上了。那个贱女人,害得我为了这宁国府,为了蓉儿,不得不亲手送了珍儿夫妻。唉。都是没法子的事儿。你也别和婶娘别扭了,她当时没别的路好选。都有一天没一天的了,你别到时候后悔。”
贾赦不置可否。
“恩侯,今儿大哥来找你,是为你侄女儿的婚事。我是黄土埋到脖子了,同婶娘一样,有一天没一天的人。你别不信啊,贾家嫡支的男人,我是最高寿的了。惜春十三岁了,得赶紧给她定了人家了。不然我哪天伸腿了,会误了这孩子的。”
贾赦点头。惜春跟着凤姐学管家理事,听凤姐说,那孩子有点冷情,别的都挺好的。
“敬大哥看好谁家公子了?”
“恩侯,林海的那儿子如何?”
“他儿子?太小了吧?”
“女大三,抱金砖。怎么就不成了?”
贾赦想想,对贾敬说道:“敬大哥,我和你说实话。外人看着林海是今上的心腹,实际今上只信任程荫一个。连我都是拘着少年时候,那点子情分罢了。他是太上的人,你也一样,你俩要订亲,怕是今上首先会想义忠亲王,是不是想做点什么了。”
贾敬默了一会儿,叹气。
“唉,是大哥考虑不周。要是这样,惜春的婚事,可难啦。”
“敬大哥,你若信得着我,不妨看看缮国公的嫡次孙。”
“缮国公?那一家子的、贪花好色的窝囊废。”
“你那是老皇历啦。缮国公世子现在跟在兄弟的身后,亦步亦趋的。他的那些庶出兄弟早都分出去十年了,他也还清了欠银。勋贵里不欠朝廷银两的可不多。他还把自己的庶出的儿子都分了出去。现在缮国公府里,就老缮国公,世子夫妻,嫡长子夫妻。老缮国公生育过的那些姨娘,他都送去给他庶出的兄弟了。他那嫡次子,也是晚来得的,兄弟见过几次,看着也不错的。”
“那嫡次子,将来也没有爵位啊!”
“敬大哥,你惦记林海的爵位?”
贾敬点头。
“敬大哥,林海那爵位,圣人可没说是能承继的。就是承继,也得给敏儿的嗣孙。”
“那还能越过儿子,直接给孙子?将来也是过继纪氏的儿子,继承爵位的。”
“谁跟你说过继纪氏的儿子?那可有我贾家一点血脉?我要给敏儿过继晏晏的儿子。那孩子身上,才有我贾家的血呢,才是敏儿喜欢的。”
贾敬被贾赦的话,震晕乎了。
“恩侯,你没发烧吧?”贾敬伸手摸贾赦的脑袋。
“没发烧,没发烧。”贾赦扑棱脑袋。
“林海肯?程荫肯?”
“早肯啦。只有过继晏晏的儿子,程家、林家、贾家,才会捆到一起。呵呵。”
贾敬听贾赦解释,不禁为他拍案叫好。同时也佩服林海,舍得将长房嫡系给外孙子。
“敬大哥”贾赦给贾敬倒酒,“那些嫡长房什么的,都是个名头罢了。三代之内有用,要是儿孙强,怕是没三代,旁支盖过嫡长房的还少了吗?”
贾敬点头,“恩侯,改日你约约牛世子,我见见他的嫡长子、次子。”
“好,这个没问题。”
张家三房,迎春在悄悄和张旵说话。
“夫君,听说大嫂要给渠儿相看了人家了?”
“是啊,渠儿转过年就十六岁了。”
“哪里有十六那么大。他生日小,十五的生日还未过呢。”
张旵放下手里睡着的儿子,笑看妻子。
“瑛儿,有什么话,直接说。”
迎春红了脸,丈夫太聪明,自己心里有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是我二哥和嫂子看好了渠儿,夫君,您看莹儿配不配得上你那侄子?”
张旵不用想,就知道贾家父子的打算。
“好亲事啊。渠儿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呢。莹儿可是侯府的嫡长女。该说是渠儿,配不上我们侄女儿才对。你没和大嫂说说?”
