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爱新觉罗.胤禟应在刘春桃产下其子女后,于一个月内放其自由。
3、 刘春桃离开后,夫妻关系自行解除,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定约人签名画押:
日期:
这个协议兼有离婚协议的功能,反正以后要走,不如定得周全点儿。
胤禟一直静静地听着,只在念到第三条时,黑眸中闪过一丝这两天很少见的恼怒。待我念完,他便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拿起毛笔在另一张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人家这才叫笔走龙蛇,不一会儿,他就写好,拿起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把它递给了我。
字迹挺峭,不失秀魅,康熙的儿子果然都精通书法。
我的《放生协议》被改成了《夫妻协议》。
《夫妻协议》
定约人:爱新觉罗.胤禟及其妻刘春桃
鉴于爱新觉罗.胤禟之妻刘春桃年少跳脱,不安于府宅,为安其性,现定协议如下:
1、刘春桃需为爱新觉罗.胤禟产下所怀之子女,怀孕期间要尽力安胎进补,以平安诞子。
2、爱新觉罗.胤禟应在刘春桃产下其子女后,于三个月内放其离开。
3、刘春桃离开后,夫妻关系维持不变。
这一份与我原定的大不相同,对我很不利,不仅明确了即使我走后,我们的夫妻关系仍然维持不变,还把原来的一个月改为三个月,拖延了放我的时间。
我不肯签字,他便得逞似的笑道:“桃儿不肯签字,那就不要签书面协议好了,反正口头的也是一样。”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堵气地签下了名字。
坐在桌边开始吃饭,我不吃他夹给我的肉,偏要自己夹。
他笑了笑,说道:“为夫也是为了桃儿好。一个女人在外奔波不安全,顶着爷的名头,遇事找个当地官员帮个忙,也是个方便。关于第二条么,一个月内月子还没出,桃儿身子还没养好,爷怎么放心让你走?”
这真的是他的原意?我没有说话,只是吃掉了他夹给我的肉。
我被连哄带骗地吃了三天肉了。这古人给孕妇的进补原来就是每天羹汤补药不断,再就是吃肉。我无语了。
红烧猪肘、茶香牛肉、枸杞炖羊肉、青果炖猪肚、椒盐排骨、牛腱北苓党参汤…
这是给我这个身高刚过一米六、体重不足一百斤的娇小女子吃的?这是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山大王吃的!
胤禟坐在一边拿起筷子往我的碗里夹着肉,我碗里的肉很快就堆得像座小山。
我眯眼看着他,说道:“爷这是喂大型食肉猛兽呢?”
他蹙了下眉,似在消化“大型食肉猛兽”这个新鲜词汇,但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这个词并不难理解。
他笑道:“小母狼不算大型食肉猛兽么?”
“不算!狼最多算中型的…”呃,小母狼?他是说我?我才反应过来,气恼地瞪着他。“爷总是没正经的!”
“桃儿乖,好好吃,孩子才能长得壮。来,爷喂你。”一小块牛肉被夹到我嘴边。
皱皱眉,不情愿地把肉吃了下去,谁让他笑得那么让人受不了?
照这么个吃法,不是吃得太多,造成胎儿过大,到生产时,来个难产,就是闹个营养不均衡,体重都长到了我身上,孩子却毫不受益。
我决定抵制,今天坚决不吃肉。
“桃儿不爱吃肉么?”
我摇头。
“可我儿子爱吃啊!”他又儿子、儿子的叫,怎么知道就是个男孩?
“也许是个女儿呢?女孩儿可不爱吃肉!”我打击他。
“你又怎么知道是女儿?”胤禟瞪着那双焕发着亮彩的黑眸好奇地问道。
“爷不喜欢女儿?”我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他若不喜欢女儿,我倒要考虑一下真生了女孩后该怎么办?
“谁说爷不喜欢女儿?,只要是桃儿生的,爷都喜欢。你要是把女儿生得像你一样漂亮,那就更不得了!”
这算是讨好?可我却不领情。
“重男轻女!”我嘟喃道。
“好吧!爷是重男轻女,不过,女儿若像桃儿一般,我一定重女轻男!”以前从不知道这家伙这般油嘴滑舌,还会甜言蜜语。
我翻了他一眼,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肉。后面还有将近八、九个月的时间,难道每天都这么吃?他拿我当大型食肉动物养,我还怕不吃蔬菜便秘呢!