“我怕大嫂拒绝。”迎春腼腆地笑。
张旵了解妻子的性格,笑笑说:“你先睡,我去找大哥说。”
张昭一听堂弟说这样的婚事,立即就让人把妻子请过来。张旵父母去的早,小时候没少得张昭夫妻的照顾,也算是大嫂带大的了。
张家大嫂一听这婚事,笑得见牙不见眼,“三弟妹也是的,这事儿,哪里还要三弟过来走一趟。白天直接和我说了,也就是了。再好不过的亲事。你告诉她,我们应了。”
张旵高兴地谢了大哥大嫂,回去给妻子回话。
“夫君,这是姑父想帮衬我们大房呢。”
“是。以姑父的现在,琏儿表弟的嫡长女,京里谁家嫁不得呢。”
腊月里,别管朝堂怎么吵,当今铁了心要二皇子代替自己祭天。林海作为礼部尚书,他应该谏言今上,陈述嫡长子在,由嫡长子祭天更妥当。
可林海一言不发,阁臣们都不吭声。
散了大朝,就有亲近大皇子的、维护嫡长子继承制的,围上林海,责问林尚书违背礼制,对当今废嫡长的行为不谏言,是失职。
林海冷笑着说“圣人可说了要废大皇子这嫡长子?你们罔测圣意,只因二皇子代圣人祭天,就弄出这许多臆测来,焉知不是要离间天家父子?祖宗礼法,可说了不能让嫡次皇子,替代圣人祭天?”
“林尚书,二皇子若不是太子,有什么资格祭天?”
“圣人迄今尚未立太子,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那个皇子,都没资格替代圣人祭天了?圣人偶感风寒,太医嘱咐要好好休息。你们是要皇家今年不祭天呢?还是要圣人不顾身体,冒着加重风寒的危险去祭天。”
这时候,风寒是会要人命。谁敢说让圣人冒生命危险?谁敢说要皇家今年不祭天?
有人悄悄接话,“圣人立了太子,就可以了。”
“谁,站出来说话?”
围着林海的人有点多,林海循声发现了说话的人,他假装不知道。
“圣人春秋鼎盛,谁那么盼着有太子接当今的位置?”
这话就诛心了,围着林海的人慢慢退散了。
林海冷笑,与等在一边的几位阁臣汇合,去了今上的书房。
林海的话,很快送到今上的案头,也送到太上那里。太上叹息一声,当今就是比自己有福气啊。自己当初不得不早立太子,以安朝廷上下,鼓舞士气,稳定政局。谁都看到自己废太子的时候,冷酷无情。可谁为他这个圣人想过,想过他的惶恐——他正值壮年,太子的身边,就已经聚集了一群忠心耿耿的辅臣,时刻盼着太子继位呢。
第283章 林海146
太上心里存了事儿, 辗转反侧折腾了一夜, 基本就没怎么睡。等第二日起床, 就觉得有些头晕。内侍哪里知道太上头晕, 只是看着太上脸色不好,就虚虚地扶着他的胳膊。没想到太上才离开床榻二步,就晃了一下, 向一边倒了下去。
吓得虚扶太上的内侍, 赶紧去拉他的胳膊, 却怎么能拉住、一个失去自主意思的耄耋老人。“咕咚”一声,太上摔到在地。
吓得慈恩宫的内侍们,全变了脸色。蜂拥而上, 七手八脚地把太上,抬回了床榻上。一边派人去请御医, 一边掐太上人中, 希望能唤醒太上。
直到御医来了,太上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太医院的院正,见了太上的情况不好,一边给太上用针, 一边让慈恩宫的总管,派人去禀告当今,太上卒中摔倒,昏迷不醒。
当今听了慈恩宫的报信, 立即把太上的情况, 与内阁阁臣交代了几句, 然后就撇下几位阁臣,匆匆去慈恩宫。
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聚集在慈恩宫。见了当今急匆匆过来,赶紧都跪倒行礼。
“免礼吧。太上是怎么啦?”