他抽走我手里的筷子,道:“还是爷来喂你好了!”他的小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本能地一缩,却忍住了没有叫出声。
“我要吃新鲜海虾和鱼!”这是最好的动物蛋白,比牛肉羊肉可强多了。
“小绿,让厨房马上去做,一柱香就得给爷上桌!”
小绿跑出了门。
“我要吃虾皮紫菜汤。”这是最好的补钙和补碘食物。
胤禟一个眼神,小翠又跑了出去。
“我还要吃新鲜的青菜。”叶酸可是胎儿神经发育必不可少的营养。
“以后我还要每天喝豆浆、牛奶!”这是现代营养学家认为的最好的饮品。
其它东西比如新鲜水果、各种补品早就过剩,根本不用我提。
“桃儿怎么只是要些普通的东西?不管是多么难找的,只要桃儿想吃,爷都能给你找了来!”
“啊对了,还有黄瓜,越多越好!”据说黄瓜吃了孩子的皮肤会又白又细。
其实我提的这几样东西在现代是最普通不过的,但在这个时代却并不像胤禟说的那样普通。牛奶就不是普通人每天能喝到的东西,由于这个时代的交通和冷藏技术所限,新鲜海虾也不是在北京这个离海边二百多里的城市每天能见到的。
黄瓜,据说在这个时代要几两银子一根。
所以这几样东西要每天凑齐也不算容易。好在胤禟是有钱的皇子,神通广大。我倒不为他找不到这些东西担心,只是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第二天,这些东西就一样不少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颇为胤禟的办事效率吃惊。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一个多月,我被胤禟每天监督着吃饭、吃补品,一顿不能少,即使他上朝、办公不在家时,也吩咐小绿监督,我若有一次没按量吃,第二天胤禟就会不上朝,专门在府里监督我。我若稍有意见,他便拿出协议,给我念第一条。
本来签这协议是用来约束他的,现在反倒被他利用来监督我。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每天都回来睡觉,只是我的身体对他本能地排斥,他若上床,我是死活也不会在床上睡的。我曾要求让我回聆雪阁或是福兮院,他却说什么也不允。
我们刚达成协议的那天晚上,我已经上了床,小荷帮我放下了帐子,他却从门外进来,脱了衣服就要躺到我身边。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爷要干什么?”声音中带着颤抖。
他奇怪地看着我:“当然是上床睡觉!”
我起身想爬下床,却被他情急地抓住手腕。我害怕得尖声大叫,使劲甩着手腕,“放开我,放开我!”
他这才意识到我怕的是什么。他放开我,“别怕,宝贝,我不碰你,不碰你!”
他拦住继续挣扎着要下床的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抱了被子下床。我以为他要去书房睡,却见他竟然躺到了我曾睡过的地毯上。
这位大清堂堂的皇阿哥,怕是从出生就没睡过地板吧?童话里的公主隔着十三层被褥都能感觉到床板上的一小粒碗豆,说明公主的娇生惯养,这大清的皇子怕是有过之而不及,不知他能否睡得着。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见状,戏谑道:“怎么,桃儿不舍得为夫睡地板?那为夫就上床睡!”
我道:“让我回聆雪阁或福兮院吧,这样你也不用睡地板。”
“不成,你我夫妻当然要同房而眠,怎能分房而居?”
这院里跟他是夫妻的恐怕不只我一个吧,还不都是分房而居?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那爷在地板上可睡得舒服?”
“是不如床上舒服,抱着靠垫也不如抱着桃儿得劲儿,不过,只要能跟桃而同房而眠,为夫就心满意足了!”说着,他闭上眼,还做出个很舒坦的表情。
他闭着眼的样子十分耐看,我一直注视着他,直到困意上涌,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胤禟就这样每天睡起了地板,一睡就是一个多月。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自己执着于自由的决定是正确的。院子里的女人陆陆续续地传出了被诊出喜脉的消息。完颜氏、兆佳氏、郞氏、周氏、朱氏等等。
应该是他那段每天都喝醉了回来,然后随便指个院子睡觉时种下的种吧?人家的女人就是多!
小荷小心翼翼地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脸色。还特别补充说:“主子,您别在意,其实我看出来了,九爷心里就只有您一人。他那时正跟您闹别扭,才去了别的院子,自打您上次醒来后,九爷就再也没去过那些院子。那次小萍专门来找九爷,被九爷几句话赶了回去,还有兆佳氏…”
我打断了她:“小荷,别说了,那些女人的事与我无关。”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是跟他有一纸协议,才暂时留在这里,将来,肯定要走的。他与别的女人怎么样,谁为他怀孕生子都与我无关。我不想为此操心。
晚饭时,心口闷闷的吃不下东西。胤禟夹到我碗里的肉被我一概无视,我只吃了些自己夹的青菜。
胤禟默默地看着我,并没像以往一样强逼我吃掉那些肉。
半夜被饿醒,想找些吃的,却又不想惊动躺在床下的胤禟,只在床上翻来覆去。胤禟还是被我翻身的声音吵醒了,他起身给我端来一盘点心和一盅肉粥。那粥一真被温在热水里,还是温热的。
他提前料到了我半夜会想吃东西?我不解。
他盛了一勺粥喂到我的嘴边说道:“肚里的孩子受不了饿。”
我张口吞下。他又道:“我当时在跟你赌气,是我不对。你现在跟我赌气,是你不对!”
他又舀起一勺粥喂到我的嘴边,我再吞下。
“赌气的后果承担起来并不那么轻松,爷已经在自食其果,桃儿不要步爷的后尘…”他的声音低沉,却少了往日的魅惑,我听出了里面潜藏着的失落。
我不发一言,只是吃掉了他喂给我的那碗粥。
第 144 章
胤禟这段日子总是回来得很早,一回来就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或者要我寸步不离地陪着他。我每天呆在畅绿轩早就闷得发慌,有时候心里也盼着他能回来给我解解闷,哪怕跟他呆在书房,他看折子和账本,我翻阅他书架上的那些珍藏也行。
以前就发现胤禟知道的东西很多,天南海北的,什么都可以跟你聊上一些。他与印象中那些窝居在京中、对民间之事不甚了解的皇子大不相同。也许跟他常年做生意,与民间商人接触较多有关。
“咱们大清东部大多食用海盐,而内陆食海盐不便,有些地方便用其它盐,如川中便有一种井盐,是向地下钻井取盐。”
他连井盐都知道!我配合道:“盐不都是在海里的么,怎么还有在内地的呢?”
“盐有很多种,除了海盐、井盐,还有湖盐、岩盐…”他一边说,一边剥了个葡萄送入我口中,手指不小心碰了我一下,但很快离开。我的身子一僵,却忍住没叫。
自从上次他不小心碰了我的手,我忍住没叫后,经常被他不小心碰到。仔细观察,他每次都是面色平静自然,似不经意,反正看不出一点故意的迹象。
我把这归结于两人日常接触多了,免不了的擦碰。如果每次我都大叫,似乎有些过于大惊小怪。所以,我一直克服着心里的不适,对于这种不经意的触碰,尽量不叫出声来。
慢慢地,似乎对他的触碰不若刚开始那般敏感和惊恐。
他拿起一方帕子,擦了擦我唇上沾上的一点葡萄汁。他手指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帕子传到我的唇上,我的呼吸微微一滞,正要有所反应,他却收回了手。
这次是故意的触碰,不过却是隔着帕子。
“桃儿没去过四川吧,有机会爷带你去看看。”他很自然地转了话题,我的注意力也从刚才的触碰事件上被引开。“那里山明水净,很多大山气势磅礴甚至超过五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山山水水。”
真的可以么?他若不是皇子,而我也不是他的小妾,这个游伴应该是很有趣的吧!
思绪游离,我没注意到他又伸手拿掉了不小心掉在我手背上的一小块葡萄皮,他的手指轻轻在我的手背上一蹭便即离开。
我没有如以往一般缩回手。
“爷,桃儿想到畅绿轩外面转转。”这是我第一次跟他提出这个要求。
有他亲自陪着,应该会放心让我出去吧?