太医院院正出头禀报,“回圣人,太上是卒中。臣已经给太上施过针了,怕是…”
“你们尽力就好。”
太医商议着去拟药方,今上转进去看自己的父皇。
圣上也没说什么治不好太上,就要你们命的什么的假话、狠话。太上都过了八十岁了,这几年更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根本不顾及太医的遗嘱。要不是他怕太上出意外,偷偷拦住了太上,进食助兴春/药,太上可能会以为自己还不老,还不定早就会出什么事儿呢。
太上平静地躺在黄色的、绣着飞舞的、九龙的帐子里,要不是太医在太上的鼻翼,黏了一条窄细的丝帛,在轻轻地飘动,几乎看不出来,太上的胸部,有什么呼吸的起伏。太上的左太阳穴和脸颊,略微有些发红,这应该是摔到的时候擦伤了。今上理解为什么太上摔倒的时候,没有内侍扶着。太上他强硬了一辈子,平日里是最忌讳内侍扶他,把他当成虚弱的人来看待的。
而今,太上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
今上凝视着昏迷不醒的太上。曾几何时,父皇在自己的眼里,是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帝王。是所有人要匍匐着膜拜的圣人,是他既热切盼望着、又无比痛恨着的父皇。
他热切地盼望着父皇能看自己一眼,和自己说一句话,盼望着父皇能袒护自己,保护自己,不再被忠敬、忠顺,辱骂、殴打…
他痛恨太上,从来对自己没尽过一丝的父亲职责。可他又感谢太上,最后把皇位给了自己。
——不然,自己的一生,呵呵,怕是永远地没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院正把众太医合力拟好的方子,战战兢兢地捧给今上。今上略扫了一眼。
“胡院正,朕信得着你的,你大胆用药诊治了。”
胡院正见今上这么说,跪下磕头,“圣人英明,臣请圣人早做准备。”
今上点头,胡院正退了出去。
未已,捧了煎好的汤药进来。有试药的太监上前,捧起碗,略吹吹,就喝了进去。
可是太上,却是喂不进一滴药汁。
太医拿了灌药器来,几个人合作,把药给灌了进去。又轮流给太上扶脉。
胡院正见其它太医扶脉后,都退出去了,在今上几步远的地方跪倒。
“圣人,臣技艺不精,太上如今是、是挨时辰罢了。请圣人恕罪。”
“罢了,你起来吧。朕说了信你,就是信你。太上耄耋之年,治了病,救不了命的。”
今上派了内侍,给宗室、还有太上尚存的公主、皇子送信,进宫侍疾。
寿数到了,神仙也无法,太上从昏迷过去,再没有睁开眼睛。拖延了三天后,在大雪纷飞的的冬夜,走完了帝王的最后一段旅程。
林海从得知太上皇卒中,就开始为守灵筹谋。自己和纪氏都得去哭灵,而后还得给太上扶灵去。这百日的时间,贾赦和邢夫人也都得去,贾琏和凤姐,得了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封爵,也得去。
叫黛玉和程泰过来?黛玉的月份已经大了。迎春自己有两孩子,再说迎春也压不住自家的这几个。
林海还没想出辙呢,第二日,贾赦带着贾琏夫妻,把孙女和三个孙子,连带着贾琮、惜春,都打包送过来。
“如海,这几个孩子,得放你这里。我那府里,我信不着。”
林海能说什么,一个是带,一帮也是带,贾琏的这几个,还好带一些呢,先都收着吧。
“舅兄,我正在琢磨呢,这么多孩子,没一个大人,可怎么能成?”
“我和繁森说了,让泰儿和晏晏回来。有泰儿坐镇,我们尽可放心。”
“泰儿是让人安心,可晏晏的月份大了。”
“你呀,如海,我早说过你的,就是心软的不在地方。你那四小子,就是活人惯的。这时候敢再调皮,打他个一个月下不了床,什么事都没了。”
“嘁。不是你儿子,你当然舍得。还打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不过贾赦这话,给林海一个提醒。他把林旻叫到书房。
“旻儿啊,太上卒中了,万一…爹爹和你母亲就得进宫,你愿意帮爹爹做点事情吗?”
“爹爹,儿子愿意为您分忧。”
“你五弟、六弟都大了,该启蒙了。你姐姐给你启蒙,你现在给你弟弟启蒙可好?”
“这个?”林旻犹豫,那俩小孩子,啥也不会的,还流口水呢,能启蒙吗?
“爹爹,他俩太小了。要不等明年,他俩不流口水了?”
“那你去教葳哥,行吗?”
“行。”这个没问题。
“你可以和葳哥学弹琴。”
“那么葳哥儿以后的日子,就都交给你照顾了,要让他吃好饭,别生病,还得别误了你自己的功课。”
“爹爹,我上课的时候,葳哥儿怎么办?”