他看了看我,微微一笑道:“想来桃儿每日在这畅绿轩中也感憋闷,爷以后每日都陪你去外面走走。”他站起身,率先向畅绿轩门口走去。
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我有些雀跃地起身跟上。每日都可以到园子里走走确实很吸引人,这段日子憋闷得厉害。刚要随他跨出畅绿轩的院门,却见他忽然停住身形,转回身道:“不过,外面的路难免坑洼不平,爷怕桃儿走不好有所闪失。”
“爷不必担心,桃儿会小心走路的。”我忙答道。好不容易能出去走走,这个机会可不能轻易放弃。
“桃儿现在毕竟怀着身孕,不小心不行啊!”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手掌朝上,伸到我面前。
他,这是在提条件?我戒备地看着他。就说这九狐狸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奸商的本质让他做每一件事都要算计回报和利润!
他伸着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是在等我把手放到他的手上。
我站在与他一臂远的地方,他的手就在我面前。我本能地把手背到身后,心里却犹豫着。
虽说现在被他偶尔碰一下,我不会过分惊慌,可心里还是有些不适的。要让我自己把手放到他的手里,让他一直握着,我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可若不让他握着,他会不会反悔不带我出去了?
我低着头,背着手,而他的手也固执地伸着,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好久,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唉,桃儿就抓着爷的衣袖好了。”
他转过身面对门外,双手下垂。我慢慢蹭过去,左手轻轻捏住了他右手的衣袖。他向外走去,我则紧紧跟上。
他走得很慢,我亦步亦趋。两个人都不说话,也许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出口。
已经到了深秋,园子里的景色有些萧瑟。我唱《小白菜》制造“偶遇”的那个荷塘只剩下满目枯黄的残荷,枯叶或不服输地挺立,或丧气地垂头,不管怎样都逃不脱四季之神的摆布。
看得有些凄凉。
他却领我走向了另一条小路。这条路蜿蜒着伸进一片黄栌树林,黄栌的叶子一到秋季就变成灿烂的鲜黄,而不若其它树叶的枯黄。无论是树上还是地上,一大片眼亮的黄色,看上去十分绚丽。
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绚烂。
同是秋景,荷塘与黄栌林却如此不同。人的心境也是如此,在同样的境遇下,快乐还是悲苦完全因人而异。
我和胤禟之间的障碍依然存在,我们之间的伤和痛也没有抹去,但既然我同意暂居此处直到为他生下孩子,这段时间便要与他朝夕相处。我可以怨怼地与他冷然相向,让两个人的心里都充满深秋的萧瑟,也可以如普通伴侣般地平和相处,心境即使不若这黄栌的灿烂,起码也是安宁的淡黄。
这两种相处,我选择后者。不因我忘了伤痛,而是不愿与自己为难。
以后我会离开,那些伤痛会随着彼此的远离而淡忘。做不了情人,就让我们做对心境平和的普通知己吧!
“桃儿,若是有人做错了一件事,他真心忏悔请求你原谅,你会忘了他做的事么?”
长时间的沉默后,胤禟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沉吟半晌,讷讷道:“要看那是些什么样的事,若是后果不太严重,我会忘了的。”
“若是后果严重呢?”他紧张地追问。
那也许会,记一辈子!我在心里说。却不想出口,我低下头,默不作声。感觉出他的探究,我心里隐隐地不安。
出乎意料,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低声说了句话,便又默默地迈步前行。
那句话听不大真切,似乎、好像是“会让你忘了的!”
我和胤禟黄昏时的散步,成了每天的保留曲目。每到散步时,他都要我拉着他的衣袖。我偶尔赌气不愿拉着他时,他便拉着我的衣袖,让我感觉像是被他牵着的小狗。倒像是现代居民小区里常见的情景,主人吃完饭,牵着宠物小狗蹓弯。
我不喜欢被他牵,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主动去拉他的衣袖,想制造出一个他被我牵着的感觉。可他比我高得多,步伐也比我大上一倍,尽管他压着步子,可我们两个走在一起,总是他在前,而我紧跟在后。怎么看,都是他在牵着我。
泄气!我咋就牵不了他呢?
天气越来越凉,我已经穿上了薄棉小袄。想起在现代,这个时候也就是穿上一件羊绒衫,外加一件风衣,依然潇洒,不禁叹气。
“桃儿为什么叹气?”胤禟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站在我身后问道。
我回身,下意识地对他笑了笑道:“爷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他眸光微闪,一道亮彩划过。
“吓着桃儿了?”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我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惊讶。
“桃儿为什么叹气?”他继续追问刚才的那个问题。
我看了看身上葱绿的亮缎银纹小袄道:“我在想,若是有更轻薄保暖的东西,让人们在冬天都不用穿得很臃肿就好了。”
“这有何难?爷给你找一件裘皮披风来!”
我摇头,“裘皮虽好,但太过昂贵,而且平时穿着也不见得轻巧。其实保暖轻薄的不只有裘皮,爷听说过鸭绒么?它的保暖性不次于裘皮,却更轻巧。”
“这倒新鲜,爷只听说过狐裘、貂裘保暖,鸭绒也保暖?”
我点头。“嗯,爷想想,鸭、鹅这类水禽,不论多冷的天都能在水中畅游而不会被冻坏,它们身上的绒毛一定是最保暖的。”
“这么说来倒有些道理。”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桃儿总是有些新鲜主意!”
“爷过奖了!”我作势福了福,引来他的一阵轻笑。
天气转冷,屋里早早地点上了炭火,可因了我的虚寒体质,手脚依然冰凉。晚上睡觉,把被子揶得严严的,也还是感到冷,要好一阵才能睡着。
不过半夜总是会感觉很暖,好像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可早晨醒来,却仍是一个人。
夜里的感觉应该是个梦。梦中的怀抱很舒适,醒来后,总要回味很久。
怀孕三个月时,害喜症状不但没像别人一样减轻,反倒突显了出来。以前只是食欲不振,现在却有了孕吐。不是说过了三个月孕吐会减轻,甚至完全消失吗?怎么我反倒会加重了呢?难道因为我是穿越来的,便与别人不同?
一边腹中饥饿想要吃很多东西,一边见了饭菜就恶心想吐。真是种极难受的滋味。
刚刚吃了东西就吐了出来,我趴在专门准备的木桶上使劲呕着。小荷准备了水和毛巾在一旁随时侍候。身后有人轻拍着我的背,应该是小翠。
几次想呕都呕不出来,身后的手拍得重了些。胃里面翻江倒海,我又咳、又吐、又喘,眼泪哗哗地流。
我一边喘,一边低声呜咽道:“我不要怀孕了,不要了!”
真没想到怀孕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早知如此,就不答应九狐狸生孩子了。他倒是坐享其成地等着孩子瓜熟蒂落就成,我却要熬得如此辛苦。
我被身后的人圈到怀里,这人一边轻拍着我,一边道:“不怕,不怕,很快会过去的。”
这声音!我猛地一惊,抬头看到那张俊魅的脸,尖声惊叫。
我奋力挣扎,捶着他的胸膛,“放开我,放开我!”
胤禟一下松开了手臂,退后了一步道:“别怕,宝贝,我不碰你了。”
我身靠床柱,手抚胸口,不住地喘息。
胤禟心疼地看着我,面色黯然。
他的神情刺痛了我,我的心跟着狠狠地一抽。
软磨硬泡下,胤禟终于同意白天他不在家时,我可以在小荷、小绿以及两个得力侍卫的陪同下,去园中散步。这还是利益于天时,谁让现在天黑得早了,胤禟回来时总是到了掌灯时分,不适于散步了呢?
经过枯败的荷塘,我踏入黄栌树林中那条蜿蜒的小道。此时已是深秋,从胤禟带我第一次散步到此时已相隔了半个月。黄栌的颜色更加浓艳,由鲜黄变为金黄和橙红。
在满目的绚烂中,我的心情也跟着绚丽起来。前面有座小亭,我心思一动,“小绿,你回去取煮茶的器具,小荷,你去摘几朵菊花来。我要在这里烹菊花茶。”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小绿道:“主子,我们两个还是留一个在这儿侍候您吧!”
我摇头,“不用,你们一会儿就能回来,再说,这里还有木纳格和桑樊两位,你们担心什么?”木纳格和桑樊是跟随的侍卫。