“带去。你去哪里,带他去哪里。但是不能带他玩雪、骑马、上树、不能去后花园,也不能去前院,不能…不能…”
林海的一串不能,最后林旻总结为一句,“爹爹,儿子就带葳哥上课,在房间里写字弹琴。”
“好。旻儿大了,能为爹爹分担了。”
贾赦看着林海把府里的刺头——林旻摆平。
“如海啊,你连你儿子都…”贾赦摇头,一脸的不齿。
“没办法啊。要不你说怎么办?惜春和莹儿,能看护好你家那俩小的。曼曼有琮哥照顾。我家的小五、小六,有林晨、林暮看着。泰儿和曼曼过来,也就揽总,看着林旻吧。”
俩人头天安排好家里的这些孩子,睡了大半夜的安稳觉。凌晨的时候,宫里传来动静,太上薨了。
林海把让针线房赶工的跪得容易,皮制的大毛护膝,给几个人分了,让林诚和林谦把家里喜庆的颜色,都摘个干净。换了衣服,一伙人分别乘车,在车里匆忙垫点热乎吃的,就赶去宫里。
林海作为阁臣,先去值房,见除了户部尚书,其他人已经到了。礼部在太上的治丧中,要承担重要的角色。谥号就是重中之重。一系列的丧礼步骤,礼部虽有现成的,但从太上昏倒,林海就暗示礼部的那俩侍郎,把治丧仪程整理出来了。
现在内阁成员都到整齐了,就凑在一起,商量起礼部初拟的太上皇的谥号。
根据太上的一生事迹,平定了藩王作乱,当之无愧地称得了武。晚年能禅让圣位,是堪比尧舜的圣。但对无辜的废太子等臣属的残忍和冷酷,又称得是厉。对其它臣民也甚是惠爱,勉强够文。
最后内阁定的谥号为圣武帝。等今上最后确定
太上年岁已高,宫里早有准备。太上薨逝,按着成制的仪程,一步步地进行着。内务府和礼部官员,配合的很好,完美地在日落以前,完成了初终当日该做的事情。然后文武百官和诰命,等了快一天后,在礼官的指引下,开始分内外哭灵。有一些跟随太上甚久的勋贵老臣,不等哭灵开始,就哭晕过去几个,如老缮国公等。
第一天哭灵结束,当今留了内阁阁臣,看着给太上的谥号“圣武”,像是不认识这两个字一样,端详了好一会儿,点头认了太上的谥号为“圣武”。
贾赦则是日夜不得回府,白日里匆匆到慈恩宫,与今上短暂说了几句,就驻扎在京营了。
等到第七日小殓礼完成,户部尚书病倒了。腊月的天气太冷了,染了风寒的人越来越多。等隔日的大殓,凡是能爬起来的官员,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风寒了,都来哭灵。
大殓结束后,今上下了恩旨,五品以上的官员、勋贵、诰命,来哭灵即可。已病的不需再勉强来宫里哭灵。
可饶是如此,病倒的人在逐日增加。
继户部尚书病倒后,兵部胡尚书也病倒了。而工部尚书的风寒甚重,怕是时日无多。
这个年,就在众多官宦人家的生病中,惶惶然地过去了。
等到太上皇出殡,能去送太上最后一程的臣子、诰命,已经不足初终那日的一半了。
第284章 林海147
送太上的官员,也是五品的界线。病了的, 身体不好的, 觉得扛不住一路艰苦的, 都早早到了礼部、吏部备案。今上一律准了, 圣人不想在为太上送灵的过程中,再病倒一批,病死几个了。
工部尚书眼看着致仕了, 却在太上大敛的那日病倒后, 就一病不起,然后就跟着太上一路走了。还有翰林院、鸿胪寺等,也都有老臣, 跟太上一起走了。
天冷,抱团一起走, 应该不寂寞也不冷了吧。
跟着太上灵柩的十来万人, 蜿蜒成长蛇,逶迤出了京城。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白茫茫的一片。林海的侯爵制式车驾, 这时候就显得舒服了许多, 林海把程荫拉到他的车上。礼部的侍郎, 杨维纲和顾安, 俩人轮换着来坐林海的车驾。而纪氏的车, 搭着杨夫人和顾夫人, 还有程夫人。
到了晚上, 寒风习习,林海和程荫下车,还没等进入休息的地方,有小内侍来传今上的口谕,召二人去御撵伴驾。
“圣人,”林海和程荫先行礼。
“免礼吧,过来坐。”
丧礼是很熬人的事儿。当今胡子拉碴的,脸颊也瘪了下去,黑黑的大眼圈,憔悴不堪。唉,这年头,孝子不是这模样,都得被别人直戳不孝的。
今上把手里的折子递给林海。
“如海,恩侯的折子。”
林海拿了折子,心里觉得奇怪起来,才出来多久啊,莫非是京城有了什么异动?
他谨慎地打开,一看,却是荣国公夫人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